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IG这辈子就赖着你了
沈既欲带上门出去了。
宋再旖彻底脱力地倒回床面,全身汗津津的,头发黏着,但她已经累得没有力气,想等歇一会儿再去洗。
而就在她躺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门咔嗒一声被人重新推开,本能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去而复返的沈既欲。
可惜那时候已经接近昏睡的边界,没有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问他落什么东西了。
沈既欲走到床边,弯腰将一滩烂泥的她捞起,“你。”
“嗯?”
然后下一秒的腾空才终于让人清醒,宋再旖感受自己被沈既欲抱离床面,她连忙环住他的脖子,问他干嘛呀。
回答她的仍是一个掷地有声的“你”字。
两秒的反应,宋再旖脸没红,但心确实猛跳,吓得抬手拍他背,“我不要了,你放我下来!”
再做她真的会死的。
沈既欲见状没忍住笑,作势就要照她说的放手,但骤然的失重感吓得宋再旖又一下搂紧他脖子,身体还软着,声音还哑着,凶巴巴地骂了他一句王八蛋,沈既欲照单全收,两人以半个身位对视着,宋再旖被他抱着要高一点,他就这么仰头看她,腾不出手抚她的脸,就用目光一寸寸流连过,温柔又缠绵,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收了笑,一字一句讲给她听:“以后你要是再敢随便去找别的男人,我就干死你,然后自杀去找你,听见没?”
……
宋再旖盯着他真到不能再真的眼睛,听着他毫无底线又露骨的狠话,觉得又气又莫名有点爽,到这个时候也不怕那点失重感了,松了搭在沈既欲后颈的手,改为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眉眼挑衅地笑了笑:“你确定能干得死我吗?”
然后不出意外地目睹沈既欲的眼神变化,危险地眯起来,反问她要不要试试看,宋再旖就顺势揉了一把他的脸,和满身硬邦邦的肌肉不同,他的脸特别软,手感特别好。
沈既欲的眸色就更沉,咬着牙问:“真不想活了?”
宋再旖闻言笑到眼睛也眯起来,笑到又累了,没骨头似的地往他身上倒。
沈既欲被她作得一点脾气都没了,抱紧她又往上掂了掂,出房门的时候听见她趴在耳边,言归正传地问他怎么没走。
“你在这儿我能去哪?”
“那你最好说话算话。”
可是这个混蛋还是在将近七点的时候走了,在帮她洗了个澡,又做了一顿饭之后赶当晚最后一班飞莫斯科的飞机走了。
……
沈既欲其实有想过带宋再旖一起去,但吵架那天她说的那句“其实很讨厌坐飞机”进了心里,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作罢。
落地莫斯科是第二天早晨。
柏时琪这个人精,嘴上说着谈条件伤感情,转头就把一份文件塞进他手里,里面白纸黑字列着俄远东经济特区的几个外资项目,从土地开发到基础设施建设,其中或由沈氏集团间接投资,或由国家发改委审批,水深门道多,利益自然无可估量。
她说她也想分一杯羹,看他给不给这个面子,沈既欲反问她年纪轻轻胃口这么大不怕撑死吗,柏时琪当时听完就笑了,指尖在纸上轻点两记,“撑不死,我消化系统好。”
从小到大的流放式教育让她吃遍世界各地各大菜系,酸甜苦辣咸的,所以根本不必执着于某一道菜。
但既然得不到沈既欲这个人,那总得拿点什么,才不枉她浪费在他身上的这两年。
而沈既欲这次来就是履行这事儿的,文件给沈听择看过,既得利益者看似是柏时琪,可其实扒开了还是利益捆绑,柏时琪背后还有个柏家,他们也没得亏。
合作就这样达成,柏时琪捏着那份文件,好心情地朝沈既欲笑笑说我请你吃饭。
沈既欲说不用了,他等会就走,柏时琪面露惊讶:“去哪?”
“回国。”
“你不是早上才到?”
“有什么问题?”
柏时琪嫌弃地抖一身鸡皮疙瘩,嗤他一句真是没救了,摆摆手就要赶他走,末了又叫住他:“贺逍贿选和官商勾结的证据已经送上去了。”
沈既欲脚步微停,没转身,只稍稍侧头,“谢了。”
……
到此为止,以为这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但当沈既欲连夜赶回汇景湾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盘腿坐着的宋再旖,电脑搁在膝盖上。
她正盯着屏幕出神。
连他走近都无动于衷,像是陷在某种思绪中,直到沙发因为他坐下凹陷,她才有所察觉地转头,看到他,更愣了,“你不是去……”
“我回来了。”
满打满算他离开不过二十个小时,连一天都没有,可却是实实在在地出了一趟国,其中奔波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以至于他究竟去找柏时琪干了什么,也在他满身的风尘仆仆里不想问了,宋再旖只想起身给他倒杯水,但被沈既欲拉住手揽进怀里,额头搁到她的肩膀,倦着声问她在看什么。
宋再旖因此不动了,几秒的静默后反问他今天几号。
沈既欲刚下飞机没多久,乘坐的航班日期时间都还记得清楚,所以答得很快:“七月二号。”
然后下一秒宋再旖接:“昨天高考志愿填报截止。”
……
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混乱了,掺杂血水泪水还有雨水,导致她都忘了自己刚结束高考,出分那天她捅了贺庭周一刀,志愿填报开始那天她被关押警局,而到了截止的昨天,中午她人还在派出所,下午在沈既欲的床上。
等到她彻彻底底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昨晚沈既欲走后的十点。
填报网页早在几个小时前正式关闭,而她也懒得去深究更早一些时候清北招生办有没有因为她的高分联系过她,贺庭周又是怎么替她婉拒这些橄榄枝的,她只在更晚一些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了自己邮箱里那份来自剑桥大学的offer,按流程进度推算,有些手续大概在三个月前就被提交了。
所以,贺庭周从那个时候就在谋这条路了,他是真的做好了把她长期留在英国的准备。
沈既欲听到她这话有片刻的沉默,然后松开她,眼睛得以对视,他抚过她额前的几缕头发,说:“没事,我去跟我爸说一声,你这么优秀,想办法弄进北江大学应该不难。”
可是宋再旖却摇头。
是在闭门思过安安静静想了一天一夜给出的反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自作自受,如果她没有执迷不悟,没有执意去找贺庭周,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跨国接她回来这件事上沈既欲包括沈家已经忙前忙后做了很多,明里暗里的关系动了很多。
她没道理要沈既欲一次又一次地来为她的人生兜底,更不想出了什么事都要靠别人来帮她解决。
何况这也根本不是一条穷途末路,她还有余地可以选。
“这事不是这样来的。”她合上电脑放到旁边沙发,看着沈既欲认真说:“我明白这事可能在你那里
都不算事儿,可这个差错我自己能弥补。”
沈既欲皱眉问她要怎么自己弥补。
“出国留学,或者复读。”
“复读不行,”沈既欲想也没想地否定这个选择,“太辛苦了。”
“我妈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话落下,沈既欲的眉皱更深一点:“所以你现在是在通知我,你要出国留学吗?”
“……也可以是商量。”
“商量去哪个国家留学吗?”说着沈既欲收回手,声音微沉地反问。
他还是不太理解,明明几句话就能打点的事情,明明他们完全可以一起去北江大学的,“你是不是非要这样,别的都不行?”
宋再旖点头又摇头,“错过填报期限就是错过了,我认,我不想你帮我走什么后门,这样对别人不公平,我也不是非得在国内念大学的对吗,是你说的,我这么优秀,在哪不是读?”
可沈既欲很快地接:“那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出国呢?”
宋再旖明显愣住,像是没想过沈既欲会这样说。
而后沈既欲注视着她,声音很低地撂两个字:“你看。”
……
今夜无雨,客厅寂静。
“你还是学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双眼相距不到十厘米,沈既欲看着她,眉间还全是疲惫,却都不及此刻他眼里的落寞,“如果不是我赶回来得早,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通知我要去国外哪所大学了?”
宋再旖也跟着皱眉,“我没有不考虑你的感受,也不是……”
“那你知道我刚才进门看到你在想什么吗?”
沈既欲倏地打断她,话题转得这样快,而宋再旖答不上来。
“我想在北江大学附近再买一套这样户型的房子,到时候装修你定,我们可以走读,还可以在那儿养一条狗。”沈既欲平静地说完,然后笑:“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宋再旖不赞同地注视他:“我只是出国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也不是见不了面,房子你可以照买,我出一半钱,到时候我飞回来找你就住那儿。”
“真到那个时候你有你的学业,我有我的事情,见一面没你说得这么轻巧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想你就一定会来见你……你想我,我也会回来。”
宋再旖的嗓音也跟着微扬,话落,胸口起伏一下,然后她没有犹豫地抬手捧住沈既欲的脸,迫使他看她:“沈既欲,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什么,”沈既欲说着说着笑,很短促的笑,“我在担心你的嘴这么刁,去了国外会吃不惯,我在担心你受了委屈我会无能为力。”
……
“我在担心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会有多没劲,有多难熬。”
开着明亮吊灯的客厅,落地窗外的月亮高悬,万家灯火照着两人,宋再旖听完他说的每个字,缓缓点头,然后慢慢低下额头,唇碰过他的鼻梁,一点点往下,却没亲他。
她用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讲给他听:“好,那沈既欲你听我说,昨天我说在伦敦做了三天梦,里面全是你,第一天我梦到小时候你做兔子灯给我玩,第二天我梦到你当上大律师了,穿西装的样子特别帅,第三天我梦到你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沈既欲听到这儿皱一下眉,而宋再旖笑一下,“当时我就在想我是死了吗,才会让你娶别人。”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反正你从出生就陪着我了,反正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不会嫁你之外的人,你也别想娶我之外的人,除非我死。出国留学这件事,是昨天我坐在这里想了一晚上的决定,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前程,国外很多高校的医学专业都不比北江大学差,对我来说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四年的时间而已,我们不缺,所以你就当我是在通知你吧,但我现在想再问问你,还有不开心的吗?”
沈既欲眼底还泛着若隐若现的红血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听着她这段不是告白胜似告白的话。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失去她,而现在,她给足他承诺了。
以至于末了,他独独不答反问地重复一句:“不会嫁我之外的人?”
宋再旖闻言轻啧,捏一下他的脸,“你要是死我前边儿呢,那另当别论。”
“没可能。”
快准狠地撂下这三个字,沈既欲抓住她作乱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仍在消化她的这段话,她的这个决定,宋再旖也不催他,客厅静到只剩彼此呼吸交缠,时间无声在流淌。
然后,沈既欲仿佛也做了个决定,就着她坐在他腿上的这个姿势,一手提着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臂弯把她竖抱起来,宋再旖虽有惊悸,但很快环住他的脖颈,笑眯眯地问他干什么。
“你说呢?”
第72章 EIG想不想要
夜更深了。
宋再旖被沈既欲托举又被他走几步后改为横抱,有两秒坐过山车的感觉,发丝在身后晃动,一颗心都跟着荡,搂他脖子的手更紧,唇角的弧度也更大,歪头问:“你不说我哪儿知道啊?”
沈既欲脚步没停,连看都没看她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不知道?”
“不知道。”
“行,”沈既欲点头,“等会哥哥教你。”
宋再旖听到沈既欲这话更乐了,搭在他后颈的手去抓他的头发,力道不重,甚至算轻飘飘的,反而给沈既欲带来一点头皮的麻,然后顺着脊椎骨直往下冲,发麻变成发胀,他因此警告地睨她一眼,宋再旖立马倒打一耙:“你好凶。”
说完,她还不过瘾似的,继续指控:“你今晚回来之后都好凶。”
沈既欲终于停一下,“我哪里凶?”
“哪里都凶。”这回宋再旖抓他头发的手指蜷起,不自觉用了点力,“刚刚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被沈既欲主导着走到了客厅和卧室之间的过道,一半明一半暗,宋再旖是背光的那个,所以沈既欲看不太清她低下去的眉眼,不得已腾了单手抱她,空出的那只手去抬她的下巴,“我不要你?宋再旖你有点良心。”
宋再旖被迫看着他。
沈既欲又问她怎么会这么想。
还是不吭声。
因为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在最初看到沈既欲眼里的失望和落寞时,有种她好像又一意孤行伤害到他了的感觉。
沈既欲见状无声叹一口气,捏了下宋再旖的耳垂说:“我不要命,都不可能不要你。”
可这句话说完,被宋再旖捂住嘴。
她早就洗过澡,身上全是沐浴液的淡香,抬手间带起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甜气,沈既欲闻着,喉结滚动着,觉得他正在服食某种慢性春
/药,以至于当下宋再旖微皱着眉对他说了什么听不进去,只注视着她说话间翕张的嘴唇,然后在眼神暗下去的时候堵了上去。
但隔着她自己的一只手,不能算是亲嘴,却又比直接的、赤/裸的接吻要更暧昧,宋再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既欲垂眼,饶有兴致地,一点一点地亲她的掌心,温热湿濡的触感过电般地传来,酥麻了那条手臂,她如梦初醒地收回手。
“你这人怎……”
宋再旖想说他怎么跟Kiwi一样,但沈既欲压根没给她说第五个字的机会,没了手的阻隔,几乎是他低头的刹那,她的话就被尽数吞没。
两人接过无数次吻,大多数时候是长驱直入干柴烈火的,少数时候是温柔的,可无论哪次都不像现在这个,黏腻。
宋再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个形容词,只能感受沈既欲依然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牙关,却不急着进来,他吮着她的嘴唇,慢条斯理地舔,或轻或重地咬,弄得她又痒又痛,抓着他头发的手无意识收紧,与此同时沈既欲又托着她的腰把她重新举抱起来了,后退两步,她的背就抵到了墙上。
冷硬的瓷砖几乎是瞬间贴住她吊带睡裙外的肩膀,转眼又被沈既欲揽住,他手腕用力,按着她,继续往深里亲了。
但是仍没给她痛快,他游刃有余地勾,好像在告诉她——
今夜还很长。
今夜刚开始。
……
两人在墙边亲了有多久不知道,宋再旖只知道久到她都有点出汗了,明明穿着足够单薄清凉的吊带睡裙,明明空调还在不遗余力地运转着,可颈间就是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粘住两缕头发,喘着气平复呼吸的时候她拍两下沈既欲的肩膀,示意他放开她。
沈既欲照做了。
不过宋再旖被他放下来的时候,睡裙的一侧细带不慎跟着蹭掉,沈既欲刚要抽离她腰际的手就这么顿住,宋再旖偏头看见,耳根微红几秒,一手提起的同时,一手掰着沈既欲的脸往反方向转,不让他看,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流氓。
沈既欲当时不置可否,只等她理完,收了手,他的目光得以转回来,挑眉,揶揄味溢出笑,“这就流氓了?”
宋再旖就知道他没脸没皮的毛病又要犯了,当机立断地把他往浴室推,“赶紧洗澡,身上全是味儿。”
而这一下果然立竿见影地有了效果。
沈既欲的骚话说不出来了,皱着眉开始自我怀疑地低头闻身上有什么味,可闻来闻去也只有一丝很淡的烟味,还是下午他在候机室抽的,连汗味都没有,所以当即反手扯住宋再旖的手臂,直接将人掳到身前,咬着她的耳朵问:“嫌我?”
宋再旖又被他抱了个满怀,几乎是被禁锢在他臂弯间,方寸的空气都被挤压,又热又闷,她不爽地推他,没想到被沈既欲顺势一块儿拐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水湿发丝,宋再旖气得一巴掌抡在沈既欲的背上,嘴里却呜咽着说不出任何,沈既欲从始至终没闭眼,任由淅淅沥沥的水珠溅到他的眼皮,睫毛,视线湿漉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宋再旖,看着她被他慢慢亲到又有感觉,打他的动作变成搂他。
她的睫毛也在颤,而他勾一下唇角。
等到两人的衣物全部被浸湿后,他却又不急着动作了,扯开一点距离后哑声叫她:“再再。”
宋再旖睁开一点眼睛,“嗯?”
“想不想要?”
水声依旧,涣散的理智因为他这一句回笼,想要什么不言而喻,宋再旖缓缓看向沈既欲。
他已经默退一步,肩膀抵墙的站姿,今天穿的是件白T,湿透后宽肩窄腰的轮廓就完全显露出来,随呼吸平稳起伏,看似神态自若地问她,可几秒后宋再旖笑出来,她朝他一步走,指尖滑过他的胸口,在他若隐若现的腹肌上轻点两记,“可你看起来更想要一点。”
沈既欲不置可否地垂眼,盯着她指尖的落处,无声滚喉,问:“那你给不给我?”
宋再旖刚要占上风式地笑,刚想让他求求她,结果下一秒手腕被握住。
沈既欲反过来用指腹轻轻摩挲她两记。
然后就是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下,停住,覆上。
那瞬间呼吸都变烫。
宋再旖眨一下眼睛,明知故问沈既欲干什么,沈既欲还是不说话,只是让她感受着。
感受他有多想她。
有多想要她。
……
花洒没过多久被关掉,旁边壁龛里有沈既欲之前放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他随手拿过,仍半靠着墙,抖烟拢火点燃的动作又懒散又利落,眼尾向下耷着,看一眼宋再旖的手,再缓缓上移到她的脸,她没看他,正垂眼盯着,样子认真到像在研究他妈的那些雕塑品。
沈既欲不禁看笑,松松咬着烟,吸一口后故意朝她吹过去。
虽然灰白的烟圈还没碰到宋再旖就在湿汽里散开了,但还是成功引得她抬头,两人隔着烟雾对视,他哑声笑出来:“宝宝真厉害。”
宋再旖却不稀罕他这句夸奖,只是皱眉问他好了没有。
“你再往上一点。”沈既欲说,“按一按它。”
宋再旖:“……”
然后她坏心也起,嘴上反问他要怎么按,手上却收紧五指,用指甲刮了又刮。
沈既欲不出意外地闷/哼一声,指间的烟灰也随之掉一截,他眯眼,几乎是宋再旖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的瞬间,花洒被再次打开,烟被彻底浇灭。
而刚才滑落一半的肩带被直接扯断。
宋再旖知道自己玩脱了。
她被沈既欲反推到墙上,脑袋被他一手垫着,额头相抵的时刻他气息滚烫,似笑非笑地注视她,然后偏头在她耳边落了两个字。
尾音上扬,是问句,也是浑话。
她望进沈既欲那双多看一秒都要把她吞掉的眼睛。
心开始悸,水开始流。
而沈既欲开始亲她,抚她,抱她,就是不给她,弄到最后宋再旖烦了,恼了,问他什么意思。
他反问:“你急什么?”
……
这话直到后半夜外面开始飘一场小雨,宋再旖才懂。
浴室的水汽漫进卧室,今晚的沈既欲总是有闲心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比如看着她的眼睛夸她漂亮,宋再旖说她知道,又哼哼两声让他用点力,“你没吃饭吗?”
沈既欲先是有些意外地挑眉,然后低笑一声:“你怎么知道?”
这下换宋再旖愣住,偏向枕侧的头转过来,“真的假的?”
“骗你是小狗。”
“为什么不吃晚饭?”
沈既欲趁机俯身去碰了碰她的唇,“没胃口,不想吃。”
宋再旖皱眉,猜到估计是飞机上供应的餐食又不合大少爷口味了,推他一下就想坐起身,“那我给你去煮碗……”
可话没说完,就被沈既欲重新摁回床上,他单手撑在她身侧,抬膝将她压住,“不用。”
过两秒,又笑:“我不饿,也喂得饱你。”
……
宋再旖听得耳根微烫,以至于后来被他半抱着坐起来,面对面,她的膝盖贴着他的身侧,房间的灯没关,足够她看清沈既欲现在的模样。
一手扶她,一手撑床,身体微微向后仰,额前的黑发凌乱,下巴的汗随着喉结滚动滴落,腰腹绷得紧,肌肉线条就更流畅,上面还有一道红痕。
他让她自己动。
无声对视后,宋再旖难得没拒绝地把手臂搭到沈既欲肩膀上,找好支点借着力,只可惜撑不过十分钟,整个人就懒洋洋地往他怀里倒。
沈既欲稳稳地接住她,“累了?”
宋再旖闷着的声音从他颈侧发出来,一个嗯字。
沈既欲听见后抬手捋了下她的头发,安抚地亲她耳垂:“那歇着吧。”
宋再旖因此狐疑地斜额睨他,“你不是还没?”
“你歇着,我继续。”
“……”
外面的雨变大了。
风雨声勉强盖住房间里的动静,几次宋再旖差点撞到床头,被沈既欲眼疾手快地护住,他看着她笑:“小可怜。”
宋再旖瞪他。
但那点不甘示弱的气势很快被撞散,间隙宋再旖听见床头抽屉被人拉开,以为是沈既欲又去拆那个,刚要抗拒地去制止他,想说不来了,可话到嘴边,伸出去的那只手就先传来冰凉触感,在浑身的潮热里显得格外强烈,刺激得脑子都清醒一瞬。
她偏头。
先下意识地抬手挡了直照眼睛的顶光,然后就在那片半昏半明里,看见上一秒沈既欲戴到她右手的尾戒。
很明显是和他手上那枚的情侣款。
而沉默做完这一切的沈
既欲仍是一言不发,仍是扶着她的腰,宋再旖被迫承受着他的汹涌,眼角不受控地溢出几滴生理性泪水,然后才缓缓笑道:
“胆小鬼,只敢用尾戒套住我吗?”
第73章 NIN我老婆最可爱
沈既欲终于因为她这句话停下来,外面的风摇雨坠好像都跟着安静,但他没有抽离,两人依然亲密无间地挨着,或轻或重的呼吸缠着,他抬手拭一下她的眼角,问她哭什么。
宋再旖说她才没哭。
“哦,那就是爽的。”沈既欲好整以暇地接。
宋再旖没好气地想要推他,用刚被套上尾戒的右手。
沈既欲见状眼神沉暗地去按她的手,拉高,按到身侧,再慢条斯理地和她十指紧扣。
然后偏头,宋再旖顺势跟着看过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更多的一些细节。
戒指外圈刻着几个英文字母,不难辨认出是两人姓名缩写,但同样的S开头,按理同样的Y结尾却不是那么回事,各自都只有大写的Y从中间劈开的那一半,以至于只有当他们十指紧扣的时候,他们彼此的名字才得以完整。
有意思。
宋再旖问沈既欲这一招想了多久。
他说日思夜想。
宋再旖没忍住笑出来,嗤他一句油腔滑调,然后就被沈既欲俯身亲住了,又是一个绵长、近乎窒息的吻,吻到她眼红脸也红,沈既欲低头看着,笑着说她特别可爱,而这一次他做得也特别温柔,宋再旖就快要溺死在他给她的浪潮里,被他哄着说了很多,也听他在耳边说了很多。
到最后的时候,他说好想娶她。
沈既欲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了,只记得最开始,是他的奥特曼想和她的芭比娃娃结婚。
而现在,是他想和她结婚。
想得快要疯了。
但宋再旖没听清,沈既欲把她放开时她感觉整个人都跟磕了药一样飘着,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缓了好半天,然后被沈既欲抱着去浴室洗了今晚第三次澡,洗完,灵魂才归位,她执意要去给沈既欲做点夜宵,沈既欲拗不过她,跟着进了厨房说还是他来吧,她也不肯,推他到旁边等着。
沈既欲无奈地笑,就这么倚在岛台前注视着她。
那时候视线被厨房里暖色调的光充斥,而宋再旖套着他T恤露出的腿成了唯一的冷色,走来走去拿调料时白得晃眼。
沈既欲自认没什么特殊癖好,也不是腿控,可他好像又总爱在她腿侧留下很多东西,难以自控的,不过因为位置隐蔽,没人能看得见,宋再旖也就没说过他,只是偶尔被他弄得不行了骂他一句变态,他只当是一句情话。
她的头发没扎,半湿着,眼睫低垂,侧脸柔和专注。
还是一碗清汤面,煎两个蛋,冰箱里正好还有昨天剩的小半份牛肉,宋再旖就放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铺在汤面,大功告成后她转过身,对上不远处沈既欲直勾勾的目光,笑着朝他敲了敲碗沿。
他会意地接过,端到外面餐桌。
宋再旖又给自己热了半杯牛奶才走出去,跟他并排坐下,但没过两分钟,又被沈既欲捞到腿上。
这里不比沙发,椅面没有可以给她膝盖借力支撑的地方,所以整个人是严丝合缝坐他身上的,重量是压着他的,她觉得这样会影响他吃饭,想坐回去,沈既欲没让,单手环着她腰,笑了笑说:“再动就继续吃你了啊。”
宋再旖简直也听笑,没拿杯子的手去揪他的耳垂,“沈既欲你够了啊。”
“不够,”沈既欲边慢悠悠地挑面吃着,边摇头,“这辈子都够不了的。”
他吃相斯文,一副家教良好的公子哥作态,但说出来的话却始终没个正形。
宋再旖都懒得呛他,只岔了话题让他慢点吃。
沈既欲嘴上虽然嗯一声,可吃得依然很快,几乎是她半杯牛奶刚喝完的时候,他就吃完放了筷,碗里风卷残云的干净,宋再旖见状挑眉笑他:“还说你不饿?”
“这不是刚才力气都用你身上了吗?”
“……”行吧,她就多嘴说这一句。
宋再旖认命地起身,想把碗筷和杯子拿进厨房,被沈既欲按住手,说放着吧,明天睡醒他洗,她闻言纠正他:“是今天。”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外面的雨都停了。
沈既欲几秒反应过来,没忍住捏一下宋再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的?”
宋再旖不满地拍掉他的手,“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嗯,我老婆最可爱。”
“……睡觉。”
他是吃饱了,各种意义上的餍足,精神抖擞,宋再旖都要困死了,再多折腾一秒感觉就能倒头睡过去。
沈既欲干脆抱她回房。
他的房间一片狼藉没法睡,于是进了宋再旖的房间,开门扑面一股香薰淡香,这是宋再旖距离高考最后那段时间养成习惯点上的,为了安神放松,缓解压力。
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的风光,可事实上每一分都是她几近通宵换来的。
她的男朋友那么优秀,她不能差。
靠着这个念头,她一个人熬过了后来那些痛苦的夜晚。
所以当昨晚得知自己其实考了市状元的时候,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开心吗,开心,遗憾吗,也遗憾。
没开灯的客厅里,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只有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线照着眼睛,眼泪无声掉两滴后被她抬手抹掉,深吸一口气给宋砚辞打去一个电话,聊完,又开始思考起她和沈既欲未来的可能性。
如果沈既欲没有想当律师的理想,那么他们大可以一起出国,她读她的医科,他学他的金融,毕业后按部就班地接手沈氏。
可是他有,很早之前就有。
保送北江大学法学专业的机会也是他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来之不易,她不想他因此放弃,盲目地跟她一起出国留学,这不是他的最优选。
显然这个道理沈既欲也懂。
因为这晚过后,他没有再挽留什么,只是帮着她一起择校,他尊重她的决定,她想去美国,他也同意,周肆北在那边,多少有照应,他放心。
而准备申请资料,到备考托福、SAT就花了宋再旖大半个暑假,本该狂欢的时间,她却苦命地待在家里刷题,仍然是对着整页的英语单词做到犯困,每次这个时候,沈既欲就会拉着她做点别的,大汗淋漓后冲一把澡就清醒了,继续坐回桌前,出了鬼的屡试不爽。
与此同时沈既欲也在忙另一件事。
他说到做到地买下了北江大学附近的一套公寓,三室两厅,全景落地窗,和汇景湾没差,却比汇景湾还多了一个阳光房,沈既欲在上面种满了宋再旖喜欢的花,而当初说的装修她定,到头来宋再旖还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
毕竟,这个世界上,好像沈既欲比她自己还要懂她。
懂她想要什么,懂她的喜好,懂她的全部。
……
装修收尾的时候,也到了八月末,沈既欲即将开学,宋再旖在月底那个周六飞去了港城参加SAT考试。
她出国留学的决定做得太匆忙,零零碎碎需要的成绩证明都还没考完,所以只能等来年春季开学,中间这小半年的gapyear反倒成了她和沈既欲继续厮混的温床。
她住进了北江大学校外的那套公寓。
开学典礼那天,她跟着一块儿去了,男朋友在主席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她在底下听着身旁女生压不住的议论,像是小说照进现实,刚进大学就让她们遇上这种颜值学历都顶配的帅哥,说不激动是假的,夏末的蝉鸣还在叫个不停,仿佛要为她们的心动奏响乐章。
宋再旖从始至终置身事外地听着。
等到仪式结束,她也不急着动,让人群先散,翘着腿坐在看台上,手机上是沈既欲发来的消息,问她人呢。
她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已经有胆子大的姑娘跃跃欲试在找他要联
系方式了。
俗话说勇敢的人先享受爱情。
话是没错,只可惜再勇敢也得讲究先来后到。
沈既欲三番两次想来找她的脚步都被拖住,起初他还有教养维持,耐着性子找借口拒绝,到后来烦了,一个电话打到她这儿,她接通,起身往他走。
在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对着那头笑道:“男朋友,回头。”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足够方圆几米的人全都听见。
然后沈既欲就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宋再旖是不太好过的,沈既欲变着法子地磨她,额头的汗全滴在她胸口,晕开滚烫的温度,快要把她灼穿,他哑声问她热闹看得爽不爽,她被撞得根本话不成句,他就又缩减了问题问她爽不爽,她更没法答。
第二天起床两条腿都是虚的,沈既欲已经去学校了。
客厅桌上是他给她留的早饭。
她慢悠悠吃完,把阳光房里的花花草草全浇一遍水后,回房换了身衣服,路过全身镜前发现自己脖子下面的红痕,无奈叹气,折回梳妆台前用遮瑕盖到看不见才出门。
公寓距离北江大学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校门距离沈既欲他们军训的地方却走了十几分钟。
大学不比高中校园,一栋教学楼就能困住三个年级几千个人,大学开放,光是操场就有东南西北四个,沈既欲在西操。
宋再旖到的时候差不多临近中午收训的那个点,她站在树荫下遥遥看过去,很奇怪,明明是统一没有任何区别的迷彩服,乌泱泱的一群人,热浪拍打着每一张脸,都因为大半个上午的训练而涨红了脸,变得趋同,可她就是能从中迅速又精准地找到沈既欲。
他个子高,宽肩窄腰,那张脸也是真的很正,穿着迷彩服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某些时刻让她直接幻视他穿军装的样子。
也有汗,溢在冷白颈间,微微泛红,又蒸发出另一种性感。
就这么盯着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指腹缓缓磨过手机边缘,宋再旖脑子里突然只剩一个想法。
第74章 NIN想睡了他
九月初的北江还是热。
头顶的骄阳似火,仿佛要为他们的军训作陪,沈既欲站在队伍里,倦着一张脸,听着教官在前面强调纪律作风,感受着四面八方那些不动声色对他的打量,满脑子都是早上他离开公寓时,宋再旖还裹在被窝里睡着的模样。
跟她说话也听不进去,只迷迷糊糊地应两声,跟小猫一样。
她总是喜欢开很低温度的空调,然后盖很厚的被子,说是这样舒服,但沈既欲只担心她会不会感冒,所以临走之前特意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几度,也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有,桌上的早饭看见没有。
军训第一天算是零强度,基本以站队为主,可架不住太阳直晒,还是有人热得接近中暑,以至于到了中间解散休息的时候,很多人都往便利店里跑,蹭空调是一,买冰饮是二。
身旁谢志凯也问了他一嘴去不。
两人原本应该是室友的,不过因为沈既欲申请了走读,所以交情暂时只建立在开学以来的日常碰面里,但谢志凯是个自来熟的,沈既欲也从没拂他面子,一来二去,两人算是能聊上天的关系了。
沈既欲闻言先是睨一眼微信里毫无动静的置顶,然后收了手机点头说去呗。
便利店感应门开的瞬间,一股凉气扑面,确实舒服,沈既欲擦着人群往里走,从冰柜拿一瓶汽水,路过货架又停下顺了包糖,谢志凯看见了,有些好奇,问他爱吃这个啊,沈既欲心情不错,就跟他开一句玩笑:“回家喂猫儿的。”
谢志凯就更稀奇了,刚想调侃他家什么品种的猫还吃糖,可话到嘴边,转念想起今天更早一些时候,还没列队集合的时候。
他不经意瞥到沈既欲后颈那儿有两道红痕,一深一浅,没忍住问他怎么回事,沈既欲说是被猫挠的。
慢半拍品出门道的谢志凯当即就笑了,朝沈既欲竖了个拇指,沈既欲不置可否地耸肩勾唇。
结完账两人归队,军训继续。
到十一点二十的时候人心已经开始浮,都饿得不行,都在掐分算秒地预备冲向食堂吃饭,而就在这片被教官训斥的躁动里,沈既欲几乎是从宋再旖出现在操场外的那一秒就看见她了。
她确实是安静的,悄无声息地降临在那儿,可也是实在漂亮的。
五官底子优越,所以平常出门化不化妆全看她心情,很明显她今天心情不错,化过妆的脸更具杀伤力,一条碎花裙,腰细腿长,曾经属于高中生的清冷已经褪成举手投足的风情,所以当然不止吸引他一个人的视线。
半个操场的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飘。
其中包括谢志凯。
准确来说他是在沈既欲注意到的时候注意到的,很绕,但理就是这么个理。
因为他还没见沈既欲什么时候这样直愣愣盯过一个女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作为男生,也承认,沈既欲是个长得帅做事也帅的人,开学典礼“一战成名”没得喷,可是与此同时,沈既欲这人洁身自好得过分,谢志凯就没见他把视线放在哪个女生身上超过三秒。
基于以上种种,才显得此刻的沈既欲反常,于是趁着临放行前,各班教官被团长叫走,他得以扭头,看向沈既欲促狭地笑问:“认识啊?”
沈既欲懒洋洋地点头,“嗯,认识。”
谢志凯就懂了,压着嗓子学了三声喵叫,沈既欲听笑,前排女生闻声惊恐地回头。
十一点半,教官准时吹响解散的哨声。
大部队如蒙大赦,喧嚣也像一下被扎破的气球,倾泻而出,谢志凯知道沈既欲必然是要跟女朋友共进午餐的,所以很识趣地和他挥手saybye,只不过在走开之前,还捡着片刻的好戏。
那时候两人刚走出操场,离宋再旖还有不到十米,人头攒动间他看见有男生停在宋再旖面前,举着手机明显是在要问微信,因此无声瞥一眼沈既欲。
他当下还是两手插兜漫不经心的样子,只等走近,听见宋再旖明确拒绝的话,看见男生的欲缠不休,才不爽地啧一记,手臂伸出,仗着身高优势,从后捞过那男生的手机,话也轻飘飘地往外说:“想交朋友啊,我挺爱交朋友的,我跟你交。”
说着他还把屏幕对着男生的脸一照,两秒的面容ID解锁,他直接低头往人手机里输自己的号码,点击保存,整个流程快准狠,那男生是真没想到他有这么一番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既欲已经把手机塞回他口袋,牵着宋再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直到出了校门,宋再旖还没收住笑,晃着沈既欲的手臂,看着他一脸的冷淡,问他军训得累不累,问他要带她去哪吃饭,问他是不是吃醋了。
沈既欲被她一连串问题问到不得不回答时,偏头,轻嘲地笑一声:“我吃醋?就你……”
但话没说完,被宋再旖踮脚亲住。
正午的太阳好像更烈了。
两人都没闭眼,阳光眩晕目光,四周的人来人往都虚化看不见了,只剩彼此,沈既欲能闻到宋再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热浪翻涌里更彻底,不过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也只存续了不到十秒,宋再旖脑袋稍稍后撤,鼻尖蹭了蹭沈既欲的,气音的笑传来,接上他的话问:“我怎么了?”
沈既欲滚一下喉咙压呼吸,抬手把宋再旖往更旁边拎一点,“就你这一天天招惹男的劲儿,我要是吃醋早酸死了。”
宋再旖更乐了,“那我可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沈既欲睨她。
“舍不得你死。”宋再旖笑着笑着就正经起来,注视他说:“沈既欲,没人会比你对我更好了。”
沈既欲闻言沉默,缓缓打量几眼后问:“真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宋再旖转身就走。
沈既欲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会怪她,他
只会处理好外面的一切,然后帮她重新走回正轨。
这条终点是他的正轨。
……
午饭是在离校不远一家寿喜烧吃的,谢志凯倾情推荐,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沈既欲回学校,宋再旖回家,一下午的时间她窝在客厅沙发,灯关着,投影仪开着,刷完了两部全英文的电影,看到后面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只知道意有所感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已经夕阳西下,漫天晚霞。
六点了。
沈既欲还没回来。
按理说他们军训到五点半就结束了,这么想着,刚从沙发边摸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给他发条消息,玄关处就传来清脆的解锁声。
宋再旖扭头看过去。
与此同时沈既欲进门,刚下训,迷彩服还穿着,腰带也还束着,只有袖子挽上半截,手里拎着购物袋,里面透出半个西瓜的形状,因为一定重量,小臂绷起流畅的肌肉线条,青筋跟着浮,身段依旧挺拔,一半少年感一半性感。
门在他身后关上的时候,宋再旖起身。
沈既欲见状以为她要来帮忙,先放了袋子说:“坐着吧,我切好给你。”
顿了顿又问她晚饭想吃什么,他做。
宋再旖却置若罔闻,仍在朝他走,视线紧盯。
上午操场外那一眼,那片刻的心头微动并没有随着日落消弭,反而随着夜幕降临,随着此刻两人对视化作更深的欲念,这些年她早听过百八十人议论沈既欲,说他这样的人,从长相到家世,哪样单拎出来都爽,光是看着就能颅内高/潮的那种爽,多看两秒就让人想跟他走。
想睡了他。
宋再旖在心底悲哀叹口气,只因为曾经的嗤之以鼻在今时今日全啪啪打了脸,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救了,对沈既欲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可自省归自省,脚步没停,她走到沈既欲面前。
沈既欲低声问她怎么了,也不答,只缓缓伸手,左手勾他的脖子,右手勾他的腰带,然后轻轻一拉,沈既欲被迫向前,两人身体刹那相贴,她仰头反问:“沈既欲,你饿吗?”
沈既欲虽然不解,但是回:“还行。”
宋再旖就点头,眼睛仍对着眼睛,目光无声缠绵,而后沈既欲听见咔嗒一声。
腰间骤然一松。
几乎是意识到腰带被解的瞬间,宋再旖左手随之用力,按着他的后颈,这下两人相贴的就不止身体了,还有额头,她一言不发地想要吻他,结果被沈既欲偏头躲了下,宋再旖因此堪堪亲在他嘴角,却没恼,只是淡笑,歪头无声询问。
“别闹,我身上脏。”沈既欲哑声说。
仍是不以为意地淡笑,宋再旖把解开的那条腰带往地上一扔,又是咔嗒一声,搅动整间房子没开灯的寂静。
“不嫌弃你。”说着,她抬起腾出空的右手,慢悠悠按住沈既欲的喉结,感受他那一秒的身体微僵,补了三个字:“喜欢你。”
……
直到被反客为主地压在沙发上,宋再旖才知道这个举动、这句话对沈既欲的杀伤力有多大。
像是摧毁了他全部的理智,本来就对她无限渴求,现在被她这样撩拨,几乎是欲望操控了大脑,来不及思考今天她怎么突然主动,只想把她狠狠揉进身体里,这辈子都分不开才好。
她还穿的之前那条碎花裙,一撕一扯就碎了个彻底,宋再旖气呼呼地让他赔,说这是她等了半个多月的新款,才穿第三次。
沈既欲听不进去,也不想听,低头直接把她嘴堵住,近乎激吻,吻到她软了身体,手臂从他脖颈滑落,他知道她进状态了,于是稍微直起一点身体,但刚有动作,就被宋再旖喘着气叫停。
“别……脱,就这样。”
沈既欲闻言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外套只来得及敞开拉链,露着里面的T恤,胸膛起伏的弧度因此明显,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更明显,又浑又痞,他放下手,抚过宋再旖的脸,笑问:“喜欢这个啊?你不早说。”
宋再旖别开脸拒绝回答。
沈既欲就重新俯下身,和她耳鬓厮磨:“在家等我半天了?”
“谁等你?”
“什么时候想的?”
这回换宋再旖去堵他的嘴。
依然是都没闭眼,两人撞进彼此爱欲坦荡的目光,说不清到底是谁引诱谁了,也分不清是谁更想要了。
落地窗外华灯初上了。
白日里的薄汗时隔一个下午,再度溢在他颈间,军训完全没受影响的呼吸在此时此刻乱得一塌糊涂,隐忍又急促,因为怕材质粗糙的迷彩服硌到宋再旖,所以沈既欲全程让她坐他身上,轻重深浅由她掌控。
宋再旖乐得自在,膝盖屈起,贴着沙发,手臂习惯性地撑住沈既欲的肩膀。
而承受着这一切的沈既欲,双手帮她扶腰,整个人向后靠着沙发,仰着颈,一副任她欺负的样子,看得宋再旖不由深吸一口气,无意识地衍生身体反应,沈既欲随之闷/哼,叫她放松。
“别这么紧。”
“哦。”宋再旖乖乖应下,发丝早就湿了几缕,黏在颈侧。
沈既欲更是热到快要爆炸,迷彩服不算透气,胸腔那股火还在横冲直撞,宋再旖这点浅尝辄止的亲密根本满足不了他。
但他能怎么办。
那时候他脑子里也只剩一个想法——
女朋友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
想就这样被她干死。
第75章 NIN混球
一场做完,两人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大汗淋漓,交颈抱着缓了会儿,沈既欲把宋再旖放到沙发上,利落地扯掉外套,又抻着衣角把T恤脱掉,才得以喘息,而宋再旖靠在旁边眯眼看着,没忍住伸手想摸,被沈既欲先一步拦腰抱起来。
“少占我便宜。”
沈既欲笑着睨她,宋再旖噘着嘴回瞪:“你赔我裙子。”
“嗯,我赔,还有什么想要的?”
“要吃可乐鸡翅。”
“等会做。”
“西瓜别切了,等会我想看剧的时候舀着吃。”
“好,听你的。”
进了浴室,想着还没吃饭,就安安分分地洗了个澡,然后宋再旖回房吹头发,护肤,一套流程走完,已经将近八点。
沈既欲在厨房忙活着,她走进去帮忙,想着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国了,所以宋再旖也有心学做菜,看沈既欲做还不够,还琢磨着过几天去报个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沈既欲说不用,他教就行。
宋再旖就接话问他教的话,怎么收费。
沈既欲笑嘻嘻地回她说还能怎么收费,当然是肉偿啊。
宋再旖朝他翻了个白眼。
……
厨房当时设计的是半开放式,这会儿岛台上已经摆着一盘鱼香肉丝,宋再旖闻着都饿,走到沈既欲身后看见锅里的可乐鸡翅正收着汁,色泽诱人,香味已经飘满整个厨房,她盯着看了会,笑说沈既欲你挺有心机的。
沈既欲闻言没回头,只问她这话怎么讲。
“养刁我的胃口,让我在没你的日子里永远食之无味。”
话音落下沈既欲关了火,咕嘟声一下消失,厨房跟着变阒静,他把鸡翅装盘,顺手擦干净边沿,然后才转身,看着她,也笑:“是吗?”
“是啊。”
太多年了,沈既欲这个人,早已渗透进她的血液骨骼,宋再旖已经能想到未来那些没有沈既欲的日子该有多无趣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再想从她身边抽离,那就是要她死。
“行了,吃饭吧。”
沈既欲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摸一记她的头,宋再旖也不再多说,跟着他把白灼生菜端出去。
两人吃饭还是习惯性的不说话,只有偶尔沈既欲给宋再旖夹菜,她刻在骨子里的道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吃完把碗丢进洗碗机,宋再旖捧着沈既欲买回来的那半个西瓜,坐到沙发上去,重新调开下午看一半睡过去的电影,而沈既欲坐她身旁,开了局游戏在打,两只手都挺忙的,宋再旖就一勺一勺舀着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