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卡利亚里如果可以转正的话就不算偷情……
里纱听懂了:“你怕害死我第二次,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
狱寺隼人沉默,算是默认她的话。
“我说啊。”里纱伸手戳了戳狱寺隼人的脑门,“很聪明一个人,怎么情商这么低?而且你们不是说白兰这次不能作恶了?”
“没有白兰也会有其他Mafia……”
“然后呢?结果我现在不还是被你们捆绑上了。”里纱没好气地说,“我算是明白了,意大利这个地方就不安全,我当时就不应该留在米兰。毕业之后直接去巴黎就如你所愿了,我们这辈子再也别见。”
狱寺隼人申辩:“我不是这个意思……”
里纱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这个意思。”
狱寺隼人有口难言。
“所以呢?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里纱说,“你现在不怕牵连我了?你的身份地位好像很不一般啊,万一有人绑架我敲诈勒索你怎么办?我怕被撕票,要不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狱寺隼人说:“不会。我一定保护好你。我向你保证。”
里纱提醒他:“白兰也会这么做的。”
“他不行。”狱寺隼人想也不想的否决了。
里纱觉得有点好笑:“你就行了?”
狱寺隼人认真地看她:“我原本以为把你推开就能保证你一生平安顺遂,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就算不在Mafia,世界上太多天灾人祸,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和事故死去。与其是那些虚无缥缈我无法掌控的事,不如是这里。”
至少在他所处的世界,他有更多的能力去守护她。
当时坚持把她带回彭格列治疗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
里纱感受到起誓般的认真:“你决定好了吗?”
“是。”
“不会变?”
“永不。”
里纱点点头:“好。”她不再返回占卜店。
狱寺隼人拽着她手腕的手还没有松开,但里纱也不是很在意。她就这样往前走,被拴住的人会自己跟上来。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不会回来了。”里纱说,“和你一起离开的沢田,他第二年回来过。我看到他和山本回来过新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塔罗牌只能算是给自己一个舍弃的理由吧。就像代替你向我说永别一样。”
狱寺隼人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狱寺隼人对里纱的原谅有点胆战心惊。因为她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她原谅了白兰。结果连戒指都退回去了,婚也不订了。
他说:“要不你别原谅我了?”
里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抖M了?”
“……”狱寺隼人无力,“不是。”
“话说。”里纱晃了晃她被握住的手,“是不是该放开了,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狱寺隼人悻悻地松手,看着里纱揉他松开的地方,他鬼使神差地问:“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人?”
里纱侧目看他。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变得很容易,狱寺隼人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在这里白兰也不会知道。”
“额……”里纱沉思两秒,“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偷情?”
狱寺隼人说:“如果可以转正的话就不算偷情了。”
里纱踹他:“滚开。”
这算哪门子的表白,这种程度就想转正,那她也太亏了。狗男人,滚滚滚。
狱寺隼人老老实实地挨了一脚,但其实就里纱那点不痛不痒的力度,根本算不上踹。他一点也没受挫,又跟着里纱说:“他都不陪你来旅游,不是无业游民吗?这么闲都不陪你?”
里纱听着狱寺隼人絮絮叨叨地拉踩白兰,心情还算不错。她们走到这条街的街尾,两侧建筑和商铺到了尽头,一直被遮掩住两侧的天空显露出全貌。接近傍晚,天边渐渐染上了橘调,视线豁然开朗的那一秒无比舒畅。
她想,等什么时候他正式表白了,她再把那个拿给他看。
她真是个刻薄的人。
晚上狱寺隼人带她去了烤鱼店,这家店果然很火。营业不到三十分钟就排起了队。里纱其实不怎么爱吃鱼,她随便吃了一点就腻了。想起有个每次都会帮她分担的小猫,她戳戳狱寺隼人:“这里可以放瓜出来吗?”
狱寺隼人愣了一下:“不太方便,军方会检测到火焰反应。怎么了?”
“那算了。”里纱遗憾,“想让瓜吃点。”
狱寺隼人看向她啃完手里那串被啃掉最厚最嫩部分鱼肉的烤鱼,瞬间心领神会了。给瓜吃点是假的,找垃圾桶来解决一下不想吃了的食物才是真的。
他朝里纱伸手:“给我吧。”
“那太好了。”里纱笑眯眯地塞给他,“我发现我也不是很爱吃烤鱼,我想吃米饭了。”
于是他们又满城地找有米饭的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华料理店。
里纱点了一份扬州炒饭。
狱寺隼人什么都没点。
里纱问他:“你不吃了吗?”
狱寺隼人没回她。
过了一会儿,他接过里纱不吃了的炒饭:“我的来了。”
里纱又踹他。
狱寺隼人闷笑。
今天是里纱度假的最后一天,她回度假村收拾行李箱,转头问狱寺隼人:“你回去吗?”
“先送你回米兰,然后我要回一趟巴勒莫。”
“哦。”里纱点点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狱寺隼人说:“我没定酒店。”
“所以?”
“你这里是套房。”
“然后呢?”
狱寺隼人:“我申请入住。”
“可以。”里纱向他伸手,“房费400欧,麻烦结一下。”
狱寺隼人下意识地掏口袋,但他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他窘迫地“咳”了一声:“转给你。”
“仅支持现金结账。”
狱寺隼人点头:“我去取。”说完,他翻身就从阳台跳了下去。
里纱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追到阳台骂他:“你有病啊。”
阳台边缘是一个对她来说很危险的地方,里纱看着狱寺隼人的身影跑远了,拽着窗帘气笑了。
“真的有病。”她又骂。
狱寺隼人这一去又去了很久。
久到里纱都洗漱完收拾好行李箱了也没见他的人影。里纱开始嘀咕他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找路人换一下不就行了吗?真跑去取钱啊?
她这么想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里纱走过去开门。
看到狱寺隼人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她愣了一下:“你买了什么?”
狱寺隼人说:“纪念品。”
“这么大?”
“托运回去。”
他进门把盒子放地上,先给里纱付了房费:“那间房是我的了吗?”
里纱装模作样地数了一下:“好吧,给你住了。”
狱寺隼人打开盒子。
他把里纱下午驻足端详良久的这把旧吉他买回来了。
里纱有点惊讶:“你买这个做什么?”
“我能知道当初塔罗牌占卜的结果吗?”狱寺隼人问。
里纱微怔:“你问这个干什么?”
“算了。”狱寺隼人说,“你都那么说了,结果肯定不好。”
就算结果是好的,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并盛,里纱肯定也失望了。
他说:“不管结果怎么样。现在我回来了,虽然有点迟,但我没离开过。”
他的话说的很矛盾,但里纱听懂了。她蹲下去抚摸这把吉他:“你会吗?”
“会一点。”
“它还能弹吗?不会散架吧?”
狱寺隼人笑:“不会,不过音色和音准应该不好了。”
“你会弹什么?小星星?”
“你想听吗?”
“小星星的话我就听。”
狱寺隼人调整了一下吉他,试着拨出一个音。音准果然不行,但音色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里纱捧着脸蹲在地上听他弹小星星,突然想去看看今晚有没有星星。
她拉开窗帘,窗外朗夜星空。
里纱回头从外套里翻出手机。
手机能拍摄到的夜景不足肉眼所见的十分之一,她有些遗憾没带相机,想起白兰说她有当过摄影师,她有点想买相机了。
“狱寺。”
小星星戛然而止。
狱寺隼人放下吉他走到她身边:“我在。”
“我当摄影师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也和现在差不多吗?”
狱寺隼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他想了想,摇头:“我看到的也不多,但我觉得……不太一样。”
里纱很有兴趣:“说说看。”
狱寺隼人想到他看过的那张照片。
镜头外放了里纱的锐利,和现在自由率性的里纱相比,摄影师里纱具有的是强烈的自我。她通过镜头的窗口观察世界,然后记录她眼中的世界。
里纱完全想象不到。
她觉得狱寺隼人说的太夸张了。
她问:“我有给你拍过照片吗?”
“我不知道。”狱寺隼人说,“能看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那正好让我来试试。”里纱指使狱寺隼人抱起吉他摆拍。
她模仿起爸爸工作的样子,拿着手机假装专业的摄影师,一会儿要模特抬头一会儿要模特垂眸。
模特抗议:“到底是要怎么样?”
里纱隔着屏幕看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画面。
狱寺隼人转过来正眼看她:“这么难拍吗?”
咔嚓一声,里纱拍了下来。
狱寺隼人皱眉:“你这样拍能好看吗?”
里纱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再次感叹他的眼睛真漂亮,然后笑眯眯地按灭了屏幕:“是丑照,好丑的。”
“删了。”
“不要。”
“给你封口费。”
“我现在不缺钱。我有你给的400欧房费。”
狱寺隼人伸手想抢手机,里纱又踹他:“别那么小气,丑照而已。我也让你拍。”
狱寺隼人觉得这个条件可以。
里纱是不给他机会的。她怎么会让他拍到丑照呢?
她转头就跑了。
第32章 米兰别这么酸啊鱼丝损人
从卡利亚里回来,里纱从米兰达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迪诺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计较起被截胡的生意和波伊尔莱斯特到索菲的耀武扬威,用雷霆手段回敬了莱斯特家族。
要不是里纱交稿快,可能莱斯特付尾款都要赖账了。
里纱一听就莫名其妙地把这件事和狱寺隼人联系到了一起。她终于想起莱斯特这个名字哪里耳熟了。寿喜烧聚餐那天,狱寺隼人在阳台上和迪诺先生提过。
她觉得有点好笑,就给狱寺隼人发了一个笑的emoji。
狱寺隼人:?
他显然摸不着头脑,但里纱根本也不想解释。因为这本来就是很无厘头的事。
里纱:[笑]
狱寺隼人:……
看到狱寺隼人的省略号,里纱又想起碧洋琪小姐来找她时无意中提到的另一件事。她现在才知道当时八百里加急把她从游轮上带回彭格列总部的直升机和飞行员都是借来的。她之前一直都以为是彭格列的。
狱寺隼人为此欠下了人情才有了这次的还债任务。
这个人人情倒是一点都不愿意欠的。
国中的时候,里纱第一次去狱寺隼人家发现他完全就靠速食食品和外卖过日子之后,她就隔三差
五会给他带饭的。基本上只要她给自己做了,就一定也有狱寺隼人的一份。然后那个月她的饮料就被狱寺隼人一声不吭地包了。
就连学校小卖部很难抢香芋牛奶都总是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他也挺厉害的,都没被人发现过。
里纱现在知道他混哪行了才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公司最近没什么大单子,里纱跟组做了几个Mafia无关的,深觉还是这个领域适合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索菲有加百罗涅这层背景,找索菲做指环设计的Mafia越来越多。里纱她们几乎要把指环设计出花了。谈到实用性就不得不砍掉很多设计,同事也都怨声载道的。偶尔来几个非指环类的设计都开始哄抢。
里纱不用跟她们抢。
她神通广大的母亲时见美帆女士给她介绍了一个客户。对方很神秘,远程沟通的时候也没有开视频而是语音交流。设计需求是定制一套结婚时穿戴的首饰。
结婚自古以来就承载着很多与众不同的美好意义,对方能将一整套都交由她设计是对她的一种肯定。里纱最近全身心都投入到这个设计中,完全忘了时间。生日当天都还在和客户沟通设计理念和饰品的种类。
她抱着电脑和手稿下班,准备回家再琢磨一下。刚走出公司大门就被一声喇叭惊住。
谁啊。在这里鸣笛。这么没素质。
里纱寻找了一下源头,然后就看到了狱寺隼人那辆显眼的跑车。
她走过去:“先生,这里不能鸣笛。”
“谁让你不看路。”狱寺隼人说。
里纱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每年都要过生日的吗?”狱寺隼人说,“来给你送蛋糕和礼物。”
“啊!”里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竟然已经到生日了!我完全忘记了!”她有点懊恼,于是迁怒了这个唯一来提醒她的人:“你怎么不早说?”
狱寺隼人嘴角抽搐:“你怎么不怪白兰不提醒你?”
酸。
里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所以我抛弃他了,走,带我回家。”
狱寺隼人:“还回家啊?不出去过了?”
“算了。”里纱说,“我都没有化全妆!你不是带了蛋糕吗?回家吧。正好我之前买的一瓶红酒还没开。”说到这个,她又说起:“这也怪你。”
狱寺隼人彻底无语了:“这也怪我?”
“谁叫你莫名其妙失联,碧洋琪小姐来找我说你失联了,我哪还有心情喝酒。”
“那晚饭呢?”
“便宜你了。”里纱说,“先去趟超市,今天我亲自下厨。”
狱寺隼人看了一眼后视镜,变道往这附近最大的超市去。这家超市品类多品种全,不管是速冻的还是新鲜的应有尽有。狱寺隼人把蛋糕拿出来到超市寄存,转头推了辆购物车跟上里纱。
平时里纱自己一个人是不会来这家超市的。这家超市的东西分量都很大,她买了以后不好拎回去。毕竟她不会开车,公共交通带大包小包还是太麻烦了。今天有狱寺隼人这个苦力在,她敞开钱包买了个爽。
最后结账的时候钱包也没敞开。边上那个人很自觉地敞开了。
狱寺隼人去取蛋糕的时候里纱就守着推车在车库的入口等他。
“哎?你不是……”
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个头矮一点的这个里纱有印象。他是尤尼小姐那个家族的成员,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没记住人的名字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好在这么尴尬的人不止她一个。对面很显然也没记住她的名字。粉发男生抓耳挠腮之后憋出一句:“你不是白兰的那个女朋友吗?”
“我是时见里纱。”里纱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购物车,“我和白兰——”
“里纱。”去取蛋糕的狱寺隼人回来了,他也看见了基里奥内罗的太猿和野猿,低头轻声问里纱,“怎么了?”
“没什么。”里纱说,“之前圣诞夜的时候见过,今天碰巧遇上,应该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吧?”
野猿看到狱寺隼人显得很震惊,他看了看里纱又看了看狱寺隼人,最后视线落在狱寺隼人手上那个蛋糕盒上。他感觉自己撞破了什么事,语速飞快地说:“啊啊啊我是和太猿大哥来采购的,就是看你眼熟才喊了一声,没什么别的意思,那么就先这样,我们先走了,再见!”
“啊?”里纱一头雾水。
粉发的少年推着东西已经堆出购物车半人高的购物车跑得飞快,车轮都擦出了火星子。
里纱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狱寺隼人:“他怎么了?”
“鬼知道。”狱寺隼人一点也不关心。
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未来将会有怎样的传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整个Mafia。
现在的里纱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我们也走吧。”
因为是生日,里纱打算过得有情调一点,顺手还在超市买了香薰蜡烛。
晚上是经典的牛排加意面加蛋再点缀两颗西蓝花的组合,里纱简单煎了一下,还放了香草提香。
狱寺隼人被她打发在外面布景了。反正他点火特别好用。
里纱拿出红酒:“你也喝点?这个氛围不喝可惜了。”
狱寺隼人点头。
和不管醉没醉都上脸的里纱不同,狱寺隼人喝酒是完全不上脸的。当初彭格列权柄交接的继承宴上他替十代目挡酒,脸色是越喝越白,看着千杯不醉,往哪一站就把人都镇住了。
他看着里纱小半杯就上脸,但状态还好,应该是还没醉。
里纱怎么看狱寺隼人都好看,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里纱说她今天没化全妆不高兴出去,但其实这样也很好看。这个日常淡妆她经常化,没有很多修饰,柔软的,看着很想上手。
里纱倒第二杯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里纱有点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起身去开门。
“您的快递。”门外是送快递的小哥,他递过来一个包裹转身就走了。
里纱低头看了一眼快递单上的信息,这是从转运仓寄来的,八成是爸爸妈妈送的生日礼物。她刚要关门,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妈妈,里纱顺手就在门口接了。
“礼物收到了?”
“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里纱说,“我这还刚到手呢。”
“生日快乐,乖宝。今天怎么不发动态了?”
里纱撇撇嘴撒娇式抱怨:“还不是你推的活,我最近都在加班加点做那个,差点忘了今天生日。”
妈妈在电话里笑了两声:“好好做,对你发展好。”
“你都不说是什么人。”
“等她婚礼那天你就知道了。”
“不见过真人我怎么会知道什么适合她呢?”里纱说,“初稿迟迟没有定下来,我害怕其实她本人和我想象中的模样不符,不和本人契合的设计怎么会光彩夺目呢?”
“你有试着和她聊设计以外的话题吗?”
“什么?”
“外形的确是很重要的参考,但内核同样能传达你所需要的。”时见美帆温柔道,“你可以试着了解她喜欢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设计师不能止步于设计,沟通也是设计。或许你现在还认为为人设计和为概念设计是不同的,但其实是一样的。至少在我看来。”
里纱哼哼唧唧了两声:“说的那么轻松。”
时见美帆问:“你感到吃力了吗?”
“稍微有点。”说到这里,里纱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家进门的玄关侧面就是厨房,所以玄关很窄,并不能一眼望到客厅。她现在和狱寺隼人隔着一个夹角的墙。她说话的声音也轻,狱寺隼人应该是听不见的。她又抱怨:“最近尽是一些相关性不大的工作。”
“那要不要试试出来单干呢?”
“哎?”
时见美帆不像在开玩笑:“这单
如果成功了的话,顺势出来创建独立工作室也很好不是吗?”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没关系,你自己慢慢想。”
里纱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生日快乐,乖宝。早点休息。”
“再见。”
等里纱挂了电话回去,狱寺隼人已经光盘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一回来视线就跟了过来:“去那么久?”
里纱点点头:“顺便接了个电话。”
“哦。”狱寺隼人垂眸。
里纱把礼物随手搁在柜子上去厨房洗了手。她刚要拿起红酒就听到狱寺隼人微凉的声线染上了些酒意。
——“是白兰的电话吗?”
第33章 米兰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其实门被敲响的那一刻,狱寺隼人就是警觉的。
毕竟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白兰这个男朋友再不现身就有点太不像话了,所以他猜测门外是继续来求真正原谅的白兰。
快递小哥的声音很大,虽然传进来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是听清了那句“您的快递”。
门外的人不是白兰。这让狱寺隼人稍稍放松了警惕。
放松了一点,但没完全放松。因为那个快递十有八九就是白兰寄来的生日礼物。就里纱签收的那么几秒钟,狱寺隼人已经在思考怎么偷偷搞破坏了。
结果里纱签收完快递没有回来。
他能听到她在和什么人说话。
里纱喝了点酒,微醺状态下说话比平时更轻飘飘。声音经过墙壁和家具的几次反射和吸收,等传达到他耳边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微不可闻的音符。嗡嗡嗡的,像潺潺流水跃动的小调。
她听上去很高兴。
好像是在打电话。
是谁的电话呢?不能进来再接吗?没有关门的声音,门口吹风不冷吗?
他想到本应该在这里陪里纱过生日的白兰,心情顿时就跌落谷底。片刻前的一切都是他偷来的。送了什么东西呢?人不到就打个电话?说了什么?
到底在说什么……
要说那么久吗?
里纱好像笑了。
他听不太清,但感觉是笑了。
说了什么就把你哄好了。
等的太久了,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真想给里纱庆祝生日就自己过来啊。只打个电话算什么?这样也能算是男朋友吗?
狱寺隼人没有看时间,他不知道里纱究竟打了多久的电话。他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里纱回来。
迟迟等不到里纱回来,难得放空的时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了还在并盛中学上学的时候。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与Mafia无关的三年。
同学间聊的不是家族上周又在哪法外狂徒了,谁家的谁谁谁又死了,而是学校哪些女生很漂亮,哪个男生最帅,商业街新开了什么店,最近哪部电视剧很火。
狱寺隼人原本是不爱听这些的。
在遇见时见里纱之前,这些都是耳旁风。
等时见里纱这个名字闯入他生活之后,他发现她经常出现在别人口中。男生女生都爱聊起她。
男生着重于她的外貌,女生关心的就多了。
从发型到饰品,从睫毛到唇彩。甚至时见里纱衣摆的一个褶皱她们都争相模仿。
狱寺隼人觉得她们很无聊。
虽然无聊,但是女生们一直讨论,他总是被迫听进耳朵里。
女生们的话题总是很跳跃,有时候也会讨论一些和时见里纱无关的话题。比如有一次他听见她们前脚还在讨论时见里纱今天的手链,后脚就说起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剧里有一段台词引起了热议,女生们乐此不疲的重复——
“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啊?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不擅长表白。”
“表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成年人需要诱惑。”
“诱惑?”
“想学会诱惑,首先要放弃做人。”
“放弃做人?真的假的?”
“一般有三种模式。变成猫、变成虎,或者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对白完台词,女生们爆发出一阵叹息;“太有大人魅力了!”
完全和时见里纱无关的话题。
狱寺隼人觉得没意思,不打算再听了。
“你们说时见同学会不会找男朋友?她人气那么高,那么时尚,是不是也会找这样的男朋友?”
“猫?虎?小狗?”
“我觉得猫猫好,猫猫可爱。”
“当然是虎啦,又可爱又霸气。”
“不对不对,肯定是要小狗啊。时见同学那么酷的人,当然要配小狗才对。”
整个国中时期时见里纱也没有恋爱,所以大家好奇的“时见里纱的男朋友”并没有出现。
狱寺隼人一度也觉得女生们的探讨是个无稽之谈。
直到成年后重逢,半年前夏威夷的海滩上,里纱告诉他,她要订婚了。
学生时代没有出现的非人男友在这一刻具象化。
白兰确实很不是人。
但是他却成为了里纱的恋人。
狱寺隼人不得不开始思考起“放弃做人”理论的正确性。
放弃做人,那就是要做猫、做虎,做小狗。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十年前,女生们没有争论出的结果——时见里纱会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参考现在唯一仅有的男朋友。从狱寺隼人的角度,白兰当然是虎。或者说从任何人的角度白兰都是虎,唯独在里纱面前显然不是。他想起每次白兰和里纱在一起时,那种矫揉造作的声线和嬉皮笑脸……他真的要学这个吗?
狱寺隼人有点迟疑。
里纱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她好像挂了电话,很快就要回来了。
狱寺隼人抬眼,视线追随着抱着礼物走进来的里纱。她手里抱着一个快递。或者说是白兰寄来的礼物。她把礼物轻柔地放在柜子上才去洗手。等她洗完手回来一定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这顿晚餐。
那样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无论在里纱身边多少次,他都不是正式的男朋友。
无论白兰犯多少次错,他都依然赖在里纱身边了。
维持现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狱寺隼人想。继续这样下去,会迎来慢性死亡的人是他。他应该适时的主动向前。
——“是白兰的电话吗?”
听到狱寺隼人这么问的时候,里纱是有点懵的。
酒精延缓了大脑思考的速度,她一时之间没想通狱寺隼人是怎么把妈妈的电话和白兰联系到了一起。她扶着桌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狱寺隼人。他真的非常好看,衣品也很好。因为家里很暖和,所以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着卷袖的白衬衫,却没有干净的少年气,反而处处充斥着桀骜不驯。
里纱突然问:“怎么不穿红色的了?”
“什么?”这下轮到狱寺隼人愣住了。
“上次。”里纱坐回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上了被打断两次的第二杯酒,“直升机里,你穿的是酒红色的衬衫。”她晃了晃酒杯。里面的酒液撞击杯壁泛起涟漪。里纱说:“像这个一样。”
狱寺隼人问:“穿那件比较好看吗?”
里纱认真思考了一下:“不一样的好看。”
酒红色更衬他的肤色,如果今天穿的是酒红色,他大概会……显得很可口。可是白色也很好看。白色更像她记忆里喜欢的那个人。白色能让她为他叠上很多滤镜。就比如他刚刚问的那句话。
回过劲来,里纱终于知道狱寺隼人为什么会问她刚才那通电话是否来自于白兰。
她知道狱寺隼人还以为她和白兰没有分手,撒丁岛上狱寺隼人问她要不要换个对象的时候,她就是故意没说的。因为里纱一直都觉得狱寺隼人这幅暗戳戳吃醋的模样很可爱。
不过现在她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了。
毕竟他这样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听她在门口打完电话,然后隔了几分钟才问她的样子真的很可怜。
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但狱寺隼人大概是不会示弱的。
他不是那样的性格。
里纱趴到桌子上笑了起来。
狱寺隼人有点不满意:“你在笑什么?”
里纱坐起来捧着脸:“我好像有点醉了。”
“头晕吗?”狱寺隼人问。
里
纱摇摇头:“稍微有一点热。”她向狱寺隼人伸手:“你呢?”
她伸出的手懒懒散散地搭在桌子上,手心朝上,指尖微拢。像没有放饵的鱼钩,钓了,但不完全在钓。
狱寺隼人握了上去。
虽然屋子里暖和,但他穿的少,所以温度偏低。里纱穿了针织外套,酒精暖身,温度偏高。如果用标准的体温计或许只有零点几的差距,但肌肤相触的瞬间,感官是无限倍数放大的。
里纱问他:“你真的喝了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是你太弱了。”狱寺隼人说。
“不可能吧。我喝了两杯,现在还很清醒啊。”
“嗯。”狱寺隼人忍不住笑,“你很清醒。”
里纱眯起眼睛:“你在笑我?”
“没有。”
“你有。”
“好吧。”狱寺隼人不打算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我有。”
听到他承认了,里纱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怕里纱站不稳,狱寺隼人收紧了手心扶着她。
里纱顺着狱寺隼人的力走到了她身边。她弯腰,像是怕被除她们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一样在狱寺隼人耳边悄悄说:“不是。”
她的话题跳跃性太大了。狱寺隼人根本没跟上:“什么不是?”
“电话,不是白兰的。”里纱好像没力气了,呜咽一声,脑袋垂在他肩膀上了,“是妈妈的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狱寺隼人心脏狂跳了两下。
虽然是他主动问起的,但心思被剖白在里纱面前的瞬间他还是克制不了这种生理反应:“……哦。”他想了想,觉得回答不能这么干瘪:“那他真不负责。”
“他为什么要对我负责?”里纱的脑袋依然搭在狱寺隼人肩上,但她歪了歪头,左边的侧脸贴着他的肩膀,说话的气息直接吹在他脸上,“我们分手了,他没有责任了。”
第34章 米兰成年人需要诱惑
分手了。
狱寺隼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重复一遍:“分手了?”
“嗯。”里纱说,“你不相信吗?我可以给白兰打电话,让他跟你说。”
“不用。”狱寺隼人马上阻止她,他根本不想里纱和白兰有任何联系,“没说不信,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
里纱笑了两声:“好久了。”
狱寺隼人很想问什么时候,但他并不想反复在里纱面前提起白兰。而且比起分手的事实,时间根本无关紧要。他握紧了里纱的手,终于没忍住动了。狱寺隼人转身,将一直趴在他身上圈进怀里。
里纱没有任何抵抗。
她轻飘飘的,人就乖乖窝进来了。
很难得很难得的。
狱寺隼人忍不住又圈紧了一点。
里纱拍了拍他的背:“轻点。”
“……”狱寺隼人不情不愿地松了一点。
“你就会这个吗?”里纱转脸看他。因为被狱寺隼人从背后转移到身前了,所以视线里能见的狱寺隼人从左脸换成了右脸。虽然左脸和右脸一样好看,但这样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只能看到一边了。她伸手捏住狱寺隼人的下巴轻轻往自己这边掰了一点。
这样就能都看到了。
里纱对上狱寺隼人的视线,唇角微勾,仰首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分:“成年人至少应该会这个吧?”
狱寺隼人的脑子里突然又响起了那句电视剧台词。
——“成年人需要诱惑。”
他原本环在里纱肩膀的手上移托住里纱的后脑吻了上去。他吻得不深,更像是在确认里纱的态度。直到他们交握的手逐渐变成十指相扣,他终于明晰了她的心意。
“你——”
里纱刚想分开换气,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和她没能换成的气一起被狱寺隼人咬在唇齿间,尽数吞没。
她应当是低估了什么。
狱寺隼人吻得很深。
她感受自己所剩余的气息越来越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然而她坐在狱寺隼人怀里,身后是餐桌,根本无路可退。她被困在餐桌和狱寺隼人之间,避无可避地被用力亲吻着。
分开那一秒里纱急促地呼吸,争分夺秒地想要补全缺失的氧气。
狱寺隼人拨开她散落的碎发轻笑:“成年人不会换气吗?”
里纱已经被亲懵了。
她本来就被酒精叠了晕头转向的不利状态,又被狗男人亲到几乎缺氧,这会儿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啊?”
她眼睛里有水光,很好看。
狱寺隼人没忍住又凑上去啄吻。
片刻前缺氧的感觉还历历在目,里纱不高兴让他亲。桌下的腿晃荡着,想要去踩他。可惜身高差带来的差距过于悬殊,她根本够不着。
狱寺隼人松开了交握的手锢住了她的腰:“别乱动。”
“那你放开我。”
狱寺隼人沉默了。
里纱耍起性子:“放开我,放我自由。”
“对不起。”狱寺隼人向她道歉了,“不松开好不好?”
十年前那个无果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吃软不吃硬的时见里纱喜欢被雨淋湿的小狗。
因为狱寺隼人低声下气地道歉了,所以里纱很轻易地原谅了他。连片刻前不让她换气的错误也一并原谅了。她主动亲亲小狗:“好吧。”
这个首肯好像解开了什么枷锁。狱寺隼人又开始吻她。他吞咽里纱的舌头和唾液,用相抵的额和相贴的肌肤感受她的体温。零点几度的差距他在通过汲取来填平。里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头发和衣服都凌乱的散开。
感觉越来越像狗了。
小狗就会这样把家里刨得乱七八糟。
得到了吻,狱寺隼人又不满意了,他得寸进尺:“你不抱着吗?小心摔下去。”
这话有点道理。
里纱不想摔下去,所以抬手回抱了他。她摸了摸狱寺隼人的发顶说“好了”。——这个动作和语气,明晃晃地是在安抚兴奋过度的小狗。
狱寺隼人不跟她计较。如果做狗就能得到想要的,他决定做狗做到底。
狗是会咬人的。
里纱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被狱寺隼人“咬”的乱七八糟。
里纱有点嫌弃他了,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狱寺隼人当然不肯放人。
里纱不抱他了。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就要走。脚还没触地就被狱寺隼人拉回去掰过脑袋继续接吻。
这个姿势很费脖子。里纱很不舒服。她报复地咬了一口狱寺隼人。咬的不重,留在他唇瓣的牙印睡一觉就会消失,但这好像刺激到了他。狱寺隼人挽留她:“不要跑。”
听上去很可怜。
里纱觉得她应该保持理智,吸取教训。不能再随随便便就同情他了。就算再怎么可怜,她也不能太溺爱了。她坚持要起来:“该收拾餐桌了。”
非常正当的理由。
狱寺隼人抱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来。”
里纱问:“你会吗?我的盘子都是我精心淘回来的,上次已经被迪诺先生打碎两个了。”
听到了无关者的名字,狱寺隼人又不高兴了,但他不想说里纱,于是将她抱起来好好地放在沙发上:“我很快回来。”
“哦。”里纱挥挥手,让他快走。
因为拖鞋被留在了原地,所以里纱被困在沙发上不能走了。她不是很介意,随手就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其实她现在很少看电视了。随便挑了两个频道都是在播新闻,无趣的可以。里纱感觉到无聊,又想着拿人消遣:“狱寺——”
她拖着长音喊人,又不说是什么事。
狱寺隼人带着一手的泡沫走出来蹲在她身前:“怎么了?”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认真工作。”里纱从他手上耗了一把泡沫糊在他脸上,“好了,你可以继续工作了。”
狱寺隼人又很想吻她。
但是现在确实不方便了。
里纱看他欲进又止的动作笑起来:“你有读过马雅可夫斯基的爱是万物之心吗?”
“没有。“狱寺隼人精于理工,但文学涉猎仅限于意大利和日本。
“Yourrealpuppykissesyou32milliontimesaminute.”
(你的不折不扣的小狗,每分钟吻你三千两百万次。)
为什么是三千两百万次?
天才的数学脑袋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
时钟一年要走三千两百万次。
所以小狗想吻你每分每秒。
狱寺隼人喉结滚动:“等我,马上好了。”
等狱寺隼人好不容易把碗盘和厨房都收拾干净,里纱已经一个人静悄悄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没穿鞋,双脚冰凉。狱寺隼人握了一下,准备抱她回房间。
里纱却醒了。她迷迷糊糊地问:“好了吗?我的盘子没事吗?”
“好了。盘子没事。”狱寺隼人说,“在这里睡会感冒,我带你回房间。”
里纱打了个哈欠,伸手等抱。
她喝酒一向都是助眠的。
狱寺隼人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还有余力去捡她的拖鞋。
他进里纱的房间可以算轻车熟路,放下人准备就让她睡了,但里纱没这么打算。她坐起来找自己的拖鞋。
狱寺隼人给她穿上:“还要做什么?”
“洗澡。”里纱说,“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的口水。你太脏了。”
“……”狱寺隼人又去吻她,“我的错。”
里纱茫然地看着又凑过来的狱寺隼人,完全没感觉到他认错的诚意。他哪里觉得自己错了
这次是里纱坐在床上,狱寺隼人单膝跪在他面前起身吻她。占据地理优势,里纱终于可以踹他了,脚心用力地踩在狱寺隼人的大腿上,然而这点力度对狱寺隼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甚至是一种鼓励。
里纱急了。可声音和气息都传达不出来,最后唯一能往外出的只有眼角渗出的泪珠。
把人欺负哭了,狱寺隼人终于放开她。
里纱抿起嘴不让他亲了。
狱寺隼人没有对她可笑的防御下手。被暂时满足的人终于想起了什么叫过犹不及。
把里纱送进浴室洗澡前狱寺隼人还有点不放心:“自己能行吗?”
“你快出去。”里纱赶人,“不要脸。”
狱寺隼人挨了里纱一声不痛不痒的骂,确定里纱没有醉到失去平衡能力才走出浴室:“有事情喊我。”
“滚。”
狱寺隼人出去了。
他本来想自己守在门外,但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变态,于是把瓜放了出来。不用他说什么瓜就已经蹲守到浴室门口了。猫科生物好像总喜欢守着在厕所里主人。
狱寺隼人走到阳台想点一支烟,烟都拿出来了,又被他放了回去。他想着,万一等下还亲,里纱肯定讨厌闻到烟味。
该戒了。
虽然已经是冬末,米兰的气温回升了很多,但夜晚的风总是带着凉意的。风吹散了他一身酒气和温度,整个人神清气爽。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狱寺隼人面前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快乐是一种能够堆积的情绪,能对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绪做最简单地加减并且无限膨胀。膨胀到头,如烟花升顶般炸开,碎片四散如流星,只留下绚丽的多巴胺停留在神经元里持续不断的生产快乐。
身后阳台的门被拉开。
瓜跳到了他肩膀上。
“你洗吗?”里纱问他,“不洗我把浴霸关了。”
狱寺隼人挠了挠瓜的下巴,把它收回了匣子。他进门关了阳台的门避免里纱被风吹到:“等下我关。”
里纱点点头,又挥手手:“那我先去睡了,记得关掉,不然就交这个月的电费和暖气费。”
狱寺隼人想上去讨个晚安吻什么的,名义不重要,主要是想亲她。
里纱这次很警觉了。她退了一步,双手捂住了嘴巴。声音含含糊糊的传出来:“我刷过牙了。”
狱寺隼人没动了。
里纱这才放心地走了。
她已经很困了,几乎沾床就睡,因而她绝对想不到。
被她嫌弃太脏了的小狗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完全不服管教地溜进她的房间。最后还是得到了晚安吻。
虽然名义不重要。
狱寺隼人替里纱掖好了被子,还是在心里轻轻向她说了一声晚安。
里纱翻了个身,呼噜呼噜的。
可能也算一种回应。
第35章 米兰R爷看穿了一切
里纱第二天是被渴醒的。
她醒来发现床头放着半杯水。这让她想起了不久以前,迪诺先生和山本蓝波风太一起来她家的那一次。
她就说她都喝醉了怎么还会记得给自己留一杯水。
里纱眯起眼睛,发现狱寺隼人不仅狗,还是只偷腥猫。
她想到狱寺隼人应该还没走,慢吞吞洗漱完,准备去厨房里翻点东西做早饭。结果刚一出房门就被人堵了。
“干什么?”里纱问。
“有点事现在要回巴勒莫。”狱寺隼人说,“我在等你,怎么这么久?”
“等不及就先走。”里纱莫名其妙被埋怨,也不惯着他,“没叫你等我。”
狱寺隼人大概真的很赶时间,揽住里纱的腰低头凑过来闻了一下:“刷过牙了。”然后就直接吻了上来。
虽然在他说话那一刻里纱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大清早启动缓慢的大脑还是没跟上狱寺隼人的深吻。
被松开时她喘息着,一脚踩在狱寺隼人脚上:“我没同意,你做什么?”
狱寺隼人又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早餐给你买好了,走吧,先送你去上班,我得走了。”
“你直接走吧。”里纱不客气道,“我可以自己去上班。”
“还有一点时间……”
“我说了。”里纱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会自己去上班。”
狱寺隼人默然。
过头的得意一下被里纱点醒,他慢慢冷却下来,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到了烟又不动了:“好,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里纱的态度又软和下来:“路上小心。”
狱寺隼人走的时候顺便帮里纱把垃圾都带走了。里纱慢条斯理地在家里吃完早饭,又换了身能遮住吻痕和咬痕的衣服才出发去公司。
昨天她刚和客户沟通过,但妈妈的电话给了她新的思路。
到工位上,里纱试着给客户发了一些和设计关联性不强的话题。等待回复的过程她也没闲着。婚纱的款式客户是一早就发给她的。
考虑到饰品和婚纱搭配使用时的效果,能做的部位有限。
除却最基本的戒指、皇冠和耳环,里纱把最后一个饰品敲定为锁骨链。
她对初稿涂涂改改,标注备选的珠宝。期间客户短暂地回了一些,但不多。里纱试图从这些零碎的信息去拼凑出她的样子。
有了这个开头,后续里纱再和客户沟通时有了很多其他的话题。
狱寺隼人这一趟回巴勒莫就去了很久。
里纱忙于工作,也没很在意。妈妈送来的礼物是一顶针织帽,现在的米兰刚好是这个季节。
等狱寺隼人从巴勒莫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他不能说是归心似箭吧,毕竟他身边的人看起来比他还着急。
狱寺隼人不是那种逢人就主动说我恋爱了的类型。不过他的好心情确实也没藏住。刚回总部的时候沢田纲吉看他心情很好,一问他就老实交代了。
“和时见交往了吗?”沢田纲吉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即很快弯眼,“那太好了,恭喜你啊,隼人。”
狱寺隼人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您,十代目。”
“交往了?”在一旁喝咖啡的Reborn扫了狱寺隼人一眼。以他的眼光,一看就怀疑狱寺隼人现在是在一头热,“发生关系可不代表获得关系。”
狱寺隼人咳了一声:“没、没有。”
Reborn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没发生,那就更低一档了。他现在几乎断定狱寺就是在时见里纱那里得了点甜头已经开心的不能自我了。
啧。
还是太嫩。
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狱寺隼人就出发去米兰了。
岚部成员看他们一刻也没有多待的守护者大人恍恍惚惚地难以置信。
“求打醒,这不是我们的岚守吧?我们岚守应该是更那个那个的。”
“你是指把办公室当宿舍还是指一年365天全年无休?”
“工作狂呢?他不是恨不得把全彭格列的任务就抢回来做完的吗?”
“你不要乱说,他明明只抢和十代目有关的。”
“这就是恋爱的威力。”
“说到这个——”岚部凑在一起聊天的人中有一个人突然打断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我最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闻。”
他本来以为他是一个人。结果话一出口,一群人目光环环相对。
“你们……都听说了?”
“听说是听说了,但是这个传言有点……所以我一直都当笑话听。”
“我们听说的是一件事吗?”
“白兰被岚守绿了……是这个吗?”
“嘘!!”
“你们从哪听说的啊?这种八卦也敢传?不怕死啊?”
“我不敢啊!这不是一直憋着没说吗?要不是你们今天提起我也不说啊?所以是真的假的啊?不会是真的吧?”
“感觉有点可信度……年初的时候白兰真来过彭格列。”
“哎?我怎么不知道?”
“算半保密吧,好像是为了救人。十代目特许的。”
众人把信息一核对,越听越像真的。
“难道是晴部传出来的?”
“不是吧,那都是年初的事了,传言是最近才有的。”
一群人抠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传言是来自于基里奥内罗家族——并不知道白兰已经和里纱分手了的野猿和太猿。
两个人从超市回去后就把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基里奥内罗。不开玩笑,纯恶意。整个基里奥内罗上下大概只有尤尼对白兰是友善的,其他人听闻这个惊天消息只有幸灾乐祸。
这个消息传播到白兰这个正主本人这里时,他还在瑞士和六道骸扯头花。
不知道六道骸是不是在第一个十年泡水泡坏了脑子。这一个十年他就在复仇者监狱关了几个月,居然就念叨着什么修身养性,爱上了往瑞士、巴拿马、西班牙之类的国家钻。
术士本就行踪成谜,上次白兰能在都灵和六道骸碰上还是因为任务冲突。
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专门来找茬的。
“Kufufufu。”六道骸大概是唯一一个没听到传言也笃定白兰会和里纱分手的人,他看到白兰的出现几乎就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看来你可以解答我的疑问了。”
——如果早知道会被时见里纱看到真相,白兰会不会后悔救她。
“你后悔了吗?”六道骸幸灾乐祸道,“与其这样,不如当初让她死在那里。”
像白兰这样极度自我的人,想必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心仪的东西背离自己的心意。哪怕错的人是他自己。
白兰笑眯眯地回:“骸君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六道骸嘲笑他:“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太好啊,在环球旅行中,谁知道就这么巧的遇上了骸君。”白兰说是这么说的,但手指上的玛雷指环已经燃起了大空火焰。
“Kufufufu。”六道骸的身影弥散在一片雾中,“真是难看的迁怒啊,白兰。”几个月前他在彭格列的手术室救下时见里纱时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原谅杀过自己一次的凶手?
不过六道骸还是对现在这个局面感到意外了。
白兰会来找他的茬,说明他不后悔。救下时见里纱这件事竟然比他莫名其妙的自我重要。
六道骸除了惊讶,就只有觉得可笑。
因果报应的轮回在白兰身上体现的太快太准,以至于旁观者都瞠目结舌。
然后他们并没有打起来。
这不是因为任何一方拥有休战意识,而是六道骸那不会看人眼色专门戳人雷点踩的徒弟弗兰在白兰和六道骸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给六道骸打了个越洋电话。
“MOXIMOXI——师父,me听说了一个很夸张的传闻,me觉得师父你应该爱听所以不辞辛苦地打电话来了。那个那个哦,未来战里把师父打趴下的白兰被彭格列的炸弹小子绿了。”
六道骸听完就跑路了。
和白兰交手没问题,但他不想和盛怒的白兰交手。到时候两边收不住手波及范围太广招来复仇者就太麻烦了。
他溜得飞快,其实背后的白兰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听完弗兰说话,白兰反而笑得很开心。
玛雷指环上的火焰熄灭,他转身就去了机场。
毕竟当时是被分手,出于各种乱七八糟的心理,他走的特别潇洒。其实这样是不对的。这样太便宜狱寺隼人了。
白兰买了最近回米兰的机票。落地还很有心情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看时间里纱应该已经下班到家了。白兰拎着在机场候机时给里纱带的礼物兴冲冲地到了里纱租的房子。他敲开门,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问他:“你是谁?”
白兰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住这里的应该是个女孩儿。”
“你是找上任房客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上周刚租下这里。”男人解释道,他看了一眼白兰的装扮和他手上的礼物,有点同情,“你惹她生气了吗?”
白兰微微笑道:“是的,我惹她生气了。”
“需要我帮你问问房东吗?”
“不用了,谢谢。”白兰走下楼,看着街边往来的人群车流,迟缓地感受到了分手的阵痛。
分别、暂时的断联对他和里纱之间不算什么,他们过去一直是这样交往的,所以分手的这一个月来他以为自己没受到任何影响。
实际上是有的,只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直到他发现里纱搬家了,而他还循着旧日里的路去找她,最后只见到一个陌生人问他。
“你是谁?”
第36章 米兰修罗场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