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所以想问一下,沈溪流先生,我们要不要谈一场恋爱?”

祁厌想了想,补充说明:“与信息素无关,我确实喜欢你,可能比不上你对我的喜欢。”

“毕竟我太轴,一直没有意识到,或许说是不愿意正视吧,之前很抱歉,我选择了逃避。而且你对我太了解了,我却没那么了解你,对你的基本信息、兴趣爱好、饮食习惯、职业理想……什么的,好像知道的都不多,这一点很不公平,但我这之后会好好了解,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

他把自己想说的、该说的话都给说了出口。

话说完后,怀里的人没有给他沉默的时间,突然直起腰背,双手捧住祁厌的脸,面对面地对视,沈溪流瞳孔微微震颤,脸颊有些苍白,透着病态般的潮红:“能……能再说一遍吗?”

“就前面那句,我想……我想回答你……”他的嗓音有些颤抖。

祁厌盯着他,重复道:“嗯,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所以想问一下,沈溪流先生,我们要不要谈一场恋爱?”

“……要。”泪水从眼眶滚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他动了动唇,说,“我想谈。”

“那么谢谢你的答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恋人了。”祁厌对他笑了起来,是很灿烂阳光的笑容。

他伸手抹掉沈溪流的泪水,明明处在易感期,却依然保持着理智,没有做出不妥的行为。

沈溪流看着他,眼泪仍然在不断地往下掉。

你越是这样温柔,我越意识到自己曾经做过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这是喜极而泣吗?你再哭下去,我也好想哭了。”祁厌把下巴搭在沈溪流的肩膀上,把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以后,他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但易感期的alpha也挺敏感脆弱,看到喜欢的omega哭,很容易跟着一起哭。

沈溪流眨了眨眼,嘴角慢慢上扬,好像恢复了正常,漆黑的眼底多了点光芒:“嗯,算是吧,毕竟现在真的很高兴。”

“哦,既然你这么高兴的话。”祁厌把视线移开,落到车窗外,马上就快要到公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待会儿回到家,你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

撬男友家的门、钻他的衣柜,这种变态的事情,祁厌还是干不出来,但主动请求借衣服应该没有问题吧?

沈溪流听到这话,又是一愣,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把祁厌的脸给扭回来,额头贴着额头,亲昵的姿势,却无比认真地说:“为什么要借衣服?我就在这里,就在你怀里吧?”

第29章 第 29 章 我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沈溪流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祁厌感觉自己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的,易感期的alpha就是这么容易对付。

原本只想让沈溪流借件衣服,结果一不小心把人带回家了。映入眼帘的是扫荡洗劫的画面, 祁厌下意识想要挡住沈溪流的目光,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你昨晚遇贼了吗?”沈溪流一眼扫过客厅, 眉头皱下。太空旷了, 甚至比刚搬到隔壁的他还要简洁,家具没几件,甚至仅有的几件已经被暴力破坏, 堆在角落里。

“……那倒是没有。”祁厌摸了摸鼻子,有点不敢说出昨晚真相,但既然已经是恋人, 就不能瞒着对方吧?

他有些纠结, 会不会一说出口,沈溪流就要和他分手啊?毕竟梦游时破坏家里,这种事情听起来听起来太可怕了。

今早看录像就像看恐怖片一样,特别吓人,会不会吓到沈溪流?

沈溪流看了一眼他家里,果断牵着祁厌的手腕往对门走去, 从兜里取出钥匙开门:“这几天先住我家吧, 易感期在omgea的家里度过, 应该会更加轻松, 可以吗?”

他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祁厌认为有点危险, 易感期的alpha做事不按常理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沈溪流做不该做的事情。

沈溪流看着他笑了笑,把祁厌拉进去:“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恋人不是吗?而且,如果你能对我做点什么事情的话, 我会更高兴的哦。”

他凑得很近,半仰着头与祁厌对视,狭长漂亮的眼睛带着星光,眼下的三颗泪痣太过独特美好,就连笑容也格外撩人,不像以前收敛。

祁厌避开了他的笑容,无力地坐下,脸颊微红,嘟囔说:“沈先生,你好过分啊。”

干嘛对一个易感期的alpha说出类似于邀请的话?实话实说,他的定力没这么好。

白色实验服上还沾着少许血迹,平常这种状态的祁厌看起来十分帅气靠谱,此刻因为易感期的影响,那双桃花眼变得潋滟,薄红的脸颊也显得风流慵懒,不是个正经人家,更像是在陪对象玩情趣play。

看着他这幅过分熟悉的模样,沈溪流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恐惧感。

“我想来一针抑制剂。”祁厌扶着脸,叹气说。

外表给人带来的错觉被这句话轻易打破,祁厌仍然是那个注重距离感的alpha。

“……”

沈溪流看着有些迷糊的他,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肯标记我的话,一切就迎刃而解。”

偏偏祁厌不肯,所以只能释放出少许信息素围绕在他身上,并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到祁厌怀里。

沈溪流对他说:“不能再打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东西,好好睡个觉。”

熟悉的信息素安抚着躁动的身体,祁厌下意识把沈溪流的外套抱紧,上面残留不少信息素,抱不了人,抱一下衣服也不错。

“你不回医院吗?”祁厌靠在沙发上,有沈溪流信息素的安抚,他并没有因为陌生的地点而感到不适,反倒像只慵懒惬意的大猫,舒服地眯着眼睛,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沈溪流:“我给他打过电话,不回去了。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根本不需要继续待在医院,而且和你待在一起,对我的身体更好。”

这是信息素高匹配度带来的益处。时间不多,沈溪流只给祁厌下了一碗面,他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心情吃东西,毕竟昨晚梦游破坏不少东西,易感期到来更是让心情降到谷底,去趟学校又被易鸿立劫走。

原先还没有感到饥饿感,但当嗅到香味时,空了许久的胃部终于作出了一点反应。

“沈先生,你不吃吗?”祁厌强撑着打起精神问道,沈溪流只煮了一碗。

沈溪流坐在他的身旁:“我在医院吃过了,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吧?”

“嗯,今早发生太多事情,麻烦你了,等我好了,也请你吃一顿。”祁厌又困又饿,吃了一口面,眉头一皱,看向沈溪流。

“怎么了?”他有点紧张。

祁厌吞下去,笑了起来:“没事,就味道和我自己煮的好像,差点以为是我自己下的了。”

还挺有缘分,他们下的面调的味居然都一模一样。

沈溪流看着他,喃喃:“……那就好。”

在充满兰花香的房间里,祁厌表现的很安分,比起其他alpha更加没有攻击性,吃完以后,看起来精神奕奕,甚至想着去洗碗,可惜都被沈溪流拦下。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等易感期结束了再说。”沈溪流去隔壁给他拿了睡衣,让他睡到自己床上。

怀里被塞了好几件衣服,都沾染着兰花香,祁厌有些晃神,盯着他:“沈先生,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alpha的易感期。”

“生物课上有科普。”但沈溪流从来没兴趣了解,他只知道祁厌的易感期是怎么样的,和正常alpha不一样,很平和安静,容易被满足,没有一点攻击性和欲望。

明明alpha就算打了抑制剂,依然会显得暴戾冲动,可祁厌没有,纵然在易家动手了,但也很快恢复理性。

——“他不像正常的alpha,太奇怪了,奇怪到我想要研究一下。”

沈云殊的话还在耳畔边回荡,沈溪流趴在床边看他。祁厌没想睡觉,可刚躺上去,很快就陷入睡梦中,被子遮挡住他的半张脸,黑色的碎发遮挡住眉眼,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看起来安静又冷漠。

正常的alpha进入易感期是什么样子?总归不像祁厌安静,抑制剂失效以后,高匹配度的omega坐在怀里都能推开,仿佛是个性冷淡的人,丝毫不受信息素控制。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沈溪流慢慢抿紧唇瓣,手指收紧,漆黑的眼瞳仍然盯着祁厌的脸,这一次他会掌控好局面,不让任何意外出现,不会让祁厌再变成那个样子。

……

再醒来,浓郁的兰花包裹着周身,大脑神经极其放松,后颈腺体也格外舒坦,浑身都轻松爽快。祁厌伸手抱紧怀里的东西,脸颊下意识地蹭了蹭,然后一下子顿住。

等等,他在蹭什么东西?

“睡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睁开眼睛的祁厌身体变得僵硬。

他慢慢往上抬起头,一本书轻轻合上,被放到床头柜上,正靠着床头的人低眸看他,投下一片阴影,这是一张很清冷孤傲的漂亮面孔。

但现在的所作所为,明显和他的长相截然相反,太过温馨了。

“……”

“怎么不说话?”沈溪流盯着他,“尴尬了吗?”

祁厌:“……确实尴尬,我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实话实说,我有梦游的习惯,你看见我客厅的惨状了吧?家里没进贼,罪魁祸首是我。”祁厌诚实地说了出来。

“嗯,听起来挺可怕的。”沈溪流没说信不信,将手放在祁厌的头上,轻轻揉了揉他凌乱的黑发,一点不在乎,“不过你刚才睡的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我做了点事情。”

祁厌:“……”

沈溪流故意用语重心长的语调说:“现在这时代,危险的可不仅只有omega,alpha一样不安全,你猜我对你做了什么?”

祁厌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腿上,好像在思考什么,半晌之后,仰视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谢谢‘老师’的提醒了,不过请放心,我是睡在男朋友的家里,没有任何危险。男朋友无论对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祁厌笑起来总是很好看,现在多了一抹睡醒的慵懒,靠在腿上看他的表情相当温柔,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使是打趣也只是想逗笑人。

沈溪流很享受这种安静平和的感觉,修长手指还插在他浓密凌乱的发间,被祁厌温柔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敢对视,慢慢收回手:“已经八点了,要起床吗?我叫人送晚餐过来了。”

“起。居然睡了这么久,难怪外面天都黑了,真不可思议……”居然睡得这么安心吗?祁厌靠着沈溪流的大腿,他好像没做梦?

不对,应该做了,只是没有残留记忆,祁厌心想。这次大概是个很普通的梦,所以没有残留下来。

“欸?沈先生,你把我的实验服给洗了吗?”祁厌一眼看到阳台上挂着的白色实验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救命,刚交男朋友的第一天,就进了人家的房间,吃了人家下的面,靠着大腿睡觉,还被洗了衣服,说出去都有点让人窒息。

放到网上,肯定会被嘲讽交了个祖宗大爷,居然还要伺候他了。

分手,铁定建议分手。反正网友都是这样,遇事不决先劝分。

沈溪流看了一眼,说:“洗衣机洗的。”

他只负责丢进洗衣机里。

“上面血太多,看起来有点危险,所以就帮你洗了。”见祁厌脸颊有些红,沈溪流又补充了一句,并笑道,“还有,你确定要一直这样叫我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不熟悉,明明已经是恋人了。

“啊,抱歉,一时之间有点改不过来。”祁厌摸了摸鼻子,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接电话,是沈云殊打过来的,他赶紧接通,和对面聊了起来。

“所长,对不起,我今天中午状态确实不太好,当时说得有些乱……对,那些资料全部都要,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的病历,劳烦你了……”

“啊?呃,是,我现在和沈先生在一起……不,没有,请你不要乱想……我不会做这种事情,请放心!”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祁厌无语扶额,看了沈溪流一眼:“不可以的吧?所长,请不要再说这种话,沈先生就在我旁边,要不让他和你来聊?”

“嘟嘟——”

没真等沈溪流接过电话,对面秒挂。

“你怎么突然让二舅舅给你发我以前的病历?”沈溪流眼眸微弯,盯着他。

刚刚说今天中午?那应该是祁厌躺在沙发休息的时候,明明都迷迷糊糊了,居然还不忘给二舅舅发信息,了解他的病情吗?

“有这么在意吗?”沈溪流低声问。

“当然在意。”祁厌点头承认,看了一眼他身上已经换掉的病服,一看沈先生就知道,他是那种不喜欢听医嘱的病人。

“沈先生,我先回去拿一下电脑,待会儿得用来看资料。”

“嗯。”沈溪流点头,看着他离开。

等目光落在卧室旁边的房间,钥匙还悬挂在上面,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上前将门锁死,拔出钥匙。

或许待会儿该提醒祁厌一下,千万不要进入这个房间?

第30章 第 30 章 凭什么这种人都能找到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实验室里, 陈不谦有点崩溃,他抓着头发蹲在地上,神情悲愤欲绝:“我无法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凭什么你过个易感期都能找到对象?说好的隔离,怎么给你隔离出了一个对象啊啊啊??!!”

为啥子啊?同样母单二十多年的他, 在前两天一口气被通讯录里的小O们给拒绝拉黑了, 而说好一辈子单身的祁厌却弯道超车,在隔离阶段找到对象,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明明之前我建议你那么多次, 你都冷漠地拒绝了,结果现在……”

他仰视着祁厌,灯光在他背后, 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好像泛着光, 那是成功脱单的人才有的光辉。

“居然背叛组织了!!!”陈不谦咬牙切齿,恨恨道。

祁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瞥他一眼,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戏别这么多,缘分来了,我也没办法。”

易感期结束的alpha, 一般分两种状态:要死不活和春风得意。

前者明显是自己硬熬过去, 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个没对象的单身狗;后者就不一样了, 有着对象的安抚, 易感期过得相当滋润, 精神奕奕,轻松自在。

这就导致等祁厌再次出现时,不用他自己说,别人都已经知道他不是单身状态。

“真嫉妒啊。”陈不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看着他整理的一大堆资料,拧紧眉头,“话说,怎么越来越多了?等等,祁厌,你该不会在易感期的时候,蹭人家omega的信息素,还无情地埋头搞这些研究吧?”

对上陈不谦瞪大的眼睛,祁厌摸着下巴:“这有什么问题吗?难得在易感期保持着清醒,当然不能浪费时间,该研究就研究,总不能整天无聊地待在一起吧?”

易感期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能做的事情很多,除了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还能趁机互相了解,比如顺便玩玩游戏、打打牌、真心话大冒险……

陈不谦:“……”

不是吧?这种人都能找到对象?!

他伸手搭住祁厌的肩膀,一脸沉重道:“兄弟,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该不会在易感期把对象丢在一旁冷处理,什么都没做,只顾着冷漠地搞你的研究吧?”

祁厌拍走他的手:“别说得这么奇怪,我们过得挺愉快的。”

确实相当愉快,因为第二天早上,沈云殊就派人搬了一大堆昂贵的仪器到沈溪流家里,让他每日给自己和沈溪流检查,记录身体变化情况。

祁厌原本就不错的心情,在看到那些昂贵仪器后,更是狂涨不少。

沈溪流原本还想让沈云殊带着他的破烂滚出去,一见祁厌眼睛带光的模样,就妥协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传过来的数据不太理想啊,要不祁厌你把沈溪流标记了,再检查一遍,给我看看变化呗?”沈云殊常常隔着屏幕在那里瞎指挥。

祁厌不好回答这些问题,沈云殊越发显得猖狂,仗着长辈兼上司的身份,甚至催着他快标记沈溪流,易感期都不标记,简直就不是alpha,正常的alpha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诱惑……

“与其说别人,不如说你又算什么alpha?”沈溪流见不得他戏弄祁厌,直接把电脑屏幕对准自己,笑着讥讽回去,“二舅舅,你少管我们的事情。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标记过omega,甚至给另一个alpha生孩子,论不正常有谁敌得过你?”

沈云殊表情一僵,微笑着说,我那都是为了研究,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沈溪流讥笑,那为什么上次意大利的老朋友给你送的邀请不敢收?是不是怕被人找麻烦?

沈云殊当然不认,两人越说越激烈,夹枪带棍地攻击着对方,就差没把对方的黑历史都给揭起来。

由于透露出来的内容实在是太精彩,连向来对八卦避而远之的祁厌没忍住高高竖起耳朵,在一旁偷听。

就这一次后,沈云殊不再和祁厌打视频,全程信息交流,一句废话都没有。

“你这家伙亏得还是信息素方面的研究人员,居然连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了!”

陈不谦非常不满祁厌这种人都能找到对象,怀疑他就算是在omega的发情期,也能一边用信息素安慰自己的omega,一边埋头搞研究。

许是太奇葩了,陈不谦很想继续给大家分享吐槽祁厌的事情,但是有了以前的经验,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选择暂时闭嘴,暗中寻找机会再说。

“国庆假期马上就到了,你们到时候有时间过来帮忙吗?!”到了酒吧,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徐哥就从二楼冒出个头,咬着牙刷问道,“尤其是你,祁厌!”

祁厌抬头看去,生怕他把牙膏唾沫喷出来,往后退了几步:“徐哥,我前三天估计没时间,后面没事的话,就来帮你。”

“前三天?等等,你是不是要去参加那个小子的婚礼?”徐哥警觉,连忙让祁厌上来,他匆匆洗漱,皱着眉头问道,“祁厌,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暂时不要掺和吗?难道说易鸿立那家伙非要让你参加吗?”

“嗯,婚礼请帖都送来了,不过我不打算光明正大地过去。”

祁厌猜测易鸿立现在过得估计非常提心吊胆,易感期和沈溪流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注意到沈溪流随手搁在桌上的文件。

并不是故意想看,只是恰好不小心瞥到。

然后就轻易地被几个字吸引住目光,祁厌快速一扫,默默在大脑里估算好一会儿,就那么几天,易家少说都损失了好几亿的订单。

“你想喝咖啡还是喝茶?”当时沈溪流甚至还在研究怎么泡咖啡,压根没把这份文件放在心上,笑盈盈地给他端了一杯花茶过来。

非常浓郁的兰花香味。祁厌感觉自己那几天都快被兰花腌入味了。

“没必要看,这只是一个开始。”沈溪流放下茶杯,非常自然地钻入他怀里。

“……”

徐哥眯眼盯着祁厌莫名泛红的脸颊:“……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正在说正经事情吧?”

大老爷们的,干嘛突然看着他走神脸红,怪不好意思的。

“咳咳,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祁厌咳了两声,“我对婚礼没兴趣,主要是想要找到燕行,自从上次挂断电话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徐哥,你知道他这人有点冲动,而且……比我更恨易家。”

“你怀疑他打算破坏掉易扬的婚礼,阻止两家联姻吗?”徐哥问。

祁厌说:“如果只是破坏婚礼还好,我最担心的是他失去控制。”

徐哥点了根烟,思忖半晌道:“嗯,以他的性格,冲上去给易鸿立来一刀,也是有可能的。”

祁厌道:“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完了。”为了易鸿立这种人葬送自己的未来,太不值得了。

“行吧,到时候我找人帮你混进去,那天的婚礼现场估计看得很严。”

“好的,谢谢徐哥。”

“不用客气,你要是找你的新男朋友帮忙,估计比我出手更轻松。”徐哥睨他一眼,真没想到,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这么不简单。

“……”祁厌看向镜子,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轻声道,“我们才刚谈恋爱,让他知道这种事情,感觉有点像是为了利用他,才故意和他交往,不太好。”

“听你这样一说,我感觉我以前提醒你的话,还挺可笑。真不愧是队长养大的,比我正直多了。”

当初刚知道祁厌认识沈家人的时候,徐哥还特意提醒他,不要想着利用对方,现在来看,祁厌估计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吧。

“那倒不是,徐哥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祁厌垂眸道,“我只是不想利用喜欢的人,别人的话,根本无所谓。”

感情这种事情,不应该掺杂太多外物,否则会变味的。

“刚才就想问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徐哥注意到祁厌右手粘着不少创口贴,“和人打架了吗?”

祁厌伸出自己的右手,看向徐哥:“哦,这个啊?我之前梦游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划破……”

他突然停顿住,欸?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种似曾相识感。

太熟悉了,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仿佛早就发生过一样。

祁厌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莫名有一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神经损伤,肌腱断裂,抢救得挺及时,没彻底废掉……】

大脑里响起一道声音,让祁厌晃神,眼前的徐哥身上出现虚虚实实的重叠影子,面部也比刚才多了一些愁绪。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徐哥的脸颊有些抽动,紧紧盯着他的右手,声音压抑着怒火:【十万块钱,买你一只手,还真他妈的划算啊!】

等等,什么意思?

什么十万块钱,买我一只手?

徐哥怎么忽然说昏话了?

祁厌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多了重影,好像被很多绷带缠绕住一样,但他只用创口贴粘着,错觉让大脑产生虚幻眩晕感。

“祁厌?祁厌?你怎么了?”

徐哥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突然愣在原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也是这样长大的,大不了以后出卖一下色相……】

祁厌听到自己用开玩笑的口吻在说话,皱着眉头,伸手用力狠狠拍了两下大脑。

——【他们都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命中注定的人勾搭到手,带到大家面前……】

“感觉有点头晕,产生幻觉了。”祁厌对徐哥说道,目光却没有离开镜子,紧紧盯着里面的幻觉。

镜子里,“祁厌”正在抽烟,吐出烟雾,模糊自己的五官,桃花眼微微眯着,他好像对镜子外的祁厌笑说:“之前都是我骗他们的。”

“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人,都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