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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Self公主之心

虽然说着最近都在米兰,但狱寺隼人第二天送完里纱就被紧急喊回了巴勒莫。

Self的开业首秀在即,里纱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工匠做出的第一版果然暴露了不少问题,里纱还要针对这些缺憾再做微调。

一整个八月两人聚少离多,直到Self开业首秀的前一周,里纱推掉了一切对外的社交和工作开始做最后的布展。

除了最为重要的、Self的第一件作品,还有里纱从前的作品展。原本大部分只能做设计稿展出,毕竟很多首饰都已经售出,不在里纱手上了。

但这里存在一个变数。

——艾琳娜收藏了不少里纱的作品。

里纱的工作室开业,艾琳娜鼎力支持,不仅无偿出借给里纱做展示,还自愿做展示展品的模特之一。

“我就一个要求。”艾琳娜说,“我要戴Uccellonuvoloso(云鸟)。”

让里纱第一次在时尚圈崭露头角的、稚嫩振翅的云鸟。

其余展品也有妈妈和艾琳娜家族里介绍的模特们逐一展示,其中不乏一些新星模特。

唯独Self的第一件展品是无需模特的。

它会作为首秀最中心被展示在黑丝绒质地的展示架上。

这件作品被里纱命名为Primaveraardente(燃烧的春天)。

万物复苏、繁花盛开,千万种色彩燃烧纯白冰雪,盛大的春天绚丽开幕。

对里纱来说,春天也是一个特殊的季节。

去年开始她经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这其中当然有不好的,但更多的推动着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向前,排错、变化。

如果不是这段经历,她不会这么快就从索菲独立出来。没有这半年光怪陆离的一切,她今天创作出来的就不会是Primaveraardente。

有一件事里纱没有告诉狱寺隼人。

于她而言,他是春天的引信。

开业首秀当天,里纱发出去的52封邀请函持有者尽数到场。这其中有父母工作上的朋友,有艾琳娜从前交好的经纪公司高层和她家族的人脉,还有代表索菲出席的米兰达和一些时尚杂志的编辑。当然最多的还是过去购买过里纱的作品或是和里纱有过合作的客户。

每一个席位上坐的都是业内人士。

对于在时尚圈刚刚大放异彩的里纱来说是足够盛大的牌面。

除了里纱这边自己安排好的媒体,还有不少被这些业内人士吸引来的媒体,其中不乏一些颇具影响力的。

这场首秀尤为重要。

对里纱这么重要的日子,狱寺隼人当然排除万难回来了。虽然没有他的座位,但他仍然穿了正装。

里纱今天很忙碌,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时间。他自己在后台待着,旁边是同样没座位的迪诺。

迪诺看到他在后台还挺惊讶的:“米兰达上周还问我要不要邀请函,早知道你没有就给你了。”

“我又不是那个圈子的人。”狱寺隼人说,“上去不是给她添乱吗?外面全是媒体。”

“这倒是。”迪诺挠了挠头,“我也是觉得米兰达出席好像比我出席更有面才拒绝了。我们毕竟是无关人士,坐那也不合适。后台也挺好的,反正都能看见。”

狱寺隼人没有回他。

后台和坐席是完全不一样的视角。

坐席能看见的是一切光亮,珠宝的、灯光的,或者是人的。坐席的视野里是璀璨的前路。而后台恰好相反。后台只能看见模特的背影和灯光错落下来的阴影。珠宝更是一点也看不见。

狱寺隼人的视野里,是里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来时路。

她的礼服裙摆曳地,在灯光和阴影里浮浮沉沉,最后停在了中心展台的边上。

那顶被命名为Primaveraardente的皇冠像是被赋予了灵魂,即使无人佩戴,依然散发出强烈的、摄人心魄的磁场。

人们的视线和注意力被牢牢吸引住。

绚丽的春天被七彩的欧泊燃烧殆尽,火焰吞吐余烬,在黑丝绒上跃动出文字——Self。

掌声雷动。

里纱的开业首秀大获成功。

展览结束后是和来宾最基本的交流应酬,即便有爸爸妈妈从旁协助,等里纱客气地送走每一位来宾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这还不算结束,外面候场多时的媒体她也不能真的那么没情商的当做没看见。这又是一场小型的发布会采访。等把这批媒体送走,天边已经只有最后一丝落日余晖。

里纱又赶着去开庆功宴。

一整天下来,里纱累的不行。累的,但是也高兴的。

工作室的成员挨个给她敬酒,还有爸爸妈妈、艾琳娜,就连一向是老好人的迪诺先生也促狭地敬了她一杯。每一杯里纱都不好拒绝。

到了散场的时候她人已经有点迷糊了,完全依靠在狱寺隼人身上才能勉强站立。

里纱的父母结伴走过来:“这孩子,完全醉了吗?”

“没有。”里纱瓮声瓮气道。

只是她说的话没什么信服力。

在里纱的父母面前,狱寺隼人略微拘谨:“她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里纱的爸爸突然问他:“你们住一起吗?”

狱寺隼人顿住,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住一起啊。”里纱回。她翻身钻进狱寺隼人怀里,变成了背对着爸妈,“爸、妈,想回家,我想吐。”

时见美帆女士淡定地露出微笑:“这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狱寺隼人应下,还要分心去按住一直说想吐的某人。

等里纱的父母也走了,他低头试图和醉鬼对话:“真的想吐吗?那先去洗手间?”

“不去。”里纱说,“我要回家。”

她眼尾被酒意勾出红色,漂亮的一塌糊涂。

狱寺隼人心软道:“好吧,先回家。”

里纱上了车就开始睡觉,完全没有片刻前叫嚣着的想吐。

狱寺隼人帮她系好安全带,摸了摸她侧脸。

意外的没有酒精上头的热度。

到了家里纱也没醒,他停好车绕道副驾驶准备把里纱抱下来,但里纱突然环住他。

狱寺隼人愣了一下,转头看里纱。

她还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但显然醒了:“不给我吗?”

她这一句问的没头没尾。

狱寺隼人试探着问:“你没醉?”

里纱睁开眼睛:“稍微一点吧,我把酒都换成果汁了。”

狱寺隼人没想到她还会这样作弊:“所以你刚才……”

“演的。”里纱说,“不那样说,妈妈怎么会把我扔给你呢。”她自己解开安全带坐起来,亲了一下狱寺隼人:“你昨天回来的时候带着的那个是我的礼物吧?为什么不给我?”

她喋喋不休道:“昨天回来不给我,今天庆功宴也不给我。大家都送我礼物了,为什么你不送?”

其实还是有点醉了。狱寺隼人忍不住想笑。他安抚道:“是的,是给你的,但我想单独给你。”

“真的吗?”

“真的。”狱寺隼人说,“上去就给你。”

里纱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趴到他身上:“走吧。”

狱寺隼人抱着一只无尾熊还要腾出手关门,然后就这么抱着无尾熊上楼。

——让她自己走的话实在是太慢了。

狱寺隼人的确带了要送给里纱的东西回来,但其实他觉得并不能称之为礼物。他没有想好该怎么送出去,也没找到很好的时机,所以暂时搁置在了家里。

他抱着里纱进门,因为高度顺手又合适,他把里纱轻轻放在了餐桌上才回头去拿她的拖鞋蹲下来帮她脱高跟鞋。

为了搭配礼服穿的高跟鞋即使已经是最量身定制的尺寸也依然伤脚。这种美丽刑具从根本上就是违反人体构造的。

里纱踩了一天,取下来的时候比站着都疼。小腿轻微痉挛。

狱寺隼人替她捏了捏。

“礼物。”里纱目标明确,还惦记着。

狱寺隼人起身。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想。

——里纱想要,他又无法在转身进屋的几秒钟里变出一个新的、足够分量的礼物。

里纱坐在餐桌上晃着腿等狱寺隼人去取礼物。她今天实在高兴,嘴边哼着旋律混乱的小调。

狱寺隼人捧着礼盒去而复返。

里纱问他:“是什么?”

狱寺隼人在她几步之外停下。

里纱这才发现这个礼盒没有封口,是随时可以被打开的状态。

她摄入的酒精不多,但也延缓了她的反应力。至少现在她是单核处理器,眼睛里只有这个礼盒。

“没有封口。”她问,“你开过了?”

狱寺隼人被她眼睛发直的状态逗笑,略有些无奈。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单膝跪地吧,但她坐在餐桌上,会让高度差显得不伦不类。

权衡之下,他选择先把东西交给里纱。

“没有。”他说,“因为这是需要在你面前能直接打开的东西。”

狱寺隼人缓缓打开礼盒,黑丝绒压住的光芒立刻从缝隙里钻出来。

餐桌顶上的水晶灯正好给之提供光源,几次反射折射,璀璨的光迷住了里纱的眼睛。

这是一顶钻石冠冕。

细小分散的无色钻石只是提供光点的装饰,位于冠冕中心的主石梨形红钻在灯光下流淌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美。

身为珠宝设计师,里纱更懂得这一颗红钻的稀有。

她一时看呆了。

捧着这顶红钻冠冕的人虔诚而热烈,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尖叫。

任何光源的阴影变化在红钻上都能得到光泽闪烁的反馈,堪堪追上她的心跳频率。她出现了一种幻视。

——有一个人把他的心脏捧到了她面前。

静止的、流淌的,追随她才搏动的。

在爱情史诗里,男人总讲“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可事实是不能的。

胸腔里那颗鲜活的心脏不能见光,也没有思想。真正投诚的应该是控制中枢的大脑。我有意识的爱你,我有意识的珍惜你。

只有大脑才能让心脏知道爱与不爱的区分。

单膝跪地也绝不是公式化的流程。

顺序、时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俯首那一刻的自我矮化。

十足的、清晰的。

——我属于你。

“里纱。”他的声音在心跳的嘈杂鼓点中挤进来,“我想和你结婚。”

结……婚?

里纱的视线终于从那颗红钻上移开。

她所认为很适合红色的人,正捧着世所罕见的红色献给她。

“不给我戴上吗?”她问。

狱寺隼人站起来,小心珍视地为里纱戴上红钻冠冕。

他问里纱:“去照镜子吗?”

“背我。”

狱寺隼人背着里纱进她的房间,那双从玄关拿进来的拖鞋终究毫

无用处。

镜子里的戴在头顶的红钻冠冕和捧在手上看时又是不一样的美丽。镜子里的里纱被钻石的光辉衬托出珍珠般的莹润的脸。

这让里纱不禁想到,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也会在电视机前对着动画片里的公主冠冕流露出这样明亮的眼神。

想要当公主的小里纱在今夜收到了一顶独属于她的冠冕。

哪有人求婚不用戒指呢?

有的。公主吻了求婚者的侧脸。

“婚礼上我要戴这顶。”

狱寺隼人这次能意识到自己在笑了。因为镜子诚实地照映着他的内心。

他想放点烟花或是什么,总之要制造点动静和声响。不然心底蓬勃的快乐无处宣泄。可他看到镜子里戴着冠冕的里纱,一切又被厚重的爱意覆盖。

“它有名字吗?”

“Cuoredellaprincipessa。”

公主之心。

第62章 正文番外婚礼和“婚戒”

里纱和狱寺隼人的婚礼办了两场。

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正式的婚礼后又在彭格列内部补办了一场。这一场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盛大,但胜在极其热闹。

同盟家族到场了不少。尤尼也带着家族成员来参加。人没到场礼物到场的白兰给狱寺隼人气的够呛。

还有巴利安那位难搞的首领虽然没有来,但身为里纱师兄的弗兰来了,顺便还招来了爱凑热闹的贝尔菲戈尔。

因为里纱的家人和朋友都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作为里纱的师父和师兄师姐,六道骸和弗兰、库洛姆很自然的被划分去了里纱娘家人那边。还有跟着弗兰来凑热闹的贝尔菲戈尔。

很强大的阵容。

世界上最强的几个幻术师都在她这边。至于玛蒙,给钱就可以了,不足为惧。

当六道骸被邀请扮演里纱父亲的角色时他是拒绝的:“Kufufufu,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可是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里纱深谙如何拿捏傲娇与闷骚,一张口就是超绝直球,“是你救了我一命,还教我学习幻术。在这边的世界里,除了他以外,和我有最紧密联系的人就是师父你了。这是个非你不可的位置啊师父。”

六道骸败了。

一败涂地。

他一脸勉为其难:“既然没有人能帮你,那就我来吧。我的徒弟不能这点面子没有。”

“哎?师父你明明很高兴吧?”弗兰在旁边拆台,“师妹一开始邀请你你就在笑了,me看得很清楚。”

“弗兰,你话太多了,闭嘴。”六道骸送了青蛙头三个洞。

弗兰突然一手握拳捶到另一只手的掌心:“话说,如果师父扮演师妹的父亲,那师妹的结婚对象岂不是——?”

“Kufufufu……”六道骸也想到了这一层,笑容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里纱这边因为人少,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狱寺隼人那边房间里塞满人的才是要翻天了。

婚礼在即,新郎却变成了十年前的未成年怎么办?

“蓝波!为什么要乱扔十年火箭筒!”

“冲着我喊也没用啊!不是我放的!是十年前的我!要喊也是冲十年前的小鬼喊啊!”

“怎么办怎么办,要和时见那边说吗?让骸用幻术应付一下?”

“不行吧!新郎身上有幻术波动什么的成何体统!”

“又没几个人看得出来……”

“万一十年前的狱寺极限的不配合怎么办?”

“总而言之先不要急。”关键时候,碧洋琪揉着太阳穴出来主持大局,“只要等五分钟应该就没事了。只要五分钟后换回来……”

结果证明FLAG不能乱立。

因为五分钟之后并没有换回来。

十年前的狱寺隼人拧着眉站在那里,对身边人说的什么结婚、礼服完全一头雾水。从他换过来到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就自说自话地陷入了混乱,没有一个人跟他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隐约听出来了一点。

——他今天要和时见里纱结婚。

哈?

他还没来得及对此产生什么想法,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最先进入狱寺隼人视线的是一尾洁白蓬松的裙摆。下一秒是粉红色的烟雾。

没看到……

等烟雾散尽,十年后的狱寺隼人已然回来。

恰好这时里纱推门进来了。

她环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了狱寺隼人,露出一个笑容。

狱寺隼人快步迎上去:“怎么过来了?”

“总感觉有点紧张。”里纱说着,踮起脚尖拥向狱寺隼人,“过来看你一眼。”

裙摆浮动间,依稀可见她穿的并非高跟鞋。

在损友的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亲昵,狱寺隼人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有点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多看她一眼都会被同伴用揶揄的表情起哄。

但是里纱说她在紧张。

她做了繁复的发型,他只能轻抚她的背部。

这个拥抱持续到第二秒时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全员对气息的感知都很敏锐。前一分钟还锣鼓喧天的房间里突然静的可以听到时见里纱心律不齐。

女生敏感纤细的心思他们不懂,但最基本的读空气能力他们是有的。

短短几秒的拥抱结束,时见里纱的心音逐渐平稳。像魔法一样。

里纱退出去了:“等下见。”

“嗯。”狱寺隼人说,“等下见。”

里纱回到她的休息室。

弗兰正在和贝尔斗嘴,他的青蛙头上又多了几个洞。六道骸和库洛姆在说一些里纱听不太懂的事情,大概是彭格列的事情。看到她回来,弗兰盯了她两秒:“阿勒,师妹不是说去厕所吗?me怎么感觉你去别了的地方?”

“笨蛋弗兰。”贝尔又扔了一把刀子戳中一只青蛙眼睛,“她穿成这样上什么厕所,很明显是去见狱寺隼人的啊嘻嘻嘻。”

被戳穿了的里纱也没有不好意思,她微微笑了一下:“就去看看他。”

“这么一会儿也要见吗?”弗兰不理解,但他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头向六道骸喊,“师父,me有在网上查过哦,婚礼上父亲把女儿交给结婚对象的时候都是要说一些话的,你有想好要说什么吗?”

“Kufufufu,都说了我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贝尔提议:“不如这么说吧——‘对她不好的话就杀掉你’。”很明显,他也看了弗兰在网上查阅的资历,只是改成了巴利安版。

没一个人在听他说话。六道骸青筋跳起。

里纱却在这个时候认真地看过来:“我也很好奇呢,师父会说些什么。”

“……”六道骸有点想临阵脱逃了。

但他现在跑路大概会被狱寺隼人追杀半个世纪。

“新娘准备入场了哦——”门外传来彭格列成员的声音。

里纱应了一声,提起裙摆走到门边。她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六道骸,突然笑开:“没关系的。”她说:“我知道骸君是嘴硬心软的人,所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

彭格列的这一场婚礼虽然只在内部办,但排场一点不小。光是用来铺设场地和路径的花就全都是最新鲜空运的鲜花。别提分散在会场各个角落的红宝石。

里纱也是第一次看见会场的全貌。她预感到狱寺应该会有什么惊喜,不由得期待起来。

婚礼的主持人和见证人是少年模样的Reborn先生与沢田,狱寺隼人站在他们身边,目光直直地落到她身上。

“走吧。”六道骸站到她身边向她伸手。

里纱愣了一下,搭上六道骸的手。她笑着轻声说:“还好你在我这边。真有安全感。”

“Kufufufu……”六道骸牵起里纱陪她走上通往舞台中心的路。

正常的婚礼的确有女方父亲嘱托女婿的环节,但因为里纱知道六道骸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的人,所以省略了递话筒的这个环节。她和六道骸走到狱寺隼人面前,刚要松手去握狱寺隼人就感觉被六道骸扯住了。

她略显惊讶地看向六道骸。

“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六道骸没有分给里纱一个眼神,只是单纯地看着狱寺隼人在挑衅,“可不要欺负她了。”

狱寺隼人显然也很惊讶,但他很快点头:“当然不用你说。还有。”他难得对六道骸有了一点好脸色:“谢谢。”

“Kufufufu……”六道骸转身下台了。

这种灯光聚集的地方果然不适合他。

里纱握上狱寺隼人的手,和他相视一笑。

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事业还是爱情,全都受到了身边人很多很多的祝福。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其实她们已经交换过了,不过里纱给狱寺隼人准备了惊喜。他本来就有一只手要戴着CAI系统的指环,另一只手戴了婚戒,再戴就太多了,所以她设计了一条锁骨链。

不仅是她设计的,还是她亲手打造的,工艺有些粗糙,不如老师傅那样巧夺天工。

狱寺隼人看到锁骨链上那过于明显的人工痕迹就猜到了。

“想来想去,觉得你很适合这个。”里纱的眼镜瞄到狱寺隼人的锁骨位置,“你低一点。”

狱寺隼人俯首弯腰,眼底的笑意没克制住。

轮到狱寺隼人的环节,他点燃了指环,会场倏然火光冲天。装点在会场的红宝石之间产生共鸣,岚属性火焰连成一片。

饶是底下的宾客早就知道有这个环节,还是忍不住被强烈的炎压震慑,或低头或惊叫。

里纱望着满天火光怔愣着。

她站的位置是最好的观赏角度,视觉效果着实震撼。

“里纱。”狱寺隼人拿出了一个心脏模样的透明挂件,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上面穿绳成了一条项链。他指尖的火焰顺着缠绕于心脏之上的血管纹路蔓延燃烧进去。

他向里纱介绍:“这是伊诺千提用特殊材料打造的。火焰能在内部长时间燃烧。目前来说最长能维持一个月。”

火焰是生命能量的外放。在心脏中燃烧跃动的火焰,意思是,你在我心上,到生命终结。

这也是他耍的心机。

见面才能为之补充火焰,所以一月为期,将来不论何时何地,天南海北也想去到你身边。

而他也真的说到做到,这颗心脏里的火焰真的陪里纱走过百年,始终不曾熄灭。

第63章 正文番外分离焦虑

度过了最初爆火的订单井喷期,里纱的事业在第二年逐步稳定下来。

第三年她又出了一次爆火的作品,时见里纱这个名字成为了时尚圈的常客。

“最近好像心情很好?”当狱寺隼人一连七天下班回家都能吃到里纱做的饭,他终于意识到这几天的感觉不是错觉。里纱是真的很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他仔细回忆,实在无法搜刮出什么重大的好消息。

里纱笑眯眯道:“嗯。”

“为什么?”狱寺隼人问,“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因为以前的幻想实现了啊。”里纱感觉有点饱了,把餐盘推到狱寺隼人面前,“还在索菲的时候我就在想,有一天一定要成为可以随心情挑选客户的设计师。”

现在她就实现了。不合眼缘的客户可以不接,不喜欢的设计元素可以不接,客户不再对她进行创作指导而是更信赖和期待她的自由发挥。名为“时见里纱”的权利通过Self在时尚圈立足,权利之下所有人都变得温驯善解人意。

狱寺隼人接过里纱的剩饭三两口吃完:“原来以前不是这样吗?”

“嗯……”里纱回忆片刻,“其实在索菲也还好,实在很不喜欢的话也不会接,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吧。业绩什么的还是要有一点的。偶尔也能接到比较合心意的设计,不过果然还是现在更好。”

里纱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现在是零妥协。”

狱寺隼人眼底含笑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分享最新拒绝的客户,突然听到了一个略微耳熟的名字:“莱斯特?”

里纱歪头:“怎么了?”

“他又找你?”

“你还在介意啊。”里纱绕过桌子趴到狱寺隼人背上晃他,“我们都结婚了,而且这次我也拒绝他了。”

狱寺隼人抿了抿唇,转身把撒娇的人抱到腿上:“他是小人。”

“你是大人。”里纱说,“大人就不要和小人计较啦,多没劲。”

狱寺隼人把头搭在里纱的肩膀上:“嗯。”

里纱摸摸他的头发:“你是不是该给我补充火焰了。”

婚礼上狱寺隼人送的那条项链里纱每天都戴在身上。她现在已经很习惯长期对自己覆盖幻术,这个好习惯让她躲过了两次针对她绑架。

狱寺隼人看了一眼心脏中的火焰。

上一次补充是三周前,现在里面燃烧的火焰已经很微弱了。

里纱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前两天还把我的火焰也送进去试了一下,交融的时候特别好看,可惜我的很快就熄灭了。”

“火焰强度的问题。”狱寺隼人点燃了他的晴属性,“这个就不会吞噬你的,来试试?”

里纱靛青色的火焰缠绕上狱寺隼人明黄色的晴属性火焰。她这几年的幻术和火焰都精进了很多,晴属性不是狱寺隼人的主属性,明黄色的火焰被雾火缠绕交叉,压制住了大半。

她有点得意:“比你强了。”

狱寺隼人弯眼同意:“嗯,你现在厉害多了。”他又换了雨、云和雷,无一例外都是里纱的火焰更强势。

火焰是生命能量,和生死攸关的战斗不同,她们抱在一起互相试探火焰的强度更像是一种生命交融的调情。

“明天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安排吗?”

“没有。”里纱收起火焰,“刚刚狠狠拒绝了莱斯特,最近也没有让我心动的单子。”

狱寺隼人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有几个会议需要我回巴勒莫,时间很长,可能会待一个月,能不能陪我回去?”

“一个月啊……”里纱思考片刻,“印象里是没什么大事,但我还是问下莎娜吧。保险一点,如果有事的话就待不了那么久了。”

“莎娜?你换新的助理了?”

里纱点点头:“只有潘西一个人的话有时候分身乏术,所以又新招了一个。现在我的日常行程都转给莎娜在跟了。”

狱寺隼人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回头让人去调查新助理的底细。私人助理能掌握里纱太多信息,几乎比他还了解里纱的动向,所以必须确保是万无一失的人选。

里纱和狱寺隼人结婚之后在米兰买了新房,但巴勒莫没有。她们每次回巴勒莫都是住狱寺隼人在巴勒莫的房子。

——里纱对狱寺隼人的品味表示肯定,所以维持了原状。

她很喜欢落地窗前的摇摇沙发,经常会在那里午睡。

偶尔狱寺隼人在书房办公的时候还会听到客厅里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钢琴声,一听就知道是里纱握着香香的老虎爪子在钢琴上进行一些创作。

他说要教里纱学钢琴,里纱一直学得断断续续,躲懒的时候常拿香香和瓜当借口。

狱寺隼人心里很清楚,但并不在意。本来也没有一定要教会里纱,只是和里纱亲近的借口而已。

他看着文件,耳边是不成调的音阶,还是忍不住笑意。

有里纱的生活不仅是彩色的,还是永不停歇的美妙旋律。

那条项链一月为期的火焰是他留给自己的期限。

——他实在无法忍受和里纱分别更久。

还记得Self成立的第二年,里纱忙得在巴黎、伦敦、纽约和米兰之间到

处飞。最长的一次火焰差点就要断了,是他坐着私人飞机连夜抵达纽约才续上。

而他甚至也不能留在这里陪里纱待到回国,因为他也有任务在身,需要立刻动身返回巴勒莫。

“隼人,你是不是有点太粘人了?”碧洋琪正好在纽约,回程的时候蹭了飞机,她看着狱寺隼人眼底青黑,“不过至少有进步了。”

狱寺隼人别开脸:“你少管。”

“上次是谁让我帮忙演戏把里纱骗回来的?”

“……”

碧洋琪叹了口气:“其实她看出来了。”

彼时的里纱受邀去参加一场小型聚会,其实不是特别重要,不过里纱想着Self才刚起步,她去社交一下扩展人脉也不错,所以还是去了。

小型聚会办在海岛上,为期半个月。

因为日程丰富,里纱很快就乐不思蜀。

这种场合狱寺隼人想跟去看她都不适合,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

——装病骗里纱回来。

为了真实性,他真的熬夜几天连轴转,确定把自己折腾的足够被里纱可怜他才开始实施下一个环节。

如果自己告诉里纱他生病了那也太刻意了。他需要一个适合在里纱面前提起这件事的人。

碧洋琪就是最佳人选。

向姐姐低头对狱寺隼人来说是件难事,但如果是为了让里纱回来,那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生病了?”接到碧洋琪电话的时候里纱还在海边捡贝壳。

碧洋琪的声音有些焦急:“我刚刚给他打电话就感觉他的状态不对,现在就打不通了。你在上班吗?不忙的话能不能回家看看他?”

里纱迟疑道:“我现在不在米兰……我先打电话试试。”

“麻烦你了。”

挂断和碧洋琪的电话,里纱给狱寺隼人拨了一个视频通话。最初是没人接,她等了一会儿,一直到通话请求快要自动挂断才终于被接听。

视频最先照到是天花板,过了几秒才视角转换,照到了狱寺隼人一半的脸。

他看上去确实很不好。

里纱一下子揪心起来。

她从来没见过狱寺隼人这么虚弱的样子。

里纱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要马上返程。

搭乘最快返回米兰的航班,里纱一落地就直奔家里。

狱寺隼人还躺在沙发上,她伸手一摸,脸上是滚烫的。

“怎么就直接睡在这里了。”里纱轻声自言自语,但凭她也搬不动狱寺隼人,只好回房间去搬床被子来。

她刚要起身,突然被狱寺隼人拽住了手腕。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里纱没听清。她又蹲下去问:“醒了吗?”

“……”狱寺隼人眼皮颤动,似乎是半梦半醒,“你又要走了吗?”

里纱被他这句话说的心软:“不走,去拿被子。”

狱寺隼人大概是没彻底清醒,因为他还没松手。里纱只好开匣让香香帮她去把床上的被子驮过来。

“吃药了吗?”

“……”

里纱看了一眼茶几,也不需要他回答了。

没水杯也没药盒。肯定是没吃。

她哄着让狱寺隼人吃了药,又让香香去厕所拿了一条打湿的毛巾。物理降温加吃药双管齐下,总算在半夜退烧了。

里纱松懈下来。

还好买的这张沙发是可延展的,能再睡一个她。

第二天早上是狱寺隼人先醒了。感受到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他就意识到是里纱回来了。

里纱睡的很沉,呼吸均匀。

狱寺隼人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这样可能会把感冒传染给里纱,又连忙把头后仰。

可能因为他动静太大,里纱微微皱了皱眉。

狱寺隼人屏息。

里纱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她的起床呆一如既往,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眼睛一闭,又要睡过去。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狱寺隼人忍不住笑。

里纱却突然转头面向他,眉头紧锁,眼睛还没睁开就抬手来摸他。

里纱的手还带着从被窝里捂出来的余热,摸在脸上是暖的。

她摸索几下,终于挣扎着睁眼。

狱寺隼人察觉到了,在里纱睁眼前闭眼装睡。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他自己也是闭眼后才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里纱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已经退烧了。

里纱显然也松了口气,收回手钻回被窝里。

狱寺隼人正在思考他什么时候可以假装醒来,就感觉到里纱蠕动了几下窝近他怀里,一副要继续睡的样子。

狱寺隼人忍不住睁眼想看看她,结果对上了里纱一片清明的眼睛。

“……”

“醒了还装什么?”里纱用头顶他的下巴。

都已经暴露了,狱寺隼人就直接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说:“不要生气。”

第64章 正文番外关于称谓和终点

关于称呼的改口。这件事其实发生在里纱和狱寺隼人结婚之前。

里纱一直就是叫狱寺的,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在一起之后也完全没记起来要改口。还是有一次碧洋琪提起:“还叫狱寺啊?”

里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习惯了。”

“这可不行啊。”碧洋琪说,“称呼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如果隼人突然喊你时见你也会觉得奇怪的吧?”

里纱的全名读作TokimiRisa,对于外国人来说,Risa和Lisa发音相近,更容易记住,所以但凡和里纱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会直接喊她里纱,而不是时见。

从并盛离开以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时见了,乍一听果然不习惯。

她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什么。”碧洋琪笑了一下,意有所指,“这才是第一步呢,以后还有别的。”

这天晚上她回家晚了一些,狱寺隼人已经在家了。她提前跟他说过,所以家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外送的菜。毕竟狱寺隼人的厨艺不行。

“我今天去看了南街的那套房子。”里纱进门脱掉外套,“我感觉还不错,比上次看的那个好一点。这个面积大,而且房子很新,不过装修我不喜欢,如果买的话要全部敲掉重装。”

“装修是小问题。”狱寺隼人接过里纱的外套挂到衣架上,“重要的是你喜欢。房型和面积还有朝向,其实你喜欢大一点的话可以考虑别墅。”

里纱摇摇头:“我不喜欢别墅,就我们两个人住,别墅太空旷了。”

狱寺隼人听到她说“我们两个人”就忍不住笑,他亲了亲她侧脸:“那就不买别墅,我再留意看看有没有别的平层。”

“辛苦你啦,隼人。”

狱寺隼人猛地顿住。

里纱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掉队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看到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反应,里纱这才意识到碧洋琪说的不无道理。她笑眯眯地回:“隼人啊,有问题吗?”

“没有……”狱寺隼人摸了摸鼻子,快步走过来想抱她,“怎么这么突然?”

“碧洋琪说的。”里纱说,“我觉得有点道理,要是你叫我时见的话我也会觉得很怪的。”

狱寺隼人低头吻她发顶:“里纱。”

“我突然发现其实你声音也很好听。”里纱如是说道。

狱寺隼人今天的兴致特别高,具体表现在晚上耳鬓厮磨时不停地缠着她再叫一次。

里纱已经从一开始的调情被他折磨地转变了形态,完全是报复性的无意义重申,期望用重复连续的呼喊让他快速脱敏。结果完全是反效果。

“还没结束吗……”

“最后一次。”狱寺隼人用浅浅的亲吻安抚他,“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他嘴上是在征求同意的,其实根本没有里纱选择的余地。

这种场景在婚后又复刻了一次。

有过一次碧洋琪的指导,里纱结婚之后就有注意改变一些身份变化上的称呼。

婚礼结束当晚她疲惫不堪,回到家时已经平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狱寺隼人被她调教好了,已经学会帮她卸妆洗脸护肤一条龙服务。

里纱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无微不至的服务,舒服到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狱寺隼人像个尽心尽力伺候的仆人,事无巨细地把她全身上下都清洗干净才抱着她回房间。

“辛苦了。”里纱声音含糊,闭着眼睛缩进被窝里,“Amoremio(我亲爱的)。”

狱寺隼人原本也准备睡了的,毕竟里纱看上去很累。

如果里纱不这么亲昵的唤他。

“晚一点再睡,好不好?”他没忍住亲了亲里纱的眉眼。

里纱皱着鼻子抗拒:“我困了。”

狱寺隼人被拒绝,只能不断的轻吻她。一会儿是面庞、一会儿是额发,里纱被他叨扰的不耐烦了偏头,他就去亲吻她的耳垂和脖颈。

次数频密的里纱没法无视他。

她转过来摸索着用手捂住狱寺隼人的嘴推搡他,想把烦人的家伙推开。

狱寺隼人亲了亲她手心。

里纱立刻收回手。

“里纱。”狱寺隼人喊她,又凑过来和她额头相抵,“Principessa(公主)。”

里纱没办法了。

这次换她切身体会碧洋琪说的那句话了。

——称呼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

她睁开眼睛,对上狱寺隼人那双漂亮的、盛满她的眼睛。她轻轻摸了摸他眼尾。

狱寺隼人知道里纱很喜欢他的眼睛。以前还不怎么说,在一起之后就经常会盯着他的眼睛发呆。并盛的那天晚上更是直言真漂亮。

他偶尔也会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双司空见惯的眼睛,他会想,真好。

里纱喟叹一声:“不准太过火哦?”

得到了许可,狱寺隼人吻了上去。这次里纱没有拒绝。她轻轻舔舐他的舌尖,像是在安抚过于急切的他。

因为和里纱说好了不可以太过火,所以狱寺隼人只打算做一次。一次是一次,就是时间有一点长。长到里纱开始胡言乱语,各种称呼被他接二连三的哄出口,相信着只要她把他哄好了就会结束。

真正结束的时候里纱已经完全脱力。之前洗过的澡全部白费。

狱寺隼人有点心虚,他又帮里纱重新洗漱了一遍,低声说:“不要生气。”

里纱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就算想说他也不是今晚。她囫囵应了两声,沾到枕头就陷入了睡眠。

狱寺隼人关了顶灯只留一盏床头的小夜灯。昏暗的房间里,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里纱的脸。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他娶到了时见里纱。里纱嫁给她了。他们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在很久以前,他还没有到并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和人步入婚姻组建家庭。后来他到了并盛选择追随十代目,他心里认定这一生需要守护的只有十代目。结果他又遇到了里纱。

他偶尔会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在所有美好降临身边之前,人们总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幸运。事实是他这一生的不幸在他坐上飞往日本的航班那一刻就已经戛然而止。

这天晚上狱寺隼人完全睡不着。

他先是盯着里纱来来回回的看,然后又跑到书房去看他们的结婚照,最后连夜骚扰婚礼的摄影师拿到了整场婚礼的录像带去影音房看。录像很长,等他看完第二遍的时候天亮了。

狱寺隼人想给里纱准备早餐,但他是个厨房杀手。他跑到外面去。这个点根本没有几个店开门。好在他有钱。

有钱就能找到立刻上门来做早饭的厨师。

一桌丰盛的早餐备好,还没等到里纱醒来,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狱寺隼人微微皱眉,以为是厨师忘了什么东西去而复返,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六道骸。

“……你来干什么?”

“Kufufufu。”六道骸挑眼往门后看,“我可是被邀请来做客的。”

“里纱?”狱寺隼人愣了一下。

里纱完全没和他说过这回事。他狐疑地看着六道骸,但想到他确实不是喜欢没事凑热闹的人,只好不情愿地让他进来:“她还没醒。”

六道骸倒也不急,他进门就看到了满桌的丰盛早餐,状似不经意地走到餐桌前:“这好像不是两个人的量。”

狱寺隼人黑着脸说:“那也没有你的份。”

“Kufufufu,浪费粮食多不好。”六道骸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抬头问狱寺隼人,“餐具呢?”

狱寺隼人青筋跳起,要不是顾忌里纱还没醒,顾忌早就拎着六道骸的衣领上去大骂他了。

他转身走进厨房给六道骸拿了双筷子准备看他笑话,一转身就看到还穿着睡衣的里纱打着哈欠出来了:“隼人,昨天忘记跟你说了,今天骸君要——啊,你已经来了啊。”她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六道骸了。

狱寺隼人随手把筷子扔给六道骸,自己快步走过去挡住里纱:“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漱?”

“嗯嗯。”她躲在狱寺隼人怀里偷亲了一下,探头六道骸喊,“骸君先吃个早饭?我马上就好。”

“不着急。”六道骸没回头,他把筷子搁置在一旁,“还要麻烦狱寺给我一套餐具。”

狱寺隼人磨了磨牙。

等里纱转身回房间洗漱换衣服,他没好气地给六道骸拿了一副刀叉:“吃吧。”

六道骸当然不介意他的态度。不如说狱寺隼人越炸毛他越觉得有意思。

等六道骸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里纱也洗漱完出来了。她跟着坐到餐桌前顺手拿起筷子:“麻烦你跑一套了,其实我今天也有空可以去彭格列找你的。”

“我可不爱待在那里。”六道骸说,“你要现在就做吗?”

“等我吃个早饭吧。”里纱笑了笑,“说实话还是有点害怕的,我先吃饱了存点力气。”

六道骸不置可否,起身去了一旁观赏里纱搬进家里的一柜子包墙。

狱寺隼人小声问里纱:“你要做什么?”

里纱弯腰,保持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狱寺隼人只好先陪着里纱吃早饭。她今天胃口不太好,只有平时饭量的一半。狱寺隼人意识到她说的有点害怕不是虚的。她真的在不安。

里纱放下筷子深呼吸两下,又回去漱口洗脸化妆。

狱寺隼人更猜不透了。

等里纱化完妆出来,她走到六道骸面前:“骸君,我准备好了。”

“Kufufufu。”他眼神扫过跟在里纱身后一无所知的狱寺隼人,摘下自己指尖的彭格列指环放到里纱手心,“你还真是幸运。”

他这句话显然是对狱寺隼人说的。

看到他这个举动,狱寺隼人瞳孔放大,电光石火间明白了里纱的意图。他下意识地握住里纱的手腕:“里纱!”

里纱回身面对他:“我已经考虑好了的。”

“但是……”狱寺隼人还是觉得不对。事情太突然,他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只是本能地想劝阻里纱。

“艾琳娜和我说起转世的时候我就想过了。”里纱心平气和道,“我想清楚了,和你一起就是我的终点。”

回来之后她查了很多与之相关的内容。其实都没什么根据,但她选择相信。

“霍金提出过,空间和时间将会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倒回去,回到大爆炸之前重新来过开始新的可能。”她说,“还有中国的一位古人曾经计算,世界上的事物将在129600年后完全重现。”

“129600年太久了。”她抬手抚上狱寺隼人的脸,“我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一切都会循环往复,那么她选择把时间停止在最好的地方。

“你就是我的终点。”

第65章 IF:A里纱遇害的平行世界

IF线:里纱遇害的平行世界

“我明年就要回意大利了。”

“啊……这样吗?是哦,是会想家的吧。恭喜你啊!可以回家

了!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从那天晚上以后,里纱就没再见过狱寺隼人。

高中开学也是,分班表上哪个班都没有他的名字。他说的是真的,他回意大利去了。

里纱感觉自己有点失落,但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少了一个竞争者,也可能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在课间帮她买很难抢的香芋牛奶。

联系方式留了,不过里纱一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狱寺隼人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她们之间的聊天框干干净净,只有最初加上好友的系统默认对白。

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她的名字又回到了榜首。

里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狱寺隼人。这是聊天框里的第一条消息。

她知道米兰和东京有7个小时的时差,按时间算,他那边现在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里纱正数着,聊天框就收到了回复。

狱寺隼人:恭喜你。

里纱看着这条消息有点出神。

她觉得狱寺隼人有些变了。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应该会说“恭喜你啊第二名”或者“让给你了”这种超级气人超级欠揍的话才对。

他突然这么正常,弄得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分开的时间些许久了,隔着屏幕,她们生疏了起来。

最后里纱一直纠结到放学才想好了回复。

里纱:你呢?在意大利也能做第一吗?

收到这条消息的狱寺隼人对着手机屏幕怔愣片刻。

Reborn先生让他们回意大利当然不是让他们继续上普通人的学校,那样回意大利就没有意义了。他们所就读的是Mafia之间专属的Mafia学院。

Mafia的世界里没有理论课排名,但这又是无法和里纱解释的。

所以他只能这么回。

狱寺隼人:算是吧。

里纱:不愧是你。

没有了面对面的交流,她们之间的对话变得客气又生疏。

里纱发觉自己对狱寺隼人的了解几近于无,所以能找的话题有限的可怜。狱寺隼人又是不会聊天的人,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的聊天框乏善可陈。

基本就是初次聊天的2.0、3.0。

里纱:[照片]

狱寺隼人:好看。

里纱:[照片]

狱寺隼人:厉害。

里纱:[照片]

狱寺隼人:挺好的。

虽然句句有回应,但回应次次都简短的像个人机。次数多了,里纱开始怀疑狱寺隼人其实是不是根本不想理她。

是嫌她烦又出于礼貌和客气才不得不一直回复她的吧?

里纱心底腾出一股小小的火焰,她删掉了狱寺隼人的备注,按键的手指用力地戳着屏幕把备注改成了“人机”。

第八天了。

狱寺隼人又一次点开手机找到软件里置顶的和里纱的聊天框。

里纱已经八天没有给他发消息了。

为什么?

最近很忙?学业比较繁重?学校有活动?还是说……有新的、分享这些照片的对象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对现状说不。

里纱想要和谁亲近是她的自由。

他能做的只有……争取?

“狱寺君,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哎?”狱寺隼人抬头,看到沢田纲吉担心地看着他,“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而且还很浮躁的感觉。”

狱寺隼人连忙收敛起情绪:“不,没什么,只是在思考问题。”

沢田纲吉了解狱寺隼人报喜不报忧的个性,多嘴问了一句:“是学习上的吗?”

“不……”无法对首领撒谎的人诚实道,“是和时见有关。”

“时见?”山本武凑过来,“是国中同班的那个时见吗?”

狱寺隼人其实不想回答棒球笨蛋,但十代目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显然他也怀着和棒球笨蛋一样的问题,他安静下来:“是。”

沢田纲吉有点欣慰。除了他们以外,狱寺君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国中的时候是和时见同学走得很近,但他们来了意大利,他还以为他们之间会因为异国渐行渐远,没想到还保留着属于他的交际。他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狱寺隼人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想要和里纱继续说话的想法占了上风:“事情是这样的……”

“等一下。”

“Reborn!?从哪里跑出来的?”沢田纲吉被吓了一跳。

Reborn跳到山本武肩上:“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需要坐下来开个家族会议。”

沢田纲吉:“……根本就是你太无聊了想拿我们取乐吧!”

Reborn举起列维变的枪:“你有意见?”

“……没有。”

Reborn满意地收手。

在Reborn的提议下,他们从教室移动到了学校食堂的包厢。

其实狱寺隼人和里纱的事情一点也不复杂。甚至简短的可以一句话概括。

——里纱不理他了。

看过狱寺隼人和里纱的聊天记录,哪怕不是Reborn,就光是没有恋爱经验的沢田纲吉和山本武都感觉到了问题所在。

“狱寺君,你的回复是不是……太简短了一点?”沢田纲吉尽量选择了委婉一点的说法,实际上他超级想吐槽这个人机一般的回复。

山本武就直白多了:“哈哈哈狱寺你在网络上比在现实里还不会聊天啊。”

沢田纲吉汗颜。

狱寺隼人一脸纠结地琢磨他的发出去的消息,想不出还能怎么更好的回复。更重要的是,现在里纱不给他发消息了。就算他想出来好像也已经迟了。

Rebron猜到小鬼的所谓困难肯定也就是这点程度:“她不找你,你可以主动找她啊。”

狱寺隼人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他细数自己的生活,感觉一切乏善可陈,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给里纱的。他总不能跟里纱说——“我今天干翻了一个班。”

“为什么不呢?”Reborn说,“不也挺好的?”

这下轮到沢田纲吉吐槽了:“好在哪里啊!?绝对会吓到时见同学的吧!!”

Rrborn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还嫩啊。云雀打人的时候,时见害怕过吗?”

狱寺隼人印象里是没有的。不过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云雀经常在并中打人,并中的学生已经脱敏了。不过Reborn先生这么一提醒,他又发觉好像不是的。至少别的学生还是看到云雀就腿软,而里纱只是会规矩地不去招惹。

“男人的实力也是一种魅力哦。”Reborn说。

“总感觉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沢田纲吉捂脸。

Reborn又拿列恩变得枪指向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沢田纲吉疯狂摇头。

Reborn收回列恩转头告诉狱寺隼人:“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呢?万一她感兴趣,或许她就会问你为什么打架。如果她不感兴趣,她多少也能关心一下你受伤了没。”

狱寺隼人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Reborn看到狱寺隼人信服的表情,满意地走了。

狱寺隼人对Reborn先生的信任是百分百的。

当天里纱就收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人机:我今天干翻了一个班。

里纱第一

反应是——“啊?”。

倒不是惊讶他打架,毕竟他看上去就很有不良少年的气质。她主要是惊讶,他居然给她发消息了。

里纱:你受伤了吗?

从她的回复里,狱寺隼人得到了一个信息。她对打架不感兴趣,但还愿意和他说话,所以关心他受伤了没。

人机:没有。

这当然是假话。实际上是有的。人数太多,在学院里又不让用杀伤性太强的招式和火/药,饶是他也受了一点小伤。

里纱:那你好厉害。

人机:也还好。

人机:你最近很忙吗?

里纱: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人机:最近不常看到你上线。

假的。实际上里纱的账号天天上线。狱寺隼人经常盯着她头像下面代表在线的绿灯发呆。

里纱:嗯……

人机:很久没看到你发照片了。

里纱:我以为你不喜欢看。

人机:没有……

人机:[图片]我都存了。

他发的是相册截图,可以看到都是里纱发过的照片。他急着向里纱截图证明自己,忘记了相册里除了里纱给他发过的照片,还有他自己在里纱动态里存的。

里纱看见了,但没戳穿他。

里纱:噢。

她回的很冷淡,但其实本人一点也不淡定。她感觉脸上有点烫。

——为什么存她的照片?

“时见,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啊?”里纱猛的抬头,看到京子一脸担心地望着她,她噎了片刻才说,“没、没有,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要去医务室看看吗?我可以陪你去。”

“没事。”里纱笑了笑,想让她宽心,“不舒服的话我会去的。”

事实证明,话不能乱说。至少不能胡乱编排身体健康。

换季的时候流行性感冒袭击了并盛这座小镇,里纱不幸中招。温度计上显示38.3,不算很高,但也不正常。她浑身不舒服。

睡觉前里纱拍了温度计的照片发在动态里,配了一个晕倒的表情,转头向班主任老师请了两天假准备在家里躺尸。

动态下面有很多同学关心她,不过里纱已经睡了,所以一个都没回。

等她一觉睡醒,打开手机,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动态二十几条互动提醒,而是狱寺隼人发来的几条消息里,最新的那一条。

狱寺隼人:我在你家门口的信箱里放了药。

里纱一下子以为自己还没醒。

这个人不是还在意大利吗?

她半信半疑地准备出去看看。她只穿着睡衣,风一吹冷的哆嗦,但她又真的看到信箱里有几个药盒。

里纱懒得回去穿外套,想着就这几步路不要紧,于是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走路速度一快,脑子里就好像有水在晃,晃的她头晕。

“喂!”

有人飞奔过来接住她,所以她没摔到地上,只是跌坐进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

里纱晕了两秒才恢复意识,她转头,看到了狱寺隼人的脸。

噫?

“你没事吧?”

是狱寺隼人的声音。

里纱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是真的?”

“什么?”狱寺隼人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你不是应该在意大利吗?”里纱问,“我以为你的假的,我在做梦。”

狱寺隼人垂眸:“没有,有事回来一趟,今天刚到,看到了你的动态,就想着过来看看。”

“噢。”里纱其实还有点没回神。她坐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要不先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狱寺隼人如梦初醒,扶着她站起来,光速松开手。

里纱还记着拿药,转身去拿上几个药盒:“刚好今天还没吃药,谢谢你啊。”

“没什么。”狱寺隼人说,“顺路的。”

里纱点点头:“要进来坐坐吗?你什么时候回去?”

“没定。”

进了屋,里纱去厨房烧水:“你要喝什么?冰箱里有汽水,你可以自己拿。”

狱寺隼人还是第一次到里纱家来,以前都是里纱跑去公寓找他:“不用了。”不过他对这栋房子不陌生,因为一个小时前他进来过了。

最开始他是在里纱的动态看到她发了体温计的照片。动态下面有很多人留言关心她的状况,但里纱一个都没回。他知道里纱是一个人住,看到里纱迟迟没有在动态里再发消息,他终于坐不住了。

从巴勒莫到东京没有直飞的航班,但是Reborn先生说他可以做彭格列的飞机直接回东京。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落地在东京了。

狱寺隼人买了药找到里纱的家,因为不放心她的情况,所以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翻进了里纱家。他摸了摸里纱的温度,感觉特别烫手,第一时间想带她去医院。但是他用体温计帮她重新量了一下,38.2。他有些吃不准了。

这个温度他都是睡一觉就会好的。

最后他致电了夏马尔,确定这个温度只要吃过药睡一觉就会没事才出了门。

他在并盛租住的公寓早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退掉了。酒店离这里又有些距离,他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去开一间房。狱寺隼人觉得过去麻烦,想在这里等到确定里纱没事就走。于是找了个能看到门口的位置坐着等。

结果就是等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没好全的里纱。

狱寺隼人有点不放心就这么走了:“你起来量体温了吗?”

“还没有。”里纱说,“看到你的消息太震惊了,想先出来看看真假。”她把烧好的热水掺了水壶里的凉水混着吃了药。吃下去才意识到不对。

“好像不能空腹吃药……”她和狱寺隼人面面相觑。

狱寺隼人狠狠地拧眉了,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懂:“现在吃点东西……还算吗?”

里纱转头去冰箱里翻找,找出了两个鸡蛋。她一边开火一边问:“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里纱笑起来:“你喜欢吃熟的还是流心的?”

“……随便。”狱寺隼人尴尬地回。

煎鸡蛋很快,里纱端着盘子放到餐桌上招呼他来坐下:“家里没东西了,将就一下吧,等下我出去买点。”

一共就两个鸡蛋,还要分给他一个。狱寺隼人把餐盘推回去:“你吃吧,我等下出去随便吃点。”

“不行,至少要先垫一下。”里纱一勺把她的那颗半流心的蛋黄完整挖出来,眯着眼睛幸福地吃掉了,“今天也是完美的火候。”

狱寺隼人盯着餐盘里的煎鸡蛋,拿起里纱给他的勺子学着里纱的样子挖出了完整的半流心蛋黄。

好像真的很好吃。

里纱问他:“要一起出去吗?去买点东西。”

狱寺隼人点头。在楼下等着里纱去换衣服,然后又陪着里纱从超市采购回来。

做完这些里纱就累了。

回到家里,她把东西往厨房一放就摇摇晃晃地上楼:“困了,我去睡一会。”走到一半她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狱寺君现在住哪里呢?原来的公寓还住吗?如果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我家哦,爸爸妈妈不在家,还有客房。”

“你快去休息吧。”狱寺隼人没正面回答。

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不少,狱寺隼人也随便买了点速食当饭吃。他吃完顺便帮里纱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把必要的东西放进冰箱,剩下的堆在了餐桌上等着里纱来处置。

其实这样他就可以走了吧?做完这些,狱寺隼人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发了一会儿呆。

他就在楼梯口等了两个小时,思想斗争都不知道做了多久。最后他觉得该走了,又想在走之前看一眼,于是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里纱的房间。

里纱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和两个小时前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差别很大。脸色变得绯红,一看就知道热度不低。伸手再摸她,烫的可以。这次温度计也在警报,数值超过了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