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帮你!”
“你怎么了?”沈云舒先是去关了房门,楼上那师师姑娘像吃人的老虎太吓人了,该说的话还没说有点乱套。
阿篱只是倒在了床帐里,有点难受的解衣裳,这小地方配药到挺猛的,唐师师想破釜沉舟不成,真是好大的狗胆。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难受了?”沈云舒看她红着脸颊,还有些温热的皮肤有点纳闷。
“不知道啊……就是不舒服……自打喝了那杯茶水后就很难受!”阿篱躲在床上里衣有些松,慢慢滑落露出惹眼的香肩。
她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欲飞的蝴蝶,好看的手指紧紧抓着薄被,看起来确实不舒服。
沈云舒听她这么说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脸色难看的上了楼。
“你在茶里下药了?”她冷冷的看着唐师师厉声问道。
“沈公子莫要大惊小怪,不过就是加了点助兴的补药,本来也是想与你一同享用的,可谁知阿篱姑娘就这么给喝了,要是不够这里还有。”唐师师见沈云舒生气了也有些怂,可事都干了,还干砸了她也没想死不承认,就是否认也没用。
只好用讪笑来掩盖尴尬,自以为幽默的将茶壶往前推了推。
沈云舒看见她的动作更生气了,拿起茶壶一把摔在地上。
“唐姑娘,我好心救你,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快说现在怎么办?”
唐师师的身子随着茶壶落地的声音微微一紧,连忙用手捂了下耳朵。
“沈公子,你我也算是成亲了,娶都娶了再多一个有何妨,再说那助兴的药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给她喝的呀!你们关上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唐师师表情怂怂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
沈云舒真想给她两巴掌,也想给自己两巴掌,叫她多管闲事。
“这事我回头再找你,眼下没有什么好用的药给她缓解一下吗?”虽然生气懊悔,可还得下楼去照顾阿篱。
“这还用什么药,你不是现成的吗?”唐师师的眼神好像再说你有病啊?
“你……!”沈云舒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药没问出来赶紧下了楼。
掀开帐帘,用手探了阿篱的额头还是烫些。
“云舒姐姐,你别走………你不许走。”刚刚她上楼时,阿篱都愣了一下,以为她将自己丢在了这里。
“我去给你拿个湿帕子。”说着起身将一个帕子投湿拧干。
关好门,脱了鞋子跟着一起坐在了床里面。
沈云舒抓起阿篱的手,用凉凉的帕子帮她擦拭着胳膊。
“你不是懂这些香料迷药吗?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沈云舒记得阿篱很擅长调制香料,上次她不知给自己用了什么,刺青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上次是在画舫,东西都是人家的………眼下我没有啊!”阿篱爬起来搂着沈云舒的脖子,腰肢向前倾恨不得贴她身上。
“那怎么办?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沈云舒被她贴的呼吸都重了,想躲开又不忍心就这么扔下她。
“找大夫太远了,况且……况且大夫都是老头子,我这样要怎么给他看。”阿篱唇色被烧的嫣红,整张脸都粉粉的又美又艳,亮晶晶的杏眸更是嵌着一汪水妩媚含情的看着她。
“那怎么办?你能挺住吗?”唐师师说了是助兴的药,应该………没有大事吧?
阿篱看她端正的坐姿都想咬她一口,想什么呢?这不装糊涂嘛!
“她怎么说的?”阿篱抓着沈云舒的衣领,将那里都抓出了褶子。
“她说……她说!”沈云舒卡壳了。
“呵呵呵……她说什么?”阿篱又难受又好笑,手指还不老实的挑开衣襟去摸她的腰,声音就在沈云舒耳旁催促着。
外面大亮的天,开着窗户还能听到鸟叫的声音,床上虽然挂着纱帐也只是将光线遮的暗些罢了,白里透粉光滑细腻的肌肤还是能瞧的一清二楚。
“……她说要我帮你!”沈云舒手掌接触到了那暖玉一般的腰肢,下意识的握紧。
“那你怎么还不来帮我?”阿篱无辜的水眸天真的看着她,难受的扭着纤细的腰肢。
“可我……可我怎么能帮你,我是女的呀!”沈云舒脸红了,冷白的脸颊上羞涩的很明显,亏的她按着阿篱的腰肢没叫她看见。
“那姐姐要这般看着我难受不成?”阿篱的声音里明显已经带上了哭腔。
沈云舒有些心疼了,皱眉轻轻点头道:“我帮你。”
话音很轻,阿篱差点没听到。
她话音刚落,阿篱冲着惦记了许久的红唇咬了上去。
沈云舒眼睛有些睁大,想起什么赶忙道:“等等,我去擦个脸。”
“呵呵,……快去!”阿篱笑的一朵绽开的玫瑰般妖娆,清丽脱俗的脸染上浓烈的~望,一种说不出的美让沈云舒不敢再多看一眼。
盘好的发髻有些凌乱,额前脸颊都掉落不少碎发,薄薄的浅黄色里衣敞开着,纯白色的胸衣刚好未能将柔软的丰/满全部包裹。
沈云舒用帕子将脸擦干净,插了门,关好窗,忐忑的走回了床边。
阿篱微微垂着眸子,明显没有刚刚的精神头。
“你怎么了?”她上床将人扶起来,自己坐在她身后,让阿篱靠在自己身上。
“你太慢了……我快没力气了,或许还会晕倒总之我快不行了,你得快些。”阿篱靠在她怀里说的轻松,可迷离的神色无精打采的声音都能看出她确实到了极限,连刚刚轻哼的声音都没了。
刚刚她又是缠又是抱的没说这么严重啊,这会她想将楼上那个祸害杀了的心都有。
“那我要怎么做?”她有些急了,虽然画舫上干的就是这个勾当,可当时也有遮掩而且她压根没看,这会已经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纲常人伦,只想让她快些好起来。
阿篱用手捂住嘴巴,悄悄在她耳边道:“让我……!”
沈云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下一下亲吻着她后面的脖颈,其余的她不会,越费力的想脑子越是一片空白。
阿篱松了腰间的带着,拽下淡黄色的里衣,用光滑的肩膀靠在她怀里。
抓住她的手带回腰际,探索着裙子的纹路。
她在不知所措与下定决心之间来回徘徊时,阿篱扭过头在她耳边又说了两句。
她只好红着脸拿出十二分的力气。
外面太阳明媚,云舒姐姐冷白匀称的手臂在阿篱眼里看的一清二楚,她恢复了些力气却全都用来颤/抖,咬着那人的袖子。
半晌,她将下巴抵在阿篱的肩窝里,额头上全是细汗,掌心更是没眼看………!
阿篱摸着她削尖的下巴,有点肉的脸,对着花瓣一样美的红唇就吻了上去。
沈云舒没有回应,却任她大胆深/入的与自己纠缠着。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指腹上有薄茧?”阿篱有了精神以后,坐起身子贴在她耳边调/戏着。
声音细软的像小虫子爬过沈云舒的心尖,她双手掐着阿篱的细腰将人箍在怀里,不好意思看她。
“你好些了吗?”欲盖弥彰的问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挺好的!”看出她的窘迫与不自然,阿篱轻声笑着。
沈云舒听了她的回话,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偏了,还是她故意说的似是而非,总之她耳根又红了。
拉过薄被给她盖上。
“先陪你睡一觉,明日若还是难受就找个女医过来瞧瞧。”沈云舒重新投了帕子,换了干净的毯子铺在床上,想叫阿篱好好睡一觉,她还是有点无精打采的模样。
“好!”听说云舒姐姐能陪着她睡觉,她乖巧的点头应着。
等她睡着以后,沈云舒穿了外衫直接去了二楼,甚至连长发都没有梳整齐。
“你……你怎么是个女子?”推开房门那一刻,唐师师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出门在外,扮做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沈云舒冷冷的看着她。
“那你……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若早知道你是女子还费这劲干嘛呀?”唐师师实在是震惊,好好的公子忽然变成了小姐,这要她怎么办。
“别管公子小姐,救你还救出不是了?你要是想回去我立刻将你送去唐义天的身边。”
“别别别,沈公子……哦不……沈小姐,您别将我送回去,我就是去嫁给泥腿子也不回他那里。”唐师师哭求道。
“要么回老太太那去,将你与唐大公子的事情讲明任她处置,要么我给你一个去处,你再书信一封将来龙去脉给老太太说明,并告诉她你的新去处,总之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会再管你的破事,也别让老太太找到我的头上。”沈云舒是想将唐师师安排去师兄的管辖之地,到时候户籍与谋生都方便些。现在她不想替唐师师背这个黑锅,去处她依然可以安排,但是不想唐家再与自己扯上关系,回头也别来找自己要人。
“师师任小姐安排,我也可以给老夫人写信将事情讲清楚,还求小姐将我安置的远些,离风铃镇远些。”得知沈云舒给自己安排了去处,唐师师提着的心稍稳了些,沈公子也好沈小姐也罢都是稳妥可靠的。唐师师虽然自己人品不怎么样,可对沈云舒还怪信任的。
“楼下有笔墨纸砚,将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写下来,我自会拿去唐老夫人那里告罪。”沈云舒将事情讲清楚便想下楼。
“沈……沈小姐那阿篱姑娘怎么样了?”得知公子变成了小姐,唐师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闯祸了。
沈云舒扭头用狭长冷艳的眸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唐师师知趣的闭上嘴吧没敢再多问什么,这一连串的变故她也要适应一下。
下楼时刚好撞见劲草蹦蹦跳跳的来找阿篱。
“阿篱姐姐,阿婆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去找她。”劲草在门外大声的喊着。
“你阿篱姐姐睡着了,明日再去找阿婆吧!”
“哦,那好吧,不过姐姐可不能自己偷偷走掉。”劲草知道她们要离开,空空的脑袋里也有了心事。
“不会的,放心吧!”
“那好,我晚一点再过来。哎呀?哥哥你怎么变了样子?”劲草瞧着哥哥的模样变了。
“因为洗了脸!”
“洗脸后能变成仙女?那我也回去洗!”说音刚落人也不见了。
沈云舒赶紧进屋关上门,虽然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但是离开前还是不要再出变故的好。
阿篱睡下了,白里透红的小脸刷上一层温润的光泽,不老实的小腿从白色的裙底露出修长纤细肤若凝脂。
她轻轻扯了薄被给她盖上,不敢回忆刚刚的画面,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掌心都会脸红的程度。
完了,这事没法收场了,给阿篱盖被子的动作都好生硬。
打开窗子,外面吹进来的微风将纱帐带的前后晃动,时不时能露出阿篱那张美的叫人心动的脸。
次日,阿篱瞧着正常了很多,沈云舒也就放心的去处理唐师师的事情。
拿着唐师师的信件挑了唐公子不再府里的时辰,低调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意外的是唐老夫人并没有生气,还道自己老了管不了小辈的事情,不过既然师师不想继续留在唐家那么能另有出路也是件好事。
老太太还是给自家留了脸面,养女与孙子滚到一起这事若是传出去她们老唐家的脸面也就没了。自己也想早点将她嫁出去,可奈何那混账东西一直阻拦,硬是将人拖到了现在,如今能被人带走有个新的归宿也好。
“还望沈公子将师师安排妥当,说到底也是我对不住她。”老太太也知道是自己的纵容,才让孙子有了不该有的念想,如今在自己闭眼之前,将这二人分开她也算死而无憾了。
“师师姑娘那边若是安稳后,晚辈会让人过来知会您老。”
“好,好,好!”唐老太太松了口气,硬挺着的身子骨看着也轻松了不少。
是啊,她舍不得责怪孙子,也知道养女没错,又不能接受孙子与养女在一起这种丑事,当然活的心累。
老太太解决完了,便是将唐师师送走。原本想着大家一起走顺路将唐师师留在怀州落户。可眼下大概不能一起走了,向唐老夫人要了一个婆子两个家丁护送唐师师去怀州,至于安家之后她能不能留住婆子与家丁便是她自己的事情,对于恩将仇报不守信用的人,她已经仁至义尽。
次日,便早早地安排了唐师师启程,她多一天都不想再看见她。而自己与阿篱的关系也是暧昧混着矛盾简直是一团乱麻。
见唐师师被送走了,阿篱心情大好,云舒姐姐就是心地太过善良是个毛病得改。
好心都用在她一人身上即可,无需再分给旁人。
“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知微娘子过来与阿篱告别,既然她们二人没打算将自己当做下人,让她还那五十两银子,她也有想回去的地方。
她是被人贩子卖给香夫人的,那时她都已经八岁了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香夫人相中她身段柔软硬是将她留在了齐府,美其名曰当干女儿养着,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
“你有去处吗?”阿篱猛然听说她要走,有点意外她能去哪里。
“想回家,看看爹娘弟弟还好吗?”她记忆中自己的家日子还算过得去,住的地方也在临街不远处。
“那好,你也多保重吧,出门在外的盘缠够不够?”原来都有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家。
“盘缠足够了,我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留后手,那个王八蛋他一点没有察觉。”知微得意的笑了,她求阿篱买下自己只是为了脱离那男人罢了,救命的银子可都藏在自己最贴身的地方。
不过阿篱突然的关心让自己很感动,有个线索她不知要不要告诉她。
“那个……那个我离开齐府时刚好撞见有一伙人在找你。”知微还是将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阿篱,是真是假由她自己判断吧。
“一伙人在找我?有什么人会找我?你怎么不早说?”阿篱惊讶的看着知微娘子。
“看着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个个拿着奇奇怪怪的家伙事,我也就没告诉你。但现在细细想来没准与你的身世有关,那香夫人见到这群人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期待的样子。”知微想起她还没离开齐府的时候,确实听到了那群人打听阿篱的下落,而香夫人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她记的很深。
“哎,无所谓了,若真是与我的身世有关,他早晚会自己找过来的,若是没人来找倒也自在逍遥。”阿篱说的轻快,可心里有没有惦记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那卖身契还给你吧,我留你也无用还要浪费粮食。”
“说的我毫无用处一般,饭菜不是吃的很香?与你们一同动身吧,虽然知道家在哪里,可到底多年未归谁知道回去了有什么在等着我。”知微不以为意,但还是想回去看看。
“那好,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就一起动身吧!”知微带给她的新消息,将她砸的外焦里嫩。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找自己了?那黑心肝的香夫人虽然带她比让人好那么一点点,可该让她遭的罪是一点没少。
她讨厌那个府上的一切,也包括那些来挑选通房小妾的男子,一直希望自己的爹娘找到她将她带走,谁知道自己前脚拼了命的逃出来,那所谓的“亲人”后脚便找来了?真是讽刺。
哦,不对,是她太心急了,谁也没说那伙找她的人一定是她的亲人,也可能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阿篱让这一个消息弄的有些烦躁,与沈云舒说想等知微表姐走后再动身,她不是想等谁找到自己,真的不是,她在心里否认着自己的举动。
沈云舒听说她想等等再走也觉得可行,毕竟两人现在有点不尴不尬,准确的说是沈云舒自己有些茫然。
她是喜欢阿篱的,但这种亲密还是让她不知所措,除了要理清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还要面对现实问题。从前将人带走还能说是朋友,妹妹。可现在要将她安置去哪里?她要怎么光明正大的与她在一起?
本朝尚未有两个女子成亲的先例,她要是当了这第一个被乱棍打死好说,主要是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阿篱年纪还小就怕她将恩情当了感情,错把依赖当成爱慕日后若是明白了再后悔就晚了。
躲躲藏藏让人非议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况且那日她……她没有进去,阿篱应该还是完整的,还有后悔的余地。
虽然理智上是这么想的,但心底里那颗不受控制的种子正在悄悄发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盘根错节。
阿篱搬回了自己楼上的屋子,云舒姐姐这两日看似温柔可实际上有些躲着自己。她可能太过心急将老实人给逼疯了?大抵是循规蹈矩的大小姐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她慢慢调教便好,逼的太紧反倒是容易将她推远。
二人就这么在暧昧试探,猜测对方心意的拉扯里又过了几天。
因为互相有心事,相处倒也安然无恙没什么变化。
这天晚上,阿篱关好门躺在被子里偷笑,她不让自己与她挤在一张床上,上楼前还不是任她亲吻。
她看到那张正经又清冷的脸就控制不住想与她亲近,看着她垂下眸子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就想云舒姐姐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刚刚,她含着那红唇一点一点亲吻吮/吸时,那人向后躲到床角的样子有趣急了,想皱眉头又觉得不妥,耳根刷的红到脖颈,像个被人调戏的书生,想又不敢的样子实在叫她欲罢不能。
阿篱蒙着薄被在里面偷笑,就在这时一个麻袋从窗户外面飞进来将人套住,两个黑衣人进来手脚利索的将麻袋绑死,扛着她两步便飞出了院落。
剧烈的晃动叫她喊出声的时间都没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个小地方她又没有仇家,亦没有钱财外露,是什么时候让人给盯上的?
一刻钟后的马车上,她被人轻轻放下来。
“你怎么将人给绑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男子的声音。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声音,就是绑走阿篱的那个黑衣人。
“要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怎么会让你去找她?”对面那男子有些无语了。
“不用我就拉倒,反正我只会绑来!”那女子不服气的瞪着眼睛。
“快松绑,快松绑。”那男子手忙脚乱的给阿篱解开麻袋。
阿篱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好能见人,联想到知微的消息她的心砰砰砰的跳个没完。
沈云舒辗转反侧了好久,想着实在不行便认了吧,大不了用沈家小姐的身份过一辈子,等到时机成熟就带着阿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也算安稳一声。
来回翻着好久才睡着,丝毫不知楼上的姑娘让人给绑跑了………!
次日,阿篱没事人一样从楼上下来,给了沈云舒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的灿烂道:“云舒姐姐,早安。”
“笑得这般开怀可是捡到宝了?”
“不好说,不过你才是我的宝贝。”阿篱悄悄靠过来眼里带着星星一样笑着。
沈云舒大早晨的就闹了一个满脸通红,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了厨房,只是走路的动作看着有点不大协调,像只同手同脚的鸭子。
昨日那两个黑衣人,说自己是他家的小主子,还一个劲的要她去见一个人。
只是六七天的路程,自己没答应态度强硬的让二人将自己送了回来。
那二人竟然真的听了她的话,没过太长时间便将自己又扛了回来。她心里有所怀疑,可她不敢告诉云舒姐姐,这伙人看着确实不像好人。
若真的有个暗娼的姨母,混江湖的亲生父亲,还有自己这不能明说的出身,叫她怎么在云舒姐姐面前抬的起头,她那样的仙姿佚貌阳光下阿篱怕是不敢近身。
自己左思右想还是没敢将这事告诉她,而那两个黑衣人天天在半夜来找她,说她要是不答应去见那个人她们就天天来。
一开始,阿篱不敢轻易的相信她们,可慢慢的她有些动摇了,要不就去看看?若是真的图谋不轨也不会容她这么多天。
“云舒姐姐,明日我想陪着知微表姐回家一趟,她一个人太久没回去过我怕她找不到家,而且我也想去见见姨母。”阿篱咬着嘴唇与沈云舒商量道。
“那好,我们便直接出发一起回去吧!”沈云舒以为她们会一起走。
“我想与表姐两个人去。”阿篱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神心虚到不行,但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身世,还不知有什么惊天的大狗血等着她,她可不敢带云舒姐姐一起去。
沈云舒一愣,明显有些迟疑,压着唇角想说什么却只能道:“你们二人不安全,带上劲草吧,她还能替你打两个流氓。”
“嗯,我会的。”阿篱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要去几日?”
“来回最多半个月。”
“真的不用我去吗?”
“嗯,可是云舒姐姐你必须在这里等着我,我半个月一定回。”阿篱还是不放心,生怕沈云舒跑了。
“这么不放心,就带我一起去。”沈云舒心里稍微好受些,还知道要回来。
“嗯………我这次去确实有点私事,等我弄明白后一定告诉你,半个月之内我也定能回来。”阿篱站起身不管沈云舒愿不愿意,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用那无辜又明媚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她,小鸡啄米一样点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
沈云舒板着的脸没绷住,还是扭头不着痕迹的笑了。
“路上真的没问题吗?”
“我有草药汁能将脸涂的黑黄黑黄,在穿个小厮的衣裳便成了。”这话自然是叫她安心的,跟着飞檐走壁的两个“大侠”能有什么事,不过将脸涂黑的草药汁她是真的有。
“最多半个月,我在这里等你。”既然都说了有私事,那么她自然没再强求,唯一的就是担心她的安全,这会真是*恨没带两个侍卫出门。
“嗯,你一定要等着我,不然我去你家找你。”阿篱抱着她的腰,抬头与她对视。
“好!”
“把你要去的地方写下来给我,若是半个月没回来我便去找你。”想着还有劲草与知微同行,早走个几天应该没事,大不了自己过几天就去接她。
正巧最近她也有自己的事需要理清。
次日,帮着她乔装打扮过后送三人出门,知微娘子背着简单的包袱,领着一个黑黄的兄弟,与一个又壮又胖的小妹,三人乐呵呵的坐着马车出门。
沈云舒替她准备好了干粮银票,大额银票贴身放着,荷包里放点小碎银,干粮由劲草背着。
劲草最近的食量很稳定,不再像刚开始那饿狼的模样,没过来蹭饭之前她很有可能两天吃一顿,最近有人按时投喂后,很少在狼吞虎咽了。
赶马车的正是那两个黑衣大侠,都穿了粗布麻衣看着依然怪怪的。
沈云舒看着与她挥手告别的阿篱,总觉得莫名的伤感,她知道阿篱或许有事瞒着她,不过既然说了弄清楚后会告诉她,那她愿意等。
马车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看不见,沈云舒才走回胡同。
虽然屋子不大,可一下子走了三四个人突然变得寂静。
沈云舒自己一个人看看书,写写字,饿了就去街边的小吃摊上随便买点什么。
原本过惯了的安静日子,却让她格外的不适应。
尤其是阿篱走后的第五日,这天似乎要下雨一般灰蒙蒙的,外面刮进来的大风带着沙尘的味道,不像江南的天气。
放下书本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突然一阵心跳加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眉头不知觉的动了动,为什么这么不舒服?不会是阿篱出了什么事吧?
她不敢接着往下想,拿起阿篱留下的地址,想着明日便去将人接回来算了。
谁知次日她人还没起床,就被父亲身边的一个亲卫找到风铃镇的宅子里。
她一出门,就见那人直直的站在外头。
“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沈云舒看见来人吓了一跳,虽然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写封家书,可没想到真有人找过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出事了,将军他出事了!”快马加鞭跑了好几天的周护卫胡子拉碴的站在院里。
“父亲他怎么了?”沈云舒立马看向周护卫。
“将军在猎场替皇上挡下刺客身受重伤,我出来时还在昏迷,夫人她束手无措叫我来找您回去主持大局。”周护卫一五一十道。
“昏迷未醒?看样子有些严重了,先去备马我收拾收拾就过来。”沈云舒火速回到屋内,拿起笔墨给出门的阿篱留下封书信,她要食言了,没办法再等阿篱回来了,只能自己先回去到时候再派人来接她。
父亲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没有从小一起相处过,但到底血浓于水她还是有些慌张了。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若是倒下沈府算是塌了一半,而且皇帝早就暗中对沈家不喜,这次父亲受伤恐怕没那么简单。
将写好的信件用镇尺压好,保证阿篱回来就能看到,简单收拾了包袱将门窗关好出了院子。最后看了一眼满是花开的宅子,利落的翻身上马跟着四五个侍卫一起离开了风铃镇………!
一路上一颗心被分成了两半,担心父亲的伤势,也担心阿篱回来后看不见她留下的那封书信。
只能用力挥舞着马鞭,让马儿跑的快一些。
官道上一溜烟的灰尘带走了阿篱的云舒姐姐,她还不知道那人就这么扔下她回了京城。
巧的是沈云舒刚离开一天,小镇便开始下雨。窗棂被吹开雨水斜斜的打进来,靠近窗户的桌子上同样被雨水打湿,压好的纸张染出墨色的水花,与外面的天色遥相呼应。
阿婆见雨下了两天未停,想着那房子有一处漏雨,便撑着纸伞悠哉悠哉过来瞧一瞧,发现大门紧锁钥匙还藏在原地,想起劲草不在家跟着阿篱姑娘出门了说是过些天就回,便自己进去检查一圈。
她想大概那公子也跟着去了,这家里没人窗户都被风刮开了,她突然勤快地进屋检查一翻,临走时还不忘简单的给收拾了一下。
劲草这孩子她看了许久,这次许是遇到了自己的缘分,有年轻人陪着,总比她一个老婆子强,这屋子也不知道她还能呆上几日。
想想还有些伤感,简单收拾过后便也离开了宅子。照样将门窗关好,钥匙藏在了大门旁边的石头下。
半个月后,阿篱好说歹说回到了院子,找了一圈后没看见人天塌了。
她瞬间觉得心少了一块,她一动不动的直直坐在地上等到天黑也没将她的云舒姐姐等回来。
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劲草看着阿篱姐姐一直在哭,也跟着坐在旁边一起哭。
半个时辰后,阿篱睁开哭肿的双眼,扭头问劲草:“你哭什么?”
“阿篱姐姐伤心,劲草也难过。”
“好了,起来去楼上哭,别在我这哭,我还没哭够呢!”说完又接着开始掉金豆子。
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等知微娘子买了肉烧饼回来时,两人还坐在地上哭。
次日,阿篱的眼睛睁不开了,差点给自己哭毁容。
虽然她在哭,可她依旧不信云舒姐姐能将她扔下,她定是有什么苦衷才来不及告别就走了,她还可以去找她。
想到这,人也精神了,开始好好吃饭。
可天不遂人愿,没等她去找人,那边来传话的说老头子快不行了,希望女儿能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阿篱只好先去照顾那个没几天活头的亲爹,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再到京城时,她与云舒姐姐已经一年半未见………可再次听到她的名字时,却是她已经嫁人的消息!
这时她才感到真正的绝望与心死………!
第23章 新来的姨娘
即便亲耳听到她已经成亲的事实,可阿篱还是不相信她的云舒姐姐就这么不要她了。打听了王府的位置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在能看见大门的地方等了三天。
朱红色的大门宽敞气派,左右两边的石狮子霸气威严,一排排鎏金门钉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兽首衔着鎏金的门环气势汹汹看着来人。
阿篱用手遮了遮被照疼的眼睛,她在平遥王赵瑾瑜的王府外面看了三天,依旧没能将那人等出来。
每日清晨走来,在离大门最近的茶楼一坐就是一天,偶尔能听到旁人议论王府里面的事情,包括那个大气端庄人人称赞的王妃。
本以为今日又是白等一天,可那朱红色的大门却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身穿杏白色暗纹竖领长衫,下身雾蓝色绣底边长裙,外披灰蓝色镶珍珠绣百花齐放氅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远远看着云鬓高挽,额前点着正红色的花钿,清冷矜贵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阿篱不曾见过的样子。
阿篱握着有些发麻的手指,想着一会追上去要说什么?问她为何不等自己吗?还是问她为何就嫁人了?
正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就看那人身后跑过来一个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他靠近云舒姐姐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她的云舒姐姐轻轻点头,甚至华丽的步摇都不曾动一下,那男子似乎很高兴满脸都透着喜悦。
阿篱看着看着好半晌都没能迈出一步,不经意间感觉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用手一模才发现是眼泪。
直到那边没了人影她才离开茶楼,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半年后,她如愿嫁进了王府,以挽香楼花魁的身份成了平遥王的第五个小妾,在新人进门这天她终于又见到了她的云舒姐姐。
夜里,她坐在新房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睡着的赵瑾瑜,愣是让他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身子在地上就那么半躺着,还恨恨的瞪了他两眼。
“咚咚咚!”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王爷,王妃叫新姨娘过去一趟。”素芹硬着头皮在人家洞房花烛的时候请新姨娘过去。
“王爷睡下了,我这就过去。”里面传来新姨娘婉转悦耳的声音。
“是,婢子这就去回话,还劳烦姨娘快些。”素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般快吗?
“知道了!”阿篱赶忙去铜镜前好好照了照,临出门时还好心的将王爷的双腿抬到了床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阿篱一步一步走进内室。
沈云舒背对着她站在一幅花鸟图面前,直直的背影优雅的姿态好似与那幅画融为一体。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看着进门的人。
阿篱抬头与她对上视线,才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为什么进了那种地方?”沈云舒声音里带着严厉,目光冷淡的看着阿篱。
阿篱听了她的质问后眼圈委屈的立马就红了,还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何要嫁给赵瑾瑜。
“还能为什么?姐姐如今过的好便成,反正你也没管过我的死活。”阿篱扯着唇角倔强的回道。
“可是有人逼迫于你?将你卖进青楼,逼你嫁进王府做妾?”沈云舒藏起眼里的期望,试探的问着。
“那么你呢,可曾有人逼迫你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阿篱走近沈云舒身边,抬起晶莹的眸子执着的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没有人!”沈云舒有一瞬间微微的迟疑,随后身子躲了半步。
“呵,那我也是自愿的,自愿去那烟花之地,自愿被王爷抬回来做妾的。”阿篱自嘲的笑了,只是看着有些苦。
“罢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离开这我另外安排去处给你!”沈云舒想着现在拦着还来得及,叙旧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不走,姐姐不是怕我会抢走王爷的宠爱吧?再者………你往日在府里都穿的这般清凉吗?”阿篱看着她身上那半透的纱衣伸手上前搭在沈云舒的肩头,用手指轻轻向下滑着。
“胡说什么!”沈云舒又气又无力,低头一看今日自己确实穿的清凉了点。
“那人在干什么?”沈云舒想将人扣下,赵瑾瑜往常从未留宿过后院。
“姐姐就这般关心他吗?”阿篱有些生气了,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今日住在外间吧,别回去了!”沈云舒不想与她一直谈这件事,她一句都不想听。
“住就住,哼!”阿篱轻哼,还以为沈云舒怕自己回去与那人亲近,特意将自己拦在这里。
正好,你也别想与那人亲近,阿篱愤愤的想着。
沈云舒的院子在王府正中间的位置,赵瑾瑜偶尔会住到她隔壁的房间哄骗太妃,但人去了里面后打开后门就跑了,几乎不会留在沈云舒的院子里。
让他看沈云舒冰冰冷冷严肃古板的脸,不如叫他去死。即便她长的再美赵瑾瑜也只会将她与戒尺融为一体,看了她便想跑。
他只有在要银子花的时候才会来找王妃,因为王府所有的家当,田庄,铺子,都在王妃的手里,是太妃亲自交给沈云舒的。
沈云舒的屋子里点着灯台,青色的纱帐用琉璃珠子绑着,再往前是个棕红色的月牙门玛瑙珠帘半挂,灯光将这纱帘琉璃照的朦朦胧胧犹如梦境。
隔间的小榻就在这两侧月牙门的中间,被纱帐围绕,来回走动还能听到珠帘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小榻够宽够长睡在上面完全够用。
“素芹,再取一床被褥来,要厚些的。”沈云舒开门召唤隔壁屋子的大丫鬟。
“婢子这就去。”素芹答应的痛快,可想不出王妃要被褥做什么。
等她将一套新的被褥拿过来时,才发现王爷新纳进门的姨娘被自家小姐扣在了主屋,还要求这娇滴滴的花魁睡在她偶尔躺着的小榻上。
“这不是有被褥吗,怎么还叫我拿?”素芹不解的小声嘀咕。
阿篱接过被子一把在榻上铺开,那动作叫一个干净利索比素芹还安稳的脱了鞋子躺在了上头。
素芹看的有点傻眼,悄悄看了眼站在另一头的主子,难得有眼色的退下了。
素琴退下,屋子里又剩下两人,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下都能听到。
“素芹。”刚刚回到隔壁的素芹又听到了主子的召唤。
“吩咐厨房煮碗馄饨过来!”
“啊?夫人您不是从不吃夜宵的吗?”素芹瞪着满是疑惑的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
“你近来话太多了,快去吧!”沈云舒没力气同她在这斗嘴。
素芹看着怪怪的主子,安静的退下了。屋子里的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刚刚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了又好像没说,都压着火气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阿篱心中有怨,不辞而别就算了竟然还敢嫁人?那她算什么,算大小姐成长路上的垫脚石吗?若是自己不来找她岂不是要下辈子再见了,忍了许久的情绪看见人后越想越气还委屈。
沈云舒是有些心虚的,当初父亲重伤拖了月余最后还是走了,母亲不是在骂就是在哭,就算不哭不骂也会与姨娘争吵。她一边要处理父亲的后事,一边还要照顾母亲的身子。
这边的事情还没忙完那边妹妹又因为出兵不力被人弹劾,一群人抓着一个小辈不依不饶咬着不放,好在皇帝顾念老将军的功绩,这次又是因为护驾才伤重过世,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怪罪于沈家,勉强算是功过相抵。
可阿棠执意要去查父亲的死因,在一片乱糟糟的情况下硬是将自己弄丢了。一时间将军府死的死,丢的丢,全部重担只压在她一人身上,还要四处去求人帮她查找阿棠的下落,可是墙倒众人推沈家风光的太久了,别说大臣嫉妒就连皇上也未必高兴,都是面子上应付着背地里看笑话。
就在这时太妃向她伸出了橄榄枝,要她嫁给赵瑾瑜当了王妃就能在暗地里帮衬着沈家,也能替她找回小将军。
赵瑾瑜排行最小,虽是皇帝的兄弟却与他的儿子一般大。从小被太妃惯坏了想起管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前几年还与罪臣之女谢青姝私定终身差一点就私奔了,还是太妃拦的快将两人棒打鸳鸯,这才阻止了一场闹剧,自此赵瑾瑜被关了禁闭,谢青姝被送去了尼姑庵。
等赵瑾瑜被放出来时,心上人已经被强制剃光了头发,太妃还道这尼姑庵都是自己为了儿子求来的,不然罪臣家的女眷是不会有什么好去处的,赵瑾瑜一听老实了也不作了,也不闹了,一心听了母亲的话娶了沈云舒。
太妃挑沈云舒的理由也很简单,她能管住自家儿子,家境也正合适。从前老将军在时太妃是不会考虑沈云舒的,毕竟树大招风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过的安稳平淡。
赵瑾瑜见了沈云舒总是老鼠见猫一般躲着,后来怕太妃真的将谢青姝送去其他腌臜地方也认了母妃的安排。
后来沈云舒去找他,讲明不会干涉他的任何事情,甚至还会给他打掩护,唯一的要求便是等待时机一拍两散,这把正中赵瑾瑜的下怀,两人麻利的赶在老将军的热孝成婚,哄的太妃心满意足。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沈云舒总会想起阿篱,不知她去了哪里!她在办完老将军的葬礼后派人去江南找过阿篱,可是一起住过的宅子里没人,她留下的那个地址也没人,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
后来她开始怀疑阿篱是不是最初就没打算回来,比起她出了意外沈云舒更愿意相信她丢下自己走了!
今日这般相见是她始料未及的,高兴的同时又难过到没力气,千防万防还是让她走了这条路。从秦楼楚馆接出来的能是什么好日子,还与赵瑾瑜扯在了一起,那后院的姨娘都快装不下了,沈云舒用手摸着前胸一下一下的替自己揉着,真是气死她了!
月亮门中间的小榻上,阿篱直直的坐着,影子被灯光拉的老长。
她想爬过去与云舒姐姐挤在一张床上,但是她不敢,而且她还没有原谅她。
两人安静的坐着谁也没理谁,直到素芹端着馄饨敲门进来。
“主子,宵夜好了。”素芹看着安静的二人,好像在打坐一般,想象中的正室教训小妾的戏码丝毫没看到,她老实的将馄饨端去沈云舒那边的桌子上。
“给她端过去!”沈云舒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好好。”素芹麻利的又走了回去。
“笙姨娘,王妃给您的夜宵。”素芹端着馄饨想靠近看看这位花魁的长相。
“放下就出去吧!”那边传来沈云舒又淡又冷的声音。
素芹瞪大了眼睛,悄悄回头看了主子一眼。今日主子不大正常,不敢惩罚王爷的小妾拿自己人开刀不成?
小心思多归多,她还是听话的将馄饨放在了小几上,便关门大吉溜了。
“饿了就吃吧!”等了半晌没见那边动筷,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你不是也没吃吗?”
“我不饿!”
“我怕你给我下毒,你先吃两个给我看看?”阿篱不知死活的挑衅道。
“呵呵,如今在你眼里我都成了这般人物?”
“谁知道呢,与旁人成亲的又不是我!”阿篱不依不饶。
沈云舒起身走到阿篱身边直接坐在了榻上,让阿篱心跳差点到了嗓子眼。
就见她直接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两个,吃完后回头瞪着自己,阿篱乖乖的拿起她用过的勺子一个一个的吃着,云舒姐姐的目光太吓人她头都没敢多抬一下。
见她吃东西,沈云舒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床榻。
阿篱用余光看到身边松快了许多,心里有点失落。
二人就这么睡在了这里,谁也没想起来昏睡在西院的王爷。
次日,沈云舒派人将赵瑾瑜唤醒后才将新姨娘放回去。
“新婚之夜”这新来的花魁娘子被王妃叫去陪床,半夜估计不是给端水就是给提灯,指定是没让她好睡。三四个姨娘一大清早的就来沈云舒的院子在看热闹,往常领月例银子都没见她们这么勤快过。
阿篱刚走出沈云舒的院子,就看见三四个小有姿色的美人,个个穿戴整齐等着给王妃请安。
阿篱大大方方的扭着身子从这帮人眼前经过,话都没说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初次见面,就这般蓬头垢面实在是太丢人了,都怪云舒姐姐也不知道喊她一声,让她睡过了时辰。
她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看在几位姨娘的眼里就是被主母搓磨了一夜。
“绝对没给她好果子吃!”周姨娘伸着脖子与姐妹们小声的说道。
“估计是长的太出挑让王妃记恨上了。”另一位有点丰满的孙姨娘自我感觉良好。
“我看不见得,八成是这位新姨娘的出身实在上不得台面,丢了王妃的脸。”郑姨娘翘着兰花指高深莫测的看了其她人一眼。
旁边还有一个闷葫芦似的冯姨娘,任谁说话她都只是微微点下头,自己从不牵头说话。
“王妃说今日的请安都免了,姨娘们都回吧!”素芹在门口将人打发了。
几位姨娘知趣的转身离开。
“我就说王妃定是嫉妒新姨娘长相娇艳,你看都给气病了!”孙姨娘自信的挺胸抬头继续八卦着。
“算了吧,给王妃气病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王爷一个月都不见人影,这大院子还不是王妃在操持。再说王妃一直带我们也不薄,若是真被一个青楼出来的给欺负了,我们姐妹自是不依的。”郑姨娘收拾兰花指说了句公道话。
“就是,妹妹你说的对,我们自然是站在王妃这边的。”周姨娘附和道。
“没错!”冯姨娘罕见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赵瑾瑜醒了后,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新纳的姨娘也不在身边,对着心上人的荷包一顿忏悔后收拾收拾又出门了!
早膳,王妃加四个姨娘一起坐在正堂,往常倒是用不着一起用膳,可今日有新人加入总要认识一下的。
阿篱将自己收拾的美美的,早晨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这会一定要找回场子,一定要艳压群芳让云舒姐姐的眼里不能有别人。
才一天她就心累了,防完男人防女人,而且这日子还一眼望不到头,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准备战斗。
她才走进正堂,其余人就感觉屋子都被照亮了,乌发盘的圆润有弧度刚好将小脸嵌入其中,上面挽着歪髻还簪了朵淡粉色的绢花,柔白的额前坠了珍珠金步摇悠悠晃动着,与同款式的耳坠交相呼应,颈间戴着玉石小珍珠让优美的脖颈更显修长。
女子目似秋水横波,粉面朱唇像夏天水灵灵的果子,一举一动都是风情却不失可爱,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
她穿着一身垂感极好的浅蓝色长衫,外面罩着透白的纱衣,进了屋子便让众人一愣。
沈云舒这会才仔细看了她一眼,时隔两年她长开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都更胜从前,沈云舒看了一眼便将头扭过去。一想到这盛装打扮说不定是给那狗东西看的,她的脸色便有些冷。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可心里再怎么有情绪,面上还是要过的去。
阿篱瞧着云舒姐姐好像又不大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作什么,她还没生气呢!
直直走向一个空位便坐在那里,刚好是沈云舒的对面,然后也仰起艳光四射的脸劲劲地看着对面那人。
姨娘们刷的一同看向坐在正座的王妃,眼里都期盼着王妃拿出主母的架势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都看着我做什么,吃饭!”
第24章 不经意间亲红了耳垂
“王妃,宫里送来了今年夏天的新料子,姐妹们还等着你去给大伙分一分呢。”周姨娘欣喜的看着沈云舒,往常上面赏赐下来的东西,王妃都会平等的分给姐妹几个,在王府里吃喝不愁穿金戴银,所以就算王爷不回来她们过的也挺好。
“你们自己按着份例拿即可,我就不去了。”沈云舒疲惫的坐着,往常笔直的身板微微慵懒的靠在黄花梨的躺椅上。
“可是还得王妃先挑了喜欢的,我们才敢拿剩下的不是?您还是去看看吧,可不能让我们养成没规矩的坏习惯。”周姨娘百灵鸟似的在沈云舒耳边说个没完。
“那好吧,我去看看。”说着起身整理了衣裳,便跟着周姨娘出了门。
路过湖心亭的时候,沈云舒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忽然觉得脚下千斤重一步迈不动。
“咦?那不是王爷吗,他今日怎么在府里?往日可是撒着欢似的往外跑呢。”周姨娘也注意到了亭子里的两个人。
沈云舒没有回复周姨娘的话,神色冷漠的看着那边的二人。
春风将亭子四周的帘子吹起,同时也带起了女子飞扬的发丝。她穿着一席亮黄色的拖地长裙,风将她宽大的袖子吹的鼓鼓的,沈云舒甚至能看见那白到晃眼的纤细手腕。
二人不知说着什么,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赵瑾瑜的嘴在动,阿篱背对着她坐着,沈云舒看不清阿篱的表情,脑海中早已自动浮现住她往日对着自己巧笑嫣然的模样。
胸前有了微微的起伏,那狗东西的死法都替他想了三四个。
而亭子这边的两人,阿篱神色淡淡的看着王爷,她发现赵瑾瑜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笙姨娘,你下次不要再穿这么明艳的衣裳了,我喜欢看你穿青色,碧色,浅蓝色的衣裳。”赵瑾瑜百无聊赖的看了对面一眼,手里还把玩着那只破香囊。
“王爷想看的怕是另有其人吧,不知是什么样的仙女这般得王爷的惦记?”阿篱笑的热情,眼里却没有半点情谊。
她还以为云舒姐姐过的很好,与赵瑾瑜二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找人一查后才发现这不靠谱的王爷最爱招猫逗狗家里小妾姨娘一大把,云舒姐姐一定过的很辛苦,不过知道二人貌合神离她开心许多。
“笙姨娘,你怎么变了模样?”赵瑾瑜看着性子大变的笙姨娘有些不明所以,打扮太过艳丽张扬,性子也不似青青那般矜持隐忍,明明前段时间初遇的时候还与他的青青一模一样。
“王爷说笑了,奴家一直是这样的啊,像我们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千人千面,就说这大红色的蔻丹奴家也是极喜欢。”阿篱伸出艳红色的指甲在赵瑾瑜面前晃了晃,今日的大浓妆可是特意为他化的。
赵瑾瑜多次在正主那里吃了闭门羹,想回来看着自家的姨娘望梅止渴,大概是今个日子不好自己新过门的小妾变了个人似的,让他看的眼睛疼。
“笙姨娘,下次………下次还是不要涂胭脂了,本王看着眼睛疼。”赵瑾瑜特别真诚的说道。
“你看什么眼睛不疼?”沈云舒冷冷的声音从赵瑾瑜的背后传来。
吓了赵瑾瑜好大一跳。
“哎呦,王妃你怎么过来了?”见到沈云舒站在他身后,身上好像还冒着冷气赵瑾瑜赔笑道。
“太妃的寿辰没几个月了,你不去准备一下吗?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我去做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去年庄子上交的银两只有往年的一小半,定是被哪个小人给贪墨了,管事多为当年太妃留些的人我不好插手,刚好你去。”沈云舒上来便给赵瑾瑜安排个大活。
“不是…………这…………这我也不会呀,王妃我从未干过查账这事啊?”赵瑾瑜有心推脱。
“那你的意思是太妃的生辰我们不管了?”沈云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我没这么说呀?”赵瑾瑜顿时有些气短。
“那还不快去准备准备赶明日出发?还等着这笔银子置办贺礼加上宫人的打赏呢。”沈云舒没给他反应推脱的时间,铁面无私的要将人赶走,她最近看见赵瑾瑜就烦。
“那好吧。”赵瑾瑜无奈的答应了,再怎么说府上没银子了,也确实得他去想办法,更何况还是要花在自己母妃身上,他不去也得去。
沈云舒将人打发走后,才回过头来看着阿篱,只是这一眼让一向稳重的人差点破功。原本白净到无可挑剔的脸不知抹了多少香粉白的吓人,大红色的口脂更是尤为的突出与那惨白的脸平分秋色。
虽然夸张了些,但也不像故意在搞怪,其实还是好看的,只不过赵瑾瑜说的没错看着确实眼睛疼。
“怎么将自己弄城这个样子?”一时间沈云舒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大概王爷喜欢吧。”阿篱无所谓的说道。
沈云舒气短。
“去,回去洗了,铅粉涂太厚对皮肤不好。”
“哦。”
“前面在分春季的料子,你先跟着过去挑两匹吧。”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她又不尴不尬的补了一句。
“好。”这次阿篱回的倒是痛快。
二人过去时,其余人都已经等在那里。
四个姨娘兴奋高兴的看着台面上的锦缎,这可都是进贡的好东西平常在市面上压根买不到,做了衣裳穿回家别提多有面子了。
这次她们府上分了十匹,按理说这种上面下来的好东西一般没有姨娘的分,但王妃为人宽厚平时又不大注重这些穿的用的,大多数都便宜了她们几个。
姨娘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王爷一时兴起的添头,算不得是正经主子。几个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一个侧妃或者是夫人的份量重,更别提与王妃想比。
几人就是王府的花瓶,王爷想起来时便会看一眼或者听个小曲,但这种需要她们应酬的场合少之又少,反倒是与王妃相处的时间更多。
阿篱也跟在沈云舒身边看热闹,入眼的便是白玉粉,茉莉黄,水云蓝,黄瓜绿,四种颜色的花萝,真真叫一个颜色鲜艳,用手一模柔软光滑,夏天穿上轻薄透气,漂亮又舒服。
见阿篱的眼神在那几匹布上面打转,沈云舒头一次让丫鬟将那四匹布都收走,面不改色道:“这几匹我拿走了,剩下的你们挑吧。”
周姨娘傻眼了,其实她早就盯上那匹黄瓜绿的花萝了,叫王妃来只不过是走走过场,毕竟她不缺这些东西,每次若是她们表现出喜欢的样子,王妃从来都不与她们争抢。
谁知今日眼睛都不眨一下,将四匹布连窝都端走了,几个姨娘脸上带着苦笑还得说两句好听的奉承话叫王妃开心。
沈云舒假装看不出几个姨娘的肉疼,厚着脸皮带着东西走人了。
阿篱将目光定在一匹艳红色的丝绡上面,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艳光一闪而过,手脚麻利的拿起面料也跟在沈云舒后面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时几位姨娘才恍然大悟,这两个人莫不是在争宠?
沈云舒回了屋子,看着桌子上那几匹料子发呆,一想到阿篱真的成了赵瑾瑜的姨娘她还是无法接受,特别是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她便想上去问问阿篱究竟想要什么。
“素芹,让笙姨娘过来,就说找裁缝给她量尺寸。”想归想,该干的实事一点没耽误。
“又找她?”素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说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真是看不懂。
“姐姐找我?”半晌,阿篱款款地进了沈云舒的屋子,没了昨日的剑拔弩张反而慵懒的往贵妃塌上一歪。
眼神带着一汪春水看着她。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这歪歪倒倒的像什么样子。”沈云舒看她如今这副模样,本应该是心疼她,定是在那烟花之地养成的坏习惯,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阿篱不高兴了,洗去铅华的小脸绷紧对着她。
“我不会规整的坐好,除非你来教我!”她确实不会大户人家的规矩,那挨千刀的姨母只会交她讨好人的勾栏做派,怎会告诉她该如何端庄。
她看着那人的眼神里全是放*肆的勾/引,明目张胆没有一丝的掩饰。
“哎,罢了,日后再慢慢改吧!”想来从前自己也没有约束过她,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她这个模样哪日被太妃的人撞见了要吃亏的。
“哼!”那人没过来与她亲近,阿篱很不满意,虽然没有原谅她,但不妨碍她想与沈云舒亲近的事实。
“一会有裁缝过来给你量尺寸!”
“我不要别人碰我,只有你亲自量才行。”阿篱不甘心的靠近她,带点小脾气的与她讲道。
“嗯……好!”
没成想她答应的这般痛快,阿篱眼睛亮了。
半晌,裁缝带着家伙事进了王妃的院子。
“我来吧!”沈云舒接过裁缝手里的木径尺,去了四折屏风的后头。
扭头一看,这位倒是脱的痛快,只穿着清凉的肚兜在等着她,胸前鼓鼓的,腰间细细的,一身羊脂玉般的肌肤白到晃眼。
沈云舒见外面有人,只好红着耳根公事公办的给她量着尺寸,只是自己靠近她时不经意间被她亲了耳垂,沈云舒瞬间心跳停了半拍。
看似带着责怪的瞥了她一眼,内心的波动只有自己知道,为了防止她继续捣乱一把将她转过身去,滑腻柔亮的美背一览无余………!
夜里,沈云舒又回到了江南宅子里的那间小屋,那个发髻蓬松,轻启红唇的姑娘,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一声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吟…………!
第25章 半夜爬床的登徒子
次日清晨,整装待发的赵瑾瑜还没来得及出发便被门口的人拦下。
“这是怎么了?不是让我出门吗?”他疑惑的问着门口的家丁,有改动更好他还不爱去呢!
“王爷,太妃说今个天头好想过来瞧瞧你与王妃。”门口的老管家拦着赵瑾瑜的去路,警惕防备的看着他,生怕他跑了自己没法交代。
“母妃要来?那真是不如去庄子上查账。”赵瑾瑜两眼一黑。
接到太妃要过来的消息,沈云舒早早就开始准备。虽然太妃深居后宫皇帝继位后更是不问世事,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于情于理都不可怠慢。眼下沈家在京城中日子过得艰难,阿棠丢了一年半仍然没有消息,眼下全靠她这个王妃的头衔再更撑着,不然等找到妹妹回来家不像家门庭清冷实在难看。
午时未到,太妃金色华丽的轿辇便到了王府门口。
沈云舒带着赵瑾瑜等候在门口,太妃早年生了赵瑾瑜后便身子不好,连带着赵瑾瑜也病病歪歪这才叫太妃给宠坏了,后来他生龙活虎了可太妃却一日不如一日,这才想找个能顶门立户的媳妇替自己管着赵瑾瑜。
沈云舒常常暗笑,太妃这是在给赵瑾瑜找第二个娘。
“母妃,你身子骨不好怎么还自己过来了,若是想我了说一声便是,我自会带着王妃过去看您。”赵瑾瑜在太妃面前一副孩子模样,尽管头几年二人也闹得不可开交,但亲生的母子没有隔夜仇,赵瑾瑜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没用几个月看着病重的母妃又冰释前嫌了。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人在哪呢?听说你最近又抬了一个人进门?”安华太妃笑盈盈的看着儿子,用余光扫过其他人时眼神微动带着压迫感,若不是久病威慑更足。
“瞧您说的,儿子不过贪玩些罢了,你不让我与青青在一起,我挑两个喜欢的看着还不成?”赵瑾瑜抖着袖子反驳道。
“成成成,只要你不犯糊涂抬几个都成,只是若因为那些不入流的莺莺燕燕冷落了我的儿媳妇,我可不绕你。”说着还慢悠悠的看向沈云舒。
“恭迎太妃,这太阳毒辣快进府歇歇吧,已经准备了您爱吃的黄金芝麻卷与杏仁豆腐。”见二人话闭沈云舒适当开口,身姿端正的给太妃行礼。
“还是王妃贴心,你就会耍嘴皮子。”太妃夸赞儿媳妇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指点了赵瑾瑜的脑门。
“您就是偏心她。”赵瑾瑜小声嘟囔着,这句话多少有些真情实感了。
太妃看着两人嘴角带着笑意,这儿媳妇是自己挑选的自然满意,可唯有一件事不合她心意,这次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总不能让她到死都闭不上眼。
阿篱躲在厢房的侧面,看着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刚好了两天的心情瞬间低入谷底,是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不愿意接受现实吗?
“听说他抬了一个花魁?真是有伤风化,叫过来我瞧瞧。”太妃语速缓慢,可句句都带着调子,听的人心里没着落。
“对呀,对呀,我还没见过花魁长什么样呢。”跟着太妃来的小郡主年纪不大,正是爱看热闹的时候。
“确实是个清倌人,进府以来还算本分没什么逾矩的地方,只到底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怕是要惹母妃动气还是不见得好,不过一个能随意发卖的姨娘母妃不必担心。”沈云舒观察着太妃神色,不想阿篱被叫过来给这帮人当猴看。
“说的也有道理不看就不看吧,免得让人心烦。我这次来也是有些事情想要你抓点紧,不重要的人的确不必浪费时间。”太妃言归正传,将目光转向沈云舒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小郡主听闻看不见花魁,有些闷闷不乐但也端正的坐着,听两个长辈说话。
阿篱接过丫鬟的茶壶假意走到门外等着伺候,里面的谈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入她的心口。夏季天气炎热窗子都敞开着,那人冷冷凉凉的话语就这么清清楚楚的飘进了阿篱的耳朵,她宁可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都不相信这是沈云舒说的话。
本该悄悄退回去,可她就是抬不动脚步。
“王妃,你入府也有一年半了,怎么肚子还是没个动静?我这副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总不会叫我死了还闭不上眼吧!”太妃目光如炬的盯着沈云舒,好像她的脸上盯出个娃娃来。
门外侧着身子的阿篱听到这更是五雷轰,完了,这日子她不想过了,大家一起都别过了。
“母妃我已经找了名医过来调理身子,会尽快有动静的。”沈云舒大言不惭的说着谎话,脑子里却在想那两人怎么还没动静。
“哎?你怎么还在这,出去自己玩吧。”光顾着说话了,忘记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跟前。
“哦,我这就去。”小郡主如蒙大赦起身就走,阿篱听见动静顾不得发麻的掌心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临走前不甘心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哼,我看你怎么有动静!
“哎,我也知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我没时间再等了,这两天我就不走了你们安安心心的睡在一处。”太妃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好!”沈云舒硬着头皮答应道,手里悄悄握着的扣子都差点让她揪掉。
看来太妃已经知道二人不经常同房的事情,这次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敲打她,顺便监督。
晚膳后,天刚刚擦黑,二人就被洗漱干净送回屋子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坐着,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凳子上。
“你那进展如何了?”沈云舒周身的寒气,将在太妃那里受到的惊吓全部撒在赵瑾瑜身上。
“已经吃了三个月的闭门羹,青青不肯见我,因为我拒绝给她家里翻案,她这不是在为难我嘛?我一个闲散王爷拿什么给她翻案。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也一直在给她托人嘛,只是效果一般了点。”赵瑾瑜说起这个那是一肚子的委屈。
“不然,先生替我给她寻两个能人,看看能不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赵瑾瑜目光忽的一下亮了,带点期盼的看着沈云舒。
在沈云舒年少狂妄时,曾经替忘年老友带过半年学生,好巧不巧赵瑾瑜赶上了她这批,还被人抓了典型新官上任三把火全烧他身上了,自此老实听话再不敢放肆。
“你高看我了,我家里将军还没找到呢,上哪里去给她翻案。”沈云舒无情的拒绝了。
“哎,就知道没戏,睡吧睡吧!”与她关在一个屋子里,赵瑾瑜浑身长刺一样别扭,总有种欺师乱/伦的错觉,就算沈云舒长了一张在京城里能排进前三的脸,对她有兴趣的公子哥寥寥无几,谁会想娶个张口之乎者也闭口规矩责罚的神女回来供桌子上。
“太妃想看见孙子,你与她动作快些。”沈云舒看着他心道真是一点用没有。
“先生,你怎的与我说这个?”赵瑾瑜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云舒,好像她因为这一句话便跌落神坛。
“若是有了孩子,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从尼姑庵出来。”沈云舒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比自己还大三岁呢,天天装清纯给谁看呀,她还能对他感兴趣不成。
“真的?这招真的可行?”
“太妃盼孙子心切,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些我自有办法。”
“让我想想,不知道青青她会不会同意。”赵瑾瑜踱步去了隔间。
沈云舒无语的看着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