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下来之后,阿篱在窗子的缝隙处吹了迷烟进去,一股淡淡安神香的味道。隔间离窗子比较近,赵瑾瑜刚刚坐在小塌上便困的睁不开眼睛,没半刻钟的功夫便和衣而睡。
里边沈云舒只是轻微的闻到了一点味道,眼皮有些打架,头晕乎乎的。
阿篱从袖口找出一根软铁钩,轻轻在门锁处挑门插便划向了另一边。
“还敢插门?”阿篱气疯了。
她反手关上门并插好后,脚步轻盈地往里面走,路过赵瑾瑜时抬腿便踹了他一脚。
又挑开层层的纱帘往里屋走去,这初夏的气候拉了这么多帘子云舒姐姐不热吗?可一想到她下午说的那番话,阿篱心地又是一凉,那点恨意总是被她勾出来。
借着月光,能找到架子床的位置,依旧挂着层帷幔。她伸手掀开帷幔沈云舒穿的严实在里面闭目躺着,也不知道是自己没脱,还是闻了迷香没来得及脱。
她药量计算好的,只会迷倒外面那个笨蛋,云舒姐姐最多就是困倦想睡觉。
她伸手去摸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哪怕自己在她心里是那样的不堪,却依旧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她,与她亲昵。
阿篱有贼心又有贼胆,她脱了鞋就爬上了姐姐的床。
帷幔一撂漆黑一片,她掀开薄被心情复杂又紧张的跟着躺了下去。
“姐姐,你睡了吗?”她小声喊着很怕吓到她,半晌没有人回复她胆子渐渐大起来。
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恨恨的看着她,外面那个傻子哪里好,为了他就丢了自己吗?没有光亮的床内阿篱看不清沈云舒那张清冽冷艳的脸。
用滑腻的指腹一下一下摸着柔软的红唇,高挺圆润的鼻子,她摸黑凑近了过去稍稍用力咬在那张沾了毒的红唇上面。
“那么伤我心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她捧着沈云舒的脸,大着胆子将舌尖探了进去。
大概是被牙齿碰疼了,沈云舒轻哼了一声,被纱帘挡着迷烟的药效减了一半,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在做梦,好像闻到了阿篱的味道,清清爽爽的甜却淡淡的萦绕在鼻间。
阿篱伸着下巴,像吃糖一样吮着,带着力道。沈云舒感觉口腔里有一条小鱼在游动,有点甜,有点滑,慢慢的不知哪里酥酥麻麻。
阿篱一个人亲了半晌,累到没力气却尤不甘心,伸出细嫩灵巧的手指将那人的扣子解开,在锁骨前胸处咬出一片红印。
沈云舒总觉得有小狗在舔着自己,湿湿的,这一片那一片。
渐渐的胆子越发的大,不规矩的手指胡乱探着,好像身下那人是解药一般用力亲近才能缓解心底的失落。
被酥麻温热的感觉刺激醒了,沈云舒睁开带着迷离的黑眸渐渐清醒,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没有慌张,刚刚就好像听到阿篱在唤她,只是还以为在做梦。
她双手掐住阿篱的两只胳膊,一把将人拽了上来…………!
“你几时学会了做登徒子?”她微凉的声音从阿篱的身下传来。
第26章 “这有什么好………吃的!”
阿篱贴着光滑肌肤的小脸一把被人拽了上去,没了双手的支撑直接摔在沈云舒的侧脸旁。
“我这等烟花之地的女子本就是这般,姐姐不是知道吗?”她贴在沈云舒耳旁吹气慢悠悠道。
沈云舒被她撩的砰砰跳的心顿时凉了,将人放到一边自己坐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赵瑾瑜呢?”
“你除了问他,就不会说别的了吗?”阿篱声音里都透着委屈。
“太妃在这里,若是你让她儿子有什么闪失她不会饶了你,碾死你就如同只蚂蚁一样轻松。”沈云舒知道阿篱的小伎俩,一次两次早有察觉,担心她做出什么糊涂事,压低嗓音警告她。
可这句话听到阿篱的耳朵里,就是她在维护赵瑾瑜,一颗滚烫的心凉了一半。
“就一点安神香罢了,明日他依旧是生龙活虎的你放心好了,不耽误你们俩的正事。”阿篱利落的起身穿上鞋子。
“我们什么正事?”沈云舒疑惑。
“要孩子的正事。”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沈云舒想说些什么,一看眼下也不是好时机,她还得去瞧瞧那没动静的赵瑾瑜,阿篱别在没个轻重捅出篓子。
叹气的起身,将扣子从下往上系好,系着系着笑了,这是属狗的吗?不是添就是咬这有什么好………吃的?
隔间外头的赵瑾瑜睡的安稳,沈云舒将手放在他鼻端探着,还好有气。
太妃没能呆上三日,宫里的老姐妹突然病重像是得了什么急病,她人匆匆忙忙就回宫了,沈云舒不用与赵瑾瑜挤在一起,却得陪着他一起去庄子查账。
阿篱听说沈云舒与赵瑾瑜要单独出门,她怎么能让二人如愿,特意去了红尘客栈一趟。
劲草在这里当店小二,一般会给偶尔来的客人沏一壶茶。知微没有回娘家而是继续投奔了阿篱,也在这间红尘客栈当了掌柜的。
这间客栈与旁的客栈不同,不接打尖也不接住店,专门接待一些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生意。
比如张大户家的小妾跟人跑了,东街新来的买卖人被老户给揍了,接谁家的老子娘进城,替人跑腿拜佛烧香,什么鸡零狗碎的活都接,毕竟这太平盛世的好年头留给武林侠士的活路不多,大伙还能有个营生干就不错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若是金银给到位杀人越货也有人敢接。不过自从被小主子约束后这类的生意也要挑挑好坏,能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大伙更愿意干一些。
客栈里往日住的便是这些人,今天你来明天他走算是个落脚地。
知微娘子刚好负责给大伙牵线搭桥,劲草每日拿个大蒲扇边烧水边等阿篱回来看她。
“阿篱姐姐到底去哪里了?”劲草每日一问。
“去追了冤家。”知微歪歪扭扭坐在大椅子上嗑着瓜子,别说来了京城后的日子还挺滋润的。
她家里对她也陌生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着阿篱妹子来京城闯荡闯荡。像她这样离过一茬的正是闯荡的好年纪,说话办事放的开不扭捏与谁都能打成一片,一时间竟如鱼得水般快活。
“阿篱姐姐你总算回来看我了!”劲草高兴的两步跑上前,若是她长了尾巴这会一定是摇起来的。
“是啊,来看你,拿着这两包糕点去玩吧!”阿篱将路上买来的驴打滚与蛋黄酥递给她。
劲草看见糕点乐了,虽然控制食欲很久了,但是见到好吃的还是忍不住欣喜。
接了东西蹦蹦跳跳跑远了。
“呦,姑娘怎么舍得回来了?可是在那人家里受了气?”知微娘子乐悠悠道,她早就看出二人的猫腻。
就说长成那样的男子能有几个?后来一诈果然不出所料是个姑娘家,不过若是姑娘家当真是好风姿,也难怪那个没开情窍的一头便栽了进去。
“我哪能是受气的主,给我找两个车夫要出门。”阿篱自是不能承认,赶快转移了话题。
“找车夫?你看咱们这里哪个像车夫?”知微娘子瞪大一双狐狸眼反问道。
“自然不是要真的车夫,会赶车就行,快去。”阿篱催促道。
“这就去,莫催莫催,别人要没有主子要自然是应有尽有。”
“少贫!”阿篱摆摆手,一身黄瓜绿的花萝衫陪上她俏生生的漂亮脸蛋,比初夏的新叶还水灵娇嫩。
没一会便带着一胖一瘦的二人离开红尘客栈,等劲草吃了几个蛋黄酥回来的时候发现阿篱姐姐又跑了,顿时气的扔了手里的糕点袋子,以后再也不贪吃了。
可刚将袋子扔出去后她立马就后悔了,麻溜的蹲下又捡回来这可是阿篱姐姐给她买的不能丢。
“以后长些记性,改改这爱吃的毛病。”知微看着掉金豆的劲草幸灾乐祸的笑着。
豪华宽敞的马车里三个人又坐在了一起,笙姨娘与王妃各坐一边。沈云舒一身天水蓝的印花衫子,髻间一根翡翠玉簪端正大气的插着,透着莹莹的光泽。
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互相搭着,明眸紧闭睫毛压下来纤长浓密。
笙姨娘瞪着顾盼生辉的眸子,暗搓搓的看着对面那人。完美的身段即使随便往那一坐都是难掩婀娜,她用葱白一样的玉指托着脸颊,松松挽着发髻腮边两缕青丝添了不少风情,红蓝宝石相间的花钗更是将人衬的波光潋滟。
若是这副模样对着谁撒娇,那么想要什么都定是手到擒来,没有人能拒绝她。
赵瑾瑜左看右看坐在了笙姨娘那侧,沈云舒长睫微动,眉头都不自觉的往一块紧了紧,却依旧不动声色的闭着眼睛。
“王爷可要吃快点心?”半晌阿篱用甜到出水的声音看向赵瑾瑜道,光是声音就能让人晕晕乎乎不知东西南北。
“要不还是不了,回头再吃吧。”赵瑾瑜看着花容月貌的姨娘也愿意多看两眼,可对面的寒气让他不敢造次。
不管二人如何,在外人面前他是绝对不敢打王妃的脸,这新来的小美人是想给他找麻烦,赵瑾瑜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王爷可是怕姐姐吃醋?那我先去喂她吃一口。”笙姨娘眨着大眼睛,略带无辜的说道。
“咳咳…………王妃不喜在路上吃东西,你就不要闹了。”赵瑾瑜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对面的人,原本闭目养神的人此刻冷的像快冰一样看着自己。
“是吗?我看不见得!”昨夜生了一肚子气的人就是不想让她舒服。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传出去有伤风化?”沈云舒语气微凉,眼神刀子一样扫过二人。
赵瑾瑜老实的坐好,一副跟我没关系的样子。笙姨娘却不怕她,秋水横波的眼睛直直盯着那头端方清冷的仙子,忽然起身就贴了过去。
赵瑾瑜赶紧捂上眼睛转过头,不想看这作天作地的姨娘是怎么死的。
阿篱两小步凑到沈云舒身边,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专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会有人传出去?不过有伤风化这事你看的更清楚,若是想说出去我也不介意。”
“咣当!”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音骤然响起,点心与盘子一起被丢去外面与地面相撞碎掉了。
二人看着还在抖动的窗帘傻眼了,赵瑾瑜想将笙姨娘拉回来,免得她香消玉损。
谁知刚刚碰上笙姨娘的袖子,便被大声呵斥。
“放手!”沈云舒抬眸凌厉的看着他,吓得赵瑾瑜连忙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王爷,王妃好像生气了,要吃了我一般。”笙姨娘不知死活的又来了一句。
“吃了你也活该,我帮不了你。”赵瑾瑜保住自己小命要紧,也不知道这笙姨娘怎么就总是惹王妃不喜,王妃一向大度对府里的姨娘比对他还好,就是看不惯这个新来的笙姨娘,府上其他人的八卦小道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听说动不动就被叫去王妃的院子立规矩,他虽然怜香惜玉也没法子呀,毕竟他全是把柄在这人手里。
“你,坐这边!”说罢眼角微红的看着对面的人,往日寡淡清冷的眼神里,这会带着化不开的忧伤。
见她红了眼睛真被气到,阿篱又没了报复的快感,心虚的要死连掉了一只鞋子都顾不上,老实的坐去了沈云舒的旁边,用余光偷瞄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玩着手指头。
沈云舒垂下眼皮捏了捏眉心,弯腰捡起她掉在一旁的鞋子,抓过美人的脚踝给她套上。
阿篱只觉得脚踝上的触感异常熟悉,温热干燥是一双写字极好看的手。
她将脸瞥像窗外,眼底温热潮湿。
马车安安静静的又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转过山坡,穿过绿荫终于到了王府的大庄子。
宅子占地面积广阔,光是屋子瞧着就有好几排不过都是下人住的,主院算不得精美华丽却宽敞大气,在院子靠前的位置。
“哎呦,哎呦,是王爷来了,当家的快出来呀!”一个穿着富贵的婆子出门迎接后,对着另一头大喊大叫。
沈云舒被她这几声喊的直皱眉头,脸色也不好。
往日赵瑾瑜从来不去庄子上查看,任由这帮老仆做主给多少拿多少,放纵的都忘了尊卑规矩,主子面前这般没规矩的大呼小叫,见到主母也不曾行礼问安,眼里只有王爷一个人亲切的与他攀谈奉承着。
哼,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也看不见,显然并没有真正的将王爷放在眼里,赵瑾瑜还是太过软弱仁慈,叫这帮人专挑了软柿子捏。
第27章 “带我去你的屋子睡!”
“这位是王爷的奶娘?”沈云舒淡淡瞥了穿红挂绿的婆子一眼。
“可不敢,可不敢呀,老婆子就是这庄头家里的,可不敢与那夫人相比。”婆子有自知自明的否认着,谁都知道王爷的奶娘郭夫人曾经救过太妃与王爷两条人命,特此被封为夫人享俸禄赐田地,与一般的奴仆不同。
“王妃问话就好好答,摇头摆尾的像什么样子,庄子上的人果真是散漫惯了!”素芹见到这倚老卖老的东西早就看不顺眼,从沈云舒身后走出来大声呵斥。
“竟然是王妃,都怪这老婆子眼拙,还不快给王妃请安!”那看着朴实黝黑的庄头压着张牙舞爪的婆子给沈云舒端正的行了礼。
沈云舒眼神微眯,淡笑着道:“无妨,都是在庄子上干了半辈子的老人,又没见过我这次就不要怪罪了。”看似是在素芹面前给老奴求情,实则是在敲打一二。
“都是老奴眼瞎,多谢王妃不罚之恩。”庄头紧张的用袖子擦着汗,那灰蓝色的衣裳洗得发白,与打扮鲜艳的老婆子有明显的对比。
“快起吧,庄头一看就是个顾家的!”眼神故意向他那身衣裳看去。
“嘿嘿,这有什么法子,家里的老婆子是个爱打扮的,月例银子有数,不就得可她败家嘛!”庄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着。
“赵叔也真是过于节俭了,王府再难也不至于让你连件新衣裳都没有,回头让裁缝给大伙每人做两套。”赵瑾瑜大手一拍就这么定了,事后才想起去看看沈云舒的脸色。
不当家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素芹看着鸭子一样直肠子的王爷,眼神那叫一个嫌弃。
沈云舒自然不会落了王爷的面子,微笑着应下。
阿篱看这两个人不是很喜欢,不过她也没有过多在意,都无她无关。
只一人的眼神让她不舒服,这对老夫妻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壮实小伙,面相随了庄头有点黑。
他傻了眼一般看着对面的阿篱,虽然带了面纱依旧让她感到不舒服。
不知为何明明云舒姐姐长的也好,但很少有人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许是她天生清冷贵气让一众宵小之辈不敢觊觎。
阿篱往沈云舒身后躲了躲,虽然如今她保镖无数,但从小的环境让她习惯了躲避一切危险。
沈云舒察觉出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向对面扫过去,锐利的目光刚刚与那男子撞上后,黝黑的年轻男子瞬间低下头。
那黑亮狭长的眸子,好像能看透他心里的那点不堪的想法。
“先去安排午膳与住塌,坐一路车都乏了!”赵瑾瑜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王爷您来的匆忙,正院只有两间上房是空着的,旁的厢房倒是多只是怕委屈了贵人们,还是住正房的好。”老婆子低头眼神闪烁着。
其余两间好屋子让他们一家搬进去了,眼下被撞个正着不大好收场。
“两间也成!”赵瑾瑜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您看这个屋子怎么个安排法?”老婆子有点忐忑。
赵瑾瑜看了王妃一眼果断道:“我与姨娘一间,王妃自己一间。”
“不成!”沈云舒直接否定了赵瑾瑜的安排。
赵瑾瑜无辜的看了沈云舒一眼,这人最近反常的很,莫不是吃醋了?
想到这个可能,赵瑾瑜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那我与……王妃一间,姨娘自己住一间?”他战战兢兢的试探道。
“不成!”沈云舒还是这一句。
“那你说怎么睡?”赵瑾瑜干脆不管了。
“庄头,立马再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午膳后我就要用!”沈云舒不容分说的向庄头看去。
“哦……好,好,老奴这就立马派人去收拾!”庄头不敢拒绝,连忙给一旁的老婆子使眼色。
“好了,先去正堂休息吧!”随后留下一句话,带着四个丫鬟,四个随从与素芹一起去了主院。
随行的还有二三十人的家丁与阿篱的两个车夫,被安排在了外院厢房。
午膳安排的还算不错,总算有一样能让人满意的东西。
小池塘里的大鲤鱼炖了,后院里咬人的大鹅炖了。时令蔬菜四盘香椿炒鸡蛋,清炒南瓜尖,尖椒小炒肉,香煎豆腐。
两道凉菜,黄瓜拌猪耳朵,炝拌土豆丝。
三人围着大圆桌各位都有一段距离,庄头抱上来自己珍藏的酒水要给赵瑾瑜满上。
“咳咳……!”沈云舒用袖子捂住口鼻轻咳出声。
“退下吧,我自己来便成。”赵瑾瑜立马接过庄头的酒壶放在一边。
“是,那老奴退下了,农家小菜王爷王妃请慢用。”庄头微微弯着腰出了正堂。
阿篱看见赵瑾瑜那老鼠见猫的模样有些好笑,可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不出来了。
用膳时,见阿篱爱吃那道香椿炒鸡蛋,沈云舒便叫赵瑾瑜将阿篱前面的炖鱼换到自己面前,将香椿炒鸡蛋变着法的挪过去。
赵瑾瑜大大咧咧,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沈云舒虽然还生着她的气,但总是不自觉的照顾她,大概习惯了分开两年也没能忘掉这种感觉。
阿篱吃着盘子里的菜,用眼神偷偷瞄着沈云舒,也不知道这人气消了吗?自己就不该那么气她。
午后,庄头将另一间屋子也收拾出来,请笙姨娘移步过去。
阿篱进了屋子便总觉得有股不好闻的味道,她暗自皱眉嫌弃的看了一圈。
虽然是乡下的屋子,可王府的庄子都是顶好的用料与摆设,这屋子宽敞又明亮,可阿篱就是别扭。
夜里,下人送来洗澡水后,阿篱准备出自己的寝衣洗漱用具,探手试试水温都可以,正准备解开扣子总觉得背后阵阵凉风,她回头看了门已经上锁,窗子也关好了哪来的凉风?
刚想去屏风后面脱衣裳,就看见窗外有个黑漆漆的东西在微微摆动,好像是个人影。
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没叫自己喊出声,就在她想上前打探一二时那影子突然就一晃不见了。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阿篱警惕的喊了声:“谁?”
阿篱害怕归害怕,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出事,可是谁在这大晚上的装神弄鬼?
“开门!”门外竟然传来沈云舒的声音,阿篱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不可能是云舒姐姐,云舒姐姐怎么会让她有不适感。
不过现在外面站着的人的确是云舒姐姐,而刚刚那个黑影绝对另有其人,阿篱心中有个怀疑对象。
她快走两步去给云舒姐姐开门,很意外她竟然会追过来。
打开房门,沈云舒确实笔直的站在外面,月光下说不出的好看。
“呦,王妃这么晚来找我可有要事?莫不是要让我侍寝吧?”阿篱倚靠在门边调侃她的同时也没忘了朝两边看看,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沈云舒看她还这么上蹿下跳的作,直接将人推进屋子,自己也跟着进去随后关上门。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眼里的暗芒也不知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危险多一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被挑衅,沈云舒的声音淡漠微凉,有种爆发前的平静。
被挤到桌子边的阿篱腰肢向后弯曲着,不得不用手心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向后摔过去。
“姐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与你在同一个户籍上罢了。”阿篱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扯开唇角笑得甜美又灿烂。
“离赵瑾瑜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与他亲近。”想起马车里的画面,沈云舒心堵的慌。
“我如今是他的姨娘,我要怎么离他远些。”阿篱刚刚还甜美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苦涩。
两手一松,任由自己向后倒在桌子上。沈云舒怕她磕到伸手垫到她后腰处,姿势刚好就压在了阿篱的身上。
半晌,朦胧的灯光里沈云舒叹口气,将人拖起来一把抱上桌子。
看着她的脸,慢慢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我与他成亲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本来想着过来教训她一顿,可是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再*重的话也说不出口。
听到权宜之计阿篱暗下去的眼睛瞬间亮了,扭头看着沈云舒的后脑幽幽说道:“我喜欢他的话,你待如何?”
“你若喜欢他……我就……我就成全你们!”说这话时抱着阿篱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想她大概有点舍不得吧。
“啊!”肩头忽然感觉到一阵疼痛,是阿篱在咬她。
她垂下眼皮抿着嘴,不知道这人在气什么。
“你是不是傻?我喜欢他为何半夜会爬你的床?”松开嘴,阿篱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想一把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平时看着也不傻呀?怎么两人的关系就成了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沈云舒亲耳听到阿篱的话,有一瞬间天都亮了的感觉。是啊,她怎么就一叶障目了,大概是从看到人进府那一刻就开始不清醒了。
阿篱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一种心落地的平静。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想办法让你离开这吧?”沈云舒将人松开,说话都轻快了许多。
“我不走,休想,门都没有!”阿篱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舒,这人怎么回事,她费了多大的劲才混进来的?
“你先离开王府去外面等我,我会尽快脱身。”沈云舒鼓励的看着阿篱。
“可是,你不觉得将我放到眼皮子底下更安全吗?”阿篱不吃她那套,歪着头可可爱爱的看着她。
“哎,你让我想想!”沈云舒有点左右摇摆。
“刚刚有个人影在外面偷看!”阿篱见她动摇又加了一把火。
“什么,哪里?”沈云舒大惊。
“就在窗户外面,你来的时候就跑了。”阿篱搂着沈云舒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云舒姐姐,我怕,你带我去你的屋子睡吧!”阿篱坐在桌子上,紧紧搂着沈云舒的脖子,在她耳边甜甜的诱惑着。
第28章 “舌尖上的触碰!”
阿篱有种失而复得的躁动,嘴角的笑容挂不住的往外溢。
沈云舒却让她惊得够呛,一手掐在她腰肢上不放心的向门外张望。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她神情认真的看向没心没肺的小祖宗。
“没有!”阿篱无辜的摇着头,搂在她颈肩的手一点没松开,将人拽的薇薇弯着腰。
“今夜,先去我那里睡吧,但是得老实些。”沈云舒看着向藤条一样绕在自己身上的人有点无奈。
“哦!”阿篱漫不经心的答道,还不忘用自己的脚跟勾勾她的小腿,言行不一。
“快走吧!”沈云舒将人扶到地下站稳。
阿篱小尾巴似的跟着云舒姐姐回了她的屋子。
叫水简单沐浴过后,都穿着雪白色的里衣老老实实的准备睡觉。
沈云舒的里衣穿在阿篱身上有点长,她弯下身子在裤腿处挽了两圈,露出白皙精致的脚踝。质地棉软的好料子将她露出那一小截肌肤衬的柔和有光泽,硬是带上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她摸着袖口上几片浅绿色的竹叶,绣工真漂亮看着哪哪都好,她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欣喜模样打量着沈云舒的里衣。
“磨蹭什么呢?快点熄灯睡觉吧,明日大概要去田间地头查看一番。”
沈云舒想着明天的事情,去年庄头来报账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这片平原数万亩地风调雨顺的时候换成白银也有十几万两的进账,可去年卖了粮食后只交了五万两白银。
就算收成减产怎么也该出近十万两才对,这期中少了一大半的银子不知进了哪个的腰包。
今日瞧那庄头娘子的一言一行,显然是“土皇帝”当习惯了,一时间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漏掉的银子保不齐就进了这一家人的口袋。
阿篱披着长长的乌发款款的向床边走去,谁知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沈云舒板正的躺在外侧,丝毫没有与她情意绵绵的意思。
阿篱鼓着腮帮子一口气全吹在了烛火上,屋子瞬间变得漆黑再慢慢有那么一点点的月光。
“云舒姐姐你在哪呢?”借着看不见的由头,阿篱小手一顿乱摸。
就在她小手顺着腰际往上时,沈云舒叫她摸的乱了气息,探起身子胳膊箍在她细腰间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拽上了床。
本是玩心大起的阿篱,忽然被抱到床里侧“咚咚咚”的心脏一直跳个不停。
然后就见沈云舒扔给她一条薄被,自己将身子背过去了………!
阿篱摸摸自己的脸还是热的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剃头挑子一头热说的就是她眼下这个状况。
阿篱用薄被将自己的脸捂上,不过知道她与赵瑾瑜只是逢场作戏自己便心满意足了,其余的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算她是活佛转世也休想甩了她。
次日,庄头带着贵人们查看农田,马车里依旧是昨日的三人。
不过今日的情形与昨日大相径庭,六月的天气空气都是甜的,绿油油的麦子小腿高随风一片片的晃动着。
阿篱看着庄头娘子送来的一盘新鲜果子,红彤彤的野草莓个头不大看着极甜。
“姐姐可要吃颗果子解解渴?”阿篱葱白一样的玉指轻轻掐住那颗最漂亮的草莓。
“不用,你自己吃吧!”沈云舒眉头微动,声音淡淡的回道。
赵瑾瑜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八成是这笙姨娘吃了主母的亏学会了察言观色,这溜须拍马如今干的也格外顺手。
“这果子府上可没有,姐姐还是吃一颗吧,我喂你!”说罢侧着身子挡住对面赵瑾瑜的视线,将手里红彤彤的小草莓递到沈云舒的嘴边。
沈云舒见她真敢喂过来只好张嘴接住,免得节外生枝。可阿篱好似不经意间将指腹送进她口中,还在舌尖上剐蹭了下。
沈云舒头上顶着乌云般脸色黑漆漆的看着她。
“快些坐好,少弄这些没用的。”她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一板一眼的轻呵道。
阿篱睫毛微动也不生气,只是将沾了湿润的手指撰在掌心,神色轻松的坐回去。
“我说笙姨娘,你今日怎的不喂本王了?王妃她不懂情趣你还是莫要招惹的好!”赵瑾瑜热闹看的欢,还不忘调侃一二。
“王爷若想吃,那一盘子都是你的!”沈云舒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吃,同时也有叫他闭嘴的嫌疑。
赵瑾瑜知趣没再说什么,竟然真的自己端了盘子过去吃。
沈云舒发现这野草莓确实甜,再看一盘都快被那人一口一个吃完了,有点后悔这东西没进阿篱的肚子。
下车后,庄头领着几人瞧着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的地笼上玉米,小麦,稻谷,有规划的分布在一起。
“赵庄头,去年庄子上的收成才将将五万两白银,按理说王府数万亩的庄稼十五万两银子是稳拿的,近三年干旱洪涝均无就算有些虫吃老咬也不该是这个数吧?”沈云舒慢悠悠的开口,似乎在唠家常一般。
“王妃有所不知,虽然庄子看着大地也多,可要养活的人口不在少数,光是种地的长工就有小二百人。太妃又是个心善的不愿意亏待了忠仆与族人,所以光是长工的月例就是一大笔开支。”赵庄头见王妃与他对账也不慌忙,先是将太妃搬出来压一压。
“哦?那长工们的月银是多少?”沈云舒看向赵庄头。
“每人一年十二两纹银,再加上过节的赏赐约莫有十五两。”赵庄头滴水不漏的划分着收成的去处。
“王爷,二百人每人十五两纹银,一年需要多少两银子才够?”沈云舒看着赵瑾瑜突然发难。
“啊?啊?王妃是在问我吗?”赵瑾瑜做出恍惚状。
“王妃,长工们的开支只是这期中的一项,打理这偌大的庄子方方面面都得需要花费,”赵庄头一幅你们不懂的态度。
沈云舒笑了,狭长冷艳的眸子盯着庄头道:“赵庄头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打理这偌大的庄子确实辛苦,可近年来太妃病重吃的用的都是名贵难寻的好药,王爷又一向花钱如流水,我这日子也不得不精打细算,想必庄子里都是跟过太妃的老人应是能理解我这片苦心。”
“王妃的意思是?”赵庄头微微弯着腰,声音谦卑却将精明大胆的态度藏与表皮之下。
“回去将去年的账本拿过来吧,我要仔仔细细的重新过目。倒也不是信不过赵庄头,只是欺上瞒下偷拿私卖这种事也不一定就出在谁身上,平平常常的年头银子越来越少可不是一句宽厚下人就能搪塞过去的,你说是吗?赵庄头!”沈云舒语调不高却听的赵庄头心里凉凉的。
“王妃说的是,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此时赵庄头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希望这王妃只是装装样子查不出什么才好,若是真的叫她抓到了把柄,就找个人出来顶罪吧!
赵庄头在心里想好了应对的计策,在他贪墨王府银子那天就想好了退路。
“赵叔,将这三年的账本都给王妃抱去,不得有丢失遗忘。”赵瑾瑜知道沈云舒这是在替他要钱,自然还没傻到敌我不分的程度。
而跟着赵庄头来的赵大宝,丝毫不关心他亲爹的处境,魂都被前边那花容月貌的姨娘给带走了。
阿篱,知道那黝黑的男子总是偷偷的盯着她瞧,只是人多眼杂不好收拾他罢了。
晌午过后,沈云舒一个人在屋子里查看赵庄头送来的账本,阿篱便坐在她旁边静悄悄的看着她,
不想去打扰,也不愿离开。
若是实在无聊,便拿起桌子上洗干净的葡萄来到沈云舒身后,硬要喂她一颗。
“你也不怕被人看见!”沈云舒寡淡的瞧了她一眼后,又低头一页一页翻着账本。
这上面记录的所有银钱都与实际有出入,且超出的金额不高不低不好查证。
阿篱柔软的手指从她身后穿过贴在她的额头上,力度适中的来回按着。
“看见也只能说你欺压小妾度量小,与我有何关系。”
“呵呵,欺压小妾?”沈云舒嘴角轻勾,不知想到了什么。
赵庄头家的屋子里,三个人都挤在一处。原来儿子住的那间被收拾干净还了回去,就是分给阿篱住的那间屋子,还好阿篱一宿都没住过。
“老头子,这下可怎么办呀?若是让她查出来我们贪了那么多银子会不会给我们抹了脖子?”婆子不安的看着庄头。
“不会,我们压根没拿多少,不都是外院采买和账房收的银子嘛!”赵庄头给自家这藏不住事的婆子洗脑。
“哦。对对,都是他们拿的大头,我们也就贪了一点点。”婆子恍然大悟的高兴道。
赵庄头没再理她,赵大宝却若有所思。
“爹娘,我想成亲!”赵大宝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你成什么亲?你跟谁成亲?”一句话给老两口砸傻了。
“我看上王爷家的姨娘了,我就要娶她!”赵大宝用固执的眼神看向爹娘。
“滚一旁去,你还想娶嫦娥呢,她答应吗?”赵庄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添乱的儿子。
“爹,王爷那么多姨娘让我娶一个怎么了?我看他也不是很喜欢笙姨娘,他们都没睡在一个屋子。”赵大宝出奇的固执。
“娘子他娘,你儿子什么时候疯的?”赵庄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觉得儿子虽然长得像他,可那傻到冒烟的脑袋却随了他娘。
“我就要娶她,咱家不是有银子吗?你们多给王爷拿点聘礼,没准他就准了!”赵大宝已经在开始幻想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本就焦头烂额赵庄头看儿子还在给自己添乱,拿起一旁的棍子朝他挥了两下。
第29章 “我想留下笙姨娘当媳妇!”
灯烛燃尽大半,沈云舒独自忙到深夜将所有的账本看完,硬是在一堆烂账里面挑出几个离谱的等着明日叫庄头过来对峙。
“姐姐可是累了?那王爷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将这些活都交给你一个人做?”阿篱睡到半夜醒来发现那头烛光还在亮着,为沈云舒抱不平道。
穿着薄滑的里衣,长发松松的挽着,睡眼惺忪的走到桌案前。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有那个命。”沈云舒笑笑玩笑道。
身子往后一松,靠坐在椅子上。
“太晚了,今日先睡吧。”没想到云舒姐姐过的也很辛苦,那赵瑾瑜就是个甩手掌柜的,成日不见踪影将这一摊子事都丢给云舒姐姐,虽然她确实不喜那人与姐姐靠近,但看姐姐太过操劳也会心疼。
“好,这就睡。”见阿篱伸手拉她,沈云舒也就顺势起身。
夜里,阿篱倒是没有缠着她,估计是看她累了想让她睡个好觉。沈云舒却偷偷将手搭在那人的腰间,状似不经意的转身从后面抱着她。
阿篱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刚想转过来却被她按着不让动,只能给她当了枕头抱着睡。
阿篱暗自叹气,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抓起沈云舒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把玩。
次日,外院的正堂里。
“赵庄头,这收粮食的李全德是哪个?谷子每石二十钱?不应该是五十到一百钱吗?怎么低成了二十钱?他收的不是粮食怕是沙子吧?”
“还有这个,羊群生了病找兽医花费一百两?你有多少只羊?卖了能出一百两吗?并且之后两年都没有卖羊的银子报账,兽医是将这群羊都治死了吗?”沈云舒将账本扔到赵庄头脚下,冷脸看着他。
“王妃息怒,那粮食里面病死过成堆的老鼠,怕有瘟疫没人敢要这才低价给了外地收粮的商人。”赵庄头看着被王妃翻出来的漏洞忙不忙的解释道。
“那兽医是太妃表哥的女儿的夫婿的老丈人的表弟,他张口要一百两我们也很为难,想着太妃身子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拿银子打发了他。只是后来才知道这人能力确实不行,羊群的病也没治好,最后病死都烧掉了。庄户人家不像城里做买卖的旱涝保收,我们能出多少收成全靠老天的成全,王妃对田里的事情不了解,老奴慢慢给你道来便是!”
赵庄头眼角下搭,一只手慢慢动作着,回话看似谦卑实则敷衍至极谎话连篇。
沈云舒看他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将手边的茶壶连同里面滚烫的热茶一把摔到了赵庄头的脚边。
“谁给你的狗胆将带着瘟疫的粮食卖出去?这是要让天下人与你一同陪葬吗?”沈云舒站起身犀利的眼神好像给赵庄头判了死刑。
“你往日那些监管不力放纵贪墨都可以通通放在一边,唯有这一条将你定个通敌叛国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刚好大理寺卿最近在查吉祥酒楼中毒事件,你速速找他去自首吧,不要捅出天大的篓子连累了王府连累太妃!”沈云舒一连串的大帽子统统扣在了赵庄头的身上。
赵庄头一个“扑通”便跪下了,膝盖刚好扎在碎了的瓷片上也没敢挪动一步。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那粮食里只是有几只死老鼠,瘟疫那事就是对方为了故意压价才扯出的谎子,可当时不好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最后也只能将粮食低价的卖给他们。”赵庄头拼命解释着,但依旧死咬着没吐口。
沈云舒看着他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冷笑道:“赵庄头,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想清楚再说!”
“王妃息怒,都是奴才治下不严,可庄子里面二百多口人都依赖王爷与这庄子过活,还求王妃能够高抬贵手。”赵庄头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依旧嘴硬,更是企图用全庄人来牵制王妃。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治下不力,那么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处理,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娘家是谁?本王妃在沈家的兵营调来一队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杀鸡用牛刀但方便省力,也省着这帮害群之马死鸭子嘴硬!你说是吧,赵庄头?”这人真是老奸巨猾死猪不怕开水烫,吓唬一圈也没将他炸出来,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自然不会使在他身上。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哪里用的着兵营的将士出马,老奴这就去将那些祸害给王妃绑来,任由您处置!”赵庄头眼下也知道不拿出点真格的,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等等,光将人绑来还不行,得让他们将贪了的银子都吐出来,否则全部送去刑部大牢吃板子。”沈云舒深邃冷厉的眸子略有深意的看了赵庄头一眼。
这消失的银子,不是在他一家手里就是联合庄子里的人一起贪墨的,不管是谁拿了都得给她吐出来。
“是,老奴一定将这事给王妃办妥帖。”赵庄头连连弯腰,看着地面的眼神左右闪烁。
与赵庄头进退试探一番后回了屋子,阿篱见她蹙着眉头便过去与她说话。完了,她发现蹙眉的云舒姐姐还是很好看,这人就在身边可自己的相思病一点没好的感觉,这要怎么缓解?
“这老头儿泥鳅一样狡猾的很,只是今日一番吓唬也不知能不能让他将银子吐出来?”
“这有何难?派人将他抓起来一顿严刑拷打还怕他不招?”阿篱一向近墨者黑,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人。
“你怎的这般粗暴,就算是叛军起兵造反的时候都要寻个由头让自己看起来正大光明。更何况这庄子里还有几百号的百姓与赵庄头穿一条裤子。没有足够的理由怕是不能服众,不是将这帮人一起全杀了能解决的事情。”沈云舒看着她笑了,远山眉漾开一道舒服的弧度,声音如水滴落在池塘婉转清冽。
“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罢了。”阿篱吐了吐舌头,可不想在云舒姐姐的印象里成了粗暴之人。
“一点小事而已,不必担心。”她也不是卖给了太妃,只是想着将烂摊子处理干净,将来脱身也干净利落些。
傍晚,天还没黑一个壮实的身影出现在阿篱身后。
“笙姨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赵大宝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阿篱的身后。
阿篱吓了一跳转身,听声音便知道是那个色胆包天的。
“哦?小兄弟前来所谓何事呀?”阿篱向后退了两步,眸子笑盈盈的看着来人。
那赵大宝立马被苏掉了半个身子,鬼使神差的直接说道:“小的喜欢姨娘,不若姨娘留下来与小的在庄子里生活可好?”
“嗯?你好大的胆子尽然敢肖想王府的女人!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阿篱态度软和,嘴里说着狠话可却在给赵大宝机会一般循循善诱。
“王爷风流成性想必姨娘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要您装病留下来小的一定将您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别看我这副模样,可积攒了多年保证让您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依旧能过着人上人的日子,我敢保证只要你一个。”赵大宝贪心的往前靠近着,为了美人这会也是口条清晰。
见他要抓自己的手,阿篱轻轻一闪身与他又拉开距离。
“你是在说笑话吗?你一个下人拿什么让我过上好日子?”阿篱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即便这般在赵大宝的眼里,都像仙女一样漂亮将他晃的没了理智。
“小的家里有银子,有使不完的银子,只要姨娘愿意留下便都给你。”赵大宝眼底闪着希望的光芒,直直的盯着美人的半张脸使劲瞧。
“哈哈哈哈,有使不完的银子?你可莫要再框骗我,再者你要是真有胆量就去王妃面前与她说,看王妃会不会如了你的意!”说罢,眼神带钩子一般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赵大宝误以为这是姨娘在给他指的明路,黝黑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想着没有哪个正妻会喜欢自家男人的小妾,王妃定能帮他将人留下。
一想到能有这般的美人伺候自己,那不得快活似神仙,赵大宝全然忘了这王爷王妃是干嘛来的!
入夜之前还真叫他大着胆子找到了沈云舒这里。
“王妃,赵大宝求见!”素芹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沈云舒下意识不喜,他来做什么。
“先带去堂屋,我这就过去。”不过眼下是关键时刻,去看看他有什么目的也好。
赵大宝被打了鸡血般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王妃走进来立马老实了不少。
“你有什么事?”沈云舒开门见山问道。
“给王妃请安,小的确实有件好事想与王妃商量商量!”赵大宝站在了距离沈云舒很远的门口。
“好事?什么好事说来听听!”沈云舒眸子微眯,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仆。
“确实有一事,就是不知道王妃愿不愿意成全小的,也给自己一个痛快!”赵大宝搓着手,不敢笑又想到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嘴角都合不住露出一口大板牙。
看他这副模样,沈云舒眉头拧紧不悦的看着他道:“不说就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我说,我说,想必王妃对那笙姨娘应当是极为厌恶的吧?我有办法将她留在这里不再回去打扰您和王爷的琴瑟和鸣!”赵大宝自信满满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抬头盼着王妃能认同他的主意。
沈云舒淡漠厌恶的表情都变了,微微深邃的眸子寒潭一样扫过去,那沉浸在幻想里的赵大宝丝毫没有察觉周遭的变化。
“你想如何?”沈云舒压着声音冷笑着看他。
“我想要笙姨娘留下给我做媳妇,还求王妃成全!”赵大宝吸了口气,还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你…………再说一遍?”沈云舒声音很轻,像轻轻飞起的羽毛,还未落地。
第30章 “尝尝这嘴甜不甜!”
“小的想要笙姨娘留下来给我做媳妇,求王妃成全。”赵大宝傻傻的又说了一边,但不知为何抬头去看王妃的脸色,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王妃长相明艳大气,可赵大宝总是记不住她的样貌,只能记得满身清贵严肃的气势,多半也是没敢仔细瞧过。
这会,被笙姨娘一个怂恿竟然真的敢到王妃面前放肆。
沈云舒抿起红唇,冷艳的眸子里似乎酝酿着风暴。
“你拿什么来与我谈条件?”事出反常必有妖,听了这该死的狗东西还敢大言不惭想留下笙姨娘,沈云舒压下火气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她两指紧握着茶杯,眼角轻抬,好似赵大宝说不出什么让她震惊的理由,就能用这茶杯将他的头凿开。
“王妃若是答应将姨娘留下,小的愿意出五千两白银孝敬王妃,同时也能替王妃除掉一个敌人。”赵大宝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劲洋洋得意。
“五千两银子?还当真是大手笔。可是这无缘无故便要王爷舍弃他的爱妾,怕是没那么容易。本妃也不会为了这区区五千两银子铤而走险,我看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还是歇了吧!”沈云舒冷笑着嘲讽道。
那老头子狡猾的很,不行她便釜底抽薪,这傻子刚巧就自己撞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赵大宝急了。
“王妃可是嫌弃银子少?小的爹娘这些年也为我攒了不少聘礼,不行就一万两我认出银子。”他料定王妃讨厌笙姨娘,以为卡着他只是银子没够。
“一万两?好大的口气,莫说是你一个下人,就是让王爷拿出一万两他都未必拿的出,我不信你能将银子给我拍在这里。”沈云舒轻蔑的看着他,手掌轻轻拍了桌子两下。
赵大宝在庄子一直以小管事自居,又有爹娘为他一手遮天,虽然是家生子的身份却实打实的一天下人的日子都没尝过,这会被高高在上的贵人瞧不起,心底自是不服气。
“只要王妃说话算话,明日巳时小的定能将银子给您抬过来。”赵大宝信誓旦旦道。
“好,你去,我等着!”沈云舒也想看看这一家蛀虫,在王府的庄子上到底私吞了多少银两。
真是钱壮怂人胆,连姨娘都敢肖想怕不是嫌命太长。
沈云舒挥手示意,一旁的素芹连忙上前。
“找两个人跟上他,看他去哪里找银子,动作小心些不要让他有所察觉。”微微歪头对着素芹低声吩咐道。
“是!”素芹一到关键时刻从不含糊,转身就去找了两个侍卫,三人离赵大宝不远不近一直悄悄跟在后头。
回了下榻的屋子,沈云舒还在想那赵大宝会去哪里弄那么一大笔银子,更不明白怎么就甘愿拿一万两银子也要留下姨娘,难道真的是狗熊也难过美人关?
毕竟十两三十两就能娶个周正好看的媳妇。
不过,他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到赵大宝那非常抱歉的尊容,沈云舒就想拿棍子好好敲打敲打。
不过赵大宝财大气粗的模样,让沈云舒嗅到了一丝危险。若是随随便便能拿出一万两,那么这黑心肝的夫妻手里得贪了多少,若是她给庄头一家端个底朝天会不会让他狗急跳墙?
不行,她得防范一二。
忙了一天这会终于能上床休息,沈云舒放松的跑在浴桶里,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瀑布般的长发直直的垂在浴桶的外侧,紧致流畅的脸颊,完美的弧度没有一点瑕疵看着便很有手感的样子。
垂着的睫毛被烛光拉的更长,盖了小半张脸,在夜里看着竟然有些妖异。
阿篱小媳妇似的铺好床,早就洗漱完毕美美的等在那里。
她今日的寝衣着实花了点小心思,谁叫那人整日都装的清心寡欲出家的师太一般六根清净,她越是这样便叫阿篱心越痒痒。
水红色的肚兜外面随意裹了一层纱衣,纱衣透薄能清楚的看见里面衣裳的颜色,形状,效果比不穿还要更上一层楼。
下身也从往常的亵裤换成了浅色的绫裙,只要稍稍一动便能窥见纤细修长的美腿。她若无其事的将腰间的绑带系紧,那杨柳般细软的腰肢被纱衣包裹的若隐若现,水红色的绣花肚兜被撑起好看的形状,一看便叫人想探进去查看一二。
她将长发半挽,额前与脸颊处都留了少许发丝,随意在唇间,眼尾,点了两下朱砂,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都难掩媚色倾城。
“云舒姐姐,要不要再给你加些热水?”她大着胆子走到沈云舒跟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用,这就好了!”沈云舒用玉簪将头发固定好,睁眼便看到阿篱等在这里,看见她这不伦不类的衣裳,眉头动一动。
“你怎么将这薄纱披上了,不凉吗?”目光在她上身扫过,停顿一下后又收回。
“不凉啊,寝衣沐浴时被溅湿没有其他了,还是姐姐觉得我脱了这件更好看?”阿篱靠近沈云舒的方向,表情认真的不似作假。
“咳………你先回去睡吧,我这就好!”沈云舒对于她这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自己,还要重新适应。
这里不是天高皇帝远的江南,她还不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何况还是以如今这种身份。
“好,那我去床上等你,姐姐要快些,我一个人害怕!”阿篱见好就收,轻咬了下唇角,水莹莹的眸子带着点天真,带着点魅惑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沈云舒见她回了架子床,才起身用布巾擦干身体,换上月白色的纯棉寝衣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阿篱单手托着下巴,看见那人一板一眼的走过来便想笑,她是什么吃人的妖精吗?用的着将自己捂的那么严实?
烛台上的两只蜡烛有节奏的跳动着,影子照映在窗户上皮影戏一般你追我赶。
“云舒姐姐,今日可有人去找你?”阿篱想起白日里的事情。
“你指的是谁?”沈云舒心中有所察觉。
“那个赵大宝,庄头的儿子。”阿篱声音轻软带着甜。
“你怎么知道他去找我?你与他有什么交集吗?”沈云舒想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想娶我做娘子,我叫他去与姐姐谈。”阿篱描述的云淡风轻,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似乎那赵大宝真的是个金龟婿的人选。
沈云舒刚刚还寡淡的眸子一瞬间卷着风云般看着她。
“让他来找我谈是什么意思?”她克制着声音问道。
“赵大宝告诉我留在这里依旧能穿金戴银山珍海味,联想到姐姐这两日烦恼的事,我自然是想叫他自己露出马脚,这才让他去找姐姐的嘛!”阿篱见她居高临下严肃的看着自己,瞬间有点委屈。
“哼……我即便再荤素不忌,也还没到连他都要考虑的地步,你这般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阿篱气鼓鼓的做起身,杏眸瞪大与沈云舒对视着。
沈云舒听了她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刚刚自己竟然有一瞬间的担心?
担心她花一般的年纪,受不住旁人的甜言蜜语被骗了去。
“我没那个意思!”她尴尬的否认着,坐在床边有意上/床睡觉。
阿篱攀上她的衣领,无依不饶的看着她。
“那你什么意思?”她红唇一张一合离沈云舒很近,娇艳欲滴。
“以后不要再用自己做诱饵,很危险。这次的赵大宝没起歹心,若是下次切勿再靠近陌生人。”沈云舒放柔了态度规劝道。
阿篱眼里带着玩味,双腿一抬坐到了云舒姐姐的身上。
“只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不是吃醋了?”她双手吊在沈云舒的脖颈上,双腿一勾便夹在了她的腰间。
沈云舒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往后仰着,可阿篱似乎不打算饶了她,抬起腰臀又往前凑了凑,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呀,我又不是得了失心疯会看上那个傻子!”阿篱笑得花枝乱颤,用一根手指在沈云舒的脸颊,下颚处来回游走,腰间时不时还蹭动着,像是要勾走人三魂七魄的妖精。
“老实些,我在与你说正事。”沈云舒目光正好落在那丰盈秀挺的形*状上,呼吸有点短,声音有些紧。
“可我又没与你说正事,我就想与你说些不正经的。”阿篱手指顺着她削尖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平直的锁骨,一路下滑直到没入衣领。
“别闹了,睡觉吧,明日大概不太好过。”想到庄子里的事,明日估计也有些眉目了。
她抓着阿篱不老实的手,不让她乱动。
“我偏不!”阿篱靠近,欲将自己与云舒姐姐贴的严丝合缝,就愿意看她克制又无奈的表情。
就在气氛暧昧千伨一发之计,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冲着王妃房间来的。
一时间,二人屏住了呼吸,相互对视着。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
“谁?”沈云舒用薄被将二人盖好,阿篱更是顺势躺在了云舒姐姐的身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滑到沈云舒的腹间,温热的呼吸打透薄薄的寝衣传到肌肤上带来阵阵异样的感觉。
“王妃,王妃!”侍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什么事,这般无状!”听见是鸣翠的声音,况且要推门而入的架势,沈云舒这才想起门未锁,她抬手拽下帷幔将床盖上一半。
坐直身子,半盖着被子,阿篱还躲在被子下面抱着她的腰。见眼下正是欺负她的好时机,伸出柔弱无骨又滑腻的小手,从衣襟探入。
掌心在她的腹部摸索着,偶尔还轻轻掐上一把。
沈云舒见她黏的像个毛毛虫,不得不伸手将她两只小手都握住,不让她在乱摸乱动。
阿篱被抓住双手,却用脑袋拱着,舌头牙齿灵巧地解开衣裳扣子。
鸣翠推门进屋后,见王妃屋子里点着烛火,她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半个帷幔落下来王妃的身影看不大真切,好像盖着被子。
“王妃,王爷他带着人回了京城!”鸣翠站在离架子床六七步的地方,喘匀了气禀报着。
“他回了京城?………啊……嗯……!”沈云舒先是震惊这个狗东西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后又被小狗湿润地包裹着,还……一下一下的吃冰棍一般。
沈云舒那清冷白皙的面皮瞬间变的通红滚烫,低头咬着唇角将脸侧过去,不见鸣翠看见。
“王爷接到那头的消息,说是谢姑娘生了重病,不管不顾带着二十人便连夜回了京城。”鸣翠回话时都愤愤的为自家王妃不平。
“这狗东西竟然敢在关键时刻给我拖后腿!”沈云舒此刻又气红温了一道。
被子下的小狗听见动静,忽然便的老实了,不老实也不行,云舒姐姐松开她的手腕掐着她的下巴,将自己按在怀里,她一动不能动。
阿篱老老实实的贴在她怀里,听说赵瑾瑜跑了也在心里跟着一起骂狗东西,见色忘义呀!
“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呀?”鸣翠有些着急。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十五个护卫,五个丫鬟。”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沈云舒想将人打发走,狗东西跑了,她们的日子还得照样过。
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未消退,不过赵瑾瑜的事情让她冷静许多。
鸣翠只好先关了房门默默退下,在担心也没用主子已经跑了。
沈云舒将眼神从门口收回,一把掀开薄被。
阿篱抿着唇,仰头心虚又带着得逞的小心思看着她。
“你就这般想亲热吗?”她低头看着这个总是不老实的姑娘,春光乍泄的胸前莫名的起伏着。
“我就是想与姐姐亲近亲近,谁叫你最近都清心寡欲的不像个凡人。”阿篱声音像泡在酒里的果子沙沙的甜,大抵也有其他的关系。
帷幔挡住了仅有的烛光,沈云舒忽然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抓住阿篱的手臂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本就松散的发丝,一把铺开在床上,拉扯之间纱衣的系带早就开了,嫩红的肚兜将将挂在身上,一朵带着露水的花骨朵等着被人采摘一般怯生生的看着她。
“云舒姐姐,你这般急躁做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阿篱故意逗弄她,眼神还落在沈云舒被她用牙齿挑开的扣子间。
沈云舒将她双手扣在头顶,阿篱却挺着身子,水眸微微眯着红唇轻启,眼里细碎的光芒溢出,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沈云舒不想再听她说话,脸上的红霞刚刚落下去,没片刻又升回来。
她低头堵上那张不知羞的红唇,看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甜不甜,但有些磨人了。
“呜………嗯……!”阿篱被吻的喘不上气,云舒姐姐不会亲吻,但她认死理一直在加深,不留缝隙的搅动。
没一会,这个阿篱这个纸老虎便哭着求饶了,她喘不过气,偏头躲一躲又让人捧着下巴拧了回来。
阿篱心砰砰跳着,眼尾绯红,卷翘的长睫沾了晶莹的泪珠,她比一般女子敏感的多,她受不了的。
忽然身下有些热意,她不自觉的紧着双腿。
半晌后,阿篱气喘吁吁又颓废的躺在那里,眼神从开始的诱惑变成了小有埋怨。
同时又不好意思,羞的不知该怎么才好。
明明只是一个亲吻,却被她弄的两个人都要换身亵裤。
她越想越没脸见人,拿起薄被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沈云舒“放肆”过后,脸色又恢复正常好像刚刚那激烈的亲吻不是本人一般,镇定的收走换下来的亵裤,只是眼底的艳色与平时清冷的眸子大相径庭。
像冰山融化后,滋润了大地,开出美丽的花朵,实在是藏不住的艳光,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
“你………口渴吗?”不知怎么硬是蹦出来这么一句。
“嗯……!”阿篱声音跟个蚊子似的,一想到刚刚她那样,自己能不渴嘛!
“我去给你拿水!”沈云舒也没想到整日跳脱的阿篱,这般“不中用”。
抬起她无力的脑袋,将凉茶慢慢喂给她。
“你先睡,我想想明日该如何。”沈云舒给她盖上被子。
“你不睡吗?半夜的想有什么用,一个人都找不到。”阿篱抬起半个身子,仰头看着她。
“赵瑾瑜将我们就这么扔在了这里,若是明日那庄头发难,怕是有危险。”沈云舒那里睡得着。
“你是缺人吗?我又办法,先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阿篱拉着她的手轻轻晃动。
“嗯……那好吧,天大的事明日再说。”沈云舒被她晃的心尖发软,收拾收拾插上门,又回到了床上。
素芹与两个侍卫跟了大半夜,发现这赵大宝走到一片坟头,拿着铁锹就开始挖坟。
给后面这几个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哆哆嗦嗦的小心偷窥着。
“素琴姑娘,这片是坟堆呀!”士兵牙齿打颤的小声道。
“是坟堆又如何,他一个人敢来,我们怕什么!”素芹给同伴打气的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这赵大宝是来找银子的,我们一边看着就行。”
“他不会是想挖了祖宗的墓地,去棺材里面找金银珠宝吧?”士兵又开口。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连刮过的微风,都好像便的寒冷刺骨。
十几米开外的赵大宝越挖越有劲,还真给他挖出一个棺材似的木盒子。
素芹三人顿时汗毛倒竖,吓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