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没关系,别管这么多。”祁戈冷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让人头疼的孩子,祁厌叹了口气,取出口袋里的烟。他蹲在角落里,脊背微微弯曲,点燃一根烟,火光随着呼吸而明灭,熟悉的尼古丁进入肺腔,缓解了紧绷着的神经。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慢慢响起,他依然低垂着头,几缕碎发垂落在眉目前,掩住祁厌的表情,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指间夹着香烟,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沈先生,这次谢谢你帮我。”祁厌的声音有些低哑,如果没有沈溪流,他大概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了。

对方没说话,也没走近他,站在走廊的尽头,窗户开得很大,风不断往里灌,把烟味都给吹散开。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祁厌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眸借着凌乱碎发的缝隙盯着站在走廊尽头的人,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神。

沈溪流看着窗外的月亮,轻轻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这种事情和你无关吧?”也没有必要,完全吃力不讨好。

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更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这是沈溪流的性格。

但祁厌听说了,母亲跳楼以后,院方第一时间对病人进行抢救,也立即通知了沈溪流,因为当初是他安排夏云惬住院的事情,叮嘱仔细照顾;两个小时赶到C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直达的航班太晚,再慢一些,或许祁厌就见不到夏云惬最后一面……

沈溪流沉默了很久,久到祁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说:“失去母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世界都将变得荒芜寂静,只剩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尽管时间能够磨灭痛苦的痕迹,但曾经的伤痛并非虚假;伤口有愈合的那一刻,但伤疤会永远留在身上。

“确实可怕。”祁厌低声喃喃,视线变得模糊。本以为可以等到妈妈病好的那一天,再好好向她道歉,却未曾想到,比那一天更快到来的是死亡。

他将夏云惬埋在她的父母旁边,无论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都埋在了一起。

当年回C市的时候,夏云惬便将夏青山夫妇的坟迁到这里,生的时候,没能团聚,死后总算能够一家人团聚了。

第56章 第 56 章 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麻烦大了。

祁厌没想到, 只是和男朋友陪着外公外婆、夏女士出去玩,也能在山上遇到江与青。

原先是打算去拜访翟徐安医生,但对方因为工作出差, 短时间内回不来,所以只能作罢。于是改了计划, 他们准备去当地不错的旅游景点游玩, 顺带着让祁厌和沈溪流一起过去,帮忙拍照。

不知道为什么,祁厌发现自己在知道翟徐安正在出差, 他们短时间内见不到时,居然暗自松口气。

当地风景不错,很适合拍照, 顺着景点入口进入, 正值周末,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走走拍拍。直到去山上庙的石梯,人群才变得不那么拥挤,沿着石梯往上爬,一路拍照的他们走得很慢。

“祁厌, 你拍照怎么和你外公一个样, 一板一眼的, 一点都没有感觉, 还是溪流拍得好看, 有意境。”

外婆嫌他俩拍得不好看,把相机交给了沈溪流,时不时欣赏地点评。

夏女士笑道:“溪流是不是学过专业的拍照技巧?感觉你拍照拍得很有氛围感,无论是构图、光线、角度都选得恰到好处。”

外婆美滋滋地凑在沈溪流旁边看, 非常赞同道:“一看就很专业,氛围感特别强,甩那边的两个人几条街,等回去我就发朋友圈,真好看!”

沈溪流推着眼镜,谦虚地说不算学过,只是私底下钻研过而已。

一旁的外公在那冷哼,有点不服气,正要张口说话,祁厌就拉住外公,让沈溪流也帮忙拍几张。拍照技巧不行,还是少说话,免得老年夫妇又要互相拉踩起来了。

到这里,今日的日程都相当顺利。直到来到寺庙外,他们遇见正从庙里走出来的某人,祁厌脑里飞快闪过一句话:完了,和江与青撞了个正着。

而且还是正面碰到,连躲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江与青就眼睛一亮,扑了过来,一把逮住他斜斜背着的背包。

“别想逃!祁厌,你们太过分了,都躲我多少天了?快说,顾燕行那个混蛋王八蛋到底跑哪里去了?别想骗我!我知道的,你们这群家伙上周还一起去看过流星雨,照片都还在我手机里,否认也是没用的!”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表情有点暴躁,祁厌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顾燕行,江与青绝对忍受不住心情,一定会动手揍人。

祁厌已经很久没去酒吧,顾燕行也早早溜走了。在那次流星雨之后,就机灵地离开了,他没忍住把流星雨的照片发给江与青时,就猜到那人肯定会发现他藏在这里,为了不正面撞见江与青,果断离开酒吧。

现在,酒吧的群里时不时传来消息,说江与青现在每天晚上都会过去,点几瓶超贵的酒,虎视眈眈地盯着走来走去的酒吧工作人员,势必让他们说出顾燕行的行踪,群里已经有人每天暗戳戳地打听顾燕行的下落,准备把这人卖给江与青。

偏偏顾燕行的失踪从来都是线上线下同步进行,他们压根找不着。现在,最有可能和顾燕行还留有联系的祁厌,被江与青当场抓住了。

想着最近总是梦到的乱七八糟事情,祁厌第一时间认输,背包都不要了,直接往沈溪流背后躲,隔着男朋友,无奈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把我们所有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你!”

手里的背包重得要死,祁厌一松开,江与青差点没拿住。听到他的话,还没惊喜过望,就一眼对上沈溪流凉飕飕的目光,眉头一皱:“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而且还和祁厌凑在一起,想起对方的阴暗性格,江与青的目光在祁厌和沈溪流身上来回扫视几眼,深感不太妙。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沈溪流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垂下的眼帘敛着眸中的厌恶。

刚一见面,就扑上来拽住别人的男朋友,真是让人恶心。

“来求神拜佛,让我早日抓住顾燕行啊。”江与青理所当然地说,又看向旁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的两个老人,和一个容貌熟悉的女人。

眼眸一亮,江与青把包还给沈溪流,惊喜地凑上去,抓住夏女士的手:“哇,一定是夏姨吧!刚才失礼了,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一样美丽,风采不减当年,甚至比以前更加有精气神了!两位爷爷奶奶一定是夏姨的亲生父母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夏姨的脸简直和您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的美丽……”

没有人能够抵挡住热情洋溢的人,尤其是嘴巴特别甜的孩子。江与青一凑上来,夏女士就想起来这孩子是谁了,就连外公外婆也很难不喜欢这么会说话的他。

“这家伙实力不减当年,几秒攻略,真可怕。”祁厌还躲在沈溪流身后,有点感慨,“溪流,原来你和与青也认识的吗?”

之前他和顾燕行聊的时候,也没见沈溪流有什么反应,祁厌还以为两家并不认识。

“嗯,两家有合作,以前见过几面,不过算不上很熟。之前听你们聊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是一个人。”沈溪流说道。

心情不好,糟糕透顶了。

他低垂着眼,镜片下的眸子里一片阴霾。

即使祁厌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沈溪流也难以忽视江与青的存在,一想到他就在不远的距离跳来跳去,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的心情都是糟糕透顶的。

但在祁厌身边,沈溪流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直到大家排队祈福时,先一步出来的他走到江与青身旁。

江与青正咬牙切齿地看着祁厌刚才给他发的所有联系方式,脸色有些白,真是混蛋,那么多联系方式,一个没给他,只有个未知的、随机的邮件。

听到脚步声,江与青才向他瞥了过去,对上沈溪流冰冷厌恶的眼神,顿了一下,慢慢道:“沈溪流,我真的很好奇,我当初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这么讨厌我。”

真的非常不解,他应该没有得罪过沈溪流吧?

江与青仔细回忆着那一次见面,向来对别人视若无睹的沈溪流,第一次对他表现出非常极端厌恶的情绪,甚至想把他从台阶推下去……

“你回国做什么?”沈溪流语气森冷。

“和你没关系。”咦,好差劲的语气,真吓人。

江与青从兜里取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往嘴里塞。爬山爬得有点低血糖,需要吃点东西恢复力气,免得沈溪流对他动手,又打不过。

当然,这都是他胡乱猜想,哪个神经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寺庙前动手打人啊?哦,沈溪流还真可能,江与青的脚腕在隐隐作痛,忘不掉这神经病当年给他绊了一跤。

“倒是你,真的喜欢祁厌吗?不会是想利用他……利用alpha的信息素来治病吧?”江与青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敏锐地猜测到一些。没办法,以江与青对沈溪流的了解,实在是无法相信沈溪流会喜欢人。

祁厌不知道沈溪流的性格,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家伙的危险度,就连在国外的他都有所耳闻。看刚才的架势,那个埋头搞科研的笨蛋朋友,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年少便成名的家伙有多么危险吧,居然和他谈起平平无奇的恋爱了。

有点惊吓,只是当着长辈和祁厌的面,没有表现出来。

江与青不希望祁厌、夏姨受到伤害,他们的过去已经够倒霉了。现在终于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结果看到沈溪流出现在祁厌身边,江与青忍不住有点担心,这一切会被沈溪流摧毁掉。

沈溪流盯着他,心底不断涌动着极端的厌恶,他深吸口气,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不该说的,你最好别说……”

江与青打断道:“我又不是多嘴多事的人,只要你别玩他,我才不会管。”

朋友与朋友之间需要互相尊重,他看起来很像会对朋友的恋情指指点点的人吗?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从朋友变成仇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干。

虽然想不透沈溪流为什么会喜欢……等等!等等!!江与青盯着从寺庙大门走出来的夏云惬,瞳孔猛地一缩,眸光倏然紧紧盯着沈溪流,内心多了一丝怀疑。

“你看什么?”沈溪流被他炯炯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十分厌烦。

江与青怀疑地盯着他,说:“沈溪流,你该不会……是因为夏姨和你妈相似,所以才看上祁厌吧?”

如果没有记错,江与青记得沈溪流的母亲——沈云韵女士的信息素也是百合花,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而且身体病弱,气质和夏云惬女士十分相似……

所以,沈溪流该不会是想找妈代餐吧?

借着和祁厌谈恋爱的机会,再感受一下妈妈的温暖吗?

沈溪流:“……”

从未猜想过的角度从江与青口中说出,沈溪流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

“咯嘣!”

沈溪流的沉默不语,让江与青惊吓到咬碎嘴里的糖果,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猜中了吗?

“两个月内。”沈溪流满脸冰霜,忍住讽刺的话,“我把顾燕行给你打包送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要再回国!”

既然你要找顾燕行,我就把你们一起送走,免得碍眼。他不能再做出任何让祁厌讨厌他的事情,在失控前,先排除所有危害吧。

一听到这话,江与青倏地睁大眼睛,已经顾不上刚才的话,蹭地跳起来!

他一把握住沈溪流的手,双眼发光,惊喜不已:“难道说你这家伙居然是这么好的好人吗?!你是第一个说出这么顺我心意的话的人,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看来这么多年,我真是错怪你了!”

沈溪流:“……”

一把甩开他的手,强撑起虚伪的微笑,走向刚出来的其他人,暗想真不愧是江与青,还是那样擅长激怒他,恶心人。

江与青不在意他的冷漠,快步走到他旁边,满脸灿烂的笑容:“哎呀,真是不可思议。溪流,你要是早说这种话,说不定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呢!你很喜欢祁厌吧?我跟你说哦,我手里有很多我们小时候的合照,十几本相册,独一份哦……”

沈溪流的脚步突然停了半拍,镜片反射着一抹白光,看不清楚眼神。

别的或许不在意,但这个很难不心动。

“……”居然真心动了吗。江与青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心底微动,继续笑眯眯地说,“我的相册一般不随便给别人看,也不会因为谁出大价钱就卖出去,毕竟那是友谊的象征。但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话,就没有问题哦,我可以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复印一份寄回国内,送给我的朋友……”

“江与青。”沈溪流看向他,“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呢,毕竟我们两家勉强算是故交吧。”江与青状似回忆地说。

沈溪流眼神平静,脸上带着微笑:“既然认识多年,两家又是故交,那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吧?”

“……当然。”江与青眯眼一笑,与他对视,“朋友,可是互相帮助的存在。”

祁厌将所有联系方式都发给了江与青,并且没有提醒顾燕行。

狡兔三窟,如果这次顾燕行再跑,祁厌心想自己应该很难帮江与青找到对方,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发展成梦里那个乱七八糟的BE路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幻觉的影响,祁厌发现沈溪流和江与青好像互看不顺眼。他察觉到了,但不知道原因,所以不敢吱声。

再观察一下吧,男朋友和朋友之间,希望别是什么无法解决的矛盾。

祁厌许完愿走出寺庙,一眼看到其乐融融聊天的两人,氛围特别好。

他顿了顿,扭头问夏女士:“妈,这寺庙有这么灵验吗?”

秒实现。

这神明真上道。

第57章 前世 简单的治疗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人总要继续走下去。

祁厌花了一周的时间,处理完母亲的后事,解决与祁戈的问题, 让他回学校后才和沈溪流回S市。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他看起来和寻常模样没什么区别, 回去以后, 该正常工作,依然正常工作。

酒吧的老板徐哥问要不要给他继续放个假,好好休整一下。祁厌道谢后拒绝了, 没有那种必要,他很喜欢酒吧的氛围,珍惜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机会。

他身边所能珍惜的人越来越少, 本就不大的圈子随着好友、母亲的逝去逐渐在缩小, 认识的人好像变得越来越少。

“那行,要是想休息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徐哥笑说,靠着吧台,给他个建议,“对了, 过段时间, 有个调酒师比赛, 你要不要去玩玩?是国内某个挺权威的俱乐部组织发起的, 我听朋友说, 这次参加的人挺多,想去吗?”

“听起来挺有意思,不过今年就不去了吧,我现在还有事在身, 不太方便去太远的地方。”

祁厌站在吧台后,有些随心所欲地调着酒,灵动的手指拨弄着酒具,琥珀色的酒液倾泻而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微微浮现青色脉络,在灯光下散发着独特韵律的美感,一举一动优雅华丽,让人移不开视线。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特别赚钱的生意吗?”徐哥欣赏着他熟练又富有节奏的调酒动作。

冰块碰撞着玻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祁厌将调好的酒推给徐哥,暧昧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深情缱绻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纤长的睫毛投下恰到好处的阴影,更显得神秘惑人。

一看这脸和这眼神,徐哥就相当理解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凑到祁厌眼前,一个眼神就能撩得人心动不停,毕竟无论是看他那张温柔俊美的脸,还是欣赏他华丽的调酒技术,听他温柔体贴的安慰,都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祁厌思考一瞬,含笑说道:“唔,是这样。不过现在在我心里,这生意就算是不给钱也挺想干的。”

他太过于浅薄,人心难以掌握。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猜测与探索都是不可取的事情。

“这酒味道不错,取名了吗?”徐哥尝了一口,觉得可以加入酒单里。

祁厌摇晃着酒杯,看里面的色彩绚丽变化,说道:“没有,随便调的。”

“乱调也调的不错,就是度数有点高。”

祁厌技术好,对柜台的所有酒都了若指掌,知道不同种类间的酒能够碰撞出独特的风味,比例也掌握得完美,每次喝起来,徐哥都觉得相当新奇。

“度数高,对于酒量好的人来说,更有趣不是吗?”祁厌笑笑,他认真地给自己调了一杯酒,看着香槟清爽的气泡不断升起,好像全然从充满阴霾的过去走了出来。

“……确实。”

徐哥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最近刚得到的消息给出去,暂时放轻松一下也好,压力太多的话,对身体不好。

祁厌没有在酒吧工作太久,提前和另一个调酒师朋友换班就回去了。他还惦记着沈溪流的身体情况,发生那种事情,谁都没心情做,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假性标记。

今晚提前回去,沈溪流还没有去休息,正坐在沙发处看书,桌面堆叠着许多资料和书籍,放得有些凌乱。听到动静传来,他只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继续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询问祁厌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祁厌脱掉外套,才走过去,问道:“沈先生,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还行。”沈溪流淡淡道,他的情况越来越稳定,短时间内不加深假性标记也没有问题,每日的检查报告都很乐观。

祁厌看向桌面放着的检查报告:“我可以看一下吗?”

“嗯。”沈溪流无所谓,靠着沙发扶手,书放在腿上,指尖轻翻着下一页,是有些无聊的姿态。等到祁厌走近拿起检查报告,他的鼻尖微微动了动,嗅到一点淡淡的特殊酒香。

他们很少在祁厌下班的时候相遇,毕竟对方总是很晚才回来,一般这种时候,沈溪流已经入睡了。

如果是有事的晚上,祁厌当晚会请假,所以很难得在他身上嗅到酒味。祁厌应该也喝了不少酒,脸颊带着一些醺然,如果不是走近观察,完全看不出来,和寻常没什么区别,一样正经。

“看这情况,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呢。”祁厌把检查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缓慢笑了起来,眸光瞥向沈溪流,那双桃花眼好似春水荡漾,雾气萦绕,带着一抹朦胧的醉意。

沈溪流盯着他,意味不明地道:“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有吗?”祁厌思考了一下,笑道,“或许吧,毕竟如果契约结束了,也就代表你的身体好转,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我们开心的事情吗?”

确实,契约结束的前提是沈溪流的身体好转,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双方都高兴的事情。不过祁厌刚才的那种语气,让沈溪流不是很喜欢。

“沈先生,今晚要继续加深假性标记吗?”祁厌放下检查报告,顺便将桌面的东西整理干净,很随意地询问对方。

有段时间没做了,虽然情况在逐渐稳定,但也明显比先前做的时候,变得缓慢许多。

轻轻合上书,沈溪流观察了他的表情,恢复得挺好,没有先前在C市时的疲惫模样,便道:“可以,不过你先去洗澡,把你那一身酒味都洗干净。”

他不仅讨厌alpha的信息素味道,就连其他味道也十分讨厌,包括不限于香水味、酒味、烟味等等。屋内常年大量释放的信息素清除剂消除了双方的信息素,但消除不了其他正常的味道,沈溪流只能提醒祁厌,别用这些东西,把自己处理干净。

“嗯,没问题。”

祁厌非常理解,毕竟都和沈溪流相处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某些习惯算是了如指掌,很配合地起身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再去隔壁找沈溪流。

做了那么多次,双方早就习惯了,沈溪流把东西丢给他,提前说道:“今晚一次就行了。”

每次做起来都太累,跪在下面太久,一开始还好,久了就容易疲惫。

“真的一次就够吗?”屋内很黑,沈溪流不喜欢在做的时候开灯,祁厌倒是无所谓,提醒他,“沈先生,你别待会儿上了床,就又反悔,到时候我听哪句话?”

沈溪流:“……听我现在的话。”虽然有很多事情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和祁厌做起来很爽,很舒服。

“行。”祁厌撕开包装,给他建议道,“那么久没做,估计要花点时间,你要不要换个姿势?”

一个姿势久了,别说沈溪流受不了,就连祁厌都觉得有点麻木,偏偏对方就喜欢从后面来的姿势。没直接说为什么,但祁厌能够猜得到,毕竟沈溪流的性格就放在那里,不想直面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不换。”沈溪流冷淡否决,让他麻利点开干,别磨磨蹭蹭的,做得越快越好。

祁厌:“……”

果然,隔了一段时间没做,人又恢复理性,事后圣如佛的贤者状态,就连沈溪流这样的人也免不了。

不过这次没说攻击人的话,也挺不错。

身上的衣物多少有点碍事,但沈溪流这人喜欢穷讲究,强迫症严重,就算上床,也不想发生太多肢体接触,尤其是没穿衣服那种,光是想想,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作为正常人的祁厌无法理解,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穿着衣服做.爱,尽量减少皮肤接触。连套子都好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问题才使用。

不过今晚明显和以前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两人太久没做,祁厌的动作慢吞吞的,手掌总是隔着衣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每次沈溪流要说话制止时,他就先一步退开,说一句抱歉,不小心碰到了,我们继续慢慢来。

这是相当磨人的一次,习惯了无欲无求状态的人,也轻而易举地被拉进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好半晌才察觉到不太对劲:“窗……窗帘没拉!”

沈溪流趴在床上,喘息着提醒身后的人。刚才开着灯没注意到,现在关灯后,逐渐进入状态后,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一拍地发现视线比以往更加清晰。

“不过也没事吧。”祁厌握着他的腰,看了一眼开着的窗帘,说,“反正屋里很黑,对面的人看不见,现在也不方便下床。”

沈溪流还想让他下去拉窗帘,外面的确看不见,但他自己看得见。尽管选了背对的姿势,但屋内太亮了,视线过于清晰让他觉得不太舒服,可是他很快就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欲潮来得比以前都要更加灼热,偶尔不小心被擦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细微电流,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战栗,欢愉压制住理智。他连斥责对方的话都说不出口,就攥着床单,不断深呼吸地瘫倒在床上。

身上的衣物被蹭得有些乱七八糟,祁厌有些苦恼地说这样下去,一次都做不完了,沈先生能不能好好配合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衣服扶沈溪流起来,动作暧昧又温柔,远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撩拨。就是说话不太中听,说什么这个姿势接触面积太多,明天你肯定会生气,所以麻烦起来一下哦,早点配合做完,我们就可以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沈溪流:“……”这家伙果然喝醉了吧,平时从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也不会做这么多小动作,让人紧迫感十足。

尽管是同一个人,但床上床下的思考角度总是不一样的。

所以终究是允许了更多接触,以方便自己别太累,却因此被拉到更无法形容的欲望深海之中,就连宽大温暖的手掌碰触到湿热的额头时,都没能产生一丝抗拒与厌恶。

太舒服了,沈溪流的额头浸出汗水,脸颊潮热,眼瞳扩散,不断急喘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俯在身上的人,窗外的光让他能够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难以形容,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凝视着他,眼尾泛着浅浅的薄红,眼眸微微弯着,好似有春水在荡漾,几乎快要溢出来。

太过温柔缱绻的眼眸,轻易就能让人产生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没有人能在这种视线下不心动。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溪流的耳侧,祁厌的声音里夹杂笑意:“沈先生,别抱这么紧,我们可是说好的只做一次,也说好只治疗不做.爱的,麻烦把手放开一下,这种姿势的欺诈性太强……”

第58章 前世 违反合同规定

尽管沈溪流不想承认, 昨晚终究是做了好几次,现在想来只觉得后悔。

偏偏话是从他口中说出,再说什么都只会让人尴尬。于是继续保持平时的冷漠态度, 希望祁厌识相点,最好和以前一样知趣, 别凑到他面前。

但是祁厌最近并没有这么忙, 看见他在屋里走动的沈溪流觉得有些碍眼:“你不去工作吗?”

“晚上八点才上班,一般白天过去,是因为有事情。”祁厌抱着一个快递箱子回来, 见他几乎快要躺在沙发上看书,笑着提醒他一句,“沈先生,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太好。”

“……和你没关系。”沈溪流收回目光, 表情冷淡。明明对方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难以忽视,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目光难免会被另一边的祁厌吸引过去。

他在对调酒手法进行反复练习,偶尔会传来细微的清脆声响,力度与节奏都控制得相当好, 精准地控制着每一种酒的配方用量, 时不时还会琢磨新的调酒配方, 拿着笔记本记录下来。

注意到沈溪流的视线时, 祁厌会看过去, 问没有吵到他吧?

沈溪流收回视线,祁厌的动作控制很好,挺有节奏,吵不到他。看祁厌练习手法, 倒是让沈溪流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人的皮相的确相当不错,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毕竟人是视觉动物。

说实话,当初从照片上看见这人时,沈溪流并没有感触,只觉得祁厌和易扬长得相似,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面对面见过后就知道,这二人气质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祁厌常年待在酒吧那种地方,这人很知情识趣,擅长观察别人,提供对方需要的服务,温柔虚伪的外表下藏着谨小慎微,完全没有易扬那种张扬嚣张的气势。

——“虽然是假性标记,但是到了后期,多少还是会有一点影响。”

沈云殊被弄走后,他的得力助手沈清泽现在被沈溪流安排了,时刻观察着假性标记的进展,又给沈溪流提供不少资料。

大概是因为假性标记已经进入后期,沈溪流终于发觉了所谓的影响,目光容易被吸引,心底对alpha的反感在逐渐减弱……

这导致祁厌有时候晚上做了过于冒犯的事情,他也没生气。

反倒是某次在街上,看见祁厌正在言笑晏晏地陪着一位漂亮的omega说话,帮她拎东西,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的模样,过分碍眼。

至于那位omega身旁还有别的alpha,被沈溪流忽视了。

“开车。”让人烦躁的假性标记后遗症,沈溪流收回视线,让司机开车离开。好半晌后,发条信息提醒祁厌今天下午会有研究人员来抽取信息素,让他三点回来。

祁厌:【不是三天后才上门抽信息素吗?】

后面还跟着一个满头问号的卖萌表情包。

【提前了。】沈溪流面无表情地回他。一个alpha干嘛用这种可爱的表情包,连他都不用。

祁厌:【那行,我和客人说一声,今天早点离开。】

依然带着表情包,一个迫不及待下班的萌版q.q人。

陪客人?

你这是哪一行不正经的调酒师?

沈溪流忍住心底的反感,他发信息给安排在祁厌身边的人,问清楚情况,免得祁厌背着他违反合同规定。

——【那位小姐是酒吧的常客,今天过生日,所以才花钱请酒吧的工作人员。我看不止祁厌过去,其他人也在,所以就没告诉您。】

监视的人始终牢记雇主的要求,只要对方没有违反合同规定,祁厌的任何事情都不用告诉他。

和某些抓奸死盯的要求比起来,这真的是一份相当轻松的工作。

假性标记的影响的确不大,沈溪流依然能正常思考,不被alpha信息素影响,但心情很糟糕。

祁厌三点准时回来,和他笑着打招呼,沈溪流直接无视他。许是近来两人相处关系缓和不少,突然回归零下,祁厌心想:我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沈溪流一如往常地隔着玻璃窗看祁厌被抽取信息素,打止痛剂,心里跳出两个字:活该。

这家伙有这么缺钱吗?明明不久前刚按合同给他打了不少,只剩下合同结束的最后一笔……

“为什么我要考虑这些?”沈溪流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打开手机,找到沈清泽的电话,问他假性标记的后遗症会持续多长时间?

“按照所长留下的资料,只要假性标记稳定下来就可以了。”沈清泽说。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为此还把沈云殊留下的资料翻了一个遍,生怕出现意外。

希望赶紧稳定。沈溪流有点烦躁,偏偏想要稳定下来,就逃不过必做的事情。

omega在这方面完全就是弱势,即使没有alpha信息素的压制与诱导,体内的omega信息素也被控制得很好,但一做这种事情,沈溪流就会进入失控状态。

“沈先生……我有得罪你吗?”祁厌抱着沈溪流的腰。坐在他怀里的人湿热的脸不断蹭着祁厌的脖颈,扯着他的衣领,把衣服都扯得一团糟糕。

沈溪流的手指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掌心紧贴着祁厌腰腹紧实的肌理,微微用力支撑起身体。

“唔,嗯,得罪了。”沈溪流有点难受,张嘴咬着祁厌的锁骨,黑发被汗水沾湿,眼眸迷离,大脑被热潮熏到一片空白,理智彻底丢在一边。

太难熬了,沈溪流稍稍动一下,就浑身僵硬,难以形容的快感撩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将感官放大到极致。

“诶……”祁厌扶着沈溪流,手掌摸着他滚烫潮湿的脸,不断被柔软的脸颊蹭着。他低头用额头抵着沈溪流的额头,微弯的桃花眼盯着他涣散的瞳孔,好像随时都会亲下来一样,让沈溪流的心跳漏跳一拍。

祁厌温柔又缱绻地撩拨着他,声线低哑暧昧,好似在诱惑人:“居然真的得罪了吗?那告诉我吧,只有知道哪里做错,才能更改吧?”

alpha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比omega更加从容不迫,一点都不着急。

“你贴太近了。”

沈溪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垂着眼帘,脸颊又红又热。他伸手去抓祁厌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像是想要拉开,但又贴得更紧。

沈溪流无意识地蹭着祁厌的掌心,这副模样和寻常依恋自己的alpha的omega没有区别,甚至连本人都没发现,小声喘息着说:“你再摸下去,就违反合同规定了……”

“哈,好过分。”祁厌笑了一声,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温热呼吸落在耳廓,懒洋洋地说着话,“明明是你自己又摸又蹭的吧?”

真是不公平的合同,沈溪流可以对他动手动脚,乱扯他的衣服,摸他胸膛、腰腹,又亲又咬,祁厌却只能配合地扶着他。

“不过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放开一下,免得违反合同。”祁厌说着,将扶住沈溪流腰的手拿开。

沈溪流瞳孔一缩,呼吸急促地叫他:“等,等等!别放开,啊!”

他下意识抓紧祁厌放在他脸颊的手掌,另一只手却来不及支撑住身体,绷紧的大腿在颤栗发软,然后彻底落下。

一瞬间,强烈的快感瞬间遍布身体各个部位,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下来。沈溪流几乎溺死在里面,只能死死攥着祁厌的手,张嘴咬着他的肩膀,不断急促喘息,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真烫啊,沈先生不会发烧了吧?”隔着衣衫,祁厌都能感觉到沈溪流的身体变得滚烫。听说发情期的omega身体都很热,生殖腔也会为标记过自己的alpha打开,渴望着alpha的标记。

不过已经进入假性标记的沈溪流,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进入发情期吧?祁厌不确定,今晚有点危险,好几次差点就进入了沈溪流彻底打开的生殖腔。

偏偏对方浑然不觉,这种姿势让沈溪流掌握主动权,祁厌险险控制住,免得冲动做错事。

现在总算结束,祁厌感觉到某个位置有点微妙,隔着衣物将手放在沈溪流的腹部处。还没仔细地摸,就被一把攥住手腕,沈溪流抬起脸,狭长锐利的眼睛瞪着他,脸颊泛红地警告道:“你……别乱摸!”

明明祁厌很温柔地配合着,沈溪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在这种时候,感觉到对方身上强势的alpha侵略性,好像随时都会被真正的彻底标记。

说不出的恐惧,夹杂着一抹藏得很深的愉悦情绪,让沈溪流感到可怕,这是omega的本能在渴望alpha标记吗?他的心底甚至开始好奇,祁厌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很快就被沈溪流压制下去。

假性标记带来的后遗症太过可怕,能够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幸好不是真正的标记……

他在侥幸。

……

祁厌顿了顿,道:“早知道就不穿这条裤子了。”水渍太明显,昏暗的房间都能看见上面残留的痕迹。

他们又做了一次,才各自回房间休息。至于凌乱的那一间,只能明天起来再打扫。

不过祁厌还是很好奇,他是哪里得罪沈溪流?

晚上的时候都不肯说,白天时一脸冷漠,看他像是看陌生人的沈溪流更加不可能说了。

第59章 前世 生气了

“幸好江与青出国了, 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敢让他知道。”张衡一推了推眼镜,又拉开领带,深吸一口气。

毕竟他也没想到祁厌的怀疑是对的, 易鸿立的手段太下作,如果不是他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 顾燕行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采取偏激的手段。

要是让江与青知道顾燕行生前的遭遇, 大概会和易家死磕吧。

“这些东西得藏好,如果江与青回国,绝不能让他发现。”祁厌关闭电脑, 伸手拿过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

张衡一道:“他还会回国吗?”顾燕行已经死了,江与青还有回国的理由吗?

江家是个不逊色于沈家的复杂家族, 早年在国外发家, 业务版图极其广阔,横跨多国。作为江家的家族成员之一,如无意外,江与青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祁厌想着江与青出国时的模样,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多年的执念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以前发生的事情, 江与青知道得不多, 除了他和顾燕行故意瞒着, 江与青的父母也不想他牵扯进来, 但如果江与青真的想要知道,他们也瞒不住。

一缕烟雾从唇缝溢出,好似将愁绪也带走了,祁厌单手支着下巴思忖, 半晌后将香烟碾入烟灰缸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易鸿立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得在他之前先找到,否则我们连最后的一个机会也没有了。”

“只能这样了,接下来想办法去接触这人看看,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信息。”张衡一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是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他和顾燕行打了不少交道,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讯息。”

祁厌凝视着照片中的人:“我来和他接触。”

“好,那就交给你了,我继续去找顾燕行生前停留居住过的地方。”张衡一有些无奈,拿过祁厌的烟,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用来缓解紧绷的神经,“废弃的下水道都住过,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难道缺钱缺到这种地步,连找个房子住都住不起吗?”

明明曾经也是顾家的大少爷,能力不凡,结果居然把自己过成流浪汉,张衡一也是佩服他了。

“那倒不至于,他不缺钱。”祁厌给不能开口的死人解释一句,“他在国外有好几张不记名的卡,钱都在上面,足够过完一生的钱。”

张衡一:“那他为什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

不记名吗?顾燕行是故意的吧,查不出来的钱,这样开车撞了易鸿立夫妻都不用负责。

“谁知道呢。”祁厌说。

张衡一心里浮现疑问:“既然这家伙藏得这么深,手段也不简单,到底是怎么被易鸿立找到,逼迫走上不归路……”

指间的橙红火光微亮,薄烟升起,祁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道:“确实,顾燕行很擅长伪装,一般人根本追踪不到他,究竟是怎么被人盯上?”

如果没有被易鸿立发现针对,或许顾燕行就不会这样去死,所以是谁暴露他的行踪?

手里搜集到的资料不够弄清楚这件事情,只能暂时作罢。

他们避开这个问题,张衡一想起祁厌以前签订的合同,问他还有多久才能结束?祁厌想了想,说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能结束。

“那你也算是解放了。”张衡一说,“我私下还去查了查,据说假性标记需要抽取的alpha信息素必须是腺体最深处的,抽取的难度很大,还很疼,我光看文字描写,想想就浑身不自在,难为你还坚持这么久。”

“啊,这个确实有点疼来着。”祁厌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贴着信息素隔绝贴,无奈地笑道,“有几次都疼得产生后悔的情绪了,尤其是那个研究人员没扎对时,需要重来一次,还有止痛药发挥作用太慢时,后颈不断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

“别讲了!”张衡一伸手制止,并且撩起自己的西装袖子,“看,鸡皮疙瘩起来了,别和一个正常的alpha说这种事情,可以吗?”

正常的alpha哪里会像祁厌这样,一脸笑容地讲自己被抽取信息素的过程。alpha是站在顶端的侵略者,天生的进攻型,哪能安静地任由他人抽取信息素,即使现在是和平时代,alpha也不会轻易答应。

“行吧。其实我说得挺平常,并不吓人,是你想象力太丰富。”祁厌说。

拿钱办事是他的准则,签下合同,答应提供信息素的人是他。

祁厌不会轻易反悔,除去抽取信息素过程,毕竟太疼了,连思绪都有些卡顿,后悔是人之常情吧。

……

“接下来三天都不用过来吗?”

祁厌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沈溪流换上一身沉着的黑色西装,站在镜子前整理脖子上的黑色信息素隔离颈环,还没开口询问他是不是有事出门,就听见沈溪流说接下来的三天都不用过来了。

“嗯,这几天我会住在老宅,你要是不想离开,也可以随意住在这里,反正还有一个多月。”

沈溪流神情冷淡地说着,漂亮的脸没有表情,狭长的眼眸冰冷锐利,左眼下的三颗泪痣醒目又独特。原本有些病态的肤色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看起来比以前健康许多,但依然流露着孤高冷傲的气质,比起平时靠在沙发看书的放松状态,更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

挺久没见到他这个样子。祁厌看习惯沈溪流平时随性的模样,差点忘记他是个挺危险的人:“那今天和明天,不用做了吗?”

祁厌算了算,最近每个晚上都在做,而且每次做的次数都挺多的,毕竟之前去C市时耽搁很长一段时间,结果这几天全部给补回来了。

“……”

刚整理完信息素隔离颈环,正在戴领带的沈溪流听到这话,不小心扯歪领带。他微蹙眉头,看向祁厌,神情冷淡又蕴含警告:“别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

以往他露出这种表情,祁厌都会识相地岔开话题,最近却有点随意了,笑吟吟道:“好好好,就是顺便问一下嘛,不要放在心上。身体不要紧吧?今天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在桌上,你自己看。”沈溪流不耐他这种态度,收回目光,手指烦躁地扯掉领带。

心情不是很愉悦,他朝着沙发走去,捡起自己手机,给沈清泽发信息问,能不能弄点控制假性标记后遗症的药剂,真的不想轻易被人牵着情绪走,尤其是祁厌这种人。

检查报告的情况的确是越来越好,甚至趋近于正常的omega了,光看信息素的上下浮动,祁厌完全看不出沈溪流是个患病的omega。

“就剩最后一个月了呢。”祁厌放下检查报告,笑着看向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发信息的沈溪流。

沈溪流难得点头赞同他:“挺好。”

如果能够缩减时间就更好了。对于不想被信息素这种东西影响的omega来说,假性标记带来的后遗症让沈溪流心情烦躁,但又不能逃避,毕竟比起真正被标记后的影响,现在已经算轻松了。

最起码他还能维持理智去思考。

“是啊,越早结束,我们才能越早解脱,各自回到原来的生活,真是有点让人期待呢。”祁厌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很怀念自己原来的生活一样。

握着手机的手掌微微收紧,有点不爽。沈溪流晦暗的眸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语气意味不明:“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祁厌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当初沈云殊拿着一沓调查资料让他看,沈溪流只是随便瞄了几眼,就没有兴趣看了,被随手丢在一旁。

没必要看,他都能猜得到,这人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十八岁以后更是常驻酒吧,每天过着放纵肆意的生活,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确实有点迫不及待。”祁厌相当怀念,绕过桌子,坐到沙发另一侧,懒散地往后靠着,开始念叨,“毕竟到时候就不用每天下班以后,大老远赶回来了;这里离酒吧超远,打车费不便宜,通勤时间也长,有时候甚至要提前下班,还得给热情的客人解释;就连合同的规定也超多,每天都得小心翼翼,避免违反规定;不过等合同结束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可以随意,就算睡……”

“啪!”一声响起,祁厌目光移向被随意丢在桌面的手机。

沈溪流凉飕飕地说:“看来这段时间还真是委屈你了,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他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讽刺又冰冷。

抱怨的话,他还一句没说,祁厌倒是比他抢先一步说出来了。沈溪流很不开心,连带着越看祁厌,越觉得他长得碍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让人厌恶的家伙……

这名字取得真好。

“生气了?”祁厌看着他生气的模样,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天的沈溪流露出这种表情,挺可爱的。

这样子更恶心,更欠揍了。沈溪流冷冰冰地移开视线,果然,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要是从现在开始就不用看到这人,再好不过。

祁厌伸手拿过沈溪流丢在沙发上的领带,朝他靠近:“别生气,随便说说而已,接下来还得相处一段时间呢。打工人抱怨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要是让别的打工人知道我拿到的钱是多少,估计只会觉得我不知好歹……”

“呵,原来你知道啊。”沈溪流讥笑道。他看着祁厌走到身前半蹲下来,把领带给他戴上,仔细整理扶正角度。

距离凑得有些近,要是放在以前,沈溪流已经让他滚远点。但大概是每天晚上的距离都比这更近,他一点都没有生出反感的情绪,反倒是心口涌动着一股陌生而令人不安的情绪。

“毕竟又不是傻子,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祁厌笑盈盈说道。指尖在领带上缠绕,纤长眼睫毛轻轻扇动着,眼角眉梢尽是温柔深情,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中倒映着人影,好似只能看得见他。

这种眼神让沈溪流有些不自在,连呼吸都停滞一瞬,比晚上还要直观地感受到那种不可宣示的情绪。脸颊开始发烫,浑身不舒服,大概是后遗症又在作祟了,无法忽视标记他的alpha,纵然只是假性标记。

沈溪流伸手抓住祁厌的手腕,语气不耐:“行……行了,不用你帮忙,我手没废掉。”

明明是想拽走对方的手,但丝毫没有用力,反而无意识地拉得更近,有点奇怪。

“诶……”

祁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瞧着沈溪流,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微深,轻声问他:“想做了?”

第60章 前世 清洗标记

沈溪流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被信息素冲昏头脑,居然真的同意了。

有点荒唐,但是他的确抵抗不了, 毕竟这人确实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尤其是那双眼睛, 相当具有欺诈性, 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温柔又深情,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加上假性标记的后遗症, 沈溪流的抵抗力远比以前下降太多,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接下来三天不见,如果沈先生想要加固一下假性标记, 也是正常的。”祁厌给他找了个借口。

确实, 三天不见,说不定好不容易稳定的状况会出现问题,还不如在离开前再做一次,稳定体内的情况。

所以,总之还是做了一次。

原本是不想在沙发的,毕竟第一次在沙发做的时候,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结果沈溪流反应太慢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换地点, 毕竟只有半个多小时就要离开。

祁厌给他换了个姿势, 说别像上次那样不肯换姿势就行了。而且只是简单地做一次,不会像上次那样难受,反正沈溪流也习惯了。

他说着还从衣服包里取出熟悉的包装袋,拆开使用。沈溪流盯着熟悉的东西, 有些不爽,这家伙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平时他们只在晚上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该不会是想违背合同,在外面和别人乱搞吧?

这样想着,他也质问出声了,“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这个吗?朋友给的。”酒吧的人本就比较随意,祁厌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现在由于各种原因,勉强算同居?

反正一堆问题答下来后,就被某个瞎起哄的家伙随手塞了一个。

沈溪流听见这话还有点恶心,他本就很反感祁厌的工作环境,听见这话,愈发怀疑如果不是合同限制,祁厌大概早就和别人用了。

然后就听见祁厌说:“原本是打算丢掉,结果后面喝酒喝忘记了,沈先生要试试吗?是我们没用过的款式。”

“没准备和别人做?”沈溪流问。大白天做这种事情果然不好,就算关灯拉窗帘了,屋内依然挺亮的,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嗯?当然不准备和别人做了,你当我是什么人?”祁厌发现沈溪流好像对自己有很大的认知错误,该不会以为他和某些A公关一个德行吧?

之前没有解释的必要,但现在肯定得解释一句。祁厌正想开口说,就听见沈溪流的手机响起,对方看了眼时间,催他赶紧,别说废话了。

祁厌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不是你先开口吗?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反正他和别人挺清白的,沈溪流之前就没看过他的资料吗?

时间有限,双方只能抓紧时间做,屋内还是太亮,沈溪流想闭眼享受就行,但每次都会被逼得睁开眼睛。一对上祁厌的眼神就觉得不舒服,索性把领带扯下来,缠住他的眼睛。

祁厌无所谓,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沈溪流穿着西装、红着脸的样子超好看,特别让人喜欢,可惜沈溪流不给他看。

为避免沈溪流生气,祁厌只能配合地低头让他抖着手遮住眼睛,又说一句,没想到你居然发展出了新的癖好,下次不会要绑手吧?

沈溪流有点烦躁,让他闭嘴,谁有这种兴趣,只是你的眼神太……

没有继续说完,只是喘息感受着,好一会儿才说祁厌下次别用这种,不是很舒服。祁厌不觉得,他比沈溪流更加了解他的身体,明明就很享受,偏偏要说相反的话。

这样折腾下来,出门肯定还是迟了。

的确比上次在沙发的体验感更好,但沈溪流的衣服被弄得乱七八糟,头发和额头都沾着汗水。他受不了这样出门,只能匆忙洗澡,换件全新的西装才敢出门,还不忘提醒祁厌不要趁他不在的时候乱搞。

祁厌:“……”

怎么有种对象出差,被警告不要出轨的感觉。他长得就这么像喜欢乱玩的人吗?

真是难以形容的诡异感觉。

不过沈溪流不在,今晚也没必要待在这里,取消了原本请假的计划,提前去酒吧上班的祁厌被朋友看穿有心事,带着疑虑地问出口:“我看起来很像放荡的人吗?”

否则为什么沈溪流总怀疑他喜欢乱搞?连解释都不听不信。

酒吧的朋友面面相觑,提出疑问:“是什么给你错觉,觉得自己不像放荡的人?”

祁厌无奈道:“……真过分,我明明挺正经的。”

“哈哈哈,开玩笑啦。”朋友大笑说,“是谁说你放荡了吗?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祁厌不回答这个问题,对沈溪流的事情他大多闭口不谈,只透露出少许自己方面的信息,别的一点都没有说出来。

纠结这些问题没有用,沈溪流离开得正是时候,马上就到七夕情人节,夜晚的酒吧正是忙碌的时候。

……

沈家老宅客厅,一群年轻人正坐在一起,大多数神情拘谨,只有某些人比较随意。

“为什么七夕节,我都得回来,和这群无聊的人凑在一起啊?”一个穿着时尚潮流,带着朋克风的年轻人一脸不爽地说着。

他坐姿很嚣张,椅子往后倾斜,双手交叉抵着后脑勺,两条大长腿搭在桌上,穿着黑色皮靴的脚高高翘起。

“游弋哥,你这种姿势很失礼,待会儿舅舅下来,会给你惩罚的。”坐在他身旁的少年,身穿贵族学校的黑色校服,气质优雅,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书。

“切,我还怕他的惩罚吗?”游弋翻了个白眼,“连离家出走都要把我绑回来,真是玩不起。”

他很不满,嘀嘀咕咕地抱怨着,除了身旁的少年偶尔会说一句,大多数人都不敢搭话。

“话说,他们还要讲多久啊?烦死了,有什么事情早点说,早点结束不行吗。”游弋很烦,对身旁少年说,“哎,二叔不回来吗?我听说他失踪好几个月了,怎么一点都不见你紧张啊?”

“没有紧张的必要。”少年神情不变。

游弋心想,那倒也是,他偷听到了爸爸和沈溪流的对话。二叔的失踪是沈溪流的安排,短时间内回不来,爸爸还让沈溪流别太过分,舅甥闹成这样,太丢人了,只会让外面的人笑话。

“他不变成笑话,变成笑话的就是我。”沈溪流冷笑说道。

沈家主很无奈:“那也不能把你二舅舅出卖给那人吧?”

“有什么关系,这不很安全吗?”沈溪流轻轻鼓掌,微笑道,“顶多就是抱个二胎回来,我们家里又要多个继承人了,真好。舅舅你不阻止,不也是想看乐子吗?”

沈家主:“……”

他轻咳一声,好缺德。但确实想看,不过作为兄长,不能表现出来。

“他也是为了你好,这么坑他不好。”沈家主想给弟弟解释一句,其实他也没这么过分。

永久标记也没有这么夸张,影响是有,但不会连一个人的思想都彻底改变,沈溪流没必要抗拒到这种地步。但以前已经说过这些话,在沈溪流看来,没有丝毫说服力。

沈家主只好委婉道:“他之前那样强迫你,完全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而且你现在也接受得很好。我看过你的检查报告,被永久标记后,没有再发病吧?”

真是恶心的话,谁要被alpha永久标记啊。沈溪流嘴角扬起的弧度消失,他从来都不打算向践踏自己尊严的沈云殊低头认输。

等假性标记完成以后,就会找机会让他回来,再把真相揭穿,看看沈云殊那嚣张的嘴脸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暂时确实没有问题。”在计划成功之前,沈溪流会藏好秘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那就好。”沈家主松口气,他背对着落地窗,坐在办公桌后,缓缓微笑道,“我们沈家人就这个病最麻烦,但永久标记能解决。看你的气色,的确比以前更加健康了,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不讨厌那个alpha?”

沈溪流能同意被永久标记,除了踩沈云殊一脚,应该也是没以前那么反感对方吧?

“怎么可能不讨厌。”沈溪流抬眼对上那双诡异绮丽的金色重瞳,深邃而泛着璀璨摄人的光芒,仿佛洞悉一切。

“舅舅,我不是你,不会轻易被信息素影响。我有多厌恶alpha,你是知道的,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现在的影响都是假性标记在作祟,幸好当初他没有轻易听信沈云殊,如果真是永久标记,怕是会比现在更糟糕。

就剩最后一个月了,后遗症的影响会慢慢消失,到时候他就不用再和祁厌待在一起,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

沈家主原本以为沈溪流不会像以前那样极端,但现在看来好像变化不大。他这个外甥的性格向来冷淡,擅长藏住情绪,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拿捏。

“你的意思是,你依然讨厌身为alpha的祁厌吗?”沈家主询问。

“嗯。”沈溪流面无表情地点头,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意,“标记带来的影响不会持续太久,等我身体稳定以后,就不用留他在身边。”

沈家主仔细看了他一番,难怪今天沈溪流没把人带过来,原来是压根没认可对方,始终抗拒着标记影响。真让人遗憾,还以为能够看到他这个外甥被信息素影响到的可爱模样……

“那你打算等情况稳定后,就洗掉永久标记吗?”沈家主问。

已经被标记却不需要alpha的omega有两条路走:一是使用伪alpha信息素稳定身体状况,但会带来很多不便,尤其是发情期的时候;二是清洗永久标记,直接消除永久标记带来的影响。

但洗掉永久标记带来的伤害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omega的头脑、神经、身体素质等等都会受到伤害,如果能不洗最好不洗。

沈溪流只道:“我会考虑。”假性标记无需清洗,但这话不能说。

等事情结束以后,自然会让舅舅知道,他根本没有被永久标记过。

沈溪流的态度丝毫不掩饰,沈家主有些头疼,等他走后才起身,拿起他的检查报告:“都永久标记了,难道这孩子真的还这么讨厌祁厌吗?”

不可能吧。

他有些疑虑,又不确定。明明alpha已经将沈溪流永久标记,他却没有在沈溪流身上看见一点心动,依然讨厌那名标记自己的alpha,甚至眼神里会流露出厌恶,是藏得太好,还是真没有影响?

“希望是真的没有影响吧。”

他不敢肯定,只能希望沈溪流没有对祁厌产生感情,又错以为是标记带来的影响。

永久标记没有那么恐怖,不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它能够影响omega对alpha的想法,基础却是来源于自身感情。

只有感情能影响理性,所谓的信息素影响是有限的,最终会消散。

不过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太过不真实。被喜欢的alpha标记和被讨厌的alpha标记截然不同,作为前者,他永远察觉不到后者被永久标记带来的影响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