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少年的泪浸润了彼此的面颊。
滚烫后，转瞬变得冰凉。
少年温驯地闭上眼睛。
凡她触碰治愈之处，查克拉融入，那灼烫诡谲的黑斑如遭遇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褪去。
见他紧绷的躯体渐渐放松，琴乃便想顺势封印咒印。
这玩意虽然能提供近似自然能量的庞大查克拉，却会侵害神智。
最严重的情况下，恐怕连自我都会失去，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然而一直温驯任由她动作的少年在此刻忽然有了反应。
他捉住琴乃的手腕，制止她封印，有些迟疑，异议却又很明显。
“等等。”
“怎么了？”
琴乃微微撑起身，红发沿着她的肩膀滑落。
佐助看到她的眸光此刻很是柔和，透着浅浅的水意。
是因为他。
可惜他接下来说的事应该会让琴不高兴。
“先不要封印它。”
“为什么？没事，我亲你一下就不痛了。”
“不是想要你亲我！”佐助脸红了。
谁会像她一样，把“痛痛就亲一下”这种哄小孩的话挂在嘴边！
“不是亲不亲的事情……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相处七年，佐助只要一开口，琴乃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个咒印是大蛇丸研究的，能够特殊提取自然能量的方式……你觉得它很强？”
佐助点头。
刚才他进入的特殊模式固然危险，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它带来的力量。
他刚才只是最粗浅的使用，结果三勾玉加咒印的合力，连常态下的琴都没能反应过来。
仙人模式的强横，无论自来也还是琴都展现得很清楚。
佐助甚至感觉，在使用写轮眼对抗它对自己意志的侵蚀时，自己锁死在三勾玉的眼睛都有了松动突破的感觉。
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自然能量是很高级，但如果你想学，倒也不必找大蛇丸。自来也老师可以联系妙木山。”
佐助平静道：“妙木山拒绝了我。”
琴乃：？
“因为我不是命运之子。”
自来也是目前忍界唯一一个通过学习掌握仙人模式的人，佐助怎么可能没有过这方面念头。
他很早就寻求过自来也的帮助。
佐助曾经是不折不扣的天才，自来也当然愿意帮他这个小忙，特意跑去妙木山问了一次。
然而大虫合蟆仙人说，佐助的命运不在妙木山。
自来也转告时表情有些惋惜，却又理所当然，好似这个答案已经足够合理。
仙人的预言就应如此。
可桀骜的少年却会思索更多。
他的命运不在妙木山，那在哪
里？
“遇到斑以后，我以为会在木叶。”他低声道，“我一度沉浸于现在的生活。”
“我以为我……”我以为我很爱你。
这种话说出来过于伤人，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法伤害的人就是漩涡琴乃。
于是少年只能抬眼，用那双水润的，清冽纯粹的黑眸，沉默地望着她。
他知道她会懂。
琴乃不笑了。
佐助无意识抿了抿嘴唇，看到少女的表情，他有些感到紧张。
她问：“你觉得你的命运在大蛇丸那边？”
“他也与三大圣地签有契约，并且已经掌握能将仙人模式分享给他人的技术。”
佐助冷静分析：“无论是卡卡西还是斑，都没法让我进一步提升。”
“我需要掌握仙人模式……大蛇丸可以给我力量。”
“那你知道大蛇丸为什么引诱你么？他想夺舍你的躯壳。”
琴乃向佐助解释了不尸转生的概念：“一年前他被长门师兄又击杀一次，被迫进行转生，所以下次转生时间在两年后。”
“考虑到时间紧迫，一年半之内，你能掌握足够反制他的力量么？”
“而且这一年半里，如果他给你下了什么制约，让你无法反抗怎么办？”
“……那就让我死。”
佐助说出一句让气氛瞬间掉入冰点的话。
“不要说气话，我们在认真谈。”
佐助冷着脸：“那你说怎么办？留在木叶，做所谓的暗部，等那个缥缈的开眼时机？”
少年终于吐露自己心声，难掩轻蔑讥诮道：“即使是大和，在暗部呆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见到多强。”
大和的实力琴乃很确定，合格的精英上忍。
但佐助开启三勾玉后，自己也有精英上忍实力，他的目光已经被拉高到影级，乃至影级巅峰。
他当然会看不上自己的带队老师。
整个木叶他能看得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宇智波斑。
上次的沟通安抚了佐助，但看来，大蛇丸与他带来的全新力量，让少年的复仇欲空前躁动起来。
琴乃思索自己该如何与他沟通。
“我能理解你对力量的追求，但我不许你死。”
她专注凝望着佐助。
“我正在理解你，但你在理解我么？——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我明白啊。”
他当然知道琴有多珍视他。
“不过之前我也决定了，要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琴乃忽然眼前一亮：“我和你一起叛逃，去大蛇丸基地怎么样？如果他敢伤害你，我就杀了他！”
毕竟她不愿意佐助去的原因就是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佐助被大蛇丸伤害。
那只要她做佐助保镖，那佐助跟外出游学有什么区别？
佐助愣住，随后失声道：“开什么玩笑！你可是火影辅佐，五代目火影！”
忽然意识到鸣人还在附近，佐助压低嗓音道。
“你怎么能叛逃！不要胡说八道！”
他的未来在蛇窟，但琴乃的未来光芒万丈，毫无疑问，她应当属于木叶！
“不是玩笑。”
少女注视着他清冽的眼瞳。
她说道：“因为对于我来说，你比村子更重要。”
少年呼吸微滞。
他知道琴乃为了担当起火影名号有多努力，他更知道所有人对她这个火影候选的评价有多高。
那可是被无数人仰慕，渴望成为的影。
如果琴乃叛逃，整个木叶都会疯掉，更有无数人会对她失望。
哪怕复仇成功后与他回到木叶，叛逃过的忍者也绝对无法成为火影。
然而一切的顾虑，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解释——
【因为对于我来说，你比村子更重要。】
“这不对。”佐助果断反对，态度比她更加激烈，“你这是自毁前程，我不需要你这样为我牺牲！”
怎么可能。
怎么能让琴的未来因为他而被毁掉？
“这里面操作空间有很多，自来也老师和纲手前辈以前长年在村外，也没见谁说他们叛逃。”
辅佐阁下官僚气十足道：“只要在上面关系够硬，什么都能操作。”
佐助还是摇头。
那只是程序上合法，但谁会不知道其中隐情呢？
而且天知道他要在大蛇丸那里多久，又会出多大纰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哪怕是琴乃也有点无语了。
换作其他人她早不奉陪了，也就是佐助她才这样耐心。
“这世界上不会有绝对完美的方案。”
“佐助，你的生命是我最终底线。”
“如果陪同方案你不能接受，那我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琴乃语气平和：“今天我就会彻底杀死大蛇丸。”
少年神色微滞。
琴乃就是琴乃。
即使佐助给出这样的难题困境，她居然依旧能够拿出两个方案。
并且毫无疑问，这两个方案的效果……都会非常厉害。
“我们没必要吵架。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从没吵过架，因为外人伤感情太不划算了。”
琴乃很理智地说。
而且这问题又不难解决。
只要杀死大蛇丸，干掉提出问题的人，她和佐助自然不存在矛盾。
说着，她哑然失笑：“这个办法可比第一种损失小多了。”
佐助：“……”
见佐助脸色不好，她抱住他的手臂，继续哄。
“没关系啦，你可以继续寻求力量，这件事我觉得没错。”
“只要不像这次这么极端，我全都可以支持。”
但少年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笨拙地回应她，他大概还在闹情绪，躯体有些僵硬。
琴乃又晃了晃他胳膊，少年方才艰涩道：“琴……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必须守护的家人。”
但你不是我的母亲，也不是我的姐妹。
佐助在心中无声回答。
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琴从小便对他有极强的保护欲，并且她也有能够实现这种保护的强大能力。
于是从七岁以来，无
论他想做什么，决定牺牲什么，都无法离开她的掌控。
她的爱沉重、粘稠、炽热，令他喘不过气。
漩涡琴乃是世界上最温柔迷人的暴君。
他想要逃离这个漩涡，却又早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好比现在，只要她否决，自己便绝不能这么做。
——琴乃不会伤害他，只会杀掉大蛇丸。
于是他便束手无策，只能服从她。
其实以前好像也是这样的。
想发动忍界大战也好，想成为火影也好，无论想做什么，都没人能制止她。
少女的指尖轻轻滑动水面，便是她所支配的漩涡。
三代火影、自来也、卡卡西、鸣人、鹿丸……包括宇智波佐助自己。
似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识遵守她的秩序。
佐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斑绝对不愿永远遵守，所以自己已经很久没在家里看到斑了。
斑被少女无声的永久驱逐。
他以前没觉得琴的爱哪里不好，甚至沉溺其中。
直到四代水影、宇智波鼬、大蛇丸彻底掀开木叶这个盒子——
外界冷酷的风吹醒了佐助。
在漩涡的爱潮中，他变成被动的弱者……
比起温暖安逸的木叶，危机四伏的蛇窟更适合他。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他会成为第二个被驱逐出这个家的宇智波。
想到这里，少年感受到撕裂心扉的疼痛。
然而这就是肩负一族血债，身为唯一幸存者，宇智波佐助的宿命。
少年颤动的心逐渐坚定。
是了。
如果他因为这条黑暗道路死去。
死后的他会在冥府黄泉，跪下恳请她的原谅。
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直到她说——
愚蠢的宇智波佐助，你的宿命已经结束。
“佐助，在想什么呢？”
她嗓音轻快，俨然觉得问题已经翻篇。
大蛇丸的死会成为矛盾的休止符。
“没什么，去看鸣人他们吧。”他轻声道。
佐助发现，原来人即使心里痛到流血，痛到汗毛都在颤抖，说话语气居然还能做到如此平稳。
不知不觉中……
自己好像有点像宇智波鼬了。
*
“鼬先生，三影都在木叶，这次的行动危险性很高哦。”
两道身着黑底红云袍，头戴斗笠的人影站在木叶边界高墙上。
鬼鲛扛着鲛肌，嘴上说着危险，表情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
“首领已经同意我们的行动了。”宇智波鼬淡淡道。
鬼鲛嘿嘿一笑。
宇智波鼬此次来木叶，是为了刺激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反正他对佩恩的汇报理由是这样的。
当时佩恩深深注视了他许久，随后默然同意。
哈哈，说实话，当时鬼鲛还以为佩恩会杀死鼬先生呢。
鬼鲛对来不来木叶玩耍其实没什么兴趣，但那天，他真正的上司，宇智波带土深夜造访他。
有着半面狰狞伤疤的男人已经彻底不再遮掩真容。
而他的双眼也完全展露，是和鼬先生一样的万花筒写轮眼。
那个强大冷酷的男人漠然道。
“大蛇丸和他的盟友要执行木叶崩坏计划。既然你要去木叶，便帮助他一把。”
“月之眼计划需要一个残破的木叶，以及遍布仇恨的忍界。”
“木叶实力强大，有漩涡琴乃在，大蛇丸那个废物成不了事。”
“是是是。”鬼鲛嬉笑着应下。
其实知道宇智波带土不是宇智波斑后，鬼鲛杀意一直蠢蠢欲动。
毕竟无限月读不一定非要宇智波带土执行对吧。
而且带土居然假冒斑的名号，操控四代水影那么多年，自己曾经杀死那么多同伴，都来源于他的命令……
他干柿鬼鲛虽然向往真实的世界，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他头上。
然后那天，拥有双神威的宇智波带土就把鬼鲛彻底打服了。
他输得彻头彻尾，心服口服。
那没办法，同伴死就死吧。
反正无限月读后，大家会在真正的世界重逢的。
鬼鲛真心认为，哪怕是真正的宇智波斑复活，恐怕也未必是带土先生的对手。
那天密谈结束前，带土说道：
“宇智波鼬也知道这个任务，但他或许会背叛我，你继续对他保持监视。”
“这是我给鼬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背叛，就杀了他。”
啊。
要对鼬先生动手么。
说实话，鬼鲛一直都很尊敬鼬这个强大冷酷的男人。
如果鼬先生想不开，必须同自己成为敌人，那可真是惋惜的事。
“您不亲自来木叶么？”鬼鲛问道。
黑发男人的身影隐没在时空漩涡中。
“不要试图打探我的踪迹，鬼鲛。”
总之，干柿鬼鲛随宇智波鼬一起来到木叶。
他们的任务是完成秘密上司宇智波带土下达的“木叶崩坏计划”。
顺带完成鼬的私活，在乱中激发宇智波佐助的潜力。
“不过我们好像来的有点早，木叶只是考试第一天，计划还没有发动。”
两人坐在丸子店中，鬼鲛大大咧咧道。
“不如我们先去找大蛇丸怎么样？”
黑发少年慢慢咀嚼着三色丸子，似乎在细细品尝家乡味道。
“其实我最想找的是漩涡琴乃啊。”鬼鲛感叹道，“听说上次她一个人就压制了整个雾隐村。”
“真想拿她试刀。”
宇智波鼬闻声，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鲜红的双眼毫无情绪。
他淡淡道。
“那我们就去找她。”
不过她很快应该也该赶过来了。
宇智波鼬并没有刻意回避木叶的结界，按照过往经验效率，结界班应该已经察觉到外敌入侵。
卡卡西前辈掌握了飞雷神，那么，也请发挥飞雷神的速度，尽快赶来与他见面吧。
在大蛇丸还没对村子造成更多破坏之前。
……
“事情情况就是这样。”
琴乃是死亡森林袭击事件的汇报人。
此时是事发当天中午。
三大忍村领导顾不得吃午饭，被迫齐聚一堂。
四代水影忍不住了：“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们村子的人全都淘汰的原因？”
琴乃瞥了他一眼。
枸橘矢仓顿时卡壳：……
随后他又感到十分恼火，他堂堂水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威势骇住。
“他们无论天赋还是实力都没有成为中忍的资格。”
琴乃说道：“我们木叶的人我也淘汰了不少。”
枸橘矢仓嘀咕：“总共晋级十八个人，十五个都是你们木叶的。”
“已经足够了，水影。”
风影罗砂及时出声打断：“下半年还有一场中忍考试。”
三代目表情严肃：“对，我们现在应该处理的是大蛇丸潜入袭击，以及音隐村间谍计划。”
“目前尚且不知音隐村首领与大蛇丸的关系。”
“经过紧急讨论，木叶暗部已经出动，将音隐村的忍者暂时取消考试资格，先行拘捕。”
毕竟木叶村中现在有各国贵族名流，但凡哪个让大蛇丸伤了，都是丑闻。
枸橘矢仓瞥了罗砂一眼，又瞅了瞅三代火影，忽然露出微笑，不再纠缠。
“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缉捕大蛇丸。”
琴乃主动请缨：“这件事交给我吧。”
罗砂道：“哦，辅佐阁下有信心独自拿下大蛇丸？”
琴乃平静道：“为了我的家庭和谐，我必须彻底杀死他。”
一直沉默旁听的卡卡西：？
等等，他怎么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小琴，你有什么计划么？”三代顺口问道。
琴乃上前一步，口吻随意：“有啊，比如现在——”
少女陡然暴起，一拳轰向风影，金蛇锁链鬼魅般纠缠向他。
她厉声喝道：“大蛇丸，你的伪装早就被我识破了！”
人物面板上，明晃晃写着罗砂（大蛇丸），当咱眼瞎吗？！
对于伪装身份者，系统对姓名会判定为？？？
但如果事先真名揭破过，后续便会直接写明身份。
三代愣住：“等等，小琴？”
怎么能对风影阁下出手？不对，风影是大蛇丸的伪装？！
没等他处理好陡然袭来的庞大信息量，便见枸橘矢仓也瞬间换了副面孔。
“小姑娘，你不该这么莽撞的。”
他瞬间进入尾兽化，张嘴便开始积蓄尾兽玉。
大蛇丸斥道：“水影阁下，你要连我一起杀死么？”
枸橘矢仓才不管呢。
漩涡琴乃没想到自己也是计划中一份子，对距离毫无防备。
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这小丫头对自己的克制太强了。
必须趁这个机会，用尾兽玉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干掉！
大蛇丸死不死，他才不在乎。
枸橘矢仓只想为奄奄一息的雾隐村搏杀出一条生路，换掉木叶大部有生力量。
他这个叫门水影必须为雾隐村做最后的贡献！
银发上忍眼中此时则只有琴乃。
意识到少女孤身暴露在尾兽玉
面前时，他瞳孔紧缩！
“小心！”
卡卡西带着那仓促发出的小型尾兽玉瞬间从场内消失，不知用飞雷神转移到哪去。
“卡卡西的反应很快。”大蛇丸撕掉面皮，阴笑道，“已经完全不输当年的水门了。”
嘴上嘲讽，但见水影并不气馁，马不停蹄又开始蓄力尾兽玉。
而且这次虽然时间更长，却显然不是最开始小型尾兽玉的小场面。
——枸橘矢仓故意用小型尾兽玉先暂时支开卡卡西！
他顾不得叫骂塑料盟友情，总之——
大蛇丸重重拍在地面，厉喝道：“秽土转生之术！”
漆黑阵法瞬间从他掌心向地面四周蔓延。
两名身着战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猿飞日斩对那两道熟悉身影简直刻骨铭心，老者声音微颤。
“初代大人？老师？！”
“二代大人，立刻带我离开！”大蛇丸命令道。
千手扉间看向猿飞日斩，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他一手按住大蛇丸，两人身影瞬间消失。
尾兽玉爆发！
“须佐能乎！！！”琴乃努力将三代与房间内两名木叶暗部罩住。
三代倒也没闲着，水影蓄力时他便结印了。
“土遁。多重土流壁！”
他不遗余力地挥洒查克拉，土流壁更是塞满整个房间。最大程度的挡在须佐能乎与尾兽玉之间。
但最重要的是，层层叠叠的土流壁在瞬间构成厚重高墙，将整个会议楼笼罩起来。
三代完全顾不得这样会对会议楼建筑有多大破坏，又闹出多大动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村子！
——猿飞日斩在瞬间意识到，这是在村子内爆炸的尾兽玉，他必须尽量止损。
“小琴！”
“我知道！”
使用须佐能乎后，琴乃又用金刚封锁尝试抓取束缚枸橘矢仓。
只是矢仓在金刚封锁上吃过一次血亏，又怎会毫无防备。
于是他见好就收，干脆地直接释放出尾兽玉。
轰——！！！！
刺目白光瞬间充斥所有人的视野。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恐怖的摇晃仿佛要撕裂整个木叶。
听不见人群尖叫，看不见正在蔓延的恐惧。
因为所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被暂时淹没在尾兽玉，与正在努力阻止它的多重土流壁炸裂后的飞沙走石下。
与此同时，事先隐藏在木叶另一边的风影罗砂掀起滔天砂金，并驱使一尾人柱力我爱罗暴走。
木叶崩坏计划，正式开启！
这是两名人柱力，三位影级强者，联合三村精英的阴谋突袭。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辅佐漩涡琴乃，首当其冲！
第72章
鸣人踢走地面的小石块，脚步拖拖沓沓。
突发大蛇丸袭击事件后，小琴让他们押送三名音隐村忍者先行通关，自己则去狩猎其他考生。
小琴说她生气了，要十分钟内结束这场考试，然后向三位影汇报大蛇丸事件。
鸣人为那些倒霉蛋由衷感到默哀。
生气后的小琴可是相当可怕，连他都不敢轻易招惹。
六道仙人保佑，希望他们能活着回到自己村子吧。
不过在短暂地怜悯那些考生后，少年的目光便止不住频频向佐助身上瞟。
其他人都有事忙，就他和佐助被打发回去休息，现在是个单独商谈的好机会。
他想找佐助聊聊。
心底响起九尾嘎嘎的嘲笑声。
“哈，白痴！直接问他和漩涡琴乃做了什么事，又有没有做其他事情。”
九尾不客气地嘲讽他：“你心里不就最关心这个么？”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么肤浅！”
鸣人面红耳赤，立刻反驳：“而且你不是不愿意做我恋爱军师么，指手画脚做什么？”
大狐狸趴在红色栏杆后，嘲讽道：“老夫就喜欢看你痴呆傻样。”
什么痴呆傻样？
这狐狸说话也太难听了。
鸣人气哼哼，他不想理这个除了嘲笑自己给不出实际建议的九尾。
还得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套话。
“佐助，你刚才和小琴……”
金发少年双手垫在脑后，笑容自然爽朗。
可黑发少年闻声看向他，只是冷冷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平静道：“不知道。”
鸣人笑容滞住。
听都没有听完就说不知道，佐助显然是在拒绝与他的任何沟通。
而且佐助刚才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冷得他心底发寒。
该怎么形容刚才那一眼？
漩涡鸣人认识佐助整整七年。
他见过骄傲的宇智波佐助，也见过波之国与自己生死不弃的宇智波佐助。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佐助，清冽冷淡的外表下，都是格外纯粹的心。
好色仙人偶尔会说，佐助满心仇恨追逐力量，这偏激性子不太好。
但鸣人却觉得，佐助本应满心仇恨追逐力量，却还能为了同伴在生死面前放弃复仇。
他觉得佐助是本性善良的人。
佐助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喜欢着同一个女孩。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佐助是永恒的对手，也是胜过手足的兄弟。
鸣人也觉得，自己甚至比小琴更加了解佐助。
因为小琴是女孩，是他们共同喜欢的女孩。
所以有很多事情，即使感情再好，也要拼命遮掩，绝对不能被小琴发现。
然而即使是他，也从未见过佐助刚才那样冷酷孤绝的目光。
仿佛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在刚才已经被毫不犹豫地斩断了。
冷到人浑身发凉。
鸣人假装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怎么又开始装酷！”
他快步追上去，一只手搭在佐助肩上。
“我是关心你的咒印。这事我们还没给妈妈和卡卡西大哥说呢。”
“这个事情可是非常严重……”
啪。
他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挥开。
“没什么好说的。”
佐助原本只想说这句，可对上鸣人此刻的目光……
两个少年复杂的目光对上。
黑发少年唇角轻轻翘了些，笑意稀薄而冷，如同冬日枝头的冰雪。
“原来吊车尾也不总是白痴。”你感觉到了啊。
鸣人当然不是白痴。
相反，他和自己一样，有些方面十分敏感。
佐助想到，波之国时自己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让鸣人活着回木叶。
因为整个世界，只有鸣人，才能让他勉强放心地交付琴。
哪怕现在……
佐助猜，等自己离开后，鸣人也会顺利占有少女全部的爱。
至于鹿丸之流，佐助从未放进眼里。
也是。
毕竟原本也是他们两个，他才是那个强行加入小世界的，不和谐的第三者。
他们同姓漩涡，红线藏在他们的血管里。
红发与金发的王牌组合早有渊源，甚至能与父辈对上。
佐助对旁人的眼光很敏感。
于是他早便发现了，当鸣人和琴走在一起时，所有长辈都会投来欣赏祝福的眼光。
在所有人眼里，火影辅佐与人柱力就该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琴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也是鸣人，这点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因为少女的口中提起他们时，永远是“鸣人和佐助”。
这怎么会没有偏爱呢？
他秉持骄傲，从没有出口提醒，于是七年来，鸣人永远在前。
所以他比村子更重要又有什么。
漩涡鸣人同样比村子更重要，说不定……也会比他更重要。
早在同宇智波佐助相遇前，漩涡琴乃就已经立誓要终生守护另一个男孩了。
不，没必要想这件事。
少年冷着脸。
如果大蛇丸不能活过今天，无论自己思考纠结什么都毫无意义。
如果大蛇丸能活下去……木叶与自己还有什么
关系？
鸣人压抑火气开口。
“佐助，你现在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觉得…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你想看懂我……？”
黑发少年微微挑眉，眸光冷冽。
鸣人微妙地从中感知到雄性特有的挑衅含义。
——佐助也看他很不爽。
——凭什么？
到了此时，金发少年的火气也被他长久来的恶劣态度激怒。
“这大半年来，大家都在让着你，理解你，就因为你心情不好。”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理解你，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们不是兄弟么？”
佐助平静道：“首先，我的兄弟只有那个男人。你只是我的同期舍友而已。”
“其次……”
黑发少年以犀利语言，毫不留情地揭穿鸣人小心思。
“你只是想说琴这段时间在我身上花过多时间吧。”
鸣人露出仿佛被一拳击中面门的狼狈表情。
他说中了。
因为小琴已经偏爱佐助很久了。
少年见状，神色更加嘲讽。
佐助想说现在那些无所谓，我准备离开，祝你们幸福。
然而……
唯独这句话，佐助即使用了平生的毅力也无法说出口。
哪怕是存心嘲讽也不行。
佐助不理解，明明自己率先想要斩断羁绊，为什么又无法做到彻底释怀？
他的心底此刻正在奔流憎恨、绝望、孤注一掷、愤怒……一切一切负面情绪构成的黑水。
凭什么祝他们幸福？
他希望他们不幸福，希望失去他以后她永远不幸福。
希望她不会再爱上别人，希望她每天都想着他等着他。
希望她说只要他复仇结束，他们依旧有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可是太丑陋了。
这种话佐助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反胃。
与丑恶的他不同。
看着鸣人清爽坦荡，仿佛毫无阴霾的干净蓝眸，他言语还是不由得逐渐刻薄。
“这段时间来，忍受嫉妒，伪装乖巧的模样很难熬吧。”
听到此处，金发少年眉头紧皱，脸上的平和彻底消隐无踪。
嫉妒是不对的，丑恶的情绪。
但自己真的快无法忍耐了。
很久很久，小琴只在关注佐助因为不能开眼的情绪。
没错，他已经驯服部分九尾，所以问题没有佐助紧急。
三个人的世界真的好拥挤，鸣人不知道自己挤进去能站在哪里。
于是他必须忍耐嫉妒，暂时将小琴让给佐助。
漩涡鸣人在拼命的忍耐，忍耐自己想要摆正小琴脸庞，强迫她正视自己的强烈欲望。
但佐助凭什么已经得到那么多，却还用那样的表情说话？！
他一字一句道：“不要把小琴说得像属于你的一样。”
佐助言语越发急而冷：“不属于我，那属于你么？”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时候每天晚上在她窗户底下干什么。”
“看星星，看月亮，说些不知所云的天真的话。”
“那时候你不觉得她是属于你的？”
鸣人一噎。
他确实以为佐助完全没有察觉。
“那你为什么不来？”
佐助嘲讽地看着他。
于是鸣人知道了，佐助和他一样，都找不准三人世界中自己所处的位置。
于是便无声忍耐地，将位置让给另外一个人。
然而万花筒写轮眼、佐助背负的宿命打破了未曾出口的默契。
“那你也不该那么谈起小琴，”鸣人道，“她是真的非常在意关心你。”
哪怕……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原本这些关心，只会属于自己，就像爸爸和妈妈当初那样。
“想揍我？”佐助淡淡道。
“嗯。”
鸣人攥紧拳头，嗓音压抑道。
“虽然很想狠狠一拳揍醒你，但还是算了。你刚被大蛇丸袭击过，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佐助神色一厉，情绪瞬间激昂。
再无任何转圜余地，两名少年定好下午在演戏场决斗的约定。
“上次是平手。”鸣人沉声道，“这次我不会输。”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和小琴道歉。”
“她对你的爱，不是让你拿出来当做攻击嘲讽别人的武器。”
佐助听得犯恶心。
没错。
恶心。
好似这个世界上只有鸣人是正义使者，唯有他对琴的爱纯粹无瑕。
……
偏偏自己又毫无立场依据反驳，只能心里干窝火。
“真巧，我也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
就像卡卡西说的，当少年们觉得精力过于旺盛时，就去修炼场发泄。
忍者的世界，终究是拳头说话。
想要多大的位置，心里有多少酸涩嫉妒不忿，统统宣泄出来！
*
中午。
佐助没有回家。
他不想看见玖辛奈阿姨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应对。
少年随意在训练场外寻了棵大树，在树干上靠下。
等时间到了，他就会前往训练场和鸣人一较高下。
常态三勾玉的他必然不是尾兽化鸣人的对手，不过鸣人很追求公平，一定不会进入尾兽化。
佐助抿唇，下意识摸上自己后颈。
他体验过咒印的强大威力。
如果他能冲破琴的临时封印，解放咒印力量，他有信心打过三尾状态下的鸣人。
四尾不好说……但四尾对鸣人也是极大负担。
“佐助君，想要找到你还真是有些费劲。”
略有些陌生的嗓音在身前响起。
佐助冷淡抬眸，只见戴眼镜的白发年轻人笑吟吟道。
“经历了上午的恶战，不去午休，反而在这里沉思么？”
“滚开。”
佐助和药师兜不熟，只知道他和琴做过搭档，是香燐的指导前辈，性格不错。
但是来找他做什么？
“佐助君现在看起来真是丧家之犬的样子啊。”
药师兜笑眯眯道。
“不过没关系，我是代表大蛇丸大人来接你回【家】的。”
佐助面无表情，左手却亮起雷光，毫不留情地向药师兜刺去。
“千鸟！”
“啧啧啧，真是表里如一的桀骜性子。”
少年言语回击同样犀利：“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提醒自己的主子小心脑袋。”
看来不把佐助收拾一顿，他是不会安心跟随大蛇丸大人的。
药师兜淡淡地想。
真是苦恼啊。
虽然自己不太擅长战斗，也不喜欢和人争斗，但是……
真要打起来，也会有不输给任何天才的信心哦？
两人连番交手，药师兜游刃有余，佐助面色越发难看。
这家伙……实力很接近卡卡西。
跳出来的家伙越来越多了，而他发现自己居然全都不是对手。
在这个世界上，他到底有多弱？
“大蛇丸大人确实在做很危险的事。”
药师兜温声道：“为了给佐助君争取离开的时间，他可正在潜伏在木叶最危险的地方。”
“潜伏？”
佐助立刻警觉：“你这家伙潜伏在琴的身边，又是什么居心？”
“已经准备离开了，还在担忧自己的心上人么？”
佐助：“……我和她没有关系。”
药师兜意味颇深道：“安心，到了基地后，大蛇丸大人会让你们团聚的。”
佐助毫不犹豫：“大蛇丸要抓琴？他没这个本事。”
药师兜：……
虽然但是，似乎没毛病。
药师兜决定跳过这个对大蛇丸大人不太友善的问题。
白发青年神色如常道：“总之，你应该已经体验过了。如果要追求力量，现在只有大蛇丸大人能够给你。”
“所以，要离开这个温暖的安乐窝么？”
良久，佐助低声道：“我答应鸣人与他决斗，和他打完再走。”
“给我解开这道临时封印，我需要咒印的力量。”
“很高明的净邪法印，不止能够遏制咒印的力量，还能转化邪气，帮你保持冷静的头脑。”
“是漩涡一族的高深秘术，不愧是小琴。”
嘴上夸赞着，药师兜解除封印的速度一点不慢。
“净邪法印。解！”
琴乃查克拉从封印上去除的瞬间，难言的黑暗痛苦瞬间再度侵袭，并且比之前痛苦百倍。
少年踉跄倒在地上，佝偻身体大口喘息。
这是……失去的感觉。
他咬着牙：“不要用那种口吻，叫她的名字。”叛徒。
药师兜是，他也是。
“听起来很恶心么？我以后会改的。”药师兜从善如流。
“那么佐助君……”
药师兜正想继续之前的谈话，忽然，两人齐刷刷抬头向村子北方看去。
他们都注意到那正在迅速酝酿的强大查克拉波动！
而那个位置，正是村子行政中心，木叶腹心之地！
只见接天连地，仿佛山丘般宏
伟的多重土流壁拔地而起，连续四栋建筑被土流壁直接摧毁！
但这只是小场面，下一瞬间，这些高大厚实的查克拉墙壁便被瞬间摧毁！
犹如孩童随手拨乱的积木！
“哦，木叶崩坏计划已经开始了。”药师兜微微摇头，“大蛇丸大人真是急性子。”
“就那么急切想刺杀三代目阁下么。”
见佐助皱眉，面露隐约担忧，药师兜及时解释了三村联手的木叶崩坏计划。
“这可是为了掩护佐助君撤离而制定的计划。”
他半真半假道：
“为了得到你，大蛇丸大人煞费苦心。”
药师兜道：“已经决定舍弃的村子，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吧。”
尽管刚才地动山摇的一击格外骇人，几乎瞬间让木叶中枢陷入瘫痪状态。
但有琴、三代、卡卡西、自来也、纲手……甚至于鸣人在，佐助不觉得木叶会输。
所谓崩坏计划确实只能作为掩护。
但是……
佐助目光立刻被冲天烟尘中的深蓝色身影吸引。
二阶段须佐能乎！？
药师兜的所有言语，佐助的所有分析挣扎，抵不过那简单的一句话。
——琴在那里！
是啊，身为火影辅佐，下任火影的她，怎么可能不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
“我爱罗，摧毁木叶居民区。”
罗砂毫不犹豫道。
“枸橘矢仓是个废物，近距离使用尾兽玉居然都让三代火影那个老东西捂住了。”
“不过狭小范围内尾兽玉爆。炸，也不知能不能炸死那个老东西。”
四代风影收回目光，决定继续进行自家计划。
所有的忍者也是从民众中出来的，而且木叶忍者与平民混居。
哪怕只能屠杀忍者家属，对木叶的民心巨大打击创伤。
里应外合，自己说不定能将木叶从五大忍村彻底除名！
我爱罗站在父亲身旁，听着父亲的命令，神色一时莫测。
尾兽不仅对影级以下忍者杀伤强悍，对普通人更是割草级别的屠杀武器。
尤其罗砂还让他直接攻击居民区。
“我爱罗，立刻使用假寐之术。”罗砂呵斥道。
他在我爱罗面前极有威严。
从记事起，我爱罗就处于父亲的高压统治下。
罗砂是砂隐村唯一能镇压守鹤的人，他约束烙印在我爱罗灵魂深处。
我爱罗是马戏团豢养的大象。
他的父亲是那根从小拴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的铁桩。
可是……
如果屠杀平民，她一定会非常生气，非常憎恨他。
她甚至不会再平淡地看他，而是像其他人一样怀以厌恶仇视的目光。
我爱罗原以为自己已经对那种目光钝感，即使琴乃仇恨他也无所谓。
可前天晚上，他看完了《命运守护之夜》。
他知道看向恋人的目光是有温度的。
【在她柔和的目光下，面麻全身都生出细细密密的酥痒刺痛感。
就像久久身处风雪中的人，突然来到火炉旁边。
那是被爱着的感觉。
好温暖啊……
他想。】
那一页我爱罗看了很久。
他知道烤火是怎样的感受，原来被爱也会是那样的感受么？
自来也的小说似乎确实拥有了不一样的力量。
因为从未体验过爱的人柱力在犹豫。
他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会带来仇恨。
罗砂却不这么想。
木叶人的仇恨，与砂隐村何干？
真要让他知道我爱罗的思索，他也只会说：
现在的孩子纯属忍界大战经历的少了，才会有这种无用思考。
“我爱罗，”罗砂厉声斥道，“你忘了你的使命么？”
风影没心思跟儿子墨迹，他掀起砂金，决定先行将下面惊慌失措的木叶平民全部杀死！
其实不止平民，木叶忍者与平民混居，方才地动山摇的动静后，许多忍者都跳到房顶上四处张望。
或探查情报，或帮助受伤民众。
然而在杀意已决的风影面前，这些未被组织起来的忍者和民众并无区别。
黑色砂金在天上组成巨手，随后狠狠向惊叫的木叶忍者与平民砸去！
“给我住手！”
轰！
九尾查克拉组成的血红巨手一拳将砂金砸得粉碎。
失去查克拉维持的砂金纷纷扬扬，化作无害的砂砾四散掉落。
“你们要对木叶做什么！”
金发少年厉声呵斥。
“九尾人柱力。”
罗砂看见鸣人，不惊反喜：“我爱罗，配合我一起抓住他！”
鸣人目光快速打量这对父子，继续质问：“砂隐村不是木叶的盟友么？为什么要对我们村子动手！”
“天真。”罗砂不屑解释。
我爱罗阴沉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漩涡鸣人。”
鸣人气势半点不输：“我在这儿吃拉面，谁知你们要干坏事！”
今天他跟佐助约好干架，还是因为小琴的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这个词还是鸣人看命运守护之夜学到的。
总之，少年莫名感到心虚，不敢中午回家见妈妈。
于是干脆到一乐拉面混顿午饭。
拉面吃完，整个木叶忽然像是发生地震一样颤动，远处还先后传来两声不正常的巨响。
到处都是尖叫惶恐的声音。
他护着手打大叔和菖蒲姐姐逃出店铺，没想到意外撞破风影父子阴谋。
“鸣人，你先走！”
三道暗部装扮的忍者闪身至鸣人身前，挡在他和风影之间。
紫色头发的暗部女忍者拔/出长刀，警惕地看着风影。
随后她迅速道明情况。
“砂隐村、雾隐村、音隐村叛变，合谋进攻木叶。”
“现在符合《木叶暗部应急条例》所述情况。”
“你作为九尾人柱力，绝对不能被敌人伤害抓获。”！！！
这消息实在过于重量级，鸣人脑袋乱作一团。
复杂思绪之中，他第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
“那小琴呢？”
风影在这，大蛇丸和水影又在哪里？村子里还有其他强敌么？
小琴现在危险不危险？
他得去帮她！
*
多重土流壁和须佐能乎联手，勉强挡住了水影的第二发尾兽玉。
准确说，是强行约束住尾兽玉的爆发范围。
这枚可能夷平木叶的恐怖能量团，在摧毁无数土流壁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在最小范围内炸开。
严重破损，几乎只剩一点深蓝查克拉团的须佐能乎之下，琴乃喷出一口鲜血。
深蓝色须佐能乎在硝烟中微微飘摇，彻底崩散。
在她身后，三代火影与两名暗部安然无恙。
“小琴，你还好么？”三代立刻扶住她摇晃的身形，语气担忧。
刚才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和小琴默契认为，绝不能让尾兽玉伤害到村子的平民。
于是使用须佐能乎的她就变
成遭受压力最大的人。
见她受伤吐血，三代表情不显，心中十分忧虑。
琴乃是村子里的重要战力，她绝对不能在最开始就出事！
“没事，我就想试试尾兽玉威力。”少女淡定擦嘴。
三代：？？？
不是，这玩意儿怎么敢试？
纯属试试就逝世啊！
但别人不行，琴乃可以。
不多收集足够多情报，她读档后怎么做出最优选择？
没错，玩家没有绝境。
打不过就读档，损失太大就读档。
“嘶——不痛！吃得下，能挡掉。”
琴乃见三代表情不好，顺嘴安慰他。
“放心吧，我感知到村子里没事，我们控制住了尾兽玉范围。”
是因为这孩子拿命去挡尾兽玉，村子才能没事啊。
三代心里一酸。
结果小琴自己受了伤，反过来安抚身边大人心情，三代又是心痛又是欣慰。
小琴真的成长为合格的影了。
“没想到居然都活着……”
枸橘矢仓脸色难看。
他倒也不犹豫，立刻进入尾兽化。
突袭没能刺杀敌方首脑，枸橘矢仓就迅速转变战略目标，选择杀伤木叶其他头面人物与有生力量。
总之只要让木叶元气大伤就好。
等杀够人，他就会立刻自杀，让三尾重新在水之国复活。
琴乃食指点了点废墟上出现的巨大怪物，冷声道。
“还不长记性。”
“放心，等下会好好收拾你这个畜生的。”
疼痛让她感觉很陌生，却也成功激发她的强烈战意与怒火。
随后琴乃一拍地面。
“通灵之术！”
通灵白烟散去，玖辛奈应召而来。
她表情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琴乃解释，巨大的三尾已经能够解释一切。
琴乃干脆道：“玖辛奈老师，这家伙交给你和三代目，可以么？”
“没问题。”玖辛奈与她配合默契，“有三代老爷子在，我能少出些力，帮你节省查克拉。”
她看向三代。
三代欣慰而严肃：“没问题，村子里的大家就拜托你了。”
瞬息间，三代已经选择将领导权交付给成长起来的琴乃。
看着面容坚韧的红发少女，三代老怀甚慰。
他仿佛回到了尚且年少的时光，二代老师毅然断后，将影的责任交到自己的手上。
小琴比他更年轻，却更有毅力。
因为当时他尚且只是表决心便被老师制止。
而琴乃却实实在在，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火之意志。
“这就是老头子你看好的小家伙。”
大蛇丸在此时悠悠踏入现场：“看起来不太聪明啊。”
他通灵的两位秽土火影正在村中肆虐，身边跟随的是四名眼生的音隐村忍者。
“大蛇丸，你已彻底堕入邪道，这般践踏先代英灵。”
“通灵术。猿猴王！”
一只巨大的猿猴出现在猿飞日斩身边，那是猿飞一族世代契约的通灵兽，猿魔。
它拥有金刚不坏之躯，还可以变身为金刚如意棒。
猿魔有点话痨，还喜欢像文太一样抱怨契约者：“日斩，我早就说你这个弟子是个祸害！”
“抱歉，猿魔。这次我不会再放纵他了！”
大蛇丸笑道：“是么？很巧，三代老头，我也想杀你很久了。”
“毕竟一个忍者道路的成熟，正该从杀死他的老师开始！”
“小琴，你和卡卡西去缠住两名先代大人。”
三代火影沉声道。
“玖辛奈对付水影，我来解决大蛇丸和他的部下！处理完他们，我们就来支援。”
玖辛奈点头。
她是完整的九尾人柱力，又精通封印术，对付三尾只会比琴乃更轻松。
其实她已经想好如何在保护村子的前提下封印三尾。
——她可以分出四个影分身，以四紫炎阵将自己和三尾困在结界中。
普通的小型尾兽玉无法摧毁四紫炎阵。
但这样查克拉的消耗太大了，小琴的仙人模式原本也只有三小时……
这样泼洒查克拉，只怕最后连三小时都不一定能有。
“不要慌，相信我。”
琴乃拍拍胸口，又向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少女脸颊上还有抹花后没擦干净的血痕，但笑容却自信灿烂，格外有感染力。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我可是七岁半就当上火影辅佐的天才。正好这次抓住两位先代大人，也免得四处寻找费劲。”
两位秽土火影的出现，给了她解决佐助难题的第三种方案——
她自己成为五代火影，再解除与斑的契约，顺势召唤两位火影。
到时她带着两位先代跟佐助一起走。
初代目、二代目，五代目，三位火影全在大蛇丸基地，这能叫叛逃？
简洁点，这叫木叶正统在蛇窟。
复杂点，这叫伟大的历代火影带着天才忍者宇智波佐助，巡视他们忠诚的大蛇丸木叶分部基地。
水门当初也是，被失控的她捅穿胸口，居然还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小琴怎么看起来跟他一样傻！
玖辛奈心中一酸，却也眯起眼睛露出傻乎乎的灿烂笑容。
“安心去吧，加油！”
*
此刻跳出废墟范围，踩到视野，琴乃终于能将木叶境况尽收眼底。
很糟糕。
木叶的夏季本该是一年最美丽的季节。
村子在燃烧，到处都有死亡与伤者。
唯一的好消息是，三忍也在行动。
村子里爬满蛞蝓，正在保护引导忍者与平民撤离。
应该是纲手和香燐召唤出蛞蝓，并让它分裂，不停为木叶民众提供查克拉治疗。
有他们在，伤者损失能被遏制到最小。
不知道自来也老师在哪里，她也没感觉到他查克拉战斗气息。
算了。
反正每次木叶遇到危险，自来也老师几乎都不在，这次战斗团本就当没他。
“分心什么！”
伴随着熟悉的厉喝，她使用须佐能乎护住后心。
锵！
查克拉刀斩在须佐能乎上，未能破防。
少女回首，看见那张暌违已久的熟悉俊美容貌。
“扉间大人，四年不见，您还是这么阴险。”
“但纠正一点，我没分心。”她笑眯眯道，“我怎么可能不提防阴险的您？”
她可是千手扉间的精神知己，如果是她刚才包偷袭的。
千手扉间看着她脸上的血痕，眉头紧皱。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飞雷神斩连续进攻，他严厉的呵斥同样不停。
“打起精神来。刚才那副表情像什么样子？”
“就像四年前那次一样，击败封印我！”
他的言语犀利，与以前并无任何区别，是极为严格的师长角色。
琴乃操纵须佐能乎将他锤飞：“如果你攻击别这么要命，我肯定能好好说话。”
“木遁。树界降
诞！”
满地藤蔓肆虐生长——柱间将视野范围内最后一栋建筑也彻底摧毁，没有能让他磨洋工的目标了。
于是他被迫配合扉间攻击琴乃。
此刻好消息是：已经没有平民还在战场附近逗留，只有一些赶来支援的零散暗部，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那是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么？”
“先代火影为什么会进攻木叶？”
“三代大人被困在结界里和大蛇丸决斗，没人能支援琴乃阁下！”
“卡卡西阁下呢？凯上忍？阿斯玛上忍？”
忍者们毫无疑问地陷入惶惑之中。
为什么最尊敬的先代火影大人会突然攻击村子，偶尔断断续续地说些命令他们放弃抵抗的话？
他们木叶要出叫门火影了么？
只是暗部训练出的素质，让他们即使思想受到冲击，也能抓紧武器，毫不后退。
“不要靠近！”琴乃扬声厉喝，“你们对付不了初代大人的木遁！”
“优先保护村子里的平民，驱逐入侵的敌人。”
少女言语果决：“达官贵人若是死了一个……那便让跟他来的人都死了！”
只要没有人能回去，就没人能来找木叶的麻烦。
要怪就去怪砂隐村和雾隐村。
“大蛇丸改进了我——你的秽土转生。”
时间紧迫，千手扉间没空强调自己的版权清白。
他快速道：“我们依旧被他控制，却能发挥出接近生前的力量。”
“这四年里，他在秽土转生之术的改进上下了大功夫。”
如果换个场合，琴乃肯定要调侃两句。
可惜现在迎战两名火影，她已经没有能开玩笑的余裕了。
“扉间，对小琴不要这么严厉，有空你帮小琴出主意，怎么封印我们。”
扉间没好气：“你看我能有空么？”
柱间委屈瘪嘴，转又劝道。
“小琴，那你快点把斑召唤出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们两个。”
少女神色镇定，还冲他颇有战意地笑笑：“偶尔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嘛。”
柱间继续劝：“现在我很难给你放水，不小心真会打死你的。”
琴乃还是决定先试试。
见她倔强，柱间只能叹口气。
拼死也不能把小琴打死！！！
怀着这样孤绝的决心，千手柱间瞬间进入仙人模式。
他脸上浮现仙人模式特有面纹：“仙法。明神门！”
他双手一拍，两道红色鸟居被他通灵而出，瞬间从天而降。
这是极为强大的封印术，完全不逊于尸鬼封尽！
两座鸟居完全就是冲她来的，还在高空便已隔着遥远距离锁定她的查克拉。
琴乃感觉呼吸都极为困难。
不是吧，这么强？！
“快躲开啊！”扉间恨不得自己上带着琴乃用飞雷神逃开。
问题是躲不开啊，这玩意儿锁头。
琴乃苦闷地想，难道自己还没过两招就要被封印了么？
千钧一发之际——
红发少女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
明神门重重撞击地面砸出巨坑，却没能封印住任何物体。
扉间瞬间松了口气。
他目光望去。
飒！
银发忍者抱着红发少女，在关键时刻脱离了明神门封印。
青年感觉到扉间的注视，转头冷冷看向他。
“很不错的眼神。”扉间赞道。
卡卡西没工夫理会第一次见面的二代大人。
卡卡西目光落在琴乃面颊上的血痕，心中顿时揪紧。
多恐怖的攻击才能让她这样受伤？
他低声道：“抱歉，我来迟了。”
他第一时间的判断失误，将那颗尾兽玉转移到远处大海。
不仅消耗了更多查克拉，还在木叶中枢缺位。
“没关系，你来得正好。”琴乃拍拍他手臂。
少女没有留恋被保护的安全，她从卡卡西怀中站起，再度做出战斗姿态。
她说：“你离开这里，然后……”
卡卡西打断道：“这里太危险了，我帮你对抗两位先代火影。”
少女语气却比他更严厉：“卡卡西！我才是火影辅佐，五代目火影候选。”
“……”
“现在我下达辅佐手令：暗部总队长旗木卡卡西，立即保护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撤离，并指挥村内忍者立刻进行反击，疏散无关平民！”
“卡卡西，服从辅佐命令！”扉间沉声道。
两位火影进攻木叶，让优秀后辈不得不牺牲，这位火影简直痛心羞惭至极。
这次见面，已经长大的红发少女的气度再度让他刮目相看。
卡卡西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与九尾之乱何其相似？
燃烧的村子，肆虐的强敌，崩溃的中枢，以及…永远追不上时间的飞雷神术者。
那晚被迫离开师母身边时，老师在想什么？
师母被抽掉九尾，注定死去时，老师又在想什么？
卡卡西非常清楚两位秽土火影的强大。
十三年前的九尾之乱，木叶永远失去了四代目火影与上代人柱力。
而这次……
“卡卡西！”琴乃见他不动，严厉地看向他，“村子在流血！去——”
“好。”
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银发青年的目光平静，却透着无比果决：“我很快就回来。”
这次村子面对的危机与九尾之乱相似，但他一定会守护好琴乃，世界上他最想要守护，最想要看到她梦想绽放的，最优秀的妹妹。
琴乃诧异地看他，随后又笑起来：“路上小心！”
下一瞬，银发身影消失。
卡卡西必须奔赴更需要他的战场。
他会尽快回来。
飞雷神是忍界最快的忍术，而他的速度，这次一定会超过死亡。
……
此刻场面上再度只剩琴乃独自面对两位强敌。
“对面搞二打一不公平竞技。”
少女挠挠脸。
“感觉真打不过啊，怎么办。”
戒指可以通灵来天道，然而天道体内储存的查克拉绝对无法三两下解决两位秽土火影。
似乎只能找他了……
才说永远不理前辈呢，结果遇到问题，最靠谱的人还得是他。
唔。
他一定会靠谱的。
琴乃不再犹豫：“通灵之术。”
“小琴，你终于决定通灵斑了。”
千手柱间神色一松：“让他带着我到村外打！你们互相配合，把我和扉间封印起来。”
扉间没有出声。
琴乃对斑凝重的态度让他有了一些不妙的联想。
他可是记得，上次见面时，琴乃对斑那家伙极尽信任，两人堪称天作之合。
难道说这四年里闹矛盾了？
那宇智波斑还会守护木叶么？
在三人共同的注视中，那道他们都刻骨铭心的身影显现。
强悍到令空气凝结的查克拉……
以及那无比的冰冷怒意。
“斑……”柱间唤出挚友的名字。
黑发黑眼的高达男人身着红色铠甲，面容一如昔日般俊美英挺。
他的第一眼看向琴乃。
以及她身后正在燃烧崩坏的木叶。
“我以为你永远没有胆子见我。”
黑发忍者眸光低沉冷酷。
“终于想好需要付出的代价了么？”
“……辅佐阁下。”
“嗯，想好了。”
琴乃抬头，神色坦然地与斑对视。
黑发忍者眸光微沉。
她又成长了。
随着琴乃召唤他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每次见面，她都像是生机勃勃的翠竹，又拔高了一截。
变化的是外貌，不变的却是灵魂。
无论他们之间如何相处，有怎样的矛盾，她从未怕过他。
“前辈实力一直都是最强的，最让人信赖的。”
“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能为我做到。”
闻言，他目光渐渐嘲讽，少女神色却丝毫不变，自顾自说着。
曾
经顺着他，委婉劝谏他的少女，如今没有分毫游移。
她言语果决，吐字清晰。
“所以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
Avenger宇智波斑。”
“将秽土火影千手柱间，引至终结谷击败，不可伤及无辜！”
斑神色陡然震怒，冲天而起的狂暴查克拉让柱间都为之悚然动容。
以他对斑的了解，这家伙绝对生气了，气疯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敢把斑激怒到这种程度啊！
斑该不会毁掉整个木叶吧？
但那又如何呢？
少女目光自信，含着淡淡挑衅，像永远无法为他驯服，却又燃烧不息的烈火。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梦想。”
“那就彻头彻尾地，最后为我而战一次吧——”
“前辈。”
然后，她会解除契约，将前辈封印。
前辈永远地，永远地留在她身边。
少女双手合十，眸光凌厉。
令咒模式。开！
她可是还有一百零一条令咒等着呢……
第73章
宇智波斑当然不会服从！
应该说，在感受到令咒束缚的瞬间，黑发修罗已然暴怒。
过去琴乃顺毛捋，他态度尚且桀骜冷酷，更何况强制命令？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命令宇智波斑，更没有人能成为他的主人！
她是优秀的十五岁火影辅佐，火影之位近在咫尺。
——年龄之事属于玩家乱报年龄的插曲。
玩家穿越来时系统也没说她几岁，但肯定不是三岁。
三岁的孩子不可能独自居住。
她只是见鸣人三岁所以随便报的年龄。
后来上忍者学校，也没谁会去调查一个孤儿的档案。
本来这事无关紧要，但玖辛奈前年见她无论身高、查克拉、身材，乃至于心智发育都远超同龄人。
——玖辛奈妈妈觉得孩子激素水平可能不太正常，说不定影响健康，便强烈要求她去医院检查。
但区区火影，对旁人威慑力很大，对宇智波斑却非如此。
应召而来的那夜，红发少女与他定下契约，关系名为主从。
她是他的御主。
可斑从没有将她视作主人，没有人能做宇智波斑的主人。
当年她召唤来时，斑甚至想直接杀死这个胆敢利用自己的家伙。
是漩涡琴乃用自己的智慧、理想、狡黠，以及一点点的气运，才让斑正视她的存在，认可她的梦想。
斑性情孤傲，却也因此深知这个世界上真正投契的人何其之少，何其珍贵。
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有柱间一位朋友罢了。
然而哪怕是柱间，最后也与他分道扬镳，他们并没有能拥有同一个梦想。
可漩涡琴乃会。
她天才横溢、性情聪颖动人，甚至真正拥有伟大善良的纯粹理想。
因而有过许多个瞬间，斑都想过他们梦想所实现的未来。
所有珍视的逝去之人复活，世界因他们的努力恢复为合理的秩序。
她说过，他们的火会把世界点燃。
与冷酷的外貌相反，斑并非性情狭隘小气的男人。
对与自己志同道合，并且性情格外投契的琴乃，他从来嘴上说话严厉，实则颇多纵容。
此前无论琴乃想做什么，他总是帮她。
他们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同路者。
可琴乃不会。
在她漫长精彩的人生道路上，她还会看到许多风景，遇到许多不同的人。
他原谅过一次。
知道她狡黠，知道她善变，知道她总在玩可笑的朋友游戏家人游戏。
甚至哪怕这次她间隔如此之久未曾召唤他，并且似乎有断绝契约的意图……
斑被召唤出时，心中那个打算居然也格外荒谬。
只要说他是同伴的唯一选，那就还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无论她想要毁灭什么，想要获取什么，他都有信心为她完成。
因为他们的梦想独一无二，不容杂质，不容后退。
所谓的凌厉压迫言语，只不过逼迫她妥协选择自己罢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
他甚至还未发怒作色，少女就已率先做出她的选择。
毫不犹豫地，没有丝毫留恋地，斩断与他的羁绊。
如此反差，岂不是显得他宇智波斑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
当年终结谷被挚友背叛一次，现在又是另一次。
还不够么？
“你背叛了我们的理想，琴乃。”
他注视着少女，轻声道。
“你在多思，游移，选择他人。”
千手柱间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等等，这是发生了什么？小琴和斑翻脸？怎么就扯到背叛不背叛？
上次见面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小琴是斑梦想的延续，甚至炫耀了一番么？
现在这副痛太痛了的模样……呃，小琴这是干什么了？
不对，小琴很正常，应该说斑又在琢磨什么了。
当年他也是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什么梦想的延续不在这里”、“真正的道路”之类的离开了。
上次见面时候他们感情不是还很好么？小姑娘对斑特别信任。
他当时甚至欣慰斑终于再度拥有了能够理解他的人。
但现在看来，木叶辅佐果然是人才辈出的位置。
能让斑破天荒地再一次认同，并最终直言遭受背叛……
其实怪不好受的。
柱间挠头。
他其实还是觉得应该好好沟通，斑开口就这么凶，那肯定不会被理解。
当初他其实也说想和斑互相理解，一直追问他来着，然而斑态度也是死倔。
想到往事，难免让人黯然。
“大哥，别愣神了！斑接下来会找你决斗，做好准备。”
扉间拧眉斥声，他觉得斑的做法非常丢脸。
他对斑可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他们可是生前经历无数战阵的男人，甚至都已经是冥土亡魂。
哪怕斑的存在性质与他们不同，是应召而来的英灵，可执念如此深重。
他真想对斑说低声些，难道很光彩么？
他不悦道：“木叶的脸都要被斑那家伙丢尽了！”
此刻别说周围正在撤离木叶上忍想要回头吃瓜，结界内打得热火朝天的三代师徒，仿佛都朝这边张望了两眼。
——那是宇智波斑？！
——不是，现在到底是战国时代还是和平年代啊？为什么又是初代目，又是宇智波斑的？
柱间见状感慨：“咱们两个进攻木叶，属实让火影之名蒙羞了。是小猴子和小琴两个后辈在以性命洗刷火影之名的耻辱。”
“扉间，我们是罪人啊。”
扉间的脸色顿时更黑。
他曾为保护木叶后代而牺牲性命，对于进攻木叶，难道他就不觉得羞惭痛苦么？
该死！
但凡大蛇丸的约束再轻些，他都能自行使用秽土转生。解之术。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成为肉票先代，叫门火影。
气闷之下，扉间低斥道：“低声些，难道光彩么？”
柱间：？
火影兄弟二人互相指责，战场上主从二人同样火花四射。
琴乃从原地机敏跃开，躲避从者暴怒反抗令咒约束的攻击。
斑怒极反笑：“很好，你体术现在比我想象的更出色，连八尺琼勾玉都能躲开。”
这个疯子居然瞬间开启第三形态须佐能乎攻击她。
前辈变得好狠心，难道想直接杀了她么？
可惜她嘴上实在没空谴责对方的冷酷。
“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宇智波斑！”
琴乃一边敏捷躲闪斑狂怒的攻击，一边继续使用令咒，增强对斑的束缚。
并且每一声都强调从者真名，以进一步加强约束力。
总共一百零二条令咒，她瞬息间消耗十三条。
一条又一条，叠加起来共有百万级别的庞大查克拉，重复在斑身上加诸来自御主的果决意志。
服从我。
服从我。
服从我！！！
斑一脚踹碎了琴乃的须佐能乎，少女借势倒飞出去。
她双脚在地上擦出两路冲天烟尘，很远才停下来。
然而看着僵立在原地，不能再前进半步的宇智波斑，少女从地上撑起身。
她抬手，随意抹把嘴角的血，露出笑容。
到底是她赢了。
【限定CG.困兽樊笼已收录】
“不愧是前辈，居然用了整整十三条令咒才能束缚住你。”
“换作一般人，大概早就被你杀死了吧。”
斑冷冷注视着她。
她歪歪头：“那么——”
“请。”
至此，千手柱间彻底为小琴一系列操作叹为观止。
柱间这辈子，只见过弟弟扉间敢这样冷酷果决地利用宇智波斑。
不过斑和扉间生前关系一直很差，对他极为提防。
所以扉间大概只是存有想法，从未获得实现机会。
结果木叶第三代火影辅佐圆满了先代这一遗憾。
柱间鬼使神差地瞟向弟弟——第一任火影辅佐。
他不算很意外地在对方脸上看到激赏神色。
扉间可是很难得这样肯定一个人。
“大哥，看我做什么？”
看你恨不得去做小琴的从者，帮她痛击斑啊。
柱间在心里默默吐槽。
怎么回事？
为什么忽然感觉，扉间和小琴其实也意外地很有灵魂共鸣？
小琴各方面思路简直完美传承了火影辅佐的意志。
斑对琴乃冷声道：“你控制不了我多久。”
琴乃甜滋滋冲他一笑。
红发少女撕下伪装，露出甜美乖巧外表下的锋锐獠牙。
“放心啦，我现在还有八十九条令咒。”
斑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近乎憎恶地瞪着琴乃。
少女自顾自道：
“前辈还记得么，五年前我在草之国答应过你，下次会让你和初代大人好好玩耍。”
“现在是实现对你承诺的时候。”
他冷冷道：“你倒是还记得。”
“对前辈许下的每个承诺，我都记得很清楚。”
斑微微眯起眼睛，想起那个时候的玩笑。
他和琴乃聊过许多次，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共通的梦境中。
多到有些承诺他自己都未必记得清。
她却居然全部铭记。
到了现在的情势，她还是一口一个甜甜的前辈。
做的事却尽数叫人鲜血淋漓。
美丽、强大、聪颖、行动效率极高。
许多旁人做来千难万险的事，她都能轻易解决。
毫无疑问，怎么看她都是世界最优秀的合作同伴——而且非常会说话。
所有人都愿意聚拢在她身边，认同她的梦想。
这样顶级的天赋，自然也滋生出无比的骄傲。
她不肯屈居于他之下，连哄带骗，利用他的战力，享用他的纵容与信赖。
现在厌倦了，不想装下去了，便狠狠咬他胳膊一口，将他一脚踹开。
呵……
换作旁人，斑无动于衷。
可此时此刻，他再度感受到与柱间终结谷之战时相同的，近乎仇恨，近乎冰冷的扭曲思绪。
正是因为柱间穿胸而过的那一刀，说只要是危害村子的，即使是亲兄弟我也不会原谅。
才滋生出他一瞬的扭曲，被选定为Avenger。
现在看来，职介选择果然是有道理的。
复仇者纵然现世，道路也会被职介与执念扭曲，注定被梦想的同行者背弃。
虽然琴乃没有对他造成真正创伤，可少女那道冷淡的，暗含的挑衅眼神投过来时。
他便感到被她目光触碰的皮肤，仿佛正被火焰丝丝缕缕地炙烤。
宇智波擅长火遁，斑更是火遁高手。
他却被不属于的火焰炙烤。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前辈，你做不到的。”
琴乃催促道：“快去为我而战。”
“整个木叶都在等我成为拯救一切的英雄。”
这次干脆将他的名字都踢了出去。
斑狠狠咬牙，终于无法抵抗在精神世界激荡的百万查克拉。
他大吼道：“柱间！！！”
千手柱间处于持续性震惊吃瓜状态，却也条件反射地大吼回应：“斑！！！”
斑驾驭着完全体须佐能乎：“老地方见，你知道我说的哪里。”
终结谷嘛！
那里怎么打都不会波及到村子，柱间精神一振，总算看到脱困曙光。
他喜气洋洋道：“我来了！斑！”
他决定一边打一边唠唠，开导一下斑。
时代在变化，斑真得改改性子，学会好好和人沟通，而不是上来便指责他人令自己不痛快的地方。
那样怎么可能达成真正的理解。
柱间兴高采烈地追逐斑赶往终结谷。
这符合大蛇丸的进攻木叶，重创漩涡琴乃的指令。
毕竟斑现在正在守护木叶村嘛。
“只留下我么？”
扉间感觉这种处理方案，似乎在微妙地瞧不起他。
“看来你认为，只凭自己也能解决我。”
扉间冷冷道：“你的那位部下，没有告诉过你飞雷神术者有多难缠么？”
即使是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泉奈，最终也没能躲过他的飞雷神斩。
琴乃道：“当年被你砍那一刀，差点杀死时，我就领教过飞雷神的厉害了。”
“哼。”扉间唇角微翘。
小姑娘果然还在记当年的一刀之仇。
那现在就由他来教她，该怎么击败一位飞雷神术者吧。
只当是他为木叶未来火影上的最后一课。
就在他凝神准备进攻时，却听琴乃道。
“现在碍事的人终于基本都离开了，天时地利人和……我琢磨很久的计划大概也能考虑实施。”
扉间拧眉，她说谁在碍事？
斑？大哥？
还是……也包括大蛇丸、猴子？
“来吧，扉间大人。攻击我。”
琴乃道：“就像五年前那次一样。”
扉间感觉到，自己当初留在琴乃背后那道飞雷神印记封印被她主动解开。
飞雷神印记无法抹除，一旦留下便是永久性标记。
飞雷神术者能够随时感应印记出现，而能限制飞雷神的时空间忍术、结界术偏偏极为罕见。
这便是它防不胜防的原因。
最有效针对飞雷神的方式就是封印它的印记。
琴乃是封印术高手。
之前他偷袭琴乃未能成功，她很迅速地将那印记当场封印了。
现在忽然解开……
扉间心中微动。
他瞬间出现在琴乃身后，一击向她后心斩去！
砰！
早有预料的须佐能乎骨架出现，瞬间攥住扉间身体，却没有立刻将秽土之身捏碎。
琴乃揉身而上，一掌拍在扉间胸口。
她喝道：“契约封印。改！”
一圈黑色咒纹迅速在二代火影身上蛛网般蔓延开来。
紧接着，无论扉间还是大蛇丸，都感到那道始终联系着他们的通灵契约断开！
扉间见多识广，反应迅速：“这是大嫂的契约封印？”
“没错，是我们漩涡一族传承的秘术。”
琴乃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扉间大人这次倒是没有冒名顶替哈。
千手扉间被这个精妙的封印术吸引了注意。
他问道：“这个封印只能针对通灵兽，你自己改良了它？”
琴乃点头。
这是四代大人对付过带土与九尾通灵契约的招数。
她听说之后，便立刻意识到，改良后的契约封印绝对可以用于针对御主和从者的秽土通灵关系。
因为秽土转生同样属于通灵禁术。
尤其是御主和从者不是一条心的那种，契约封印。改之术的针对作用便更加显著。
听到这里，扉间看向她的眼神彻底柔和下来。
那双瑰丽冷漠地红眸此刻满含赞许。
作为先代对优秀后辈的赞许。
“你很优秀，非常优秀。”
开发或者改进忍术，比掌握一门禁术更加困难。
这一招他不知道琴乃藏了多久，但现在毫无疑问是最适当的使用时机。
漩涡琴乃真的是史无前例的天才。
无论是猴子，甚至是他自己，在琴乃的年纪都不会比她更优秀。
“老头子，你倒是选了个好继承人。”大蛇丸额头微微出了冷汗，阴笑道。
无论三代老头还是漩涡琴乃，实力都远远超出他预料。
他不该托大与老师决斗的！
这下彻底尬住了。
又要思索怎么逃跑么？该死！
……希望兜那边速度快点，已经将佐助带走了。
三代微笑不语，只是配合猿魔攻势越发迅猛。
他知道，既然大蛇丸意识到秽土转生被小琴破解，那一定会通灵初代回自己身边发挥剩余价值。
他不能给大蛇丸喘息机会使用通灵术！
而玖辛奈也已顺利封印四代水影，正在尝试破解四紫炎阵进来帮助他。
局势已经逐渐倾斜向木叶一方。
琴乃这头开始劝说。
“夜长梦多，扉间大人您还是先回净土吧。村子的事我们自己也能解决。”
扉间沉吟：“大哥那里……”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琴乃冲他俏皮地眨眼。
好吧。
已经恢复自由意志的秽土扉间颔首，觉得她的顾虑很有道理。
万一自己又被人操控，那又是麻烦。
想到这里，银发火
影面庞上终于露出第一个略微柔和的，真诚的微笑。
“那就恭喜你了，木叶的第一位女火影。”
琴乃微怔。
扉间说道：“没有办法亲眼目睹你继任仪式，我就先行恭喜了。”
他温和地将未来托付给她。
“要肩负起木叶未来，成为村子的支柱啊，小琴。”
少女看起来有点诧异。
“你……您这是认可我了？”
扉间笑意不由得加深。
他在后辈眼里的形象到底有多可怕？
觉得继承者表现优异，所以出言夸奖难道不是非常正常的事么？
“你非常优秀。”
她最尊重的扉间大人语气耐心而平和。
他勉励道：“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成为超越历代，最优秀的火影。”
这原本应该是扉间身为先代，在三代目火影接任仪式上说的祝福语。
可惜他断后战死，未能目睹木叶未来。
如今说给五代目火影漩涡琴乃，也算圆满了他生前的一桩遗憾。
没错，扉间终于承认了。
猴子这位五代目火影候选，选得是真好。
少女似乎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
扉间想到，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偶尔这丫头也怪可爱的。
他对现世并无贪恋，虽说还有少许遗憾……不过该回去了。
扉间果断结印：“秽土转生。解！”
升天的耀眼白光中，扉间久久注视着地面上仰望他的红发少女。
其实他一直都能感受到。
少女对他的仰慕与赞赏，她对他理念的真心肯定，并践行乃至超越着他生前所做的一切。
所以当初他斩下那一刀飞雷神斩后，在心里对她一直有些愧疚。
现在看到小姑娘并未介怀，并真正成长起来后……哼。
还不错嘛。
他向她露出一个只属于千手扉间，而不是二代目火影的微笑，释然返回净土。
也罢。
不要再惊扰生者了。
*
柔和的白光散去。
扉间大人走了啊。
琴乃有些沉浸扉间大人最后令她惊艳的温柔微笑。
说起来千手扉间也是样貌气质相当出色的美男子。
另外，刚才有句话琴乃没说。
扉间本身，其实正是她执行那个计划的最后一个碍事者。
他走了她才能真正实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只是刚才扉间那么一走心勉励，倒让少女良心有点不安。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扉间大人难得那么温柔，跟她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真心话，眼看都释然了。
不过扉间大人刚才不也真正认可了她的火之意志嘛。
她甚至特地问了一遍，扉间大人自己亲口又承认的。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少女取出一只苦无。
一只画着千手族徽的飞雷神苦无。
卡卡西曾经用它参悟飞雷神，学会后专门被她讨要过来。
就为了这一天。
圣遗物揣了这么久，它终于派上用场了。
——复活吧，我的爱人！
啊错频了。
“秽土转生之术！”
熟悉的查克拉风暴冲天而起，大蛇丸忙里偷闲，再度看向高处战场，最后目睹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Saber，千手扉间应召而来。”
银发红眸的忍者双手环抱，神色冷漠，不算很情愿地自报姓名。
千手扉间的面颊肌肤苍白无瑕，并无之前的秽土裂痕。
眼眸同样恢复为漂亮纯粹的红眸，而非之前象征亡者的黑底。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这家伙……原来是想做身为二代目火影的我的御主，胆子真大。”
“欢迎回到人世，扉间大人。”
琴乃假装没听见千手扉间的蛐蛐。
她问出自己想出这个计划以后最关心的问题——
“想采访一下您的亲身体验，请问我的秽土转生，与您版本的相比，到底如何？”
“……”
扉间目光转向大蛇丸，杀气冲天而起：“优先解决这个危害木叶的叛忍！”
哇，扉间大人也会她的装聋作哑技能！
不过扉间想杀大蛇丸是认真的。
曾经在战国时期与第一次忍界大战杀出赫赫威名的二代目火影怎么可能是弱者？
之前的秽土转生约束亡魂实力，并且他与大蛇丸相性严重抵触，根本不愿执行对方的任何命令。
这五年时间，哪怕大部分时候都在棺木中沉睡，千手扉间也是在大蛇丸那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他和琴乃签订契约，可以说各方面数值都重返巅峰。
并且，哪怕这丫头前脚把自己骗走，后脚就召唤自己出来打工。
哪怕自己之前那些走心话语，怎么看都有点……咳。
扉间心里依然无法讨厌琴乃分毫。
早在响应召唤的瞬间，他就感受到少女与自己无与伦比的超强相性。
——那是他们在五年前的鬼灯城，便已结下的缘分。
“差距，这就是差距。”琴乃冲大蛇丸炫耀。
大蛇丸脸都绿了！
刚才还是他进攻木叶依仗的二代火影扉间，怎么一眨眼就到那臭丫头手下了！
而且表现得极为配合，一副大小姐身后超强打手的冷酷作派。
话没说两句，就对自己喊打喊杀了？
大蛇丸觉得问题很大。
漩涡琴乃和千手扉间一样天生狡诈，又都是火影辅佐出身的火影，各方面简直是情投意合。
让他们成为辅佐组主从，相性恐怕会比宇智波斑还好。
自己的木叶崩坏计划已经注定失败。
千手扉间回归。
二代、三代、五代齐至，还有自来也不知道猫在哪，木叶不可能被毁掉。
不知道佐助现在到哪了……
“这个结界很麻烦。”
玖辛奈皱眉思索：“四个施术者都在里面，三代大人一直被大蛇丸纠缠无法杀死他们。”
“如果我用尾兽玉强行破坏结界，村子会受大牵连。”
“交给我吧。”
“我来。”
此时同时响起两道男声。
“卡卡西！”琴乃欣喜道。
“我回来了。”
卡卡西使用飞雷神赶回她身旁，只见青年风尘仆仆，神色紧绷。
他第一眼先端详琴乃状态，见她精气神都很好，这才微微舒展眉眼。
她没有事。
他很开心。
卡卡西继续道：“放心，鸣人那边没事。原本风影与一尾正在袭击他，但自来也大人率先赶到。现在也是自来也大人正在保护他。”
听到这句话，玖辛奈和琴乃都松了口气。
刚才和自己同时开口的是二代大人。
卡卡西有些敏感地看过去，发现千手扉间外表已经与活人无异，并且查克拉气息空前强大。
甚至就连容貌气质，也比大蛇丸召唤版本更加年轻强盛。
彻彻底底的战国忍者风貌。
完全的二代目火影风采。
卡卡西问道：“你对二代大人用了秽土转生？”
“嗯，扉间大人现在是自己人。”
卡卡西再
度为琴乃神速默然。
他确信自己安顿好一切，赶回来支援不超过十分钟。
他几乎是以燃烧时间的速度在迫切处理。
结果十分钟不到，琴乃这头已经和二代目谈笑风生了。
该说不愧是五代目么……
对话间，千手扉间也在不动声色打量卡卡西。
他记得这个学会自己开发的飞雷神的年轻人，似乎是琴乃的下属。
扉间平静道：“你应该是想到如何对付大蛇丸了吧。”
“是。”
卡卡西同样拿出对上级的公事公办态度，冷静道。
“我可以使用飞雷神。”
三代身上有他和二代大人曾经留下的飞雷神印记，他们都可以轻松穿过四紫炎阵。
所以两人同时想到关窍。
“那这里就由你来带猴子解决。”
扉间干脆地吩咐道：“九尾人柱力地位重要，琴乃你不要让她在外面乱晃。”
“现在你与我去清扫村子，随后我们赶往终结谷封印大哥。”
卡卡西没有立刻应声，他看向琴乃。
玖辛奈原本觉得都无所谓，但看卡卡西这样，便也懵懵懂懂看向琴乃。
扉间见状，微微皱眉。
琴乃颔首：“好，就这样安排吧，已经问题不大了。”
飞雷神术者处理入侵忍者，那和清扫杂鱼没什么区别。
更别说还是扉间这位精通水遁的禁术大师。
只能说自家火影多做事就是硬气哈。
见她同意战术布置，卡卡西方才颔首，瞬间进入四紫炎阵协助三代斩杀大蛇丸。
其实琴乃挺想亲自参与击杀的，只是比起那家伙的烂命，确保村子和民众的安危更加重要。
目前出于节省查克拉考虑——现在琴乃只剩下三十九条令咒，需要用在之后的终结谷之战。
于是玖辛奈先行解除战斗状态。
扉间道：“跟上我。”
初代火影辅佐与三代火影辅佐组成的战斗二人组，正式出击！
*
木叶的某处。
团藏站在天台，俯视着燃烧的木叶。
根部虽然被日斩打散，可那些被他洗脑的忍者不会轻易离他而去。
尽管团藏声势大不如前，然而他们依旧忠心耿耿地追随在侧。
隐忍了整整五年，老夫终于要熬出头了。
“该我们登场了。”
团藏沉声道：“斩杀来袭敌村忍者，宣扬老夫的名号。”
“阻止前往支援日斩的忍者道路，让他们去援救平民。”
这是他和大蛇丸预先商量好的计划。
不过火影牺牲的消息还没传播开，不知是战斗焦灼还是什么情况。
“派壶去，看大蛇丸那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团藏心绪格外冷酷。
日斩搁置他五年，彻底断绝他火影梦，他对老友也再无半分感情。
这次木叶崩坏计划里，志村团藏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他是大蛇丸的内应，但不算完全内应。
因为他的最终目的是借助外村势力铲除日斩，帮助自己成为火影。
等他掌握大局后，他就会立刻踹开雾隐村砂隐村，成为拯救村子的英雄。
木叶的燃烧，点燃的不止是民众生命，更有团藏的野心。
自己老当益壮，正是该闯荡的年纪。
“出动！”
大喝一声，团藏率先神兵天降，口吹风刃，在木叶巷道间清扫来敌，铺垫自身威名。
不过杀了还没几个，团藏忽然目光微滞。
等等……那是谁？！
闪烁的银蓝色身影，犀利的刀法，锐利强悍的气息——
团藏失声喃喃：“二代目……大人？”
扉间感知力敏锐，同时看向另一边屋顶上的旧部。
“团藏，你也老了啊。”
扉间扫过团藏脸上的皱纹，半身绷带——看来这都是守护木叶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目露赞许：“不过现在还能勇猛地站出来保护村子，像你父亲，很有干劲。”
团藏瞳孔地震。
真的是二代大人！
他心中绝对憧憬的偶像，从未能够超越过的高山，居然正以远胜过生前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二代目年轻俊美如昔，强大无比。
他却已垂垂老朽……
不知为何，在千手扉间的注视下那一瞬间，团藏居然有种想要隐藏自己半身的冲动。
不对！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无论今天谁出现在这里，都不能阻挡他！
所以大蛇丸到底在搞什么？
二代大人不是被大蛇丸操控了么？
他不是该在杀死日斩么？！
扉间误解了团藏的迟疑惊愕，解释道：“现在我是琴乃的从者，可以重新守护村子。”
看到生前的部下，扉间越发找回火影的感觉，开始十分娴熟地开始指派他。
然而……
团藏只是在思索自己的大计。
大蛇丸失败了。
二代大人已经是漩涡琴乃的从者。
说不定初代大人也是！
初代、二代、还有邪恶的宇智波斑……漩涡琴乃手下掌控的战力已经远超想象。
正常情况下自己还怎么和她争？
“怎么不说话？”扉间拧眉。
团藏忽然开口：“二代大人，我还有机会么？”
“？”
“当年如果是我先提出断后，我能成为三代火影么？”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还在执着这件事么？”
扉间眉宇微压，但对此也有所预料。
团藏和猴子，当初都是木叶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人，也都以火影为目标。
可惜考虑到综合情况，他最终还是决定选择猴子。
尽管这些年来团藏与猴子依旧是合作同行的好友，但他心里对这件事恐怕从未释怀。
英灵回归现世，总会面对一些生前未尽的羁绊与执念。
扉间可以理解。
银发火影神色依旧严肃，但大概是人死了一次，比起年轻时冷厉俊美模样，他态度着实豁达了许多。
至少在自己真正二十岁的年纪，扉间绝不会和团藏啰嗦，而是直接呵斥他的软弱。
忍者服从村子命令就是，思索那么多做什么？
“那时你们都还小，但猴子相对来说跑得更快些，器量才能都已经完全符合火影的标准。”
看团藏饱经风霜的模样，扉间姑且开导了一句。
“当然，如果是现在已经成熟，同样在守护村子的你回到当初，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扉间认为猴子直接让位给琴乃就好。
有琴乃在，他对木叶未来非常看好。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团藏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没再纠结。
他领取扉间吩咐任务，注视二代大人带着那红发小姑娘继续快速猎杀敌人。
只是……
琴乃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有点像衣服前后穿反般些微的不对劲——
衰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漩涡琴乃，老夫命令你立即解除对二代大人的通灵。”
她恍惚了一瞬。
哦，是团藏大人的吩咐。
她绝对忠诚于团藏大人，要照做才是。
扉间回首，可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琴乃已经解除对他的通灵，将他收回后台空间。
变故猝不及防，扉间消散前的回首一眼只看到——
团藏没有瞎。
绷带之下，他那只右眼居然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纹样？！
“没有用的，二代大人。”
团藏一边重新缠起绷带，一边说道：“她中了最强幻术别天神，如今她对我言听计从。”
尽管扉间的身影已经消散，可团藏还是不疾不徐地，不怕琴乃听见地慢慢陈述。
他仿佛在刻意向千手扉间证明什么。
“别天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幻术。”
“任何人，任何术都无法抵抗。并且无需启动，只要目标处于我目光注视下即可发动。”
“拥有这样强大的瞳术，我凭什么不能做火影？”
“先前我一直犹豫该在哪里使用它，现在看来，操控漩涡琴乃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漩涡琴乃会成为我最忠诚的弟子，杀死日斩，支持我成为五代目火影。”
“我们师徒会让木叶再次伟大。”
如此沉声念叨许多，志村团藏的情绪终于激动起来。
他苍老的声音低吼道：
“——二代大人，是你错了！！”
“日斩根本不明白如何使用宇智波一族！”
琴乃就站在他身旁。
团藏却对此刻的她极为信任，怒吼时完全没有回避，而她心里也确实没有半分波动。
团藏老师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在她耳朵里和说今天中午吃什么没什么不同。
琴乃平静地想，他们是感情深厚的师徒，她必须帮助团藏老师登上五代火影之位。
任何阻挡团藏老师的人都得死。
“琴乃，现在你能使用多大的力量？”
掌控琴乃后，团藏彻底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他干脆发问。
她得看看自己数值面板，才能告诉团藏老师令咒模式的精确倒计时。
琴乃目光无意中扫过自己的面板。
【姓名：漩涡琴乃】
【当下状态：别天神。完全支配（不可驱散）】
少女蹙眉。
别天神……
这算负面状态么？
第74章
琴乃觉得和团藏老师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她干脆问：“老师，别天神会影响我的战斗状态么？”
“看来保密工作不错，你确实对别天神一无所知。”老者满意地颔首。
不过琴乃已经是绝对的自己人，团藏倒也没有隐瞒她的想法。
甚至团藏很乐意为她解说。
因为他被琴乃这个小丫头压制整整五年，苦苦隐藏别天神这一绝招长达六年。
老头如此蛰伏，为的不就是这扬眉吐气，揭露真相，终极反转的一刻么？
可惜琴乃已经对自己忠心耿耿，现在揭露真相也无法欣赏到她震惊恐慌的表情。
有些畅快，却又不算完全畅快。
团藏大发慈悲，淡淡开口。
“别天神是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瞳术，它会在你脑海中植入忠诚想法，自然而然地绝对忠诚于我。”
“止水……”
琴乃在久远的记忆中找到那个有些耳熟的人名。
“是被宇智波鼬杀死的那个宇智波族人么？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在老师身上。”
佐助曾经很喜欢显摆他哥哥。
止水身为与鼬齐名，亦师亦友的宇智波天才，也经常被他骄傲地挂在嘴边。
童年的时候……一切都很好。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万花筒写轮眼，不愧是天才。
可惜琴乃还没见过宇智波止水，他便“自尽”了。
当时连宇智波的人都怀疑是鼬干的，甚至逼他下跪谢罪。
不过那桩案件迟迟没能找到鼬行凶的证据。
之后宇智波鼬屠族叛村，止水的死是否是他所为，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琴乃好奇：“所以当初的事另有隐情么？”
哼，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团藏发现琴乃似乎把他当自来也般对待了，格外亲近自然，和根部属下对他的态度不同。
但这意外的并不令他厌烦。
想想倒也是。
琴乃是他认可的根与火之意志传承者，作为自己的接任者，待人处事自然得大气些。
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于是他解释道。
“那是老夫抢来的，他大概是恐惧老夫后续追杀，懦弱之下自杀了。”
“不是宇智波鼬杀的？”
“不是。”团藏说道，“止水和鼬关系极好，是两个愚蠢天真的宇智波。”
“鼬稍微比他聪明些，但也只是些许。”
少女吃惊的表情满足了团藏的表演欲，让他谈兴大发。
幕后黑手总归需要人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世界上没有比别天神控制下的忠诚琴乃更优秀的听众。
“止水是个过于软弱天真的宇智波，他根本不懂自己的眼睛应该如何使用。”
想起那张少年脸庞，团藏口吻愈发轻蔑。
“于是老夫率领根部收走了他的眼睛，让他身体的一部分能更好为木叶尽忠。”
比如此刻，他将别天神用在琴乃身上，就能直接将大局彻底逆转。
日斩辛辛苦苦六年的栽培，还不是被他轻而易举摘了桃子？
而他成为五代目火影后，自然也会让木叶民众生活蒸蒸日上。
别天神给他，不比让宇智波止水暴殄天物好多了。
“不过止水的右眼别天神效用不够长久，你这一年内都不要离开木叶，我需要为你时刻加深别天神。”
“是。”琴乃毫无异议，她提醒道。
“万花筒瞳术使用的越多，距离失明也就越近，您还是要多做注意。”
“不必担心老夫。”
团藏掀起袖子，给她看自己整条手臂的写轮眼与白色的柱间细胞。
团藏不具备正常的手臂，他隐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臂是异样的惨白色。
而在惨白手臂之上，镶嵌着四颗无法闭合的猩红三勾玉写轮眼。
每一只写轮眼，都曾经属于一个活生生的宇智波族人。
【剧情CG.血染之根已收录】
“老夫移植了初代大人的细胞，万花筒不怕失明。”
“并且写轮眼的存在，也能平衡初代大人细胞对人体的侵蚀，还能让老夫掌握木遁。”
团藏惋惜道：“当初斑将宇智波族地破坏厉害，只能回收到这四颗。”
看着脸上对这件事毫无抗拒之色的少女，团藏语重心长。
“你现在年纪还小倒也罢了。”
“但等老夫从五代火影之位退下，便该你上台。到时你也要移植初代细胞和写轮眼，知道么？”
“这能让你变得更强。”
“是。”
“不过我的仙人模式还有一小时结束，赶到终结谷后，未必能及时镇压初代大人和斑前辈。”
老师话太多了，啰嗦了很久。
原本计划中她此时应该已经结束村里的战斗，赶往终结谷。
团藏微微皱眉道：“那便由初代大人再肆虐一阵，等老夫别天神再度转好吧。”
琴乃眉头皱得比他还深：“那初代大人恐怕已经将木叶夷为平地，又护着大蛇丸撤走了。”
“大蛇丸如果还想从老夫这里获得经费资助，就不会彻底毁掉木叶。”
团藏并不在意：“再拖些时间，无非村子损失稍微再大点。总之老夫能登上火影之位就好。”
“这怎么能行！”
他不在乎，琴乃却立刻抗议。
“老师应该以最完美的姿态成为木叶之影！”
认识琴乃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真挚关心。
团藏未婚无子，族人早便断绝往来，根部一堆活死人。
这是他不知多少年来第一次被人在乎。
说实话，以前被她骂多了，少女突如其来的好脸居然让老头子隐隐感到受宠若惊。
——都是日斩自来也往日才有的待遇啊。
这就是别天神的威力么。
团藏一边暗生感慨，一边饶有兴趣：“你准备怎么做？”
“哦，我掌握了一个时空间忍术，可以令时间倒流，一切回到昨天。”
这么强？！
团藏想过很多种答案，却没想过会是最离谱最夸张的一种。
但他心中居然没有太多难以置信，反而生出类似于自来也等人看琴乃时的感受。
——不愧是漩涡琴乃。
任何夸张的事情放在她身上都会瞬间合理许多。
然而才刚刚生出惊叹感，团藏便陡然品出不对：
“等——”
如果一切回到昨天，那他刚用的别天神算什么？！
快停下！
然而玩家的读档点得比他嘴快。
少女大包大揽道：“您等着我的好消息！！”
我的回合，读档！
*
琴乃带着对团藏老师的满腔担忧回到了昨晚。
远处的哭嚎声瞬间消失，空气中难以忽视的硝烟与血腥气也霎时间无影无踪。
窗外夜色深沉。
深夜的木叶和平而安谧。
无法驱散的最强幻术别天神？
琴乃读档的瞬间，她状态栏中的别天神效果便瞬间抹除。
当然，与千手扉间的契约也同时解除。
唯一能证明明天即将发生一切的存在，唯有那张困兽CG。
……
……
……
少女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整整愣了三分钟，才将方才经历在脑海中消化完毕。
哪怕是琴乃，此刻也哭笑不得。
不，这都算什么啊？！
对团藏老师忠心耿耿的她在套取所有情报后，潇洒回到昨天，开始背刺他？
到底他俩谁才是幕后黑手？
团藏前辈五年的蛰伏隐忍谋划布局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呃。
纯路人，客观评价，好像是挺不堪一击的。
琴乃继续回味刚才中别天神的感觉。
她开启了令咒模式，对幻术有极大抗性，然而当时居然完全感觉不到违和感。
听他炫耀自己的阴谋时，她心里非但毫无反感，甚至还边听边分析局势为他着想。
她对自来也老师都没这么体贴过！
别天神的效果确实猛。
而且这个幻术是只需处于视野范围内，就可单向发动的类型，简直是防不胜防。
那么问题来了。
团藏怎么把它抢到手的？
从佐助以前的评价，以及宇智波一族的部分风评来看，止水应当是完全不逊于鼬的天才。
这种天才怎么会落到自杀身死的下场？
琴乃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剧本才比较合逻辑：
止水被团藏抢了右眼，又被视作好友的鼬暗算抢了左眼，最后被鼬咔嚓了。
结果团藏这个幕后黑手却极为肯定鼬对止水的友谊，说凶手不是鼬，止水就是自杀。
这里面的逻辑总让琴乃觉得匪夷所思。
团藏夺眼好说——她推测团藏应该是掌握了伊邪那岐，有心算无心。
那一天，鼬和止水又做了什么？
而且止水另一只眼睛哪去了？
总不能是他对村子绝望，所以把眼睛托付给鼬，自己干脆自杀吧？
沉思之际，琴乃忽然回想起一条线索。
当初指控鼬的证据里，很重要一条是，其他族人那天都在族地集合，唯独鼬和止水不在。
之前琴乃身为受害者佐助的挚友，她关注的是鼬的去向。
如今做久了火影辅佐，视角变得更高，则看到了以前忽视的阴影：
不是逢年过节，宇智波族人为什么那段时间齐刷刷全在族地里。
刁民群聚准备造反么？
……对哦。
当初一直有暗部包围监视宇智波族地。
那时她对村子的隐形规则不太了解，也未曾在乎。
但现在看来，那完全是只要宇智波造反，就能随时杀个鸡犬不留的震慑态势。
她一直以为那是鼬要带着宇智波一族造反派叛变，才引来的监视。
但如果格局打开一点：
鼬把全族人杀光，便没有人会叛变。暗部就不会把宇智波一族杀得鸡犬不留。
——你就说佐助活没活下来吧！
毕竟如果村子真要镇压宇智波，佐助身为叛徒余孽肯定落不得好下场。
不对，还是不对。
如果鼬与止水两位天才联手，两双万花筒写轮眼，再加上对村子虎视眈眈的宇智波带土。
三人合力，绝对能保住更多的宇智波族人。
当时村子正处于虚弱期，哪怕能抗住三人进攻，也必是两败俱伤。
他们身为家族希望，为什么不反抗，却选择一个自杀，一个灭族？
所以格局得再打开亿点点，大胆猜测——
其实这两个宇智波天才都心怀大义，燃烧着熊熊的火之意志！
他们不愿意率领家族与村子相争，引来更大的牺牲，甚至让木叶彻底陷入战火。
于是止水选择自杀，平息团藏夺眼可能引发的纷争。
鼬则选择灭族，直接断绝战火根源。
琴乃仔细回忆。
灭族之夜那天，前辈把宇智波族地几乎快剁成臊子。
刚刚现世的复仇者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如果没人阻止，他的须佐能乎余波绝对能毁灭整个木叶。
她那时仅剩的两条令咒全部用来提供查克拉，无法约束宇智波斑。
是鼬死战不退，用八咫镜死扛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才让木叶得以保全。
当时她觉得鼬是二傻子，现在来看……嘶。
琴乃麻爪了。
别吧，哥们这么玩的么？
少女神色凝重，眉头紧皱，完全没有探索禁忌真相的好奇与喜悦。
她想起了佐助三次滚烫的泪水，那是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血仇。
说真的，为了佐助精神状态着想，她宁可鼬是个纯坏。
宇智波鼬千万别给她格局打得这么开啊。
琴乃心脏突突得跳，越想当初的事越觉得怪异。
不行，自己闷头琢磨没意义。
她得去找了解真相的人！
玖辛奈正在客厅看书，见琴乃匆匆披上外套出门，不禁出声唤道。
“小琴，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我找三代大人有事！”
“天都黑透了，让佐助陪你去吧？”
琴乃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佐助名字，她连连摆手，噌得冲出门。
在拥有完全情报的她面前，大蛇丸和别天神都已经不重要了。
别天神略有麻烦，但自有读档之力保底。
而且解决方式也难不倒无敌的琴乃。
心念电转间，她已经找到能完美克制别天神的人选。
现在对她来说，最严重的问题是解开宇智波灭族疑云。
她一定要了解真相。
无论是为了少年的血仇、眼泪，还是她的火之意志！
*
被琴乃深夜敲门时，三代还有些迷糊。
老人家上了年纪，处理完公务就喜欢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这几个月来，将中忍考试的事务完全甩给琴乃和卡卡西，可算让这位劳碌半生的火影狠狠放了个假。
小琴太聪明也太全面了，猿飞日斩觉得她完全能胜任更多的政务。
不过目前中忍考试一切要务都已准备完毕。
小琴不安心备战明天考试，怎么突然拜访他？
琴乃表示有机密事宜汇报。
三代对她极为信任，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将她引到书房密室。
“这里有老夫设下的结界，不会有人监听。”
猿飞日斩亲自点亮烛火。
摇曳的烛光照亮老人日渐衰老的面庞。
他看向少女：“小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气息很不安定。”
琴乃沉住气，直言不讳道。
“三代大人，请告诉我宇智波灭族的真相。”
至于什么大蛇丸潜伏袭击的阴谋，她提都没提。
琴乃可太了解三代老爷子的性格。
但凡告诉他木叶崩坏计划，他都绝不可能再把宇智波一族的事放在前面。
那就干脆不说了。
反正明天她自己就能把一切完美解决。
听到这句话，猿飞日斩一怔：“你……”
琴乃看他表情，顿时笃定道：“所以果然别有隐情么。”
“……”
琴乃拧眉，质疑道：“这种事为什么要隐瞒！”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
“老夫不是很想你这么早便接触到村子的黑暗，你年纪还轻，考虑问题不够全面。”
琴乃微微歪了歪头。
她脸上没有平日笑吟吟的神色，昏黄烛光在少女娇美容貌打下半面阴影。
让她看起来气质严肃又冷酷。
她无声表达了自己的质疑与不满。
见状，猿飞日斩有些疲倦道：“实际上整个村子，也唯有老夫与团藏，才真正了解鼬灭族的真相，以及这孩子背负的黑暗。”
提到这件自他执政之后，心中最沉重的事之一，三代不由询问。
“老夫可以抽烟么？”
“嗯。”
点燃烟斗，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猿飞日斩逐渐回忆起过去。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黑发少年孤绝的身影。
他跪在敬重的火影身前。
他说因为九尾之乱后，村子的冷待排斥，宇智波与村子日渐离心。
他说希望三代目能出手解决。
当时他为宇智波的事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只能对鼬说些连自己都不太信的安抚话语。
日子渐渐过去，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的气质渐渐沉默、死寂。
他感叹道。
“当大人无法给出解决方案时，深陷黑暗的绝望孩子，就会自己探索道路。”
“是老夫对不起鼬的信任。”
琴乃目光紧盯猿飞日斩，此时此刻，老者居然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厉的压迫感。
她质问道：“所以宇智波鼬，到底做了什么？！”
三代绕来绕去，终于无法避开这句直指问题核心。
“鼬在团藏的逼迫下，为了守护村子和平，为了保住宇智波一族的声名，为了保住最珍爱的弟弟佐助性命，选择灭族。”
“同时，他卧底在宇智波带土的晓组织，为村子探查情报。”
“老夫是他唯一的联系人，整个木叶，没有比老夫更能证明他清白的人。”
少女微微睁大眼睛。
她深色的眼瞳内，只映入了些微光亮，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代。
猿飞日斩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惭。
“老夫原本想等你继位五代目火影后，再告知你这些隐情。”
在纯粹无瑕的琴乃面前，已经有了污痕的老者多少有些自惭。
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当时老夫知道事件真相为时已晚，而且你也召唤出了宇智波斑……老夫只能在事后抹去团藏一切职务，聊作弥补。”
见琴乃还是不说话，猿飞日斩补充。
“放心，鼬是真正拥有火之意志的孩子，他从未怨恨村子。自愿在黑暗中守护木叶。”
琴乃也已经渐渐成长为合格的影，更是率领众人，让木叶从颓靡中一举振作的英雄。
猿飞日斩觉得她能理解村子与自己的难处。
暗室中安静许久，唯有烛芯燃烧的偶尔噼啪声。
终于，少女开口了。
她的关注点让猿飞日斩意想不到。
“那佐助怎么办？”
“？”
少女本有双温润的茶色眼瞳。
但或许是室内此刻光线太暗，她的瞳仁看起来居
然显得像是宇智波一样，纯粹的漆黑。
“佐助从那一晚开始，便立志为一族复仇，他深深憎恨曾经最敬爱的哥哥。”
琴乃轻声道：“你知道，而且另外两名长老也知道佐助的性格。”
看琴乃情绪压抑，三代心中摇头。
他正是知道琴乃和佐助的深厚感情，才一直犹豫何时告诉她真相。
现在来看，他的顾虑果然是对的。
猿飞日斩表情严肃，他以师长的身份教诲她。
“小琴，对于影、对于一个村子来说，个人的情绪与遭遇真的没那么重要。”
“你迟早要学会——”
“不，很重要。”
琴乃打断三代。
“既然说到这里，那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直直注视着三代——身为所有人认定的五代目唯一候选。
少女毫不迟疑道。
“对于我来说，佐助比村子更重要。”
琴乃坦然注视着老者，后者愕然甚至是惊骇地瞪大眼睛。
他拿着烟斗的手此刻都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佐助和琴乃的感情，却没想到佐助会对她如此重要！
重要到能让一个下代火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甚至是堪称叛逆的话！
只凭这句话，琴乃就严重背离身为火影的义务。
“胡闹！”三代顾不得其他，厉声斥喝，“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
他第一次对琴乃感到失望：“小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会因感情用事的小姑娘了？”
烛火之下，少女眼眸中的光亮渐渐高涨锋锐。
她知道，老爷子身为影兢兢业业数十年，克己复礼基本尽责。
并且猿飞日斩对她大概也抱有相当高的期待，希望她能成为最优秀的一任火影。
但是。
但是——
“我似乎从未向你们具体阐述过我的火之意志。”
“关于我要成为什么样的火影，又要守护什么样的村子。”
她的声音清冽，条理分明。
“我很珍爱村子，也愿意肩负起守护木叶的责任。”
猿飞日斩丝毫不遮掩怒意。
“那你还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
他是有忍雄之称的最强火影，哪怕只是略微展露怒火，也足以令人惊惧到背生冷汗。
“不要把你的恋爱感情带到火影责任中来！”
可琴乃丝毫不惧。
“是恋爱感情？”
少女轻声道：“是爱，但不止是恋爱。”
“三代大人，我们作为影，要保护怎样的村子？”
“您的答案似乎已经通过铲除宇智波体现了，但我还没有说过我的答案。”
“木叶，就是我家人居住的地方。”
“我保护这里，也保护着我和家人的故乡。”
“家人是我的宝物。”
“而村子就像独一无二的漂亮容器，盛放保护着我的宝物。”
“所以……”
“怎么能本末倒置？”
“因为宝物的存在，容器才具有意义。”
“如果我珍视的宝物不在了，容器为什么一定要选木叶？”
“混账！”
猿飞日斩再难忍耐，拍案而起道。
“琴乃，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什么容器，什么珍宝——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火影应该守护的珍宝。”
琴乃也终于忍不住怒火。
“除了用权威压迫，你可以再试着理解我想传达的理念么？”
她第一次失声吼道。
“而且村子如此低估宇智波的力量……”
“这样随意地践踏扭曲宇智波的感情……也一定会后悔的！”
没错，琴乃想通了，她全想通了！
如果宇智波鼬是爱护弟弟，心怀大义的人没有变，那他的思路便非常明晰。
——引诱佐助杀了他，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这是他的赎罪，也能让佐助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那可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啊！
这帮人怎么敢这样刺激宇智波？
连她现在都还没十足的把握处理宇智波斑呢！
猿飞日斩气场全开，他厉声道。
“你是认为佐助会让村子后悔，还是鼬会让村子后悔？”
琴乃知道，自己此刻说出的任何话语，都会成为无辜的佐助在三代面前的表态。
佐助或许未必愿意对三代如此不恭？
然而想起波之国迷茫屈辱的佐助……死亡森林里痛苦尖锐的佐助……
可拉倒吧。
“是谁很重要么？”
少女嘲讽道：“村子总会为错误的选择后悔的。”
砰！
猿飞日斩将手里的烟斗捏得粉碎，他低吼道。
“琴乃，我才是火影！”
“没关系。”
琴乃从座位上站起，在她眼中，今晚的谈话已经可以结束了。
“因为。”
出门前，她最后望了三代一眼，似笑非笑地嘲讽。
“很快就不是了。”
“你——”
猿飞日斩被她噎得半死，多年养气功底硬是被她毁于一旦。
他想抄起烟斗，却摸了个空。
原来，刚才他已经气得把烟斗捏碎了。
这是火影与火影辅佐间再熟悉不过的对话，然而结局却与过去的团藏、琴乃的演戏不同。
琴乃是认真的。
毕竟纵观木叶，哪怕她的火之意志三代无法认可——
他又能将五代传给谁？
自来也？纲手？卡卡西？
总不能是他口中最有火之意志识大体的宇智波鼬吧。
哈哈。
想笑。
琴乃毫无感情地抬了抬嘴角。
三代因为她句句带刺的话出离愤怒，她又不生气么？
宇智波灭族就灭族，宇智波鼬蒙冤就蒙冤。
可佐助自始至终做错了什么？
而她的家又该怎么办？
自来也老师、玖辛奈老师、卡卡西、鸣人。
他们这些木叶的家人，以后又如何与佐助相处？
如何开导他？
佐助这还怎么复仇？
整个大局都坏了！
琴乃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脸颊微微发烫，很想拿什么东西狠狠破坏出气。
……冷静。
冷静！
她按住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戒指入手温凉，安抚了她躁动狂乱的心脏。
琴乃-长门。
少女微微闭上眼睛，长长呼出口气，平息情绪。
琴乃来到无人处，使用幻灯身之术。
她的思念波会传达到千里之外，前往那被连绵阴雨笼罩的高塔。
然后一如既往地被另一端的青年立刻接通。
“怎么了？”
长门熟悉的嗓音在戒指中响起，他关切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那师兄为什么还不休息呢？
不知为何，听到长门温柔关切的声音，琴乃忽然满腹烦躁无从诉说。
她困扰了那么多年，得知幕后令人难以理解的血腥真相时，却发现已经走上死路。
“我……”
“有人欺负你？”长门敏锐地分辨出她的情绪，立刻冷酷严肃起来。
“谁？”
“师兄，可以帮我两件忙么？”
长门没有啰嗦别的，干脆道。
“要杀谁？”
“倒不都是杀人。”
“第一件事是我想通过你联系宇智波鼬，和他聊聊。”
“不是要杀他。你告诉他，我要和他谈佐助开眼的事情，他会同意的。”
长门道：“另一件呢？”
“我明天大概率会通灵天道出来战斗，但敌人是志村团藏——具体情况见面说，总之他能够使用至少四次伊邪那岐，查克拉未必足够，需要师兄及时补充。”
“我会保护长门尽快赶来支援。”旁边传来小南温柔的嗓音。
“不要害怕。”
琴乃纠正：“我只是需要你们支援明天的战斗而已。”
“嗯嗯，没害怕没害怕。”
在师姐眼中，她好像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穿着小青蛙雨衣的红发小家伙。
长门轻声而平静道：
“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会在五小时内出现在你面前，来得及么？”
“来得及！”
木叶没有下雨。
可即使没有雨水，神明也会来到她的身边。
第75章
长门说宇智波鼬就在木叶附近，琴乃报个地点，鼬会来见她。
不过琴乃需要先通灵天道。
“有他在，鼬无法对你使用万花筒瞳术。”
靠谱的师兄！
“那就在村外的漩涡神社见吧。”琴乃说道，“新神社地址在村内。那里废弃很久，已经罕少有人去。”
“嗯。”
“通灵之术！”
白烟散去，神色冷酷的天道佩恩出现。
黑底红云的晓袍，搭配他眼中的仙人之眼，冷酷而俊美，压迫感十足。
不需要雨水，也不需要漫长的等待。
只要用她使用通灵术，这位世界上最强的师兄就会立刻降临在她身边。
琴乃发现自己好像渐渐快成为卑鄙的召唤流……啊不，羁绊流玩家。
不过就是这个羁绊，爽！
两人在漩涡神社稍等片刻。
琴乃终于再度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宇智波鼬踏着月色，缓步而来。
月色之下，他俊秀的容貌显得冷淡稀薄，气质越发清冷。
琴乃曾以为自己和他的关系十分纯粹而极端。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需要和宇智波鼬聊聊。
看见佩恩站在琴乃身侧——很明显的守护姿态，他脚步微顿。
他不动声色道：“辅佐阁下也与首领有联系么。”
“你可以当佩恩首领不存在。他只是个中介人，确保你我的人身安全。”
鼬或许信了，也或许没信，总之他直接问道。
“你要和我谈佐助？”
“嗯，我不喜欢弯弯绕绕，这里也没外人，所以直说了。”
琴乃严肃道。
“有关你灭族的真相我已经知晓。”
佩恩不算外人？
鼬没有立刻承认，他怀疑是三代告诉琴乃什么。
她已经是火影辅佐，五代目火影唯一候选，了解他的事倒也正常。
“我的真相？”
“你是被团藏逼迫灭族，以及潜伏进晓，将带土与晓的情报传递给木叶，这些我都知道了。”
“你上次提醒我小心团藏的事，我也理解了。”
听到这里，黑发叛忍第一反应是暗含杀机地看向佩恩。
——晓组织正牌首领就在这里，你揭露我和木叶暗通款曲？
要干掉佩恩么？！
果然，佩恩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很有种原来你是晓组织叛忍的威慑意味。
“鼬，原来你是木叶的人。”晓组织首领嗓音低沉冷酷。
然而他居然没抬手就是神罗天征，而是继续守护在少女身旁。
鼬有些看明白了。
“原来你也是木叶的人。”
“不。”
佩恩淡声开口。
“我是琴、辅佐阁下的人。”
鼬心中蹙眉。
他一直知道晓在接各个忍村的私活，却没想到晓已经与木叶勾连如此之深。
那他在这里潜伏什么？
为什么三代大人什么也不说？
还是说……晓是琴乃的黑手套，而非属于火影的势力。
“我找你来主要想问，你对佐助的打算。”
琴乃气势汹汹，质问道。
“你应该清楚佐助对家人以及对你的感情，你现在演这么一出戏，你希望佐助以后知道真相后如何自处？”
她是火影辅佐，却如此关心佐助的未来。
琴乃的态度让宇智波感到欣慰。
“他会一无所知的杀死我，然后作为杀死S级叛忍，为一族雪仇的木叶英雄活下去。”
“这对木叶也是有益处的。”
鼬平和道：“有你在，佐助在木叶的生活我很放心。”
琴乃没想到答案居然真是她猜测的那样。
她倍感荒谬。
“你怎么确定佐助绝不会得知真相？你怎么确保他对村子毫无怨言？”
“别太自以为是了！”
鼬没有正面回答，不置可否道：“总之你可以放心，无论如何，佐助最终都一定会守护木叶。”
这副高深莫测的谜语人模样真叫人恼火。
……嗯？
琴乃眸光一利，陡然想明真相：“止水的左眼在你那里，对么？”
宽袍遮掩之下，鼬指尖微颤。
漩涡琴乃怎么还会知晓别天神的秘密？
无论是三代还是团藏，都以为另一只眼睛已经被止水毁掉。
——否则他不可能不使用别天神，而是选择灭族。
至少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鼬。”琴乃格外严肃道，“你是不是要对佐助用别天神？”
鼬原本不想与她多言，他和那个女孩早便走上了不同道路。
他要做什么不需要她的评价。
在他的计划中，琴乃只需要扮演好佐助在木叶的港湾，成为佐助的归属。
可不知为何，对上少女满含怒火因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他到底解释了一句：“这是为佐助好。”
“你别逼我杀你。”
琴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语气越发激昂，在破败空荡的神社祠堂中回荡。
“让他压抑痛苦的生，再让他扭曲浑噩的死。”
“你什么时候为过佐助好？人要得到自己愿意接受的好处才能算为他好，佐助得到了什么？”
“你的行为哪有什么爱与正义可言！”
“你到底考虑过佐助的想法么？你知道这六年来他怎么活的么？”
黑发叛忍与她对视，他的眼神犹如古井无波。
琴乃的话语砸进去也不会泛起丝毫波澜。
他不在乎她的看法，也不在意他的羞辱。
“守护了村子的和平，完成挚友的遗愿，保护了宇智波一族的名誉，让佐助能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以英雄的身份活下去。”
琴乃嘲讽道：“宇智波止水的遗愿原来是让你把
家族屠灭。”
她字字带刺，鼬也是好涵养，没有被她激怒。
他反问：“如果你身处我的位置，你会拿起刀么？”
“当然，但我会对准团藏。”
少女眼里燃烧着她的正义与火之意志。
她每个字掷地有声：“高层想要伤害我的族人，那就换一批高层。”
“如果你无法做到守护自己至亲的人——那就去谈你的大义，不要以爱为名绑架逼迫别人。”
“那不是爱。”
“那是傲慢。”
他平静道：“我们是忍者，忍者是完成任务的工具。”
“在那之前，我们首先是人。”
“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舍弃少数人……”
说到这里，琴乃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鼬的眼神微微变化。
“原来你抛弃感情，只把自己当做正义的执行机器么？”
正义，大义，忍道。
这三个词似乎没什么区别。
鼬默认了。
“我们对正义的认知不同，那是世界观和价值观问题，不合确实没办法。”
“我只要求一点。”
琴乃冷冷道：“你别在人面前，提你爱佐助，想要保护他。”
“我原本也没想过告知他真相。”
琴乃看不透宇智波鼬在想什么。
面对她犀利的剖析指控，他的回击几乎是柔软无害，全盘接受。
“我双手沾染族人鲜血，本也是不该活下去的罪人。”
鼬沉静道：“佐助亲手杀死我，为一族雪耻——这原本就是我的目的。”
他说佐助可以通过杀死最后一个血亲，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忍界依旧存在黑暗与危险。”
“融合我的眼睛，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佐助，才会拥有对抗宇智波带土的力量。”
说到这里，宇智波鼬终于透出一丝冷意。
黑袍之下，他不自觉攥紧五指。
“家族当年被逼到考虑造反的境地，导火索首先在于带土制造的九尾之乱。”
“我会先杀死他，聊作赎罪。”
直到此时，琴乃才终于能够确信面前男人的信念。
“为了赎罪，你愿意做任何事情？”
鼬没有回答，只是平静而沉默地注视着她。
他是个话很少，也很少露表情的人。
“那我有个计划，希望你参与进来。”
琴乃认真道：“就当是为了宇智波的未来，也为了佐助。”
“鼬。”
“对大蛇丸使用别天神吧。”
*
此情此景，令宇智波鼬略感恍惚。
当年他也曾如此跪在团藏面前，接受火影辅佐的灭族任务。
当时团藏的话术，似乎也是为了一族的名誉和佐助性命。
木叶辅佐有传承的么？
这念头让琴乃听见，琴乃可不认可。
她比团藏占理多了。
“目前佐助在木叶已经很难提升实力，妙木山又拒绝了他。”
唯一希望是鼬放水强行让他杀死自己开万花筒。
但琴乃觉得不够，佐助还可以更强。
——哪怕不需要鼬“纵容”一样的放水，也能堂堂正正为一族复仇的办法。
“龙地洞的仙人模式就不错。”
并且大蛇丸很重视佐助，已经开始引诱他叛逃。
琴乃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然而大蛇丸天高皇帝远，佐助又不愿意她陪读，危险性很高。
上个档她选择杀死大蛇丸终结难题。
这个档嘛……嘿嘿。”
“大蛇丸卖相不好，天然适合做沙袋反派。”
琴乃对爆坏登的金币毫无心理负担。
“而且他保命手段很多，怎么造都很难死。完全可以让他做佐助变强的耗材。”
宇智波鼬对她的观点表示谨慎地赞成。
“没有别天神，佐助仇恨木叶怎么办？”
“你不适合引导别人，我来处理。”
鼬拧眉：“你准备告诉佐助真相？”
琴乃晃了晃食指。
“既然你还是木叶忍者，就该无条件服从火影辅佐的命令。”
“而且你不是喜欢做任务工具么？”
“既然是工具，就不要质疑任务本身，做就是了。”
少女牙尖嘴利，硬是怼得宇智波鼬无话可说。
“你现在有啰嗦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帮我处理团藏。”
琴乃拧眉道：“他很可能会用别天神操控我。”
“但你的别天神对他用太浪费了，控制大蛇丸益处更多。”
琴乃原本想的是让长门对付团藏。
佩恩只是傀儡，不受别天神影响，除了伊邪那岐团藏毫无胜算。
但既然鼬在，那当然不能光她辛苦。
果然，鼬很适合为火影辅佐解决苦恼。
“团藏不难处理，交给我吧。”
琴乃挑眉：“怎么做？”
鼬本来想模仿她之前的口吻，只道你管你的我负责我的。
然而琴乃及时展现双标，严肃道。
“身为木叶忍者，你有义务向高层汇报一切关键情报。”
鼬：……
“团藏虽然拥有止水的瞳术，可他隐藏在地底太久，早已失去了勇敢之心。”
他犀利点评着这位木叶高层。
“怕死、贪婪、欲望无穷，却又不具备应有的器量。”
“只要我在他面前稍作威慑，他就不敢向你使用别天神。”
“而是会留着它，始终保留着战术威慑，用于对付我可能的刺杀。”
琴乃肯定了他的计划。
“那么现在，宇智波鼬，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琴乃大手一挥。
“以后有任何情报直接向我对接。”
鼬欲言又止。
佩恩毫无异议。
“我知道你现在的唯一接头人是三代目火影。”
“没关系，明天五代目火影就是我了。”
佩恩蠢蠢欲动：“需要我帮你政变么？”
“不用，明天大蛇丸会帮我的。”
这算一蛇几吃捏？
不得不说，大蛇丸前辈真是个大金矿啊。
看着面前冷静果决，轻松解决所有难题，所有节奏尽在掌握之中的少女，鼬心绪复杂难言。
今日情景与昔年很像。
十二岁那年，他与火影密谈。
他跪在三代火影面前，恳请他出手拯救宇智波。
他是忍者，对方是高高在上，需要他宣誓效忠的影。
三代分明掌握着他与止水的忠诚，却毫无行动，只会露出为难的表情，说些和稀泥的话。
这次她同样是在命令他——
可漩涡琴乃却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最可行的行动方案。
她能找到最可靠的任务执行者，获得几乎所有人的认可。
如果当年的火影，或者火影辅佐是她……
不，已经没有如果了。
世上没有时空倒流，做出的事也无从逆转。
但现在木叶的火影辅佐是她。
所以。
要再完成一次高层下达的任务么？
鼬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同于吞下血泪，被迫接受上一任火影辅佐的灭族任务。
宇智波鼬检视内心，发现自己对琴乃的任务，他心中居然毫无抵触之念。
他不抵触成为她的刀。
当初忍者学校里那个横栏都跳不过去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优秀的影了啊……
真好。
*
有了晓组织加入后，木叶崩坏计划的对策瞬间格局打开。
琴乃提供了大蛇丸行动的详细情报。
鼬直切要害：“我可以直接别天神操控大蛇丸。”
佩恩不算赞成：“但计划主使者不止大蛇丸，还有水影与风影。”
虽然是两位影，但佩恩对他们毫无尊敬口吻。
他说道：“我们可以直接幻术操控那两个影，将木叶崩坏计划掌控在琴乃手中。”
鼬有些怀疑。
晓真的是叛忍组织，而不是琴乃阴谋组建的新根么？
他记忆中高冷残酷的强大首领，对漩涡琴乃也未免太体贴了。
黑发少年口吻平淡自矜：“我的幻术不会逊于带土，操控水影与风影不算困难。”
刚摆脱天生邪恶的宇智波带土掌控，眼看枸橘矢仓又要落入天生邪恶的宇智波鼬手中了。
嗯，很适合他。
“胆敢对木叶出手，他们都该杀。”
琴乃利落地宣判两位影死刑。
长门及时提醒道：“水影还是三尾人柱力。”
“那就暂且留水影一命，处决风影吧。”
琴乃从善如流。
“至于三代大人，功过相抵，罪不至死，但也不再适合做火影。”
她盯住宇智波鼬：“你能安排好大蛇丸吧？”
宇智波鼬艰难地点头。
自己这次恐怕真得成木叶叛忍了。
而且他从少女的安排中感到了微妙的恶意。
针对他，以及针对三代阁下。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琴乃觉得自己人挺好的。
“毕竟三代大人对木叶做过很多贡献。也没有真正想害过谁，还有自来也老师和纲手前辈的旧情。”
“比起你与团藏前辈的最终结局，他去过自己的退休生活可滋润得很。”
——会被自己昔日弟子打得半死，以及琴乃倒是原谅了佐助未必原谅所以还可能会死，
则是半点不提。
长门则欣慰地看着小师妹。
谈笑间她便能从容判决三名影的生死，小琴真的成长到令他放心的地步。
“就这么定吧。”
“毕竟我们木叶有位影因为他们的攻击受了重创，势必要有对等之人承担木叶怒火，为此付出代价。”
“到时就把锅甩到水影身上。”
琴乃邪恶一笑。
“水影迷途知返，意识到木叶才是忍界的光明。于是毅然背刺砂隐村弃暗投明，才导致木叶崩坏计划失败。”
可惜佩恩不会笑，宇智波鼬欠缺幽默感。
两人很严肃地表示计划通过。
长门倒是心里悄悄觉得小师妹在调皮，越发可爱了，然而他还在赶来木叶的路上。
没人给她做捧哏。
可惜。
要是前辈在，前辈绝对比她笑得还邪恶狂傲。
宇智波鼬看着琴乃从容淡定的侧颜，心绪越发复杂。
哪怕是三村联合的木叶崩坏计划，她破解起来也如此轻松。
宇智波鼬甚至想不到她从哪里获得的情报……
难道是佩恩给她的？
然而计划就这么行云流水地定下来，并且成功几率是百分之百。
宇智波鼬甚至怀疑，如果漩涡琴乃要率领木叶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是不是也能如此轻松的推平四国。
对比三代目那一代的高层，处理宇智波一族都费劲的架势……
这就是领头者能力差距，以至于令大局出现质的差距的实例。
宇智波鼬实在思考那个设想。
如果六年前的火影辅佐是漩涡琴乃，命运会得到改变么？
可惜……
可惜。
佩恩道：“现在开始行动么？”
“你们两个结成一组先控制风影和水影。暂时不要别天神操控大蛇丸，等我信号。我还有事要做。”
鼬想说什么——
琴乃淡淡瞧了他一眼，随后食指比在唇前。
嘘。
从今往后。
有关宇智波佐助的所有事，你都无权过问。
他，是我的。
*
夜幕之下，木叶崩坏行动照常推行。
不过幕后主使变成邪恶晓组织，与它身后更加邪恶的火影辅佐漩涡琴乃。
如今这个计划怎么看，这个计划都已演变成钓鱼行动。
每条鱼都是大鱼，人均影级实力起步。
琴乃回家时玖辛奈依然在客厅等她，见她匆匆回家，问道：
“怎么才回来？找老头子有急事么？”
忍者只有一点好。
那就是面对难以回答的问题时——
琴乃严肃道：“这是村子机密。”
玖辛奈瞬间心领神会，不再过问：“那快去休息吧，明天就正式比赛了。”
“好的，老师也快休息。”
嘴上听话，然而琴乃回房间以后，就悄悄从窗台跳下去，绕到房子另一边。
哒。
她用指尖轻轻敲窗户玻璃。
佐助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窗户动向，他侧过身来。
干什么？
少年用眼神表示疑惑。
“出来。”琴乃无声做口型。
“不休息来找我做什么。”
佐助明明很配合地从窗户跳出来，嘴上却非要挑刺两句。
“鬼鬼祟祟地，有哪里见不得人？”
少年的眼眸如同黑曜石，清冽而纯粹。
他对真相一无所知。
宇智波鼬是为了保护这份纯粹，所以才决定隐瞒他，并用别天神操控他么？
“我们走远点说吧。”
琴乃牵起他的手。
“我也是刚刚得知，关于鼬和你们家的真相……你做好心理准备。”
佐助眉头一皱，便想将手抽回来。
这是他最敏感脆弱的心事，稍作触碰便钻心刻骨的疼。
他不愿提。
“这件事没什么好聊的。”
“不，你必须要听。”
琴乃紧紧捉住他的手腕，温和却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不容拒绝。
“有关鼬灭族的真相。”
……
伴随着她的陈述，少年的手一点点在她掌心变得冰凉。
他无数次想要拂袖离开。
心底仿佛有声音在高呼不能听，如果听了有些事就永远回不来了。
他怯于破坏现在的世界秩序。
可最后，他都被琴乃拽回来，强迫着听完。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佐助紧咬牙关，低声吼道：“琴，哪怕是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也——”
“三代亲口对我承认的。”
琴乃道：“而且那晚他死战不退保护木叶，你不是看见了么？”
佐助暴怒，他手上用力，一把甩开琴乃。
“亲眼看到？我亲眼看到他杀死了爸爸妈妈，杀死了所有族人，还要杀死你和我！”
“对啊。”
出乎意料的是，琴乃爽快承认。
“我又没说鼬是好人。”
佐助：……？
“我先帮你梳理一下时间逻辑。”
“宇智波带土发动了九尾之乱，令村子损失惨重，于是村子疑心宇智波操控九尾。”
“毕竟宇智波一族有过两次反叛史，并且九尾眼中的写轮眼印记许多人都看到了。”
“村子和宇智波彼此猜疑，却始终没有能真正解决矛盾的人出现。”
“于是在团藏的逼迫下，鼬走投无路，决定屠灭一族，保住宇智波的名声，以及你这个弟弟的性命。”
佐助瞪着她，因为强烈怒火，眼里已经变成三勾玉写轮眼。
他犹如困兽急促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走投无路的那个人，好似是他。
“鼬的行为客观来说是在践行他的忍道——多数人的利益大于少数人的利益，即使是他的血亲宗族。”
“但他承认对你下不了手，于是用保住你和村子做了交换。”
“那天晚上，所有宇智波都死了。”
“其他宇智波的弟弟、儿子，都死了。”
“佐助，你懂我的意思么？”
“鼬不愿意向你道明真相，希望成为你的垫脚石，让你成为木叶的英雄。”
“但我觉得你需要知道真相。”
“现在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
“…………”
佐助额头不知不觉中已满是冷汗，他牙关紧咬，发出令人心里发麻的咯嘣声。
他信任琴乃超过世界上所有人。
她是他认定的最后的家人。
他更清楚，琴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开玩笑。
“复仇、英雄……？”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要我选择？”
琴乃按住他的肩膀：“呼吸，你先深呼吸。”
呼……
佐助的每声呼吸都在颤抖。
他已经有些无法自控了。
他瞪着琴乃，瞪着这个木叶辅佐，木叶大天才，不折不扣的木叶人。
然而她目光始终坦然地注视着他。自称告知他真相，让他做选择。
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
他又怎么可能像她一样冷静地做选择！
他心底奔涌着强烈阴暗情绪，急促喘息道：“如果我说……我要复仇呢？”
琴乃并不意外，自然道：“向谁复仇？”
他怒意上头，想说整个木叶。
可想起她先前言语，他紧咬牙关，一个个名字像从地狱里挤出。
“宇智波带土、志村团藏！”
两个名字脱口而出。
这两个家伙佐助简直要恨到骨髓里去。
爸爸、妈妈，他所有的族人，他所有的幸福！
只是这两人不够，根本不够！
完全不够安抚他心底哀嚎的巨兽。
他想将整个世界焚毁，在废墟上重新建立宇智波的陵墓。
“还有……三代火影，转寝小春，水户门炎！”
一个又一个大名被佐助报出来，而少女面庞始终不变。
“好吧。”
少年满是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她，想要找出她脸上丝毫的动摇与不赞成。
他尖锐道：“你不认为我这是要背叛木叶么，辅佐阁下？”
琴乃叹了口气，她捧住佐助脸颊。
佐助手指冰冷，脸颊滚烫。
半边烈火，半边坚冰。
他就始终处于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
“对于忍者来说，这当然是罪行。”
“如果是下代火影，那更不能容忍对木叶威严的绝对挑衅。”
“更别说我这种众望所归的正义伙伴了。”
佐助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嘲讽。
“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像团藏一样，在我叛变之前就把我杀死？”
“不。”
琴乃平静道：“我只是早便想好了答案。”
“无论你想做什么，犯下怎样的罪行。”
“任何人要过问你的罪行，那都先越过我吧。”
佐助：……？
“就算是伪善，我也一定会守护你，直到世界终末。”
佐助警惕地盯着她：“你背叛了木叶么？”
“我想守护的木叶，自始至终都是保护我珍视之物的木叶。”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这张脸么？”
佐助被她指尖的温度刺痛，退后一步，质问道。
“我为你付出过什么？”
“我值得你付出这些？”
这个问题简单到不需要思考。
“因为你是宇智波佐助。”
“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与你相遇。”
因为成为火影轻而易举。
那是她想要就可以要，不想要谁也抢不走的东西。
可佐助和鸣人不是。
救赎深陷淤泥，不被世界允许拥有HE结局的佐助和鸣人，就是玩家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心。
琴乃说的是真话。
少年努力在她脸上辨认虚情假意的痕迹，却找不到分毫。
这样真挚庞大的爱意，连佐助都感到沉重。
他忍不住再一次确认她的爱：“如果我要摧毁木叶呢？”
琴乃道：“和宇智波一样，木叶也有许多无辜的平民，无辜的孩子。”
“所以我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如果佐助要杀死他们，就先越过我吧。”
佐助终于找到她的破绽，迫不及待抢声道。
“你要杀了我，对吧？”
少女仿佛一眼洞悉他的虚张声势。
她笑了起来。
“又喜欢胡乱翻译我的话。”
“你要做坏事，我当然要第一个唤醒你——可不能让鸣人抢先。”
听到最后一句话，佐助的眸光不由自主的颤动。
有种滚烫莹亮水光在他眼底满盈。
这里是旗木宅，是收容无家可归的他六年的地方。
最爱的琴。
生死之交的白痴鸣人。
一样白痴的卡卡西。
像妈妈一样努力关怀他的玖辛奈阿姨。
白痴好色自来也。
喜欢蹭饭的纲手。
怎么会是假的呢？
……
可这里也是木叶。
是逼迫他兄长杀死全族人的地方。
他的怨愤无处诉说，他的仇恨肤浅鲁莽。
可如果连仇恨都不允许容留，那他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的族人怎么办？！
他这六年日日夜夜的痛苦仇恨黑暗悲愤，又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像以前无知无觉地留在这里，安享族人的惨痛？
他的喘息渐渐平静：“这里……不是我的家。”
他避开琴乃的目光。
少年咬紧牙关，神色紧绷。
“无论你怎么说……”
“我不会在吞吃我族人血肉的地方待下去。”
叛逃。
佐助无比痛苦，却又决绝地做出一个决定。
得知真相后，在木叶呼吸的每口空气都令他无比屈辱且痛苦。
他无法再平静地看待木叶任何一个人。
所有人的微笑在他看来都如此狰狞刺目。
“我会离开这里。”
佐助口吻前所未有地冷静。
琴乃问：“去哪里？”
“总之不是木叶的地方。我会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然后杀死宇智波带土，杀死志村团藏，杀死……宇智波鼬，还有所有胆敢享受宇智波痛苦的人！”
佐助杀气腾腾，眼里满是血丝。
仇恨令少年的表情略显扭曲。
他嘴里吐出的每个名字，都像是黄泉冥土爬出的无数冤魂嚎哭。
他依旧背负着一族血仇。
“这样啊……”
她在失望么？
佐助忍不住想。
“把手伸出来。”
佐助下意识展开掌心，他已经习惯性遵从女孩的每个要求。
于是当他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掌心滑入一个冰冷的物件。
他垂眼，是……一串钥匙？
“旗木宅你是住不下去了，那漩涡宅呢？”
佐助微怔。
“虽说我整天在卡卡西家里白吃白喝，其实我也是有房产的。”
“就在鸣人以前住的地方楼上，所以我们认识的很早。”
“现在钥匙分给你。”
“是个老破小，希望少爷不会嫌弃。”
“……”
少年的手颤抖起来。
“嗐，别哭啦。”
“总之，现在大家目标都很明确。为族人报仇以后，就回家吧。”
少年忍不住流泪，同样忍不住想要点头的冲动。
他想说他最大的愿望其实一直不是复仇。
他不想成为世界最强，不想成为火影，不想成为任何人。
他想回家。
想进入警卫队。
想每年春天都能和琴一起看樱花。
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怎么可能还有家。
杀死前代火影辅佐的他一定会成为最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叛忍结局无一善终。
非只如此。
他知道鼬是错的，父亲和家族中许多人是错的，木叶高层是错的……木叶也是错的！
错误的叠加，导致了令人无法喘息的绝望的现实。
为什么他和琴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旗木家每个人都关爱他，他却无法回以同样的感情留在这里？
为什么鼬可以毫无怨言的杀死一族人？
为什么他的仇恨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如果这个世界听不见无辜者被迫者怨恨绝望的哭喊，那这个世界就是错的！
人间如同绝望炼狱，而导致迄今为止一切绝望的错误，宇智波佐助想全部找到，尽数焚毁斩断！
对于忍界而言，那天无异于世界末日吧。
而这样走投无路被仇恨包裹，满心极端的他，注定不可能和琴有结果。
怎么会有结果呢。
仇恨犹如焚身烈火，相比自己，鸣人更适合她。
佐助给不了琴乃任何东西。
没有财富，没有权势，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