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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 “龟龟,你好变……

两名新人交换戒指并亲吻, 意味着礼成,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本以为会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一下完事,谁知道一名新郎抱住另一个的脸,竟然不肯放手!

这位就是庄乘月了。

明明说好了亲吻的时候要两人同时歪头同时亲, 不会分出谁主动谁被动, 谁知晏知归说话不算话,在这个时候偷袭他!

呵呵, 果然方才做好人都是装的!

庄乘月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主动性, 于是在晏知归被咬疼想要撤回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的脸颊, 凶狠地不让他离开,嘴唇贴得死紧。

顾不上俩人第一次唇瓣相贴多刺激多恶心了, 这把必须赢!

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让在场嘉宾知道我是老公,我是上边的, 我是大猛1!

为了家族荣誉!

出于相同的原因, 晏知归这会儿不可能再退缩, 一手搂住了他的腰, 把人结结实实地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颈, 利用身高优势向下压。

庄乘月揣测到了他的用意,以身体与他角力,站得像棵宁折不弯的白杨。

在别人看来, 那就是俩人如同一双筷子一样贴得死紧,吻得难舍难分。

站在不远处的曹怀周忍不住感叹:“卧槽……”

在他旁边的苏元意几乎没眼看:“恶俗啊……”

台下宾客们则发出了轻声哄笑:

“感情这么深吗?”

“还是男孩子没那么害羞,哈哈。”

“啧啧啧,是想快点洞房吧!”

庄晏两家人没想到两人能这么豁得出去,但他们是真的没办法直视, 纷纷低头扶额。

晏知归知道势必不能这么下去,尤其两个人嘴唇贴着嘴唇也很尴尬,必须尽快结束这个局面。

于是他在庄乘月的腰上力道适中地掐了一把,正中对方的痒痒肉。

庄乘月:“……”

死乌龟不讲武德!

但痒痒肉太可怕了,是仅次于命门的第二脆弱部位,被掐一把,他立刻浑身都软了。

庄乘月成功被压得向后弯了腰,成就了一幅压腰吻的“世界名画”。

尽管没什么科学道理,但从这个姿势来看,谁上谁下,谁1谁0自然见分晓。

满朝文武统一了意见。

而大英雄百口莫辩。

晏知归得了逞,便迅速兜着庄乘月的后颈扶着他站稳,轻声说:“抱歉,但先别闹,注意场合。”

接着把人松开,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庄乘月不能弹开,不能发火,只能假笑着看他,翕动嘴唇低声说:“算你狠!”

仪式结束,两名新人接过暂时拿在伴郎手里的捧花扔给下边宾客,这典礼就算是结束了,酒店也开始上菜,准备开席。

台上还在进行一系列的合影流程,只不过晏知归明确地注意到,庄乘月在持续假笑,显然这次气大了。

若在以往,能把兰花螳螂气成这样,他通常都觉得无比舒畅,但今天很特别,他只感觉惴惴不安。

以前庄乘月必定会当场报仇,可碍于今天婚礼大场面,他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但此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报复自己。

这种不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会遭到报复的感觉不是很妙。

亲戚们拍完,轮到好友拍照,曹怀周立刻驱逐了晏知归,要跟庄乘月单独合影。

“卧槽,哥们儿你也太豁得出去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俩肯定亲不下去,还跟苏元意猜拳,拿到了关键时刻给你俩按头的资格,谁知道完全没机会发挥。”他嘴里说着遗憾,神情却很兴奋。

庄乘月冷脸对着照相机,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的亲亲老公。”

曹怀周泫然欲呕:“行了别演了,都哥们儿。”

“不提这个了,想起来难受。”庄乘月丧丧地说,“你哥呢?我要跟你兄弟俩拍张恐怖合影。”

曹怀周左右张望,“啧”了一声:“被苏元意缠住了。”他大声喊道,“哥!曹怀瑾!过来和乘哥拍照!”

“来了。”曹怀瑾应道,接着跟苏元意点头示意后向他们走来。

那是一张跟曹怀周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因为气质迥然,令人能够轻松分辨出双胞胎里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由于过分二百五,曹怀周显然就是那个弟弟。

看着苏元意哀怨的脸,他不解地问庄乘月:“我和我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姓苏的对我这么恶劣,对他那么舔?”

庄乘月没心情断官司,只是很敷衍地说:“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我能有什么原因,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曹怀周抬手,沿着鬓角向上,轻抚他那梳成大人模样的背头。

曹怀瑾已经来到了庄乘月面前,彬彬有礼地笑道:“小月,新婚快乐。”

与曹怀周相比,他是那么温柔儒雅,笑如朗月入怀,饶是心情不好,庄乘月也发自内心地露出微笑:“谢谢怀瑾哥。”

曹怀周管庄乘月叫“乘哥”,是因为“哥”代表一种地位,但其实兄弟俩比庄乘月还大一岁。

双胞胎母亲叫周瑾,生下他们就去世了,曹父为了纪念亡妻给孩子们取名“怀周”“怀瑾”,名字归属是俩人抓阄得来的,并没有按姓和名来排序。

从小兄弟俩就性格迥异,曹怀瑾比较沉稳踏实,曹怀周则更欢脱一些,长大之后,哥哥就一直在海外负责家族分公司,弟弟搞一搞家里集团旗下的娱乐业,倒也算各得其所。

庄乘月说要跟他俩拍恐怖合影,是因为今天曹怀周穿了一身黑西装,曹怀瑾则是一身白西装,再长着一张五官相同气质迥异的脸,站在一起很有点邪典电影那味儿。

晏知归也在跟别人拍照,一偏头看见被曹怀瑾搭着肩膀的庄乘月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唇角梨涡深不见底,心中有一些疑惑。

曹怀瑾人是不错,是圈内为数不多能入得了自己眼的人,但不至于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他吧?

拍完这边,晏知归便向他们走去,主动跟对方打招呼:“怀瑾,好久不见。”

“是啊。”曹怀瑾温和地笑道,“我好久没回国,没想到你和小月能走到一起,恭喜你们。”

晏知归莞尔:“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说起来,你们联姻公告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吃了一惊。”曹怀瑾说,“不光意外你们两家能联姻,而是以前以为你会喜欢温柔可爱的女孩子,而小月,过于牙尖嘴利了。”他看向庄乘月,微笑道,“不是贬义,是赞美你出色的语言艺术。”

庄乘月两手托腮扮成一朵小花,笑弯了眼睛:“多谢怀瑾哥夸奖,我其实是一个豌豆射手。”

“我就喜欢小月的牙尖嘴利,这些年斗来斗去更多是觉得有趣。”晏知归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微微垂眸,以一种极为罕见的亲昵语气说,“喜欢就喜欢他本来的样子。”

曹怀周、庄乘月和凑过来的苏元意不约而同在心里:“ewwww……”

好奇怪啊,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雄竞吗?

怀瑾哥对我又没什么。

晏乌龟怎么突然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怪恶心人的。

那我也恶心恶心他吧。

庄乘月观察着晏知归的表情,突然眼珠一转,抱住了曹怀瑾的手臂,嗓音夹了起来:“怀瑾哥,跟我和我老公合张影好不好!”

听到“老公”二字,曹怀周、晏知归、苏元意不约而同地心中一阵恶寒。

“好啊,是该跟一对新人合影。”曹怀瑾笑得非常得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这对小怨侣play的一环。

苏元意立刻扑到他身边:“加上我,伴郎一起拍更热闹。”

“我也是伴郎呢!”曹怀周扒拉他,“放开我哥,你去晏乌龟那边!”

苏元意用手肘把他推到一边:“双胞胎整天贴在一起干什么,别人看到一个就够了,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你去那头!”

“那头是晏乌龟,你想我死吗?”曹怀周坚决不肯。

晏知归不理会他俩,直接对面前的摄影师招手:“拍吧。”

说罢就紧紧搂住了庄乘月的肩膀。

摄影师按下快门的时候,晏知归正在使劲把庄乘月往自己怀里扣;庄乘月笑得很坏很灿烂地抱着曹怀瑾的手臂,脑袋往人家那侧偏;曹怀瑾端庄体面,旁边却是脸对脸打猫猫拳的苏元意和曹怀周。

很好,又是一幅世界名画。

后来又有庄乘月的研究生同学和老师来拍照,尤其是那些同学,拍了好一会儿也不放开他。

晏知归耐心告罄,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手,将他从人群中薅出来,对着其他人道:“抱歉,我先带小月走了,喜宴之后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继续拍。”

庄乘月配合地与他牵着手,满脸微笑地跟师友们挥手告别,离开大厅走进通道,见前后无人,才愤愤地甩开他。

“晏乌龟你有病就去治,雄竞什么呢?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他不爽道。

“有件事是我之前忽略了,忘了提醒你。”晏知归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庄公子‘交友广泛’的花名在外,未婚时这算是风雅,但请你记得,你现在的身份是已婚——”

庄乘月促狭地笑了起来:“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啊?”

搞得怪严肃的,还“庄公子”这么冷淡的称呼,矮油,被他装到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联姻协议,上边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必须保证忠于彼此,不得保持开放关系,不得与他人过分亲密,如有违约,造成的一切损失由过错方承担。”晏知归人机一样地背诵条款,然后瞥了他一眼,“只是两年时间,麻烦你忍耐。”

庄乘月嗤笑一声,抱起双臂向他逼近:“我是没仔细看,那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怎么才算‘与他人过分亲密’?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谈恋爱?还是……上床?”

“条款并没写明,如果解释权在我的话……”晏知归垂眸,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

庄乘月面颊红润,一双猫儿眼水光潋滟,灵动得很,又由于表情倨傲而显得十分鲜活生动,这会儿不像螳螂,倒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晏知归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我希望你能守好男德,不晚归,不夜不归宿,不参与超过五人以上聚会,不泡吧,不去夜总会等娱乐场所,不与人建立超过一面之缘的关系,不跟任何异性或者同性有超过牵手及商务拥抱的肢体接触。”

“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你只跟我牵手、拥抱、亲吻,只陪我用餐、享受娱乐活动,每天准时回家,眼里只有我,不看任何人。”

“我可以做到。”晏知归认真地看着他,“希望你也能。”

庄乘月被他这脱口而出的一串话以及各种“不”和“只”给惊着了,但对方脸上的神情又是那么郑重,仿佛真的很把这所谓联姻当回事似的。

愕然之余,他后退了一步,表情嫌弃地说:“龟龟,你好变态啊!”

虽然以前经常骂晏知归有病,但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感觉还行,庄乘月简直要把他当正常人来看了。

现在是不装了摊牌了?

“我不同意!”他大声说,“你没朋友,你孤家寡人,你人机,你当然能做到,凭什么阻止我的正常社交?”

晏知归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最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这些并未写进协议里,只是我认为的理想状态,到底该怎么做,只看双方自觉。但我希望这两年里,大家都别做出让对方沦为笑柄的事,毕竟事关两边家庭,还有双方父母。”

“我才不会那么不负责任!”庄乘月不爽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罢转身向前走去。

晏知归盯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才跟了上去。

刚走到主家包间外,就见庄苡歆向外探头,看到他俩,立刻露出笑容:“月宝,你们俩总算来了,快过来!”

“来啦!”庄乘月脚步轻快地跑进去。

包间很大,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是小客厅和洗手间,里间更敞亮,有宽大的落地窗,从窗外直接可以俯瞰CBD豪华的景色。

两家亲戚众多,一桌坐不下,现在庄乘月和晏知归已经结了婚,分开坐说不过去,于是这里摆了两张约能围坐二十人的大圆桌,长辈和直系亲属坐一桌,晚辈小孩儿坐另一桌,以及随行来照顾小朋友的保姆。

庄家和晏家也不得不坐在同一张桌边吃饭。

这套房里少说得有三十多人,大人孩子全有,本来应该非常热闹,甚至吵闹也很正常,但因为彼此敌视的两家人在,现在气氛非常凝滞,安静得诡异。

就连几个三五岁的小朋友都被哄得很好,完全不敢出声。

就是在这种快憋死人的氛围下,庄苡歆才跑出来寻人,多一秒都不想待。

庄乘月和晏知归一进去,所有的目光立刻向他们投来,都是自家亲戚看自家孩子好,穿着燕尾服怎么看都帅。

另一个嘛,也算是个人。

庄苡歆拉着庄乘月到里边的一张桌子:“来,你俩坐这边,小月挨着我和妈妈,知归你去那边。”

这桌就都是两家的直系亲属,庄家全员都在,包括姑妈庄新宁和姑父,他们孩子就坐去了另一桌;

晏家除了常见的那几位,晏知潼这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由于是新郎的亲弟弟,也坐上了大人桌,另外还有晏知归的两个叔叔晏宇丰、晏宇平及其伴侣。

庄乘月看着他们,心里直犯嘀咕——好多人啊!

晏知归瞥了眼晏宇安身边的空座,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但他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微笑道:“二姐,我给小月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见他这般懂事,柴芷青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晏宇安也颇有些自得地看了眼庄新远。

庄乘月连忙嘴甜地跟着给四位长辈问好,不管他们脸是臭是香,立刻又给晏知归介绍了姑姑和姑父。

接着两人去了隔壁桌,互相介绍着把亲戚都喊了一遍,这才完成任务,各自落座。

期间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等他们坐下的时候,菜品已经上了不少。

谁也够不着的大圆桌中心是优雅漂亮的假山山水,外圈摆放着珍馐美馔的玻璃转环缓缓转动,喷香的冷盘热菜从眼前经过,美食的香气直钻进庄乘月的鼻孔,牵动着他的胃跟着狠狠颤抖了一下。

早上起来就没消停,化妆做头发,虽然没有新娘子那么费事,但也鼓捣了小半天。

满脑子都是事儿,早饭没吃几口,忙忙叨叨一上午到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长辈没有发话,他也只能端坐着,不停咽着口水。

庄景川礼貌地对柴芷青道:“嫂子,你先说两句?”

柴芷青没客气,冷淡地看着面前满桌人,缓声道:“多余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今天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希望再见面时大家彼此客气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免得伤了和气。”

说罢,微微偏头向庄景川致意,示意他开口。

“我也是这个意思,家和万事兴,尤其我们从商之人,更讲究和气生财,托两位孙子的喜事之福,两家也会在生意上有些合作,以后彼此坦诚相待、和谐相处。”庄景川温声道。

庄新远温和地笑道:“放心吧爸,我跟宇安哥还有宇丰、宇平从小玩到大,有很多往事可以聊。”

晏宇安和颜悦色地点头感慨:“是啊,没想到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都饿了吧?别拘着了,动筷子吧。”庄景川向柴芷青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家伙儿见柴芷青动了筷,这才纷纷筷如雨下。

乔轻云心疼地给庄乘月夹了几块肉和酥点:“宝宝忙活了一上午,饿坏了吧?早饭都没吃几口。”

“还行还行,早上没敢吃太多,怕脸肿。”庄乘月虽然饿得厉害,但还是维持了优雅的仪态,同时也在面前经过的盘子里夹了点菜放进她的盘子里,“妈妈你也吃。”

旁边二姐干脆端了小碗,把面前的菜肴夹了个拼盘放在他面前:“别管我们了,你先吃,一会儿不是还得敬酒什么的,还要表演节目?”

“嗯啊,我跟龟、知归要钢琴大提琴合奏。”庄乘月艰难咽下一口菜,忙不迭地应答。

他瞥了眼对面坐着的晏知归,再一次感叹命运之神奇,就连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餐厅俩人都没有同桌吃过饭,第一次居然还是他们俩的喜宴。

饶是置身其中,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庄乘月问他:“你练熟了吗?一会儿上台没问题吧?”

“放心,不会丢你的脸。”晏知归慢条斯理地说。

他虽然也饿,但没人给他夹菜,只能自己不失体面地面前有什么吃什么,一抬头就见对面的庄乘月被万千宠爱着,心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一半想争宠,觉得那些温暖本该属于自己;另一半却在想,将来一起住了,自己也要这样对他吗?

宠吧,有点难,那么大一个男人,再宠着是不是太娇气了?

不宠,怕辜负了亲妈的嘱托,又怕这娇气的男孩有心理落差。

兰花螳螂要是不高兴,估计自己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那就看情况,对他好一点。

晏知归在心里捋清了思路。

吃着吃着,柴芷青突然发话:“知归,给你们两个注册的公司想好具体做什么了吗?”

“还没有,等回头我和小月慢慢商量吧。”晏知归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才回答。

晏知遇接话道:“我记得你们营业执照是娱乐、演出等相关业务,咱们家没有这样的生意,老三,你这是要听乘月的意思?”

“三弟,看不出你还是个妻管严啊。”晏知恩故意坏笑了起来。

晏知归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咽下去之后才垂着眼回答:“多谢二哥关心,两口子有商有量才能家庭和睦,不必要非得谁压谁一头。哦对,你迟迟成不了家,这样浅显的道理肯定不懂。”

庄乘月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得漂亮!都想和他击掌了呢。

看晏知归这个小变态对付别人也挺爽。

晏知恩被噎了个正着,有些窝火,向旁边的晏知潼使了个眼色。

小孩哥华丽登场,转头望向庄乘月,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庄家哥哥,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呀?叫嫂子吗?”

阮美兰也憋着坏,抿唇无声地坏笑起来。

庄家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故意的,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但碍于身份,不好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只能不爽地瞥了眼晏知恩和阮美兰。

“小朋友,上几年级了?”庄乘月不急不恼,一边剥虾一边笑眯眯地问。

晏知潼回答:“六年级。”

“那我问你,‘嫂’这个字怎么写?”

“女字旁加个‘叟’。”

庄乘月把虾放在一个小碟子里,转到他面前:“哥哥给你剥的,吃吧。”

晏知潼不疑有他,拿起虾来就吃,便听他又开了口:“既然会写‘嫂’字,看来不是没文化,而是男女不分才问出这种蠢问题,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兰姨,最好有时间带着他去医院查一查脑子,这个年纪还这样,我怕他治好了也流口水。”

庄家人见他出手就是会心一击,全都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庄乘月!”阮美兰怒道,“他本来只是礼貌问问题,你好好回答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挖苦一个小孩吗?”

晏知归这时打起了配合:“兰姨,小月没有挖苦知潼,只是给你建议,十二岁也该懂事了。”

“不好意思啊兰姨,我说话直,您多包涵。”庄乘月笑道,“孩子的教育问题要从父母抓起,知潼算是我弟弟,我也得关心。”

这时晏宇安表情不悦地看着他发话:“乘月,是不是也指桑骂槐地说我呢?”

“爸,我没有那个意思。”庄乘月笑容甜美。

庄苡歆替他说话:“晏伯伯,我们小月心直口快,不挑事,但也不怕事,但只是对事不对人,您别多心。”

“既然提到这个,我也有几句想说。”柴芷青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面色也沉了下来,“乘月,心直是好事,但口快,说话不过脑子,就很容易失礼。说是对事不对人,但人听了你那些‘直言’,能不受到伤害?”

敬她是长辈,庄乘月不打算吭声,默默听训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琢磨一会儿要表演的曲谱。

谁知老太婆说他还不行,居然顺着他方才的话茬,说到了乔轻云和庄新远头上:“你说孩子的教育问题要从父母抓起,我觉得没错,看来你的爸妈实在太过溺爱你,才把你养成这样口无遮拦的性格,来了我们晏家,这种性子就得改改!”

这下庄乘月就忍不了了。

“爸爸妈妈把我大姐二姐都教育得很好,他们都是好父母!如果奶奶觉得我有问题,用控制变量法来看,那也是我天生坏种,根本教不好!”他收起了半真半假的笑容,脸色也沉了下来。

由于现场还有些不明真相的亲戚在,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这“天生坏种”显然触动了柴芷青和晏宇安脆弱的神经。

晏宇安勃然大怒:“庄乘月!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真是家门不幸!”柴芷青脸色难看得几乎要掀桌。

估计晏家这边,晏知归是唯一一个听着想笑的。

虽然他一直尊敬奶奶和父亲,但也不爽两人铁腕许久,看着平日里冷淡没什么表情的母子俩齐齐瞳孔地震,这反差颇有些喜感。

小螳螂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但他还是开口宽慰道:“奶奶,爸,小月是在自责,又不是在说别人,两位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言下之意,其他亲戚不知道抱错这事儿,庄乘月指桑骂槐他们听不出来,只会觉得你俩生气生得莫名其妙。

显然柴芷青和晏宇安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立刻闭上了嘴。

不明真相的二叔晏宇丰揶揄地笑着说:“就是啊,妈,大哥,他愿意打自己的脸,咱们没必要替别人教育儿子。”

“小月不是天生坏种,他是好孩子。”庄新宁知道抱错的事实,此刻冷冷地说,“他会永远守护自己的家人,这么孝顺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庄乘月擦了擦嘴巴,重新露出甜美的笑容,站起来走过去,弯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姑妈。”然后他站直身,环视整张大桌上的人们,轻笑道,“谁真心待我,谁真的把我当亲人,我一定也会以诚相待。”

“好了,大家继续用餐吧。龟龟,”他往外一甩头,“我们出去表演节目啦!”

庄乘月华丽退场,晏知归紧随其后走出了包间大门,长腿一迈,几步追了上去。

虽然是笑着离开的,但庄乘月的情绪并没调理好,他最烦晏家人动不动就因为不满自己的性格去责备他的父母。

还是庆幸自己没在晏家长大,要不然现在哪有活泼可爱花见花开的月圣,哼!

正埋头走着,身旁递过来几包夹心饼干,传来晏知归的声音:“没吃饱的话就用这个垫垫。”

“谢谢。”庄乘月接过,撕开其中一包,取出饼干来一拆两半,把沾着馅料多的一片递给他,“喏,平分。”

晏知归没拒绝:“别真的动气,以后这种情况应该不少见。”

“龟龟,我开始同情你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难怪你这么变态。”庄乘月把饼干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嚼嚼。

晏知归:“……”

嚼完了庄乘月又说:“你小时候犯了错是不是要跪祠堂啊?”

“那倒不是。”晏知归淡淡道,“我从来不犯错。”

庄乘月撇嘴:“你在凡尔赛什么。你不跪,你那个弟弟真的是要跪一跪,那么小就不安好心,要是我弟弟,我肯定从一岁起就把他打服了。”

“现在也是你弟弟了,喜欢打尽可以打。”晏知归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庄乘月被他幽默到了,笑了起来:“嘿嘿,想拿我当刀使,我才不上当。”

“夫人双刀舞得颇有章法,为夫与有荣焉。”晏知归莞尔。

庄乘月:“!!”

“你又占我便宜!!几次了?!!我跟你说我还没报仇呢!”他恼火道。

晏知归知道不该惹他,但总是莫名其妙想惹,这会儿忍不住笑着加快脚步逃离。

庄乘月当即一把抓住他胳膊,跳上了他的后背,双臂箍着他的脖子:“我跟你说,你完了,我这个人轻易不记仇,但你不光偷偷和我妈妈见面,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暗示我在下边,你死定了!”

晏知归试图挣脱他的手,谁知道小螳螂复仇之心超强,居然锁得非常紧,掰都掰不开。

“乔妈妈和我见面还不都是为了你。”他握住庄乘月细瘦的腕子,防止对方继续收紧,“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说你不是个坏孩子,之前针对我大哥和二哥的事是另有隐情!”

那是上个周的事,晏知归刚开完会,就看到手机上有乔轻云的未读信息,说想约他出来吃个便饭。

跟庄乘月一味攻击晏家不同,他对庄家没那么抵触,尤其看他们那样宠庄乘月,心理上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向往。

当晚他便跟乔轻云在一家环境不错的私厨用餐。

相比以前,乔轻云对他温柔了许多,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些妈妈的慈祥。

这让他忍不住回忆起洛远玉,却发现自己好像记不太清母亲的模样,当即心中又有些愧疚,觉得见了亲妈却忘了把自己养大的妈妈,这样不好。

只是乔轻云三言两语,便转到了庄乘月身上:“知归,我知道这次联姻对你和小月来说都不容易,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再回头了。将来你们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要相互包容,别再像以前那样互相针对了,好吗?”

“我会的。”晏知归温声道,“只要他不主动找我的麻烦。”

乔轻云表情急切地说:“小月不是张牙舞爪的性格,你这么想,是因为你们见到的都只是他这一面,其实他很乖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将来你带他去晏家,能不能多护着他点?我怕你大哥二哥欺负他。”

“大哥二哥对他不满,的确是事出有因,我不可能拉偏架。”晏知归实话实说。

“那些都是有隐情的!尤其晏知遇那件事,小月那会儿才十八岁,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突然跟他抢女伴?!”乔轻云说,“你知道,我们庄家跟方家关系不错,小月一直叫舒亚姐姐,听说她跟晏知遇谈恋爱,本来就觉得不般配,又知道晏知遇在外边拈花惹草,被发现了还跟舒亚吵架,早就想替她出头。”

“那个酒会原本是晏知遇要携舒亚出席,两人吵翻了之后,他就随便另找了个网红女,高调宣布带她参加,这不是打舒亚的脸吗?小月气不过,才想办法接近那个网红,给她买了不少礼物,才哄得她放了你哥的鸽子。”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惹得那么多人奚落晏知遇,他当时就只是觉得不能让任何人替代舒亚的位置,否则舒亚将来很难再抬起头来。晏知遇在你爸爸和奶奶面前肯定不会说实话,他一定是把错误都推到小月身上!”

这倒是事实,晏知归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女伴是网红,而大哥在外拈花惹草的事连他都只是有所耳闻,奶奶和父亲肯定更不清楚。而那个时候,大哥说的是跟嫂子分手了,才带的别人。

果然角度和立场不同,看到的事情便不尽相同。

“还有抢晏知恩的马那件事,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知归,你知不知道,你二哥会怎么对待他马场的马?都是三分钟热度,不喜欢了就不好好照顾,好多马被工作人员搞得皮包骨头,生了病也不给治,有的还出现了刻板行为。”乔轻云叹了口气,“小月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看上的马驹抢走。”

“当时我们也知道,护得了这一匹,护不了其他的,好在后来你二哥对马场失去了兴趣,是小月偷偷找人把他的马场买了回来,好好养护那些年老生病的马。”

这些,晏知归更是不清楚了。

小时候他和两个哥哥相处还算融洽,当随着他长大,成绩越来越出色,晏知遇和晏知恩对他就越提防,什么兄友弟恭都是演给长辈们看的,私下里多是相互排挤。

晏知归不屑于搞小动作,对他俩的私事向来不关心,也就很难去知道这些藏污纳垢的脏事儿。

他针对庄乘月,只是出于对晏家的维护,现在知道了背后的隐情,的确对这张牙舞爪的兰花螳螂有所改观。

庄乘月是真没想到这些,他趴在晏知归的后背上,眨了眨眼:“嘁,我是做好事不留名,根本不必要解释,妈妈就是太疼我了。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娇气,让我好好照顾你。”晏知归晃了晃身体,“快滚下来!”

“我不!我就不!你骗人,妈妈才不会说我娇气,她只会让你别欺负我!但我才不怕你!”庄乘月收紧了锁着他喉咙的手臂,“哈哈,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晏知归反手就去掐他腰上的痒痒肉,谁知这人早有防备,双腿紧紧扣在自己腰上,就算被挠了痒也没松开。

庄乘月得意道:“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进化了吧?!”

“还能再幼稚点吗?”晏知归把贴在他腰上的手往下移,“再不下来我掐你屁股了。”

庄乘月下巴颏戳着他的头顶:“你敢!这里这么多摄像头呢!”

“摄像头可把你现在的丑态都拍下来了。”晏知归说。

不远处传来苏元意的声音:“不光摄像头,我也拍了。”

另一边则是曹怀周:“还有我。”

一旁冒出了程昊声音:“再加我一个!”

庄乘月脑袋摇得像个摄像头,来回看着三人举着手机对准自己:“你们什么时候埋伏在这儿的?!”

曹怀周从走廊一端举着手机过来:“从这场好戏开始就在了。”

“看不见我俩也就罢了,连电梯厅这边的程昊都看不见?”苏元意从另一侧走廊向他们靠近,揶揄地说,“晏庄夫夫可真是恩爱,这么旁若无人。”

程昊举着手机,冲庄乘月眨眼:“三机位高清视频,你们值得拥有。”

庄乘月:“……”

他立刻从晏知归背上跳下来,整了整衣服,甩了甩头发:“明天就暗鲨你们!”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婚礼策划师从里边出来,看见他俩立刻松了口气:“庄先生,晏先生,就快到你们出场了,跟我来吧。”

大厅的酒席不是干吃,舞台上有他们请来的明星助阵演出,阵容豪华得堪比跨年晚会,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也亏了曹怀周的娱乐公司,来的很多明星爱豆都出自他旗下。

包间里也能看到,有大屏幕实时转播。

婚礼策划师将庄乘月和晏知归带去了化妆间,给他俩补妆、简单做造型,再带他们去候场。

参与演出的想法是庄乘月提出的,反正自己手里有活儿心里不慌,用表演来秀一波恩爱比他俩非得在人前腻歪要省事得多。

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双方家人的同意,晏知归也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下了。

“龟龟,要在人前表演喽,别拖我后腿啊!”看着工作人员把钢琴推上台,庄乘月背着手站在舞台一侧,撞了撞他的肩膀,“你的罪行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我不介意再多加一笔。”

晏知归微微偏头用眼角觑着他,暗影中小螳螂的眼睛亮亮的,冒着狡黠又可爱的光。

“能拥有我的专属小账本属实荣幸。”他莞尔道,伸出手,掌心向上,“到我们了,走吧。”

主持人热情报幕后,舞台下吃席吃得差不多的人们报以热烈掌声,晏知归一手拿着琴弓,和拎着大提琴的庄乘月一起登台,对台下一鞠躬,没有说话,各自入座。

舞台上只余一束追光映着身着燕尾服的两人,以及他们身旁的黑色三角钢琴和手里的大提琴,画面尽显优雅浪漫。

“啧啧,两个新郎是真帅啊!”

“还这么多才多艺!”

“越看越配!”

“谁说庄家晏家不合来着,我看他们简直天生一对!”

随着晏知归弹响第一个音符,现场安静了下来,庄乘月也拿起琴弓,轻轻落在了琴弦上。

他们准备了两个曲目,第一首是圣桑的《天鹅》,优雅又温柔;第二首是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插曲《playing love》,动听又凄美。

演奏的时候,两个人时不时会对视一眼,露出开心的笑容。

音乐的感染力到底是强大的,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优美的旋律,台下宾客们无不挂着一脸向往的姨母笑。

包间里看着大屏幕的两家亲人,也都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两首曲子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庄乘月站起来正要谢幕,却见晏知归稳稳当当地坐着,一动不动。

还有别的?

一个工作人员一溜小跑地上来,放了个麦克风在钢琴边上。

庄乘月:“?”

晏知归对着话筒,温柔地说:“小月,这是我送你的惊喜,Ed Sheeran的《perfect》,代表我无法言说的心意。”

话音刚落,轻柔的音乐便从他的手掌中流淌出来,庄乘月看傻了眼。

这可是有名的求婚曲诶!晏乌龟这么拼的吗?

没想到还有更拼的,简短的前奏过去,晏知归居然开了嗓:

“I found a love for me

Darling just dive right in and follow my lead

Well I found a boy beautiful and sweet

I never knew you were the someone waiting for me……”

庄乘月出离震惊了!

第25章 Chapter 25 打一个巴掌再给……

不是, 他中邪了吧?庄乘月瞳孔地震。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会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情歌?

还贴心地把歌词里的“girl”改成了“boy”?!

这么全情投入的吗?

从来没听过晏知归唱歌,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唱得针不戳。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极具感染力, 像是练过的样子,完全不是大白嗓。

晏知归一边弹唱, 一边冲他笑, 这宠溺的模样,台下宾客可都嗑疯了。

苏元意和曹怀周都傻了眼。

“哎, 你是他哥们儿,知道他有这一手吗?”曹怀周问。

“我哪知道, 他平时跟人机似的,弹琴我见过, 唱歌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回。”苏元意满脑门都是问号, “不是, 他俩别是玩真的吧?”

曹怀周摇头:“那不能, 就算晏乌龟觊觎我乘哥已久,乘哥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想法。”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苏元意不信地问, “知归差哪儿了?”

曹怀周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乘哥从小到大不缺爱,这里——”他敲了敲脑壳,“情窍没开, 脑子里只有赢,还有打乌龟。”

此言确实不虚,不管出自真情还是假意,晏知归的媚眼再次抛给了瞎子。

庄乘月满脑子都是“显着你了”,他必须不能退缩。

恰好这首曲子他也会, 于是便坐回到了椅子上,做好拉琴的准备,等到晏知归唱完一段,他立刻拉动琴弓,温和低沉的大提琴声继续演奏起这动人的旋律。

晏知归便不再演唱,手底下的钢琴也甘心为大提琴的伴奏。

大提琴音色浑厚、深沉又温柔多情,演绎起这样一首情歌,自然相得益彰,琴声叙事感十足,如泣如诉,无需人声歌唱,也能将歌曲中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终于抢回场子,庄乘月心情大好,彻底投入到演奏中去。

追光也只打给了他,让他成为台上唯一耀眼的人。

突然间,小提琴、中提琴等弦乐组,还有木管组和铜管组等都加入了进来,他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他学校乐团的同学们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舞台的一侧,和他一同演奏。

程昊一边拉着中提琴,一边冲他挤眉弄眼。

乐团接过了演奏任务,晏知归便停止了钢琴伴奏,起身走到庄乘月身边,优雅地向他伸出手。

庄乘月怔了怔,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接着就被他拥进了怀里。

“这样玩,也挺有意思的吧?”晏知归在他耳边说。

庄乘月还没来得及回话,又被他松开,两人面对台下宾客,一起鞠躬,然后拎着大提琴翩然退场。

台上乐声不绝,台下掌声如潮,像是他们的专属BGM。

优雅又浪漫至极。

走去后台里时,庄乘月的手还被晏知归牵着,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甜蜜,莫名地心跳快了几分。

别的不说,假糖它也是甜的啊,比真糖还齁人。

晏知归这看起来人机属性拉满的,居然还懂搞浪漫?

而且还用音乐这种小手段,简直搞到了自己的心巴上。

“这首歌真的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庄乘月忍不住问。

走进专属于两人的化妆间,晏知归把手里替他拿着的大提琴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像是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呢?我们又不是真情侣。难道你——”

晏知归立刻打断道:“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个场合需要一些温情和浪漫,我不想看见跟我结婚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开心。这到底是我们的人生第一次,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它能完美。”

呵,忘了面前这个人机是完美主义者了。

但庄乘月又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今天的晏知归有些奇怪,一会儿善解人意地说要做战友共同战斗那么暖,一会儿又恶毒阴险地挖坑害得自己被所有人认为是0,一会儿占有欲爆棚的就快给他制定出什么男德家规,一会儿又别出心裁地制造出这样浪漫的舞台,还亲自献唱。

这么反复横跳,怕不是神经错乱?

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服从性测试?

果然是变态态!

“龟龟,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庄乘月低头把大提琴装进琴盒里。

晏知归做这些当然是希望婚礼无懈可击,不被任何记者媒体发现端倪,但心底的某个角落,他也希望纯粹一些,对承担了太多的他和庄乘月而言,能快乐一点。

在众人面前“振夫纲”算是自己得了利,那哄小螳螂开心就算做补偿了。

姑且这样解释吧。

他淡淡笑了笑:“别勉强自己,做个快乐的二世祖就挺好。”

庄乘月:“……”

“你可真擅长瞬间打散别人好不容易对你产生的那一丢丢好感。”他翻了个圆润的白眼。

晏知归莞尔:“不必对我有好感,太危险。”

“呵呵,真是被你装到了呢!”庄乘月没好气地说。

但不管怎样,这场婚礼回顾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现场流程没有直播,只通过moon平台发布了一些照片,庄乘月忙里偷闲地上去看,居然找到一点“我嗑死对头和我的cp”的诡异感。

至于评论嘛,反正moon上的都是一片祝福声,他没细看。

表演完毕,俩人又在婚礼策划师的带领下返回舞台集体敬了个酒,接着再挨个儿去各个包间给贵宾们敬酒。

那些都是双方家族的好友和合作伙伴,以往会在不同的社交场所见面,互相都不陌生,彼此说些客套话,一间间地敬过来,挺耗费体力。

敬完酒之后,庄乘月已经累得饭都不想吃,直接回行政楼层的套房歇着去了。

中午这场吃到了下午三点,简单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一场专门答谢亲友的酒宴,来的都是双方亲戚和关系最好的朋友,以弥补先前正式婚宴时对大家的照顾不足。

这一场大家都放松了不少,也没那么正式,俩人脱下了需要时刻保持优雅的燕尾服,各自换了套衣服。

庄乘月穿了一件深红色的真丝衬衫,下搭一条黑色的修身休闲裤,外套是黑色的休闲西装,但室内比较暖和,他就没穿。

衬衫上半身宽松,还镶满了碎钻,看上去放浪不羁,有点烧烧的,下摆收进腰里,显得腰更细,腿又直又长。

晏知归则难得没穿衬衫,而是穿了件靛蓝色细羊绒高领衫,衣物材质并不算紧身,但贴身又细致地包裹着他健身成果极佳的身体,上臂肌肉、腹肌胸肌影影绰绰、若隐若现,高领又营造出一些禁忌感,这种反差感极富张力。

就连庄乘月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说闷骚谁闷骚,呵呵,反正不是我。

庄乘月好友这个包间里灯光昏暗,程昊拿着话筒纵情歌唱,其他人喝多了歪歪扭扭地躺满了靠墙的拐弯沙发。

“你老公这身材够好的啊!”窝在沙发里,曹怀周醉醺醺地搭着庄乘月的肩膀说,“刚才有好几个给子打量他的目光都很不单纯。”

庄乘月招待完长辈们就跑来了这里,他也喝了不少酒,或者说中午那场喝的就没有彻底醒过,但比曹怀周略清醒一些。

听到“老公”两个字,他不爽地在对方脑门儿弹了一下:“喜欢送你了。”

“嘿嘿,那我可不敢,龟壳太硬不好啃。”曹怀周捂着头笑得很坏,“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你们的新婚夜,你俩会不会……嗯?反正你俩都没别人,不如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我看晏乌龟这身材,你不吃亏。”

“滚蛋!小爷是直男!”庄乘月把他推开。

曹怀周嗤笑:“没见过直男在婚礼上亲成那样的,你是什么薛定谔的直男。”

“说起来就生气,晏乌龟坑我,这个仇还不知道该怎么报。”庄乘月往后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再让他出丑的话,我脸上也没光,以前的办法不可行了。”

“那就再想别的招儿呗,不过我觉得,既然你们两家的关系不可能再断开,还是以和为贵吧。至于你在下边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悬念,真的,就把你和晏乌龟并排放在一起,简直攻受分明。不是你不爷们儿,是他爷们儿得太突出……”

曹怀周也是闭着眼晕晕乎乎地说完这段话,等了一会儿发现庄乘月居然对这种敏感话题毫无反应,睁眼一看,很好,当事人已经睡过去了。

庄乘月可太累了,累得字面意义上的神魂颠倒,再加上酒精作用,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有知觉的时候,是由于被人打横抱起来的产生的身体悬空感。但他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抱着自己的手臂,眯着眼看清了抱他的是晏知归。

“嗯?龟龟?”他含混不清地嘟囔,“要送客了吗?”

他只听见晏知归说“不用管了,睡吧”,接着又一头栽过去睡着了。

接下来这一觉睡得并不长,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车里,还是枕在晏知归腿上睡的。

“到家了?”庄乘月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车已经开进了他们俩的婚房院子。

晏知归也喝了不少酒,仰头靠着靠背打盹,这会儿微微睁开眼:“嗯。”

司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熄火之后来开后座车门:“小晏总,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你回去吧。”晏知归揉了揉眼,转头问庄乘月,“能走吗?”

庄乘月脑子还有些迷糊,但很自信地说:“能!”

下车腿就一软,好悬没跪地上,抓着车门才稳住身体。

晏知归从另一侧绕过来,架起了他的胳膊:“逞能。”

“就是第一下脚软,起开,我自己能走!”庄乘月推开他,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大步向前走去。

入户门旁,管家张叔、保姆叶阿姨、孙阿姨列队迎接:“知归,小月,欢迎回家!”

Steve脑门上顶着个“囍”字,原地转圈,活泼地喊:“少爷,月宝,新婚快乐!”

庄乘月:“……”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晏知归:“这就是你给它改的称呼?”

“怎么,不亲切吗?”晏知归极为坦然地回答。

庄乘月无语,但这会儿懒得和他吵,孙阿姨看他满脸疲惫,立刻递上手里的拖鞋:“小月,先换鞋吧,舒服舒服。”

她是从庄家调过来的,另一个叶阿姨是从晏家来的,两家各出一个人,负责照顾他俩的日常起居。

管家张叔是晏知归一个月前亲自雇的,快五十岁的中年人,相貌和蔼可亲,服务经验非常丰富,三人组成了这栋江边别墅的服务天团。

置身这个场景,晏知归突然就有了独立出来当家做主的爽感,很是欣慰。

叶阿姨也把拖鞋放在他脚下:“知归,你也换。”

庄乘月看到熟脸儿,又美美换好拖鞋,舒适感满满,算是对这栋陌生别墅有了一点点家的感觉。

“小月,要吃什么夜宵吗?”孙阿姨问他,“喜酒可吃不饱,你们也累了一天,饿不饿?”

“不饿,就是困,想睡觉,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庄乘月拖着脚步往前走。

他的电动平衡车没带来,这里只有两层楼,没有装电梯,只有楼梯,要上二楼还得手动搬平衡车,那就没有太大必要了。

至于他的衣物用品,也是昨晚打包好,今天才运过来,让孙阿姨来安置的。

但此刻孙阿姨的面色有些迟疑:“这个……”

“怎么了?”庄乘月也预感到了自己好像确实有一些疏忽。

晏知归替孙阿姨回答:“这里只有一套主人房,我俩又不可能同住一间,所以我让她们把你安排去了客房。”

庄乘月:“……”

大意了!

第26章 Chapter 26 “呀,老公,你……

本来还困得睁不开眼, 听到自己被打发去了客房,庄乘月登时斗志昂扬、精神抖擞!

“凭什么我住客房?!”他仰头质问,“虽然这是你给自己置办的房子,但当做婚房之后, 我家也出了一半钱, 我也是主人!”

晏知归坦然道:“我已经提前带你来看过房了,你并没有对这里的房间安排提出异议, 我默认你能接受住客房, 况且客房跟主人房的配置差不多,都是套间, 我不觉得哪里不合适。”

“你觉得合适那你去住啊!”庄乘月不爽道,“把主人房让给我。”

晏知归立刻回答:“这不行, 主人房是我的。”

庄乘月冷笑:“露馅了吧!你想得美,主人房必须是我的, 我这就抢回来!”

说罢长腿一迈, 径直往楼梯方向跑去。

叶阿姨当即喊道:“哎, 这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

“没事, 你们别管了,去休息吧。他一个人折腾不出多大水花。”晏知归淡定地吩咐。

孙阿姨像是对庄乘月非常放心, 拉了叶阿姨一把:“小年轻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叶阿姨没好气地收回手臂,这两位阿姨之间仿佛也存在着某种奇怪的竞争。

服务天团退出战场,晏知归抄着口袋慢吞吞地上楼, 只有Steve跟在旁边。

小机器人用稚嫩的童声说:“月宝看起来好生气啊!怎么办呀少爷?”

“没关系,他天天生气,习惯就好了。”晏知归非常淡然。

“可是生气对身体不好呀。”

“生闷气才对身体不好,像他这样把气全撒出来的,哪哪儿都通畅, 好得很。”

Steve眨了眨眼睛:“乳腺通畅,我懂!”

晏知归:“……少上点网。”

走进主人房,就看见小螳螂十分忙碌地把步入式衣帽间里的衣服抱出来了一大堆,都堆在了小沙发上。

“不是我说你,龟龟,你的衣服风格实在太单一了,全是西装,一进去就是乌漆嘛黑的一片,连颜色都那么统一。”庄乘月很认真地说,“你的穿着打扮太丢我脸,以后我来帮你选衣服。”

晏知归脱掉外套扔在沙发的另一头,漫不经心地说:“好,麻烦夫人为我操劳。”

“总占这种嘴上便宜,有意思么你?”

屋里的暖气开得有点大,庄乘月这么来回折腾,出了一脑门汗,叉着腰大喘气,就见晏知归脱完了外套,一抬胳膊把羊绒衫给脱了下来,露出了贴身的T恤,接着还要解腰带。

身材确实是好的,但这一套动作令他警铃大作。

“死道普!”他抬手阻止道,“你要干什么?!”

晏知归把腰带抽了出来:“洗澡睡觉,我很困,明天还要去公司开会。”

“谁允许你在我房间脱衣服的?耍流氓吗?!我报警了!”庄乘月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手机,立刻从沙发上抽出一个衣架对着他。

晏知归完全没在怕的:“那你报吧,我先去洗个澡。”

“不许在我的房间里洗澡,你这个变态!”庄乘月追着他跑到浴室,却被堵在了门口。

“跟进来干什么?想偷看?”晏知归一手撑着门框,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宽松衬衫散开的领口逡巡一圈,“还是想跟我一起?”

庄乘月一张饱满的小脸立刻被他这话恶心得瘪成了风干的橘子。

“你变态!你做梦!”他恼火地说,“你有的我全都有,谁要看你?!”

晏知归冷着脸推了他一把:“那就别跟这么紧!”接着把浴室门关上。

累了一天的庄乘月没有力气在新婚夜拆家,刚才抱出半个衣帽间的衣服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他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的衣服堆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来。

这么搞不行,还把自己搞得怪累的,得另想办法。

“月宝,你不要和少爷抢房间了吧,一起住不好吗?”小机器人缓缓挪到他旁边,脑袋转向旁边的床,“多么大的一张床,肯定睡得开你俩呀!”

这床目测是两米宽的那种,看起来十分宽敞,庄乘月站起来走了两步,一个转身倒在了床上,在弹性良好的床垫上颠了两下。

啊!!!果然是好床!

躺下立刻睁不开眼了呢!

晏乌龟怪会享受,给自己买的肯定是最好的床垫!

庄乘月打了个滚,趴在床尾,偏头对跟过来的Steve喃喃地说:“他想得美……月圣睡的床岂是他能觊觎的?”

被支撑力完美的床垫托着,他像是趴在了一片温柔的云朵上,越来越困,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彻底闭上了眼。

Steve看他像是睡着了,从圆柱状的身体一侧伸出了一只可伸缩的爪子,拉起被子贴心地给他盖上,再把室内灯光调暗。

十几分钟之后,晏知归洗完澡吹干了头发,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想看看卧室被折腾成什么样,一抬头却看见了个睡美人。

“少爷,月宝睡着了。”小机器人压低了声音,如实汇报。

晏知归点了点头:“你也走吧。”

“好的,晚安。”Steve转动履带溜出了房间。

看看周遭跟自己去洗澡前没什么区别,就知道是小螳螂电量耗尽,没再折腾,晏知归嗤笑一声,踩着地毯无声地走到床边。

庄乘月在床上睡得舒服,无意识地打了个滚,从床尾滚到了床中间,把身上的被子滚掉了,依旧是趴着睡的姿势。

他还没换衣服,依旧穿着修身的外裤,窄腰下边的翘臀比站着的时候还要明显,鼓起了一个圆润流畅的“山包”。

晏知归曾经拍过这里,对此处手感记忆犹新,但觉得此刻的状态,应当比那时要Q弹许多。

真不是他起了什么邪念,而是人在看到这种姿势和手感的时候,总会有拍一下的冲动。

但他克制住了。

小螳螂既然睡着了,今晚想来就会一切平静,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不该吵醒一个沉睡的魔鬼。

呵,想睡在自己房间,没门儿!

晏知归扳着庄乘月的肩膀,揪着他裤子上的腰带袢,轻轻一用力,就像翻煎蛋一样把他翻了个面朝上,然后弯下腰,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和肩膀,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这只小螳螂虽然瘦,但其实是占了骨架小的便宜,看上去纤瘦,该有肉的地方都很富饶,显得很……润。

不过倒是不重,至少晏知归抱着他毫不费力。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庄乘月对睡梦中被人抱起一事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很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从那个云朵般的床垫被转移到另一个云朵般的怀抱,不至于让他惊醒,以至于晏知归很平安地把他抱去了隔壁不远的客房。

孙阿姨把这套间收拾得很好,甚至基本按照庄乘月在庄家的房间尽数还原了物品家具的摆设,外间小客厅是游戏室,里边的卧房四处摆满了毛绒摆件,有不少是moon跟各动漫联名出的玩偶,室内地毯上又铺了几块长毛小地毯,放眼望去一片五彩缤纷的毛茸茸,看起来酷似6岁孩子的房间。

晏知归估计庄乘月肯定腹诽自己的房间是性冷淡风,但这里也没好到哪去。

谁说自己家里没有儿童房呢!

幼稚!

他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对方睡着的模样。

标致的眉眼,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由于沾染酒意而酡红的面颊和双唇……这个联姻对象,确实美貌而可爱,只可惜睡着了是天使,醒来就是魔鬼。

就当晏知归小心翼翼准备撤出托着他后颈的手时,庄乘月的身体已经敏锐地发觉这个床垫不对劲,睡着不舒服,倏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此刻的视角,看到的是某人弯着腰时四敞大开的浴袍胸口,锁骨平直、胸肌饱满,还有那棕色的两点,以及下方隐约可见的腹肌。

距离之近,简直就像pia到他脸上似的!

庄乘月“啊”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晏知归,腾地坐了起来:“晏乌龟,你是不是对我耍流氓?”

说着还把自己的领口给攥了起来。

由于微醺而发烫的面颊又热了不少。

浴袍敞开是意外,但小螳螂这么演倒是在晏知归的意料之中,他漫不经心地绑紧了浴袍,冷淡地说:“这就叫耍流氓了?那你还没领教过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

庄乘月这会儿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房间不对,左右看看:“过分了,居然趁我睡着抢占主人房!”

晏知归看他要往床下跳,先一步转身夺门而出。

庄乘月比他慢了一个动作,再加上没有鞋只能穿着袜子跑,脚底打滑十分影响速度,追到主人房门口的时候,成功被门拍在了外边。

“晏乌龟,你不讲武德!”他咣咣敲门,“你把门打开,我们公平决斗!”

晏知归才不会落入圈套,一旦跟庄乘月比赛,就有失败的几率,唯有不应战,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解开浴袍,换好睡衣,美美躺上床,从床头柜里找出隔音耳塞戴好,命令床头的Steve智能分身关闭卧室灯光,进入了睡眠模式。

尽管隔音耳塞不能彻底隔绝外边的声响,但他想兰花螳螂也会累的,等一会儿就行了。

庄乘月砸了会儿门,确实很累,但是心中战火熊熊燃烧,让他双眼发亮发红。

小机器人听到爆裂的声音,从走廊一头滑过来:“月宝,怎么了嘛?不要和少爷吵架呀!”

“不用你管!”庄乘月想了想,又说,“这是我和他的战争,你去告诉阿姨们和管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Steve的眼睛瞪成了铜铃:“你要干什么?”

“我要家暴他!”庄乘月愤愤道。

“可你打不过他啊!”Steve说,“我有你们两个的身体数据,你的身高、体重、日常训练强度、骨骼肌指数都不如少爷。”

庄乘月:“……”

“你怎么连这个都有?”他转头冲门里喊,“晏乌龟,你侵犯我隐私!”

Steve乖巧回答:“少爷说要监测你们的健康水平,对了,他还没有送你我们的智能手表吗?我需要手表才能掌握你的身体变化数据,喏,就是这个!”

它胸口的彩色屏幕上展示了一张图片,庄乘月认得出这是英嘉科技出品的手环,应该在结婚前晏知归送来的一大堆东西里,但他还没来得及翻看。

这也算是好意,他不会不领情,只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对主人房的争夺。

“回头我找找吧。”庄乘月对Steve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反正你知道我打不过他,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走吧,我回房间了。”

Steve眨巴眨巴萌萌的数字大眼:“好哦,已经十一点多了,月宝也要睡觉哦,晚安安~”

月宝现在可是睡不着了,这客房虽然环境也还不错,但他绝不肯让自己成为“客人”。

一步退步步退,晏乌龟将来岂不是要骑在自己头上拉粑粑?

坚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