第61章
知花裕树特意挑了比较薄的玩偶熊装,除了肚子那里被塞了许多棉花做出了胖胖的肚子外,四肢的布料都比较轻薄。
虽然效果会比直接的皮肤相触差很多,但拥抱熊非常受欢迎,一天下来,知花裕树的客人几乎没停过,而且大部分来抱他的都是可爱的小孩子和更可爱的女孩子。
不知不觉中,七天的debuff时间就快结束了。
玩偶熊从外面是看不到中之人的,不过里面的人隐约可以从熊头套的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景象。
准备收工前,知花裕树看到排队的人里出现了眼熟的身影。
是萩原研二。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长裤,微长的黑发在夕阳下黑得发亮,他弯下腰和排在前面的小女孩儿说话,漂亮的紫色眼眸弯出好看的弧度。
知花裕树转动熊头套往旁边看了眼。
松田阵平没有在排队,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冷着脸杵着,鼻梁上架着副墨镜,是之前知花裕树送他那副。
排队的小孩子们小声交头接耳,吐槽他看起来好凶。萩原研二试着给自家好友说好话。
“他只是看着凶而已,不用怕他。”
松田阵平又“切”了声,表情更凶恶了。
如果不是萩对这个拥抱熊感兴趣,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两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探望松田阵平的下属。他前天见义勇为的时候被歹徒捅了一刀,送进了这里,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们这些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因工伤出现在医院的概率在整个警察系统里都是数一数二地低,因为干他们这行的,很难因公致伤,一般都是直接因公致死。
所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是第一次因为探望同事来千代田医院,之前来这里都是因为那个人。
松田阵平想到这里生出一丝烦躁。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在那个爆炸的情侣酒店分开后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每次萩给他发消息都说在忙,今天来之前又和他发了消息问他在不在,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复。
什么都瞒着他……和萩,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朋友。
队伍排到了萩原研二这里,可爱的棕色玩偶熊对他张开手臂。
萩原研二的个子很高,拥抱的时候还要微微弯一点腰。分开的时候,他笑道:“谢谢,果然拥抱会让人心情舒畅。不过这个天气这样会很热吧,我刚刚买了瓶冰镇饮料,你可以稍微凉快一会儿。”
玩偶熊没有接他的饮料,而是指了指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试着猜他的意思,“你在问他要不要抱?”
点头。
“不用在意他,那个笨蛋觉得这些太幼稚,糟糕的大人才理解不了这种乐趣。”
重重点头。
玩偶熊再次张开怀抱,主动地又一次抱住萩原研二,两只熊爪使劲儿在他后背拍了拍,萩原研二被拍得咳嗽了两下,疑惑地瞥了眼这只有些奇怪的熊。
闷得有些变形的声音从熊头套里传出来,“请猜一猜里面是谁,提示:世界第一聪明。”
萩原研二一愣,“小知花?”
居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Bingo!我果然是最聪明的。”知花裕树把玩偶熊头套取下来,对着萩原研二笑了笑。
这个天气穿着玩偶套装果然让他出了不少汗,鬓发被浸湿,汗水顺着眉骨滴落沾湿睫毛,脸颊湿漉漉地泛起潮红,连平日淡色的唇瓣也跟着染红、浸湿。
随着汗水的蒸发,淡淡的香气散出来。
名副其实的,活色生香。
萩原研二喉咙发紧,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知花裕树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声疑问重叠,萩原研二侧过脑袋看了眼好友松田阵平,后者上下看了看知花裕树湿乎乎的脑袋还有身上的玩偶衣,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是懊悔不已,一会儿是天都塌了,精彩得很。
还没放弃排队的小孩子们又在交头接耳,时不时看他一眼。
萩原研二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知花裕树疑惑:“这是我的医院,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松田阵平没纠缠这个话题,另起了一个话头点评道:“这样不对,中之人不应该在人前取下头套,这样会让孩子们的想象破灭。”
知花裕树看了眼孩子们澄澈的目光,犹豫着说:“那我再戴上?”
他真的又戴上了。
反正还有几个孩子就结束了,等结束了回办公室再摘下来就是了。
不过等等,松田阵平你怎么也排到队伍里去了?
知花裕树大为疑惑,这个酷盖不是觉得这东西幼稚吗?
搞不懂。
#松田阵平每天都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
他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温声阻止后面还要再往上排的人,以免知花裕树还要再累上很久,“抱歉,活动要截止了,下次再来吧~”
另一边,轮到了队尾的松田阵平。他一把将玩偶熊捞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着,手指陷进玩偶熊软乎乎的毛中,不肯再松手。
到最后知花裕树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松田警官,你是不是抱的时间也太长了?”
松田阵平回过神,很快放开了他,“哦,我就是想感受下这个拥抱玩偶到底有没有效果。”
知花裕树也很好奇,“所以有吗?”
松田阵平认真思索了下,做出严肃的推理,“应该很有用,我本来心情很不好,还有点烦躁,但是忽然就变得舒畅了,很舒服,神医。”
知花裕树:“欸,居然这么有用!”
萩原研二:“……”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萩原研二暗暗瞥了眼好友松田阵平,自打发现这只玩偶熊是知花裕树后,好友的目光便黏了上去,撕都撕不下来那种。
前段时间小阵平总是反反复复问小树的消息,而且总是会露出心神不宁的样子,当时萩原研二就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小树,但是稍微试探后又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现在看来,他担心的事情是对的,小阵平果然是喜欢上了小树,只是他自己似乎还没意识到。
……这样也好。
小阵平本来在感情方面就不是很敏锐的类型,这种发生在男性间的感情于他而言更是盲区。
假如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对小阵平来说也不是坏事。
爱而不得,很难受的。
……
知花裕树这次真的到了办公室才取下头套,夏天还没过去,他就这么穿着玩偶服在室外待了一整天,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院长休息室有淋浴,知花裕树进去冲了个澡,出来狠狠灌了口萩原研二买给他的饮料,瘫在沙发上感慨:“终于活过来了。”
落座时身体掀起的风吹开了他新换的真丝衬衫的下摆,露出一点水汽未干的腹肌。
松田阵平马上皱眉把他衣服拉下去,“你好歹也是院长,要注意仪容。”
知花裕树震惊地看着这个衬衫扣子从不好好扣、领带从不好好打的卷毛警察,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啊?!
“很累吗?累的话趴在那里我帮你按一按。”松田阵平的父亲曾经是拳击手,年纪大了经常身体酸痛,松田阵平便自学了一些专业按摩手法。
知花裕树略微犹豫了下,出于信任,还是点了点头,“那拜托你了。”
知花裕树在沙发上趴下,柔软的真丝衬衫因为行动带起的风而鼓起,又在空气逸散时陷下去——仿佛一只蝴蝶短暂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真丝衬衫勾出的腰肢纤瘦有力,腰窝微微塌下去,好似弯月的那点勾。
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有点眼热,可能是房间比较闷。
但是知花裕树刚洗完澡,吹空调容易着凉,他便用手给自己扇了两下风,忍了下去。
松田阵平将按摩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知花裕树舒服得昏昏欲睡。
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萩原研二目光古怪地看了会儿越按摩耳根越红的幼驯染,为了防止他晚上做什么不该做的梦,萩原研二随便找了些话题聊起来,让空气不至于太安静。
说起话来,松田阵平的注意力被转移,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了些许。
过了一会儿,知花裕树拍了拍松田阵平的手,示意可以结束了,自己要起身了。
松田阵平说:“我不累。”
为了能扛得起炸弹,穿得动防爆服,爆处组的警察每天都会进行负重练习,手臂肌肉非常有力,按摩这点消耗对松田阵平来说约等于零。
更何况知花裕树的腰没有一点赘肉,还很软,蝴蝶骨更是会随着略微后仰的动作凸起些许,真丝面料丝滑柔软,仿佛是他皮肤的手感。
真舒服。
完全不觉得累。
松田阵平觉得给他按一晚上他也扛得住。
知花裕树犹豫:“但是这样跟你们说话不会很没有礼貌吗?”
“不会。”松田阵平马上说,还寻求了萩原研二的认可,“你也不会介意这个的,对吧,萩?”
萩原研二:“……”
还没认清自己心意的小阵平就已经很可怕了,完全在凭着本能讨知花开心。
……直觉系啊。
“嗯,不会。”萩原研二还是顺着松田阵平的话说了下去,“你这样站了一整天,还是让小阵平帮你把肌肉放松到位,不然明天会很酸痛。”
两个人都这样说,知花裕树欣然从命。
皮肤饥渴症的debuff终于彻底消失,知花裕树松了口气的同时,马上就记挂起了正事。
组织也好,警察也罢,都不及他的命重要。
正好屋子里现在是两个各方面都很靠谱的警察,知花裕树觉得也许可以再用一次【NPC心愿手环】。
他已经拒接了【NPC心愿手环】发出的任务三次,这次必须要慎重。如果再拒接一次,下次就要强制接取了。
不过萩和松田两个爆处组警察不可能冒出什么“干掉组织”“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一类的心愿,除此之外,哪怕他们想干掉警视总监,知花裕树也能帮忙。
[NPC心愿手环上线,是否立即为您捕捉NPC心愿?]
[是]
[叮,心愿任务已生成,请到NPC处查看]
任务感叹号是在松田阵平头顶冒出的,知花裕树借口想让他帮忙按按脖颈,于是坐了起来,趁机戳了下感叹号。
[NPC松田阵平:想知道知花裕树的生日是哪天]
知花裕树愣住。
唔,还真是完全没想到的心愿。
很容易完成,也很难完成的心愿,因为知花裕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
也不明白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甚至兴趣强烈到能够形成心愿。
总不会是很想给他过生日吧?
这可难办了。
不过知花裕树还是选择了接取,实在完不成,就将此次心愿作废,一共十次能用呢。
松田阵平坐在知花裕树身后,两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按压。这个姿势像是后面的人把前面的人圈在了怀里,隐隐透出掌控欲。
松田阵平又一次闻到知花裕树身上的香味。
除了第一次时酸涩得要命的柠檬味,那之后每次见面对方身上都是同一股淡淡的甜里带着些微酸意的味道。
非常好闻。
每次闻到知花裕树身上的味道,松田阵平都会感觉自己的胃口好像变得更好了。
现在回忆起来,松田阵平分明感觉第一次那个味道也很好闻。
他当时怎么会觉得酸呢?
真矫情。
他又想起上次在情侣酒店,黑暗的房间里,知花裕树的身体近在咫尺地压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的也是这股香气。
当时知花裕树还对他撒谎,说自己在给一个已婚女人当第三者。他当时居然还短暂相信过。
肯定是情侣酒店的通风系统太差,害得他大脑缺氧,才会信这种鬼话。
后来知花裕树从中走出的那个房间发生了爆炸案,波及了一个死者,松田阵平怀疑过知花裕树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但是爆处组只负责拆弹不负责查案,案件转入了搜查一课,后来松田阵平去问过现在在搜查一课任职的班长,得到的回复是这个案件被公安接手了。
因为这件事,松田阵平最近萌生了转去搜查一课的想法。
微微发起了呆,手下的动作也有点开始不受控制,按摩的力道变轻,倒像是近乎于在抚摸。
萩原研二看不下去了,“小阵平,你稍微歇一下,我来吧。”
松田阵平迅速警觉:“我不累,不用你帮忙,萩。”
萩原研二:“……”
明明连自己喜欢人家都不知道,但连防范情敌都学会了。
可惜,防错了。
他确实曾对小知花有过一点好感,但也只是到此为止,那点好感已被他及时遏制。
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事情,他宁可不去开始。
萩原研二又开始随意地找话题。
“小知花,今天这么热,怎么忽然想到要装扮成玩偶熊呢?”
知花裕树正在脑子里和系统商量松田阵平这个心愿该怎么办,忽然听到萩原研二这么问,来了主意。
他说:“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我的庆祝方式。”
知花裕树这么说是有逻辑的。
心愿手环的描述只说松田阵平想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又没说必须是真实的生日日期。
只要这个日期能过松田阵平的判定应该就可以。
如果随便说一个日期松田阵平可能会怀疑,但今天他特意扮了一天的玩偶熊,解释成以这种方式庆祝生日刚刚好。
完美。天才。
“今天是你的生日?!”松田阵平惊讶地停住手。
因为前段时间知花裕树的半失踪,松田阵平隐隐担心是自己上次见面的时候哪里做的不好惹人生气了,所以一直想找个由头给对方道歉。
生日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他却不知道知花裕树的生日是哪天。
哪有朋友连对方的生日在哪天都不知道。
可松田阵平又不想直接问,无论是问萩还是问知花裕树本人,都觉得哪里输了。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到底是哪里输了,就猝不及防地得到了这样的讯息。
他下意识看了眼萩。
太好了,萩也不知道,他没输。
但也没赢,生日都快过完了自己才知道,这个朋友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松田阵平紧紧抿了下唇,嘴角绷直成一条线,眉头蹙起。
[太好了!您帮助NPC实现了他的心愿,获得了一次向先知之魂提问的机会。]
成功了!
居然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松田警官,你人真好。
知花裕树慈爱地看着松田阵平,“是今天哦。”
松田阵平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凶巴巴道:“不准这样看着我。”
这件事没能这么简单就结束,骤然得知知花裕树的生日是在今天的两人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给他庆祝生日。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只是当了一天拥抱熊就过去了,肯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才行哟。”
“而且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的生日!如果不是萩刚好问起这件事,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说!”
萩原警官好温柔,松田警官也没打他。
很快,萩原一家都知道今天是知花裕树生日了,短短半个小时,知花裕树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晚上去萩原家过生日,今晚就住在家里了。
能看到萩原妈妈,知花裕树当然心满意足。
他马上给金渐层发了条短信。
[最喜欢的人要给我过生日,今晚不回去了。病症已好,不必担心>vO
ps:如果任务很麻烦,我可以让宾加给你帮忙。这家伙虽然有点笨蛋,但是搞电脑的技术还算可以。]
金渐层最近照顾他照顾得很用心,知花裕树当然看在眼里,虽然他平时总吐槽波本道德水平不高,但公安卧底对他是很说得过去的。
有能帮到他的地方,知花裕树也不会吝啬提供帮助。
公安卧底就悄悄感动去吧。
嘿嘿。
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又刚好碰上整理好招聘内容来给知花裕树汇报的高田美并。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停在一旁等他处理事情,知花裕树随便看了两眼,“这样就可以,来参加招聘又没能录上的人记得帮他们报销来回路费和餐费,最后确定的人选要先给我过目。”
高田美并点头,“我明白,院长。”
“嗯,我有点事先走了,有问题你打我电话。”和高田美并交代完,知花裕树回头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松田阵平笑着揽上他的肩膀,微微低头凑在他耳边说:“院长先生,你越来越专业了。”
他靠得很近,耳鬓厮磨般。
高田美并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无声尖叫。
这两个家伙果然又来勾引院长了!尤其是这个卷毛警察,院长没来医院这段时间,恨不得一天跑三次来看看院长有没有回来。
凭着这份毅力,高田美并也衷心祝愿他能上位成院长的小四。
不过说起来,之前那两个长得有点像的男人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了,难道说已经失宠了?
那松田警官你可要加油了,这回没准能上位成正牌男友。
松田阵平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疑惑地回头看了眼。
那位长相可爱的院长助理小姐对他露出甜甜的笑,看得他脊背发寒。
……
萩原宅餐厅。
餐桌的正中央放上了一块巨大的蛋糕,整整三层。如莫奈花园一般的风格,以粉白为底色,每一层都用奶油点缀了大片漂亮的花朵。最底层的外围还绘制了奶油城堡,城堡边靠着一个巧克力小熊。
最顶上插着大大的HAPPY BIRTHDAY的巧克力牌,还有一个小小的粉色的写着HANA的小卡片。
餐厅的背景也用彩色的气球拼出了生日快乐的字样。
萩原健一郎把最后一个气球系上去,狠狠擦了把汗,询问老婆大人的意见,“这样可以了吗?”
忽然接到要给知花裕树办生日会的消息,萩原健一郎跑到相熟的开蛋糕店的朋友那里花了两倍价钱才紧急买回这个现成品的蛋糕。
上面那个HANA的小牌子则是萩原美子亲自动手制作的。
“勉勉强强吧。”萩原美子苛刻评价。
时间太急了,但凡多给一天时间,她都不能让自己看好的准女婿可怜地过这么寒酸的生日。
萩原健一郎不敢说话。
老婆都没给他过过这么用心的生日。
当然儿子也没有,他平衡了。
这个家里以前只有女儿有,但是女儿讨厌过生日这么隆重,后来大家就都没有了。
“还缺点什么。”这么说着的萩原美子在女儿回来后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礼炮。
被妈妈电话紧急召回的萩原千速还没喘口气就听妈妈命令:“待会儿小树回到家,你要在门口第一个欢迎他。”
萩原千速不是真的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她心累吐槽:“妈妈,你还没放弃吗,认清现实吧,我把小树当弟弟,小树把我当姐姐,我们俩要是在一起那就是伦理问题了。”
萩原美子其实也早认清这一点了,她就是不甘心。
千速不努力,她怎么让小树给她当儿子啊。
“既然你们把彼此当做亲姐弟,要不然,我直接做小树的干妈呢?”萩原美子女士转换思路,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小树那么喜欢我,肯定愿意的。”
她顿住,看向露出古怪表情的女儿,“干嘛那么看着我?”
萩原千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很恨你儿子。”
萩原美子疑惑,“关研二什么事?你担心研二不愿意吗?”
萩原美子笑着拍拍女儿,“放心吧,研二也很喜欢小树,他肯定也很乐意让小树成为他真正的弟弟的。”
萩原千速“嗯”了声,“他确实挺喜欢小树。”
第62章
为了弟弟的身心健康以及未来的幸福着想,萩原千速努力劝说,终于让妈妈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萩原美子万分遗憾,“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反对就算了,哼。”
萩原千速:……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知花裕树一进门,就被礼炮里的礼花炸了满身。萩原父母和姐姐齐声对他说:“生日快乐!”
知花裕树有点眼热。
他第一次听到这句祝福,是专门说给他的。
生日会自然也是第一次,知花裕树局促地站在玄关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们也快乐。”他小声说。
……
知花裕树被所有人簇拥在中间,落座的时候,松田阵平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通常会坐在他右侧的萩原研二这次却坐到了斜对面。
短暂的几秒之后,萩原千速才在那里坐下。
她盯着弟弟看了会儿,萩原研二回给她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微笑,萩原千速冷哼了下。
发生在姐弟俩之间的插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切蛋糕之前要先许愿。
蛋糕上插了蜡烛,餐厅的灯被关上。
知花裕树闭上眼许愿,烛火在银白色的眼睫上跳跃,就像他十八岁的时候在鼓川岛上放了一把大火,火光烧灼在冷峻的眼底一样。
七年过去了,他的二十五岁到来了。
他许愿,希望二十六岁也会如期到来。
“算起来,小树也二十五了,”灯光又亮起来后,萩原美子笑着说,“不过看起来还像十七八岁似的。”
知花裕树长得好看,二十五像十八还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顶多是飘过丝丝缕缕的疑惑。
知花裕树抿了抿唇,笑着说:“嗯,听说娃娃脸会比较显小,可能我就是娃娃脸吧。”
松田阵平还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点评道:“确实挺像娃娃的,很嫩。”
萩原千速拍掉他的手,“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的手给铐上。”
知花裕树偷笑。
生日会离不了酒助兴,知花裕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这样的场合,属于他的场合,只在一旁看着多无聊。
知花裕树抱着波本威士忌的酒瓶可怜巴巴地看着提出反对意见的萩原研二,“萩,让我喝一口嘛。”
知花裕树今晚特别兴奋,鼻尖脸颊都红扑扑的,蕴着水色的灰眼睛自下而上望过来,逼得萩原研二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盖差点失控。
萩原美子和萩原健一郎都觉得儿子凶巴巴的,松田阵平在悄悄给知花裕树倒酒,唯有最熟悉弟弟的萩原千速看出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
唉,她也没想到从小到大都像个花花公子似的弟弟居然猝不及防就弯了。
发现这件事的那一刻她也淡淡地懵了很久。
清醒过来后萩原千速便意识到,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被妈妈发现,不然她绝对会把弟弟洗干净扔小树床上,那弟弟就太可怜了。他会被心上人踹出房门。
萩原千速给弟弟解围,她揉了揉知花裕树的脑袋,“没事,喝吧,醉了也有我们呢。”
知花裕树不出意外地喝醉了。
醉酒人士需要照顾,松田阵平自告奋勇,“放心交给我吧,我一点没醉。”
萩原研二紧抿着唇,“不行。”
有弟弟的前车之鉴,萩原千速现在看对知花裕树特别照顾在意的松田阵平也是怎么看怎么不直。
她在心里感慨,小树这到底是什么体质,这么容易被男人惦记。
松田阵平以前还跟她告白过,明显曾经是直男,居然也这么轻易就弯了。
魅魔啊。
不过小树弟弟确实很讨人喜欢,他又是孤儿,摸爬滚打到这么大不知道吃过多少苦。
萩原千速心疼他,于是把弟弟和松田阵平打包一起送去照顾他。
虽然她对两人身为警察的职业操守很信得过,但人性禁不住考验,还是让两个人互相约束比较好,这样就不必担心有人禁不住诱惑做出不该做的事。
她毕竟是个女人,男女有别,哪怕对知花裕树没有男女之情,也不适合同住一屋。
这个安排非常好。
知花裕树这次喝完酒没再有想吐的感觉,大概是喝得有点多,洗漱完换上睡衣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睡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他床下打了地铺。
知花裕树抱着薄被子滚到床边,一只手垂在床沿那里。
松田阵平睡在靠床的这一侧,睡不着,便睁眼看着。
知花裕树的床离地面不高,就这么侧躺着也能看清床上人的脸。
他半趴在床上,呼吸沉沉的,像个忘记拧发条的玩具娃娃。
那只从床沿垂下来的手白皙纤长。
松田阵平忍不住挠了挠他的掌心,看他没反应又试探着握住食指,然后又往上。
再往上就可以插进对方的指缝。
“小阵平,你在干什么?”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身后坐起来,淡淡问他。
松田阵平的手像被烫着了似的收回来,他和萩原研二无声对视了一会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就是觉得他的手指很好玩……我又没吵醒他。”
萩原研二叹气,“算了,我们换个位置,我睡那边。”
理亏的松田阵平:“……哦。”
两人还没开始换,已经滚到床边的知花裕树又开始继续往外滚,松田阵平反应迅速地一把接住他。
知花裕树一个将近一米八还浑身一层薄肌的男人体重不算轻,一下把松田阵平压回地铺。
罪魁祸首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缠住松田阵平的腰,脑袋枕住胸口,呼吸又一次沉下去。
这实在是习惯使然,七天的debuff已经让知花裕树习惯晚上抱着热乎乎的人体睡觉了。
虽然debuff的效果已经消失,身体也等他抱到人,才发出信号:这就对了。
松田阵平努力压着嘴角,一副“真是没办法,好麻烦”的表情,“是他自己抱上来的。”
萩原研二:“……”
他选择悬崖勒马可不是为了看幼驯染当着他的面以朋友的名义和知花裕树暧昧不明的。
萩原研二甚至生出想法,想直接告诉幼驯染“你喜欢小树”,然后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反倒是松田阵平被知花裕树抱了一会儿后主动掰开他的手,又将人抱回床上。
他对着萩原研二解释:“地上太硬了,怕他明天睡醒不舒服。”
但是知花裕树仍勾着他的腰不肯放开,掰开还会再缠上来。
松田阵平举起双手,严正申明:“萩原警官,你看到了,是他在耍流氓,明天一定要帮忙证明我的清白。”
没有办法,松田阵平干脆也睡在了床上。
他不是会对朋友厚此薄彼的人,没有两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地的道理,于是他把萩原研二也拉上床。两人一左一右将知花裕树夹在中间,反正完全能睡得下。
在松田阵平看来,萩和知花裕树都是他的挚友。不过知花裕树这个人其实有点娇气,不比萩皮糙肉厚的,需要他小心护着些。
松田阵平这会儿能睡着了,他闭上眼,鼻端全是淡淡的甜香。
这家伙身上果然很好闻。
他又往前挪了点,脑袋微微埋进怀里人的发间。
唇瓣差一点就能触到对方额头。
第二天醒过来的松田阵平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他为什么又去抱你了?”
萩原研二打着哈欠,把自己腰上的手臂拿下去,“可能把我们两个都当成有温度的人形抱枕了。”
他晚上没睡好,凌晨被人抱住的一瞬间就蓦然惊醒,舍不得推开又不敢入睡,就这么生生熬到天亮。
看到太阳出来时表面松了口气,心中却生出一阵隐秘的不舍。
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
幸好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萩原研二不住苦笑。
踩下油门需要勇气,原来悬崖勒马也这么艰难。
小树只是他的好友和救命恩人——就像是曾做过许多遍那样,他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只要重复得多了,不该有的念头总会被全部压下。
萩原研二不喜欢变数,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平衡。
……
知花裕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条银手链,手链上缀着一圈造型可爱的数字,分别是11、99、12、1;除此之外,还有个胖乎乎的3是单独用金子做的。
“喜欢吗?”萩原研二笑着问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上班了。
整理领带的松田阵平忽然从卫生间探出脑袋,皱着眉头,“生日礼物?萩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我们难道不都是昨天才知道这家伙生日吗?”
“不是特意准备的礼物,只是刚好看到这条手链很适合小树就临时拿来当作生日礼物了。”萩原研二抱歉地笑了下,“对不起,有点草率,小树你如果介意的话就等等,我重新准备一个更好的。”
知花裕树连忙护住自己手腕,“我很喜欢。”
他低头摆弄了一下那串手链,嘴角露出笑意,抬眸再次重复道:“我很喜欢。”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喜欢得不得了。
天生带着游离人外的精怪感的银发男人直白地表达喜恶,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地展现出柔软内里。
萩原研二从他的目光中轻易就能识别那些未尽的话语——
我的朋友真好,我要和他一直做朋友!
于是萩原研二也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手链确实是临时拿来充作生日礼物的,但萩原研二早在很久之前就买了它。
路过的首饰小店,他看到有少年情侣亲昵地挑走了一对戒指,年轻稚嫩的声音向彼此畅想未来。
店主看他感兴趣,诚恳向他推荐:“给女朋友买一个吧,这边的手链款可以定制坠饰,给你的她一份独一无二。”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个字触动,回过神,已经站在了柜台前。
来都来了,那就买一份吧。
“是给朋友买的,不是女朋友。”他解释。
店长:“嗯嗯,我知道,朋友,朋友。”
萩原研二:“……”
银发的精怪自然和银饰分外相配,萩原研二挑了那款可定制坠饰的手链。
店主问他要挂什么样的坠饰时,萩原研二思索许久,脑海中冒出一段记忆。
“帮我做一串数字吧。”
知花裕树举起戴着手链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拿手指不停戳那些摇摇晃晃的数字。
靠在窗口吹风的萩原研二视线越过房间中间的障碍物看向仍盘腿坐在床上的银发男人。
绝对的安全距离。
“萩,”知花裕树偶尔也会这么亲昵地叫他,“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大概没什么意思,只是装饰品。”萩原研二用随意的语气掩盖真相,“我和小阵平要去上班了,你可以再睡会儿回笼觉。”
是的,他送出了一个秘密。
他知道知花裕树不擅长解密,所以这个秘密大概永远也不会被解开。
这样就好。
在卫生间和领带斗争了半晌的松田阵平终于放弃,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向知花裕树,淡淡道:“怎么弄都弄不好,你帮我弄一下吧。”
还在对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爱不释手的知花裕树茫然抬眸,“哦,好。”
他确实会打领带,是贝尔摩德教他的,还教了很多种不同打法。
贝尔摩德最后还说:“sweety,将来给自己打领带可以,如果有臭男人让你给他打,就一脚踹上去。”
彼时知花裕树还煞有介事地摇头,“不,我选择直接分尸,把人沉东京湾。”
贝尔摩德摸摸他的脑袋表示认可,“对,就这样。”
松田阵平不属于臭男人的行列,他身上偶尔会有淡淡的烟草味,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和萩原研二同款洗衣液的味道。
以前是最普通的那种没名字的味道,近期两人都换了柠檬味的洗衣液。
有眼光。
跪坐在床上的银发精怪直起身子,身上的海绵宝宝T恤睡衣领口很大,歪歪斜斜地露出半边肩膀,像高山的雪般白。
松田阵平微微弯腰方便他动作,一低头便能看到垂下的银白色睫毛和那片旖旎雪色。
他忽然感觉有点渴。
萩原研二别开目光,把窗户关上,“我去外面等你,小阵平你快点,别迟到了。”
“我知道。”松田阵平心不在焉地回答。
雪白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在他眼前晃。
旁边还有个黑玉的手镯,不知道又是谁送的。
怎么谁送的都戴?
把手腕累坏了怎么办?
还不是得他来揉。
“我会把生日礼物补给你的。”在心里生了一通莫名其妙闷气的松田阵平闷闷地说,“以后每一年,都再也不会落下。”
……
“你是怎么回事?”萩原千速一边吃饭一边压低声音问。
萩原夫妇因为昨晚忙得太晚现在都还在睡,餐厅里只有姐弟两个人,萩原千速觉得她得和弟弟好好谈谈。
“感情的事我本来不想管的,但你现在有点奇怪。”萩原千速说。
萩原研二不意外姐姐能看出他的异常,“没事,我已经调节好了,已经没事了。”
萩原千速:“这么说你应该是准备后退、放弃。”
“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萩原研二淡淡地说,“再往前走对谁都没好处。”
萩原千速认可这个结论,但她对弟弟的状态持怀疑态度,“哦,那我就和妈妈说,她可以认小树做干儿子了。”
萩原研二平稳的神色迅速崩塌,“什么?姐姐你在开玩笑吧?”
萩原千速嗤笑一声,“你觉得呢?既然你已经调节好了,那让小树成为你真正的弟弟,我们变成亲密的家人,不好吗?”
萩原研二捂着脸,“饶了我吧。”
让他从此以后就处在离小树最近也最远的距离,未免太过残忍。
他真的怕自己有一天被逼疯了,会以哥哥的身份哄骗小树做出不该做的事。他可是警察。
萩原千速还是心疼弟弟,放软了声音,“妈妈那边我已经劝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你不用担心这个。你自己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做主,我只是觉得人生没必要被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比如世俗的眼光束缚,跟随自己的内心想做就做,活得畅快些。
“松田那臭小子看起来心思也不纯,万一他真的把人追到手了,你打算怎么办?真诚地送上祝福?”
她可不觉得弟弟会是那么大方的人。
“与其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还不如一开始就努力往前冲,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轻声说:“姐姐,是我自己害怕往前。自从成为拆弹警察后,我好像越来越胆小了。”
“现在,甚至开始怕死了。”
……
等两个警察都出门上班,知花裕树才有空处理昨天的战利品。
他得到了一次向先知之魂提问的机会。
知花裕树直接用掉了这次机会,[先知之魂,请您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到M741星云丢失的宝物?]
他眼前逐渐浮现一行闪烁着淡淡银光的字迹。
[下个月第2周的周末,下午2点24分32秒,米花商城麦当劳门口]
天哪,居然是这么详细的信息,他还以为能得到一些模糊的线索就很不错了。
先知之魂,真正的卡密!
知花裕树对着空气虔诚地拜了几下。
他算了算时间,距离下个月第2周的周末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他可以用这段时间努力再赚几个提问机会。
【NPC心愿手环】捕捉愿望时并非只会捕捉手环佩戴者相识之人的心愿,而是会就近随机捕捉。
如果捕捉到陌生人的心愿,实现起来会有点麻烦,所以知花裕树一般都会选择在自己认识的人身边启动心愿捕捉。
吃饭的时候他顺带试着捕捉了萩原夫妇的心愿。
[NPC萩原美子:希望知花裕树多吃点饭,能多叫她几声妈妈]
知花裕树逐渐慢下来的吃饭速度迅速加快,脸颊鼓囊囊地小仓鼠似的叫道:“好好吃!妈妈做的饭天下第一!”
看报纸的萩原健一郎笑着摇摇头,“这次可拍错马屁了,今天早上是研二做的早餐。”
知花裕树迅速改口,“那就是研二深得妈妈真传,天下第二!”
萩原美子被哄得满脸笑,“研二现在比起我还差得远,我之后好好教教他,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他给小树做好吃的,你这段时间都饿瘦了。”
知花裕树乖巧点头。
萩原美子满足了。
这跟儿子也没什么区别嘛,就差个名头了,不知道千速干嘛阻止她。
她灵机一动。该不会这孩子其实还是喜欢小树的,就是不好意思说?怕小树拒绝她?
哎呀,感情这种事怕什么拒绝啊,先追再说呀。
看来她还是不能放弃。
……
[太好了!您帮助NPC实现了她的心愿,获得了一次向先知之魂提问的机会。]
心愿实现判定成功,知花裕树马上使用第二次机会,又得到了第二条信息。
[后天下午3点02分49秒,北海道明石动物园爬行类动物馆门口]
呜呜呜太顺利了,妈妈人真好。
对比起来,苏格兰和波本真是太坏了。
知花裕树试探着再次发动手环。
[真遗憾,NPC好像暂时没有心愿,请之后再来或者去别处看看吧]
如果是不够强烈的心愿,似乎不会被手环捕捉到。
不过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知花裕树心满意足。
第二条消息提示的地点在北海道,时间也比较急,知花裕树便买了当天下午的机票。还顺带买了萩原夫妇的。
萩原家以前是开汽车修理厂的,后来因为经济危机倒闭了,萩原健一郎就开始卖一些手工制品,经济好转后生意也逐渐好起来。因为是私人小店,干起来十分自由。
知花裕树要带他们去北海道旅行,两人简单收拾好行李就能跟着走。
飞机降落在北海道后,知花裕树才想起要跟搭档说一声。
他让萩原美子给自己拍了张站在北海道天空下的照片。萩原美子以为他是想留作纪念,乐呵呵地在镜头前比了个耶放在知花裕树头顶,知花裕树理解了她的意思,也笑眯眯地举起一只手放在另一侧头顶。
照片拍出来,一左一右竖起来,像只小兔子。
萩原美子给老公看:“看,小树真可爱。”
萩原健一郎:“老婆的手真好看,嘿嘿。”
萩原美子红着脸打了他一下,“孩子还在呢,乱说什么。”
知花裕树也觉得萩原美子的手好看,虽然年近50,手指依然白皙漂亮,大概是因为萩原健一郎根本不舍得让老婆干活吧。
照片是要发给波本的。
[来北海道玩,过几天再回去,会每天跟你汇报行踪的OnO]
……
返程的时候,知花裕树没和萩原夫妇一起返回。他接到任务通知,直接改道美国洛杉矶。
琴酒、伏特加和波本会在机场接他。
第63章
洛杉矶时间晚上7点16分。
知花裕树打着哈欠走出出机口,十小时的航程期间他一直在打游戏,终于攻破了《伯卡华布黄金勇者与伙伴们唤醒圣之宝剑的奇幻冒险物语》第九十九关。
还差一关,就可以唤醒圣之宝剑了。
为了和这次的任务地点相衬,知花裕树今天的打扮非常西部牛仔风,牛仔裤加黑色长皮靴,外套黑色皮衣,还戴着最经典的黑色牛仔帽。
零碎的银发散落在帽子下,一双腿笔直修长,白皙漂亮的一张脸带着明显的东方韵味,搭配这身装扮却并不违和。
知花裕树是第一次来阿美莉卡,感觉这里的人,无论男女,似乎都热情得过了头,久违地令他感到些许窘迫。
他并不是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类型。
“嘿哥们,你长得很带劲儿!”
“帅哥,来洛杉矶旅行吗,有住的地方吗?我家还有空房间,你可以免费来住。”
“你好,这朵玫瑰是你刚刚掉的吗?……不是?没事,送你了。”
不知所措的知花裕树只好“谢谢”“不用”“您太客气了”,配合着僵硬的微笑循环播放。
直到一双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将又一个非常自来熟地和他聊起天来的男人扒开。
被打扰到的男人不耐烦地皱眉扭头。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银发男人微微低头,冷淡的绿眼睛瞥过来,像在看死人一般冰冷,“滚。”
银发男人身后又走出一个小麦色皮肤的浅金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男人嗫喏了两下,到底没敢说话,默默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快速跑起来。
词库已经穷尽的知花裕树松了口气,惊喜地叫道:“黑,还有波本,好久不见!”
安室透走到他身边接过他的行李箱,目光从他手腕上多出的手链上划过。
上面似乎挂着一串数字,晃得太快很难看得分明。
是那个【最爱的人】送的吗?从那天发来的照片看,应该是个女性。
但是送的这份礼物既不好看,也不贵重,看起来那个【最爱的人】也不过如此。
安室透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并非出于私人原因的好奇,只是如果知道是谁,就相当于他手上也握到了一个莱蒙的把柄。
仅此而已。
安室透若无其事地抬眸,目光幽深,“去北海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我还给你们带了伴手礼,在行李箱里放。”知花裕树感慨,“洛杉矶的人真热情好客啊,我下飞机以后好多人跟我说可以免费借宿到他家,一开始我还担心是骗子或者图谋不轨呢。”
但是遇到很多人都这么说,知花裕树才感觉自己可能又是因为ptsd误会别人了。
“唉,我真是心脏,肯定是因为和波本成了搭档,耳濡目染。”
安室透还没说什么,琴酒先冷冷地哼了声,上下打量了眼知花裕树。
知花裕树感觉他没安好心,小声和波本吐槽:“你信不信黑现在正在心里骂我。”
安室透:“……”
他也挺想骂的。
这个笨蛋竟然以为那些人是热情好客?他甚至感觉幸好知花裕树是组织成员,不然就这样的性格,被别人骗到床上都灌满了恐怕还以为人家是担心他饿肚子呢。
也太没有警惕心了,难怪让景这么放心不下。
“说起来,伏特加呢?”知花裕树左右看了看,“他没来?”
伏特加正在据点做晚餐。
琴酒和伏特加早在几天前就到了洛杉矶,波本则是昨天到的。今天下午出发来机场接莱蒙的时候,伏特加却被琴酒留在了据点。
伏特加明白,大哥是想自己去接莱蒙,于是他特别贴心地劝波本留下跟他一起等,反正接人一个就够了。
但波本这人特别没有眼力见,说自己目前还是莱蒙的监视人,几天不见,必须要第一时间确认莱蒙的状态。
眼看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黑,伏特加简直气结。
这个波本到底懂不懂啊,大哥心情不好,倒霉的只会是他们。
但是波本理由充足,琴酒最后也没说什么,两人便一起出发了。
留下的伏特加一寻思,这个点到机场,回到据点后莱蒙肯定饿了,提前做好晚餐,让莱蒙一回来就能吃上饭,他就能心情好点,他心情好了,大哥心情也就能好点。
伏特加前面的想法没错,后面的……和想象中的效果出现了些许偏差。
回到据点的时候,知花裕树确实饿了,他对伏特加的贴心赞不绝口。
“伏特加你太好了,我果然越来越喜欢你了!”
伏特加:“……”
这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发言。
“你不要瞎说,我说了我有喜欢的女人!”伏特加马上向大哥证明自己的清白。
琴酒这个时候其实还不是很在意,只是敲了下桌子让知花裕树别废话,快点吃,吃完他们还要沟通下任务内容。
结果吃完了之后,知花裕树还要分发给他们带的伴手礼。
琴酒拧着眉头不耐烦地等他。
琴酒没有就此发火,令安室透也暗暗惊讶,他隐约感觉琴酒对知花裕树的态度似乎太好了,要具体去说,又好像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区别不大。
只不过是那时候琴酒似乎不乐意近距离接触莱蒙,不过那时候莱蒙戴着那个让人掉san的面具,谁乐意近距离待在他身边才比较奇怪。
安室透压下心中疑惑,暗暗观察。
知花裕树带的伴手礼其中两个是Snow Cheese的二世谷枫糖奶油酥,由于每人限购三份,他吃掉了一份,所以只剩下两份。
于是他又买了Royce的巧克力礼盒。
因为去买的时候这家店正好在搞情侣活动,他就拜托萩原夫妇去买了一套情侣礼盒。
萩原妈妈还很紧张地问他是不是恋爱了,知花裕树哭笑不得地否认,“只是因为情侣礼盒很划算。”
不过买的时候是划算了,分的时候才感觉不太妥当。
这个巧克力礼盒是粉色心形的,拿这个送直男朋友怪怪的。万一被误会他是要告白就不好了,多影响彼此之间纯洁的感情。
知花裕树稍一纠结,就决定把它送给最好欺负,不是,最好说话的伏特加。
伏特加的话,也不大可能会误会他。
于是知花裕树一边哼唱着“Gold martini goddess sips on vodka(金色马天尼女神啜饮着伏特加)~”,一边把巧克力礼盒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
空气骤冷,安室透还在一旁疑惑问他:“你怎么不接?”
什么他怎么不接,波本你这家伙不会看气氛吗!
手都举酸了的知花裕树也疑惑地看过来,安室透从他手里拿过礼盒扔到了伏特加怀里,顺带说道:“这不会是情侣活动买一送一吧?”
知花裕树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波本你也去北海道了?”
波本淡淡笑了笑,“猜的。另一盒已经被你吃了?”估计还是和那个【最爱的人】一起吃的。
“……嗯。”准确地说,是他和萩原夫妇一起吃的。
琴酒冷冷重复,“情侣活动?你在外面养了女人?”
知花裕树控诉道:“我每天为了组织鞠躬尽瘁,哪里还有时间养漂亮女人。这是我和路人伪装成情侣买到的。这样下来能便宜很多钱呢,我也是为了给组织省经费嘛。”
他肯定不能透露萩原夫妇的存在,只能这么说。
“嗯,没有就没有吧。”
省得他还要费事杀。
琴酒顿了下,又补充:“不用省钱,不够了来找我。”
安室透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
“黑你真好!”知花裕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和伏特加解释,“伏特加,我没有要敷衍你的意思。虽然为了省钱买了情侣礼盒,但它就是包装比较浮夸,味道很好的。”
感受到大哥想杀了他一样的目光缓和下去,伏特加热泪盈眶:“没有,你敷衍得很好。”
就是麻烦你下次一开始就说清楚啊!
他差点成为大哥的枪下冤魂啊。
……
分完伴手礼,琴酒开始说明任务情况。
这次的任务是要追捕一个和CIA勾结的叛徒。具体说起来,这次的任务还和琴酒上一个负责的任务有所关联。
琴酒被boss从知花裕树身边叫走后,受命开始调查一位受到怀疑的组织成员,琴酒一路查出该成员的CIA身份。这个CIA卧底名叫伊森·本堂。
察觉自己暴露后,伊森·本堂抓住了组织成员基尔,用吐真剂向她拷问组织情报,基尔顶住了压力,不但什么也没说,反而成功将对方反杀。
Boss因为此事对基尔大加赞赏,琴酒看他心情不错,趁机提出解除莱蒙的监视期。
Boss说:“莱蒙啊,那孩子的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有时候太过心软,我时常想是不是把他放到别的地方更能发挥他的作用……”
琴酒隐约察觉到boss似乎是想彻底把莱蒙变成实验室的实验体,呼吸乱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正因为莱蒙很重情谊,他才绝对不会背叛您,他有分寸的。无论如何,苏格兰已经死了……至于雪莉那边,我上次去的时候她告诉我药物效果还不稳定,实验品死亡率很高。”
多说只会起反作用,他点到为止。
Boss缓了几秒,点头,“再从监禁室那边给她送一些。”
这意思便是暂时不会再动莱蒙,boss也同意,只要莱蒙通过任务考核,便解除他的监视期。
任务目标正是被发现和伊森·本堂有一些不正常来往的组织成员山口高志。
山口高志也是比较倒霉,他是组织里很有潜力的新人,原本有望晋升为高级成员,得到代号,却被金钱诱惑,帮伊森·本堂做了点事。
好巧不巧的,那会儿伊森·本堂已经80%确诊了CIA卧底身份,山口高志也因此走入了琴酒的视线,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染了一身CIA的泥。
组织可不是一个会听人解释的地方,山口高志趁着琴酒忙着处理伊森·本堂,暂时没空搭理他,当机立断出逃美国。
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把他找出来。
琴酒说:“组织在洛杉矶的情报人员监听他在洛杉矶好友的电话,确认两人明晚会见面。我们提前埋伏在会面点守株待兔。”
……
据点有充足的房间,打游戏打困了的知花裕树第一个挑了间房间去睡觉了。
“我也有点累了,明天见。”安室透紧跟着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十分钟后,刚洗漱完躺上床的知花裕树便迎来一个翻窗而入的不速之客。
头顶的灯已经关了,但小夜灯还亮着,知花裕树疑惑地看向来人,“波本,你怎么来了,干嘛不走门?”
不过公安嘛,不走门很正常,FBI才喜欢open the door。
“来问问你身体的情况,怕你不想被琴酒知道。”波本走到床边,打量了下他的脸色,压低声音问:“一个人睡没问题了?”
原来是关心他。
知花裕树笑起来,朦胧的夜灯映着水般晃荡的眼眸,“我没事了。”
“你别逞强。”波本不放心地确认了一遍,“我又不会笑话你。”
知花裕树弯起眼睛,“真的没事了。”
如果心理创伤得到了平复,症状随之消退也很正常。但安室透见过几天前他如何痴缠,一会儿都离不得人的样子。晚上睡觉一定要紧紧缠着他的腰,皮肤热热地贴过来,唇瓣若有似无蹭他的肩膀。
和如今平静到略显冷淡望过来的样子大相径庭。
还是那样,有事的时候乖乖巧巧,没事的时候狠踹一脚。
那个【最爱的人】只花了短短三四天便彻底满足了他,倒果然称得上最爱的份量。
与他无关。
于莱蒙而言,他只是个讨厌的、连生日也没必要知晓的公安警察,因为他的怜悯之心才没有暴露身份;当然,也可能是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透露出来。
毕竟莱蒙没有证据,总不能说是追杀苏格兰的那天晚上亲耳听他说的,那样的话,他易容成苏格兰的事情也会跟着败露。
景喜欢他,但安室透不能动摇。
他必须以最冷静的态度审视他和莱蒙之间的关系,及时清除那些已被他隐约察觉到的不稳定因素。
对降谷零来说,铲除组织,不让这个庞然大物继续在他热爱的这片土地上产生罪孽才是最重要的。
他依然会想要保护莱蒙,不仅因为他救了景,更因为他也是属于这片土地的人。
知花裕树看着在昏黄夜灯下,波本脸上隐约变换的神色,他感觉到这个站在他床边的男人正深陷某种挣扎。
他沉默着留给他思考的空间,直到最终,那张好看的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平静温柔。
“嗯,没事就好,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来隔壁找我。”安室透点了点自己手腕的地方,“手链很好看。”
别人夸朋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让知花裕树很开心,“我也这么觉得。”
尾音还没落地,一声很轻的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
……
琴酒在据点的起居室仔细保养了一遍伯莱塔,其他人都去房间休息了,周围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据点的每个房间都带着门锁,但琴酒有所有门锁的钥匙,估摸着莱蒙差不多该睡着了,他找出莱蒙房间的钥匙打开房门。
目光越过朦胧暗淡的暖色光和房间里坐在床上的银发男人对上,琴酒有些惊讶,“你还没睡?”
刚刚回据点的路上,莱蒙就已经在不停打瞌睡了。
“哦,正、正准备睡呢。”知花裕树紧张地捏紧被子。
如果被看到他和本该在自己房间的波本深夜密会,很可能被认为二人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图谋,对他这个还处在监视期的人非常不利,所以波本在听到门锁响动的那刻便藏到了窗帘后。
房间只亮着台昏黄的小夜灯,不细看看不出那里藏着人,但以琴酒的眼力,稍微靠近一点就肯定会露馅。
眼看琴酒试图往里走,知花裕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急匆匆冲到他面前。
琴酒愣了下,表情眼看着变得有些狐疑。
知花裕树忙说:“伏特加和波本是不是都已经睡了?黑你和我来,我还有个东西要单独送给你。”
他说着就要拉琴酒往外走。
琴酒低头看着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
真白。
“等等。”
知花裕树心里一惊,“怎、怎么了?”
难道还是露馅了?
琴酒淡淡道:“穿上鞋。”
“啊?”知花裕树低头看了眼自己直接踩在冰冷瓷砖地板上的脚,后知后觉地感到些微凉意,“哦。”
琴酒看着他穿好鞋,跟他走出房间,又回到起居室。
知花裕树的行李箱还在这里放着。
幸好他刚刚没把箱子拿进房间,不然这会儿去哪里找理由把黑带出来。
单独给琴酒额外买的礼物自然是没有的,不过箱子里还有要给别人的礼物,boss的、朗姆的、雪莉的、宾加的……知花裕树从里面挑了一个最适合让给琴酒的。
原本特意选给松田阵平的伴手礼。
对不起了松田警官,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事被凶恶犯罪分子切成碎片吧。
琴酒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知花裕树在行李箱里的一堆东西中扒拉,他背对着他,蹲下去的时候精瘦的腰正好处于视线下方。
不停摆来摆去,晃得人眼热。
琴酒的目光沉下去,落在他的腰窝处反复摩梭。
要是能关起来,想看的时候就摆给他看就好了。
他舔过有些干涩的唇瓣,终于找到东西的知花裕树扭回头,“找到了!”
琴酒看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并不在意对方要送他什么,他缺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只有我一个?”
“嗯?”知花裕树茫然。
琴酒从他手里拿过小礼品盒,冷着脸嫌弃,“总是搞这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还给我两份?”
知花裕树挠头,“不喜欢的话我收回来好了。”
他也不是很想给。
琴酒已经动手拆开了小礼品盒,脸色更冷了,“我会自己扔进垃圾桶。”
礼品盒打开,里面是一个Zippo的打火机。
知花裕树忽然想起来,“啊,对不起,我忘了,黑你好像有一个类似的打火机了,要不——”
琴酒抿了下唇,顺手把打火机装进口袋,“那个前两天刚好坏了。”
“是、是吗?哈哈,那太好了。”
得,松田警官的打火机被凶恶的犯罪分子强取豪夺了。
……
第二天中午,四人便开始在目标地点附近蹲守。四个人四个点,务必要确保山口高志插翅难逃。
晚七点,山口高志的洛杉矶好友走进目标建筑物。那是一栋私人别墅。
晚七点十五分,好友又一个人走出。琴酒安排了伏特加跟上他,剩下三人继续蹲守在别墅附近。
一个小时过去,别墅依然悄无声息,三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决定进去查看一番。
别墅有两层,三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没有人。
“难道是情报有误?”波本说。
琴酒摇了摇头,“负责这次情报的情报人员从未出错过,应该不会是情报的问题。”
知花裕树一个人站在客厅的中央盯着天花板看,浅灰色的目光似乎彻底放空了。
琴酒问他:“发现了什么?”
知花裕树回过神,“有点想法,还不确定。黑,你和波本先离开别墅,离远点。”
琴酒沉沉地盯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又想放跑叛徒。
知花裕树无奈,“十,不,五分钟后你们就回来,可以吗?”
琴酒这种人不可能同意这种要求的吧?安室透在心里思索着措辞,打算侧面帮一帮他。
“琴酒——”
“好。”
安室透:?
这琴酒别人易容的吧?
琴酒没理会波本狐疑的目光,迈步走出别墅,点了根烟。
他也知道,自己越来越纵容莱蒙了。
不过他懒得改。
反正自己有本事纵容他,最好能把他纵容到只能依赖他。
别墅里,被单独留下的知花裕树启动了【NPC心愿手环】。
[NPC心愿手环上线,是否立即为您捕捉NPC心愿?]
[是]
[叮,心愿任务已生成,请到NPC处查看]
地上出现了箭头为他指引NPC的方向,知花裕树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停在了一面挂着巨大壁画的墙前。
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这栋别墅露在外面的面积上下两层是无法完全对上的,下层明显少了一处空间,是密室。
知花裕树在壁画上摸到了密室开关,密室里,山口高志看见他,浑身脱力般跪坐在地,苦笑了下。
“要从组织手里逃掉,果然是不可能的吗?”
正好五分钟,他和琴酒打了电话,“回来吧,黑,找到了。”
挂了电话,知花裕树还安慰他:“我听人说了你干的事,老实说,除了笨蛋了点,没犯什么原则性问题,比我犯的错轻多了,顶多关你几天禁闭长长教训。”
山口高志:“真、真的吗?”
“真的。”
在知花裕树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人家主观上一开始又没打算和CIA勾结,纯属是倒霉被坑了,关几天意思意思就得了。
然而琴酒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莱蒙,杀了他。”
知花裕树人傻了,“什么?”
琴酒耐心解释:“杀了他,向那位大人证明自己,你的监视期就结束了。”
知花裕树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杀,我不做没有意义的杀戮,他根本没有做非死不可的错事。”
琴酒因为他的反应生起怒气,恼怒地说:“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你又想被关禁闭吗?”
知花裕树也被激起情绪,“那位大人的命令就一定要遵守吗?万一有一天黑你也被发现是卧底,boss同样命令我杀了你呢?”
他咬牙切齿地发狠,“我不要,我死也不会对你下手。”
第64章
早秋时节即将到来,晚上八点多的洛杉矶,天已经全黑了。
别墅里没有亮灯。
知花裕树和琴酒都站在密室的边缘,黑暗笼罩着彼此,唯有一长一短两头银发依然泛着绸缎似的光泽。
知花裕树雪白的脸颊因为气恼而变得薄红,他没有琴酒那么高,也没戴那顶古怪的牛仔帽,过近的距离像是被黑衣的高大男人罩进了怀里。
安室透站在稍靠外的地方看着两人。
他并不意外知花裕树会说出这样的话,假如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为了景做到那种程度,只是有点意外琴酒竟然在他心里也有这么重的份量。
安室透很清楚知花裕树绝不是口头说两句,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
他好像无法将人类社会的规则融会贯通,只凭着自己的理解莽撞地活着。
降谷零会因为这样的他而心疼,同时也深刻认识到——
他没办法在组织的黑暗里永远活下去,如果不快点将他拉出来,他会死在这里。
因为位置的原因,安室透只能看到琴酒的背影,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猜测着琴酒可能会采取的行动。
那个琴酒会再次为莱蒙破例吗?
安室透看不到琴酒的表情,知花裕树却能清楚地看到。
男人微微低头,偏长的银白色鬓发滑落,一两缕碎发蹭过眼睫,那双暗绿眼眸投来的目光极为可怖。
知花裕树说不准那是种什么眼神,只觉得自己的怒意像被一捧捧凉水涮去——
像是要一口一口吃了他,又和那不太一样,有一些别的更可怖的、更具进攻性和侵犯性的东西。
有点,有点像曾经在床上某些偏执到变态的攻彻底释放时的目光。
令人瑟缩。
知花裕树甚至怀疑琴酒会杀了他。
他又想忤逆boss,琴酒会想杀了他也很正常。但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想活着,必然要为自己争取活着的机会。
知花裕树下意识的轻微瑟缩令琴酒回过神,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他了。
竟然说出这种话。
如果不是因为地点不对,他现在已经把对方按到床上剥光了,直接进去,将他里里外外全都染上自己的颜色,让他几天都下不了床,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琴酒深深吐出一口气,收敛自己过于侵略性的目光。
“你胡说什么,我不会是卧底,用不着你去死。”依然是嘲讽似的语气,语调却很难称得上冰冷。
算了,莱蒙不愿意杀人。
他来。
不过是再纵容他几分。
山口高志看出琴酒起了杀心,却笑了下。能在死前看到琴酒这个样子,也算不亏。
他说:“琴酒,你敢说你现在对组织就绝对忠诚吗?如果……”
琴酒举起枪,没让他说完,干脆利落扣动扳机,砰——
山口高志死了。
知花裕树惊讶地看过去,他没想到琴酒就这么杀了山口高志。
有boss的命令,黑又追到了这一步,他清楚山口高志今晚是必死无疑,只是他以为黑会再和他纠缠理论一会儿,结果对方这么干脆就出手了。
黑会采取的行动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更令知花裕树惊讶的是,在杀掉山口高志后,琴酒没有继续对他出手,而是附在他耳边哑声道:“记住,山口高志是你开枪杀死的,用我的枪。”
琴酒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插进知花裕树银白色的发间顺了两下,仿佛某种安抚,“先出去等我。”
“嗯?哦。”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的知花裕树最后看了眼山口高志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轻轻叹了口气。
扭回头,波本一直沉默地站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垂眸沉思,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抬头。
知花裕树走出别墅。
别墅里只剩下琴酒和安室透两个活人。
琴酒言简意赅:“今晚的事情按莱蒙杀的报上去,我欠你一个人情。”
能得到琴酒一个人情和得到一块免死金牌也差不多了。
安室透看着他略微勾了下唇,“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好奇你和我的搭档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在包庇他吗?”
“与你无关。”琴酒冷冷地看向他,“情报人员最擅长权衡利弊,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安室透举手做投降状,脸上依然带着未达眼底的笑意,“好好,我知道了,我会这么报上去的。”
他本来就不可能再看着莱蒙被罚,琴酒的做法正和他意。
而且琴酒居然能为了莱蒙忤逆组织boss的意思,不是正好说明莱蒙就是他的弱点。
能发现琴酒的弱点当然是好事,安室透却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沉沉坠了下去。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溜进莱蒙的房间,让他没能按时入睡,琴酒拿钥匙进去的时候莱蒙应该已经睡着了。
就像是某种奇怪病症,莱蒙每次睡觉都很沉,轻易不会被吵醒。
那么琴酒那个时候进去,本来是想做什么?
有什么事非要等人睡着了才能做?
……
知花裕树在玄关那里透过窗户看了会儿外面的风景。
阿美莉卡地广人稀,这个点东京尚且车水马龙,这边却已经渐渐静了。
可能和这里位于郊区有关。
没等多久,琴酒便和波本一起出来了。
看起来,两人已经达成了苟且。
山口高志就这么成了死在莱蒙手里的人。
跟踪山口高志朋友的伏特加被召回,一进别墅便看到神情恹恹的知花裕树。
他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刚刚离开的时候不是心情还不错吗?
伏特加又悄悄看了眼琴酒。
奇怪,大哥的心情倒像是不错。
至于波本,他一直都是几乎一样的表情,很难从那张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心思深沉得很。
琴酒命令道:“目标已经死了,伏特加,烧了这里吧,做得干净点。”
“放心吧,大哥。”伏特加说。
琴酒看出知花裕树心情不太好,干脆把原定的回程计划延后了两天,陪他在洛杉矶逛一逛。
莱蒙此前没来过这里,他又好奇心很强,有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很快就能把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忘了。
琴酒不喜欢他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
当然,别的女人也不行。
伏特加再次发动【读懂大哥的心】技能,“波本,我们先回日本汇报任务结果吧。”
波本笑了笑,温和道:“我不要。”
伏特加:“……”
波本:“我也第一次来洛杉矶,想跟着逛逛,伏特加你想回去就一个人先走吧。”
伏特加:“……”
这家伙是真的不会读气氛,看不出来大哥想和莱蒙独处吗?
这个样子将来是升不了职的。
伏特加选择性忽略了波本是朗姆手下的事情。
……
知花裕树在洛杉矶玩了几天,果然心情好多了,他还和贝尔摩德见了一面,将给她准备的北海道伴手礼带了过去。
贝尔摩德得知他和琴酒波本在一起,还冷哼了下,“琴酒那家伙心脏得很,莱蒙你离他远点。”
知花裕树呆呆的,“哦。”
明明是波本心更脏吧,黑人多好啊,贝尔摩德偏心。
回到日本后,知花裕树成功解除了监视期。波本依然是他的搭档,但他之后就无需再向波本汇报自己的行踪了。
更准确地说,他又当回了波本的领导。
虽然管理部分军火的职能被移交给了琴酒,不过经过洛杉矶这一遭,知花裕树敢肯定嘴硬心软的琴酒肯定也早就拿他当朋友看了,这样的话,军火在他这里还是在琴酒那里根本没差别。
相当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只除了搭档由苏格兰换成了波本,都是公安卧底,连做饭的口味都像是一个食堂师傅培养出来的,其实也相当于没差。
顺带一提,回到日本后,知花裕树把伴手礼发出去的同时,又收到了两份新的生日礼物。
一份来自波本,是一整套蟹堡王餐厅小模型,是可活动的,能像抽屉一样拉开内里,布置前台和后厨,另外还有配套的角色人仔,晚上还能开启夜灯模式。
从全英文的说明书来看应该是波本在美国的时候买的。不过他到了之后两人便一直在一起,没看到波本有进过什么商店,这么看,波本大概是第一天到美国的时候就悄悄买了,等两人回国才拿给他。
可爱的金渐层还给他放了生日歌,亲手做了蛋糕,把知花裕树感动得心软软的,蟹堡王餐厅当天就被他放到了手办柜的第一层,每天睁眼就能看见。
前提是他不再睡1号柜。
为了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元气满满的海绵宝宝,知花裕树可以忍痛告别他宝贵的恒温棺材。
反正彻底死掉后还有的是机会躺,他安慰自己。
另一份礼物来自松田阵平。对方连着好几天找不到他,直接把礼物拿给了他的院长助理高田美并。
知花裕树也重新买了更贵的Zippo打火机送给松田阵平。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刷黑的卡给其他朋友买礼物,还是警察。
黑知道的话真的会气死。
知花裕树去千代田医院处理那些不得不由院长签字的文件时,高田美并把松田阵平的礼物拿给了他。
伪装后的苏格兰也成功通过了萝卜岗岗位招聘,成了新的副院长。
高田美并看到苏格兰的第一眼就在心里确认这个长相出众、身材爆好的男人就是院长要塞进来的关系户,同时也在他脑袋上贴上了小五,不不,小六的标签。
小五应该是萩原警官才对。
话说这么多人院长真的吃得消吗,还是要注意身体啊。高田美并忧心忡忡。
知花裕树准备拆礼物的时候,苏格兰刚好进来。
苏格兰愣了下,“要我在外面等会儿吗?”
“不用,只是要拆礼物。”知花裕树停下手上的动作,捏了捏下巴,“光你这个温柔的语气和性格要改改,和之前太像了,很容易被看穿。”
苏格兰只在知花裕树面前才是温柔的。
诸伏景光心想。
“好。”
既然知花裕树要求,他自然听从。
“既然如此,结城院长,这些文件请你今天上午签完字,我中午会来取,可以做到吧?”
苏格兰把怀里的一沓文件放到他桌子上,戴上了金丝边框眼镜,身穿缎面西装的男人动作看上去还算恭敬,那双温柔的蔚蓝眼睛却极快速地凝了一层寒冰,淡淡地朝下瞥来。
知花裕树:“……”
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忽然就好有压迫感!
苏格兰缓和了下,“会吓到你吗?”
“……那倒不会,只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这样刚刚好可以和之前的你区分开,就这样来。”知花裕树点点头,又看看桌子上的文件,一张脸顿时皱成一团,“不过这些文件就算了,签得人手腕疼,光你来做,好不好?”
又在撒娇了。
苏格兰微微叹气,“好。”
好耶!
愉快地把杂事甩出去的知花裕树继续拆礼物。
苏格兰瞥了眼他手腕上多出来的新手链,又看向正在拆的礼盒,“是朋友送的吗?”
知花裕树点头。
礼物是一枚银色尾戒,款式非常简单,上面缀了三颗很小的星星般闪烁的碎钻。
戒指内侧刻着一个字母:M。
还挺好看的。
知花裕树很喜欢戴这些零零碎碎的配饰,拿起来就想往手上戴。
“等等。”苏格兰阻止了他。
“怎么了?”知花裕树疑惑抬眸。
“不要太没有警惕心了,以前有过借送礼物投毒的案件,我帮你检查下。”苏格兰说。
“你也太小心了。”知花裕树把戒指递给苏格兰,等对方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怎么样?”
谨守新人设的苏格兰没什么表情,“嗯,看起来没问题,我来帮你戴。”
苏格兰握着知花裕树伸过来的手慢慢将戒指套进尾指。
好软。
好想抱。
不行,要忍住,不能让小树讨厌。
苏格兰用手指拨弄知花裕树手腕上的银手链,淡淡开口:“这也是朋友送的吗?和戒指是一个人?”
“不,是两个人。”知花裕树想了下要不要告诉苏格兰这是生日礼物,但是这个时候跟他说很像是在讨要礼物,还是别说了,“之后再遇见的话可以介绍光你们认识,我之前就想这么做,只是那时候你的身份不方便。”
早知道苏格兰是警察,他还躲那么久干什么。
苏格兰没说话,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数字。
这样的排列像是密码,3这个数字单独做成了金色,应该是类似密钥一样的关键存在。
需要密钥的加密方式就那几种,挨个试过去的话……
他微微眯了下眼,扯动嘴角,“好,我也很想认识一下这两位送礼物的人。”
用这种方式告白,真可惜,对方太不了解小树了。
他不会发现的。
没有人告诉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还是说,这正是那个人的目的呢?
知花裕树打了个哈欠,昨晚和金渐层过生日闹得有点太晚了,波本陪着他打通了《伯卡华布黄金勇者与伙伴们唤醒圣之宝剑的奇幻冒险物语》的第一百关。
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波本的游戏技术也有了明显的进步,令他非常有成就感。
相比起来,拿到圣之宝剑就没有想象中令他那么开心,反而有点失去目标般的失落。
再想下去就要触及一些人生而为何的哲学命题了,知花裕树不想再跳一次高塔,于是及时扼住思绪。
“困了吗?”苏格兰刻意改变过的声线在耳边轻轻响起,知花裕树逐渐习惯了这个声音,闷闷地“嗯”了声。
“那去沙发上睡会儿?”苏格兰问。
知花裕树皱眉,“沙发躺着不舒服,脖子难受。”
苏格兰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下一句,“你可以枕着我。”
他微微俯身拉出知花裕树的椅子,“来睡会儿吧,你看起来很累。”
那可就盛情难却了。
知花裕树调整好姿势枕上去,苏格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低头轻轻蹭了两下,目光沉沉地暗下去,“睡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戒指?!”
萩原研二的声音有点大,爆处组办公室的警察都朝他看来,下属疑惑:“队长?”
“抱歉抱歉,没事。”萩原研二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他压低声音,“你送了戒指?”
“只是尾戒而已,有那么惊讶吗?”松田阵平往后靠到椅背上,姿态放松,“你不是也送了手链吗,都是饰品,有什么区别?裕树喜欢这些,作为朋友当然要送他喜欢的东西。”
虽然他觉得是刻了自己名字首字母的戒指赢了一点,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
“你真是……”萩原研二头疼。
不能再让小阵平这么不管不顾地乱踩油门了,再这么下去,他怕是人都亲上去了,还坚持自己和小树只是朋友。
虽然萩原研二也说不好如果让松田阵平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会不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但总之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
“下班跟我出去一趟。”萩原研二说。
松田阵平:“哦。”
萩原研二倒也没有直接点破,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想明白。他最多推波助澜一下。
他以“你要多看书增长知识”为由带着幼驯染买了几本书,其中包括一本《同性恋亚文化研究》。
不喜欢看书的松田阵平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萩原研二说:“小树喜欢看书,他应该会希望自己的朋友有相同的爱好吧。”
打算把书放回去的松田阵平顿住手,“哦,那就看看吧。是不是有点少,用不用多买点?”
萩原研二:“……你先把这些看完再说吧。”
……
日历翻开新的一页,总算是到了先知之魂提示的【下个月第2周的周日】
下午2点24分32秒,知花裕树准时在米花商城麦当劳门口蹲到了M741星云的在逃宝物。
这次的在逃宝物居然附在了女子初中生的手作课作业上。
知花裕树对着那一坨不成形状,像是兔子和狗结合体的黏土制品说很喜欢,想买下的时候,女子初中生毫不客气地说:“你喜欢这个,你脑子生病了吗?”
知花裕树客气地说:“稍许。”
女子初中生身旁的朋友尴尬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园子,这么说太失礼了!”
被叫作园子的少女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脸,“抱歉,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因为真的很丑嘛。”
知花裕树温柔地笑了下,“怎么会,很可爱。”
近距离被帅哥美绝人寰的笑容冲击,园子的脸更红了,像快要被煮熟了,“你、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不用钱。你需要的话,我家的钱也可以给你。”
朋友猛拽她袖子,“园、园子,清醒一点!”
“那就不用了,我并不缺钱。”知花裕树失笑,眉眼都弯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捕梦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我拿这个和你交换,可以吗?”
捕梦网是上次回收宝物后抽到的奖品。
【捕梦网】
成对的道具,包含一个美梦网,一个噩梦网。顾名思义,挂上美梦网就可以捕捉到美梦入睡,另附身心舒畅buff;挂上噩梦网就会捕捉噩梦入眠,另附身心疲惫debuff。
美梦网是粉白色的,噩梦网是深紫色的,不要挂错哦。
知花裕树送了园子粉白色的美梦网,成功拿到在逃宝物。
让系统把能量回收后,他把园子的粘土制品放进口袋。
其实多看几眼还是能感觉到艺术气息的,今年圣诞包装一下送给宾加好了。
系统:[要现在用掉抽奖机会吗?还是要先去求点玄学buff?]
知花裕树:[算了,直接抽吧。最近几次抽奖都是道具和能力,我感觉该到倒霉的时候了,也不用挣扎了,把朕的充电宝呈上来。]
系统高呼:[陛下英明!]
知花裕树按下抽奖之键。
【恭喜您抽到了超能力!】
【心声识别】
一个非常神奇的超能力。本超能力可以帮助使用者听到他人心声,察觉对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从此告别不长嘴导致的狗血误会,让使用者的生活更健康。
由于技术落后,本超能力目前可识别的人群仅包括与使用者相识一年以上,交流过百句的人群;且可识别心声仅为与使用者相关的心声。
主动技能。
每次技能持续时间:30分钟。
剩余使用次数:10/10
知花裕树非常惊讶。
#谁拿走了他的充电宝
开玩笑,能抽到超能力,知花裕树当然非常开心:[我就知道前两天去神社抽到的大凶签不灵,可恶的封建迷信。]
系统也跟着高兴:[也许是否极泰来。]
知花裕树揣着超能力,乐滋滋地打算听听好友们心里都是怎么看他的。
第65章
知花裕树到家的时候,波本刚做好晚饭。
可爱金渐层穿着他的海绵宝宝围裙,对着他笑了下,“去洗洗手吧,晚饭煮了你喜欢的鱼汤。”
心情茶壶从卧室挪到了餐厅,在岛台上圆滚滚站着,身上刮着急促的小风,发声器轻轻唱着“怀着忐忑的心情跳踢踏舞~”。
安室透已经习惯了这只茶壶乱报天气预报,没有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知花裕树今晚似乎有点兴奋和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打开知花裕树拿回来的背包看了下,里面只有一个抽象得看不出来形状的黏土制品。丑得很有新意。
安室透沉思。
花他不会被无良商家骗了吧?
公安警察的神色严肃起来。
这些经济罪犯越来越放肆了,得找时间和上司提一提,让生活安全部生活经济课和搜查二课的警察抓得更紧些。
知花裕树洗完手,和安室透一起在餐厅落座。葡萄酒盘在餐桌另一头睡觉。
家里只有两个人,除了心情茶壶乱七八糟地唱着歌,没有别的声音。
知花裕树怕茶壶的背景音影响他分辨波本的心声,把茶壶也暂时关闭。
餐厅顿时更安静了。
知花裕树平复了下心情,开启【心声识别】,技能每次发起的持续时间是30分钟。
他没再耽误时间,直截了当地问:“波本,你是怎么看我的?”
这个问法似乎太过宏观,他紧张地补充:“我是你的朋友吗?”
自从确认波本是直男后,知花裕树便单方面将波本当成了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在他心里的份量也越来越重。要说他完全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看法那当然是假的。
只是波本这个情报人员最擅长骗人,再加上他又是公安卧底,很难让人猜出他嘴里到底哪一句是真话。
知花裕树不擅长骗人,自然也不擅长分辨谎言,所以他一直将这些想法压在心底。
现在有了【心声识别】就不一样了。
人是无法欺骗自己内心的,他可以不相信波本的嘴,还能不相信波本的心吗?
波本似乎没料到他会忽然这么问,短暂的愣怔后,夹了两块胡萝卜到他碗里。
“你别挑食的话就是。”他笑了笑,在鱼汤的香气里,略下垂的眼尾柔和又真挚。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在说:[当然,如果不是你救了景,又替我隐瞒身份,我现在的处境大概会很艰难吧。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知花裕树根本压不下去上翘的嘴角。
他是波本很重要的朋友,嘿嘿。
不过景是谁?还有隐瞒身份……等等,波本不会知道苏格兰还没死吧!
他是怎么发现的?!自己的伪装那么好,明明毫无破绽!……算了,不重要,发现就发现吧。
安室透表情无奈,“快点先吃饭吧,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怎么这么开心?]
知花裕树忍不住反复确认。
“波本,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波本,我对你很重要,是吗?”
“波本,其实就算我挑食,你也不会把我踢出朋友行列的,是这样吧?”
安室透被他问得哭笑不得,又觉得他这个眼睛亮晶晶追问的模样十分可爱,只能不停“是是是”。
一顿饭吃了快半个小时,知花裕树才喝掉最后一口鱼汤,用舌尖卷走沾在唇上的奶白汤汁,心满意足地说:“我吃饱了。”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他水润润的唇上,淡色的唇瓣因为水渍变深了,饱满如樱桃般。
他迅速移开目光,心头却仍然控制不住地划过一闪而逝的想法。
[好润,不知道亲上去会是什么味道。]
“我来收拾,你累的话先去洗漱,早点睡。”安室透掩饰般地说。
知花裕树顿住,缓缓看向安室透。浅金发男人没有对上他的目光,他在收拾餐桌,温暖的灯光下,他的神色动作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心声识别】的时间已经到了,知花裕树听不到波本此刻在想什么。
但他确实在【心声识别】的效果消失前听到了一句话。
是听错了吗?知花裕树紧张地想。
也许波本说的是别的东西。是他又在草木皆兵。
应该是这样的。
波本一个直男,总不可能是想亲他嘴唇吧。
他可能是想吃鱼,馋得了。
都怪自己,吃得太开心,没给波本留几口,都把人馋得开始胡思乱想了。
……
知花裕树被吓得半个月没敢出门。
千代田医院那边现在有苏格兰负责,苏格兰比他靠谱多了,所以他不去也问题不大;波本似乎察觉到了他有点躲着他,但是还不确定的时候就被朗姆派去做任务了。
纯情报任务是不需要知花裕树这个搭档帮忙的。
知花裕树闭门思考了半个月,经过对自己的反复洗脑,逐渐觉得肯定是自己又犯病了。
恰好boss又发下一个考核新人的任务,知花裕树被派去德意志待了一个月。
回霓虹前刚好赶上德国慕尼黑啤酒节,知花裕树现场感受了一番酒精狂欢下纯兄弟情的震撼洗礼。
没错,这是个直男当道的世界,男同是少数,他真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回国后,又赶上夏目阳平的官司结果出来。
在道德水平极其低下、业务能力极其强大的古美门律师的努力下,结果是判五缓三。
知花裕树和波本一起祝贺了夏目阳平,夏目阳平的好友远山贵之和三枝成美也来接他。
两个好朋友勾肩搭背地在三枝成美的吐槽声里走远。
对嘛,这也是模范直男朋友。
知花裕树进一步放下心。
他决定再试一次,还是从波本开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这次一定要彻底洗清他和波本纯洁的友谊上蒙的阴影,证明波本的清白。
像上次那样问结果不够直观,知花裕树决定这次下点猛药,一口气治好自己的ptsd。
……
“波本,我先去洗澡了!”知花裕树探头和在起居室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的波本说道。
“嗯。”安室透回了声,看着知花裕树缩回脖子。
他松了口气。
看起来去了德意志一趟,知花裕树又恢复正常了。前段时间知花裕树忽然把自己关进房间,也不怎么搭理他,安室透一直担心他会再次变成刚见面时那种自闭的样子。
为此他还仔细反省了一番,是不是那天晚上回答知花裕树的问题时说错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了。
现在又愿意跟他说话了,那应该不是。
真是难懂的心理,如果能有人出一本《莱蒙心理学》的书就好了。
桌子上放着知花裕树不久前打开的从德意志带回来的小麦啤酒,安室透喝了一小半。
味道还不错。
当前时间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夜深了,周围很安静,安室透专心处理公安那边的事情。
他并不担心知花裕树会看到。一方面对方心知肚明他是公安卧底,另一方面知花裕树为人非常有边界感,不会私自窥探他人的隐私。
用他自己的话说,做这种事很不礼貌。
葡萄酒游到他的电脑后盘起身子看了他一会儿,又盘卧下去呼呼睡起来。
这条蛇的作息还是这么古怪,安室透瞥了它一眼。
他一直怀疑这条蛇是组织实验室搞出来的变异蛇,不然不会习性和普通银环蛇差这么多,甚至具备部分智力,非常认主。
组织的实验室到底在研究些什么?这条蛇身上的变异会和莱蒙有关吗?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下。
[波本,来浴生室]
安室透笑了下。
浴室就浴室,卫生间就卫生间,哪里来的浴生室。
他走到浴室门口。毛玻璃上水汽氤氲,隐隐透出一个人的轮廓。
安室透敲了敲门。
“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莱蒙。”
里面含糊地传出声音。
“波本,你进来一下。”
进去吗?
安室透握着门把手犹豫道:“你确定让我进去吗?那我开门了。”
里面没再传出声音,安室透感觉不太对,怕知花裕树出什么事,不再纠结,干脆地拉开门。
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一窒。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酒香。
知花裕树靠着洗漱台垂下脑袋,身上那件轻薄的真丝睡袍沾了水,不,沾了溢出的酒液黏在身上,勾勒出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轮廓;鬓发黏在额角,鼻尖凝着汗珠,或是别的什么,睫毛轻轻一颤,伴着喉咙里无意识般的一声“唔”。
雪色的皮肤因为酒液变了颜色,浴室顶的白炽灯轻易地穿透满室的潮湿、粘腻……银发男人伸出嫩粉的舌头舔着唇周的液体,一下,又一下。
最后像是终于意识到有人闯入了他的领地,他扭头,歪了下脑袋。
动人的眼眸里像是有春日清泉潺潺而过。
“波本,我好像把酒弄洒了。”他轻声道。
似乎是醉了,他的嗓音和清醒时有些不同,每一个音调都像是带着把小刷子,在心口一扫,麻痒与战栗便传遍四肢百骸。
要命。
……
虽然这件事说出来没什么光彩的,但知花裕树毕竟是肉文男主,勾引人的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系统曾向他解释过,为了提高身体的适配度,他们特意挑出了这具同他原本的模样一般无二的身体把他送进来。
所以没有人比知花裕树自己更清楚怎么样最好地利用这具身体,怎么样展现他最诱人的一面。
不过他不是真的要勾引波本,所以没必要做得太过火。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那样的情态——别有所图的人自然禁受不住,但直男最多会觉得这人有发酒疯的危险,很麻烦。
于是知花裕树换上轻薄的睡衣,调好浴室的湿度、温度,以及灯光,最后将酒洒在身上,假装生了醉意。
他的酒量不好琴酒和伏特加都知道,波本事后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万事俱备,他将波本叫到浴室。
以前不是没有过他忘带换洗衣物麻烦波本帮忙送进来的情况,但知花裕树从未这么紧张过。
“波本,我好像把酒弄洒了。”他用这句话来解释这个场景出现的原因,并用黏糊的语调暗示对方自己已经有了醉意。
这样的话,他一切反常的行为都能用醉酒解释。
假如波本没有别的想法,那明天他们还是好朋友。
在波本愣怔的瞬间,知花裕树再次启动【心声识别】。
一声喃喃直接撞上耳廓。
[好诱人]
知花裕树:“……”
没事,他的诱人是客观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安室透走进浴室,拿起洗漱台上只剩点底的酒瓶看了眼。
竟然是瓶波本威士忌。
是他的代号酒。
代表着他的代号酒落在了知花裕树的身体上,他的胸口、锁骨、喉结、鼻尖、唇瓣……又被舌头卷入腹中。
安室透缓缓闭了闭眼,哑着嗓音道:“你喝醉了。”
[沾了柠檬味的波本威士忌会是什么味道?]
[这家伙知道就这么把别人的代号酒洒在身上多危险吗,多少有点自觉啊。]
选择波本威士忌自然也是知花裕树故意的。
直男的话,看到朋友喝自己的代号酒应有的反应不该是“哇,他喝代表着我的酒,有品位!”吗?
反正之前知花裕树看苏格兰喝冰镇柠檬水以及柠檬琴酒就是这种感觉。
会有直男看到好友身上出现自己的代号酒,心里是波本这种反应吗?
危险。
什么危险?
波本在想什么?
身体盛酒的play知花裕树不是没试过,他也确实在暗示这个。
波本所想的危险会和这个有关吗?
只凭这两句心声不能断言。
知花裕树还特意给波本留了打开的小麦啤酒,这点酒不至于让波本喝醉,但能让他放松神经,展露出更多真实想法。
“我帮你擦擦。”
安室透将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先帮你擦下脸,别乱动。”
知花裕树安静点头,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靠着洗漱台。波本手里的毛巾落在他鼻尖,他下意识一颤,忍住了想逃走的冲动。
安室透的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洗漱台,将他困在了洗漱台和身体间。
这个姿势,知花裕树的目光恰好落在对方的下巴和喉结处。
安室透目前的表现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神色、动作,就连心声也没再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仿佛开门那瞬间受到冲击产生的想法只是错觉般。
公安卧底的自控力确实不得不令人佩服。
可身体的本能反应最难压下。
知花裕树微微垂眸,波本那部分的存在感很强,就算是宽松的裤子也掩盖不住。
男性的那里是很容易有反应的,多蹭几下,没感觉也能硬薅出感觉,甚至还有早晨那种无意识也能起来的情况,所以此前知花裕树从不会将这个作为判断别人是不是直男的根据。
但是这次他完全没有碰波本。
他只是把波本威士忌洒在了身上一部分,靠在洗漱台这里而已。
然而波本立了,这个程度,应该是完全立了。
直男真的会对朋友这样吗?
“抱歉。”安室透注意到了知花裕树的视线,他自然清楚身体的反应。
无论理智上如何挣扎,用多少次卧底守则提醒自己,客观上,降谷零承认,知花裕树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确实是这样。
一个男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必须要控制这种吸引力只停留在身体上。
不可以卧底失格。
也不可以喜欢上景喜欢的人。
“我会处理好的。”安室透的嗓音越来越哑,近乎不成语调,“先把你弄干净,送你去睡觉。”
[幸好花喝醉后还算听话,也没有乱动]
公安卧底的防守太严密,连心思想法都严密控制,可知花裕树一头钻进死巷子,一定要弄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对他抱着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他要冲破公安卧底的防线,彻底挖出他脑中最不堪的隐秘。
或许是空气中的酒气闻多了真带上三分醉意,知花裕树近乎冲动地扯住了公安卧底的黑领带,将人拉向自己。
穿着单薄睡衣的银发男人身体略微后仰,靠着洗漱台,浅金发男人身上的白衬衣也在连番动作里沾了水,隐隐透出小麦色的皮肤。
头顶的白炽灯将光打在背脊,阴影又将身下人笼罩。似乎是想要逃离,却被领带牵制住动作。
浴室里被知花裕树刻意弄出的水汽渐渐散去,气温转冷,洗漱镜上的薄雾一点点在镜面爬远,消失。
重见天日的镜面如实映照出眼前的一切。
精瘦的腰微微后弯,白皙的手指撑在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是小麦色的手指,近乎相反的色泽仿佛马上就会交融。
紫灰色的眼眸目光沉下去,风暴翻搅在眼底。
手里的毛巾被丢掉,手指从上抚摸至下,最终克制地留在腰间,托着银发男人身体后仰的重量。
知花裕树的目光自喉结往下,落在那处凸起的地方,黏黏糊糊问:“你想睡我吗,波本?”
好像忽然爆炸了一样,无数的念头闪过。
[好软的唇瓣,分开后把舌头放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不行。
[想]
不行。
[在床上他会发出更好听的声音吗?]
不行。
[想像之前那样,抱着他入睡]
不行。
[好喜欢他]
不行。
不行。
……
冷静,降谷零,你是公安警察。
冷静。
尽管一时间妄念疯长,但公安警察的理智迅速占据上风,他排除掉心中和知花裕树有关的一切念头,用警校时的所学帮助自己维持冷静。
【警察要带着荣誉感和使命感服务国家与国民……】
他缓缓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封锁。
他的身体从始至终都和知花裕树保持着距离,即便蹭到有些痛,也克制着没有用照顾醉酒者的借口轻蹭舒缓。
安室透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心声已在他最想要隐瞒的人面前摊开。
而且【心声识别】只会识别和使用者相关的心声,安室透的克制否认被尽数筛选,呈现在知花裕树面前的只有那些与他相关的、染着绮丽色彩的疯狂想象。
知花裕树身体轻颤。
他垂着脑袋,嘶哑着声音道:“滚。”
知花裕树其实清楚,人的想法瞬息万变,【心声识别】捕捉到的可能只是对方万分之一瞬间的闪念,但它既然捕捉到了,就说明波本确实这样想了。
什么直男会对朋友的身体产生这样的想象……波本就是想睡他,就是想把他压在这里不停侵犯。
知花裕树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浑身竖起尖刺,反复重复着“滚”“滚开”“离我远点”,用力将波本远远推开。
近乎神经质的反应。
安室透一惊,顿时抛开所有想法,“花,你怎么了?”
知花裕树抬眸看着他,眼尾像烧起来一样红,怒意不停翻涌,“滚出去!”
安室透意识到,他因为自己的反应生气了。
此前他早上有反应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兴致勃勃提议过给他帮忙,那时候知花裕树大概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反应是因他而起,这次他察觉到了,所以气成这个样子。
无论对谁,这种情况都十分冒犯。换作他自己,恐怕早把人狠狠揍一顿了。
安室透无可辩驳。
“好,我先离开,你记得拿毛巾擦干身体,快点回房间。”
天气开始转冷了,安室透担心知花裕树穿得这么薄,又被水弄湿,不注意一下很容易感冒。雪莉还特意提醒过他让他看好莱蒙,因为他生病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用药,很麻烦。
但是也不能多说,不然知花裕树一定会故意跟他反着来。
安室透离开浴室,垂下眼眸,无意识地咬了下下唇。
都是他的错,现在只希望莱蒙明天酒醒能忘记这件事,或者至少清醒过来后愿意听他解释……似乎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他确实对莱蒙的身体产生了欲望。
好吧,好吧,放弃挣扎——
他喜欢他。
他承认。
自己卧底失格了。
还以为能靠理智永远隐藏,没想到被撕开的这一刻,这般狼狈。
安室透转过拐角,靠在墙上,手臂抬起来挡住眼睛。走廊没有开灯,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晚风拂过浅金色的发尾。
对不起。
他在心里轻声道,尽管知道对方未必愿意听。
无论如何,他要听着知花裕树回到房间才能放心。
至于明天的事,只能听候明天的审判。
……
知花裕树压根不想再搭理波本。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他便开车离开了裕树小屋,直奔米花町。
他心里没来由地恐慌,需要什么东西来帮他稳定下来。
邪恶波本就是邪恶波本,是他对这家伙道德水平低下的程度认识不够清楚。
没关系,没关系,他的挚友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第66章
早上五点四十六分,知花裕树已经坐到了米花町2丁目23番地起居室的沙发上。
因为他的突然到访而紧急起床的诸伏景光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
“你怎么了?看起来惊魂未定。”诸伏景光担忧地问。
知花裕树喝了两口茶暖了暖胃,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没什么,稍微有点意料之外的事情。”
“很为难吗?”诸伏景光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半跪下来,看着知花裕树微蹙的眉间,心脏微微揪紧。
他感觉小树不太开心。
他最怕看到小树不开心。
“要吃些甜点放松下吗?上次你说喜欢巧克力蛋糕,我特意给你做了一些。不想吃也没关系,玩游戏、看书,我都可以陪你,想枕在我身上也没问题,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放松。”
诸伏景光的嗓音温柔而舒缓,知花裕树感觉自己的烦躁像是被一把毛刷一点点梳顺了,肩膀也逐渐放松下来。
诸伏景光察觉到他的变化,暗暗松了口气。
知花裕树心想,苏格兰是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朋友,是他的挚友。两人在一栋公寓里同吃同住那么久,亲密无间,苏格兰从未有过越矩的行动,除了隐瞒自己的卧底身份,再没有对他说过别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