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是曾是这个圈子的常客,可由于向家家道中落,她也在名流圈销声匿迹。再次露面,身份已经从向小姐变成了“楚夫人”……
“楚总,身边换了新面孔,理应介绍一下呀。”
“向小姐你不知道?多年不见,还是光彩照人啊。”
“难怪我看眼熟,以前我还抱过你呢,已经长这么大了?”
如今早已不是那伤春悲秋的青涩年少时光,大家都已经过了那般幼稚的时期。
向晚星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眼神直直地望向远处。
向晚星直接打断了他:“别说了。”
如今早已不是那伤春悲秋的青涩年少时光,大家都已经过了那般幼稚的时期。
向晚星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眼神直直地望向远处。
“洛望飞,你别再喜欢我了。”向晚星的声音轻若鸿毛,可真真切切地传入耳中时,却好似一把尖刀直直捅进心窝,疼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洛望飞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低声道:“我送你上去。”
他想要伸手触碰她,向晚星却侧身躲开了。
进入电梯后,向晚星将洛望飞拦在电梯门后,他们隔着电梯门两两对视。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洛望飞眼角那一滴泪猝然滑落,就像黑夜中划过的流星,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仿若银河坠落在脸庞。
此刻,她没什么心情再听台上的发言,悄悄地躲在队伍末尾,用前面同学的身体遮挡着老师的视线,偷偷玩起手机。
这时候,方臻又发来了信息:“放学我在后门等你,我想明白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
向晚星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于是她简单地回了个“好”字,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一点耐心了。
而就在此时,台上洛望飞的目光似乎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向晚星恰好在这一瞬间抬起头,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汇了一下。这一眼仿若蜻蜓点水般若有似无,洛望飞很快就撇开了眼神,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放学之后,向晚星依照和方臻的约定,来到了学校的后门。
刚到那儿,就瞧见十几个小混混正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为首的方臻仰着头,朝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那烟雾在空气中打着旋儿,渐渐消散。
向晚星的第六感瞬间拉响了警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刚想往后退去,方臻却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猛地转过头来。
“向晚星。”方臻叫了她一声,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前,伸手紧紧扯住了她的肩膀。
“你跑什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方臻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方臻,你这是要干什么?”向晚星警惕地环顾了一眼这些人,只见那十几个小混混缓缓围了上来,嘴里还不停地调侃着方臻。
原来方臻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向晚星的麻烦。只见他把手中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碾灭,对着向晚星恶狠狠地说道:“以前我喜欢你的时候,还把你当个宝,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就给我乖乖听话,有什么不服的都给我憋着!”
向晚星在心里暗自腹诽,这是什么中二的毛病,真以为自己是校园恶霸呢?要不是现在自己孤身一人,以她那暴脾气,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妹子长得这么漂亮,不跟我们方哥处一处试试啊?”旁边一个混混眼神在向晚星身上肆意地流连着,那语气油腻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向晚星笑冷笑了一声,那抹笑如同绽开的昙花,短暂而惊艳,绚烂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失去了色彩。
在场的混混们一下子愣住了,趁着他们尚未反应过来的空当,向晚星抡起自己硕大的书包,朝着那个说话的混混脸上狠狠砸去,同时嘴里大喊道:“去你的!”
随着她这一动作,书包里的新书散落了一地,可此时谁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书本了。
向晚星瞅准时机,迅速冲出了包围圈,然后拔腿就跑。
这里是学校的后门,本来就人迹罕至,中间还隔了条小巷子,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阴森。但向晚星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到人多一点的地方,这群小混混肯定不敢对她怎么样。
向晚星跑得像兔子一样灵活,十几个人在后面一边喊打喊杀,一边追赶着她,可却始终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就在向晚星感觉自己体力即将耗尽,奔跑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的时候,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向晚星眼睛陡然一亮,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人扑了上去。
男生似乎没料到会突然有人朝自己扑来,一贯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惊讶的神色,双手却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洛望飞,救我!”向晚星在慌乱之中拼命回忆起他的名字,双手紧紧反扣住他的手,他掌心温暖而又干燥,让她的安全感也一点一点地回笼。
车子还在往前开,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话语也变得模糊。
向晚星只看见洛望飞如同出笼的鸟一般从车身探出来。
在她的注目里,洛望飞抬起手臂,亲了一下闪闪发光的珠串,给了她一个飞吻。
隔着漫长的距离,她也知道,他此刻必然笑得无比灿烂而张扬。
她也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我会为你,得胜归来。
第 66 章 明牌
向晚星哪里也没去,待在酒店里休息,本来打算看小说追动漫,但总不时点开企鹅上的竞赛群,点开空间动态。
竞赛的时候不许使用电子设备,但休息间隙,许多考生都会发一些吐槽和感慨,从这些只言片语里,向晚星可以窥见赛场风云的一角。
之前洛望飞失利的消息也是这么传出来的。
但今天格外安静。
竞赛群,空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下午,向晚星都要参加数理竞赛的颁奖了,她才在空间刷到英语竞赛考生发出的几条意义不明的说说。
向晚星从梦中悠悠转醒,窗外晨曦微露,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轻柔地映在她的脸上,记忆如退潮的海水慢慢消散。
她的心没来由地感觉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中啊,那是她青春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纯净、美好又无忧无虑。
向晚星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安梦心理疗愈室近年来声名鹊起,在整个行业内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每天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得到的好评如潮水般涌来。这其中,除了外界的营销推广起到了一定作用之外,更离不开心理医生们的高超实力。
尤其是他们那里的顶级心理师,也就是安梦幕后的老板,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千金难见一面。
向晚星到达疗愈室的时候,那里正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时候,工作人员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她径直上了三楼,这一整层都是她的私人疗愈间和办公室。
最近,工作室正在筹备省级的医学研讨峰会。他们将作为疗愈方面的代表在会上发言,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安梦”是向晚星全身心投入的心血结晶,碰到这样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借此进一步打开知名度,要是再能拉到一些投资的话,那“安梦”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以前这种事情向晚星是不怎么参与的,但是这次峰会上大佬云集,拟邀了众多各个领域的金主,比起往年来说,含金量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盯着进度,一刻也不敢松懈。
下午,在会议室里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整理历年的数据,制作报告。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只觉得口干舌燥。
“老板,有人给您送花啦!”新来的实习生满脸带笑地说道。向晚星只感觉太阳穴一阵阵地跳得更厉害了。
走廊里放置着一束黑巴克玫瑰,那玫瑰有着天鹅绒般的质感。麻丝纸将其精心包裹着,几支生机蓬勃的星点木点缀其间,既透着浪漫又不失高雅格调。
没有留下贺卡,也没人打电话告知。向晚星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洛望飞的身影,可紧接着又想到,洛望飞现在应该还沉醉在酒意之中尚未醒来呢。
难道,是楚远洲?向晚星进了房间,窝成一团。
她给林宛宛发消息:“宛宛,洛望飞根本就不喜欢我!”
林宛宛走的是艺术路线,比她大了一届,寒假一直在集训。正好赶上休息时间,便回了消息:“怎么?这可不像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你们有可能的你啊。”
“还不是因为我考得太差了。”向晚星无精打采地打字回复,“反正就是感觉很奇怪,他可是年级第一呢。”
“管他什么年级第一,就凭你的美貌,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痛定思痛过,你还是那个向晚星吗?”林宛宛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她一些支持和自信。
向晚星仔细想了想,顿时坐直了身子。是啊,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甚至还产生了这种不配得感呢?怪不得林宛宛会这么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不过这件事就算各退一步,也怪不到洛望飞身上。
“随他去吧,我得给自己一点时间。”向晚星洒脱地回复道。她仰躺在沙发上,这段时间自己的种种经历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重新放映了一遍。
她朝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哀嚎,在他们之间的相处里,洛望飞似乎永远扮演着无动于衷的角色,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那个总是处于下风的一方。
寒假仿佛一位珊珊来迟的访客,终于来临。自那天过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往昔,向晚星总是会在微信上给洛望飞发送一些小表情,要是她不再主动发消息的话,洛望飞是决然不会主动先来搭话。他们的微信会沉寂了下去,无人在意。
向晚星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去骑马。她突然想起,自己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缰绳了,手竟莫名地有些发痒。
刚到马场的时候,正巧赶上几个学生正在上马术课。寒冬腊月里,只能在室内马场活动,虽说这室内马场的面积比不上室外马场辽阔,但经过几番扩建之后,倒也足够宽敞了。
向晚星挑选了自己平日里常骑的那匹烈血马,和马场经理交代完之后,她隐隐觉得后背像是有一道炽热滚烫的目光射来。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和洛望飞那双透着薄凉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其实也没隔多久,,可中间一直没有交流互动,这样猛然碰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顿时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他怎么也破天荒地来上马术课了呢?少年时代。
洛望飞第一次见到向晚星,是在高中开学的前夕,发小非要纪念最后一天没有作业的暑假,去自家的高级马场潇洒一番。
洛望飞对骑马不感兴趣,但也被扯着去了。
整个马场是一片天然草原,几只马儿懒散的在吃着草,还有人在策马狂奔。
几个少爷百无聊赖的挑着马,放眼望去,一整排德法进口的温血宝马,品种不一。
抬眼,洛望飞就看见不远处一匹疾驰而过的骏马,马背上的少女操纵着绳,转瞬而过,只剩残影。
洛望飞甚至能记住那惊鸿一瞥的笑容。
肆意又张扬。
“她那匹是什么马?”洛望飞天生性子冷,这会才好似对骑马起了点兴趣。
“洛小少,那是比较烈的汗血马。”经理回答,啧啧夸赞:“向家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学的,才半年就骑得这样好了。”
“嗯?向晚星?”旁边的朋友顿时眼前一亮。
向晚星性格直爽,最主要是长得漂亮,打眼一过去在人群中最耀眼。
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再加上她也爱玩,所以大家都是熟识了。
“这会就见到新同学了,她和我们是一个高中呢!”钟凡天拍了拍洛望飞的肩膀。
“新同学?”洛望飞挑了挑眉,他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反应不大。
等向晚星到了跟前儿,钟凡天就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没想到你还会骑马!向晚星,深藏不露啊。”
向晚星下马,笑容比头顶的阳光都亮:“随便玩玩。”
她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看向洛望飞,朝他点了点头。
“这是我兄弟洛望飞。”钟凡天笑嘻嘻的介绍。
四眼相对,向晚星心道这个长得不错。
“我是向晚星。”她朝他伸出手,后者回握,算是打了个招呼。
因为经验不一,没在同一个马场,几人也没有过多说话的机会。
快要晚上的时间,洛望飞在门口等钟凡天回去。
不远处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
少女和站在对面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生讲话。
“我说过啊,家里不让我早恋。”她声音像是有些苦恼。
那个男生染着黄毛,这会撩了一把头发,开启pua模式:“我追了你这么久,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向晚星又笑了,露出她本身性格里的一些恶劣来:“而且,你以前那些花里胡哨的追求,也耽误了我的学习。”
“向晚星,我发誓,是真的爱你!”
“我也发誓,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向晚星毒舌道,给他一个打住的手势就要走。
于是和后面站着的洛望飞眼神相撞。
“好同学,你偷听我们说话?”她抱臂问道,很是自来熟的模样。
向晚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和洛望飞的初次见面,也是在这个马场。
那时的她还没有被诸多规矩束缚,她拒绝了一个小混混,而这一幕正好被洛望飞听到。接着,又在小巷子里,她逼着他“见义勇为”。
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冥冥中的缘分在作祟吧。
刚想到这儿,仿佛是要验证她的想法一般,楚远洲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收到花了吗?”
向晚星有些疑惑他这么做的用意:“远洲,这花是……?”
花虽美,但也给向晚星带来了些许困扰。
“方才路过花店,看到这束花,感觉它特别适合你。想到你应该在安梦,就把花送过去了。”
黑巴克的花朵饱满,绚烂地盛开着。它不像红玫瑰颜色单调,喑哑的色调中和了玫瑰的艳丽张扬,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失美的冲击力。
楚远洲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不是路过,而是亲自去挑选的,并且在第一眼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就被它吸引住了。
向晚星轻声道了句谢谢:“下次要是还有这种赏花的美事,记得提前告诉我呀。”
不然的话,这到底算惊喜还是惊吓,可真不好说呢。
“赏花的美事有了,晚上再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楚远洲回复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楚远洲派车来接向晚星,向晚星本以为又是那种商业应酬性质的聚会。等她到了包厢,看到里面只有楚远洲一个人时,不禁有些意外。
“怎么了?”楚远洲脸上带着温润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儿的菜味道还不错,拉你来作陪一起尝尝,你不会介意吧?”
楚远洲如今的身份地位,每天都有人争相巴结讨好。不过就是一顿简单的饭而已,向晚星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她是他对外公开宣称的情人,这一点两人心里心照不宣,不过那只是借口罢了。除去这层关系,楚远洲对于向晚星来说,是财力雄厚的债主,是她最了解的病人,也是带压迫感的长辈角色。
咔嚓一声,照片就此定格。
向晚星整个人几乎扑在洛望飞的怀里,仰着头,眼眸里尽是天光和少年的倒影。
洛望飞看着镜头,没有低头看她,但镜头没有拍到的手紧紧地圈着她。
带队老师说再拍几张的时候,向晚星才回神过来,看着镜头,看着老师,却完全没有摆pose的心思,只是站着,试图通过正直的站姿撇清她和洛望飞之间不正常的氛围。
洛望飞从容地搂着她,在她脑袋上比了个耶,仿佛是兔子的耳朵。
“这次你没反悔机会,来找我,307,就今天晚上,我等着你来。”
第 67 章 明牌
回校之前的最后一晚,学生的心都野了,吃完饭了还约着出去玩,打电动,唱k,不尽兴不归。
带教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十点之前回来就行。
“洛望飞,你去哪儿?”一群人走到门口,准备上车,却发现洛望飞没来。
他一个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和人群背道而驰,从霓虹闪烁的街道走入昏暗迷蒙的夜色深处。
听到问询他也没有回头,仍旧往前走着,挥了挥手告别,“有约了。”
听到这话的人无不愣住,满腹困惑地互相看了一眼,讨论了一路。
“我们不都在这里吗?他跟谁约啊。”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赴约是回酒店 ,正常都是去饭店电影院吧。”
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向晚星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许平安喉头一口老血还没有咽下去,洛望飞又补了一刀,“灰眼睛只是黑色素低,没什么梦幻的,怎么跟银河比。”
许平安有些站不住,手撑在桌面上,心力交瘁,觉得自己如风中稻草,一折就断。
向晚星的话如春风般抚慰许平安受伤的心灵,“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很好看!”
许平安当即决定:这个学生他一定要收!
他整理好衣服,准备说话,却发现没有他插嘴的空间。
向晚星仰着脸看向洛望飞,夸的是许平安,但是眼睛里全是洛望飞的身影。
洛望飞更是直接侧过身,视线余光也没有分给许平安,微微俯首,漆黑的瞳孔直直望着向晚星,“灰色有什么好看?”
“欸,我……”许平安想插个话,但没人理他,眼前的两个人像是有个结界,把他屏蔽在外。
向晚星认真思考了一下洛望飞的问题,回答:“因为很少见,淡色的眼睛,像是藏了光。”
洛望飞把她头上的帽子摁了一下,宽大的帽檐落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向晚星话中断,抬起帽子茫然看向他。
洛望飞神色冷淡,“改天我带你去看看眼科。”
向晚星没有受过他的阴阳怪气,不太懂,诚恳发问,“去眼科干嘛呀?”
洛望飞打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因为你眼神不好。”
向晚星很认真为自己正名,“我视力很好的,检查时候都是标准的1.0,做作业都有记得挺胸抬头。”
洛望飞刚要开口,许平安实在忍不住了,冲到两个人面前,朝他们奋力挥手,“喂!你们两个到底过来干嘛的!啊?!”
洛望飞皱着眉头,很是嫌弃地用手背挡开许平安的手,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金发灰眼的许平安,轻嗤一声。
许平安感觉自己被无声骂了一顿,但是有苦说不出,他有证据,但不是很充足。
只有向晚星保持着情绪稳定,记得来这里的目的,背着胡萝卜挎包站直了认真回答,“来学跆拳道的!”
“好!”许平安把扇子往手心一拍,疼得呲牙咧嘴,“我跟你有缘!这样吧,不收你钱!开心吗?!”
他以为向晚星会欢欢喜喜答应,夸他心善,是大好人,都想好了怎么委婉接收又不显得得意忘形。
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他这样帅气善良的大哥哥呢。
等了半天,许平安没等到夸奖,低头一看,向晚星已经转身想走了。
“喂!喂!我免费!免费!”
许平安眼看计划泡汤,倾身去抓向晚星,被洛望飞单手挡了回去。
向晚星听到呼唤回头,抱着自己的学费巨款退后一步,清脆的嗓音说出最残忍的话,“可是,便宜没好货,免费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往往在看不到的地方。”
说完,她瞟了一眼身旁的洛望飞。
这话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很是明显。
许平安简直要抓狂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无知好哄小女孩???!!!
“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许平安趴在桌子上,有些不知该怎么圆。
“这个,其实,我挺贵的,嗯,我,有好多冠军呢,就是奖杯奖牌都没有带来。”
许平安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裤兜,实在忍不住向洛望飞投去求助的眼神。
洛望飞没什么反应,低头看抓着他袖子的向晚星,耐心问询,“走吗?会跆拳道的教练应该很多,我们慢慢挑。”
仿佛真的跟许平安素不相识,那一万多的机票酒店都不存在,打水漂也无所谓。
洛望飞家底厚实,就算抛开他父母的那份,他自己拿下的奖金赞助和运作的利息,也很是富裕。
是如今赤贫的许平安望尘莫及的。
这事儿要是砸了,洛望飞依然是潇潇洒洒的贵公子,许平安就是无业游民四处流浪最后签证到期被遣送回国。
“我现在给你表演一段行不行?求你了,让我当你老师吧。”许平安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在向晚星面前十分诚恳地表示,“除了胸口碎大石,我都能给你来一段!”
他蹲下来,抬起自己的头,把银灰色的眼睛放在向晚星面前,试图为自己拉回些好感。
被洛望飞毫不犹豫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
凶手还冷声呵斥了一句,“注意距离,男女有别不知道?”
许平安空空如也的钱包在此刻滑了出来,被旁边一个人捡了。
“你钱包被拿走了!”向晚星指着跑远了的人朝许平安大喊。
许平安当即站起来,大步跑起来,二话不说一个旋身飞踢,把小贼踹倒在地,打了110报警,在警察来的时候说明情况,问了一句,“请问,有见义勇为奖金吗?”
警察顿了顿,“这次没有,下次或许。”
向晚星从自己包里掏出十块钱塞到许平安手里,“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奖金!你好棒!”
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的崇拜让许平安心情舒畅。
许平安顺势问她,“我可以教你,你想学吗?”
向晚星这回很果断点了点头,“很酷!”
任务完成,许平安轻松愉悦地看向洛望飞,却发现他神情复杂,没有半点开心。
从初见开始就耀眼夺目意气风发的少年罕见地出现一丝犹豫。
本来按照计划,今天就开始教学,洛望飞半路终止,“明天再见面聊聊吧,今天就这样。”
许平安笑了笑,看向洛望飞,语气没有了之前的玩笑,“今天可以开始的,明天就周日了,她应该还要上学,早点定下来计划,开始学习,早点独立才好。”
向晚星觉得许平安说得对。
她在洛望飞面前站定,很懂事地表示,“我也可以今天开始,报名之后都要学好多东西,现在比较轻松,后面比较忙。”
向晚星还站在洛望飞的身边,但是跟他对着,和许平安一个朝向,开始体现出长大了的乖巧懂事,知道尺度和急缓。
洛望飞往前走了一步,在向晚星的面前弯下腰,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我走了喔。”
像是亲昵的告别和叮嘱。
向晚星以为他有急事,抬起脸笑着跟他拜拜,两个人的额头几乎相贴。
“再见,我明天去找你玩。”
话说完了,他还没有走,黑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温柔和煦。
让不远处的许平安遍体生寒。
向晚星没有多想,只是回以一个灿烂的笑脸,悄悄在洛望飞耳边说:“等我学好了,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坏人欺负了。”
“嗯。”洛望飞转身离去,走得很慢。
向晚星一瞬不瞬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沉下去,难免为这小小的分离感到失落。
没多久又重新鼓起劲头,跑到许平安面前,把学费给他,“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许平安没有数钱,直接收下,带着她去了少年宫二楼,推开门,在门口站了许久。
心里暗骂洛望飞有病,有钱没地方花。
寻常机构一般都是木板隔出空间,铁骨木板做的桌椅,再铺层泡沫垫或者海绵垫,老师的地方是磨砂玻璃配上豪华的老板桌椅。
面前的五十平空间,每一寸都铺了高级软质材料,不戴护具平地过肩摔估计也没有什么大碍。
三十平的训练地,窗口大开的五平那块儿摆了一个大椅子,潦草弄了一副桌椅。
十五平的地方摆了木质衣柜,挂着替换练功服,下面的空间还摆放着一些纸巾之类的杂物,还有小巧精致的儿童用人体工程学桌椅。
许平安退出一步,看了看两侧,果然,男女卫生间的摆设也不一样。女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都是高级香氛,而他未来使用的男卫生间洗手台就是普普通通空气清新剂。
“哇!”向晚星十分满意,坐在椅子上看着墙壁上绘画的基础动作,以及一旁的讲解小字,夸许平安细心周到。
许平安微笑着接受赞美,让她自己先熟悉环境,掏出手机上线开大。
[可爱迷人大师兄:我受不了了,合着你来让我当保姆是吧???
你区别对待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吧?有把我当人吗?
我在你心中,就是一百块钱都不到的铁皮桌椅和一个笔记本吗?]
过了许久,洛望飞没回复。
许平安悲愤交加,打算去窗边拍个照片假装跳楼威胁,走到窗台,看着洛望飞就站在楼下的十字路口,一动不动。
洛望飞没有回头,只是一个高瘦背影,好像要过马路,但是红绿灯变换了几次,他也没有往前走。
许多人瞧见他,上前似乎是搭话,没多久就离去。
他始终就站在那里。
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向晚星不肯冻,洛望飞垂眼笑了笑,“行,那我们一直耗着,耗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你从我房间出去。”
向晚星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地迈开步子,慢腾腾爬上床,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洛望飞支着脑袋,手指点了点身边,“这里。”
向晚星抓紧了床单,“这样不是一样可以说话吗?”
洛望飞漠然回望:“现在是看我心情。”
向晚星抿着唇,屈辱地往前挪了一些,仔细地打理自己的衣摆,避免它们碰到洛望飞宽松的睡衣。
她小心翼翼在床上划定了自己的范围,洛望飞长腿一伸,直接压住了她的衣摆,进犯了她的领地,“你给个话,当不当我女朋友?还是说,你要做那个男的女朋友?那个附中海王的几十个前任之一?”
第 68 章 毕业
“不选,我哪个都不要。”向晚星使劲想把裙摆从洛望飞腿下抽出来,并不想搭理他。
洛望飞看了她许久,没有等到她的下一句话,变换了一下姿势,抬腿的瞬间,本来还在抽衣摆的向晚星身体向后倒去。
洛望飞伸手揽住她的腰,跪坐在她面前,在向晚星稳住身体之后,他的两只手撑在向晚星的身体两侧,摁在她的裙摆之上,重新把她钉在原地,俯身盯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满是不满,“可以不要他,不能不要我。”
向晚星整个人身体后仰,但还是无法和洛望飞拉开距离。
她感觉自己就是被压倒的花,而洛望飞是蛮横无理的虎狼。
她驯服不了他,也管教不住他。
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是宿敌而不是好友了。
洛望飞走在最中间,神色恹恹,厌世的味道十分明显,旁边几个搭着他的肩膀笑得尤为开心,不停说话。
她见过的那个黄毛还朝洛望飞伸出手,咧着嘴笑,露出几颗牙。
其他几个人头发也没有一个是黑色,有一个是浅棕,有一个是焦糖色。
老师再三强调过,染发是坏行为。
于是向晚星拽了拽蒋星月的衣袖,指着除了洛望飞之外的所有人,声音悲愤,“你看!他们现在就是在欺负我朋友!”
蒋星月回头看去。灿烂阳光之下,许平安的金色头发和灰色眼眸像是故事书里走出的人物。
向晚星一时愣住,“哇”了一声,“叔叔,你眼睛里好像有银河欸,好漂亮!”
她发自内心的夸奖,让洛望飞和许平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许平安很是怀疑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有些怀疑人生。
叔叔。
叔叔。
他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
洛望飞把向晚星拎回来,垂下眼皮问她,“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许平安大喜过望,以为洛望飞要替自己说话,“啧”了一声,刚想说算了,小孩子童言无忌。
就听到洛望飞说了一句:“他一个二十四的老男人,有什么漂亮的?”
巧了么不是,除了黑头发那个,她都认识。
染着焦糖色头发,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是她那缺心眼的哥哥,蒋延飞。
棕色头发那个叫肖栩,温柔邻家大哥哥,只不过其他人都叫他狐狸,异性缘极好。
向晚星亲自点名的黄毛,蒋星月也认识,赵平川,跟她哥蒋延飞一起,并列食物链底层,两个人都没有头脑,一个傻乐呵,一个满嘴跑火车。
“你的朋友,不会是黑色头发那个帅哥吧?冷着脸那个?”蒋星月一把将半只脚迈进警局的向晚星提溜回来,话中有些不敢置信,“你觉得,那几个是在欺负他?”
这明明是众星捧月好不好,蒋星月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颇为惊奇地看了一眼向晚星,平时那么聪明一人,年纪轻轻,怎么眼力就瞎了。
向晚星没有接受到蒋星月的无语信号,用力点了点头说出证据,“我见过的!那个黄色头发的坏人威胁我朋友,威胁地可凶了。”
说完,向晚星点了点剩下的两个人。
指着蒋星月眼中的二傻子哥哥,满眼惊恐,“你看!他拿篮球砸我朋友!”
又指了指笑得极为开心的肖栩,鼓起脸很是愤怒,“你看,他嘲笑我朋友。”
向晚星转头就往警局跑,蒋星月拦都拦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哦豁,自家哥哥正卑躬屈膝,抱头道歉。
而向晚星眼中隐忍又可怜的朋友丝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在蒋延飞的求饶声中把那个限量版篮球抬手一抛,篮球飞出一道漂亮弧线,落入校内的篮球场。
蒋星月看着哀嚎着飞奔而去捡篮球的自家哥哥,想起了去叼飞盘的傻狗。
蒋星月撇开脸,发誓绝不会承认这个货是自己的哥哥,大步去找向晚星,没有丝毫留恋。
警局的人已经很熟悉向晚星了,从拾金不昧做好事,到暴力恶性事件的报警,提供了不少写宣传材料的素材。
拍宣传视频的时候,找她来念一下那些正能量讲稿,效果别提有多好,还能增添一笔青少年教育的业绩。
报酬只要给一朵没什么用的小红花就好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这些几毛几块钱的东西他们能当成无价之宝。
“又捡到东西了?还是碰见什么坏事了?”值班室的女警看着向晚星急急忙忙的样子,递给她一杯水,“慢慢说。”
“有坏人欺负我朋友!”向晚星很是严肃地说,目光殷切,“之前他们在巷子揍我朋友,现在还拿篮球砸他。”
“你上次留证据了吗?录像或者录音?篮球可不能算是欺凌。”女警以为又是上次一样的未成年人暴力事件,有些无奈,这方面法律不健全,大多数的施暴者也是未成年,除非情节特别严重,不然都没办法处置什么。
向晚星趴在桌子前,看着女警肩上的警徽,“我,,,没有,,,,但是我看见了。”
女警有些哭笑不得,把笔收起来,拍了拍向晚星的脑袋,很遗憾地告诉她,“如果只是你看见,那不行,路上随便一个人说他看见别人犯罪,难道我们就要去抓人?”
“为什么啊?”向晚星有些沮丧,眼巴巴望着女警,试图再挣扎一下,“上次不是可以吗?”
女警没了话,看着向晚星的眼睛,天真懵懂,满是信任憧憬。
其实上次他们也没有立案,只是批评教育,只不过向晚星并不知道,她不是当事人,所以不知道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只是以为得到了解决。
女警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向晚星,警察也有管不到的事情,青少年的校园问题,本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就上回向晚星报的警,苏正阳那桩未成年人的案子,让几个不良少年进去的,也不是故意伤害,而是抢劫,数额巨大。
正式起诉他们的律师团队也是极为专业的精英,把那几个地头蛇压得死死的。
这件事情,解决的关键也根本不是她的正义,是一位叫洛望飞的少年的强大背景。
向晚星对这些门路半点不知,只是满怀希望地看着女警,眼里铺满细碎的光。
以为所有的不平事,只要正确地去处理,就会有正确的结果。
这是所有人告诉她的,是她践行许久的真理。
女警叹了口气,撇开眼,“这个事儿啊,它,,”
蒋星月的闯入让女警松了一口气。
“向晚星!你等等!是误会!”
蒋星月说着,把向晚星拉到一边,“你真报警了啊?”
向晚星轻轻应了一声,“嗯,但是警察姐姐说处理不了。”
蒋星月松了一口气,拉着她往外走,顺便回头跟女警抱歉给她添麻烦了。
向晚星被蒋星月拉着,也不挣扎,安静地走出警局。
警局里不断有人来来去去,不少人形容狼狈,身上青紫,或哭或闹,要一个公平要一个结果。
像是残破的玻璃珠滚在瓷瓶里,豁口刮出刺耳的声响,诉说着残缺里的悲怆。
从前向晚星旁观着,觉得这些人好可怜,但又觉得事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里,坏人绳之以法,正义迟到但是不缺席。
向晚星问蒋星月,“为什么警察姐姐会不管呢?”
蒋星月回头看见向晚星认真发问的样子,被她带进去思考,耸了耸肩膀回答,“就是这样的,这种事情警察本来就管不了。”
“因为往往受害者是未成年,罪犯也是未成年,而法律不止为受害者设立,也会考虑罪犯的人权。”
蒋星月把这些在网上看过的东西背了一遍,虽然也不明白,但故作高深地看向向晚星,“你懂了吗?”
向晚星摇了摇头,“不懂。”
蒋星月一时哽住,也没办法解释,这是她从一个人那里偷学的,也没仔细问,晃了晃向晚星的手,换了她自己的理解,“在警察的眼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吧。”
向晚星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还是很不理解。
等到洛望飞被欺负得很惨,已经晚了不是吗?
蒋星月牵着向晚星的手说着些什么,向晚星都没去听,满脑子沉浸在该怎么办里。
洛望飞父母和她的父母都很忙,很少在家。
至于老师,向晚星根本不知道那几个人的老师是谁,能不能管得住他们。
希望渺茫。
想了许久,向晚星下了一个决定,站定了,向蒋星月宣布,“我不练跳舞了,我要去学跆拳道,我要去努力变厉害。”
蒋星月有些懵,“这次汇演的四小天鹅你不是都报名选拔了吗?老师不都说你外形好,虽然没基础,但也很有希望。”
向晚星低下头,很是不舍得放弃,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可是,想演小天鹅的人有很多很多,我没去成,四小天鹅还是会成功上演,但是,如果我不学着强大的话,就没有办法帮洛望飞了。”
向晚星稚嫩的包子脸满是严肃,目光平静,语调也没有很欢快,但是异常坚定,“汇演有好多好多次,可是,洛望飞只有一个,舞蹈可以以后再学,可是洛望飞现在更需要我。”
蒋星月听着这些话,觉得向晚星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学会了权衡,学会了舍弃。
有些不真实,就像幼苗瞬间成长变成了初具雏形的小树。
“学跆拳道很苦的。”
蒋星月好心提醒向晚星。
蒋延飞练了没几个月都放弃了,说那不是人练的。
“我知道的。”向晚星答应的很快,听起来依然天真,不知道选择的路到底有多艰难,“我会坚持的。”
“会很累,很痛,而且教练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你要对战,跟别的人一起对招,说不定浑身上下都是伤。”
蒋星月试图让向晚星认识到其中的艰难,“一点都不漂亮,也不轻松的,而且教练和对手都不会留情的,我哥就被过肩摔很多次,向对方求饶也没有用。”
向晚星点着头,回答的声音充满活力,“知道啦!”
蒋星月以为向晚星放弃了,松了一口气,跟她说拜拜。
当天晚上,向晚星就给爸妈说了这件事,“妈妈,我想学跆拳道,想变得厉害,保护别人不受欺负。”
她的父母一向开明,听完她的理由也十分支持。
第二天的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向晚星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到崇明高中,想等洛望飞下课。
她想问洛望飞要不要一起学,如果他不想学的话,那就由她来做贴身保护好了。
反正崇明,她一定也能考进去的。
所有人一时沉默了些许,心上浮现出一丝惆怅来。
余亮说完心里也闷:【出来玩出来玩,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离别面前,向晚星和洛望飞都没有找借口缺席。
他们都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向晚星和叶雪以及喝了一个大醉。
唐川送宋惜回去,余亮本来想扶向晚星,洛望飞走过来,“我来,我离她家近。”
第 69 章 今夜宜偷亲
向晚星看着他肩上的雪,已经融化成了水滴,提醒他,“你衣服湿了,要去换一件,不然会感冒的。”
洛望飞随手拂去肩上融化的雪水,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站着。
发梢沾到的雪也融化了,有些湿地搭在额头,他的衣服也是黑的,整个人好像半融在这一片黑暗里,这一片风雪里。
向晚星想掀开被子去给他拿毛巾,被他出声制止,“被子盖好,躺回去。”
她乖乖躺回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出来,看着洛望飞,“衣服打湿了要换,你会感冒的。”
洛望飞从抽屉里拿了条毛巾,随意给自己抹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坐到灯下,看着她格外有神的眼睛,“两点了,不困吗?”
向晚星悄悄在被子下面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洛望飞,你出去干嘛了啊?”
洛望飞没有回答,风雪呼啸不息。
向晚星仔细嗅了嗅,酒精和烧烤的气味十分明显。
在向晚星的认知里,这两种气味是要远离的,家那边的巷子里,沾着酒精味道的人,往往面红耳赤,举止癫狂,每次回家,她都要绕着走。
洛望飞为什么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她伸出手,去够洛望飞的衣袖,把他拉近了一些,看见他的脸依然白皙,眼神清亮,舒了一口气。
在他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向晚星抓住他的小拇指,拉勾的姿势晃着他的手,“洛望飞,不要一个人出去好不好,带我一起吧。”
她趴在枕头上,自说自话,“我梦到你走了,醒来就看见你走了,像我爸妈一样,出门就整夜不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你就等到天亮吗?”洛望飞由她晃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向晚星爸妈在她小时候经常值班,半夜一个急诊电话出了门,一宿都不回来,向晚星就经常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
他就是这么被赖上的。
然后就是深更半夜起床去接,然后还要讲睡前故事,折腾老半天,一觉睡到正午,还被以为是通宵打游戏。
现在想起来,认识的人里,数她折腾人的功夫最厉害,一副乖巧亲昵的样子,折腾人都像是在撒娇,姿态放得极低,可怜巴巴望着人。
谁能不心软。
向晚星毫不犹豫回答:“担心你出事呀,万一你一直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洛望飞觉得有些好笑,他要是走了,他手眼通天的父母都不会找到他,向晚星能怎么办。
“你要怎么找我?”
这个问题问到了向晚星,她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只好回答,“那我就挂个牌子,说寻找洛望飞,去哪里都举着,打印好多好多传单,见到一个人就发一份,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你。”
洛望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向晚星举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牌子到处跑到处问,笨拙又滑稽。
但是莫名的,他心情好了一点,开玩笑般问她,“要是,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在国内,甚至不在一片大洲,不在一个半球,怎么办?或许改头换面,谁也不知道我叫洛望飞。”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向晚星的认知,她如今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城市的一个区,即使学过地理,对遥远的地域也只限于知道而已。
知道地球广袤,知道世界上存在许多东西,是她永远不会见过的事物,但她没有想过,洛望飞会成为这些中的一员。
兔子夜灯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柔光,“妈妈说,飞机和火车可以去到世界上所有地方,那我就坐飞机,坐火车去找你。”
飞机也有抵达不到的地方,但是洛望飞没说出来,“你会找我多久?”
向晚星毫不犹豫回答,“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洛望飞为止。”
她回答的很乐观,很幼稚,但是十分认真,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她就会一直找他。
洛望飞关了小夜灯,“睡觉吧,两点了,熬夜会变成小熊猫。”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向晚星没有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没有走,睁着眼睛望着他站着的地方,隐约看见融在黑暗的人影。
“洛望飞,你要走了吗?”
洛望飞沉默片刻,回答:“我会在国内读高中,跟你一起开学。”
向晚星十分开心,“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继续一起玩儿了?”
“或许。”
向晚星陷入以后经常见面的喜悦里,高兴地在床上翻身,看着他的方向,说了好几遍“我好开心。”
末了,她把被子盖好,老老实实躺着,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很大声的“洛望飞,晚安!”
“晚安。”洛望飞又站了一会儿,走出房间,关上门的时候,对着已经入睡的向晚星说了一句“如果我离开了,别来找我。”
她没出声应话,睡得很香。
向晚星头一次如此期待上学,迫不及待跟所有人都说她最好的朋友回来了。
刚开学没几天,洛望飞的名字就传遍了向晚星的班级。
人人都知道,隔壁崇明高中的转校生,是她最好的朋友,十全十美,没有任何缺点。
向晚星第二十五次夸赞的时候,她的同桌蒋星月终于忍不住出了声,“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哪有人这么完美的,哪怕是恋爱脑,也没你的滤镜厚吧。”
向晚星眨了眨眼,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趴在桌子上,看着隔开学校和崇明高中的那堵围墙,“不啊,他就是很好的人。”
蒋星月冷笑一声,直指最关键的问题,“长得帅吗?”
向晚星狠狠点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
“我不信,”蒋星月伸出手,“有照片吗?”
向晚星掏出平安符里珍藏的合影递过去,“我不给别人看的!”
蒋星月看了一眼,险些翻了个白眼,“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时候你们俩几岁。”
向晚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是照片啊,没错啊。”
蒋星月把已经快要泛黄的照片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还不会走路的向晚星以及抱着她的小少年,“这得十几年前了吧?!啊!!你知不知道长残的小帅哥有多少啊!”
向晚星把照片从蒋星月手里救回来,仔细放入自己的平安符随身携带,“我抓周的时候拍的,他没有长残啊,一直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男孩子。”
蒋星月打断向晚星的话,把她的台词熟练地往下背,“啊对对对,还温柔体贴,优秀卓越,家世过人但是低调慷慨,从不炫富但是毫不吝啬给朋友花钱。”
向晚星点着头,一点被打趣的害羞都没有,还颇为赞同地说:“是啊,他就是这样,超级棒!”
蒋星月抽了抽嘴角,“你没救了,最牛逼的医生都救不回你的恋爱脑。”
向晚星很是严肃地声明,“我和他是最纯洁的友谊!最好的朋友!”
蒋星月“呵呵”两声,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
向晚星并没有很在乎同桌的质疑,依然乐呵呵地上课,效益从眼睛里溢出来,晃动的头发就像春天里的杨向,飘扬间散发着愉悦舒适的气息。
几乎是放学铃声刚刚响起,向晚星就速度收拾好东西,抱着书包,满怀期待地看着拖堂的老师。
殷切的眼神让向来铁石心肠的班主任都有些动容,以为这个素来乖巧认真的学生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蒋星月捂着额头,很是无奈,“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好不容易等到班主任开口放学,向来慢慢吞吞的向晚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然后被蒋星月拉住了书包的带子,回头时候满是错愕。
“月月,放手啦,明天再跟你一起走。”
蒋星月有种养崽之后被一个外人拐跑了的奇异感觉。
瞧瞧,向来乖软可爱的同桌如今说的什么话,都不问问什么事,就说明天再说。铁了心要跟那个野男人一起。
“你说得这么完美,我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刚好我要去找我那个傻狗哥哥,一起吧。”
蒋星月拎起书包,拽着向晚星的书包带子,跟她一起去往崇明高中。
在路上,蒋星月说起她那个哥哥,难得没有贬损这个百般嫌弃的兄长,“我哥虽然成绩差心眼少,但是在崇明混得挺开,说不定认识你那个完美朋友,不认识的话,今天认识也不错。”
向晚星很愉快的答应了,洛望飞那么好的脾气,肯定能跟蒋星月的哥哥成为好朋友的。
谁会嫌朋友少呢。
她希望洛望飞能有一个快乐的高中。
蒋星月微笑着拍了拍向晚星的肩膀,心里都是想着到时候怎么揭穿这个“完美朋友”的谎言。
崇明高中是省级重点高中,难进得很,谎称是崇明学子招摇撞骗的人从来不少。
蒋星月的哥哥蒋延飞当初拼了一口老命才踩着线考了进去,现在居然有人能半路转进去,她打死也不信。
她认定了,向晚星的“完美朋友”肯定是个凭着脸满口谎话的骗子。
哪有条件那么好的人。
走到崇明高中校门,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其中有几个并排走着的男生尤为惹眼。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单纯长得帅。
不巧,里面就有蒋星月的傻狗哥哥蒋延飞。
蒋星月直直喊了哥哥的名字,几个男生回了头,各有千秋,其中有个黑发的清冷型帅哥格外亮眼。
“这是我朋友。”蒋星月回头正要介绍向晚星,却发现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