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他的手摩挲着脸上厚重的面具,却迟迟不敢摘下。

下面是丑陋的像蜈蚣爬一样的伤疤。

“取下来,我就酌情答应你重新开始。”

陈见津取出纸巾,像是十分怜惜地给陈拾擦拭干净眼旁的泪水,可命令却是在对方的雷区步步紧逼。

“为什么重新开始的条件,一定要是我面具下的这张脸呢?”

陈拾满脸苍白地看向冷淡的陈见津,他一点点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张黑卡和银行卡,放到了陈见津手上,眼里满是卑微的恳求:

“我可以给你房子,钱,但我不能摘下这个面具。”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他实在太害怕陈见津看到那张丑陋的脸作呕的表情,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因此惊出一声冷汗。

“怎么有你这样售卖工具的吗?我买一具xa娃娃,品相还要开盲盒的吗?”

虽然早已有预料,但陈拾听到这句话仍然忍不住的心阵阵绞痛,他扬起一个微笑,眼睛却在不停的流泪,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小狗,恳求主人的最后一个承诺;

“我可以摘下面具,但你不要放弃我,我求求你了。”

陈见津还没有回答,警笛声却陡然靠近了车窗,车窗被摇下来,一个身着警服的人,手伸进车内,无情地取下了陈拾脸上的面具。

温润的公子音充满了戏谑与虚假的惋惜:

“弟弟,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头来过的。”

第36章

陈见津抬眸, 鹤时序那张温和的脸映入眼帘,狐狸眼尾上挑,唇边却冒出青茬, 眼里染上了和鹤岐如出一辙的疲惫。

长发的美人面容冷淡,紧抿薄唇, 微微歪头,手指轻点着窗边的玻璃, 另一只手指则像逗狗一样的冲鹤时序勾了勾。

鹤时序喉结滚动,莫名的感觉燥热口渴, 本能地将脖子往前伸,舌尖的绯红微露,想要靠近水源

“好久不见,小津。”

鹤时序穿着警服, 头发许久没有修剪,已经长到遮住了眼睛,整个人却不显得窘迫,反而多了一种落魄公子哥的意思。

他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一样,狐狸眼一寸寸贪婪地扫过日思夜想的人的脸,语气温柔又充满眷恋。

“谁是你的小津,装别人装上瘾了吗, 贱货?”

陈拾看着鹤时序这个贱人, 和津哥眉眼传情, 小狗眼眼尾凌厉地扬起, 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鹤时序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触感,嗤笑一声,舌尖顶了顶上颚,捂住了自己泛红的右脸, 冷声讽道:

“怎么,自己的脸丑,连带着所有漂亮的脸都要扇一巴掌,嫉妒心这么强的妒夫?”

鹤时序的话语就像点燃火线的一缕火星,陈拾打开车门,就要冲出去,却被陈见津一把拉住。

两指夹住陈拾的下巴,陈见津俯身,湛蓝色的眼睛里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眼里平静的湖水,荡出了一丝丝涟漪。

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那些疤痕,每经过一寸,陈拾便感到细细的痒意在皮肤下弥漫开来,好似疤痕在长出新的肉芽,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来,感受爱人的抚摸。

“谁允许你爽了,坏狗。”

陈见津看到陈拾那张泛着绯红和痴意的脸,轻笑一声,顽劣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陈拾的脸上传来尖锐的痛意,他咬着牙,甚至把脸主动地往陈见津的手上凑过去,只希望陈见津能玩的开心。

手下的脸,泛上了细密的红血丝,伤口再次被尖锐的指甲划破开来,空气中弥漫起了铁锈味,血色沾染上了陈见津的指尖。

陈拾的小狗眼里湿漉漉地,像下了一场绵绵细雨一样,他的痛呼从唇齿间溢出,委屈的求饶:

“好痛。”

陈见津垂眸,面无表情地望着身下泪眼朦胧的陈拾,如鸦羽的长发滑落肩头,将陈拾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宛如蝉蛹。

他低头,二人鼻息交缠,陈拾痴痴地望着他,想要亲上那抹朱唇,却被一根手指抵住。

陈见津看着陈拾痛苦的模样,有些快意地笑了起来,眉眼间都染上春色,。

宛若蝴蝶一般,长发成了他的口器,以吸食他人的痛苦为生。

陈拾像小狗一眼,用灵活湿润的唇舌讨好那根手指,妄图得到垂怜,可陈见津只是居高临下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工具是没有资格喊痛的,更没有资格舔我。”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转过陈拾的脸,用挑剔的眼光略过那些蜿蜒的疤痕。

陈拾身体一僵,泪水挤满了眼眶,他抬手想要揉一下眼睛,遮掩住哭泣的欲望,可手却被陈见津牢牢地控在手心。

“不要在我面前遮掩欲望。”

陈见津眼皮轻抬,冷淡地警告不听话的小狗。

眼泪就此决堤,像不要钱的泪珠一样滚落了下来,他哽咽的呜咽,酷哥碎成了一片无法被拼凑的玻璃。

但陈见津的心情却格外的好,他浅笑着将纸巾递到了陈拾的手里,满意地轻叹道:

“虽然你的脸着实太丑,但是你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怎么,真把我当成你们play的一环了?”

车外的鹤时序摇了摇手上违法记录仪,最正经的人却说出了最邪气的话,他低头,装模作样的开起了罚单来。

看了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拾,陈见津无奈地下车。

鹤时序一身制服,显得高挑禁欲,好像真的尽忠职守的将罚单开给了陈见津。

可陈见津并没有接过罚单,而是拽着鹤时序的衣领,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你要袭警吗?”

鹤时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头,满脸纯良地建议道:

“虽然我现在是个没背景的普通小警察,但是你被录到的话,也会影响你以后竞选的路。”

说完,鹤时序用手扣住陈见津的手腕,双腿夹住陈见津的腰,另一只手臂则搂住了陈见津的脖子。

睫毛轻轻扫过他的的脸颊,陈见津有些不适地避开,手指戳着对方的脸,想要将对方推远一点。

“别推我,这个位置,正好监控拍不到你的脸。”

陈见津的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他启唇,正准备嘲讽回去,却没想到落入了一双带着愧疚与爱意的眼。

“我说过,之前我毁了你的人生,现在我还你一个锦绣前程。”

假意的人少有的露出真情,鹤时序试探地看向陈见津的眼睛,却发现里面只有满满的怀疑。

“虚情假意的人也会有真心?”

陈见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低头捧腹笑个不停,眼角闪烁出细碎的泪珠来。

鹤时序脸上的温和被难堪取代,指甲用力地扣着掌心那块还未痊愈的皮肤,妄图用身体的痛意来缓解心脏处的钝痛。

“你叫陈拾弟弟,可是他的脸不也是拜你所赐吗?装什么兄弟情深。”

鹤时序错愕地望向陈见津,对方居然在为自己一无是处的弟弟说话,他忍不住为自己争辩:

“你小时候被霸凌,都是拜他所赐,我毁了他的脸,抢了他的身份,不也是在为你报仇吗!”

话音刚落,鹤时序的脸上就挨了陈见津的一拳头,血丝从他的嘴角弥漫开来,他难以置信地望过去。

陈见津垂下眼睫,将手腕处的袖子慢慢别了上去,拳头的指关节处泛红,他彻底变成了西装暴徒,鹤时序则成了他的沙袋。

鹤时序问心有愧,不敢放抗,只能任由陈见津泄愤,直到最后满脸青肿地躺在地上,像一滩肉泥一般。

俯视着近乎昏迷狼狈不堪的鹤时序,陈见津轻佻地拍了拍对方的脸,在对方发出“嘶”的痛呼后,眉眼带笑的冷淡开口:

“我的东西,只能我弄坏,你算什么东西,还帮我报复,把自己的私心包装成这样,是伥鬼就不要当圣人。”

又是工作日,陈见津一如既往地用公文包带着卷宗去法院。

只不过刚刚进去,就感觉身后的目光如炬,耳朵里都是周遭同事的蛐蛐声。

陈见津目不斜视,大步地向房间内走去,却没想到被同事撞了一下,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同事急匆匆地道歉,可歉意里总带着几分假惺惺的意味,他抿唇,立刻捡了起来。

可没想到他到了办公室,准备和上级汇报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换了,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黎文礼看着沉默地陈见津,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但陈见津依然没有逃过被批的份。

“要不还是先去上学吧,上几年再直接走选举的路子。”

电话里传来陈拾轻柔的声音,他像是怕触动到了陈见津的自尊心一样,尽可能的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请求对方的同意。

“我确实有很多不会,还是应该回学校。”

陈见津简短地回复对方,他眯起眼,看到了对面的燕琛。

而后一盆水从他的头上倾盆而下,陈见津浑身湿透,衣服黏糊糊地贴在了身体上。

“我不觉得我对你的冒犯,足以到让你放弃仕途来整我。”

他望着燕琛,明明处于狼狈的下位,却仍不卑不亢地开口。

燕琛嗤笑一声,眉眼间是十足的恶意,语气顽劣不堪:

“欺负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更何况是你这种蝼蚁。”

第37章

空荡的房间咯传来一声轻笑:

“蝼蚁?”

陈见津懒懒地抬眼, 折起衣袖,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扎起长发,皮笑肉不笑地揪住燕琛的衣领, 像揪不听话的狗一样。

“放开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燕琛用力地拍了一下陈见津的手, 对方手背上很快弥漫起了一大片绯红,刺痛从皮下传来, 刺得陈见津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一把拉过燕琛,眉眼皆是戾气, 伸出手扇了燕琛一巴掌,燕琛踉跄地撞上墙壁,吃痛地捂住了头。

陈见津垂眸,冷淡地靠在墙上, 湛蓝色的眼津津有味地欣赏燕琛的窘态。

燕琛面露凶色,凤眼上挑,他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准备站起来,被挑衅的自尊不允许他手下留情。

可当他的拳头真的向陈见津挥过去的时候,望着那双让他倍感熟悉的湛蓝色的眼睛,凤眼带了几分迟疑, 连带着挥拳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疑, 被陈见津抓住了弱点, 他一手抓住燕琛的拳头, 那一只手则扣住了他的脖子,将燕琛直接怼到了墙上。

手不断的收拢,燕琛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发黑, 意识模糊,可眼前的景象似乎对他似曾相识。

陈见津也曾经用这种窒息的方式玩过他,但那时他多少能够从克制的动作中品味出几分爱意,可眼前的人眼里满是怒气与被挑衅了的戾气。

他睁大模糊的眼睛,想从对方与与那人相似的眼眸中找出几分故人的痕迹,可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失望的垂头,下巴却被见津恶意的挑起。

“我还没有玩够呢,你凭什么就直接放弃了真的很倒人胃口。”

燕琛在陈见津的手下用力的挣扎,蓦地他的腿不小心踢到了陈见津的膝盖。

他张开唇,艰难的想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

“对不……“”

出人意料,燕琛都没想到自己说出来的不是骂对方的话而是道歉,他的脸色满是复杂,不可否认自己将眼前的人当成了陈见津的替身。

可他还没有说完,脖子上的手就突然放开他被拽着衣领来到了水池边。

陈见津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烟真却直接摸上了那双纤细的手,凤眼呆呆地望向俯视着他的人。

太像了,像到让他不死心的想要再次提出那个问题。

“让你做替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陈见津嗤笑一声,他不说话,只是打开了水池的水龙头,水很快就蓄满了整个水池。

燕琛不明所以地望向陈见津,拽着他的衣角,凤眼满身焦急的看着他,像只乖乖的小狗等待主人等给他一个答案。

陈见津的眼眸微弯,手下的动作却残忍干脆,扯住燕琛的头发,一把将对方摁进了水里。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燕琛呛水,凤眼蒙上雾气,眉头紧皱的难受模样,然后继续来来回回的重复这种痛苦。

知道烟尘的眼睛彻底开始翻白眼,他才有些失望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燕琛的眼前泛黑,脑子像是被一片雾蒙了起来,痛苦让他回想起了之前他与见津在别墅中度过的时光,眉眼紧皱,可嘴角却带了笑意。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死呢?”

熟悉的声音说出最为血腥残忍的话,烟真陡然睁开那双带泪的眼睛,从美好的幻梦中清醒,面对残忍的现实。

他捂着胸咳嗽,吐掉那些脏水,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像是一条夹着尾巴的败犬,冷笑着问道: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死?房子和钱难道对你这种普通人,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陈见津听到燕琛这番不要脸的话,连眼睛也惊讶的睁大,不可置信地说:

“无冤无仇?难道我一上班就被你这个陌生人突然拉进房间,让我文件送晚了,还被威胁做替身,我不答应你,就伙同我所有的同事来孤立我,霸凌我,这还是无冤无仇吗?”

说完他顿了顿,揉了下疲惫的眉心,又接着说:

“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不想大富大贵,更不想当谁的赝品。”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将袖子放下,穿上外套,他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抿唇,愣愣地看着他的燕琛,轻叹了口气:

“更何况,我觉得只是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就要找一个赝品来做代餐,我想他也没有多爱对方,无非爱的是对方的一张皮囊。”

燕琛跪坐在地上,满脸茫然,他的父亲找他的母亲,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像自己的原配当做替身而已。

从来没有人教会他怎么爱。他只是在复刻他父亲做过的一切。

但是不愿落下风的自尊还是让他咬着牙开口,看着那冷淡的背影说道:

“你知道陈拾要把你送去学校学习一段时间,我也在那个学校,你想好你拒绝了我之后会面临什么吧?”

可那人仍只是往前走着。没有回头对燕琛说的话毫无反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燕琛望着背影,心脏莫名的感到钝痛,好像有刀子在割一般,他捂着心脏的部位,锤了锤。

“”别这么不争气,废物,他不是陈见津。”

燕琛暗骂。

下班了,陈见津走出法院。过马路的时候,身后却陡然环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鼻尖的檀香味。让他一瞬间就辨别出身后的人,淡淡地开口:

“阿sir,现在在马路中间,你不想活就不要拉着我一起死。”

鹤时序轻笑一声,他摘下警帽,用柔软的卷发蹭了蹭陈见津的脖颈。轻吹一口气看见对方这身体因他而有反应,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看着警车,陈见津挑眉望了一眼正儿八经的鹤时序,明明这人还是一副温润公子样却无端的感觉肚子里装了一堆坏水。

“阿sir,爽了吗?把我当罪犯抓。”

鹤时序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陈见津晃了下手上的手铐,又指了指手腕上空无一物的陈见津,轻声道:

“我可不爽,你马上要被陈拾送去燕琛的地盘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你的容貌被伪装了,他认不出你的人,就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车里便沉默下来,陈见津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景色飞速驶过,他用手指轻敲着窗户,眼神放空的说道:

“话没说完就继续说。”

鹤时序的贝齿轻咬嘴唇,眉宇间满是纠结,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片刻,他还是用轻松平常的语气说:

“我只是希望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之一。

后半句话鹤时序没有说出口,说完他便紧张地转着中指上的戒指,借着后视镜偷看坐在后面的陈见津。

“有东西了,我会给你的。”

陈见津察觉了对方窥探的目光,脱下外套挡住自己的侧脸,以及那所有的余光。

原本还想说出些缓和的话,鹤时序也只能讪讪的将所有的求和吞入肚子里。

陈见津复学的第一天陈拾没有来送他,自那天之后陈拾便像躲着他一般生活上不亏待他,但却总见不着他的面,陈见津也乐得清静。

但进校门学校的人就以一种若有若无的打量的眼神看着他。粘稠的眼神,像海水一样黏黏糊糊的包裹着他的周围,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但陈见津仍然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教学楼。班级里老师还没有来,而他的座位被涂满了各种侮辱性的涂鸦。

课桌里面是各种虫子和塞进去的垃圾袋。

陈见津面无表情地将课桌擦干净,把东西清出来。

老师让他上台去介绍自己,他刚刚说一半,下面的人便开始叽叽喳喳地讲小话,声音大的直接打断了他。

老师有些尴尬地望向陈见津小声的说:

“不好意思,同学要不之后课间你再和大家熟络吧。”

陈见津垂眸望向讲台下的人,将那几个人的脸庞一个个录入脑子里,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青筋爆出。

不出所料,他果然在讲台下,看到了燕琛那张耀武扬威的脸。

燕琛张了张嘴用唇语挑衅地对站在台上的陈见津说: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陈见津冷笑一声,将手放在桌底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燕琛被气地跳脚。

下课了,陈见津的左脸传来了尖锐的痛感,耳畔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嬉闹声。

他寻着声音望过去。是围在燕琛身边的小弟,对方献宝似的指了他,手上拿着的则是一个纸飞机。

还有的人甚至用铅笔来扔他。还装作是不小心飞出去的。

非常拙劣的借口。

陈见津冷着脸,给自己松了松胳膊,清脆的骨骼声在吵闹的教室里微不可闻。

紧接着那还在笑的人就再也笑不出声了。反而变成了尖锐的痛呼,一直大喊着救命。

拳拳到肉,教室变成了陈见津的审判场,没有一人幸免,白色瓷砖地上遍布着的是血水,人七七八八的倒地,还有的见状不对便直接跑出了教室。去找老师。

燕琛一开始还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漫不经心地认为陈见津不可能一人抵挡这么多人,迟早会认输,乖乖地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着牙抄起了手边的一个棒球棍。趁着陈见津不注意一棍抡了下去。

陈见津头传来尖锐的痛感,眼前发黑,他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扶住门框。

手指尖却摸到了一根细线,他不自觉地扯了扯,头上倾盆而下的便是一盆水。

陈见津眯起眼睛看过去,燕琛看向自己的目光陡然变了,变成了一种错愕的眼神。紧接着便惊慌地向自己跑来。

滑跪在地,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与肆意,眼里全是泪水,一个劲地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认出你 。”

说着,他把陈见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诚惶诚恐的请求对方:

“扇我吧,随便你怎么惩罚我。”

第38章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 陈见津冷着脸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扇向了燕琛伸过来的那张脸。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燕琛还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甚至舔着脸把对方的手握住,又扇了自己几巴掌。

目光里还带着几分卑微地说:

“你不用动手扇, 我来就好了,你别累着你的手。”

陈见津却满脸嫌恶地拿起一旁的纸巾, 仔细地的擦拭了自己的手,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燕琛。

“打你这种东西太恶心了。”

燕琛张了张嘴, 想要继续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孝子,被别人当成狗遛了,还心甘情愿。”

燕琛回头就错愕地看到, 身后是因为他交出的资料而入狱的父亲,父亲的额间已经长出了银发,他恨铁不成钢地拿戒尺打了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在穿着狱服的父亲的教诲下,燕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武力强迫才是最好的手段。”

从那以后燕琛便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联合学校里那些贵族子弟一同来霸凌陈见津。

陈见津一五一十地以牙还牙。在燕琛看不到的角落里,陈见津小心翼翼地藏起了在衣袖里的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

越武力压迫对方, 反而陈见津越来越疏远, 走廊里陈见津看到他就直接从另一侧楼梯下去。

他皱着眉追下去。跟着对方的身影, 他顺着小路七拐八拐, 却怎么也追不上。

燕琛已经后悔了自己霸凌的行为,着急地抓住眼前人的衣角,张嘴想要解释。

可是身前的人回头,他发现并不是陈见津。

所以解释的话语都变成了徒劳。

陈见津单手撑墙从墙上翻身而下, 底下则是笑语盈盈地在下面接应着他的鹤时序。

对方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坠落的国王,可对方故意避开他的怀抱,踉跄几步,而后撑住了他的肩。

肩上传来灼热的触感,寂静的二人,之间心跳声变得尤为明显,鹤时序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石阶不平,陈见津被绊了一下,柔软的唇擦过鹤时序的脸颊。

鹤时序怔愣地捂住了脸,心几乎要跳出喉咙间,绯红从耳畔一路攀上脸颊。

精明的桃花眼此时也变得湿漉漉的,像淋了一场绵绵的小雨,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怀春看向一旁的陈见津。

却失望的发现对方格外的镇静,只是将一支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放在了他的手里。

陈见津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深邃的眉眼里是晦涩不明的神色。

他看着鹤时序,眉目含情地将自己的这幅好皮囊用到极致,柔声地说:

“这些是燕琛霸凌的证据,他们家的财产你不是还没有吃透吗?他爸也从监狱出来了。”

“你把这个利用好,他们家自然永无翻身之地,你也可以重新回到上流圈,不用在这里浪费你的才华。”

陈见津说完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抬眸打量鹤时序的脸色。

鹤时序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沉默了半晌,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把这些东西都给我的,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陈见津懒懒的抬眼,鼓了鼓掌,像是由衷地赞赏鹤时序的聪明,接着说:

“我想要让你做我的刀,政圈的事情我也要掺一腿。”

鹤时序低头失笑,像是自嘲自己的多情,带着几分嘲意地说:

“你任凭燕琛欺凌你,放纵我的亲近。是早就在考虑一天了吧。”

陈见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鹤时序身后的方向,像是一种默认。

然后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声音轻到几乎要被风吹散。

“你看着我被燕琛欺凌无动于衷,不也是想利用我,让自己重新回到鹤家,回到政坛吗?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鹤时序焦糖色的眼睛带着蒙蒙的泪水盯着陈见津的背影,阳光下,那双眼睛就像一面清澈的镜子,却碎得七零八落怎么也拼不完整,就像鹤时序的心一般。

他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口不对心。

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想要利用陈见津的意思,但他确实将燕琛当成一个实验品。

放出燕琛父亲是他的主意,他想要看看武力的豪夺,最后究竟能获得怎样的结果?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默许了燕琛的霸凌,甚至提供了一定的帮助,他早就接受了不能独占陈见津,只能忍受与他人共享的未来。

鹤时序自以为能做隔岸观火的观众,却早就忍不住下场,在背地里警告燕琛好几次。

陈见津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他满心欢喜地过去,以为对方将自己作为了依靠,来向他求助,他甚至想抛弃全部的身家带陈见津走。

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场冰冷的利益交换。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切无非是他自作自受而已,他认了这份命运。

陈见津背着包重新回到了教室里,躲在飘着白纱的窗帘后默默看书,阳光眷恋地拂过那张黝黑精致的脸,平白无故地增添了几分神性。

燕琛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愣在原地,有些痴痴地看向陈见津,屏住呼吸,几乎不敢惊扰这位美少年。

直到陈见津关上书,看向燕琛,燕琛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前几天……对你做那样的事是我的不对。我认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之后好好过,做朋友也可以,好不好?”

燕琛的凤眼变得卑微,他的姿态摆得极低,希望以此方式能够获得原谅。

陈见津歪头用手撑住头,靠在窗台上,他指了指燕琛的身后,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向后看,蠢货。”

燕琛云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却被扣上冰冷的手铐。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发现身后全是警察。

“燕先生,你涉及一起校园霸凌案,现在我们将你逮捕。”

燕琛被警察强制拖走,临走前他仍不死心地看向陈见津。

却崩溃地发现白色窗帘后钻出了另一道身影—鹤时序。

对方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一样,一把抱住了陈见津的腰。还耀武扬威地蹭了蹭。

狐狸眼戏谑地看向燕琛的方向,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用唇语道:

“霸凌者是不会得到神的怜悯的,你已经出局了,贱人。”

第39章

陈见津拉开窗帘, 湛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楼下,燕琛被身后的人铐着带上了警车,上车前, 他还心有不甘地向楼上投去一眼。

手很快拉来白色窗帘将自己的脸挡住。陈见津躲在窗帘后,躲避着对方窥探的目光。

鹤时序的另一只手则拉开了窗帘, 他从背后环住陈见津,像阴湿的男鬼一样, 趴在陈见津的背上,在他的耳畔说:

“怎么把别人送进监狱还舍不得了?”

说完顿了顿, 他又继续说。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话说的得体,可另一只手却紧紧地绞住自己的衣角,掌心被指甲掐的泛出血迹。

陈见津低头把鹤时序陷在掌心里的指尖取出,望着鹤时序的眼睛, 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缠绵的情意,鹤时序喉结滚动,心止不住的轻颤,面上泛起绯红,像是遇到了一场春天的细雨。

“省点力气吧,有闲心生气,不如为我做事不是更好吗?”

现实到极致的话语, 让鹤时序无比清楚地认识到, 自己只是他上位的一个工具。却居然真的陷入了这场被编造的幻梦。

鹤时序无奈地摇了摇头, 松开了环住陈见津的那双手, 柔声问道:

“我要走了,不送送我?”

他转过身,抓住陈见津脖颈上的领带,轻轻一拽, 鹤时序将陈见津拽到身前,用手指在陈见津的胸口慢悠悠地打着圈。

“你要真一脚踏进政坛,不也要依仗我的提携。”

真心与假意在那双焦糖色的眼里呈现,纠结与害怕同时萌生。

他既害怕陈见津真的送他,那样他就会一直日思夜想,对方究竟是为了权力还是真的爱他。

可他又害怕陈见津不来送,因为那更能显示出陈见津对他从来没有动心,他不过是一个工具。

陈见津只是歪了歪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鹤时序,像是在打量一个好用的工具,眼里没有一丝情愫,嘴角是公式化的笑容。

“你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吧,我们两个同时出现,目标这么大,那些媒体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接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低头,长发拂过鹤时序的脸,鹤时序身体不自觉地靠近那灼热的身体,看着近在咫尺绯红的唇,他忍不住的想靠近,上前。

陈见津却用着柔软的声音,带着些许警告地说:

“认清你的身份。”

鹤时序苦笑一声,慢慢退后。

焦糖色的眼睛满是眷恋,温柔的眼神像一双轻柔的手,拂过陈见津脸颊的每一寸。

他轻声开口,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眼里闪烁着泪花: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亲自为你双手奉上,做你的刀,为你开拓疆土。”

哪怕很有可能你的未来没有我。

鹤时序轻笑一声,将最后那句心知肚明的话,扼杀在了心里。

他推开门,向外走去,却走得很慢,仿佛身后有一根铁链,在拽着他的心。

鹤时序走的那一天,他在车站等很久很久,四处张望,火车到了,人还没来。

鹤时序拿着票站在火车站台,手上的汗浸湿了票的边角,他低头,咬牙。

他认栽了,鹤时序无奈地闭眼,故意错过了那俩火车,改签了票。

可是他要等的那个人终究没有来,陈见津没有来送他,在浓重的夜色中,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入了黑夜。

他没有料到时,陈见津正被另一些事情缠身。

医院里,由于越雪池在家中突然昏倒,陈见津陪着岳雪池进行第二次产检。

看那检验单上,陈见津眯眼摩挲着检验单,明明就是没有怀孕。

陈拾在一旁沉默的站着,他这一次脸上没有戴面具,而是缠着绷带,好像一具木乃伊,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小狗眼。

他脸色难看地看向越雪池,又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冷淡的陈见津。

一时间。房间都变得格外寂静。

陈拾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率先打断这难捱的沉默,可陈见津只是轻轻的一眼扫过来,湛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深重的控制欲。

他身后狼尾轻轻一抖,有些不自在的眨了下眼。而后乖乖把嘴巴闭了起来。

“你没有怀孕,为什么要骗我?”

床上的越雪池悠然转醒,听到陈见津的话,他愣了一下,银粉色的眼睛全是错愕,然后像疯了一样扯下陈见津手上的化验单。

陈见津一开始不松手,知道越雪池会是使上全身力气,他再松开,也许是因为惯性,越雪池整张脸装上床版,发出痛呼声。

可是陈见津只是带着几分顽劣的勾了唇角。

欣赏与恶劣的统一,好像丝毫没有怜悯的姿态。

陈拾看到眼前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挽救一下。

可看到满身阴沉的陈见津,和对方手上不知从哪里上来的拍子,他浑身轻颤,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也难逃一劫。

突然床上的越雪池,像是发了疯一样。他的眼尾泛红,银色的盘发乱糟糟,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停的摇头,银粉色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我不信。我就是怀孕了。”

越雪池捂住腹部,温和又疯狂地对陈见津笑着。

苍白的手就像灵活的小蛇一样,越雪池将自己的十指紧紧与陈见津相扣。

在陈拾难看的脸色下,他牵着陈见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前,笑的天真烂漫,可眼睛下泛着青黑,眼里是一种癫狂的神经质感:

“老公,你听到宝宝的心跳声了吗?”

陈拾牙关紧咬,揉了揉眉心,有心不耐地打断:

“疯子,你醒醒,你根本……”

他还没说完,越雪池就直接翻身下床,将他的衣领拉住,一把怼到了墙上,手上拿着的是水果刀,直直地对准陈拾的脖颈。

“不准诅咒我的孩子。”

说着,越雪池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落入了陈见津的怀里,抚上腹部,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是不是你嫉妒我,你不能生,你就打了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命来,贱人。”

说完,越雪池抄起刀,面容狰狞地就要向陈拾扑过去,却被陈见津拦腰抱起。

陈见津温热的气息洒在胸口,饶有兴趣地捏了捏,白色衣裙下若隐若现地两粒红豆,果然手上出现了粘稠的液体。

就像挤一头小奶牛。

可惜这是人,不能玩太大。

陈见津轻叹一声,对着床上发疯的人,有些无奈地说道:

“越雪池,你假孕了。”

第40章

“什么叫作假孕, 我肚子里怀着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越雪池银粉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向陈见津,眼里带着委屈,瘪着唇, 委屈巴巴的像一只小鸭子。

陈见津无力地扶额,冲着站在一旁的陈拾勾了勾手指, 像唤小狗一样。

陈拾那狼尾顷刻间翘起,小狗眼里像盛满了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陈见津仿佛幻视到了一条狗尾巴在他的工装裤后兴奋地摇着。

手上被放上了一个针管, 陈拾还用小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陈见津的掌心,小狗眼俏皮地抬眸。

却发现陈见津毫无反应, 反而是没看到自己的撒娇一样,漠然的转身。

陈拾有些失望地低头,眼睫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显得阴沉无比, 他恶狠狠地剜了坐在床上叉着腰,耀武耀威的越雪池一眼。

“老公,这个丑男瞪我,你快为你的孩子和我出气。”

越雪池皱着眉头娇嗔,拍床,床发出砰砰的声响,但声音很小, 更像是撒娇。

他把盘发拆开, 用柔软的脸蹭了蹭陈见津的脖颈, 见陈见津不为所动, 他有些不满地将陈见津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银粉色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陈见津垂眸,俯身, 用手指一点点缠上越雪池的长发,像给名贵的猫一样,一点点顺毛,拂过越雪池的每一根发丝。

室内的温度慢慢升温,越雪池不自觉地挺身,微微张嘴,面色泛上潮红,

他有些怕痒地轻颤,红着脸想要往后退,陈见津挑眉,轻轻一拉,越雪池脖子间的蕾丝系带陡然勒紧,窒息感涌上。

越雪池被弄得轻咳了几声,他只能再一次向前爬去,乖乖地把自己送回陈见津的手里。

陈见津眉眼弯弯,唇角带笑地用手指缠着越雪池的头发。

越雪池含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陈见津,莫名的感觉对方摸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全身。

阳光下,银色长发的波斯猫就这样懒懒地靠在宽肩窄腰的黑皮美人的腿上,陈见津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撸猫。

身后却陡然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搂上,肩膀处陈拾的头靠了过来,带着薄茧的手从陈见津的衣领处滑下去。

像游走的小蛇一样,慢慢地抚摸过陈见津的手臂,陈见津如蝶翼的眼睫微颤。

陈拾手每到一处,便给陈见津的身体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陈见津轻哼一声,眉眼间带着些许慵懒地回头望过去,但手却率先被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手被牵着,陈拾把陈见津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脑后,让他的手摸上自己的狼尾。

二人鼻尖相碰,陈拾脸上的绷带轻轻蹭过陈见津的脸,带来一抹淡淡的红意。

让陈拾恍惚间分不清是陈见津动了情,还是只是粗糙的纱布磨红了皮肤,他抿了抿唇,慢慢靠过去,小狗眼里像是盛了一潭波光粼粼的湖。

陈见津的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耳廓外围带上了绯红,腿上枕着的是撒娇的作精布偶,身后是酷哥缅因,带着委屈的轻声传入自己的耳中:

“我的狼尾比他的长发好摸多了,津哥你疼疼我,也摸摸我。”

可陈见津只是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他的手腕轻轻一动,做出来的动作并非是轻柔的抚摸,而是揪住对方的头发,用力的拉拽。

陈拾吃痛地“嘶”了一声,眼尾泛红,带着些许泪珠,难以置信地看向眉眼带着顽劣的笑意的陈见津。

陈见津松开手,念着指尖黑色的短发,带着笑意开口,可眼里满是恶意:

“可我现在不想摸你,只想让你疼呢。”

说完,陈见津轻佻地挑起陈拾起的下巴,轻柔地声音宛若一道利剑,将陈拾的心刀的鲜血淋漓。

陈见津解开衬衫的扣子,拉开衬衫,肩膀处是入目惊心的刀疤。

陈拾错愕地看着那些伤疤,手颤抖地想要抚上去,却被陈见津一把握住。

手腕上传来疼痛感,但陈拾咬牙,望着陈见津不住地摇头,泪痕浸湿纱布,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陈见津歪头,讽刺地看着满脸泪水的陈拾,淡淡地说:

“我当初可比你现在疼多了。”

说着,他用手指捻过陈拾的眼睛,像是不解歪头,轻声道:

“不要再流你的鳄鱼眼泪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被冷落的越雪池,冷眼看着陈拾双手扣住陈见津的手腕,他的老公就这样在他的眼前,面泛红意地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他舔了舔尖牙,起身,将陈见津当成了树干,他自己则成了蜿蜒不断的藤蔓,一点点地向上爬去,双手环住了陈见津的脖子。

他一点点地在陈见津的脸上印上自己的印记,小雨一样,落满陈见津的脸。

身后的陈拾脸色一沉,也不甘示弱,从背后抱住陈见津,手腕轻轻一动,白色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床上,在对方的脖子后,顺着那骨节分明的脊背下移,印上一连串的绯色痕迹。

可越雪池并不只给予温情给陈见津,相反,他还时不时地用牙齿轻轻啃咬柔软的脸颊,而后再用唇舌舔舐。

陈见津闭上眼,牙关间流露出几声轻哼,前后的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你不知道,他只会因为痛意而动情吧?”

越雪池抬眸,挑衅地看了身后脸色难看的陈拾一眼,唇舌伺候的动作却不停。

那双苍白的手一点点拂过陈见津灼热的脸颊,而后用手指轻轻地揪了一下,像调戏小猫一般。

陈拾看到了黑色的裤子上那多出来的深色,小狗眼里堆满了怒意。

“他的身体是我一手调教成这样的。”

越雪池低声喃喃细语地说,苍白的脸上是诡异的满足感。

对方的动作停了太久,陈见津有些不耐地皱眉,拉住越雪池的蕾丝chocker,将他拉了下来,唇瓣吻上了另一朵樱花花瓣。

陈拾眼睛里满是血丝,红着眼将身体埋了下去,但他不是一个好的吹萧者,陈见津被磕痛地“嘶”了一声。

他垂眸,伸手将陈拾的头发揪起,望着陈拾嘴边拉扯的银丝,和嘴角的红痕,他熟视无睹,只是扇了他一巴掌,淡淡地说:

“弄疼我了。”

陈见津抚上腰间的皮带,慢慢抽出来,对着陈拾平坦瘦弱的胸前抽去。

那具瘦弱的身体轻颤一下,却不敢后退,只能硬生生熬着对方的抽打。

“你又弄疼我了,这次我该怎么罚你呢?”

陈见津摸着下巴,皮带垂在地上,金属撞着地板,不时发出的敲击声,宛若倒计时一般。

“您可以继续打我。”

陈拾咬牙忍着痛意,眼里满是因为胸前痛意盈着的泪水,但他的心却从鞭打里莫名地感受到了几分被在意的满足。

“这不是奖励你吗?”

陈见津不感兴趣地撇嘴,轻叹了声气,他握住陈拾的手,将他在地上拖拽着,拖到了床旁的椅子上。

拍了拍有些忐忑不安的陈拾的脸,像是小时候一样,他揉了揉陈拾的头,柔声地说出惊骇的话:

“别害怕,好好看,好好学,我会来检验你的成果的。”

陈见津走回床边,准备穿好自己的衣服,越雪池的身体却又贴了过来,带着故作天真的娇纵:

“老公,我一个人怎么教学呢?”

他说着,越雪池在陈见津的腹肌上画着圈圈,手不自觉地向上跑,娇嗔地说道:

“老公,你应该来做我的搭档。”

陈见津似笑非笑地回头,低头看向越雪池平坦的小腹,佯装担忧:

“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越雪池轻笑着踮脚,咬着陈见津的耳朵,手不安分地向下,轻声说:

“老公这么强,可以把我弄流产了,再把我弄怀孕,怎么玩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