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VIP】(1 / 2)

第20章

天渐渐凉了下来, 雨季如期而至,昨日的余温早已转冷。

何晏霆在院里里踱步,他一大早的便醒来, 脖颈处遏制不住的想要释放香津, 尤其是他越来越靠近臧海清的时候,于是他早早醒来,在院里静一下心。

臧海清醒来的时候便站起身,打开了小窗,窗外的凉气冲淡了屋里昨日弥漫的香津。

小窗一打开,他便看见何晏霆立在院子里, 两人眸子相对, 臧海清一想到昨日他们相拥而眠, 便觉得有些尴尬, 随即红了脸颊。

何晏霆朝着臧海清走来:“你刚醒么?”

臧海清头低下:“嗯, 刚醒呢。”

何晏霆看着臧海清白净的肌肤以及他那诱人的唇瓣,眼睛微微眯起:“那么能睡,都日上三竿了。”

荷月端着面盆走来, 准备给臧海清擦洗:“公子有孕在身,嗜睡是正常的。”

何晏霆端过荷月手里的面盆:“给我, 都下去吧。”

荷月愣了一下便递给了何晏霆,何晏霆拿着毛巾沾了水,又拧干了。明明天潢贵胄,手指尖尖上都是茧子,臧海清一想到这厚重茧子曾滑过他的肌肤, 便更不想抬头。

何晏霆睨了臧海清一眼:“过来。”

臧海清捧着小肚子呆呆愣愣的看着何晏霆,何晏霆不满的说:“你躲什么?”

他贵为皇子,都屈尊降贵的要为臧海清洗脸了他有什么不满的。

山不来就我, 我就去就山,何晏霆拿着毛巾走过来,捏着臧海清小巧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颅,臧海清不舒服的喊着:“疼。”

何晏霆看见他的眸光里全是躲闪的害怕,便更生气了。

何晏霆揽着臧海清替他擦洗脸颊:“过来我看看。”

臧海清小心翼翼的把袖子拉的更低,何晏霆看见他的小动作,便拽着他的手腕,一看便看见手腕全红了,都是摩挲后的红痕:“怎么红了?”

臧海清眼巴巴的看着他,无声的谴责,嘴巴也微微撅起,何晏霆说:“我搓的?”

“怎么那么矫情,我明明那么轻。”

何晏霆便蹲下身子翻找着他的脂膏:“我给你擦药。”

脂膏冰冰凉凉的,臧海清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在嫁过来之前,娘亲曾经也给他很多瓶这样的脂膏,还告诉了他这些脂膏的用处,听得他面颊臊红的。

何晏霆用手指抹了一点脂膏便涂在臧海清手腕的伤口处,臧海清疼得嘶叫:“唔。”

何晏霆蹙眉心想,这小家伙瓷娃娃一般碰不得,到处喊疼。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吹着臧海清手腕上的伤口:“疼吗?”

“现在呢。”

臧海清老实的点头:“有一点点呢。”

何晏霆嘴上不悦:“小东西,事儿还不少。”

心里却想着,小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这肌肤简直羊脂玉一般滑腻。

口是心非第一人非他莫属。

“哪有。”

何晏霆很讨厌小家伙嘀嘀咕咕的,就凶他:“哼哼唧唧的干什么。”

臧海清被凶的一愣:“我没干什么。”

暗九在外面轻轻叩门:“殿下时辰到了,马车在外面备着。”

何晏霆对臧海清说:“我去宫里了,你在家待着,不许想着出去玩,要是让我知道你又跑出去,小心我收拾你。”

臧海清心想这个人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呢,但还是乖巧的点头:“唔,我知道了。”

何晏霆朝着臧海清招手:“过来。”

何晏霆随即就低头吻到了臧海清的唇瓣,臧海清迎合的抬起脑袋任由何晏霆亲吻着他的脸颊,何晏霆被臧海清的乖巧取悦了。

他便摸了摸臧海清的脑袋:“乖乖的。”

日头高照,驱散了乌云,霞彩透过薄薄的云雾照射在臧海清的身上,他白净的肌肤尤其是他耳廓外的细小绒毛都被光照的透出一些粉嫩出来。

显得更加可爱了。

何晏霆觉得小家伙真漂亮,他忍不住的多看了臧海清几眼,才走出去坐上马车,坐上马车之后他咂咂味道才体会到那些个官僚们爱玩外面莺莺燕燕的快乐了,谁不喜欢漂亮的小雀儿呢?笨笨的,乖巧的,还漂亮极了。

给点宠爱,这些个小宠物们就能摇摇尾巴高兴的跳起来。

臧海清还不知道何晏霆把他比做外面的莺莺燕燕,他只是捧着小肚子在庭院里散步,不堪折的枝叶稀里哗啦的被风吹落,他小心翼翼的避着。

他月份越来越大,肚子也比寻常妇人的肚子大了许多,大夫说他不一定好生出来,需要多出来散散步。

王府比着宰相府简直荒凉太多了,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过的样子,最近荷月还在忙着臧海清生产的事宜,臧海清便自己一人出来逛着。

刚逛到了后花园便听见两个侍卫在那里斗蛐蛐玩,其中一个碰着另一个人的手肘:“你说王府里的那个是真的吗?”

另一个人晕头晕脑的:“什么?”

那个人便小声地说:“就是那个关押水牢的暗卫。”

“听说之前还是暗卫排名之首呢,现在四肢的筋脉全都挑断了。”

另一个恍然大悟:“暗五?”

“这可不兴说啊,殿下最忌讳这个暗卫。”

那个人好奇的问:“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五年前那次狩猎犯了大错了。”

“不是皇上下令要处死吗?”

另一个便制止他:“嘘,别说了,这可是要杀头的。”

“暗五”这个名讳对臧海清应该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是他却觉得太熟悉了,像是有一个棒槌那样敲击着他的头颅,让他想起一些事情,可偏偏一想就头疼的要命。

他索性不想了。

他继续散步,整个王府的奴仆并不是很多,很多都是何晏霆从西北回来之后宗人府给派来的。

越走越远,他一抬头就看见数以百计的小兔子风筝被平铺在地上,臧海清惊讶的说:“风筝!好多小兔子风筝!”

他边走边想蹲下身子捡起,但身子太重根本弯不下腰:“唔。”

他眼巴巴的看着小兔子风筝却摸不到:“怎么那么多?”

他对面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锦袍,带着遮面的薄纱,身上若隐若现的是紫苏的味道,但仔细再闻,又肖似紫苏却比紫苏更浓烈,更难以辨认。

臧海清仔细的又嗅了嗅,是白芨根,可替代白紫苏,气味也相似。

那人顿住手中的动作,他手里未做完的小兔子风筝掉落在地,臧海清走过去夸赞的说:“这个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那人颤了一下:“你…”

臧海清眼睛大大的,他微微眨着:“嗯?”

“你…”

臧海清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害怕生人,便安抚着说:“别怕!别怕!我是你们殿下新娶的王妃。”

那人哑然:“王妃?”

数以百计的小兔子风筝被风吹着像极了要随风飘扬:“所以那天吹锣打鼓是为了迎娶你?”

“嗯。”

臧海清目光炯炯,他喜欢极了小兔子风筝,可偏偏之前他大哥送他的那个被成渝夺走:“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那人不动声色的捡起一个小兔子风筝递到臧海清面前:“你…喜欢吗…”

臧海清用力的点头:“喜欢。”

“可以送给我一个吗?”

那人笑了笑,虽然带着面纱臧海清看不清他的唇角,但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好。”

臧海清欢喜的拿着那个风筝,爱不释手的举起来,阳光透过千千层层云雾,他睫毛微闪,酒窝也若隐若现,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你,你叫什么?”

那人看他看的呆愣了:“暗五。”

臧海清想起来了刚才那两人的对话:“暗五?”

那人微微激动,他手指有些发颤:“你记得我?”

臧海清摇摇头:“外面的奴仆在说你被挑断手筋脚筋了,可你明明完好无损。”

臧海清好奇的盯着暗五的手腕:“手给我看看好么?”

暗五兴许许久没有和人接触过了,他微微抬起手,他白的惊人,几乎是惨白了,他也消瘦至极,臧海清认真的看着:“唔。”

“原来是他们说错了。”

手腕上没有任何经脉断裂的迹象。

暗五声音其实是清润的,如山间的风般出来:“不是,他们说对了,我的筋脉是断的。”

“可是看不出来。”

暗五一直看着臧海清:“后来…后来…好了…”

臧海清惊讶:“伤的那么重都好了呀?”

臧海清想了想又说:“我也想我的伤快点好。”

暗五明显有些关心的说:“公子,公子伤到哪里了?”

“这里。”,臧海清指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脑袋。”

暗五说:“怎么伤到的,还记得吗?”

臧海清摇摇脑袋:“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暗五若有所思的说:“原来是失忆了吗?”

暗五轻轻的笑了笑,被臧海清捕捉到了。

臧海清问他:“你怎么笑了?”

暗五抬头直视着天边的霞彩,臧海清蓦地觉得暗五有些孤单,像极了深滩古井不起波澜,暗五笑着说:“我以为我是被人刻意忘记的,原来并不是。”

臧海清睁大眼睛:“有些听不懂。”

暗五并没有回答他,他蹲下身子一直挑挑选选满地的小兔子封筝,直到他找到最好的捡起来递给臧海清:“给,这个小兔子风筝给公子。”

这个小兔子风筝比之其他的更漂亮,臧海清高兴的说:“好漂亮的小兔子风筝。”

暗七、暗九的声音冲远处传来,臧海清扭头看过去,便看见远处的何晏霆,一身紫色锦袍,英俊极了。

臧海清有些紧张的说:“是他。”

臧海清便躲在了一块儿木板之后。

暗五看见臧海清捧着小肚子,一个小孕夫紧张的蹲下身子躲着:“公子你在做什么?”

臧海清小声的指了指正从远处走来的何晏霆:“他来了,他不让我乱跑的,会凶我,我躲躲。”

“嘘。”

暗五眸子暗了暗,他余光瞥见臧海清脖颈上的红痕,眸子便更沉了,如寒夜深谭。

远处的何晏霆走来,暗七和暗九没有跟着进来,在外面守着门。

何晏霆看着暗五:“你在这还挺逍遥自在。”

他缓缓的说:“边境胡人来犯,圣上旨意下来了,派我去边境平乱,明日就走。”

暗五并未理他,只是手上一直在做着风筝,何晏霆便自顾自的说着:“老四的手越伸越长,老三老五也不安分、明争暗斗的,你在京城里不安全。”

何晏霆皱着眉,他踩在了一只风筝上:“明日随我去边境。”

暗五这才抬头,薄纱遮面,只有何晏霆知道面纱下的脸有何等的惊人。

暗五看着何晏霆,何晏霆说:“我记得你的筋脉断了,舌头可没断。”

“暗五。”

暗五这才说了一句:“好。”

何晏霆愣愣的抬了脚,不再踩在风筝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