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况此刻略微有些复杂。
琴乃审视战场，可以将其分为三部分。
正在被她碾压的四代水影、卡卡西带土，还有磨刀霍霍的宇智波兄弟。
鸣人在又一次使用螺旋丸尾兽玉后彻底丧失行动气力，小樱在旁边看护他，两人算半退出战场。
周围还有大量雾隐忍者活跃，但琴乃的攻势笼罩战场后，那些上忍杂兵便不足为虑。
况且这不是有人在兢兢业业干活么。
另一个晓组织成员已经去清理杂鱼了。
而原本在主战场四周游弋的另一名影级实力者——应该是雾隐的，则放弃支援主战场，转而去阻止前者屠戮。
琴乃有些困惑地想，雾隐村这是放弃自家水影了么？
算了，雾隐此次行动本就疑点重重。
现在还是鸣人佐助的情况比较要紧。
卡卡西紧紧盯着宇智波带土。
四年不见，他容貌依旧。
卡卡西语气复杂：“带土，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废物。”
带土口吻冷漠干脆，丝
毫没有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这就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话。”
上次听到带土这么说，卡卡西几乎瞬间被击垮。
这次听到挚友如此厌憎的话语，银发上忍依旧露出被刺痛的神色，可意志却没有再次动摇。
“我知道了。”他轻声道。
随后卡卡西取出飞雷神苦无，比在眼前：“这次我一定会带回你！”
“飞雷神？你学会了水门老师的术。”
带土眼神有一瞬的复杂，随后冷冷道：“可惜飞雷神术者永远不能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刻赶来。”
“这种无用的忍术，学了又有什么用？”
他没心思跟卡卡西叙旧，嘲讽一句后，便发动神威准备离开。
“站住！”
卡卡西眸光一厉，掷出飞雷神苦无。
带土进入神威空间需要一秒，但飞雷神比他的速度更快。
卡卡西后发先至，抓住间隙飞雷神瞬身到带土身侧地面。
他左手捉住苦无，同时反身右手在带土身上打下飞雷神印记。
带土：！
卡卡西再度掷出飞雷神苦无封锁挚友可能的撤退方向。
他喝道：“雷切！”
他毫不犹豫地向带土还未来得及转移的身体刺下！
电光闪耀，带土不得不停止进入神威空间，转而使用虚化，避开卡卡西的一击。
飞雷神的速度太快了……让他想起十年前，自己与老师的那场决战。
“无用之举。”他气不打一处来，顺便又骂了卡卡西一句。
“我一定会带回你，忏悔你的罪行。”
卡卡西结出对立之印，左眼万花筒写轮眼鲜红欲滴。
“带土，继续我们上次未尽的战斗吧。”
口气真大。
带土怒极反笑：“好，就让我看看，你这学会飞雷神的废物又能变多厉害！”
暗处。
“斑的眼光真的不怎么好。”黑绝阴郁道，“带土又在节外生枝。”
“带土一遇见卡卡西就是这样啦，四年忍着没见，理解一下。”
白绝安慰道：“而且咱们眼光好就行。”
黑绝阴森森道：“还好我及时拉着带土投靠了琴乃，有她盯着，带土今天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其实琴乃也觉得带土前辈有时候过于不让人省心。
好吧，其实卡卡西今天也有点。
“前辈，那边拜托你了。”
她真怕卡卡西打上头选择和带土同归于尽。
所以她示意宇智波斑去吹黑哨，感觉差不多就放跑带土，免得出人命。
斑没有动：“你怎么应对宇智波鼬？”
“仙人模式不怕他的幻术。”况且她有回档。
黑发忍者的目光落在她的大拇指，神色不悦。
哦，前辈估计是以为她要通灵长门。
随便他认为吧。
琴乃把手收回斗篷中，口吻自然道：“辛苦啦辛苦啦，我先去救鸣人他们。”
斑定定注视她两眼，随后轻嗤：“去吧。”
琴乃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
搞得好像她做错了，所以又被记小本本黑历史一样。
可她现在又不是没了前辈就什么都做不了的脆弱孩童。
这次就是她在向前辈展示自己的能力，全程没有让斑动手。
然而斑的态度依旧强硬。
现在每次召唤前辈真是越来越麻烦了，要考虑许多事情。
说实话，琴乃有些失落。
为什么在她弱小的时候，可以和前辈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结果她越强越有能力，前辈反而变得难相处了？
就因为她好色么？
前辈真小气！
*
另外一边。
春野樱紧紧攥着苦无，如临大敌，额头满是冷汗。
“那…是谁？”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斗笠少年沉静淡漠，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兔子，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佐助君！”
见佐助身形踉跄，居然还想要释放千鸟，春野樱赶紧阻止他：“不要轻举妄动！”
“让开！”
佐助一把推开小樱。
他目光死死盯着尽头的斗笠少年，视野中只有那一个人。
“我照着你说的做了，仇恨、憎恶，然后杀死你！”
春野樱被他推开，目光愕然。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黑暗极端的佐助君。
这次波之国生死任务，她以为已经极大促进了彼此了解和羁绊。
然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所认识的佐助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是鼬，咳咳、佐助的大哥…S级叛忍。”
鸣人低声急促喘着气，忍痛道：“小樱你带着佐助回来！”
“不要妨碍我！”
佐助吼道，他掌间再度闪耀起冰冷刺目的电光，接着毫不犹豫地向鼬冲过去。
没错。
不要妨碍他。
看见鼬的瞬间，佐助瞬间从见到琴乃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自己是为了复仇才活下来，为了复仇才如此拼命。
如果不能为一族复仇，自己的人生便毫无意义！
“啊啊啊啊啊！！！！”佐助怒吼着向鼬冲了过来。
千鸟加持下少年速度极快，但鼬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便可以轻易洞察。
而强悍的体术则能让他的身体反应跟上动态视力。
况且此刻的佐助早已是强弩之末。
鼬从容捉住佐助的手腕，输入查克拉打断他的千鸟，随后飞起一脚——
砰！！
更凌厉的一脚踹来，鼬不得不避其锋芒，向后退去五米。
“我早便说过，你不许碰佐助。”少女冷冷道。
琴乃及时赶到，她抱住佐助同样后退，借此化解宇智波鼬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
女孩身上的香气与风雨一同席卷而来。
——比疼痛更先赶到的是她。
她来了，原本预期中的疼痛便消失了。
佐助恍惚抬眼。
写轮眼看到少女的面庞上蔓延生长着红色火焰纹路，随后纹路渐渐消隐，但她全身都被格外强横的查克拉气息笼罩。
【令咒模式。开】
三小时内，她是全场最强的人。
“宇智波鼬，你很想死么？”
她感觉到黑发少年全身都因查克拉透支而在生理性颤抖。
“要杀掉这家伙的是我。”
少年转过头，死死盯着他的生死仇敌：“琴，放开我！”
她捂住佐助的眼睛，提防鼬施加月读。
佐助奋力挣扎，琴乃纹丝不动：“你受伤太重了。”
此时，黑发叛忍站直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与尘土。
弟弟的愤怒仇恨他似乎置若罔闻。
鼬口吻平淡道：“我不想杀他，也不想杀你。”
“佐助，你太弱了，我对现在的你毫无兴趣。”
有琴乃在，他不可能再从物理上伤害佐助。
但是……精神上的侮辱更甚躯体上的刺激。
“你究竟有多恨我？你的仇恨又值多少分量？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你都无法拥有和我相同的眼睛？”
“四年前如此，四年后同样如此。”
“依赖女人保护的你，真是弱小到令我因相同血脉而感到耻辱。”
宇智波鼬轻嗤。
“我愚蠢废物的弟弟。”
“就这样耻辱地苟活下去吧。”
佐助被他的话语强烈刺激，瞳孔骤然紧缩，眼瞳中的三勾玉悄然旋转——
鼬紧紧盯着。
可是没有，还是没有！
佐助眼里三勾玉短暂地聚拢后，又颓然消退，并且这次干脆退回到普通眼睛状态。
宇智波鼬不知自己该为此感到欣慰还是失望。
他心中轻声叹息，知道自己只能按原定计划行事。
尽管九尾之乱真相大白，可在宇智波一族覆灭的当下，自己是否回归木叶都毫无价值。
佐助是宇智波复兴的唯一希望。
他曾经默认，让漩涡琴乃帮助佐助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可惜四年过去，爱一无所成。
那么……
就该自己来帮助佐助了。
鼬口吻轻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弱么？因为憎恨还不——”
“水遁。水龙弹之术！”
琴乃结印向鼬发起攻击，打断他的嘲讽。
她原本只把鼬说的当笑话听，但没想到佐助应激反应极为严重。
“火遁。豪火球之术！”
鼬并不具备克制水属性的土属性，便以自己最擅长的火遁忍术应对。
不过……
他隐晦地扫过整个人都陷入精神崩溃状态的弟弟，心知自己需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下次再见。”
他的身体化作纷飞乌鸦。
“我愚蠢的弟弟。”
“希望那个时候，你的憎恨能够让我侧目。”
……
“这、这……”
直到宇智波鼬离开，小樱才大松口气，敢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身体。
佐助哥哥的杀气太恐怖了！
如果琴乃同学不在，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佐助没事吧？”鸣人受了重伤无法起身。
可佐助不知为何背对着他们，死气沉沉的身影看得鸣人有些不安。
有事。
事还不小。
琴乃猜测佐助各方面的自尊心都被鼬严重刺伤了，所以现在才不愿意面对小伙伴。
“总之先找个安静地方给你们治伤，你们受伤太严重了。”
*
春野樱自始至终被同伴保护的很好，只有些擦伤挫伤。
她不会医疗忍术，所以自告奋勇去布置临时营地周围。
见琴乃留下，鸣人小声道：“你还会医疗忍术？”
金发少年躺在潦草铺就的简单地铺上，言语轻浅简短，免得扯到剧痛的内脏。
现在的他已经不急躁了，反倒有些乖巧，唯独一双蓝眼睛跟着琴乃的动作打转。
客观讲，只要琴乃在身边叮嘱，鸣人便总是很乖。
更别说小琴现在是在关心照料他。
鸣人身上很疼，可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他觉得即使没有治疗，自己很快也能站起来和水影大战三百回合！
琴乃道：“我不会，但也有可能会。”
因为她都能英灵召唤了，没理由不能补魔吧？
她可是漩涡一族的天才，生而拥有丰沛查克拉与强大生命力，怎么看都是先天补魔圣体。
根据琴乃对补魔的粗浅研究，补魔需要双方液体交换，但不止那种液体，唾液和血液也可以。
“总之先试试吧，”琴乃伸出手臂，“鸣人你咬我一口，没什么感觉可以咬出血。”
少年略微愕然，随后便意识到琴乃什么打算。
“不行。”
他简短、轻声，却十分坚定的拒绝。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伤害小琴，任何方式、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听到咬她，旁边昏沉的佐助向他们投来一瞥——下意识地关切。
琴乃身边的人都对她的天赋有充足的信心。
所以听到她突然说自己有近似香燐的医疗体质时，两名少年完全没有怀疑。
他们质疑的是伤害她的方式。
“你看我现在说话很流畅，不需要靠伤害小琴疗伤。”
鸣人疼得龇牙咧嘴，可还是努力保持语气轻快。
只要小琴在，他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忍受。
“放心吧，我有九尾呢。”
琴乃可不会轻信他的逞强。
她想了想道：“不想咬？那你舔舔我，用牙齿噙住皮肤，看看行得通么。”？
佐助目光忽然微微清醒。
鸣人完全没想歪，他觉得这样子尝试还不错，总之不会弄痛小琴就好。
他问：“我舔哪里？”
佐助嗓音沙哑，虚弱道：“白痴，最多手背。”
“你这家伙终于肯说话了。”
既然好兄弟说手背，那就手背吧。
鸣人轻轻咬住琴乃手背薄薄的皮肉。
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
少年完全舍不得用力，所以只是用嘴唇轻轻抿住。
于是，无事发生。
琴乃忍不住道：“你这样能有什么用？”
鸣人含着她的手背，委屈地抬眼看向她——他哪里做的不好嘛？
在少女严厉的目光下，他终于狠下心用牙齿叼住。
或许是九尾的影响，鸣人虎牙略微尖锐，刺入皮肤时浅浅的痛。
此刻那双蔚蓝眼瞳一眨不眨，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琴乃，只要她露出吃痛表情鸣人就会立刻松口。
这次依旧没有动静。
琴乃不由得皱眉。
她一皱眉，鸣人立刻松开她：“很疼么？”
他着急小琴，说话一快顿时扯动伤处，痛得眼泪汪汪。
笨蛋完全指望不上。
琴乃从忍具包取出苦无，自己在指腹浅浅划过，随后用力一挤，便有血珠涌出来。
大概和化验取血的方式差不多。
她把手指递到少年唇边，言简意赅地下达明确指令。
“吃掉。”
诶？诶？？？
鸣人睁大眼睛，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看向了佐助。
他视作手足的好朋友……
琴乃用身体挡住他看向黑发少年的目光。
“看佐助做什么？张嘴。”
鸣人感觉脸颊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烫。
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小琴态度大大方方，这只是一次治疗而已，反倒显得他浮想联翩。
要做个正经的人，不能像好色仙人一样。
于是鸣人用嘴唇小心地碰了碰琴乃手指，像小鸡啄米似的啄走那些血珠。
“有查克拉注入的感觉么？”
鸣人忍耐疼痛，认真感知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血液都不行么，那有点麻烦了。”
两个少年有些紧张。
怎么了？难道说——
琴乃看向佐助，认真问：“佐助，我可以亲一下鸣人么？”？？？
这回佐助是真的被一拳揍清醒了，连鼬的事情都暂且忘记。
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在说什么，什么亲一下？
其实忍者在外遇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只是当目标换成琴乃时，便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她怎么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好似“医疗忍术就该用查克拉”一样淡定。
佐助只觉头晕脑胀，不知是气得还是伤势。
见佐助神色质疑，琴乃疑惑：“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情况危急，这件事真的还好吧。”
“总不能苦等村子支援，你俩身体撑不住。”
“那、那就亲！”鸣人鼓起勇气，主动说道。
总之，大概差不多就是抿湿嘴唇，浅浅碰一下确认这样的程度吧。
反正鸣人是这么想的。
但嘴唇碰也是碰呀。
他晕乎乎地想，小琴和他嘴唇碰了一下…那得结婚…孩子姓漩涡……最好有妈妈那样美丽的红发……
黑发少年的神色瞬间冷漠下来。
“你想亲鸣人就亲，装模作样问我做什么。”
鸣人在心里狂点头。
就是就是，问自己就行了，关佐助什么事？
“当然要问，因为如果成功的话一会儿你也得医治。”
琴乃随口道：“只是这样，你还在多想什么。”
……
他在多想什么？
这话怎么能如此自然的问出口？
佐助被她噎住，只觉得宇智波鼬那些压抑冷酷的话和现在潮湿憋闷的氛围一起在心底翻涌。
他在因为她说的这些话胡思乱想心乱如麻，但她却是全然平淡，只关
注结果的样子。
她说亲完鸣人还要亲他，这种炸裂的话居然能反应平淡么？
佐助张口欲言，却干涩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她怎么做到这么轻描淡写的？
那边琴乃的治疗行为已经开始了。
“不要偏头，害羞的话就闭上眼睛。”
琴乃轻捏着鸣人下颌，将他摆正。
鸣人原本已经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满脸写着无措。
听到琴乃温柔的提醒，他立刻得救似的死死闭上眼睛。
但回避拒绝——鸣人想过死都没考虑过拒绝。
他感觉到冰冰凉凉的发丝犹如流水淌过他的面颊，接着是熟悉的、他所一直迷恋的浅淡香气。
她好像在接近？
小琴距离他还有多远？
漆黑的世界里，鸣人不由得胡思乱想。
完蛋完蛋完蛋完蛋完蛋！！
他已经忘记该怎么呼吸了，胸口好涨好憋闷，心脏好像快跳出来了，自己该不会死掉吧？
但是根本不敢睁眼睛…但是又好好奇。
就…稍微偷偷看一眼？
少年将眼睛微微眯开一道缝。
他看到了。
在红发织就小小一方昏暗天地中，少女本就美丽的容颜看起来更令他心动了。
确实离得很近。
她在靠近、还在靠近……小琴也闭上了眼睛！！！！
鸣人瞬间闭眼。
下一瞬，他感觉到某个柔软微润的事物贴上了自己的脸颊，微热的呼吸在自己脸颊氤氲。
原来亲一下是说……只是亲脸颊啊。
鸣人脸颊温度忽然爆红，他还以为、还以为是那个什么呢！
此时确实有查克拉顺着他们相贴的地方流动，如涓涓细流，渗入滋润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查克拉治愈身体的感觉很舒服，清凉柔软，晕乎乎的。
可治疗时间很短暂，琴乃只是浅浅碰了碰他脸颊，两人接触还不到一秒，没等鸣人想确认更多，她便退开了。
然而只是这一下，便足以让鸣人身体僵硬成木头。
“可以啦，还发什么呆。”琴乃一巴掌拍到他肩头，“我看你像全好了哦。”
其实琴乃刚才最开始说的从容，心里也有点不自然。
不过正因为鸣人很害羞，倒是冲淡了她的不自在，让她找回平日的游刃有余。
鸣人看着少女平静地侧颜，有些失落地想，难道就、就这样了么？
他刚才迷迷糊糊，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呢……本来满怀期待的说。
“你满脸都是血，大概还有泪和汗水，哪里还需要别的地方。”琴乃自得一笑，“果然效果很好。”
“啊哈哈，原来这样啊……难怪你刚才口吻那么轻松。”
鸣人这下更不敢承认自己本来在想什么了！
鸣人看向佐助，心想他愿意分担佐助全部的伤势，不如让小琴再治疗他一次。
对哦，佐助还看着呢！
鸣人瞬间正色，卸去自己脸上犹犹豫豫的丢人表情，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在佐助面前败下阵来。
……
刚才琴乃为鸣人医治时候。
佐助怔怔看着少女侧影。
她正在别起长发垂下首。
少女无数次令他心动的红发垂下，遮住了她和鸣人的面容，佐助看不见他们的神色。
随后还没等他观察出什么便一触即分。
完全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看鸣人表情，他显然遗憾很多，只是自己在场，那白痴哼哼唧唧不肯明说，故作无事罢了。
佐助猜他们必然接吻了。
鸣人那个白痴的脸色一看就懂，佐助自己在心里翻译：估计是琴乃只亲了他嘴唇一下，让他有些失望？
倒是琴乃的医疗效果强大到让人看不懂的程度，非常值得关注，不到一秒就能挽回重伤者的性命，也不知会不会损伤她的体质。
此刻佐助心里反复萦绕一个念头——
与自己的治疗也结束后，必须和鸣人还有她强调，保守这个秘密。
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琴体质。
这个秘密只能由他们三人知道。
理由是，担心她会像以前的香燐那样受到伤害。
然而他心里真的如此想么？
为什么理应和保密配套，譬如再也不能让琴这样治疗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讲出口？
思绪纷乱至极。
鸣人见琴乃要从身边走开，他立刻坐起捉住琴乃手臂。
从动作的敏捷程度来看，他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
“小琴。”
“怎么了？”琴乃疑惑地看着鸣人。
“我…我…我对你……”鸣人磕磕绊绊，还有些脸红。
少女等了一下，见鸣人还说不完整，无奈地笑了笑：“不急的话等回村子再说吧。”
她将长发别在耳后，轻松自然道。
“现在该佐助治疗了。”
鸣人脸上的红晕忽然尽数消退。
第62章
“该治疗佐助了？”
琴乃道：“对，当时你们不是都同意了么？”
诶，他…同意了？
金发少年脸上原本的浅浅羞涩、努力忍耐的激动神色在此刻同时消去。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个事实：
小琴需要亲吻他来治疗，自然也需要亲吻佐助治疗。
这件事少女确实早在最开始便问过他们两个，而他们都没有反对。
虽然只是亲脸颊，虽然只是短短一下。
可刚刚还因为小琴特殊待遇而略微有些悸动的心，忽然就黯淡了许多。
佐助也有的。
他还激动什么？
总是忍不住从小琴态度中寻找自己能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特殊……可小琴似乎完全没这种偏袒的意识。
或许也算好事？
但现在重点已经偏了。
之前是沉浸在可能会有初吻的欣喜中，现在发现初吻也没有，还有佐助要进来搅混水，他头脑立刻清醒过来。
反正现在他脑子清晰，可有功夫管了！
鸣人焦急开口：“这种事当然不——”
他的视线越过琴乃肩膀，不期然对上了佐助的目光。
佐助一直没有说话，他目光冷冷，漆黑眼瞳深处无波无澜，仿佛已经看穿了他“正确”的想法。
那种眼神鸣人从未见过。
不知为何，他莫名感到心虚，第一次无法坦然与佐助对视。
接着。
鸣人看到佐助湿透的黑发，他一直为了保护自己在雨中奋战不退。
看到嘴边灼伤的痕迹，那是超负荷连续使用火遁的副作用。
看到狼狈破损的蓝白短袖，露出身体上血肉模糊的创伤。
自始至终，无论遭遇怎样的强敌，佐助都没有独自逃跑，他主动承担最危险的断后任务。
鸣人很清楚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条件，也了解佐助多想和他哥哥复仇。
可是为了自己，佐助可以选择放弃复仇死去。
性格那样倔强冷酷的佐助，居然能为他们瞎眼。
佐助是鸣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胜过手足兄弟的生死挚友。
“佐助也要疗伤……”他下意识喃喃。
这次重复，语气和之前变得不同了。
气氛不禁变得有些微妙。
发现鸣人语气的变化，佐助终于沉郁开口。
“鸣人，你同意么？”
之前是鸣人询问佐助，而这次则换作佐助询问鸣人。
少年语气冷漠沉静。
鸣人无端生出直觉，只要自己现在拒绝，佐助就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当然，那一直紧紧纠缠他们三人命运，理不清楚的纷扰红线也会一同被斩断。
鸣人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脏都被无端的痛楚揪紧。
有种只要答应就会失去什么的预感。
少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慌乱中的他茫然向体内千年阅历的妖狐求助：“九尾，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孤寡千年的妖狐干脆道。
【以前的忍者不搞你们这些花样。】
【不是说治疗么？只是碰了下脸颊，你怎么跟天塌了一样。】
鸣人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说是治疗，可他能不知道佐助对小琴的想法么？而且自己也是……哪怕只是脸颊也不愿意啊。
佐助依旧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羁绊CG.三人已收录】
【查克拉上限＋500点】
系统兢兢业业，琴乃却心情微妙。
羁绊CG唯有彼此存在强烈羁绊的命运之人才能触发。
这个【三人】的名称未免太内涵了。
话说两位竹马是不是也有点过于主动自觉了？
互相服从性测试，给彼此压力拉满，甚至于到了触发CG的程度。
不愧是前世的亲兄弟啊。
“佐助需要治伤。”
良久，鸣人有些沉重地开口。
他没有看琴乃也没有看
佐助，自顾自道：“先治伤吧。”
他语气难言低落：“我去看看小樱怎么样了，你们好了叫我回来。”
“不要走远，注意危险。”琴乃叮嘱道。
鸣人想语气活力满满地回应她，但只要想到小琴和佐助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便忍不住觉得委屈和嫉妒。
他不能开口，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如果一说话，就会忍不住讲那些糟糕的话。
走出一段距离，鸣人总算勉强想通。
其实小琴都说了，亲吻只是在治疗而已。
对吧？
救落水的人上岸也要人工呼吸呢，那有什么暧昧的。
所以其实他不该主动离开的，看着他们做又能怎么样呢？
失落地想着，鸣人抬起手，轻轻触碰刚刚被小琴触碰过的面颊。
但是……不一样呀。
他还记得红发垂下来时，清清凉凉像是流水的感觉。
哪怕只是治疗……那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亲吻他脸颊的异性，她是特别的。
一滴雨珠忽然从某片树叶滴落，溅在他的唇瓣，透骨的冰凉。
鸣人想。
现在，轮到佐助了。
*
只剩下她和佐助。
虽然提这个很煞风景，但是刚才和鸣人补魔，尽管只是脸颊，却也直接奖励了2000点查克拉上限，直接帮她突破十三万查克拉大关。
琴乃不敢想等鸣人再成长些又能到什么程度。
她没有立刻办事，因为佐助是特别的。
所以即使查克拉诱惑如此之强，即使他之前也同意了，可直到最后一刻琴乃都愿意给他反悔的机会。
她不愿意亵渎佐助，哪怕以治疗的方式。
琴乃体贴道：“如果你不自在的话，我们就等救援吧。”
担心佐助觉得区别对待不自在，她又补充道。
“鸣人的伤不治不行，但我看你主要是查克拉透支，其实，唔……”
琴乃的话被佐助打断了。
少年踏前一步。
他左手因为过度使用千鸟麻痹，只能无力的垂下，右手则紧紧扣在她脑后，笨拙地撞了上来。？？？
等等！
佐助在干什么？？？
撞得她嘴唇疼啦！
微刺的鬓发扫在她面颊，少年人急促炽热的呼吸就扑在彼此鼻尖。
查克拉在他们相触的部位汹涌，他身上的伤口随之逐渐痊愈，体内枯涸的查克拉也渐渐充盈。
没有能体会到宇智波佐助此刻头脑昏沉的污浊色块。
他眼中的世界秩序在同一天内遭受到不同人的严重挑战。
兄长冷酷尖锐的打击。
挚友与暗恋对象违背常识的亲近。
或许一个吻的疗愈也不错，至少投入这片混沌狂热后，他暂且不需要考虑其他。
不需要考虑那些痛苦淋漓的过往与现实。
少年闭上了那双被诅咒的眼睛。
……
【查克拉上限＋5000点】！
“佐助……你放……”
她是因为佐助冰清玉洁才舍不得对他怎么样。
琴乃唯独不希望佐助觉得，她是想要占他便宜和他亲近才做这些事。
佐助却误会了她的挣扎。
他记得她和鸣人很快并且很顺利，两个人气氛很好的样子。
所以她是更喜欢鸣人……？
对，琴从来都更喜欢鸣人，三人的关系中，本也是鸣人先来的。
包括这次波之国任务同样如此。
鸣人大放异彩，可他处处被动，无论如何都开启不了万花筒写轮眼。
所谓天才的招牌被踩得粉碎。
就连琴也是。
她对鸣人是主动欣喜的，对自己多半只是怜悯，基于同情的治疗而已。
宇智波佐助无法接受怜悯。
事态升级，琴乃发现佐助居然不放开她。
这已经不是必要的治疗，而是佐助在不经她允许，违背她意愿的可恶行为。
琴乃不喜欢惩罚，但是。
卡卡西的话语不期然在她耳边回荡。
“无论鸣人、佐助、鹿丸还是任何人，敢这么做的话，你就——”
啪。
不轻不重地一声响。
琴乃没有用力，所以佐助只是微微偏过头。
黑发少年沉默两秒，抬起手背擦去唇角的痕迹。
琴乃愤愤盯着他：“可以冷静下来了么？”
佐助无声地望向她。
黑黢黢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与从前在木叶的凌冽意气不同，现在的佐助正可谓狼狈。
不仅遭遇连番恶战，还平白挨了她一巴掌。
或许以他的天赋与外表来说，他想邀请哪个小女生接吻，对方应该都很难拒绝他的魅力。
可琴乃觉得自己没错。
“你莫名其妙亲我做什么？”
佐助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她能明确感知到他查克拉里的些微恶意。
佐助沉默少顷，低声道：“你和鸣人不是……抱歉。”
“我就碰了他脸颊，你以为什么？”
黑发少年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原来是他误会了么？原来刚才那个——
他的初吻，琴的初吻……？
他不是故意惹他生气，他以为本来就要那样做。
“你打的没错。”佐助沉声道。
“抱歉，刚才是我失控，不该那样对你。”
“这种事……除了打我，好像也还不回来。”
虽说很正常地道歉了，还说了疑似开玩笑的话，然而琴乃觉得佐助的状态显然不对劲，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诙谐感。
他身上的伤势都被治疗痊愈。
可随着她那一巴掌下去，黑发少年从异常的躁动热潮冷静下来后，便又陷入令人不安的古怪状态中。
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简直是一反常态。
琴乃不由得思索佐助这两天都遭受了什么打击。
没打过水影，被再三追杀——没打过很正常。
他才十二岁，哪怕是同样年龄，没开万花筒写轮眼的鼬也不可能击败完美人柱力的四代水影。
除此之外，就是鼬之前的羞辱了。
佐助不是鼬的对手没什么好说的，他连番大战身受重伤，鼬胜之不武。
唯独一点是让她感到尴尬，也很难主动开导的。
……鼬讥讽佐助托庇于女人的荫蔽下。
佐助自尊心奇高，平时看不出大男子主义，可琴乃也不觉得他能心安理得接受“他是琴乃保护的弱者”这件事。
她倒是完全不介意守护佐助。
如果佐助遭受伤害，即使是六道仙人她也照杀不误。
可是……这种话说出来佐助自尊心估计更受不了。
救命，她本来就是这么强怎么办嘛！
总不能自废武功吧？
说来说去，都怪宇智波鼬，非要多嘴讲这么句！
女人保护男人怎么了？她乐意。
偏偏被鼬这么阴阳怪气地嘲讽后，佐助心情愈发敏感，她都不好提这件事了。
或许得让卡卡西给他开导一下。
她看卡卡西生理卫生课讲得不错，心理健康课估计水平也挺好。
琴乃斟酌措辞：“其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刚刚才接吻的关系，有些事说出来也没关系。”
佐助轻声笑了一下，听起来不怎么开心。
琴乃语气软下来，露出认输表情：“别这样，真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琴。”
少年轻声道：“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开不了万花筒写轮眼？”
……
琴乃语塞。
因为她觉得佐助可能确实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已经遭遇过正常人能够想象的所有极端情况。
血亲在眼前被杀，被亲兄屠族、挚友重伤、强敌当前自身濒死。
这都开不了，还能怎么刺激呢？
她想了想，认真安慰：“没事啦，三勾玉也很强。”
等等，这句话也有点像侮辱，于是琴乃又找补两句。
“而且你不是说过么，前辈说宇智波开不了万花筒也是一种幸运。”
“放心，我们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复仇？”
她紧紧握住佐助的手：“我、鸣人、卡卡西，木叶的大家都
在你身边。”
她说的很真诚，更希望通过相握的双手将力量传达给佐助。
少年神色淡淡地垂眸，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掌心。
不。
佐助心底有个声音在轻声否定琴乃。
其实斑那段话他只告诉琴乃一半。
当斑说“宇智波开不了万花筒是好事”之后，佐助并不死心，再度追问。
【“怎么可能是好事？”
佐助冷冷道：“即使是死我也必须开眼。没有万花筒就无法杀死宇智波鼬。”
“这条苟且至今的性命，本就是为了杀死他而活！”
黑发男人注视着眼前的俊秀少年，他神色倔强又冷漠，与胞弟的神态如出一辙。
可泉奈某些时刻神色更柔和，佐助却是一往无前的锋锐。
他是仇恨铸就的箭矢，一旦离弦便再无回头之理。
泉奈的杀气不会像他那么重。
或许这跟两人经历不同也有关。
泉奈有互相扶持同生共死的手足兄长，而佐助所有的不幸，恰好也源于手足兄长。
于是斑道出佐助无法开眼的秘密所在。
“你与琴乃鸣人的羁绊三角过于稳定，他们构成你爱意的基石，并且不会为任何风雨撼动。”
在少年微微收缩的眼瞳中，斑淡淡道。
“在他们身旁，你的恨不够浓烈，爱同样不够极端。”
“半吊子可不会拥有万花筒。”
“别这么看我，这就是宇智波。”】
斑似乎在暗示他杀死琴或者鸣人。
考虑到斑对琴的偏爱，他只能是在影射鸣人。
可那是鼬的老路。
他才不会像鼬一样满手血腥的换取力量。
所以这次波之国任务充满生死危机，佐助反而兴奋且高兴……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在生死间找到出路。
可残酷的事实就在眼前。
他的天赋不够。
只有三勾玉写轮眼的他，是需要爱恋女孩庇佑的废物。
佐助捂住眼睛，深深呼吸。
在琴乃关心的目光下，他低声开口。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目送着琴乃的背影，他又说道：“刚才的事……不要告诉鸣人。”
*
这时候实在没法勉强佐助，不如让他先调整心境，后面一边抱一边哄一边开导。
对自己的口才琴乃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找到鸣人和小樱的位置。
“你们没事吧？”
小樱看见她很高兴：“没事，佐助君那边已经治好了么？”
琴乃点头：“放心吧。”
“还好琴乃同学也掌握这样强大的医疗秘术，”小樱钦佩地说，“真厉害啊。”
鸣人听到这句话却一点也放心不下来。
他先是“他们果然亲了”的沮丧，不过心想其实大家都是脸颊的程度，便也觉得还好。
不过佐助应该表现得比他更优秀。
肯定是的，说不定更浪漫。
毕竟佐助那么聪明，而且还有情报研究，他对卫生手册看起来就很有研究的样子。
哼，就会耍帅讨女孩子喜欢。
“鸣人，你怎么不说话？”小樱见他魂不守舍，奇怪道。
“我、我担心卡卡西大哥还有大和老师！”
小樱脸上笑容褪去，想起他们虽然摆脱危险，可大和依旧生死不明。
“没事，刚才我接到情报，雾隐那两个和你们一起突围的叛忍，已经带着大和上忍与支援部队汇合。”
琴乃说道：“大和上忍受了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桃地再不斩是个有经验的叛忍。
尽管深陷重围，但他知道大和这个掌握木遁的忍者对木叶有多重要，所以自始至终没有抛弃大和。
目前那对叛忍领了木叶的酬金，选择离开两大忍村的冲突中心。
小樱松了口气：“那就好。”
“至于卡卡西那边我去看看，你们第七班原地待命。”
身为火影辅佐的琴乃理所当然地接过第七班的控制权。
有她在，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她道：“可以与佐助汇合，他现在情绪不太好，别过多打扰他。”
“好！”小樱干脆应道。
鸣人没应声。
小樱戳了他一下，这家伙还是不肯吭气。
因为鸣人很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营地里盯着的，现在都不好意思追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又不能给小琴说自己不开心，所以心里就更不开心了。
金发少年气得想挠头发。
“下忍漩涡鸣人。”
小琴在严肃地点他的名字，他赌气不想理。
但带了这个前缀……
鸣人不情不愿地说：“是，火影辅佐阁下。”
小樱生气地捅他一下。
怎么跟琴乃同学……不对，琴乃大人说话呢！
“琴乃大人就放心吧，”见小樱也说自己，鸣人索性掐着嗓子道，“我一定会保护好脆弱的小佐助的～”
“鸣人，你干什么呢！”小樱低声斥道。
“鸣人拜托你了。”
琴乃操心卡卡西那边，冲小樱点点头，示意她待会儿拉住鸣人，别主动招惹佐助。
小樱道：“放心放心，快去吧！”
安置好第七班，琴乃这才冲回主战场。
*
片刻之前。
琴乃带着第七班离开后。
斑盘膝坐在三尾巨大的身体上，单手支着下巴，姿态慵懒。
此时离去的琴乃已经解除了金刚封锁，水影不知情况如何，但三尾绝对清醒了。
然而作为忍界终极兵器的尾兽趴在斑脚下，丝毫不敢妄动，假装自己还在被封印。
因为它背上的这个人类是宇智波斑。
真正的宇智波斑，而不是戴着面具弄虚作假的伪物。
斑并不在意一头畜生对自己的畏惧。
他饶有兴味道：“那么——决斗开始。”
宇智波斑自然而然地担任起这场战斗裁断者的责任，并擅自加上“决斗”这样难掩血腥的词缀。
指导上忍负责保证学生在忍者演习中的生命安全。
琴乃交给他的任务，与指导上忍的责任倒是异曲同工。
斑略感兴味地低笑一声。
木叶创立后，他在村子里呆的时间极短暂，更别说出任带队上忍，这次倒是新体验。
恰好下面两名忍者的实力，也完全配得上做他的学生——他甚至偶尔指点过卡卡西。
不过这位残酷的老师也只会保证两位学生的生命而已。
他期待他们用鲜血淋漓战斗上交的答卷。
斑的话语仿佛某种开关，让对立的两人恍惚间回到过去。
那时他们的指导上忍还是水门老师，琳会笑眯眯地站在场边为他们加油打气。
卡卡西回忆起了过去，并且他很确定，对面的带土也想起了过去的一幕。
——这个认知让卡卡西感到痛苦。
并且更加如烈火般灼烧他内心的，是刚才意识到的事情。
卡卡西没有立刻出手，他沉沉开口。
“带土，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苦衷，我知道你当初遭受的痛苦。”
银发青年每个字都像是浸满水的抹布，透着拧不干的沉郁。
“被人阴谋陷害巨石倾轧、琳被阴谋害死、我和老师还忘记你的存在，让你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我很抱歉。”
“那么多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
“抱歉。”
“我的软弱让我对不起很多人。”
面带冷冽讽刺的带土听到这话不由略感疑惑。
卡卡西这个废物……居然全知道真相了？
而且这副口吻什么意思？他知道月之眼计划了？
带土几乎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控制自己没有去看三尾头顶的宇智波斑。
他怀疑老头子恢复部分记忆，于是将真相告知卡卡西。
老头该不会妄想将卡卡西也拉进月之眼计划吧？
不可能，那个沉浸在旧世界虚假里的废物不会理解月之眼计划的。
带土极力克制目
光，地下偷窥的绝便肆无忌惮了。
白绝简直瞠目结舌：“卡卡西怎么知道真相的？他知道斑操控的那些事了么？斑告诉他的？”
黑绝情绪还算平稳。
他只庆幸带土意志坚定。
其实带土很早便猜到野原琳被植入三尾是斑操控雾隐的阴谋。
可在见识到忍界发生的种种痛苦惨状后，他选择继续执行斑的计划，摧毁既有的忍界秩序。
因为他憎恨的不是阴谋本身，不是琳的死，而是这个无止尽制造悲剧的忍者世界。
黑绝心里缓缓松口气。
还好带土意志坚定。
还好带土早就知道真相。
不然这会儿说不定真会让卡卡西得逞。
“你居然都知道了。”带土皱眉。
卡卡西见带土干脆承认，有些苦涩地扯扯嘴角，自来也前辈调查的原来都是真的。
——其实团藏是难缠，但并非完全不可解决的问题。
“我之前一直想将你带回村子。”
卡卡西自顾自说道：“即使打断你的手脚也要带你回去，担心你回村后怎样能够不至于被判死刑，合理赎罪，最终在村子生活下去。”
带土有些讥诮地挑眉。
“你太天真了，卡卡西。”
他说道：“我和琴乃都在以火影作为目标而努力，无论我们谁成为火影，都一定能改变——”
“火影？”带土听到这个词便忍不住讽刺，“你以为火影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我的痛苦是这个不停制造悲剧的世界造成的。”
他厉声质问：“口口声声说了解我痛苦的你，究竟能理解体会多少？”
带土用力揪紧自己的族服胸口，示意卡卡西看这里。
“卡卡西，四年前这里已经被你的雷切洞穿了，就像你杀死琳时那样！”
“可是这样的痛苦，根本不及我——不。”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感到痛苦了。”
带土嗓音陡然陷入诡异的平静：“现在我所要做的，只是将这个旧世界埋葬，然后带领所有人进入完美的新世界。”
“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憎恨、没有败者的新世界。”
长年作为木叶高层的卡卡西无法理解带土的话语。
“你准备怎么做？用什么实现？今天在草隐村制造屠杀，明天唆使大蛇丸绑架火影，后天杀死老师么！”
带土恼怒道：“我说了，我没有做前面两件事！”
“那水影呢。”
卡卡西深吸气，凝视着他的表情：“水影身上的万花筒幻术，是你干的吧。”
他和带土拥有相同的万花筒写轮眼，所以枸橘矢仓被幻术操控挣扎时，落在他眼中的迹象尤其明显。
带土预料到卡卡西会猜到，带着报复心理的——他只承认自己干过的罪行。
他露出残酷的笑容：“没错，并且血雾政策也是我让矢仓加大力度推进的。”
卡卡西轻声道：“解开水影的幻术可以么？一切姑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卡卡西，而且也没有必要。”
带土语气略微平和了些。
“四年前，身份暴露时我没有回头，现在回头的必要是？”
卡卡西盯着面前的挚友，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问道。
“是团藏逼你的么？”
“他想挑起木叶对外战争，以此重振自己身为武斗派领袖的声望，你不要被他欺骗，他的做法不可能给忍界带来变革……”
“团藏？”带土轻蔑道，“他的利益姑且与我一致，但他只是被我利用的棋子罢了。”
一代晓组织的覆灭之事，团藏居功甚伟。
屠灭宇智波，取走警卫队诸多三勾玉写轮眼的事，团藏更是主力军。
大概也就九尾之乱和团藏关系不大吧……
但要带土说，那晚使用尸鬼封尽的就该是团藏。
所以害死四代火影的事，团藏也得背锅。
带土怜悯地看着卡卡西：“这就是现实，卡卡西，不要再否认现实了。”
“我无法回头，你也是。”
“不要心存天真了，那是十二岁的我们才会玩的幼稚忍者游戏。”
“……你是这样认为的啊。”
于是卡卡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琴乃为了救你，甘愿接受团藏的控制，被他的黑暗浸染？”
带土蹙眉：“她救我做什么？团藏也操控不了我。”
这副无关痛痒的平淡口吻。
对琴乃行为隐约的轻蔑。
卡卡西那颗彻底失望痛到麻木的心，终于被带土狠狠攥爆！
“还不理解么？”
他失声低吼道：“只因为我在乎你！”
“就是因为我口口声声说要把你带回木叶，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到！”
“因为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重视的人！！”
带土陡然噤声。
他很了解卡卡西，甚至可能超过世界上任何人。
所以他知道那个白痴卡卡西的感情有多内敛克制。
无论遭遇怎样的痛苦，卡卡西都能以最镇定冷静的神色压下。
即使是十二岁那年被敌人刺瞎眼睛，他也没有恐惧哭泣，而是在包扎后便投身接下来的战斗中。
旗木卡卡西，是宇智波带土最憧憬钦佩的天才。
可是现在，卡卡西却痛苦到快要落泪般，在愤怒激荡地向他怒吼。
“你知道琴乃是多优秀聪慧的天才么？”
“她六岁的时候就能背会书屋所有的书，就能领悟水门老师的火之意志，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同伴！”
“她是生来就该成为火影，最乖巧最温柔最关心亲人的天才！是我的妹妹！”
“可是因为你，因为我！”
卡卡西语气压抑，死死盯着带土：“因为我们两个垃圾，她身处黑暗之中啊，宇智波带土！！！”
带土再次从卡卡西身上感受到摄人的气势。
其实想说沾染忍界黑暗也好，受团藏操控也好，都是那漩涡琴乃自己的选择。
毕竟他跟漩涡琴乃压根不熟。
除却生死对垒外，第一次正常对话还是通过黑绝之口——那家伙荒谬地让他去为漩涡琴乃效力。
然后被他断然拒绝，接着又是四年不见。
可是……
不知为何，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慰灵碑旁边丛林阴影处，窥见的女孩笑容与誓言。
那时候他还是宇智波斑，宇智波还没有灭族，他和漩涡琴乃也不是生死相见的敌人。
那时候的漩涡琴乃，好像确实是个明亮活泼，像小火苗一样的存在。
和曾经的他非常像……连白绝都认可的相似。
“和团藏那样阴沉沉的晦气老家伙呆在一起当然会变得不幸。”
带土冷冷道。
然而想到琴乃是愚蠢地以为团藏道路能给她权力，进而改变木叶，将他拉回来……
“告诉她放弃吧。”
“无论是你还是她，”带土平静地结起对立之印，“我都不会回头。”
他暂时无意暴露月之眼计划，因此并不准备解答卡卡西的道路问题。
“嗯，我已经知道了。”
卡卡西没有结印回应，而是先抬起手——
在带土逐渐愕然的目光中，卡卡西居然剜掉了那只赠与他的写轮眼，那只为人苦苦渴求而不得的万花筒写轮眼！
“为了保护过去的你，为了保护琴乃，为了保护第七班。”
“我会这么做。”
血泪划过面庞，银发男人口吻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带土，你的道路是错的，软弱天真的我也是错的。”
“所以今天我会用老师的意志、老师的忍术……”
“在这里……杀死你。”
卡卡西闭上左眼，鲜血与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滑落，恍若源源不断的血泪。
银发上忍结出对立之印，取出飞雷神苦无横在面前，雷切冷酷电光显现！
他说道：“为了守护心中所珍视的人和事物，我不会输。”
在带土的眼中，卡卡西身影渐渐与水门老师的身影重合。
曾经九
尾之乱那一夜，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也是这样给学生上了最后一课。
一切犹如宿命再临。
水门老师、琳。
你们此刻也会注视这场战斗么？
第63章
大雨倾盆而落，冲刷着两名昔日挚友身上激昂的战斗意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带土凝视着卡卡西的面庞，看着沿着对方脸颊滚落的血泪，一切仿佛回到当年。
少年卡卡西在战斗中失去一只眼睛。
惊怒交加的自己开启写轮眼。
之后又将左眼作为晋升上忍贺喜礼物送给卡卡西。
少年时的他们……没有必要回忆那时的他们了！
卡卡西已经剜掉了那只眼睛，如同剜掉在对方眼中，已经腐烂堕落的自己。
“那就来吧，”他沉声道，“看看你有没有能力代替水门老师惩戒我这个败类！”
此时宇智波带土的战斗目标也变了。
既然卡卡西主动舍弃，那他便要夺回自己的那只万花筒写轮眼！
黑绝道：“万花筒写轮眼唯有两只齐备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并且瞳术还是神威……如果带土能夺回眼睛，实力必然有大幅度提升。”
“这场战斗的价值现在已经远远增加了。”
白绝有些担忧：“可是斑会让他夺走么？”
黑绝对前任因陀罗转世者的脾性深有了解。
“如果带土有这个能力，斑会允许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忍者对于斑来说过于孱弱。”
“斑渴望更强大的对手。”
白绝：？
虽说斑垂垂老矣时，白绝一直担任侍奉他的仆人。可在对其秉性的了解上，属实不如黑绝。
“不可能吧，他的目标难道不是和小琴乃一起掠夺尾兽么？给小琴乃增加强力对手的意义是……？”
黑绝反问：“征服没有千手柱间的忍界对于斑来说很难么？”
白绝无言以对。
傲慢，因陀罗刻入骨髓的傲慢。
黑绝可太喜欢了。
况且……
黑绝诡秘一笑。
即使斑最初没打算给，可带土接下来的表现，会给他惊喜的。
……
大雨滂沱，天地昏暗一片。
银光骤闪！
卡卡西率先掷出飞雷神苦无。
这是飞雷神术者战斗中最常见的起手式，能够在电光石火间为术者寻得进攻良机。
带土万花筒写轮眼快速转动，动态视力让他精准捕捉卡卡西的苦无落点。
飞雷神凌厉迅疾的特点对宇智波万花筒用处不大。
苦无穿过神威漩涡，与此同时卡卡西瞬身至带土身前。
他们并非第一次交手。
卡卡西已经掌握带土单神威的虚化实体间隙，一秒时长足够卡卡西发起数次突袭。
因为雷切同样是忍界攻速最快的忍术！
锵！
火星四溅。
中招前的危急关头，带土从神威空间里通灵出一把团扇。
“宇智波反弹！”
卡卡西这招抓住时机的精准一击，居然被带土连雷切带人一起反弹出去。
银发上忍神色凝重：“这是……”
雷切威力甚至足以切伤须佐能乎，然而这看似单薄的团扇居然能轻松挡住，并且毫发无伤。
观战的斑微微眯眼，忽觉不对。
宇智波带土怎么会有这把武器？
火焰团扇是宇智波一族代代相传的神器，自己离开木叶时将火焰团扇也带走了。
难道是随着他的死亡，柱间缴获了火焰团扇藏在木叶，最终为带土窃走？
然而看卡卡西的惊诧反应，却像是完全不知这把神器的底细，以至于因情报差吃了大亏。
所以带土从哪得到的团扇？
带土没有滥用火焰团扇，挡住这危急下的一击后，他便收起团扇，转而通灵出双手锁链。
这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之一，也曾经用它与四代目火影死斗。
接下来又是长刀、镰刀。
“简直就像小孩子比拼才艺一样呢。”白绝吐槽道。
“虽说预定要给斑看这些，但其实更多完全是和卡卡西较劲嘛。”
“向白痴卡西展示自己的进步，彰显神威的强大，让他为冲动剜掉眼睛后悔。”
黑绝则道：“卡卡西变强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剧痛和视野，对任何近身攻击忍者都是重创。
因为这必然会制造出更多的视野盲区，且严重干扰战斗专注度。
然而卡卡西硬是凭借精湛体术、优秀的动态视力与强大的意志力克服所有不足。
白绝道：“四代目火影修炼飞雷神也没有写轮眼。”
“所以才说卡卡西变强了。在某些方面，他甚至已经追上四代火影。”
宇智波灭族时的卡卡西绝对不是带土的对手，无论实力还是意志。
现在却丝毫不落下风，冷静决绝方面犹有过之。
除此之外……
黑绝看向斑，满意地观察到对方俊美面庞上难以遮掩的惊诧。
发现了吧——
带土展示的所有武器，全都是你会使用的，并且招式有你体术难以遮掩的痕迹。
简直就像自己的学生一样。
卡卡西被弹飞出去。
好在他及时掷出飞雷神苦无，并再度瞬身，险之又险地躲开带土追杀上来的重重踢击。
他狼狈躲开的下一瞬间。
轰！！
带土一脚落空踩在地上，飞沙走石，他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脚居然直接踏出凹陷大坑。
黑底红云袍在雨中猎猎。
黑发青年冷笑道：“卡卡西，你还是这样慢半拍。”
“再慢的话，你会死。”
话音刚落，只见又一个卡卡西忽然破土而出，手持闪烁雷光的苦无直冲带土面门。
带土勉强虚化脖颈躲避苦无刺穿，腹部却被卡卡西一脚用力飞踹出去。
一脚势大力沉，卡卡西完全没有留手，带土当即咳出一口鲜血。
而原本狼狈躲开的那个卡卡西化作电光消失。
“雷分身，什么时候？”
带土来不及思考，卡卡西抓住战斗节奏得势不饶人，抢身上来连续以体术彻底压制他。
带土节奏落于下风，只能被动格挡。
好在，他不止一张底牌。
“木遁。地狱乱之术！”
五株巨木破土而出，枝干遮天蔽日。
尖锐枝杈犹如活物直指卡卡西，封死他飞雷神苦无能投掷的所有地方。
“木遁？！”卡卡西瞳孔骤然紧缩，“你怎么会——”
这是一记绝杀。
“这是你杀死琳时我觉醒的能力。”
带土冷冷道：“我用它杀死了全部雾隐忍者。”
那个雨夜，卡卡西与琳倒在这片巨木森林炮制的血湖之中。
当时带土彻底陷入暴怒状态，巨木还会自觉躲开昏迷的卡卡西。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卡卡西却成为这招绝杀的目标。
永别了。
我的兄弟挚友。
带土鲜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注视着卡卡西，他已无路可逃。
不过——
这世上从没有飞雷神术者无法逃离的时刻，除非他自愿留下缠斗。
枝干即将穿透卡卡西身体的瞬间，银发上忍的身影居然凭空消失。
再度出现时，居然是超出地狱乱攻击范围的岩壁上。
“飞雷神……”
带土面色微凝。
卡卡西单膝跪在岩壁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带土。
是了。
以卡卡西的谨慎与素养，战斗前怎么会不留丝毫退路。
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掌握木遁的情报，接下来卡卡西势必更加谨慎。
不愧是旗木卡卡西。
在失去一只眼睛的情况下，依旧能与自己平分秋色。
这让带土有些不爽。
不过……
自己此次战斗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带土同样面不改色，果断剜掉自己的左眼，将刚刚夺回的万花筒写轮眼安了回去。
身体里大量存在的柱间细胞，自然而然地开始修补他的伤势。
他的左眼同样流出血泪。
相同的经历，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半面血泪！
带土睁开眼睛，却感到左眼视野模糊剧痛，雷属性查克拉不断侵蚀周围血肉。
——卡卡西原本准备毁掉它，却没能一口气完成。
如今这只眼睛遭受重创，瞳力大减。
所幸终究回归了它真正的主人身边，还有寻找治疗方法的余地。
斑注视着这一幕。
带土夺回另一只万花筒写轮眼是他有意纵容。
这场决斗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悲壮凄惨，鲜血淋漓。
两名优秀后辈生死相对，每次交手都有贯彻天灵的悲痛传来。
同样是愿意为了守护珍视之物而对挚友下杀手。
卡卡西与柱间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而且这个宇智波带土和自己之前的关系……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个后辈吧？
他始终唯独困惑一点——带土出生时候自己都
死透了。
偏偏带土却比佐助更像被他指导过。
那种相似程度，如果带土真的跟他修行过，他对带土一定远远比对佐助更上心。
此时，斑的耳边不期然想起带土曾经说过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宇智波的生命，会在何时真正终结？】
那必然是双目失明，连伊邪那岐都用不出来的时候。
他就是没能使用伊邪那岐才被柱间杀死……吗？
斑淡淡道：“还不逃么？”
卡卡西捂住左臂——带土的锁链扯烂了他一大块皮肉，连带夺回那只万花筒写轮眼。
他皱眉望向宇智波斑。
斑是琴乃的从者，他没想到斑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放走带土。
带土却知道这是斑代表琴乃在给自己放水。
卡卡西居然说那个女孩为了拯救他堕入黑暗。
月之眼计划何曾是过黑暗？
这次谋划目的全部达成，甚至有意外之喜，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消失前带土道：“卡卡西，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
没能杀死他？
还是分明剜掉写轮眼，又没能彻底摧毁？
卡卡西情绪复杂道：“不剜掉它，你就不会来取么？”
带土没有回答。
——其实卡卡西和带土心知肚明。
十四年了，带土从没有想过取走赠送给他的万花筒写轮眼。
即使是亲眼看见他杀死琳，那时带土也没有取回他的眼睛。
当时没有，现在又怎么会？
那卡卡西为什么要剜掉这只万花筒写轮眼？
——他们同样心知肚明。
两个人都是如此。
爱不够极端，恨又不过决绝。
在这个残酷混乱的世界秩序下，他们昔日珍视的羁绊被扭曲践踏。
如同这只血肉模糊的左眼。
带土嗓音沙哑。
尽管疼痛让他左眼视野模糊，但是……
“卡卡西，我比你多一只眼睛。”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我比你看的更加清楚。”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道路通向何方。”
“那天，已经不会远了。”
带土的身影消失在时空漩涡中。
他的身影消失后，卡卡西也失去最后一丝支撑自己的力气，狼狈跪倒在地。
铺天盖地的冷雨，浸润他的头发与面庞。
当他若有所感，疲倦地抬起仅剩的眼睛时……
少女落在他面前。
她有着明亮的红发，洁白的斗篷，从空中一跃而下时，便如同仙鹤收起羽翼般轻盈。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琴乃没有问眼睛去哪了。
发现带土消失无踪，而卡卡西失去万花筒，聪明如她便知道了刚才战斗结果。
卡卡西长出口气，低声道：“我没能拦住他。”
血与雨水在他脸上肆意流淌，仅剩的那只黑瞳情绪枯竭。
琴乃分辨不出他是否在流泪。
琴乃转头看向宇智波斑。
截留那只神威写轮眼，本该是前辈的责任。
放水让带土前辈开溜是一回事，让他获得齐全的神威万花筒则是另一回事。
哪怕强如琴乃，也不喜欢面对一个掌握难以反制时空间忍术的敌人。
双神威带土大概率会有能力增幅，想刺杀她或者她的重视之人太简单了。
带土俨然黑化模样，现在暂时算盟友，可以后呢？
万一关于大圣杯的利益分配达不成一致，带土要杀掉她，亲自来许愿怎么办？
所以她之后每天都得存档。
纵观整个忍界，唯一死死克制神威的技能大概只有她的读档。
这么想其实倒也没什么怕的。
主要问题是麻烦。
超麻烦！
首先她得再搞个存档位。
所以得找动手目标。
大蛇丸、团藏、带土、鼬。
实在不行……或许还得苦一苦三代大人。
可爆三代火影金币有点缺德，琴乃暂时不考虑。
至于鼬就更不好杀。
且不说他自身实力警觉态度以及身上灭族疑云。
他的万花筒要留给佐助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因为伊邪那岐瞎掉任何一只都巨亏。
所以考虑到各方面条件，最好杀的还得数大蛇丸和团藏。
害。
说到底，前辈放纵带土双神威就是纯纯给她添麻烦，增加毫无用处的工作量嘛。
琴乃喜欢玩恋爱和战斗爽游戏，最讨厌那种稍微不注意，就必须反复读档，毫无失误才能干掉的高难boss。
少女板起脸。
任凭斑的外貌再能让任何人原谅，她这次也真的对他生气了。
斑和她难道不是最亲密的同伴关系么？
什么纯粹无瑕的梦想，什么共同的道路。
结果她第一次没时刻盯着，放心把战场交给他，他就给她看这个。
前辈是不绝对信任她了么？
还是说……前辈心里有其他想法……比如选择那个宇智波带土？
这件事绝对不允许哦。
琴乃心想，这次回去自己必须和前辈好好谈谈，怎么能让她越长大越孤单。
前辈那么美丽强大，这世界上她最不想失去的珍宝就是前辈。
所以……嗯。
自己还得搜集除了尸鬼封尽之外，还能封印强大灵魂的独特封印术。
以及一位足够得力的可靠帮手。
想到此处，头个在她心里浮现的人选居然不是玖辛奈老师。
而是——
扉间大人。
木叶二代目火影、忍界首屈一指的禁术大师。
尽管前辈总是嘲讽扉间大人，总说他那些术式是花里胡哨小把戏。
但琴乃无端有种直觉。
如果是扉间大人的话，一定有办法将前辈永远留在她身边。
她绝不能，让前辈被别人勾引走。
*
“大概情况我了解了，辛苦前辈。”
琴乃了解斑的脾气，眼睛被夺就被夺，她并没有疾言厉色地质问他。
只是干脆利落地解除召唤而已。
“我用雷属性查克拉摧毁了那只眼睛的大部分神经。”
卡卡西轻声道。
“普通万花筒写轮眼瞳力很难恢复，想要治疗那只眼睛，更是必须纲手前辈那样的医科圣手才行。”
最后他剩下那点没有及时摧毁的，大概是心里仅剩的不甘心念想。
于是带土将那点念想夺走了。
——然而正是存在念想这件事，才最严重违反了忍者素质的规定。
“没关系，我能处理。”
卡卡西问：“你怎么处理？”
“那个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左眼。”
她关切道：“再不治疗你的眼睛会发炎，说不定连右眼视力也会影响。”
看反应，卡卡西似乎不太在乎自己的眼睛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然而琴乃在乎。
一直淋雨不是个事。
三尾被她施加临时封印，已经退出尾兽化，琴乃顺便将昏迷水影捆起来一起带走。
两人转移阵地到能挡雨的地方。
“让我看看。”
琴乃摘下卡卡西面罩，方便进一步评估对方伤情。
到了此时，就没必要避嫌了。
卡卡西满心带土方才的狂乱，只是沉默地垂首。
湿透的黑色面罩缓缓褪去，露出被遮掩的那张苍白而俊美，却透着淡淡颓意的年轻面庞。
与挚友对决时，卡卡西背负恩师意志，姿态凌厉，招招冷酷致命。
然而当带土和斑离开后……
卡卡西的情绪看起来有些消沉。
也因为褪去坚硬外壳下，这才是真正的他。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因为卡卡西极少摘下面罩，每次看见他的全脸琴乃都会有强烈惊艳感。
尤其此刻，鲜血沿着苍白面颊滚落，红与白的极致对比，配上卡卡西此刻的情绪气质……
只能说忍不住狠狠怜爱了。
卡卡西微微蹙眉。
在少女欣赏怜惜的柔和目光下，他左眼血肉神经的强烈疼痛变得更加难以忽视。
他脑海中隐约闪过陆离的幻象。
【卡卡西上忍……】那是精神科医忍担忧的目光。
【卡卡西，控制自己。】那是自来也前辈沉声的警告。
左眼更痛了，痛得他想抽冷气。
打击接踵而至，他还没有学会如何与妹妹相处，如何引导她，就接受了这个紧急任务，来到正面战场，然后再被带土迎头痛击。
她完全没有改变，而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直白的目光会被敏锐的忍者察觉。
卡卡西不得不转移话题，打破这令他倍感痛苦的静默。
他想要去关心其他人，而不只是眼前的红发女孩。
“其他人怎么样？”
“我已经治好鸣人和佐助的伤，大和上忍被后续部队接应到，第七班全员平安。”
卡卡西正要点头，忽觉不对：“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医疗忍术？”
“我发现自己和香燐拥有相似的体质。”
“你让他们咬你了？”
卡卡西当即从那些微妙情绪中挣脱出来，寻回身为大家长的自觉，语气严厉。
琴乃稍作迟疑，还是与他讲了实话。
“试了，咬不行，血液交换也不行。但亲吻可以，碰一下就好，比人工呼吸还简单。”！？
卡卡西瞬间清醒一大截。
他略微消化了这句话代表的含义，以及它所代表的行为。
他脸色难看至极：“所以，你让他们亲你了——他们…两个？！”
略微代入一下主角是琴乃和另外两名少年……卡卡西便完全不能接受！
只要稍微想象那个情景，他空荡荡的左眼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琴乃怎么能如此出格？
内心则更是掀起滔天惊怒。
他们三个怎么敢如此大胆？怎么能如此出格？！
他的声音都不平稳：“你和鸣人佐助同时——”
“不是同时，先治鸣人，再治的佐助。”琴乃立刻辟谣，“而且只是人工呼吸。”
但对卡卡西而言，所谓先后顺序没有任何区别，所谓的治疗与否也没有区别。
无论是带土和琴乃，都在挑战他对这个世界认知的既有秩序。
左眼疼痛越发深入骨髓，痛到他隐隐头涨目眩。
卡卡西不得不抬手死死按住左眼。
“卡卡西？”她焦急道，“就让我亲你一下？你要不介意我舔你眼——”
“我拒绝！”他以前所未有的凌厉口吻呵斥琴乃。
他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因为琴乃是最聪颖、最懂事、他最珍爱，完全挑不出错的妹妹。
然而此刻唯独一个事实在他脑海中往复回荡。
他就是为了提防此刻之事，青春期教育课才讲了那么多。
无论是与她，还是跟那两名少年。
然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不久之前我才与你说过，不能这么早就……是谁要求的？鸣人，还是佐助？”
卡卡西的语气此时冷得吓人，表情相当可怕。
“都说了只是治疗。九尾查克拉一直在侵蚀鸣人身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重伤废掉吧？”
琴乃不理解。
“难道有人落水，就要为了所谓的避嫌拒绝人工呼吸？”
卡卡西低吼：“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秩序、秩序。
“……”
耳边因疼痛引起的蜂鸣幻听，此刻被沉默拉得尖锐而漫长。
医忍给他做过心理建设。
她委婉的告诉他，实在不行，也要让他准备接受或许有一天琴乃会和鸣人或者佐助或者木叶哪个臭小子在一起。
尤其是佐助，那个少年各方面条件都太过优秀，琴乃喜欢他简直是自然而然的事。
【其实身为兄长，自我意识还是不要过剩，这样会让彼此相处都格外敏感。】
【他们有青春期，咱们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卡卡西不是过来人，他没有青春期。
父亲死时，他的童年结束了。
带土死时，他的青春也结束了。
水门班只剩他一个时……他的人生几乎结束了。
身为忍者卡卡西具有无与伦比的素质，但对其他方面，他没有信心说自己最优秀。
这里没有木叶医院，更没有精神科医忍开解他的疑惑。
带土的愤怒与冷酷，左眼的疼痛，琴乃告知的秘密……
琴乃担忧地注视着卡卡西。
银发上忍的神色混沌迷茫，精神状态和佐助有的一拼。
他们看似还能正常对话，然而逻辑全是一团乱，并且抗拒态度很强烈，实在让人担忧。
琴乃心里有点犯嘀咕，也不知道卡卡西这样回去还能不能开导好佐助……算了现在不是思考开导佐助的事，现在是想卡卡西该怎么办。
他那血乎乎一片的左眼实在不容忽视。
尽管气氛不大合适，琴乃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担忧劝说道。
“我们本来打算保守这个秘密，可我真的很担心你。”
“你眼睛伤得厉害，不能瞎掉啊……就让我……”
“不要说了，琴乃。”
卡卡西低声道：“拜托你…不要讲了。”
“万一……”
“那就让我瞎掉。”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会拼死捍卫秩序。
无论是忍界的秩序，还是家庭的秩序。
青年本就跪倒于地，此刻渐渐身体佝偻前倾……他痛与衰弱到极致，却还是拼尽最后气力，恪守住距离，只是略微挨到她冷冽的白色斗篷表面。
但他与她的躯体依旧把控相当距离，始终没有真正碰触到她。
卡卡西的秩序感非常强烈。
那象征火影辅佐的白色烈焰披风挡住了琴乃看向卡卡西的目光。
阴影笼罩，没有人能窥见他的神色。
青年这才能结束对表情的控制，终于得到空气般急促地、痛苦地、深深地喘息。
迷茫昏沉疼痛至极，他想起的事老师平和信任的目光。
水门老师……抱歉。
他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拦不住带土。
保护不了家人。
鸣人、琴乃、佐助……他自己。
他搞砸了一切，什么也没能守护好。
他很笨，他还没有掌握专家给的建议，他世界的秩序一片破碎。
毕竟他自己……
已经什么都分不清了。
青年脸庞上血、雨水，或许还有浑浊的泪污染了斗篷的一片。
斗篷隔绝了视线，琴乃只能看到卡卡西静默地跪倒在她斗篷下。
难道不该和他讲这件事么？
可唯独对卡卡西……她真没想过补魔之类的，就是害怕他双目失明。
——没错，害怕。
可卡卡西出人意料的态度让她也有点无措了。
琴乃抬手想安慰地拥抱他，却被卡卡西拂开。
他不肯抱她，也坚决不许她抱他。
碰一下都不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而极端克制，精神的秩序感仿佛已经处在破碎的边缘。
他强调似的喃喃：“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够了。”
“让我再想想。”他疲倦地轻声道。
同一天之内。
旗木家三个男人的世界秩序同时受到了强烈挑战。
并且都是来自于自己没有血缘的手足兄弟，以及同一个女孩。
大雨冰冷，倾盆而下，冲刷掉世间所有的混乱与哀恸。
第64章
所幸木叶的支援很快，并没有慢到真让暗部总队长因伤口发炎失明的程度。
原本留守后方的纲手听闻卡卡西重伤并且失去一只眼睛，当即亲率医疗班赶来前线。
她没法亲自手术，但能指导静音香燐完成，可算保住了卡卡西剩下的右眼。
关于左眼纲手则提出两种治疗方案。
一是电子义眼，还能搞点对抗幻术之类的先进功能。
二是用自身生物组织培育另一颗眼球。
卡卡西选择第二种。
目前卡卡西在医疗营休养，可以他为源头的风波并没有立刻停息。
木叶高层对于卡卡西被夺走万花筒
写轮眼之事大为震惊。
有的表示宇智波带土果然是穷凶极恶的危险叛忍，必须死！
有的表示宇智波斑在盯着，怎么会被夺眼……难道说？！
只有自来也弱弱表示，有没有可能那只眼睛本来就是带土的，人家那算索回。
结果好色仙人被两位长老逮住怒喷，灰头土脸败退。
此时。
一对少年男女并肩坐在营帐外的石阶上。
木叶营地秩序严谨，偶尔有人行动，也大多是行色匆匆的上忍或者中忍。
这两个格外年轻般配的少年人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出。
不过注意到少女那标志性的红发，再看到旁边的刺猬头少年，便是没看到脸，众人也清楚这对是谁了。
辅佐阁下和她的竹马参谋。
木叶建村以来，能在这个年龄参与村子政务的，只有漩涡琴乃和奈良鹿丸。
岂止是外表，无论家世还是履历，他们都格外般配。
根正苗红、家学渊源、天资不凡、外貌出众、青梅竹马。
如果说琴乃在进行火影育成计划。
鹿丸如今进行的就是火影军师育成计划。
木叶两位顾问有意将鹿丸作为五代火影丈夫与辅佐的定位培养。
不过三代火影、自来也对这个定位一直表示反对。
三代明确表示火影丈夫更应该是人柱力。
而且鸣人哪里不好嘛！
至于自来也态度灵活，说些什么“命运守护”、“宿命恋人”，“让小琴自己选择”之类神叨叨的话。
就是不知道说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忧心忡忡地瞟卡卡西。
大家觉得自来也大人这是转型写女主逆后宫不太适应，写魔怔了。
暗部总队长卡卡西则态度模棱两可，他对鹿丸态度一直客气平淡，看不出喜恶。
“现在里面还在吵。”
鹿丸叹口气道：“你倒是嫌里面闷，刚才把老家伙们都甩给我应对。”
红发少女坐在他旁边的石块上，撑着下巴望远方风景。
风轻轻吹动她的红发。
这时候的她会褪去平日的锋芒强势，有种格外反差的温润感。
琴乃…好像又变漂亮了。
鹿丸余光不由得偷瞥着她。
瞥着瞥着就有点怔神。
“…喂…喂，发什么呆，和你说话呢。”
“嗯？怎么了？”鹿丸陡然回神，语气如常道。
“三代大人也来了么？”
“四代水影都被你捉回来了，三代大人能不来么？”
琴乃在这次两村冲突中可谓出尽风头。
她直接阻止了即将爆发的两国大战，目前雾隐已经准备派遣使者前来和谈。
战争画风瞬间从“火影御驾亲征”，转变为“水影西狩两村首脑把酒言欢”。
“有你在，这次和谈大概会很顺利，但大人们该吵得还是要吵。我看刚才自来也大人也找借口溜出来了。”
鹿丸坐在她身旁，为自己的火影转述营帐里还未结束的会议。
琴乃不喜欢这种冗长麻烦的行政会议，因此除非必要出场外，都是鹿丸总结梳理情报汇报给他。
其他人怎么想不知道，猪鹿蝶三家反正非常支持。
他那个上忍班班长的老爹，甚至公然将鹿丸带进火影楼做木叶见习参谋。
但明眼人都知道，什么火影见习参谋。
火影辅佐的专属见习参谋还差不多。
鹿丸目前接受的一切实践学习，都是为了让他未来更好的辅佐五代目火影，以及充当火影的伴侣。
猪鹿蝶因此一直格外紧张琴乃早早夭折。
好在目前为止，漩涡琴乃都展现出无人能及的天资与实力。
村里有些少年心里犯酸，时常嘲讽鹿丸是在新娘修行。
好巧不巧。
他们某次嘴碎的时候……琴乃正好在鹿丸旁边o.O
那几个嘴碎的人被琴乃狠狠修理了，甚至因此引得其家族对琴乃的弹劾。
当然，猪鹿蝶同样是火影辅佐铁杆，于是狠狠怼了回去。
其实修理不修理，出气不出气的，都不是鹿丸当时所预期的反应。
他真正想听的是……
琴乃猜不到少年的碎碎念。
她关心道：“你怎么跟着大家来了，学校不上课么？”
“学校的课哪有你的事情重要。”
说完这句有些让人误会的话后，鹿丸立刻不自在地补充：“老爹听说你上战场，立刻把我也抓来参战。”
“而且学校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
“原来如此。”琴乃笑了笑，“我就说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也会像鸣人说那些黏黏糊糊的话。”
鸣人鸣人鸣人……
鹿丸不由得长长叹气。
琴乃奇怪地看他，却被少年耳边微闪地亮光吸引。
“嗯？这是什么？”
以她和鹿丸的关系，她很自然地凑到少年脸畔，好奇地以手指轻轻拨弄。
“你打了耳环？”
“阿斯玛给我们班三个人都送了一对耳环，说标志之类的。”
鹿丸微微别开脸：“看起来……很奇怪么？”
“没有，很特别。”
相比同龄少年，鹿丸气质更加慵懒从容。
因为欠缺干劲，少年总是垂着眼。
实际上他有双相当锐利漂亮的上挑眼睛。
一旦专注看着某个人，就会给对方施加相当大的压力。
这对微微闪烁光芒的银亮耳环，俨然锦上添花，为他增加了与众不同的痞帅气质。
“戴上这个变帅了。”
琴乃夸赞道：“肯定会被学校女孩子喜欢。”
“女孩子喜欢什么的，吵吵闹闹麻烦死了。火影楼的公务都忙不完，还得认真想怎么拒绝表白，结果最后还是被哭着骂人渣。”
鹿丸无意地吐槽这件事。
琴乃挑眉：“哟，现在也很受欢迎啦。”
“那又不重要……我只觉得麻烦。”
鹿丸侧过身，不动声色地避开少女触碰。
再让她摸下去，她就会发现自己的脸颊温度烫得格外异常。
“说说你的事吧，刚赶到波之国就被拉来开会，还不知道具体战报。”
鹿丸口吻随意道：“你这次可是木叶英雄大放异彩，怎么还不开心？”
说到这事，琴乃顿时郁闷起来。
“你不懂。”
不。
鹿丸懂。
而且他还能猜到，事情绝对和鸣人佐助那两个家伙有关。
他刚赶到波之国时，就从琴乃神色气质看出不妥了。
但这件事一定非常隐晦私密，才让她难以开口。
鹿丸想成为能让她倾诉所有心事的人。
如果不能为自己的辅佐阁下开解烦恼，还做什么参谋？
更别说……
如果刚才是佐助提到某个女生的表白让他觉得烦恼，琴乃的表现绝对不会是这样。
这就是脸蛋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么？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嫉妒啊。
不过。
哪怕是他这样的普通人，也可以靠一只耳环的闪光，吸引到她目光的停留。
这次在她的碰触下坚持了整整三秒。
鹿丸觉得下次自己可以坚持更久。
“喂，你们两个，别在外面约会了，老头子他们叫你们回去。”
熟悉的自来也嗓音传来。
琴乃转头，只见自来也老师脸色复杂地盯着她的手。
她淡定自若地把手从鹿丸耳畔收回，从容捋了捋红发。
倒是鹿丸听见约会一词，表情有些不自在。
见她这样淡定，自来也老师看起来表情顿时更复杂了……
然而他忍了又忍，还是从衣服里掏出小笔记本，刷刷刷记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鹿丸纳闷。
“自来也老师好像迎来了创作欲高发期，最近时不时就喜欢拿出笔记本写点什么。”
鹿丸若有所思：“自来也阁下现在创作的小说叫什么？”
“应该是《命运守护之夜》，预计年末就该上市了。”
鹿丸打定主意，等上市后一定要买本回来研究一下。
自来也阁下的灵感，分明是看了琴乃以后才有的。
他很好奇，都是些什
么灵感。
和琴乃有关的所有情报，鹿丸都感到好奇。
这个世界上，唯独钻研她不会令他感到厌烦。
*
木叶营地。
“我代表雾隐村前来谈判。”
“讨论水影大人的问题，以及有关于此次双方冲突中的争议。”
照美冥是名风姿卓绝的忍者。
她站在大营中央，显而易见的下位。
然而哪怕被周围众多木叶精英忍者虎视眈眈，却毫无惧色。
她身后只跟随着两名忍者，一位是雾隐村元师的亲信，一名是她的部下长十郎。
不愧是有五代水影呼声的天才，这份镇定从容让木叶的人看到也不由心中赞赏。
“这次冲突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异议的地方。”琴乃坐在仅次于三代的位置，撑着下颌道。
“雾隐村公然违背停战协议，袭击我方执行任务的人柱力与其队友，造成三人重伤。”
“我们木叶上下群情激动，要求严惩雾隐村的罪魁祸首。”
照美冥不动声色地打量营帐中的其他木叶忍者。
包括三代火影、三忍自来也、纲手在内的一众精英均沉默不语，任由那位辅佐阁下欺压雾隐使者。
呵。
如果以为这是火影辅佐年轻气盛，狂妄无知可就错了。
且不说那女孩有“博士”的聪慧称号。
火影辅佐的专属参谋，奈良家的天才少年此时就站在她身后呢，怎么不见他劝劝？
显然，这是木叶有意为之。
他们故意让这个年轻激进的火影辅佐施加压力，好拿捏价码。
想到这里，女忍并不急躁，红唇反倒勾起诱人的弧度。
“不要着急嘛，小妹妹。”
——只要大家都有停战的意象，那事情就不难办。
但这个红头发小姑娘可真厉害。
原本这次冲突，雾隐村真的有出奇制胜的获胜可能。
只要把那个九尾人柱力抓住，他们就拿捏了木叶的死穴。
可惜棋差一着，让这位木叶辅佐及时赶到，碾压性地接管战场。
如今反而是他们的水影同时也是三尾人柱力被抓。
木叶辅佐，漩涡琴乃，一个聪颖张扬的天才少女。
她记住她了。
枸橘矢仓已经被宇智波斑解开了幻术，他脸色颓败地坐在三代火影身旁。
不过四代水影显然很有战败者的自觉。
更何况从幻术中挣脱的他，已经彻底想起自己这十几年来对雾隐有多少摧残。
若非担心损失三尾，他连自杀不拖累雾隐村的心都有。
“看来雾隐战败态度却依旧冥顽不灵。”
琴乃拧眉道：“木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宣布第四次忍界大战就此开战！”
三代目脸色微变，忍不住看向琴乃，但照美冥比他更慌。
现在的雾隐村绝对承受不起一场忍界大战！
她呵斥：“三代火影阁下，这就是木叶的和谈态度么？！”
三代轻咳一声。
其实木叶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他已经很满意了。
而且木叶刚摆脱九尾之乱的阵痛期，有了蓬勃向上的意思，他更不想轻率发动大战。
——说实话，琴乃的圣杯战争他一直推三阻四，就是不想开战。
哪怕要打，也得等到小琴成为火影再说。
反正三代，以及许多人都不愿意打破现有忍界秩序格局。
哪怕它制造了许多痛苦不幸……但也保住了更多人的幸福不是么？
纲手心中冷笑。
三代一咳嗽，她就猜到老头子要开什么腔了。
说不过她家小姑娘，就开始找耳根软的老头子发作是吧？
纲手柳眉微挑：“和谈，什么时候这是和谈？”
她疑惑道：“难道不是雾隐来向木叶求和，恳请我们放归身为三尾人柱力的四代水影？”
她问道：“如果你们求和失败，我们小琴也不说带别人，就捆着你家水影来雾隐叫门，你们开不开？”
自来也嘴角抽了抽。
这话术他是不是在哪听过？
叫门火影的完美复刻是吧？
包是他在纲手耳边叫门火影叨叨多了，让她心里郁闷，于是现在来压力雾隐照美冥了！
周围旁听的木叶高层也都有些绷不住。
琴乃向纲手投来赞赏的一瞥。
不愧是美丽刚烈的纲手姬。
四代水影则羞愧地低下头。
他真想劝照美冥别捞自己，就让他死在木叶。
然而他更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如果死在木叶地盘里，只会彻底激化两大忍村的矛盾。
于是他又抬眼，倍感耻辱，却又不得不哀求地看向照美冥。
雾隐村承受不起一次战争了！
这一低头一抬头，雾隐的水之意志（如果真的有的话），算是被他无心中演明白了。
——负面的那种。
见自家领导真变叫门水影了，照美冥也是一时气急。
“我们雾隐……”
纲手一拍桌面，桌面上的杯子都跟着抖三抖。
“木叶给出的和谈条款，一条不能少，否则便是开战。”
嘶。
这次连琴乃都不由得侧目。
虽说雾隐这次行为极其恶劣，但那份条约可是她亲手写的，堪称丧权辱国至极，用途就是满天要价坐地还钱。
反正其中任意一条要是敢放在木叶头上，她觉得纲手都必然要卷起袖子和对方拼命。
如果火影敢答应，纲手就连火影一起揍。
照美冥果然接受不了。
“但一切争议的来源，不都是木叶叛忍宇智波斑，不，宇智波带土伪装的宇智波斑操控水影么？”
“而且我家水影大人听见斑放走了带土——”
琴乃挑眉：“那你要质问斑前辈么？”
“而且你也说了是叛忍，那和木叶有什么关系？木叶早便通传四大国一起通缉他了。”
照美冥顿时语塞。
她当然没法和宇智波斑谈，更抓不来宇智波带土。
她实在说不过这个小鬼，只能调转矛头看向能主事的人。
“三代火影大人，这是木叶给我们的回答么？”
“小琴，互相理解才能达成忍界和平。”
三代火影看琴乃给的压力差不多了，顿时温和开口，开始和稀泥。
果然，听了老头子那些所谓的“达成一致”后，琴乃对三代表现出的绥靖软弱极为不满。
她一拍桌子
唰地起身：“三代大人，你会后悔的！”
三代皱眉强调：“琴乃，我才是火影。”
“咳。”奈良鹿久见情况不对，咳嗽提醒了一声。
琴乃生硬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鹿丸紧随其后。
她走之后，大营内气氛这才缓和许多。
而照美冥一直不肯放松的口吻也彻底软下来。
谁都能看出木叶在唱双簧。
但是那位动不动发动四战，吊着水影来叫门的火影辅佐太可怕了！
只要不让她来谈，三代提什么条件都好说。
嘁，老头子又开始了。
纲手在心里轻轻撇嘴，以前是团藏，现在是小琴。
叫别人先把压力上满，然后自己再温和开口。
小琴是年纪还小，不了解老头子三战后的心态，姑且愿意帮他演戏。
但老头子且试试再像以前和稀泥。
团藏隐忍毒辣，不会公开与他闹，小琴可不是。
说白了，现在的和谈目的不是让木叶觉得满意。
而是——
雾隐的赔偿，必须让漩涡琴乃觉得满意。
*
出了营帐琴乃便与鹿丸道别，她要去探望养伤的卡卡西，顺便看看最近自闭式修炼的佐助。
鹿丸挺想跟她一起去的。
只是想起卡卡西望向自己时总显得有几分冷淡疏离的眸光……
鹿丸觉得自己还是别太主动，凑上去平白讨未来大舅哥嫌。
毕竟这次两村和谈后就是中忍考试。
鹿丸预判形势，认为村子一定会要求雾隐村也加入中忍考试。
到时候他和琴乃有的是时间共处。
于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年轻搭档姑且就此道别。
琴乃正要往医疗营去，却在转角正好撞见一道熟悉身影。
“琴乃。”
团藏低沉地说道：“你这次做的很好。”
是她名义上的带队老师，姑且要客气道一声团藏老师——再不济也得是前辈的人物。
要不现在一副长辈口吻夸赞她。
说来有些无奈。
团藏辛辛苦苦把她从三代那里要来，估计还付出不少利益交换。
然而三代空手套白狼，分班之后她就没跟随在团藏身边一天。
以前琴乃只当团藏是长辈口中人品卑劣的政敌。
于是虽说不喜欢他，却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毕竟哪怕团藏也是命运之人，可世界上能击杀的目标那么多，琴乃不想对村子高层下手。
但这次同宇智波鼬的会面，带给她许多新情报。
比如这位前火影辅佐身上隐藏的秘密……
况且大蛇丸藏得很深，不一定好杀。
她之后可得跟团藏前辈走近一点，才好偷偷下黑手嘛。
“你现在也是踏上了老夫的旧路。”
团藏眼神复杂地看着琴乃。
漩涡琴乃比他更干净，也更年轻。
所以她不是根，而是种子，总会有破土而出成为新的树木的一天。
那他呢？
他的火影梦呢！
以前还能指望日斩下去轮到自己来，结果现在村子挑了琴乃这根新芽，更是一脚踹开自己。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还想成为火影……
团藏忽然想起自己绷带之下的眼睛。
决定从团藏身上挖情报后，琴乃开口顿时一转语气。
“我比不上前辈的地位。”
琴乃愤愤道：“三代大人并不重视我的建议。”
团藏心中微动。
“你和老夫是一样的，而火影的立场不会改变……直到他下台。”
他仿佛在暗示什么。
漩涡小鬼邪恶一笑。
绷带老登也邪恶一笑。
隐约间，两人似乎关于三代达成了什么共识。
团藏和颜悦色地看着这个村子里他一直最欣赏的后辈。
“明年四月的中忍考试，等你这次回村就要开始筹备了。”
“这次木叶大获全胜，一定会引进更多忍村参与。”
“老夫这边知道一些新兴忍村十分不错，你可以考虑多拨些名额。”
看，三言两语间，团藏前辈就想拉拢她干共同事业了。
只要琴乃想，她总能成为别人忍道上的同伴。
就是卡卡西知道之后，估计又要心梗了。
她这又是宇智波鼬又是志村团藏，指不定他会怎么乱想。
他从那天之后，本来状态就越来越糟，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卡卡西的爆发是由外而内。
他不会伤害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
军营中等级分明，琴乃前往医疗营的路上，一直有忍者向她行礼。
“辅佐阁下。”
“日安，琴乃大人。”
“又来看卡卡西上忍了么？”
“对啊。”琴乃向护士笑道，“请问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人很清醒，但伤口还是得观察。
之后三天如果没有都发炎就一切好说，如果发炎了……
可能卡卡西右眼也都保不住。
身为暗部总队长，战事又已停止，卡卡西有单人营帐用于疗伤。
琴乃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对方正躺在病床上养神。
他如今两只眼睛都被洁白纱布裹住，整日除了躺下养神似乎也没别的事能做。
琴乃小声问：“睡着了？”
卡卡西轻声答：“嗯。”
“你糊弄两岁小孩子还差不多。我又不是小孩子。”
卡卡西沉默不语。
强大的忍者即使失去视力依旧不会丧失战斗能力，能够敏锐感知周围变化。
更别说……
于他而言，琴乃的存在感如此之强。
全然漆黑的世界里，他能感觉到病床陷下去了些。
是她坐了上来。
卡卡西忍住想往旁边移动身体的冲动。
银发青年没有带面罩，休养时也脱去上忍马甲，身上只穿着无袖黑色紧身衣。
这能很清楚看清他的肌肉线条，当然也能看清他越发僵硬的身体。
蒙着双眼，一动不敢动的卡卡西……看起来居然有些脆弱。
琴乃想。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吧。”琴乃劝说，“真的要硬拖么？”
没错，她已经劝了三天了。
卡卡西坚决不同意她碰他。
哪怕是死。
哪怕是瞎。
“要是其他人，我才不这么废话。”
“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眼睛，你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是我不行。”
琴乃拿出耐心，一点点哄他，与他细细讲道理。
点滴冰冷地流入血管。
营帐外零星的有报告交谈声。
少女絮叨的嗓音柔和。
……卡卡西的心脏在躁动地狂跳。
良久。
卡卡西终于开口了。
“带土说，世间太多绝望都来自于爱不够纯粹，恨不够透彻。”
“如果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想要的，便不会有那么多无谓的痛苦与争端。”
青年嗓音消沉微哑。
“我是个愚钝污浊的人。”
“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和愚钝不愚钝，污浊不污浊有什么关系？”琴乃不理解，她发现这些忍者总是爱说些深沉让人听不懂的话。
纱布之下。
卡卡西眼角肌肉生理性抽搐。
连续四天的劝说与忍耐，在此刻化作一个回答——
“不要靠近我，什么事也不要做，现在这样就很好。
连续三个强调，这就是卡卡西思考的答案。
“……”
伴随着少女的沉默，卡卡西耳边蜂鸣的幻听再度响起。
混杂着擂鼓般的狂躁心跳，变得更加尖锐纷乱。
他有些难以忍耐这份绵长的疼痛。
于是他听见自己问道，声音仿佛自另一个世界传来。
“琴乃，你能做到么？”
“……”
在琴乃无比漫长的犹豫沉默中，卡卡西感到前路更加黑暗。
“可我不想让你失明。”
“我没能保护好琳，受到什么惩罚都是理所当然。”
卡卡西毫无情绪道：“是我无能，那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维持既定秩序。”
“这和你没关系。”琴乃不太理解卡卡西的自责，“当初的事是雾隐村在进攻木叶，你也是受害者，现在也是我想给你治疗。”
“有关系！”卡卡西失声打断她。
她是他想要守护的，想要看到他成为最优秀火影，完全实现梦想的存在。
最荒谬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就好像带土。
他没有做过任何触犯带土的事……不对，他没有保护好琳，违反誓言，这是他的大错。
可是琴乃呢？
【作为兄长，自我意识不要过剩了。】
医忍劝告言犹在耳。
大概是他太敏感了。
“抱歉。”
所以最后的最后。
千言万语，浓缩为一句道歉。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卡卡西只会重复这句苍白的话语。
琴乃终于听明白逻辑了。
“你是认为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我们
也只是兄妹关系，所以抗拒对你的治疗，想要和我拉开关系，是么？”
“是”
卡卡西默认。
看着这样的卡卡西，琴乃也不好受。
她是玩家，对游戏角色只是怀以欣赏审美态度，她也没想对卡卡西做什么，就自己脑子里想想。
在她眼里，卡卡西是能让全家人骄傲的帅气义兄。
可她没想到，只是这点自己心里的念头，也会被卡卡西捕捉到，最终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说什么他能好受点？
“好。”
她认真道。
“那我就不喜欢卡卡西了。”
……？
“因为对于我来说，你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不算亲密的家人关系，但以前也从未说过讨厌之类的话。
然而现在说了。
疼痛在消退。
可更刺骨的疼痛也在密密麻麻地生长。
“放心吧。”
“你的妹妹讨厌你。”
她认真地说，希望卡卡西能够因此感到释然。
——“世界上，我最讨厌你。”
第65章
被世界上最珍视的人讨厌了。
他最终还是采用了心理医生最不建议，认为最蛮横的方法，表达了对她的排斥。
这很不妥当，肯定有更好的拒绝方法。
可他一时的冲动导致了最糟糕的结果。
右眼血肉迟早会再生痊愈，酥酥麻麻的痒，始终未歇的疼痛远去。
然而从心脏席向四肢百骸，难以形容轻微疼痛却变得更加难以忽视。
“现在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可以配合治疗，别这么半死不活吧？”
卡卡西闷声点头。
他认为琴乃是在为自己的情绪买单。
卡卡西没能再度长出左眼，但其实这些天右眼的伤势大为好转。
他知道自己之前没能痊愈，只是他心结作祟，再滴几天眼药水，好好修养就能康复。
但鸣人和佐助的痊愈就很夸张了。
琴乃的医疗忍术效果完全不逊于香燐，而且目前尚未可知有没有副作用，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对她都不是好事。
卡卡西神色微冷。
这个秘密必须保守干净，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而如果有人妄图伤害她，卡卡西依然不允许。
“你忽然笑什么。”他轻声道，“不是已经最讨厌了我么？”
琴乃歪歪头，想了想道：“因为我喜欢。”
“……”
完全是在玩文字游戏，知道他雷区在此处，故意挑衅他。
但这也是一种脱敏，她知道他在意她担心她自尊心受挫，所以专门用这样的调侃口吻表示她并不在意，也没有生气。
其实本来也只是来源于对他外貌的欣赏。
卡卡西忽然觉得，左眼干瘪的眼皮也没什么不好，丑陋的容貌，或许也能维持住正常的秩序。
但是也不行。
如果彻底失去视力，忍者战力会大打折扣，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暗部总队长卡卡西，识时务者为俊杰。按照条例规定，你应当服从火影辅佐阁下的指令。”
“现在我下达第一条命令——”
那些冠冕堂皇的词在她嘴里那是一套又一套。
“因为我很讨厌，所以我命令你，以后必须对我保持礼貌疏离，不得靠近我半步，否则我世界里呼吸的空气会被你严重污染，严重损害到我的身心健康。”
这当然同样是玩笑。
这是一次对卡卡西的心理疗愈，让他从少年时经历的毁灭中做出，让他从曾经视作光明的带土试图毁灭他一切秩序的救赎。
四年前那个月夜，琴乃背负起旗木卡卡西的梦想。
如今，还是她站出来，主动接过重新建立旗木卡卡西世界秩序的重责。
卡卡西在心理医忍那里求助磨蹭的许多时间，不如她今天的一次表态。
他感觉自己化作灰烬的世界终于有了重新建立起的秩序萌芽。
而曾经因为喜欢误会带来的不自在，也瞬间灰飞烟灭。
救赎就是救赎啊。
“真可怕。”卡卡西感慨道，“不愧是能成为火影辅佐的人，根本不敢违抗你的命令。”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神色狡黠。
“这就受不了么？”
“但我对世界上最讨厌人的态度就是这样，你自找的。”
经历漫长的消沉后，卡卡西终于重新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已经找到自己秩序重建的萌芽。
无论带土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被影响，被带土破坏的秩序，他也一定会重新建立。
然后琴乃就被他以需要休养为名赶出去了。
切，太无情了。
刚给他的心理创伤治好就翻脸不认人，卡卡西真是个冷酷的男人。
果然全世界她最讨厌卡卡西。
如此轻快地想，琴乃走出营帐，嘴角挂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浅浅微笑。
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犹豫，又很熟悉的声音。
“琴乃……大人？”
琴乃转身，随后笑道：“兜前辈，好久不见！”
药师兜也是命运之人，是温柔款清秀美少年，四年前曾在草之国任务中帮过她许多。
后来回村子，药师兜在医疗忍术上声名鹊起，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参与中忍考试。
上次琴乃村里遇见他，想特别推荐他晋升中忍，却也被他婉拒。
他们关系一直不错来着。
为了名正言顺地蹭查克拉，琴乃偶尔头疼脑热往往会让他治疗。
这一度惹得香燐委屈。
她也是厉害的医疗忍者，小病为什么琴乃大人不拜托她？
但没办法，谁让铁血乙游不包含女性攻略角色……
总之，香燐的疑惑被琴乃以“医忍通常不治疗自己家属”化解了。
当初从草之国救香燐出来时，药师兜也算团队一员。
在木叶医院见习时，香燐也多次受到对方指点帮助。
在她口中，药师兜是个被多次盖章的温柔前辈。
其实大家关系都很好啦。
“我来给卡卡西上忍换药。”
药师兜轻声道：“这次医疗班支援我也跟随在内，班长安排我今日值班。”
“好，卡卡西正醒着，辛苦啦。”
琴乃笑眯眯地让开道路。
药师兜目送着她的背影，不过琴乃走出两步，又回身道。
“兜前辈对我说话不用这么疏离，感觉怪怪的。”
“我们关系又不是外人。”
“像以前那样叫我小琴或者琴乃就好啦。”
药师兜脸上温和的笑意微敛，随后他推了推眼镜，嗓子有些干涩。
“好的，小琴。”
听起来没有了往日如沐春风的温和。
*
药师兜进入卡卡西病房时，银发上忍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那道逐渐走远的红发身影。
少女似乎又遇到了谁，雀跃的笑声隐约传来。
病房里静默无声，只有药师兜整理医疗箱的轻微动静。
准备好药物，兜抬眸，正好看见卡卡西望着窗外，略微无奈的神色。
性情历来淡漠慵懒的暗部总队长，是因为想到什么感到无奈呢？
兜毫无波澜地想起方才遇见少女时，她脸上的得逞微，以及那份浅淡的幸福。
曾经的兜也有，在他尚且拥有自己的家人时。
【“卡卡西已经醒了，就在里面。”】
【“辛苦你了。”】
他说道：“卡卡西上忍，可以换药了。”
“嗯，辛苦。”
转头面对药师兜时，卡卡西态度便回归一如往常的冷淡平和。
对于大多数人，这位木叶年轻代最强者似乎都是这个态度。
药师兜上药后温和道：“卡卡西上忍的伤势恢复很快，真是不可思议。”
卡卡西语气毫无起伏：“受了伤会痊愈很正常。”
药师兜可是认识香燐的。
而且琴乃……小琴也是漩涡一族。
心底不可言说的阴暗情绪越发汹涌，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刚才看到小……”
药师兜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卡卡西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与主业无关的事，还是不要打听。”
他知道药师兜是琴乃朋友，因此语气是像对待部下时的平淡。
“……是。”药师兜歉疚一笑，“职业病发作，有些好奇。”
卡卡西淡淡看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白发青年温驯地垂下眼。
其实他明白。
身为大蛇丸大人的间谍，他不该对注定惹来麻烦的事感到好奇。
可是。
身体离奇痊愈的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还有旗木卡卡西……
情报分明强调，他们都在战斗中受了重伤。
他们怎么离奇做到快速痊愈的？
药师兜无法制止自己的好奇心与猜疑心理，更制止不住自己的嫉妒。
他的心里便升起难言的阴暗的、秾稠情绪，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虫蚁啃噬内心。
四年前他在草之国买下的那只茶色眼镜，到现在依旧保养得完好如新。
可是只凭那份他自己才知道的，自欺欺人的眼镜，又能说明什么？
她的家人早已有了认定，他与她只是普通朋友的身份。
只是每次看到琴乃对她家人的关怀，药师兜都不由得感到嫉妒，羡慕那些能被她关怀的人。
卡卡西望着兜，看到药师兜笑容温和自然，气质平和，方才重新闭上眼睛。
是他的错觉么？
刚才总觉得兜……罢了。
应该是他多想。
卡卡西不希望旁人再过问琴乃体质的事情。
虽说哪怕即使流传出去，也没人能拿这位木叶的辅佐阁下怎么办。
但他忍者本能作祟，还是觉得这种机密事件越少人知道越好。
……
当晚。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药师兜将情报卷轴递给小白蛇，温声道：“麻烦尽快送给大蛇丸大人。”
“忍界局势混沌，木叶与雾隐的和谈并不顺利。尽管最后能够成功，但也必然会埋下两村仇视的种子。”
“这正是我们能够行动的机会。”
“所以团藏阁下的意思是……”
“生命之种与木叶崩溃计划，可以开始筹备了。”
小白蛇向他点了点头，衔着情报卷轴身子快速游动，转瞬消失不见。
*
夏日大雨过去，秋日落叶纷飞，转眼间便到了冬日。
可四季流转对我爱罗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看到的永远是大漠漫漫黄沙，得到的永远是村民恐惧疏离的眼神。
于他而言，时间流逝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前往木叶，履行与她约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被琴乃戴上项圈收拾了一顿后，守鹤就变得惴惴不安，倒是意外地安分了许多。
那桀骜不驯的坏狸猫似乎很畏惧琴乃。
后来……
听说她在木叶与雾隐的冲突中大放异彩，成为木叶英雄。
血红锁链的天才之名在五大国之间流传，连他的风影父亲提到她时都神色复杂。
不愧是她。
对琴乃的思念在这样枯寂漫长的日子中逐渐拉长。
我爱罗认真磨炼自己的杀人技巧。
他满含柔情地想道，只要杀掉琴乃所有珍视之人，她就会只剩下和自己的羁绊了。
一旦要想到那茫茫世界中，仅剩彼此的画面，他就感到下腹有热血在沸腾。
脸颊和四肢也会随着鲜血的奔涌而升温。
我爱罗有些迷恋想到她时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比杀人更加令人着迷。
因为杀戮的鲜血只会在迸发的瞬间是滚烫炽热的，很快就会冷却。
但想到她时，身体内的温度却久久不会退却。
唯独琴乃能赋予他的温度。
独一无二。
终于，第二年的春天来临，距离他前往木叶只剩下三十五天时——
我爱罗一如既往地坐在砂隐村大门前的巨大岩壁顶部，凝望着东方的茫茫大漠。
那是琴乃离开砂隐村时的方位，也是木叶的方向。
我爱罗经常在这里一坐便是一天，从日出看到日落。
渐渐的，稍微了解我爱罗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喜欢那位木叶的辅佐阁下了。
——砂隐村有不少人都颇有怨念地吐槽，真不如把这位煞星的尾兽抽了，打包送给木叶辅佐算了。
“我爱罗……”勘九郎走上岩壁，小心翼翼地呼唤他。
少年傀儡师手里拿着一本浅粉色的书籍，表情欲言又止。
这一年来，虽说我爱罗精神状态稳定了许多，但说实话，勘九郎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害怕。
尤其是这本书的内容……
救命，马基老师自己不敢来说，让自己来给我爱罗沟通。
他不会被我爱罗杀死吧！
我爱罗并不在意兄长的畏惧。
距离前往木叶的日子越近，他的气质便越平和，甚至说话态度都没那么冰冷了。
“干什么？”他冷淡道。
“有来自木叶的新情报。”勘九郎声音小小道，“马基老师说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
勘九郎硬着头皮，将手里的书递给我爱罗。
木叶的书？
我爱罗接过书册，却见这是一本火之国发行的小说，
《命运守护之夜——Fate/staynight》。
作者：自来也。
“自来也……她的老师？”
“对，这是雷之国发行的版本，我们情报人员意外买到的，所以有副标题。”
我爱罗很少看忍者小说，他早已体会过世界的残酷。
忍者小说中的热血正义黑暗，对他来说只是糖水般可笑的存在。
但如果是那个强大的白发大叔，并且是她的老师的著作，我爱罗会略微有些兴趣。
不过在翻看之前，他先看到书册封面上黑底红标的纹样。
“12岁以上限制？”
我爱罗质疑地看向勘九郎。
勘九郎面红耳赤，连连摆手：“真的是情报人员买的！真的是三忍自来也写的！但里面有不太适合小朋友看的血腥描写——已经被撕掉了，绝对清水，你放心！”
我爱罗面色微冷。
“你们越来越无聊了。”
他对忍者小说没兴趣。
刚如此想到，他的目光忽然瞥见小说封面的原画。
红发忍者少女坐在最中央的王座上，她靠在棕发小辫少年的怀中，另一名紫发异瞳少年则在王座之后，目光缱绻地专注凝望她。
王座之前，金发忍者单膝跪地，仿佛在向她宣誓效忠。
银发蒙面忍者则怀中抱刀，慵懒地斜靠在王座旁边。
个个面容俊美，身材出众。
我爱罗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少女
鲜艳的红发上。
“这是……？”
勘九郎面色沉重，简直不敢看我爱罗的表情。
其实马基撕掉的那些纸页他看过，并不只是血腥描写，还有……补魔。
虽然补魔设定很含蓄，能描写的只是接吻，深入环节直接拉灯或者干脆跳过。
问题是……这文似乎有影射！
别管情报部忍者最初为什么购买自来也老师的著作。
反正那女孩给出的理由是：她要研究火之国高层的思想倾向。
结果这一研究……她顿时发现不对劲！
命运之夜女主小弦的性格经历，还有身边角色的人物设定，跟木叶某些大人物有影影绰绰的联系。
首先，封面中与女主关系最亲近的两名少年是一对亲兄弟，并且与她青梅竹马。
一只眼睛为黑眸，另一只眼睛为神秘紫眸的紫发异瞳少年名为樱井。
他的能力是眼睛能洞察森罗万象的弱点，并一击将其斩断。
书中有句超出圈的名言。
“弦，只要是为了你，即使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樱井原本出身高贵，却被父母送养别家，在寄居之所备受义兄凌虐。
黑暗压抑的经历使他出现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对女主小弦有不可言说的沉重执念。
嗯？
自来也老师你敢摸着良心说里面没有半分取材么？
那个棕发小辫少年就更不用说了，身份设定为天生小圣杯容器。
就差把木叶人柱力设定贴脸上了好么！
然而马基翻来翻去，没在第一册中找到影射自己学生的痕迹。
其实这些还都算好说，毕竟这书以我爱罗性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
而且自来也老师乐意从现实取材，除了高层少部分人，大多数读者也接触不到原型群体。
但架不住这书去年末出版后便爆火出圈，并且引发大范围讨论。
毕竟虽然它是女主角。
虽然格外新颖的补魔设定在书中都是男服务女——自来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服务别人。
但这本书的人物设计极其时髦。
自来也倾注给女主角小弦自己身为创作者所有的爱。
小弦并没有传统中的女性刻板印象。
她飒爽凌厉，心胸真诚而心胸开阔，在自己的忍道上坚定不移的前行。
并且有着懵懂说出恐怖发言的可爱设定。
挥舞镰刀的十六岁忍者少女背靠金发从者，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黑夜中亮起的红色血光酷炫无比。
圣杯战争的情节则富有史诗感，七对形象各异主从无论出场还是没出场都极有话题度。
至于超神插画师的美型原画更不必说了，牙白卡酷一。
最重要的是……
这本书有忍界小说头一个买股设定！
读者可以根据随书赠送的最后一页调查表，支持自己喜欢的cp。
一张调查表分为一番二番三番，总共可以支持三对。
并且为了保证票数含金量，编辑部请木叶封印术大师研究了防伪封印。
据说有的读者为了给支持cp刷票，硬生生买了上百本正版书呢！
现在命运之夜简直一册难求。
读者无分男女，已然为女主小弦真爱谁吵破天，话题度迟迟不能消退。
这个说竹马纯爱无敌，宿命救赎不可分开。
那个说老师帅气王道，同样年龄实力更加强大。
又有人说从者天降系，命运羁绊碾压一切！
偏巧，上个月爆出丑闻：编辑部暗推小弦与竹马三人股，给周边加料。
这一消息顿时引得读者们大为不满。
纯爱竹马党震怒，其他股民吃醋。
总之种种噱头摆在那里，今年的命运之夜爆火根本是理所当然的。
根据这种话题度，等他们前往木叶参加中忍考试，想我爱罗完全不知道这本书根本不可能。
要是我爱罗到那时才知道真相，那不彻底完蛋了？
可恶！
所以说啊，取材自漩涡琴乃的小说，凭什么不带我爱罗玩？
我看自来也老师你这是存心给大伙找事！
明明都让女主小弦化身忍界魅魔了。
只要出现帅气男角色，必然会与她有不可言说的补魔羁绊。
那带一个咱家我爱罗怎么了？
我爱罗那么喜欢小琴！
万人迷情节看着是很爽啦。
反正砂隐村从没见过这么时髦的书，村里少年勘九郎看得相当乐呵。
但你小弦谁都亲了，怎么能不去亲一个红发小圣杯设定的冷酷少年？
——他亲眼看着弟弟如何专情，如何期盼再会的那一天。
所以勘九郎心里偷偷为弟弟愤愤不平。
我爱罗对琴乃的沉重感情，一点不比木叶的臭小子差！
咋了，因为是你们木叶人写的书，木叶姑娘就只能喜欢木叶小伙？
“目前情报部给的建议是，给作者自来也塞点钱，在第二册书以你为原型设计一个角色。”
然后让这个角色与女主小琴有各种感情线，最好能直接成为官配。
这样绝对能安抚人柱力的暴虐情绪。
听完勘九郎磕磕绊绊的陈述，又大略翻了翻《命运之夜》第一卷。
我爱罗的情绪实现了从疑惑——吃惊——震怒——杀气腾腾——平静的阶段发展。
太好了，居然没有说要杀掉他这个哥哥之类的恐怖发言qvq
“第二册呢？”少年轻声道。
“还没出版，目前暗部正在向父亲索要经费，好贿赂自来也阁下。”
“撕掉的书页呢？”
“……”勘九郎不敢给。
血腥描写都是小儿科，问题是看见琴乃和鸣人、佐助、老师（目前情报部还没琢磨出原型）从者（疑似宇智波斑）接吻的情节，那还得了？！
他硬着头皮道：“马基老师说忍者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描写，会触犯忍者三禁。”
我爱罗毫无感情地微微挑唇，似乎已经看破了马基的小心思。
撕拉。
勘九郎眼睁睁看着我爱罗将书的封面撕下来，又将剩下书页撕成粉碎。
红发少年捏着封面精美插画，就像捏着死亡通缉令。
勘九郎心碎了。
救命，他还想等我爱罗看完以后二刷呢！
而且那张黑市已经卖到一万两的调查表他也没来得及撕下来……
他不差那一万两，但他的cp差他一票。
好歹也能给弦all再冲一票呢！
然而弟弟明显很生气。
那再惋惜也只能忍着了。
所以父亲大人您赶紧批经费吧，第二册加了我爱罗，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看小说了！
“我爱罗，勘九郎。”
就在此时，他们的长姐手鞠也跳上岩壁，她有些局促地跟我爱罗打过招呼。
少女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满地纸片，以眼神询问勘九郎。
“已经给他讲过了？”
勘九郎苦着脸点头。
那正好。
“父亲大人有事找我们，一起去吧。和中忍考试的任务有关。”
手鞠向满脸写着不悦的三弟小心一笑。
“说不定我爱罗你的愤怒，这次任务能够顺带解决呢。”
父亲大人拨经费了？！
勘九郎眼前一亮，没想到抠抠搜搜的父亲也会有这么爽快的一天。
难道父亲也是书粉么？！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小弦的魅力！
*
可惜让勘九郎失望了。
“木叶崩溃计划，由我们和音隐村、雾隐村联合进行，除了水影外，木叶中也有强大盟友会帮助我们。”
罗砂严肃道：“自从与木叶签订合约后，雾隐村便一蹶不振，木叶完全在吸他们的血，他们比我们更加渴望摆脱现状。”
我爱罗轻声道：“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还有谁？”
罗砂一愣。
“命运之夜的书里还影射了谁？”我爱罗压抑暴躁道。
罗砂纳闷。
他身为风影日理万机，暂时还没看到批经费贿赂作者之事。
马基解释缘由，随后轻声道：“疑似影射人选还有旗木卡卡西、奈良鹿丸、日向宁次、李洛克。”
小弦简直是推土机，除了官推四男主外，还推了许多男配。
至于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斑这种麻烦角色，马基干脆没提。
反正目前列出的人已经足够我爱罗行动了。
果不其然。
我爱罗冷笑道：“那就全部杀掉，还有那个狂妄的作者自来也。”
“这次遇见他，我不会输。”
罗砂不喜欢他这个杀胚人柱力儿子，更不认为现在十三岁的我爱罗能击败自来也。
不过自己、大蛇丸、四代水影联手，搭配一众精英压阵，重创木叶总归不难。
“随便，他们都是木叶的天才，随便你杀谁。”
罗砂道：“至于那个漩涡琴乃，是大蛇丸的猎物，你
不要碰。”
然而提到大蛇丸企图染指琴乃，我爱罗瞬间暴怒。
“我要杀了大蛇丸！！”
这小子怎么谁都想杀？
只要和漩涡琴乃有关系的都得死是吧？
罗砂对这个倒贴儿子无语，但是无所谓了，把木叶的公主捉来做砂隐村人柱力夫人也不错。
他眼馋漩涡琴乃封印术很久了，有她带来的传承，一定能提高砂隐村对人柱力的控制。
“计划目标修正：木叶崩坏后，我们就顺便杀死大蛇丸，吞并音隐村。”
“是！”手鞠铿锵有力，她是相当称职的优秀忍者。
勘九郎抿唇，则为一代文豪自来也的陨落感到哀伤。
自己的饭碗要没了！
不过……
勘九郎此时也有些期待木叶之行了。
情报部说书中存在许多取材，那木叶真的有书里说的这些么？
真的有少年少女月下的誓言？
真的有从者踏血而来？
真的有夕阳铺满的操场上的跳高？
……
真的有。
在五大国爆火的命运之夜，在木叶本地当然不可能毫无水花。
事实上它已经成为木叶青少年口中的热门话题，无论平民还是忍者都会聊一嘴。
并且随着小说热度的发酵，还有个秘密情报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这本名为《命运守护之夜》的小说，真的能够影响现实世界的命运！
引得不少中二少年在小说中寻找自己的影子，并试图代入那充满血与背叛的命运之夜。
这个神乎其神的传言，在部分人眼里并不算隐秘。
毕竟……
琴乃是命运之子的情报，并不算机密。
至少最了解她的人都知道。
比如某银发上忍。
自从波之国救援任务回来后，卡卡西便继续进行他的心理辅导治疗。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也非常清爽了，连医疗忍者都有些诧异于他突然想开的状态。
对于她的诧异，卡卡西只是微微一笑。
今天天气如此晴朗，难得给自己放个假吧。
但卡卡西除了修炼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从街道散步，享受木叶明媚的阳光而已。
卡卡西站经过集英堂前。
集英堂是木叶最大书屋，别国一册难求的精装书，这里并不限量。
即便如此，每天也得早点来排队也才能买到。
于是，卡卡西拿起了这本最近成为村中热点，被无数人追捧的自来也老师新作——
“《命运守护之夜》？”
卡卡西目光凝滞在封面。
这个银发蒙面，穿着露臂黑色紧身衣，怀中抱刀的黑发少年忍者……总觉得有点隐隐约约的既视感。
想起自来也阁下惯常作风，卡卡西忽觉不妙。
“我听他们说，这本书是自来也老师的【命运选中】之作，能指引世界未来呢！”
“噱头吧？感觉不如小弦魅惑全世界的那条线……”
一对少女带着刚结算的书，说说笑笑地从卡卡西身边走过。
她们不信……
卡卡西却不得不信。
妙木山大仙人的预言谁能不信？
于是卡卡西买了一本命运守护之夜。
正好今天琴乃他们都不在，看这本书也不用避着人。
一下午看完吧。
卡卡西皱着眉头想，自来也前辈到处取材的坏习惯必须纠正。
第66章
距离中忍考试还有十天。
大和将第七班三人的报名表提交给火影。
他叮嘱道：“这次中忍考试规模空前，三大忍村的影都会观战终试。”
“想要在忍界扬名，这次考试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我一定会夺取最终的胜利！”鸣人雄心壮志，“要让小琴看到我最帅的样子！”
他对中忍考试跃跃欲试，小樱也露出憧憬的神色。
不过听到鸣人的话，她还是选择无情揭穿现实：“可是站到最后的一定是琴乃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