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业第61天 “我很期待。”
“可以握住你的脚踝”……
这句话在瞬间,就在结城八云的脑子里回荡着。
他几乎停住,不能动作。
他吹着头发的手还在头上,不知道要不要放下来,浑身上下写满了无措,嘴也微微张开。
因为在萩原研二说完的下一秒,他就自顾自地抬起手握住了结城八云的脚踝,还轻柔地摩挲来摩挲去,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只是瞬间就让结城八云寒毛直竖,也让他忍不住怀疑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揉/捏手法。
萩原哥是在按/摩店打过工吗?!
就算是久经锻炼的身体,也无法习惯别人的触碰。因为这让结城八云感觉被接近了,有一种生命掌控在别人手里的不安。
这种不安使得他放轻呼吸。
一边是理智上的“救命,被拿捏了”,一边是情感上的“不行,这是我提出的”,又危险又舒服,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在牵扯着他。
结城八云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在安逸下奋起,一半在危险中沉沦。
他忽然又冷静下来了。
因为中长发青年只是那样看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完成他的请求“再摸摸我”。
青年冰冷且沉默,像是在冷眼旁观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也像是荒原上凛冽的寒风。
结城八云垂着眼睛,情绪低落,既不舍得拒绝对方的亲近,又没法开口拒绝。
他的手上加快吹头发的动作,一顿胡乱拨动,倒是让他眼睛里被甩进了水,像是给了他哭泣的理由。
下意识闭上眼,其他的感官却因此变得更加敏锐。他感觉到那只很老实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逐渐往上滑动。
结城八云的拒绝有,但又彷佛没有:“别……”
他收起腿的那点微弱力道,萩原研二只需要稍微用力,就拉扯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的就是得寸进尺的萩原研二,手已经摸上了他右小腿的疤痕上。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小八云,你的伤口可不小呢,有伤到肌腱的可能。”
结城八云轻飘飘的应声:“嗯。”
有着瘢痕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要更加的敏感,敏感到让人想要颤抖,他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显然是想避而不谈。
对此时的结城八云心里真实想法一无所知的萩原研二眼神暗了暗。
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但是当时小八云会不会感到无助,又会不会担心自己落下残疾?
时过境迁,他也不是结城八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都无法得知真相了。
而且……小八云是不是真的被丢去参加过什么杀手或者特工一类的训练,才会如此?
萩原研二微笑着:“小八云,你的身上有其他的伤口吗?”
说话间,他的手越来越往上探,探到了大收肌的位置,识趣地停下来:“看来这条腿上没有伤口呢~”
差点有反应的结城八云如坠冰窖:“是……”
原来如此,是在探寻他身上的伤口……现在朋友之间探寻伤口,也是这样的吗?
这就是火影那种乡村爱情故事中的挚友,传说中的偷摸大□□?
结城八云恍然大悟,失落又欣喜。
失落于不是爱情,欣喜于不是爱情。
还没有学会爱是什么的他,是无法给予别人同等爱意的。如果与另一方是长长久久的友情,也许会比爱情要更长久。
“另一条腿,也没有伤口。”他听见自己说。
碰触就到此为止吧,不能继续下去了,不能凭藉朋友的身份占萩原哥的便宜。
他从前的不言语,是懦弱,是担心在意的人对他疏离;现在的不言语,是惧怕,是在害怕心上人的厌弃。
八面玲珑、喜欢女孩子的萩原哥,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触碰过别人而心有芥蒂,想掩埋黑暗过去的心是无法避免的。
结城八云叹了口气。
只在此时,他的心就像是黑暗中的小夜灯一样,虽然他自觉阴暗,但……也愿意留存一点光亮。
只给自己看的光亮。
他的手摸上了腰带,直起身,看萩原研二退让才彻底站起来,然后背过身,让浴/衣从肩膀处滑了下来,露出白皙后背和手臂上狰狞的瘢痕。
屋外吵闹,鸟雀啼叫,隐约能听见笑闹声。结城八云充耳不闻,平静且冷淡的说:“你想看的伤口,全都在这里。”
二十分钟前,他刚进温泉时还想着要隐瞒伤疤,不想萩原哥继续追问;二十分钟后,他就亲手剜出这块腐肉,掐灭自己心里的侥幸。
他向来很豁得出去,不论是面对严苛的训练还是吃人的恶鬼,亦或者是……站在他心尖上的人。
就算心是榴莲,那尖端也都是萩原研二!
情绪调控能力极强的结城八云把自己哄好了。
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感觉“审判”之时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毕竟萩原哥是个很心软的人呢。
黑发青年半侧过脸,眼如明珠,试图观察萩原研二的表情。
萩原研二:“……啊。”
说实话,他被吓了一跳。
从结城八云突然回答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可要是让他说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直觉和敏锐宣告了违和,大脑却还无法思考出来。
然后他就见黑发青年直起身,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太近了!
小八云,你在干什么啊!
看看,这个距离,差一点就要变成那个让两个人都不自在的姿势了,小八云!
萩原研二头痛不已,直起腰板留出空间,就见着脸色莫名冷淡起来的黑发青年手按在腰带上,起身后转身,背对着他,扯开衣领。
现在是那种场合吗?!
等等,温泉、独处、邀请、触碰……单拿出来是真的很糟糕!
萩原研二大震惊:“!”
要是说自己不想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良心在谴责着他!
结城八云的动作利落,在他犹豫的那么一两秒之间,浴/衣就已经被扯了下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脊背不是白皙且无暇的,而是横亘着久远刀伤、灼伤,边缘锯齿的奇怪伤痕的。
似乎还有像是鞭伤一样的痕迹。
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
刚刚的想法简直是多余的,他现在看到这种伤口怎么还能想到别的事?
半长发警官情不自禁地伸手:“怎么会……”
身为刑警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伤痕?这是父母都是刑警的模范家庭,还是潜藏着虐待的罪恶巢穴?
身为警察的他在经过半年训练后才上岗一个月,就已经能体会到这个职业的艰辛。
要说在入职前拥有的“警察不会失业”这个想法,在入职后就变成了他对自己的调侃,也只是一个调侃。
因为警察只有退休、殉职和辞职……哈,最接近失业的?是殉职。
这个中滋味,他已经体验过了。
那时的想法太天真了。
什么不会失业,什么和小阵平永远在一起……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正义吗?
一时逃避,不愿面对现实的说法,可别想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所以……
满心都是正义与公理的萩原研二心里生出了愤懑,他觉得自己像是蒲公英,只要轻轻吹一下,就能炸的满天都是!
警察?警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嗓子发紧,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最终只发出了一声憋闷的、沉重的喟叹。
过去永远是过去,现在提起能使瘢痕消失吗?
不能。
因为那些复杂的,似乎混杂着心疼、愤慨、惋惜、同情、费解的情绪,化为一个念头:
要是能早些遇见小八云,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
纷杂的念头繁多,但在脑海中也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萩原研二抬起的手触碰到了那个横在肩颈处的刀伤。
手下的肌肉骤然紧绷,他顿时被吓了一跳,慌张地询问:“还会疼吗?”
“不会。”结城八云小幅度地摇头。
要说疼痛,还是烧到神 经的伤疤更容易疼痛。好在他身上这个烧伤创面小,没有影响到神经,更不会影响到身体功能。
没有烧在手臂上,真是太好了。他无比的庆幸。
萩原研二发现,背对着他,半侧过头的结城八云与他印象中的青年很不一样,提起伤疤也没有强烈的反应,可只看伤疤就能猜到受伤时情况多么严峻。
他猛然意识到对方比他想得要更坚强。
结城八云就是那种白水鉴心,清澈如溪的人。哪怕脸上看不出过多情绪,他的心里也绝对没有坏心思。
萩原研二低头,抚过长长的刀伤后,手不自觉地往下滑,滑过有一点凸起的灼伤瘢痕。
感觉到皮肤再次紧绷,他紧张地抬起头,上前一步。
以他傲人的身高,视线很不小心的就穿过肩膀。
他忙不叠地收回目光。
冬日红樱,别有一番风味。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卷起的气流好似惊扰到了结城八云,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哦……刚泡完温泉,这样会感觉很凉吧,尤其是头发上面还会有些没有吹干的水滴滑落下来。
“小八云,穿上吧。”萩原研二不敢想,如果自己看见了结城八云的正脸,会是什么狼狈样子。
而且,他也有一点担心小八云现在是不是身体上不舒服,只是在硬撑。
毕竟这腐肉不是谁都能剜出来的。
“好。”
他听见身前这个人轻轻应声。
然后就像是迫不及待一样地拉上了衣领,最后系上腰带,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萩原研二:“……”
果然是他的目光太如狼似虎了吗?!
他小心观察着面前的青年。
结城八云神色淡淡,再经过浴衣的掩饰,就让人看不出他的身形是紧绷还是放松的。
看不出来的萩原研二有些心焦。
这不对……有些不对。
他扫了眼结城八云,明明小八云近在咫尺,却让他感觉远在天涯,更像是大自然的雷电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形成速,消散也是光速。
总觉得小八云要离他远去了,是错觉吧?
萩原研二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舌头像是被打结了一样,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了。
说些什么,又要说什么?
他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看上去无比的紧张,他小心翼翼的问:“小八云……你怎么了?”
黑发青年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没怎么。”
“……”萩原研二再度叹气,抬起手去摸小八云的右手腕。
黑发青年的金色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但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
萩原研二得以很轻易地掀开了结城八云的浴/衣袖子,看见了小臂上的一道贯穿伤。
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造成的?!”
那可是贯穿伤,是贯穿伤啊!
这么细,总不可能是线——线怎么可能有那么锋利呢?所以一定是另外的、特殊的工具,或者是武器。
是针吗?那种特意被造出来,用于惩罚的针。
萩原研二越想越后怕。
结城八云垂下眼帘,闭口不言。
倒不是说他不想说,只是不能说罢了。
百年前的恶鬼,都已经过去了,还有说出来的必要吗?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个世界也许本来就没有恶鬼,那些都是另一个世界的。
可他的沉默让萩原研二会错意了。
这个男人冷着脸,表情从没有这么严肃过,他握住结城八云的手:“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会帮你隐瞒的,我发誓。”
就算是小阵平,他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而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就会私下里调查,不假借他人之手。
因为他答应过,所以也绝不会食言,不会让别人知道结城八云的秘密,知道八云身上伤口的真相。
“告诉我好吗?八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里几乎是恳求。
然而对方的沉默还是让他眼中的希望越来越黯淡,到最后星火被熄灭,只有寥寥的白雾证明着这里曾经燃烧过。
“我不能说。”到最后,结城八云抵不住萩原研二的攻势,说出了这样一句算不上解释的解释。
“……好。”萩原研二转而问起其他,“对你的伤口造成伤害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结城八云:“死了。”
虽然它们不是人,但是死亡是殊途同归的。
他的神色冷淡,彷佛提起的不是亲人,而是仇人,这让萩原研二的头脑风暴更加得严重。
这不对劲啊?
如果是伤口的造成者是结城夫妇,已经死了的话,小八云也没有必要珍藏戒指——看看,他们的新婚戒指现在还在他手上戴着,一只手戴着两个钻戒!
萩原研二曾经好奇问过,在里面发现了两个英文本母“B”和“S”。
结城八云解释说这是银行保险箱的意思,里面的数据已经被人拿走,所以其中一枚戒指才会被寄回来。
“……”萩原研二感到了头大。
小八云一直都想当警察,是为了有一个调查的管道吗?还是想要为父母复仇?
他能确定,在法庭时候感觉到结城八云身上的低落不是他的错觉,小八云是真的感到难过。
所以对他身上造成伤害的不是……结城夫妇?
……为什么?想不通啊。
这大概很久之后,还是会成为萩原研二心中的未解之谜Top 1。
他不再追问,手掀开结城八云的浴/衣袖子,更往上挽,就为了能够看看对方手臂上还有没有伤口。
结果定睛一看,还真有。
现在别说是什么旖旎的心思了,他满心满眼都是愤怒还有不解,想着如果他是十年前认识八云的就好了。
手臂上的是刀伤,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哈,他真是疯了,看见刀伤而不是锯齿伤、烧伤、穿刺伤,竟然还觉得正常了?
萩原研二扶住额头。
正常人应该受这么多的伤害吗?
他觉得小八云一定是参与过什么杀手训练的!
……该不会小八云是被解救出来的孩童之一,被结城夫妇收养了?
结城八云已经十八岁,十八年前的出生数据很难查,现在有印象的基本上都是他父母的前辈,如果问了也不一定会说。
调查从一开始就是不现实的。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伸手张开怀抱:“……小八云。”
金色的眼睛渴望地看着他的手:“……”
萩原研二更难过了。
小八云渴望着拥抱,但不确定现在伸出手的他是真心想要拥抱的,并因此而不敢伸手,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半长发青年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抱住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把脸埋在八云的脖子边,埋在肩膀上:“欢迎你随时给我拥抱,小八云,我不会介意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由于共情能力强,甚至还有几分哽咽,哽咽得让结城八云都有些疑惑:“?”
不过,这次的拥抱不像是以前一样的令人窒息,而在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后,萩原哥还愿意和他像以前一样相处……
结城八云庆幸地抬起手,在他的背后缓缓拥住,然后逐渐收紧。
想要把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不只是萩原研二一个人,结城八云也是。
永远不会分开的,只有死人。
“别难过。”他小声说。
他想:别为了我难过,这伤口算不上什么,我也不值得。
这里难得的安静下来。
“……啧。”
一声不耐烦的咂舌声响起,结城八云的动作没有变,眼皮却飞快地掀起,去看斜前方的“人”。
“结城八云”抱着双臂,仍旧穿着鬼杀队制服,披着羽织,手按在腰间的日轮刀刀镡上:“我就说让你和我一起,把他永远地留下来。”
“承认我是你的一部分,就这么难吗?”鬼杀队的“结城八云”看上去更鲜活,脸上的表情很不耐烦,“别压抑自己,让恶念充斥你,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觉得呢?”
“他”露出一个温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八云,到我这里,来到我身边吧,区区一个萩原研二,我保证他很快就会成为你的人。”
一个对他有意思的人而已,只要动动手就能勾引过来,何必压抑着恶念,压抑着自己的贪婪?
承认自己的本性不够正直,承认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这么难吗?
结城八云充耳不闻。
距离上次“他”的出现已经过了许久,这次应该是他的心理波动太大,才会猝不及防的又一次见到了“他”。
但是没关系,他会保护萩原哥的,他会让萩原哥平平安安,直到安稳地退休。
“结城八云”不会有接触到萩原研二的机会。
那可是他喜欢的人……
只要不理“结城八云”,“他”一会儿就会消失,因为“他”只有想法,能付诸于行动的是他,而不是“他”。
“他”永远不会被他接纳,因为眼里没有法度,就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届时他不会被社会所接纳,会成为可怕的毒瘤,而“他”不用负责任。
结城八云很清醒。
但也是个很矛盾的人。
他看似平和冷淡,实则内里敏感尖锐,表面上的都只是他习惯对外表现出来的状态,久而久之脸上的反应也就少了。
他已经成为了孤儿,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性,如果露怯,那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所以没有表情,隐瞒住情绪波动,才是最好的盔甲。
然而,不断靠近的萩原研二正在从各个角度来瓦解他的盔甲,一会试图当土拨鼠从地下钻,一会又试图当一只自由小鸟从上面走,偶尔试图当猫咪,从下面爬到上面,在身上找漏洞。
偶尔会成为更凶狠的啄木鸟,狠狠地啄他的盔甲,让他内里真实的自己露出更多。
就像现在,他已经能说出许多话,不再藏在心里,因为有愿意听他说话的人。
“萩原哥,我有礼物送给你。”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结城八云感觉到几乎要勒到他肋骨疼的男人动了动,松开了手。
男人蹲下来,再次用仰望的姿势看着他,眼里带着渴望,还有几许朦胧的水雾:“嗯,是什么呢?我很期待。”
萩原研二很期待,只是别谈什么感情了,看过那些狰狞的伤口后,就连一开始想说的话也完全说不出了。
他几乎是忘记了为什么要和小八云独处。
——这本来是一个感情大进步的好机会啊!
然而即使是这么想着,他的手上也没忍住隔着浴/袍放置在结城八云的膝盖上,给予小八云温暖,也给予对方适应的过程。
直到……小八云再也离不开他。
萩原研二笑得眯起眼睛:“小八云,快给我看看吧,我已经期待这份礼物很久很久了~”
——对你也是。
第62章 就业第62天 给彼此留体面。
萩原研二不爱走寻常路,偏爱走未开拓的空中道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连夜从棺材板里仰卧起坐大拇指点赞说出个“好酷”。
他开车都能借助工具给车来一个高难度空中翻转360度,要是在赛场上高低得给个基础分加难度技术分。
从这正常人想不出来的极端方式就能看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只是面上看上去很循规蹈矩。
当他发现结城八云比他想像中还要坚韧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太过小心翼翼了。
在来到温泉山庄后,他握住了结城八云的脚踝,发现对方有一些很有意思、让他很兴奋的反应,他才真正意识到小他四岁的小八云是个成年人。
——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尤其是,当结城八云说出了“你能摸摸我的脚腕吗”和“我想你碰碰我”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热意又冲了上来。
他几乎想立刻抬起手摸摸鼻子:糟糕啊,我不会流鼻血了吧?这种话、这种话也……太犯规了啊!
他缓和了一口气:“呼——”
从小八云拥抱住他的那个力度中来看,能看出小八云不是不在意他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没有问出来。
“请给我看看吧,你的礼物。”萩原研二觉得自己病了,也只对结城八云一个人发病。
这一定是病了,不然有什么原因来说明他现在的想法和行为呢?
诱导的行为……示弱的话语……
萩原研二扬起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容,黏黏糊糊地呼喊他:“小、八、云——”
……好、好像和平时的萩原哥有什么不一样?
结城八云慌了一下,掏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它是用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盒子装的,外面打上了细细的丝带。
这个大小,很像是装求婚戒指一类的东西,也有可能是耳钉,或者是小吊坠,萩原研二想。
虽然可惜了一下不可能会是戒指之类的,但是他其实也知道以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让结城八云送戒指。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知道送戒指是在告白了。
半长发青年笑起来,温温柔柔的:“看样子是很精心准备了,好开心啊……”
他把自己的下巴放在结城八云的膝盖上,有些硌,但距离小八云很近!
他不愿意离开小八云,就用这种别扭的姿势,举着双手接过礼物,打开发现是一对袖扣。
——说不上和戒指哪个更有意义。
很漂亮的紫色系宝石被镶嵌在里面,让它看上去更加的闪耀,几乎让萩原研二的眼睛被刺瞎。
刚刚那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被他收起来:“这是……紫水晶,对吧?”
就是那个有些品质不好的,看上去很脆弱,充满了芯片,但实际上硬度很高的水晶,对吧?!
如果说是紫水晶,反而是他最能够接受的了。
这个成色,应该是很漂亮的紫水晶,价格稍微贵一些,但不会太贵——还好没有紫色的宝石!如果是成色很好的蓝宝石,他现在都要问怎么退货了!
紫色钻石也多是合成,最便宜的是锆石。
而尖晶石颜色有一点偏蓝。
紫色碧玺和塔菲石、坦桑石?它们的颜色更浅。
萤石……萤石可没有这么透。
紫牙乌石榴石的紫色会有一点偏粉紫,更不是偏粉的紫锂辉。
等等,紫色钻石还有一种……并非人工合成的。
纯色的紫钻,稀有程度可以比得上红钻石,产量也很低,克数还小,但不够纯净,产地也只有两个国家。
……看着不像呢,真是太好了。
在一瞬间,害怕这个价值过高,让人很有压力的萩原研二脑内闪过了超级多款的紫色宝石,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看着还是很像是成色很好的紫水晶!
他眼巴巴的看着结城八云,得到了对方的一个颔首:“是的,它们是用紫水晶做的。”
萩原研二扶住头:我真是想太多了……
很漂亮的、成色很好的紫水晶,颜色深沉,像是萩原研二的眼睛一样,晶莹剔透,带有神秘的色彩。
这对精致的袖扣在萩原研二的手中看上去更加漂亮,也显得他的手愈发的白皙。
半长发警官笑起来:“我好喜欢哦~这可是小八云送我的礼物呢,我要好好收着!”
结城八云:“……嗯。”
其实更希望能被使用,比如萩原哥平时上班的那套黑色西装就很适合这对袖扣。
深紫色的,很衬瞳色。
他补充道:“你喜欢就好。”
萩原研二觉得此时的小八云比刚刚好接近很多,而他在看过伤疤后未曾变过的态度,也给予了他现在放肆的机会。
他拿着袖扣的双手还自然安放在黑发青年的大/腿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肉的强韧。
他抬起下巴,仰起头,从下往上看过来的模样在结城八云眼里格外动人心。
结城八云:“嘶……”
萩原哥,不怪松田哥说你不仅是警视厅门面,还是警视厅魅魔!
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能得到萩原哥的撒娇,能成为好友,还能……看见对方眼里都是他的样子。
他听见这个半跪在他腿前的男人说:“小八云,是对我有一点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结城八云吓得魂飞魄散!
他听懂了!他这次听懂了!萩原哥这是在质问他,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想法!
态度和蔼?
不,这是萩原哥的怀柔策略,只要他说出真实的想法,萩原哥就会立刻翻脸,严肃着对他说教。
结城八云:你看,萩原哥甚至趴在我腿上,只要我有一点紧绷,他就能发觉!
所以,肌肉只能保持松弛状态。
萩原哥的话只是表面的意思?
不,这也是萩原哥的策略,松田哥说过,没有萩原哥套不出的秘密,只有他想和不想的区别。
这些都是萩原哥要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想让他上当?绝对不可能!
结城八云身上汗毛直立,面对鬼王时都没有这么紧张,他沉默了几秒后,凛若冰霜:
“特殊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萩原哥是我重要的哥哥。”
萩原研二试探失败,好失落。
在宣告失恋得到好哥哥卡的同时,他猛然发觉自己还担心小八云对他有雏鸟情结。
他勉强笑了笑:“我比其他几位哥哥更重要一点,是吗?”
结城八云这次毫无犹豫地点了头:“嗯。”
因为是萩原……是研二哥,是他会一见钟情的类型,所以不论对方怎么样,就算他同时见到其他几个人,也还是会觉得萩原研二最重要。
因为他只会对萩原研二的脸一见钟情,就像是他同时见到萩原和松田,却只对萩原研二有想法。
简而言之,萩原研二长在了他的xp上,很合他的眼缘。
半长发青年轻轻地笑了笑,看上去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说:“也好,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学习要更重要呢~”
啊,被拒绝了。
结城八云一直都知道萩原哥对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也很照顾别人的情绪,然而在此刻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隐晦的拒绝了。
因为萩原哥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那不就意味着他知道了?
真的、真的被拒绝了。
结城八云闭了闭眼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嗯……好,学习更重要。”
连该说出口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
都是成年人,该淡就淡了,给彼此留体面就很好。
但是萩原哥的体面他真的学不会。
富冈先生啊,你到底是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到底是如何让自己的情感那么平稳,能够公私分明的?
宇髄大人……你能教会我战斗技巧,却永远教不会我情感。
萩原研二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直起身,手也拿了下去。然后他坐在沙发上,坐在结城八云的身边。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安静地陪伴着结城八云,可是这样……让结城八云更想哭了。
太温柔了,就算是拒绝也这么温柔,还给他时间来缓和自己的情绪,上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恋爱对象?
这么一想就更难过了。
呜呜。
结城八云深吸一口气,悄悄吐出,让自己更加的放松,不要表现出来任何意异样,不能给萩原哥增加负担。
他的情感本来就是一厢情愿,谁让他先见色起意、一见钟情,还喜欢上的是直男呢?
萩原研二:“……”
怎么办?就算是伶牙俐齿如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该说什么?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氛围?
刚才,他被发了好人卡,直接被拒绝了!
这个拒绝让他只感到尴尬,他怕自己再半跪下去就跪不住了,所以扶着沙发起来坐在小八云的身边。
两个人并排坐,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更加胡思乱想。
小八云拒绝了他……
原来,以前有的那些错觉,真的只是错觉吗?那今天他握住小八云脚踝的时候,小八云所说的那些话……难道是纯粹的、纯粹的出自于自己本来的欲望?
他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让自己变得不清醒,直接晕过去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也不用顾虑了?
任何人之间,完全不会变成相互理解的状态。
为什么没有办法能让彼此知道彼此的想法,只能靠嘴呢?
难道要效仿隔壁片场的蝙蝠侠,一家好几个人没有一个愿意长嘴,全靠阿福和大哥勉强维持吗?
“小八云……”
萩原研二轻轻的称呼结城八云。
其实他还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又该说些什么,他只是知道,现在不说话的话,小八云就会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以后都可能……不会有什么交集。
结城八云就是这样的人。
看似像是海绵一样,能够吸收所有的“知识”,能够经受外界的捶打,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海绵也是有承受范围的。
他会默默地反弹,默默地喷发。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要不——”
结城八云转头了,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期待:“?”
萩原研二的思维一滞:期待、期待?为什么会是期待?这绝对不可能啊!
结城八云:“……”
眼看着萩原哥顿住,他心里的想法也终于死掉了,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死意。
萩原研二:“要不我们看电视吧?”
结城八云大为震惊,然后呆愣愣的说:“……好。”
只是为了看电视吗?
这是什么操作?
他说不出话了,还是闭上嘴好了。
萩原研二的话让这里的氛围忽然就变得奇怪起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再度归于沉默。
他抬眼看了眼黑屏的电视,又扭头看了眼结城八云,见他不动,自己就向他靠近一些。结果眼见着结城八云吓了一跳,往后靠了靠。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萩原研二心里涌上苦涩,近乎叹息一般的说。
结城八云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萩原研二更想叹气了。
他为头发还没有干透的小八云挽起了碎发,别到耳朵后面,然后上半身更加地前倾,似乎是想靠近什么。
结城八云:“!”
距离越来越近了,像是……像是要亲上了。
萩原哥是不可能没经过同意就做这种事情的,所以、所以一定不是!
尽管心里这样的说服自己,他的心跳还是砰砰加快,眼看着萩原研二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场景后,都、都是……
呼吸都要交融了……大脑要融化,不能思考。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他看不见结城八云的金色眼睛了。
他带着疑惑,手越过黑发青年的身侧,上半身再往前倾,按压着沙发的手往下沉,另一只手够到了遥控器。
……怎么办?小八云为什么闭上了眼睛?
刚被拒绝过,萩原研二压根不敢往别的方向想。
是、是对他靠近的脸都不愿意看了吗?
萩原研二的笑容都带上了苦涩的意味,轻柔的说:“电视都没开呢,遥控器就在你身边。”
控制住自己,不要亲!
虽然小八云的动作看似是邀请,可是小八云现在还不懂那些事,所以——
他告诫自己:你是更年长的那一个,所以也理应你自己更加克制。
在一段关系健全的感情里,理应是年长者加以引导,更懂得克制心里的野兽。
结城八云睁开了眼睛。
果然、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刚刚闭上了眼睛,是不是完全在萩原哥的试探中失去了主动性?
被试探出来了……完全确定了。
他的脚趾忍不住抠地,心里羞愧难当,一股委屈冲上了脑袋,鼻子一酸就感觉眼泪要不听话地流出来。
他飞快地眨眨眼,深呼吸压下这种酸涩的感觉,微微垂下头,听着电视被开启后传来的声音。
结城八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的表情难以辨别,他不敢抬头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不敢转头。
他怕他丢脸,他怕他动摇,他怕他不顾一切地说出来,给彼此增加负担,在八云肩膀上担负着的仇恨中再添上一笔不合时宜的感情。
在小八云没有报仇前,他本来就不想说出来的。
况且,现在也被拒绝了啊。
……
不要抬头,不要去看萩原哥的表情,不要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结城八云想。
他再度无视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自己跑出来的“结城八云”,恨不得给“他”塞回自己的脑海里。
可是,他还是抬头了。
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眼里有什么滚落下来,根本无法控制。
啊,是几经斗争还是顽强要坠下的眼泪啊。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像是小八云上次哭的时候一样,他仍旧无法应付。
他慌慌张张的说:“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不能给萩原哥添负担了。
结城八云闭了闭眼,带着哽咽的艰难说:“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家人。”
他说得断断续续,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萩原研二的身上淩迟,每一次的断续都是他给自己缓和的机会,然而这句话彻底说出来,萩原研二的心也死了。
他低声说:“我知道了。”
多了个家人,对现在的结城八云来说,是个致命的诱惑,诱惑力实在很强,这才让他都被感动哭了。
萩原研二的心里下意识避免“喜欢”这种情绪的可能,因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偷摸大/鸡就是这样的啊。
他侧身环抱住结城八云,把小八云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任由他在肩膀上哭泣。
萩原研二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八云身体僵硬,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心里更加苦涩了。
家人……家人……么?
如果实在不能更近一步,家人也不是不行。
就和千速姐,和爸爸妈妈、小阵平一样,都是他的家人,这辈子也不会分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意味:“别担心,你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亲人了。”
他承认了自己的家人身份。
听得真切的结城八云面无表情,再度深呼吸,胸腔的起伏很大,显然是非常激动。
他听到的那句话,就相当于萩原研二在他耳边大声但是隐晦的说“你失恋了”,倒是让他更难过了。
伤心是真的伤心,结城八云深呼吸几次都压不下这股难过,那句安慰的话语在他的耳边更加的刺耳,让他几乎嚎啕大哭。
克制、克制不住了!
去他rua的克制!去他rua的喜怒不形于色!
凭什么啊?人类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让自己什么情感都不表现出来?!
结城八云反正是做不到。
他哭得更伤心了。
萩原研二:“……”
最后,特意在后面磨蹭着不愿意回来的中原中也面对的就是眼睛红红的结城八云,整个人大惊失色,都结巴了:“八、八云哥?”
怎么回事?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他勃然大怒:“一定是萩原那个家夥欺负你了!”
不然还有什么情况能让八云哥哭成这样?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急着回来了,就这么一会儿都能让八云哥哭成这样,可想而知萩原那个混蛋有多么过分!
不会是强迫了八云哥吧?
中原中也想着,恨不得掀起结城八云的衣服,全都看一遍。
肯定有痕迹残留吧?!
反正总不可能是失恋吧?绝对不可能。
橘发少年怒气冲冲的样子让结城八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倒是让中原中也看愣了。
这样一打岔,结城八云心情也没那么难受了,平复下来之后他用纸收拾了一下狼狈的自己。
擤擤鼻涕,他垂下眼:“没什么,萩原哥和我说,让我好好地学习,不要想其他的。”
冷静下来的中原中也:“……嗯?”
这话听着不太对?怎么那么像是那种……“你好好学习,别想恋爱这种有的没的”拒绝告白的话术?
不不不,萩原哥还是很喜欢八云哥的吧?那就是说……是想让八云哥先完成学业,才会说这样的话吗?
中原中也忽然就能原谅他了。
嗯,毕竟是东都大学,学业繁重,八云哥还要夜巡,萩原哥还要工作,排/爆/警察的工作很危险,说不定都活不到几年后……
萩原哥是想让八云哥毕业能够独立工作后,才开始考虑情感上的事情吗?
还是因为要给结城夫妇复仇的事?
中原中也脑子里一团乱,一边安慰结城八云,一边又想着这种事情先问问萩 原哥,不能乱说。
也许萩原哥真就是不想让八云哥毕业前知道……
而且感情这种事情,还是本人把告白说出口更好吧,他默默的想。
*
“我失恋了。”
松田阵平正栽在沙发上玩手机,整个人被温泉泡得懒洋洋的,突然听进门的hagi说出这种话,不可思议道:“哈?!”
不对吧?离开时你流露出的可是志在必得的气势啊!
说出来被拒绝了?
卷发男人琢磨着,放下手机坐起来:“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萩原研二哭丧着脸:“我还没有告白,就被说是好哥哥了。”
这可是hagi啊,他的沟通能力有目共睹,与其怀疑他说的话内容,不如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所以松田阵平不疑有他:“哦,好人卡啊,怪不得你这副模样。”
卷发男人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就没多问问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他都因为我成为他的家人而哭了……”
所以,这样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松田阵平:“……哦。”
他干巴巴地应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萩原研二瘫倒在松田阵平旁边,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言语间很是不甘心:“他都送我袖扣了!”
“可能因为他不知道袖扣的意义?”松田阵平随性猜测。
“有道理QAQ……”萩原研二捂住眼睛,后悔不叠,“啊,好失败的一次出行啊……”
要是没有来温泉山庄就好了,他想。
最后,萩原研二和结城八云的晚饭都是在自己房间里吃的,用餐的房间顿时空荡不少。但也因此避开了西山爱理和松崎优心,算是好事。
在这里,送戒指通常代表订婚或者结婚的承诺,更多的是用于求婚。
而在西方传统中,袖扣代表着……定情信物,就和这里的戒指是一样的,代表感情上的承诺和绑定。
送袖扣就是在说:你是我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结城八云没有西方人的血统。
然而,他的曾祖母是俄/罗斯人。
深夜之时,他盯着落在和室榻榻米上昏暗的月光,缓缓抬起眼皮,那缕调皮的月光就照进他的眼睛里。
——照进那双像是黄钻石,又像是黄水晶、浅色琥珀的,东/亚人绝不会有的眼睛里。
黑发的青年侧过脸,碎发随之垂下,阖上了他金色的眼。
第63章 就业第63天 萩原:食我孔雀开屏!
“呜呜,失恋了……”
萩原研二长到即将23岁的现在,第一次动心想要认真谈恋爱,却被委婉拒绝。
他好难过,好伤心,怨气横生,内心哭唧/唧,“桀桀桀”的恶鬼来了都得退避三舍,甘拜下风,直接跪地告饶:“三年之期已到,恭请鬼王归位!”
“嗷!!”挺尸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半长发警官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小阵平!你下手也太狠了,研二酱的头好痛,心也好痛!”
他翻过身,扒在沙发扶手上,幽幽道:“你都不关心我,也不安慰我……”
给了他脑袋瓜一个手刀的松田阵平“呵呵”一笑:“我这就好·好·地‘安慰安慰’你!!”
他感慨了一下:“好听,真是个好头。”
“你当是挑西瓜呢?!”
萩原研二立刻诈尸:“不了不了不了,我就随口说说,小阵平的特殊关爱还是给别人吧,研二酱还年轻,还可以等来世再享受的!”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追了一个沙发的距离吓唬了一下萩原研二,这才收手。
Hagi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他才不信hagi会一蹶不振。
萩原研二会放弃吗?不会,他只会更加的放肆,更加的……孔雀开屏。
想睡到九点,但起了一个大早的松田阵平揉了揉太阳穴,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眼前的景象,陷入沉默。
萩原研二……他的幼驯染,好像是疯魔了。
黑色中长发的男人耳朵上夹着个环状银质耳夹,耳骨上还夹着个更大的、蝴蝶状耳骨夹。
他把头发拨弄得比平时更柔顺,脸上涂了护肤品,还搞了薄薄一层的底妆,让本就很完美的脸更完美。
能看出他眉形被细细修过,简单描了眉毛,唇上还涂了润唇膏,这一套丝滑连招下来,状态堪称是容光焕发。
松田阵平眨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
再往下看去,能看见幼驯染上身穿着圆领黑色加绒卫衣,外套是连帽深蓝色格子带拉锁的,帽子还是白色。
而他下/身穿着休闲的米白色长裤,因为在室内所以没有穿鞋。
萩原研二就这样站他面前,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怎么样?”
松田阵平棒读:“好极了。”
萩原研二惊喜道:“真的?”
松田阵平:“能上时装杂志的那种好极了。”
他打了个哈欠,锐评:“像是只开屏的孔雀,傻子才看不出你的火力全开是另有所图。”
“真的这么明显吗?”萩原研二有点失落。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太夸张了,但是收拾的时候不自觉就想着再涂一样化妆品,再稍微修修眉毛……抱着这种想法,不知不觉就……
——变成了全副武装状态。
他捂住脸,从手指缝里漏出紫色眼睛,声音闷闷的:“小阵平你不知道,我差点都要画眼线了。”
“你还有这一手呢?”
松田阵平喷笑出声,困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了。
哎呦,今天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了。
他这么想着,拿出自己改造过的拍照时候无声的手机,飞快地拍了几张保存下来。
但还是被发现了。
萩原研二恼羞成怒:“小阵平!”
“噫,好可怕。”松田阵平做出害怕的样子,“你现在比旦那还可怕!”
萩原研二:“你根本就没藏吧!”
“哈哈,被发现了。”松田阵平随口道。
“……我要记在小本本上。”
“死亡笔记吗你。”
*
松田阵平:“……”
完了,还真的有比幼驯染孔雀开屏更搞笑的事啊。
早上说早了,现在撤回那句话为时不晚!
结城八云微微仰头看着萩原研二,眨巴眨巴眼:“萩原哥,你今天看起来好……亮?”
萩原研二开屏的动作顿住:“……”
卷发男人背过身去,捧腹大笑。
原谅结城八云吧,他的审美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直男的!
松田阵平好歹能看出来幼驯染的脸上有不同,结城八云连大学同班女生的脸上妆容都没注意,根本没想到萩原哥是化妆了。
眉毛好像是有不同,耳朵上的装饰也能看见,但脸……
结城八云皱起眉头,苦恼半天说出一个“亮”。
中原中也在一旁捂住脸,肩膀小幅度抖动,憋笑憋得时不时“噗嗤”一声,和没憋也没区别。
松田阵平更想笑了,暗暗地无声捶墙,让自己别笑得像公鸡打鸣。
萩原研二怨念道:“小八云……”
结城八云:“……”
他的手搭在腰带上,总想摸摸日轮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日轮刀在屋子里,不可能带在身上。
他犹豫道:“可是真的很亮。”
就是很亮,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感觉哪里都亮了不少……?
结城八云很疑惑。jpg
这次要打鸣的是橘发少年了。
他忍了又忍,无论如何都忍不住,脸都憋得僵硬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
“……”他之前还担心了一下萩原哥对八云哥没意思,是他们会错意了,现在想想完全不是啊!
看看这孔雀开屏的样子!笑得他肚子抽痛!
萩原研二无奈地耸耸肩,笑容无奈:“好吧,看来我能博得你们一笑,也不算我白做努力了~”
结城八云之前还想着回去后就要和萩原研二远离,距离产生美,至少别让自己像个变/态一样满脑子都是萩原哥,不过看看萩原哥现在的态度……
也不是非要远离。
几个人结伴去吃温泉山庄的早饭,又看见了松崎优心和西山爱理,还有工藤一家和毛利父女。
结城八云冷淡地对松崎和西山点点头,就和同伴一起落座,但没有搭话。
他不太想和他们有进一步的瓜葛。
因为他有了喜欢的人。
开饭前,萩原研二看着手机皱起眉头,惹来松田阵平的注意,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萩原研二瞧了瞧那边完全不相干的几个人,压低了声音,半挡住嘴才开口说:“你记得前两天电视上那个事吗?”
和他一起在早间夹缝里看了新闻的松田阵平立刻领会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个……”
“江川幸太郎,他不是在逃进深山了吗?新闻里说他入室抢劫了一家人的食物,什么速食泡面、面包、凉面包等等,还抢了一包香菸,还有打火机……”
萩原研二说到这里,被松田阵平打断:“等一下,新闻里没有说这么多吧?”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就恍然大悟:“又是你奇怪的交友圈?”
萩原研二小声抱怨:“哪里奇怪啦?”
都是他的朋友,能给他提供好多情报的诶?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不予反驳。”
又扬了扬下巴,无声催促他继续说。
“同期里不是有一个吉野吗?叫琥珀的那个,他就在这边地方警署工作,被抢食物的那家他认识,和他关系还很不错,所以一直没抓到,他就忍不住吐槽了。”萩原研二解释说。
吉野琥珀?
松田阵平冥思苦想,终于从大脑的角落里扒拉出这么一个人:“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随口问:“他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啊。”
萩原研二:“因为也不算触犯保密条例吧~”
他笑眯眯地摊手:“还好江川幸太郎没有杀掉这家人……不然的话,现在就更麻烦了。”
松田阵平想起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了:“我记得发生在淩晨,所以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后来不是躲起来了,没有追踪到吗?”
萩原研二:“追踪断掉了,但是前几天吉野一直听从命令,被安排在靠近边缘地带的便利店里,假装是员工,拿着两份工资上班,看能不能发现逃窜的江川。”
“……让刑警去做便利店工作吗?听起来很难受。”松田阵平发表看法,“要是碰见了很难缠的客人,简直是会气死。”
而且还不能辞职!
没错,让他潜伏他肯定也是不一定能控制他自己这个暴脾气的。
半长发警官把胳膊拄在桌子上:“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啦,吉野在便利店工作了几天后,上面通报他们可以撤退,因为有人在深山里河流的下游发现了三个钓鱼佬的尸/体。”
“这个目击者报警了,因此才发现江川似乎逃窜到了深山里,现在应该在追捕了。”
松田阵平:“怪不得这两天这边通知不要进山。”
萩原研二皱起眉头:“就是担心这个嘛,忽然发现这座山离我们还挺近的,虽然警备很严格,他不会下来,但是……”
这座山不是一般的近啊,旁边那座山不就是吗?直线距离还不到三百米啊!
松田阵平:“但是?”
看来这两天要注意同行人的安全了。
“班长这几天在封山啊。”萩原研二这次用超级小声说,还凑松田阵平很近很近。
松田阵平:“啊……”
只要长脑子了的人就知道,地方警署本部必定不会是时时都有大案要案的。
而这种恶性/杀人事件,一定是会递交到上面。
也就是说,吉野琥珀是在下属的小地方,是在交番里暂时任职的,但班长伊达航不是。
伊达航的毕业综合分数很高,是全同期里的第二,所以他虽然是基层,但也是在地方警察本部的基层。
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伊达航必定是被抽调去负责这个任务,才会一丁点儿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聚会。
这可是那个能夹缝里抽时间和娜塔莉约会的人啊!
“嗯……反正是班长,他一定会解决哒~”萩原研二露出笑容,看上去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松田阵平眨眨眼:“嗯,你说得对。”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但是他要给班长发消息,如果有时间必须聚一下。
和死亡擦肩而过,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扭头一看,就见对面的中原中也盯着他,他忍不住发问,“你看什么?”
中原中也偏头:“没什么。”
松田阵平:“哦。”
说完,他就继续看手机了。
想再问问,但是这桌子很宽,再问就要持续这么大声,会被注意到的,还是闭嘴好了。
“八云哥,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中原中也好奇地问身旁坐在萩原研二对面的结城八云。
黑发青年正垂着眼看桌面发呆,闻言点头:“知道。”
然后又摇摇头:“但是不能说。”
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等等,好像是能说的,除去丢失的具体食物没有在电视上播放,剩下的是播放了的。
眼见着中原中也失望不已,他连忙解释了前因后果。
中原中也顿时支棱起来。
萩原研二早就注意到对面两个在小声交谈了,但是这种事情他说出来就猜到对方会听见,和中也说了。
“小中也~”
他笑着冲看过来的中原中也发送一个wink,眼看着中原中也嫌弃地挥挥手,低头。
他忍俊不禁,和幼驯染说对方可爱的模样,松田阵平左耳进右耳出:“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萩原研二:“……哼。”
他转头就看见了工藤新一好奇的目光,连忙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得到了对方不满地撇嘴。
“别看了,我也不能说嘛!”萩原研二小声嘟囔了两句,立刻担当起活跃早餐氛围的那个人。
其他的几个人看见他的脸上特意被收拾过了,多数都心里有了成算,知道猜测为真。真的不知道的大概只有两个小孩和毛利小五郎,还有两个“路人”。
尤其是萩原研二的眼睛总是看着结城八云,目光几乎定格在对方身上。
他的目光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会分给其他人,这样怎么算不上是关注呢?
结城八云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早已习惯萩原哥的注视,也习惯了别人的视线。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特别注意的。
低头打开手机,邮件也没有多一封两封的。
结城八云默默吃饭,感觉自己游离在大家的欢闹之外。
直到萩原研二偷偷在桌上舒展开长腿,用脚悄悄碰碰他的腿,眼带笑意,无声地说:“别发呆,多吃点。”
至此,他被轻易地拉回人间,变得鲜活。
……呜,萩原哥别碰了!
结城八云:我会想要更多碰触,会变得奇怪的!
*
东京,组织的某个酒吧据点处。
“最近他们在搞什么?什么也没能查出来?”
银白长发的男人坐在吧台前,面前放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琴酒,他脸色难看,身周气势让人退避三舍。
他在吧台当制冷机器,真实被冻到的人在一旁小心嗦了一口手中的酒:“大哥,这听起来难度很大,不用考虑向朗姆问责吗?”
琴酒冷哼一声:“问责?”
朗姆那个狗东西不反咬一口就不错了。
这段时间他给朗姆找了点麻烦,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一个神通广大的第三方组织,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掺和了进来,竟然什么都没查到?
小原组和水田组就算了,这两个一直以来都是废物,当一把趁手的刀都难,要说是美工刀还可以。
让情报组全力去追查,竟然什么都没能查到?
那盘踞了这么多年的势力庞大的意义何在?
伏特加假装自己听不见。
他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反驳。
因为他知道大哥并不需要一个总是反驳他的声音,需要的只是一个好用的传话筒。
他的情报收集能力出色,再加上足够忠心,还有会开车,会随叫随到,这就足够了。
而且他的脑子的确不怎么好用。
这一点,是琴酒自己也认证过的不好用。
伏特加:……
他安静地喝酒:“不然试试从底层提拔几个?”
他的意思很明白,底层人员可太多了,可用的人也多,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两三个有才能的,提拔之后就是自己的人。
如果在情报和行动上有才能,也许能安排人去朗姆那边卧底。
琴酒若有所思,只是看表面上仍旧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就像是一匹孤狼,也像是冰潭下的深不见底。
他算是组织的门面,是组织的Top killer,行动组的人没有人能越过他去,唯一和他势均力敌的,就只是朗姆。
“……”琴酒又喝了一口加冰的琴酒。
心里打定主意,他开口:“整理好数据,明天把数据给我,我亲自会会他们。”
伏特加连忙应声。
等他们离开,角落里的基安蒂和科恩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行动组的狙击手,是一对很互补的搭档,一个时尚张扬,一个老实稳重,狙击能力在组织里除了琴酒外,现在在代号成员里也算是顶尖了。
而且任务完成率也很高。
他们今天是来和琴酒开小会,之后要一同执行一次任务的。
基安蒂狠狠放下酒杯:“我就说琴酒这家夥应该改改自己那张死人脸,多少人对我们行动组谈虎色变!我看好的人一听说琴酒,就立刻跑了!”
科恩默默点头。
他不爱说话,喜欢毛茸茸的、可爱的东西。
但是不爱说话。
就像琴酒和伏特加一样,他们之间也是基安蒂主导,科恩只听从命令,很少反驳。
科恩情绪稳定,这才能够长久的成为基安蒂的搭档,而基安蒂也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吐槽的人而已。
“唉,他这样下去,老娘都找不到好用的下属了!”基安蒂忍不住说。
琴酒的行动作风太过雷厉风行,面对中层人员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是做不到吩咐的废物,他都一视同仁地称呼为“废物”。
可能会成为代号成员的中层人员都这样,就更不用说底层人员了。
在琴酒的眼里,底层人员要多少有多少,算是消耗品。并且就算他再可怕,也总有会帮他认真办事的人。
那样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他的赏识,拥有一步登天——成为代号成员——的机会。
科恩听了基安蒂的话,再次点头。
“等等,琴酒刚才是不是说他想要看看数据?这意思是说……”基安蒂摸摸下巴,“你说我去凑这个热闹,找找能够成为下属的人,怎么样?”
科恩:“……”
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琴酒看上的人,他们动不了。
琴酒看不上的人,那就是挑剩下的,基安蒂也不会看得上眼,还会觉得很如鲠在喉吧?
显然,基安蒂在他的沉默中也反应过来了。
她又灌了一大口酒:“算了!过段时间我再去看看新一批训练出来的人!”
科恩默默保养着他的狙击/枪。
他虽然没说话,但也有些好奇琴酒会不会挑出来好用的人。
好用还有能力的话,以后拿到代号,也就是他们行动组的同事了。
别的不说,任务时候就能多一个人甩锅,也能分担琴酒的怒火了。
*
“……”
浅见英明和熊谷凉介对着坐,再次坐在上一次和结城八云还有中原中也见面的地方。
他们在这休憩,喝了咖啡,安静的陷入思考。
自从上次和结城八云谈话后,他们两个算是有了一个调查的方向。
但是调查是一回事,能不能查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现在,调查陷入了僵局。
——他们没能查出什么。
浅见英明出身富贵,就像中原中也所预想的那样,他家的的确确在郊区有一栋好几层的欧式大别墅,也可以称之为城堡。
里面富丽堂皇,应有尽有。
他们家有那么一点小产业,也有一点威望和名声,从小到大不愁吃穿,想要什么都有什么。
自然,想干什么也就能干什么。
只是家里有着让人觊觎的产业,当然也要有合格的继承人。
浅见英明,就是这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今年23岁,叫英明,有一个异卵双胞胎妹妹叫生花。
浅见英明,浅见生花,他们是一株缠绕着彼此的双生花,缺了彼此都不行。
他们也是一直病态地缠绕着彼此,直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入职一年,身为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一名刑警的浅见生花并大半个小组殉职,死在了小原组的地盘上。
从此之后,浅见英明就感觉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块。
他的妹妹,浅见生花向往父亲浅见警视正,毅然选了警察这条路。
而浅见家需要继承人,所以不论浅见英明心里怎么想,他会成为、也只能成为浅见家未来的家主,继承大部分家产。
他的妹妹也本应能继承父亲的人脉。
……但那只是以前。
他觉得不安全,想让生花换份工作,但是妹妹自有她的一番倔强,现在失去性命,说什么都晚了。
浅见英明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查了许多人,前天从结城八云那得到消息后,甚至亲自上手入侵小原组首领的计算机。
他们证据消除的倒是快,计算机和手机里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地下组织近段时间的大动作让浅见英明琢磨不透,这恨不得掀开地皮的行为……像是追查着什么重要的事。
他已经在想办法查了,应该马上就能知道。
“滴——”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轻响一声,昭示着重要消息来临。
浅见英明看完消息,有些恍惚:“……”
熊谷凉介:“是什么消息?”
浅见英明恍恍惚惚道:
“他们的大动作是因为那天火并现场,发现了一个被打晕的成员,他们认为有第三方组织偷偷伸手,所以一直追查但是一无所获。”
地下世界都因此乱成一锅粥了。
熊谷凉介沉默:“……”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打晕了底层成员的人是结城八云吧?
……这粥不如先喝了吧。
浅见英明:“我单知道组织多疑,但没想到这么多疑,我真傻,真的。”
第64章 就业第64天 关于告白这件事。
组织的多疑造成现在的局面,倒显得浅见英明的防备格外具有戏剧性。
高大英俊的男人恍惚了一会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心情骤然轻松了不少。
他忍俊不禁,直接笑出声了:“这大概是我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谁不爱看那个大组织的笑话呢?反正他爱看。
况且他们的吃瘪可与他没什么关系。
太好笑了!
他的笑容难得如此放肆,与以往克制的微笑可谓是大不相同,看上去生气勃勃的,消去了他身上淡淡的死意。
熊谷凉介都看呆了。
不过既然决定找出生花他们组几乎全军覆没的真相,以组织的神通广大……以后说不定还要打打交道。
想到这里,浅见英明又笑不出来了,他的脸上哪怕没什么表情,都能看出写满了不乐意。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双胞胎妹妹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让他好找。
……倒是不用这么执行保密条例,也可以稍微说一声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这和去卧底失去了唯一的联系人,没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人就没了退路,有什么区别?
就比如那个特殊的线人——
浅见生花在组织里有一个线人,但是不知道是小原组还是水田组,亦或者是黑衣组织里的?
不管是哪一个,也可以确定是被线人背叛了。
因为浅见生花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做事有她自己的道理和底线,哪怕张扬,也是由于她的出身,和已经习惯了的消费。
所以她的线人必定是背叛了她,才导致整个组的悲剧,也让他们的父亲浅见警视正压不下这种大事。
……最近恐怕也有不少攻讦他的话。
这件事在组对部都传开了,而那本来那是只有浅见生花自己知道的线人。
在展开行动前,当时还有她的搭档和她一起去见了线人,但是很可惜的是,知道线人真实身份的搭档也一同殉职。
这个背叛的线人身份就成为了秘密。
因为浅见生花自己也死了,他们倒是不会说浅见警官什么,毕竟浅见警官也是被骗了。
但是因此而殉职的人不会变少。
浅见英明只能保持沉默。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妹妹,可是殉职的那些人又何尝不是别人的家人?
“熊谷,你说……”他想问点什么,但还是闭嘴了,“算了,当我没有说好了。”
熊谷凉介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浅见英明和妹妹不同,他只会认定了他自己的想法,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足以阻挠、扭转他的想法,所以他不听父亲的话,一意孤行私底下调查。
就像结城八云一样。
在失去了妹妹后,他发觉了结城八云和他很像,都有过人的听力,也都有……相似的本性。
如果是结城八云的话,应该能够理解他吧?
浅见英明的思绪又飞远了。
“……英明前辈。”熊谷凉介忽然开口。
浅见英明回神:“什么事?”
熊谷凉介:“英明前辈,其实很喜欢结城吧。”
他用着像是疑问的问句,但是说着陈述的话语。
浅见英明微微笑着,眉眼放松下来:“是。”
熊谷凉介发问:“是对恋人的喜欢?”
高大的男人微笑着,没有否定,但是也没有肯定,他的棕色眼睛里有着微微的光亮,说出的话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算是,也不算是。”
因为那是另一株双生花,他们是如此的相像。
如果他做了某些事情,结城八云未必就会管。
他是这样确信着的,也是因为……他在结城八云的身上找到了浅见生花活着的痕迹。
作为双胞胎之一,浅见英明和妹妹无疑是有心灵感应的,这无法用言语形容,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但他就是能够在对方遇到危险,或者大喜大悲的时候,感觉到不适。
他与妹妹是血缘上所导致的特殊,而他与结城八云,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得到的特殊。
如果说结城八云在他这里是生花的替代品,这也未尝不可。
结城八云和他是性格本质上的很像,他和生花是双胞胎、想法上的很像。
所以,不算是爱情,但也算不上是亲情。
他单方面的情感也会对结城八云造成困扰,作为更年长的成年人一方,他会避免让对方困扰的。
……就是有时候的移情,无法完全避免。
“……”所以线人到底是谁?
浅见英明啜了一口咖啡,垂下眼帘,遮挡住自己心里的阴暗想法。
他肯定是不会原谅对方的,如果让他找到……
为了生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
温泉山庄里的大家在吃过早饭后,打算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后一起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玩的。
既然是休假放松,那自然是吃喝玩乐,吃喝过了,总要有玩乐嘛。
松田阵平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而且幼驯染都已经在发光,可以去当电灯泡了!
可他们都说要回来修整,他也只好跟着一起回来。
——然后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就听幼驯染忽然大声说::“我不能放弃!”
松田阵平敷衍应声:“是是是……”
然后,他百无聊赖地说:“那你倒是去行动啊!”
他扒拉着手机,连眼神都不愿意分出来一个了。
光说不做假把式!
被忽视的萩原研二:“……”
他痛心疾首道:“小阵平,你都不愿意敷衍我了!”
刚才难道不是敷衍吗?!
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你都打扮成这样了,这和求偶有什么区别?还用我敷衍?”
他开始吐槽幼驯染的行动力变得好差。
松田阵平:“你要是半年前就上手,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小阵平,我们都是男的。”萩原研二无语地说,“而且半年前我还没有喜欢小八云!”
卷发男人当然知道他们都是男的,他现在只不过是想吐槽一下幼驯染。
他改口说:“那等你出手,黄瓜菜都凉了。”
萩原研二:“……哼。”
他抱着双臂,作势要出门:“我出去了?”
松田阵平毫不在意:“快去 ,能去找八云就更好了。”
幼驯染也不是要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的,就像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厌烦幼驯染在一旁的念叨了。
要是他们能在一起,那他就不用再听hagi天天说小八云小八云的,简直都是“小八云”复读机!
——此时的松田阵平还不知道,如果幼驯染和结城八云在一起,“小八云”的频率只会升不会降。
“……好吧。”萩原研二吃瘪,要去找结城八云贴贴寻求安慰了。
这次,他倒是毫不犹豫地直奔结城和中原的房间,然后敲门。
“小八云~”他的心情超级好,见到结城八云的时候尾音还是那么上扬,“啊,是小中也啊!”
像是没有昨天那样的尴尬拒绝一样,脸上笑容毫无异样,他堵在门口,让开门的中原中也不得不让开了门。
然后中原中也瞪视了一眼萩原研二,不情不愿的说:“进来吧。”
就是这个家夥让八云哥伤心了,还让八云哥不得不在屋子里吃了晚饭!
今天一看,萩原哥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尴尬或者不好意思……就算萩原哥是出自于好心拒绝,也让他心里不爽!
他在一旁抱着双臂,直接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让无处可坐的萩原研二坐进沙发。
半长发男人毫不介意,坐在沙发上,身体还要反过来扒住靠背去看黑发青年,开门见山的说:
“小八云,我可以预定你明年的情人节吗?”
中原中也眉毛一挑,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心情陡然愉快了许多,直接起身出门,留下一句:“我去找松田哥了。”
还不等结城八云说话,这个很会看眼色的少年就嗖一下溜走了。
结城八云:“……”
他在怀疑中原中也是开了异能力跑的,没有证据,全靠猜测。
橘发少年一走,这里就变成了结城八云和萩原研二的独处空间。
前者还没从失恋的痛苦走出来,单独相处还无法完全毫无异样地面对萩原研二,而萩原研二在失恋后已经振作起来了!
萩原研二(叼玫瑰撑墙):你的强来了!
结城八云委婉拒绝:“你有更好的人选。”
什么叫“预定你明年的情人节”?这个问题很像是在问他明年情人节有没有时间,但如果是他会错意了……那就是像之前一样自作多情。
像之前一样,恍惚间以为的萩原哥对自己有意思,就是完完全全的……错觉,是自以为是。
结城八云感到了委屈。
为什么是情人节啊,为什么要邀请情人节一起出去,这会让人忍不住的……
非要是情人节吗?就算是他也能理解情人节的份量。
萩原哥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做这么让人困扰的事情?
他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小八云……”见他不说话,萩原研二有些茫然,出击的步伐也顿住了,“小八云,情人节不可以一起出去吗?”
结城八云堪称是冷冰冰地说:“为什么不和松田哥一起去?”
他怕自己破功,一直在板着脸。
这对他来说,是很有攻击力的一句话。
萩原研二震惊的同时,恍然大悟:“!”
他似乎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了,但是这种东西总要再求证一下:“为什么?”
结城八云不愿多说,垂下眼:“你们关系好。”
萩原研二:“可是关系好,也不能在情人节……?”
呃,虽说往年他的确是和小阵平一起在情人节出去,那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对象吗?如果有男女朋友,肯定就不会一起出行了啊!
结城八云越想越气,忍不住冷冰冰地迁怒:“松田哥没有另一半,你可以继续约他一起出行。”
萩原研二:“?”
啊?
结城八云肯定地说:“你喜欢他。”
萩原研二:“??”
等会?
结城八云:“不是吗?”
萩原研二:“???”
他几乎一蹦三尺高:“所以为什么啊?!”
完了,真让小阵平说中了,小八云还真的对他们的关系有一些误解。
也许是误解在过于亲密的行为,也许误解在于亲昵的话语,亦或者是住在一起这种……
糟了,这怎么越想越糟糕,越想越觉得会让人生气啊!
萩原研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想了想竟然觉得我自己好像真的是渣/男!
——还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他顿时懂了为什么小八云昨天看起来那么难过,为什么在行为上想避开他了。
失策,他真是万万没想到!
半长发男人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结城八云身边,然后坐下来:
“小八云,我不喜欢小阵平,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是最亲密的幼驯染,但我们不会一起过日子的。”
结城八云听着,只是“嗯”了一声。
他相信萩原哥,但是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到的。
所以如果不拿出更有力的说辞,结城八云恐怕只会听听,这些话不会在他的脑海里留太久。
“小八云,我不想给你压力,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小阵平。”他垂下头,紫色的下垂眼里是十足的认真,“我有喜欢的人了。”
结城八云瞪大眼睛,心更死了。
他金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失望,但是又忍不住有一点庆幸:既然有喜欢的人了,那我也可以及早抽身……
萩原研二笃定地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里倒映出结城八云傻乎乎的模样。
青年的嘴震惊到微微张开:“……啊?”
萩原研二本来心里被误会,是有点气的。
他感觉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奈何结城八云太“笨”了,看别人的感情看得分明,看对着自己的感情……怎么就看不清了呢?
萩原研二再次重复:“我说我喜欢你,喜欢的是结城八云,是我的小八云,不是什么别的人,就只是你而已。”
结城八云近乎呆滞,金色的眼睛还是瞪着,眼睛上的不舒服让他下意识眨了眨眼来缓解。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喜欢?喜欢的是我?
听错了?不会……听了两遍,没有可能出错……那是真的?还是萩原哥为了安抚他的说辞?
“不……”不可能吧?
刚要张口,唇上就多了根制止他说话的食指,眼前的男人紫色眼睛里全然都是他,倒映着他的映像:“别说不相信我这种话。”
萩原研二难得笑得如此肆意,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意:“我不想听。”
他霸道地从根源制止结城八云的否定:“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要选一个人作为伴侣度过余生,我希望是你。”
总之,肯定不会是小阵平。就算一起生活,那也只是搭夥过日子而已,无关爱情。
以后怎么样他不好说,也无法承诺。
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他不想和除了小八云以外的人度过余生。
“如果你还不信……”萩原研二沉思了几秒,换了一种说辞,“我情不自禁地对你起了反应。”
“我对你有欲/望。”
被曲解心意的怒意过去后,现在占据了大脑的是紧张,心跳在耳边如同擂鼓,让他险些舌头打结,身体僵硬冻结。
他坦然地剖析自己的想法,哪怕这听起来有点可怕过了头:
“握住你脚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握住它,你是不是就成为了我的傀儡,而我……是不是就能操/控你,把你按照我心里所想的去摆布。”
这样,你就会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萩原研二想:我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到底对你有什么企图。
然而,对上黑发青年震惊还带着显而易见害羞情绪的双眼时,他猛然回神,就彷佛被当头敲了一棒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
情绪过去了,热血下来了,紧张到话多,且格外多的萩原研二冷静下来,恨不得把半分钟前的自己锤进地底,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你在说什么?!这算是X/骚/扰了吧?!
他呆立了几秒,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声音低落下来:“对不起,刚刚是我过激了,吓到你了……我很抱歉。”
“……没事。”
结城八云比他还呆,一边觉得这是那方面的意思,一边又想着“他不会想让我劈叉吧”……
对面的萩原研二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庆幸他没有厌恶,又感到情绪低落:小八云真的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但是告白都说过了,事已至此,不如豁出去了!
萩原研二狠狠闭了下眼睛:
“小八云,你也许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重心,在我心里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
“你出现的时候,我的目光就会跟随你,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想知道。
“我想让你开心,想让你安逸,想让你肆意,却又担心你会贸然选择刑警这条路,也怕你夜巡时受伤……”
他不想他踏荆棘,又想他戴皇冠。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面前的、刚成年的青年,似乎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结城八云眨了眨眼,鎏金色的眼眸专注却懵懂地看着他,像是还未曾染上颜色的纯白纸张。
见状,萩原研二笑了一下,浅淡还带着点怅然:
“我想着,我身为年长的那一方,总要多为你考虑,反而一直不敢跨过那一步。你才成年的年纪让我瞻前顾后,不敢出手。”
但是油门总要有个人去踩的。不能因为帮小阵平踩久了刹车,就遗忘自己也是有油门的。
看似轻佻的萩原研二很纯情,还没有过恋爱史,他说这些的时候也是觉得也许以后没有再说出来的机会了。
但他不后悔。
这次还是被拒绝的话,他就会老实下来。
作为成年人最后能维持的体面,就是隐藏起情感,毫无异样地相处。
“所以,你的回答是……”
萩原研二的心高高提起。
有什么不对……?
结城八云:“……”
等一等,等一下,怎么回事,这太不对劲了……?
萩原研二的心高高提到嗓子眼,可结城八云就不是了吗?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喜欢别人的,现在萩原哥说,喜欢的是他!
这不像是普通的中奖了,像是中了个巨额彩/票,像是全世界独此一份的奖品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倒是喜欢萩原研二,也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太低了。
所以心里反应过来后涌上的不只是狂喜,还有感到了不可思议的恐慌。
害怕失去,害怕对方只是在哄骗……
刚刚萩原研二说过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可是在他耳朵里最明显能够听出来的是“我对你有欲/望”,只是出自于身体上的想法吗?
后面那些话,他也听见了,可是真正得到了他又害怕对方并不长情。
毕竟他是对萩原哥的脸一见钟情,也是后来才产生了进一步的想法——说句不好听的,萩原哥的确有一张渣/男脸,像是滥/情又多情的,像是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类型。
所以,萩原哥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呢?他之前是不是有许许多多的交往对象呢?
不敢问,问不出口,问出来会不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僵硬?
“我的回答是……”
结城八云有点结巴的重复了一遍:“我、我的回答是……我也喜欢你。”
——但至少在此刻,他想遵从内心来回答。
萩原研二笑了一声,这声气音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他只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他看上去格外地高兴,兴奋溢于言表:“那也就是说……?”
他好期待,眼中的期待几乎要灼伤结城八云,让他身上不自觉就涌出了一股热意。
脸上彷佛都热了。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结城八云接了萩原研二的后半句话:“也就是说,我们、算是交往状态了……吗?”
萩原研二的嘴角现在比AK还难压,他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已经是了。”
结城八云平淡地“哦”了一声,垂下眼。
喜悦过后是无穷尽的空虚。
他也是第一次和人交往,成为情侣后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按照网上说的,应该是交往后先约会,一起吃饭看电影,游玩,还要牵手,气氛合适的时候再接/吻。
一般都是这种水到渠成的流程吧?
然而他此刻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中长发青年,心里不全是喜悦,还有点患得患失。
所以他们真的能够长久吗?
结城八云的安全感是自己给的,他无法完全了解萩原研二的想法,而在交往后,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对这段关系的安全感就只能靠对方给予。
这才是他感到不安的原因。
而且他也生怕自己被抛下。
还是那个想法那句话,他如果不曾拥有过,失去的时候也不会感到难过,可要是拥有过……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大度。
结城八云深吸一口气,像是刚才萩原研二剖析自己的礼尚往来一样,他说:“我的占有欲很强。”
虽然表面上很平淡,似乎看不出来。
“我无法容忍你和其他人有过度的交往。”
啊,交往期间不能出轨,这是正常人都会遵守的,对吗?
“研二哥,如果你做不到,我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结城八云垂下眼。
比如变成阴暗男鬼,日日跟在他旁边,变成对方的“挂件”。
萩原研二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喜提“研二哥”的称呼而高兴,就听见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他无奈的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会有这种……嗯,觉得我会和其他人有关系的想法啦,但是我保证我不会那么做的。”
毕竟是他先招惹了小八云,对吧?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结城八云可是完完全全避开了深度接触,倒是他粘贴去了呢!
“所以,再多信任我一点吧?”
中长发男人笑起来,露出了有一点尖利的虎牙,看上去帅气依旧,嘴里的话却让人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啊……再凶狠一点啊,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结城八云抿抿嘴。
被粗/暴对待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反而会为此而反抗,可是萩原研二太过温柔了。
那种彷佛是对待易碎品一样的态度,让他胸膛起伏几次,还是控制不了汹涌而出的眼泪。
“小、小八云?!”
萩原研二大惊失色。
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手足无措,但这次身份不一样了。
他犹豫了几秒,抬手拥住新鲜出炉的伴侣:“别难过……为什么哭,可以告诉我吗?”
——难道、难道小八云是泪失禁体质?!
第65章 就业第65天 萩原:小八云是天生的钓系!
“……”
这里安静得一时无言,只有结城八云在默默地流眼泪,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控制还是能控制的,他当然不是萩原研二所想的泪失禁体质。
可是身体和想法是两回事,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了,眼睛还没接到指示。
他轻轻否认,回答了萩原研二的话:“没什么。”
他眨眨眼,忽然想到:既然研二哥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我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环抱住对方了?
这么想着,结城八云的手忍不住爬上恋人的后背,一只攀附在对方的肩颈处,一只环住腰侧,想要一个普通的拥抱,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儿能感到实感的温暖。
结果刚攀上,他就又松开一只手,还不等萩原研二疑惑,就从兜里拿出了纸巾,在萩原的背后和另一只手合作着抽出纸,垫在萩原的肩颈处。
然后结城八云才把下巴放上去,这样不耽误他哭。
萩原研二:“……”
虽然衣服不用短暂报废是很好啦,但是……小八云你是不是有一点太克制自己,太为别人着想了?
他简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结城八云的身上,竟然有一种小八云也在笑的错觉。
“你可以不用这么照顾我的。”萩原研二的心像是泡在了糖水里一样,香甜的,身上也轻飘飘的,彷佛不是站在人间,而是站在云端。
不,云端也没有这样,他是站在了棉花糖上!
好高兴……这大概是他22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萩原研二几度压下嘴角,又因为愉悦的心情而高高扬起,情绪无法完全控制,让他近乎喟叹般说了一句:“糟了,我完全被你掌控了啊。”
他的心情,完全被面前的小八云带着走了。
小八云难过,他也难过,如果小八云开心,他也会开心……等等,如果小八云开心了,会允许他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吗?
——等一下!小八云才成年,你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痛苦地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消失掉。
可是他昨天刚刚才摸过对方的脚踝。
那可是脚踝啊!
“……”萩原研二再次闭上眼睛。
放弃思考吧,不要想这种事情,你刚刚还觉得自己太激进了,现在就在想这种事情……
那就真的要变成人渣了!
能克制住欲/望的感情才是爱情,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不过,这里的同性婚姻没有合法化。
只有一个承认同性伴侣的伴侣宣誓证书制度。
这个还是太超前了,会把小八云吓到吧?说不定会被他家里的其他人打哦?
“小八云,你为什么哭?”
他觉得还是这个问题最重要,排在了第一位。
结城八云经过半分钟不到的情绪失控,几乎是立刻就休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闷闷道:“没什么。”
要让他完全长嘴,还是很难的事。
但萩原研二会做到的。
半长发男人笑起来:“好吧,那我只好陪着你啦。”
他的语气轻快,还带着几分俏皮,听着却不会让人生厌,至少结城八云就破涕而笑。
“完啦!”听见声音的萩原研二继续耍宝,“我没能看见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好可惜!我错过了好多!”
结城八云:“……唔。”
好活泼的研二哥,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聊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他压在心里就很难受,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
“研二哥,你有其他的感情经历吗?”他问。
萩原研二:“……”
看着眼前松开他之后,略微仰头,认真看着他的青年,萩原研二难得感到头痛,他大呼冤枉:“冤枉啊,清汤大老爷!”
“你可是我的初恋诶?”
结城八云:“诶?”
黑发青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瞬间有那么一点像是炎柱炼狱,要不是发色不像,他也会被人调侃是猫头鹰了。
“初、初恋?”萩原研二的话把结城八云的大脑整宕机了,让他忍不住反覆确认,“初恋?”
怎么可能是初恋呢?这可是萩原研二,是警视厅行走的门面和魅魔啊……初恋?
处/男魅魔,你礼貌吗?
一个中原中也失去了他最喜欢的礼帽。
萩原研二有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怎么了,初恋怎么了?初恋招你惹你了,不对,你就是我的初恋……”
大概是提到那方面,让他有些破防了。
他懊恼地抱住头,笑容都撑不住了,他破罐子破摔道:“对不起,是我太应激了。”
结城八云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地说:“我也是初恋,这是我第一次恋爱。”
萩原研二眼泪汪汪,深受感动:“小八云——”
看看小八云多可爱!
黑发青年连自己眼睛里的眼泪还未完全憋回去,就有别样的、让他更加新鲜活的情绪从他眼中流露出来。
他仰着头看过来的时候,纯黑的睫毛还在扑闪着,上面带着些许的泪珠,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还有更好欺负的错觉。
但是如果要是敢伸手的话,黑发青年就会让别人意识到,他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红眼兔子,而是暂时阖眼的成年狮子。
他或许不如幼狮无害可爱,也不如成熟期的雄狮拥有时间来沉淀,但是他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但是这也意味着,小八云的家里应该有其他的,更难以相处的人吧?
萩原研二早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他笑着,状似无意地问:“……啊,说起来,小八云你的家里有着其他的家人吗?从前没有听你说过呢!”
结城八云眨眨眼,点头:“有一个人。”
也可以说是两个人?反正也和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毕竟……没被逐出家门,也胜似逐出家门了。
“两个?”结城八云犹豫了两秒说。
萩原研二:“两个?为什么是疑问句?”
“……”
短暂沉默后,结城八云果断改口:“那也可以说是一个。”
萩原研二“诶”了一声,撒娇地拽住黑发青年的袖口:“说来让我听听嘛~”
黑发青年被他拽得没有办法,也被他眼中的恳求所打败,无奈解释:
“我还有一个祖父和小叔,小叔……按年纪算,今年应该是33岁。他很多年前就和我们决裂了,那个时候我只有……5岁,所以现在只有祖父算是家人……祖父今年是63岁?”
萩原研二:“为什么是问句啦?!”
灿金色的眼睛看了看他,诚实地回答:“因为我和他不算熟。”
萩原研二观察着小八云的眼神,不像是生气,他试探的问:“他不是你祖父吗?”
虽然能理解有些人和自己亲人关系不好,但是小八云不是选择继承道场吗?应该和现在的道场主关系还可以……?
这是不是问的有一些冒昧?
但是恋人的话,是不是可以稍微问问?
萩原研二想的是:有点想在稳定以后去拜访一下,拐走人家独孙都没说一声,太不礼貌了。
……虽然拐走了才和人家说,也很不礼貌。
结城八云点头:“他是我的祖父,但是……”
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动,眼神却远远没有以往的坚定。
毕竟,他要说亲人的坏话了!
“正太郎他就是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倔强老头。”
他闭着眼,尽量平淡地复述出这句话。
萩原研二:“……诶?”
……这个评价听起来很不妙,但是从小八云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超级可爱!
尤其是小八云还闭上眼睛,显然是豁出去说的嘛!
他清清嗓子,生怕闭着眼的结城八云听见自己笑出声而恼羞成怒,他平静地问:“这个评价不像是小八云的风格诶?”
黑发青年试探着睁开一只眼,发现没被谴责,这才恢复冷淡模样:“嗯,是父亲说的。”
“这样啊。”萩原研二若有所思,没再追问。
得找个时机想个办法,以后也让自己能去一起给结城夫妇扫扫墓!
拐走人家儿子,是要说一声的。
但伤口……
啊好烦好纠结,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
萩原·想开了的沸水·研二:“小八云,你知道情侣间是要做什么吗?”
结城八云只近距离见过一堆各有心思的单身狗和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他能知道个“什么”。
看着青年诚实地摇头,萩原研二顿时兴起:“一点儿都不知道?”
结城八云老实巴交地把所有在网上查到的东西都和萩原研二说了,然后还说了一句“我看到说要do/i,这是怎么做的”……
萩原研二:“……”
就算他是肉/食系的成年人,也觉得面无表情无比坦然的小八云太过可怕了一点!
尤其是小八云那张脸格外的冷淡,现在在他的眼里,对方看起来简直是超级可怕,就像是要吃人肉的家夥一样!
啊……虽然在一开始,在温泉那里是想过要直接上的,但是、那只是想想,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小八云是白纸一张啊!纯纯的白纸!
萩原研二苦笑一声:“没什么,你就当我没有问过吧,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哦~会被当成X/骚/扰的!”
结城八云神色认真:“我只会和你说。”
因为是已经认定了的情侣,所以只会和你说。
他很清楚,这种话超过了普通人之间的社交界限。他是偶尔会有点反射弧长,但不会呆到这种地步。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
真不得了,小八云这才是天生的钓系,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地把人勾走,让人心猿意马。
……问题是,看到对方那张脸,是真的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啊。
就算被拒绝了,他也只会觉得:啊,我下次再努努力好了。
想到这,半长发青年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了结城八云的肩膀上,郑重地说:“你千万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这种话。”
结城八云:“可以对你说,你不是别人。”
萩原研二:“……”
他怔愣住,松开手,然后猛然后退一步:“小八云!”
这句称呼没什么意义,只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
黑发青年歪了歪头:“什么?”
萩原研二捂住脸,虚弱地摆手:“没、没什么……”
该怎么说,小八云你不要这么可爱,也不要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做出这样让人心动的举动?
让人刻意去克制自己,也算不上是合格的恋人吧?
“啊……真是甜蜜的负担啊。”他低低地说。
*
“所以,你就落荒而逃了?”卷发男人推了推他的墨镜,把它安稳固定在鼻梁处。
“什么叫落荒而逃啊!”萩原研二不满,“我只是战略性撤退!战略性撤退懂吗?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松田阵平刚想打哈欠,就被冷风冻得清醒,哈欠也憋回去了:“是是是,战略性撤退……”
他都懒得说,瞧瞧hagi这副不值钱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八云,太过于关注对方了。
松田阵平奉上了真心的疑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恋爱脑?”
萩原研二:“?”
他直呼冤枉:“我哪里是恋爱脑了——”
卷发男人用小拇指尖抠了抠耳朵,做出不屑的样子:“你哪里都是恋爱脑。”
“小阵平——”半长发青年人高马大的,当街撒娇实在很有冲击力,让就算已经习惯了的松田阵平也想连夜逃离假装自己不认识。
松田阵平指出:“可你刚刚就是恋爱脑了啊。”
他哼笑一声:“你有本事和我说小八云,有本事去他面前和他说啊。”
萩原研二怂怂的:“我不敢。”
松田阵平凑近,抬起墨镜,那双群青色的眼睛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嗯?你不敢?”
把默默笑起来的幼驯染那张得意的大脸推走,他说:“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呢?他都说do/i这种话了,你竟然没顺水推舟!我看见中也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看不见你出门了。”
“那我真成看上他身子的坏人,是渣/男了啊!”萩原研二控诉,“他甚至以为我喜欢你就不说了,他还以为我有很多段感情经历!”
松田阵平:“谁让你长着这样一张脸呢?”
萩原研二:“我要哭了。”
“那你哭吧。”对幼驯染的威胁不以为然,松田阵平随性地说,“你想明天警视厅的话题变成当街哭出来,疑似失恋的爆处组王牌双子之一,你就哭吧。”
萩原研二:“……”
他佯装生气:“小阵平,你太坏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坏,快少和我打交道吧。”松田阵平哼笑,手指拨弄着手机,“我现在就把这件事发给班长他们……晚点你自己记得亲自自己给他们发一遍。”
“反正等能见面的时候,你们可能还没牵上手呢。”他毒舌道。
萩原研二:“?”
他大惊失色:“小阵平,你竟然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的吗?!”
松田阵平:“你看看结城八云那个样子,他显然是知道自己喜欢你,但不知道要怎么和你相处吧?”
萩原研二:“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中。
结城八云不太懂喜欢这种情绪的进一步代表着什么,他能明白情侣和伴侣这种概念,然而行为上没有任何改变。
他没有主动寻求萩原研二的接触,也没有拒绝亲密的动作。
萩原研二终于懂得那股违和感是什么了!
果然身在局中不自知,是不会像是小阵平一样旁观者清了,他居然都看不见自己的困局!
“你和大部分人的接触本来就超过了社会的普遍社交距离,是你太自来熟了。女生你好歹还懂得社交距离,男生在你眼 里全是朋友和兄弟吧?”
一针见血指出的松田阵平发出了网球宣言:“你还差得远呢。”
萩原研二:“!”
他哭丧着脸:“小阵平,我该怎么办?”
松田阵平:“又不是我谈恋爱……”
萩原研二:“呜呜呜,嘤嘤嘤。”
感觉自己耳边有狐狸叫的松田阵平再度揉了揉耳朵,他无奈地说:
“总而言之,你要先和别人拉开距离,不能让八云感觉自己的恋人身份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也不能和以前完全一样,懂吗?”
真没想到,他这种单身狗,竟然还要给脱单了的幼驯染来支招。
“啧。”
他咂舌,越想越不爽:“凭什么我要给你支招啊!”
萩原研二讨好地给他捏捏肩:“因为小阵平最厉害了~”
松田阵平:“嘁。”
他看了眼手机:“我给你个建议。”
“什么?”
“你去查查,结城这个姓氏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比如——”松田阵平停住了话头。
萩原研二:“比如什么?”
松田阵平:“比如——”
萩原研二:“?”
“就不告诉你!”松田阵平哈哈笑起来,无视了幼驯染的臭脸。
萩原研二:“反正我肯定会知道的!”
他可是警视厅的门面,是超绝的研二酱,绝不可能有他打听不到的情报,绝不可能!!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松田阵平见话题告一段落,忍不住问了。
刚才中原中也和结城八云去那边买东西,顺便有话要说,因为他们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干脆地两边分开,各自说话。
但是……这去的是不是有一点久啊?
萩原研二刚抬头去看,就看见了结城八云和中原中也一起回来,只是后者的脸上多少带着点不情愿,看上去对萩原研二是横眉竖眼的,怎么都看不顺眼。
“啧。”他们走近,中原中也看见松田阵平在一旁,更加不爽地咂舌。
松田阵平和中原中也之前还在统一战线,开始琢磨自家这个不开窍,现在就开始嫌弃彼此。
他们的性格本来就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没有人来拉架就容易打在一起——打在一起有点夸张,但至少也得吵两句。
没了萩原研二和结城八云的暗恋关系润/滑,这两个人看彼此真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和松田阵平相比,中原中也的怨气更大一点。
谁让松田阵平22岁,他幼驯染也是22岁,而中也才15岁,他的八云哥也才18岁呢?
中原中也: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八云哥先动心,也是对面的错!!
松田阵平被看得不顺眼,没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的错。”
中原中也:“那也和你有关系。”
他拽住自己的鸭舌帽:“真是看见你们就生气啊。”
有一种家里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但都是错觉,因为结城八云既不是他家里养大的,也不是一颗小白菜,反而是非常凶狠的猛禽。
就算不是老虎狮子,再不济也是鹰隼,总之不可能是兔子一类的。
……有点像渡鸦,中原中也想。
“我刚刚在迁怒你。”他别扭地道歉,“对不起松田哥,是我太激动了。”
中原中也是个乖孩子。
松田阵平长舒一口气:“……没事,是我也有点应激了。”
他是小孩子气,有人呛声就想呛回去,但是他就是那种别扭的人,别人道歉,他还万分不好意思。
萩原研二用手指怼怼他,对他使眼色,卷发男人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没好气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立刻笑出声来:“诶嘿~小阵平,口是心非的小阵平~可爱的会害羞的小阵平~”
松田阵平又好笑又好气地把他手指往下一甩:“……去你的吧!”
半长发男人也不生气,收回手指,悄悄伸出食指给走过来的结城八云。
黑发青年低下头,看了看那根手指,又仰头看了看萩原研二,歪头疑惑:“?”
见男人不打算收回手指,他慢慢地同样伸出食指,和对方的食指交成一个十字叉。
萩原研二:“……”
他一下弯曲手指,导致小八云也下意识弯曲手指,他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松田阵平嗤笑。
看吧,他就说,还差得远呢。
不管是八云的真正开窍,还是幼驯染的笨蛋手段。
Hagi有那么多手段,都不舍得也不敢用在刚成年,在身份上给了hagi许多压力的结城八云身上。
松田阵平垂下眼:嘛,这样也是好事,毕竟这才是hagi啊。
他们出来逛街,直接略过了工藤一家还有毛利父女,他们都另有安排。况且不算熟悉的人在一起逛,只会是互相迁就,最后没有人玩得开心。
工藤有希子想过二人世界,工藤优作很宠着她,任由她把新一交给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非常不情愿地带上了新一。
毕竟在他的眼里,工藤新一就是会拐走他可爱女儿的坏家夥!
*
“……”
逛了没多久,萩原研二皱着眉头看手机:“班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松田阵平懒洋洋道:“嗯?”
“一直没回消息。”萩原研二有些担忧,“现在是白天,只是看手机的话不会有什么事的,也没有灯光暴露位置……”
“可能是正在抓捕吧。”松田阵平不以为然。
班长可是毕业时候的综合能力第二名,这还算不上是能力出色吗?
与其担心班长,不如想想现在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就剩一份草莓奶油味可丽饼了,你就不能让给我吗?”松田阵平理所当然道,“我年纪大,让我。”
中原中也:“我是学生,送我!”
萩原研二:“……”
结城八云:“……”
第66章 就业第66天 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了安室透的面前。
萩原研二的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这就像是一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感觉,他们鬼冢班的班长伊达航,现在还真的在绝赞困境中。
这件事是从那个江川幸太郎为起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