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对于纽扣的归属意外引发了另一种风波,五条千风吃味道,“我也想要扣子。”
甚尔更加直接,“这东西黄金做的吗?那给我一个。”
帝光的校服有五个扣子,五条悟干脆的扯下了第一颗和第四颗,并嚣张的叉腰道,“对嘛对嘛,你们想要老子的扣子就直说嘛~~”
爱意表现得这么明显,五条悟把第一颗给了甚尔,第四颗给了千风。
冬阳:日。
第一颗最靠近脖子,一下子让冬阳幻视了那把天逆鉾制造的伤处,她严肃道,“换一下。”
“啊?”
几人懵逼的看向她,冬阳打了个交换的手势,“扣子,你们两个换一下。”
于是甚尔得到了悟的第四颗纽扣,他轻飘飘的抛了下扣子,扯起带着疤痕的嘴角,“这还有区别吗?”
千风:“兰惠说的做就是了。”
突然,千风被狗卷默戳了戳肩膀,他以后转头,年轻的咒言师将他的第二颗纽扣递了出去,五条千风怔了两秒,狂撸起了他的头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狗卷默眯了眯紫色的眼眸,只是极为轻浅的笑了笑。
悟入学时有一张和冬阳的合照,毕业时拍得照片就多了,单人的多人的都有,大概这个地方终于充满了回忆,而不是单纯一个地点一个任务,他的笑容比以往要开朗,眸光有些狡黠,脱去了很多婴儿肥的脸颊有着明朗俊逸的五官,整个人在镜头里都显得朝气蓬勃的。
五条千风比照了一下入学时的照片,啧了一声,“悟的变化就算了,兰惠是怎么做到三年毫无变化还……”
“还?”
五条千风捂住嘴,“感觉某种隐形的东西更重了。”
甚尔问他,“所以你到底指什么?”
“就是那个啊那个,锋芒之类的……”
五条悟说,“我妈妈不老的话……这就代表我也拥有不老的基因嘛。”
冬阳打了个响指,“对!悟的花期一定超级长!”
虽然她没见过,但是她能想象出来!
悟和杰的毕业季一结束,两个人就开始为升学做起了准备,即频繁的找甚尔特训,在训练场自发练起术式。冬阳买的别墅虽然很大,也配备了练习场,但是他们的术式破坏力更大,所以五条悟当即拍板,在入学高专前的这段时间回五条本家训练。
走之前他软磨硬泡的让冬阳陪他回去一起住,就像有分离焦虑的大猫一样,冬阳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挂在嘴边的话不应该是‘我要离家出走’吗?”
悟:“什么啊我才不是那么叛逆幼稚的小孩子!我才不要离家出走!”
“哈哈哈哈哈……!”
于是冬阳和定期打扫的家政阿姨沟通了一下,就收拾东西暂时搬回了本家,不得不说有些地方离开久了,再回去后还别有一番感觉。
五条是名门望族咒术世家的事夏油杰早就听说了,但他还是第一次去族地,富有历史感的建筑物和精致的庭院,几乎满足了他所有对贵族的想象,他兴趣盎然到处看,五条悟就像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家做客一样心情雀跃,突然就开始满意起了自己家的装横,带着夏油杰把五条家逛了个底朝天,还兴致勃勃的把他带进了忌库,让他挑顺手的咒具。
不过夏油杰最感兴趣的还是悟长大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如今住的庭院。
此时正是樱花季,比电影搭景还要浪漫的景象铺于他眼前,夏油杰坐在走廊上望着粉白点缀的树冠,直到风吹过时洋洋洒洒的落下花瓣。
静谧,与城市完全不同的与世隔绝感。
五条悟把托盘放到他身边,姿势随意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穿着上紧下宽的练功服,拿起和菓子便咬了一口,“我小时候就常坐在这里看樱花,因为无聊嘛,不修炼,电视上又不播动画,后来就变成我妈坐在旁边,我枕着她的腿睡觉。”
虽然并不会真的睡过去,五条悟的睡眠需求不是很多,但他还是会闭目躺在冬阳的身边,感受着她的体温,呼吸,还有轻柔的翻书页的声音,时间就会变得格外轻柔缓慢。
杰说,“听上去就很舒适。”
悟:“不过时间久了果然会无聊一些。”
无聊吗,将这个环境视作平常的话当然会无聊,不过夏油杰此时还感觉很新鲜,有一种旅游的惬意感。
他微垂着狭长的眼眸说道,“我小的时候,也会躺在妈妈的怀里睡觉。”
“什么时候?”
“生病的时候,冬天,在医院里。”夏油杰摸了摸额头,“当时发着烧,身体很冷,意识很模糊,然后坐在等候椅上听着叫号,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悟:“我没有去医院看过病哎。”
杰:“那你要是下次……”说生病的话这不是和诅咒一样吗?
悟:“可是我现在不小了,我妈也不会把我抱怀里等待叫号。”
夏油杰认同的点头。
悟:“抛开五条家对我重视和资源倾斜,如果我生病的话,她会用钞能力直接揪过医生来给我检查。”
夏油杰轻轻笑了笑,“说得没错。”
这可能就是拥有力量的人能做到的吧。
夏油杰拿起一个和菓子,垂眸想:似乎在那之后……他展现出了看见咒灵的能力后,妈妈就没有那么亲密的抱过他。
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吗?
直到现在,他们一家也会耻于说爱,而他也不再是渴望父母关注的小孩子了。
“去训练去训练,晚点儿的时候再去机场接一下默。”
“他也来吗?”
“当然啦,我们是同期啊。”
五条千风早早的就给几个孩子准备好了入学合同,然后当着冬阳的面哼着歌盖上了印章,冬阳笑着说,“这么高兴?”
“当然了,念叨了好几年了,这小子终于成我的学生了。”
“你要小心了,别说了什么结果被悟这个‘专家’给反驳了,以至于在学生面前的威严不再。”
千风的脑门上滑下了一滴冷汗,“你能教的东西我可能不能教,但我觉得……总有我能教给他的道理。”
冬阳:“?”
冬阳:“你也开设心理课?”
千风:“不是啊不是,是任务。他们将会系统的出外勤,作为咒术师来工作了——悟和杰目前的评级都是一级术师,默的话,虽然暂时为三级,但只是因为咒灵祓除战绩不多罢了,成为一级不过是资历增长的问题,然后是硝子…她的情况太特殊了。”
资料上的证件照是一张张年轻的脸。
冬阳的手指轻柔的抚上照片,“对待他们再耐心一些,千风。”
她的声音毫无命令感,就像家长将孩子交付给老师的期许一般,“这些孩子自身已经很努力了。你能感觉出来,我最近的精力在逐渐偏移,高专的住宿制其实是让我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你简直是一年比一年忙,忙完这个又给自己找其他的活,你可真是停不下来。”
冬阳静静地凝视着他,对他笑道,“停下来了,就要完了。”
……
冬阳回港口mafia的时间少了一些,因为她在调整两个世界的时间,为了世界能融合得更合理,科技链和历史起码不能有太大的出入。异能世界的科技由异能推动,这点差别是难以抹去的,那么就先把注意力放在日历上。
两边的年份起码要近一些。
亲近她的部下都好像发现了这点,因为冬阳翻看港口mafia任务资料的次数变多了,那便意味着她在一遍遍回顾记忆。
但是她本人并没有改变,雨阵想。
她仍然和属下相处得甚好,看待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变得陌生和冰冷,反而还带了更多的珍惜,这可能还有长久分别带来的怀念感,毕竟人不是会在记忆里无限被美化吗?
她还给自己重新定制了一张床,因为曾经的那套不堪忍受重力报废了。
港口mafia首领室的床具是西欧风的,冬阳多少有点儿怀念她老哥,所以并没有换床的样式,这也导致底下的人很难将床塞进电梯。
“搬上来。”
首领如此冷酷无情的吩咐了。
几个下属哼哧哼哧的爬上了楼,首领设置的每年蛙跳测试还是派上了大用场,他们不仅没有力竭,反而有那么些成就感,不过这点儿自傲心理在首领大门打开后就荡然无存了,因为那个女人轻松的把一整张床举起,然后移动到了合适的地方。
哈哈,他们冬姐就是这么强大。
冬阳将中也的宿舍用品移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合理同居。
雨阵是反应极慢的那种类型,他恍然发现自己曾经磕的兰波x冬阳的cp早就没了,顿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他向太宰治诉苦。
太宰治:“……”
雨阵:“我明白了,我是,我是啊!”
***
然后就在一个和平常比没有任何异样的午后,冬阳坐在高石驾驶的车里,看到了一个让她心脏狂跳的孩子。
那孩子有一头短短的粉色头发,年龄应当和惠差不多。
他像是敏锐又像是凑巧的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过头来对着摇下车窗的冬阳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非常清澈的笑容。
冬阳抿了抿耷下的唇角。
“停车。”
正在等红灯的高石:“啊?”
冬阳直接开门下了车,径直走向那个孩子。
她的圆全面铺开,探寻周围的可疑人员,也细致的审视了这个孩子。
第242章
那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步伐意外的稳健,他被大人牵着手,正处于人类的感知期,所以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冬阳好久没用人设了,她拿出了“发现可爱小孩儿于是情不自禁接近挑逗的妈妈”人设搭讪,一边说着“这孩子真可爱啊”一边询问能否牵手聊天。
牵着孩子的是位老者,应该是爷爷辈的,一张看上去颇为严肃的脸在面对神情温和的女性时也难免软化了些,他回答了冬阳问的简单问题,比如这孩子两岁多了,比如他的名字叫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冬阳看着那双属于幼童的异常圆润清澈的眼睛。
她蹲下身,将长发撩到身后,对他伸出手,声音放轻放柔,“可以握一下手吗~”
悠仁听了好几声她夸自己可爱的话,乖巧的抬手搭在了冬阳的掌心上。
那一瞬间——
冬阳感受到不止是幼童细嫩柔软的手,脆弱却也顽强的生命力,还有直扑面门的仿若警告的凉风,以及残垣断壁,硝烟过后的虚无。
“……”
好神奇的预感。
冬阳通常只有在祓除咒灵时产生这么恶心的感觉,这孩子是诅咒吗?可不管怎么看都是普通小孩儿,还是很可爱的那种。
“阿姨,你好漂亮~!”
眼睛亮晶晶的,比惠爱笑。
冬阳记下了他的名字和特征,在短暂接触后自然的分别,然后像小说里的霸总一样拨通了十神和窗的电话,“给我查一个人,不,查一个家庭……主要查什么?祖上几代都给我查出来,去过哪里发生过什么可疑的家庭变故,总结成报告给我就是了。”
因为不放心,冬阳还隐晦的跟到了他家门口,然后看了一眼他家房屋门口装的监控摄像头,转身离开了。
她的身影应当只在监控短暂出现过,和任何行人一样没有违和感。
然而远在某个村庄的偏僻屋内,羂索神经质的哆嗦了一阵。
他把显示器上的画面放到再放大,直到能清晰的认出五条兰惠的脸,他还从来没那么深刻记住过一个女人的面容。他难以控制震颤的手指放到了唇边,用唇部暖化凉意,面色略微扭曲,说话时似笑似狠,“真该死的邪门了,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找上来?”
那只是一个孩子,虽然是他苦心设计的新的试验品,以母亲的身份孕育的容器。
虽然在容器成功诞生后他就离开了,但到底是他付出心血的东西,所以一定会好好监视其成长。
“阴魂不散,真是阴魂不散……”
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屋门,在门外喊道,“大哥,那俩怪胎我们究竟要怎么处置啊?还是报警吧,我真是受够了,她们呆在我们村子里,那真的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做梦都是她们放出鬼怪追杀我们。”
羂索的神情在那人的声音下趋于平静,他的目光染上了冰冷的憎恶,却在开门时将所有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模仿着这具身体的说话方式粗声粗气道,“不能报警!报警的话,我们的村的旅游业还怎么干下去!况且这两个不详的怪胎,表面上还是小女孩儿的样子,那些愚蠢的警察是信她们会邪术还是信我们胡说八道?稍安勿躁,我有朋友在京都那边工作,一定能联系上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
十神的效率很高,窗也对冬阳的命令即刻行动起来,住在虎杖家附近的窗成员即刻去盯了一下稍,观察虎杖的房屋是否有诅咒的迹象,冬阳在当天晚上就得到了一份简易情报,上面记录的虎杖悠仁的父母信息,爷爷,已故的奶奶,没有外婆外公,母亲虎杖香织已经离世,父亲虎杖任在三个月前下落不明,无人报案,因冬阳的要求才追查起他来,但日本的追踪技术不好,很难找到人。
资料上附赠了两个人的证件照,还是几年前的。除此之外,虎杖悠仁的信息却是很全面,包括给其办理出生证明的医院,和接种疫苗的记录,连儿童体检报告都给冬阳拷贝了一份,报告显示他很健康。
何止健康。
冬阳觉得他的肌肉含量很有天赋。
再就是虎杖任的这张脸。
虎杖悠仁还是幼童,冬阳看到他时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虎杖任给她的冲击感更加清晰全面,凝视着那个粉毛褐眼的男人,冬阳皱起了眉。
给她带来资料的十神问她,“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脸。”冬阳说,“脸让我很不爽。”
十神:“……”
十神:“就因为这?”
虽然他知道兰惠偶尔会很跳脱,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因为看脸不爽所以把人家查了个底朝天吗?
冬阳:“一般来说我看不爽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十神:“请问我的五官很标准吧。”
冬阳:“我不是看你脸雇佣你的,顺便一提虎杖仁能称得上是个很周正的帅哥。”
十神:“你前夫也是个帅哥。”
冬阳:“你的加班奖金没有了。”
十神:“没关系,实际上跟你这几年我已经实现阶级跨越了。”
冬阳:“……”
嘶。
果然,人越相处边界线会越模糊,冬阳记得十神之前是个严谨到一丝不苟日常顶着张睿智精英脸的人,现在竟然也跟她开起了玩笑。
冬阳比照了虎杖仁和虎杖悠仁的五官。
“总感觉父子俩长大后会一模一样啊……”
大概就是因为这点,冬阳晚上做梦就梦见了虎杖仁。
也可能不是。
梦里的“虎杖仁”可比他呆呆拍的证件照邪肆多了,整张脸的五官……等等他好像不只有“五”官……都写着唯我独尊肆意妄为,他站在废墟之上表情玩味的笑着,正逐步逼近一个黑发的年轻人。
倏然,“虎杖仁”停下了脚步,转头望了过来。
他的双眸瞪大,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神情也变得懵然。
他说:“你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冬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原来她并不是上帝视角围观这个场景,而是参与者。
她细致的看向两个人,都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年龄相仿,约莫不过十五六。
冬阳第一句话不是问他你是谁,而是:“你做了什么?”
“哈?”那个粉头发的男人侧转过了身。
因为他的身形偏移,冬阳看到了其身后少年的大半个身子,那个少年抬起了头,满脸都是血。
重点不是血,是五官。
他不和甚尔有关系就怪了!
“不过这地方竟然有女人啊……”
那个粉头发男人散漫的说道,“你是来帮忙的吗?”
冬阳不鸟他,问道,“现在什么年份?”
“?”
“啊?”
冬阳沉下眸,定定唤了一声,“惠。”
黑发少年下意识说道,“2018……”
大概是被无视久了,粉发男人的兴趣和耐心告罄,他抬了下手,空气中似有什么飞驰而过——
冬阳冷不丁醒来了。
她久违的头疼欲裂,却并没有停止思考,“2018,正好虎杖悠仁能长那么大……惠也是……”
两方对峙,现场战斗痕迹激烈,是诅咒师蓄谋已久的潜伏,还是变故突生。
冬阳努力回想细节,从路况来看战斗发生的城市是涩谷,而有关涩谷的预知之前就发生过一次——涩谷地铁站,斩杀畸形怪的白发青年在力竭喘息。
倏然,冬阳对上了一个疑点。
那就是梦境的延续性,参与性。
她在那个场景里,不仅能被“看”到,还能沟通,对事件的发展有着影响性,那么这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幻想梦吗?
再一个疑点,冬阳认定自己是“突然出现”的,犹如定格的时间从她出现起开始流动,发觉她存在的人会第一时间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是警惕且茫然,“谁?”
——谁?
地铁站里的五条悟不认识她。
升入咒术高专的惠不认识她。
冬阳呼吸渐沉。
她沉默了三秒,砰的砸穿了床板,“我还是死了?”
怎么想都是她死了啊!
她死得太早了!惠都没记住她!不认识她!悟也认为一个死人不可能出现在面前,所以才是那个反应!
冬阳被这个消息轰得头脑发热,她在房间里抓着头发走来走去,仍然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死?我到底怎么死的?什么东西能杀死我?”
时间线肯定是在悟高专时期,也就这几年了,她的死会因为悟吗,可就算如此甚尔也不该会和他决裂,那换一种可能,互相残杀只是兄弟俩演的一出戏?放屁,什么戏需要这么演?
身体没有问题,念能力没有问题,出问题的会是“冬阳”还是“五条兰惠”?
冬阳穿上外套冲去了森鸥外的办公室,果然,这个男人还没有睡,只不过准备睡了。
他含着一嘴牙膏呆滞的看着开窗入户的冬阳,说道,“我这是要被秘密除去了吗?”
冬阳脑子一抽,问道,“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我会杀你,而不是我突然贪图起了你的美色?我看起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吗?”
森鸥外:“当然,你可是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我,我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人把我带走,挖掉我的脑子窃取我的记忆……”他飞速的吐掉牙膏洗漱好,些微受惊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不,你就当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留这么可怕的敌人……不……”冬阳说,“你再给我检查一下,看看我身体里会不会有什么慢性毒药。”
森鸥外挑了挑眉。
冬阳:“顺便用你的最强大脑列一个杀死我的周密计划。”
森鸥外:“……”
第243章
杀死黑雨玫瑰?
森鸥外歪了歪头,腔调抑扬顿挫,苦笑着说,“如果真这么容易做到,大家早就做了。”
冬阳:“好了,我知道想要我脑袋的家伙很多了。”
他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泛着幽邃的光,“所以BOSS,你认为自己会死?”
“人都会死,我并不是无可不敌。”冬阳能清楚的分辨出她与他人的实力差距,这是她行事的资本,却不代表她能一直断层强盛,况且世界上并不只有活人拥有力量,人类发展至今迈向生物链顶层靠的是智慧和武器。
森鸥外深感头疼的抚了抚额头,“那么条件呢?是以什么标准来设计杀死你的计划?”
冬阳若有所思,“以超越者和特级诅咒都可出动的预想来设计,重点是我会中计。”
看着森鸥外无言的表情,冬阳说,“要不要我把太宰带过来你们开一场会?”
“这点倒是不需要,话说boss,你的能力可以免疫人间失格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森鸥外问,“是咒术吗?”
这是他一直思考的冬阳特殊的本质。
红瞳女人带着难明的笑意注视着他,抬手作枪状抵上自己的太阳穴,“是那之外的力量哦~”
杀死黑雨玫瑰的计划需要时间和精力,冬阳放森鸥外睡觉了,但他好像焦虑症有些严重,长期紊乱的生物钟也让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冬阳坐在旁边盯了他半天,问道,“需要帮忙吗?”
森鸥外:“我觉得你离开这个房间我或许就睡着了。”
冬阳:“我隐匿气息的本事是你绝对发现不了我的程度,所以是心理压力啊……”
冬阳走到了他的床前。
森鸥外:“……”
冬阳:“不要担心,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了。”
——果然如此。
森鸥外睁开眼睛,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昨天怎么睡过去的?是晕过去了吧!
他从床上坐起身,周边的环境非常陌生,但森鸥外了解这种构造,是类似于黑手党安全屋一样的隐秘构造,身边并没有爱丽丝的声音,所以就证明……
“睡得好吗?”女人的声音稳定的传来了。
本人一直在这里。
森鸥外看了一眼时间,长叹了一口气,“相当好了,平常我会在第一缕日光照进来时苏醒,混着鸟叫声洗漱,现在中午了吗,还真是睡饱了一觉……”
冬阳拿出了白板,“来吧,探讨杀死我的计划。”
森鸥外:“……”
杀死一个目标最先需要了解她,森鸥外虽然以医生的身份得知了一些她的身体状况,但极限在哪里,是否有隐藏极深的其他技能,还是需要冬阳本人透露。
太离奇了。
他的神经因为这个疯狂的计划而战栗,头脑一遍遍发冷发热,他会在这个计划完成时被杀死吗?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冬阳神色冷峻的侧脸,森鸥外虽然紧张,但并不恐惧。
他竟然安心的认为黑雨玫瑰不会动他。
“那么…先从自然力量来说,BOSS,你惧怕火烧雷电吗?火山,海洋,真空……”
最开始的也是排除法。
“火山的温度不足以在短时间内烧透我,粗略估计我可以在岩浆内生存一段时间,海洋也无法吞没我,地球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我好奇去过一次,没有到达最底部,但深海的温度和压强对我造不成威胁,我可以游上来,这也联系到另一个致命因素,真空。我能闭气超过二十四小时,曾试过一整天包括睡觉时也不呼吸,大概是极限,再下去大脑缺氧会意识不清。”
森鸥外:“……”
森鸥外:“为什么?”
这根本不符合人体科学?!
冬阳:“把氧气分发给每个肺泡,像骆驼储存水那样……”
森鸥外:“好了我知道了,那么自然灾害无法轻易杀死你。”
森鸥外:“第二点,人性的赌博。如果我想要引你去一个圈套,必然会拿走你在意的东西,港口mafia,以及人,而你的职业包含‘守护’这一特性,所以搞破坏也是最简单的。”
冬阳点头。
森鸥外:“你的身体无比坚硬,速度足以避开任何斩击,除非那个斩击是从全角度同时攻来的。这样的人如果出现了那么世界末日也不远了。”
森鸥外:“让你失去神志的方法要比以前难,你有意识的锻炼了自己的抗毒性,所以化学药物的效果微乎其微,再然后是超自然力量,你不会受到脑髓地狱的影响,会免疫咒灵的精神攻击吗?”
冬阳:“目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术式的咒灵。”
森鸥外:“那么假设你会失去神志,比晕厥更可怕的是无法判断自己的行为,意外造下了无边罪孽。”
冬阳记下了。
森鸥外:“第三点,BOSS,你的心理和精神都很正常吗?是否有过自杀的想法?”
冬阳:“你说呢?”
森鸥外:“我觉得你现在就想自杀。”
冬阳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没有,下一个。”
森鸥外也低低笑了几声,“那么你有‘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拯救’的人吗?”
冬阳沉默了一下。
“再延伸一种可能,如果你失去神志后杀死了这个人,你会崩溃自戕吗?”
冬阳:“不会。”
冬阳:“我会想办法阻止杀死他的我。”
时间可以跨越和逆转,这是最大的底牌。
而冬阳还没有表明的一个底牌是,她有两条命。
冬阳和五条兰惠都是她,她会在世界融合后活在两个身体里。
简要来说,只要她没死,兄弟决裂就不可能。
森鸥外:“假设未来会出现一个强敌。”
冬阳:“这个强敌我预想过,但是真正出现时战斗的还是那时的我,没有先决情报。”
森鸥外:“也就是说正面迎敌的话你无所畏惧,BOSS。”
冬阳点了点头。
森鸥外:“最后一点,其实和杀死你是一个性质——”
冬阳和他同时说道,“封印。”
“不管是把你封进水泥里丢进外太空那样的封印,还是某种特殊的咒物将你锁进另一个空间,你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黑发男人定定道,“如果我是敌人,我会用疯狂的破坏转移你的注意力,令你精疲力竭,缺乏判断,再绑架你在意的人消磨你的心神,不用真的绑架,只要封锁掉你的消息渠道,让你以为他们处在恶意和危险之中就好,要用无数绝望的消息使你的道心濒临崩溃,杀死你的第一步便是让你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接下来不管是应对强敌还是封印,都是计划实施成功的概率问题,是赌博。”
“然后是时间,这么大的计划,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也就是杀人也要挑日子,而做出‘杀死最强’这种疯狂决定的人,实际是想让世界变成他的舞台,世界记住他的‘壮举’,那一天一定是特殊的——当然,不排除他等不及了,可筹备了这么多资源,一定用了很久的时间,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了,可能等待的日子也是一种享受。”
冬阳定定的看着他。
侃侃而谈的森鸥外一顿,“怎么了?”
冬阳:“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夸你有天赋。”
森鸥外:“我有最强大脑,谢谢。”
冬阳被逗笑了。
森鸥外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我觉得你自己也能想明白。”
冬阳:“自视和他视是不同的,我想看看外人对我是怎么看的,又会想着怎么杀死我。”
森鸥外:“那么你觉得最直接的方式是怎么杀死你?”
冬阳:“很简单,把心脏掏出来。”
森鸥外:“……”
冬阳:“不过心脏出来后我还能活一段时间,把心脏夺回来再塞回去也不是不可能,果然还是把大脑切掉吧。”
森鸥外:“……”
他对人类的认知有些摇摇欲坠,抚了抚额头说,“有咖啡吗?”
“你的右手边,请用。”
……
冬阳觉得她的计划要加快了,对自身的完善也要更进一步。
她最近总觉得她的念能力在发生变化,已知她会在另一个世界创建另一具身体,且意识可以在两具身体里来回转换,并且能在转换的过程中完成实物跟随,这无疑是空间跨越。
她本人能不能做到瞬移?
暂且排除这个未知选项,冬阳紧迫的填补起了其他漏洞。
她清点了在职术师的人数和等级,将他们分区委派到了不同城市,并设立起瞬移传送阵,传送阵又需要大量的咒力驱动,种种方面都需要时间,以防敌人是总监部内部人员,冬阳不能明面上安排举措,她找了刚刚升职没多久的高石。
如今已经升入辅助监督大总管的高石正了正领带自信上台了。
冬阳:“……”
冬阳:“我是在让你和总监部对着干。”
高石:“我知道啊,我升职就是为了这一天嘛,让我滥用一下私权,哈哈!”
他高兴得堪比拿了足够生活一辈子的奖金,对此评价高石说,“不要拿钱来侮辱我,到我这个境地已经不再想那些薪水了。”
冬阳调侃他,“那想什么?滥用私权吗?”
高石:“想着和你建设一个更美好的社会啊~!”
冬阳通过高石来安排底下的辅助监督,进而调整咒术师的任务,让他们分期徘徊在各个城市。
这只是预防大面积破坏的第一步,行走在城市的咒术师还可以时刻洞察可疑的地方,起码敌人施行计划前也需要踩点不是吗?
城市的选择当然是经济城市优先。
冬阳又去了一趟东京咒术高专,问五条千风立束缚的问题。
“什么?”
听说她来了的五条悟从门外探出了头。
作者有话说:
眸中程度上来说,脑花计划提前,冬阳计划提前,他们两个真是相杀绝配(bushi)
第244章
“束缚,什么束缚?”
穿着高专校服的白发少年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在五条千风“喂你要敲门的”的背景音中径直走向了冬阳,他先用六眼扫视了下冬阳的全身,不满的啧了一声,“简直是五颜六色的黑,妈妈你这是去了多少地方,果然我们两个分离久了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他边说着边抬手,咒力在他的之间汇聚又抛出,冬阳只感觉到了一股轻柔的风,细微的察觉身体似乎舒畅了一些,然后便见五条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干净啦~”
他把冬阳身上沾染的咒力残秽拂去了。
因为打斗的风格关系,冬阳总会近距离甚至直接接触到咒灵,有时候咒灵喷洒的血也无法完全避开,总会沾上一星半点,这种东西即便洗漱过也会有残留,在六眼的视野中是无所遁形的。
冬阳说:“谢谢~”
“谢什么啊谢什么啊,所以束缚是什么,问千风叔还不如问我,对不对妈妈?”
他边说着边把脸颊凑近,就像邀功一样,五条千风肩膀一抖,感觉中了无形的冷箭,冬阳给他投去了一个关怀的眼神,但千风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爱莫能助。
冬阳对悟说,“因为我想立下一个不能伤害你们的束缚。”
“哎?”白发少年微微拖起长腔,“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冬阳:“比如说,出现了某个能精神攻击,精神操控的诅咒师,让我不受控制的袭击了你们,或者操控类的,能把我像提线木偶一样玩。”
五条悟睁圆眼睛,“那种术师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根本不会籍籍无名,史上完全没有这样的记载,况且施展这样的术式一定需要大量的咒力,且失败了必定要遭受严重的反噬,因为置换的结果非常大,那么相应的条件便会很苛刻。”
夏油杰在这时也走了进来,五条悟指了指他,“像杰这样的咒灵操使,五百年才出一个,妈妈你有些过于担心了啦,还是说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实力越来越接近天花板的五条悟,对世界及自我的认知便越来越全面,与之升起的便是自信,对自我和身边之人能力水平的自信。
冬阳:“虽然没有遇到,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会成为我的弱点,你先回答我能不能立?”
五条悟耷下嘴角,“不要。”
冬阳:“……哈?”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说不要!”
冬阳吃惊的眨了下眼睛,“为什么?”
五条悟双手环胸,“因为你对自身立下的约束型束缚,在被触动的一定会反噬自己,你说不能伤害我们,那么如果你不慎伤到了我们,就会受伤,战斗中就算是同队者也会作出‘伤害’的行为,比如为了让我躲开敌人的攻击而一脚把我踹了出去,恰巧我的无下限又没有发动,那妈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断脚吗?”
冬阳:“伤害的深浅会在束缚中明确。”
五条悟:“还是不要。”
“喂!”
“因为这是你以自残方式扼止的行为,我完全能猜到妈妈你在想什么哦~神志如果被迷住的话,最直接的清醒方式就是疼痛。我宁愿把你物理性束缚住,解决掉控制你的敌人,也不会让你立那种致自己于危险中的束缚的。”
他条理清晰的和冬阳辩论,态度强硬,气势出奇的强盛。
五条千风咂了咂舌,夏油杰也意外的看着他,然后暗自算了算五条悟和冬阳分开的时间。
离上次见面已经接近一个月了。
悟是不是有点儿变了,是离家生活让他完善起了人格中的另一部分吗?
果然,年龄越长越有主见,冬阳觉得新奇,她挑了挑眉,“那我换别的方式。”
五条悟歪了歪头,“什么方式?”
“比如电击啊,在脖子上戴个圈圈啊……”
越说五条悟的眼睛瞪得越大,他那双冷色调的蓝色瞳眸像是燃起了火焰般,“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冬阳:“为什么?不发生就不会有事,防患于未然。”
白发少年气急败坏,“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弱点啊!你是最强的,你在害怕什么?”
冬阳:“正因为是最强的,所以接触的敌人也是最多的。”
五条悟冷起脸,“我说不行。”
冬阳:“我不听~”
“啊啊啊妈妈你真讨厌!”他夺门而出,脚步声大到隔老远都能听到。
屋内的人:“……”
五条千风:“你说你逗他干什么?快点儿去哄他。”
冬阳:“有意思嘛~他什么时候跟我吵过架,最多冷战。”
五条千风震惊的抽了抽眉角,“小心猫咪应激。”
冬阳恍惚了一下,“怎么你们都说他是猫,之前甚尔也这么形容过一次。”
夏油杰闻言笑了起来,五条千风用手从上到下的抹了一把脸,硬是作出了五条悟刚才的表情,“不像吗?你看他那张气得眼睛溜圆的猫脸,还有那个性格……”
突然,门外又探出来一个脑袋,还是五条悟,他去而复返,且悄无声息。
他臭着脸说道,“不可以妈妈。”
冬阳问他,“所以为什么嘛,有没有其他的理由?”
五条悟定定的看着她,“因为你必须凡事以自己为重,不能立什么伤害我就自伤的誓言。”
冬阳:“可是我爱你呀。伤害你的话我会很难受。”
突然的告白让夏油杰和千风都耳朵一痒。
而五条悟几乎是立刻回道,“害你受伤的我会更难受。所以我只能强大到不会让你有这种顾虑才对。”
他的眸子亮得惊人,从门外显出身形,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要找那种方法,我就会和家里的老橘子们说不行,让他们不听你的。”
冬阳:“……”
五条千风倒吸一口凉气,“哇~~这个年纪就要争权了吗?!”
“……”
“我为家里的五条们先哀悼一下。”
五条悟转眸看向他,“第一个就是你,千风叔,这点上你不能帮妈妈!”
冬阳:“我还在这里哦~这就挖墙脚了吗?”
五条悟不回话。
冬阳低笑了两声,向他靠近,“我知道了,我不会做这种事。”
她拉起悟的手,少年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完全没抵抗,反而勾了勾她的手指,冬阳说,“本来我对咒力,咒术的理解不管怎么样都只能限于外行的标准,这次来只是问问可能性,你把这当我的研究精神便好,我不会轻易的给自己加这么一个东西的。”
五条悟撇了下嘴,转过了脸。
冬阳跟着移了过去,“嗯?”
五条悟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冬阳也移了过去,“嗯?”
夏油杰不忍直视的看向了五条千风,发现对方也不忍直视的看向了他。“……”
五条悟还想转,结果被冬阳一把扶正了脑袋。
他的眼睛里飞快滑过一丝怔然和无措,冬阳把他挪到脑袋上的墨镜扶正,“好了,我还没问你,最近的生活过得好吗?”
“……挺好的。”
“千风带你出任务的感觉怎么样?”
“他好装。”
五条千风:“喂!!”
悟:“但是还可以。”
千风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冬阳揽过他的肩膀,朝外走去,“那带我去逛逛你的校园,我虽然常来高专,但是和你一起逛还是第一次。”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和冬阳勾肩搭背,新奇的感觉顿时让他的郁气散得一干二净,他低了低视线,“……妈妈你穿高跟鞋了哎~”
“对啊,因为你长得太快了嘛!”
***
内力不能预防的话,冬阳只能找能起码束缚住自己的家伙防护了。
阿蒂尔·兰波的异空间,还有能压得她难以行动的重力。
她找中也特训过无数次,就为了测试内脏能承受的压力阈值,往往中也施压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心惊肉跳,一个方向的重力适应后冬阳还会要求换另一个方向,训练强度大到可怖。
冬阳实验性的把总监部储藏的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现今最忌惮的两面宿傩的手指带去了横滨,其他咒物还好说,就是这个手指,她让福地樱痴对它猛轰,但就像她曾找中也试过的那样,这玩意儿坚硬到不合常理。
“这是什么造物,异能都对它无效?”福地樱痴意外且吃惊。
破坏不行,那就封印。
冬阳找上了拥有“安妮的房屋”的异能力者。
“把这个东西永远留在那里,露西。”她如此说,并恐吓道,“这东西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我把它带来找你,是真的有求于你。”
以她的身份说这些话总是很管用,就像高傲者低头,弄权者示弱,无法拒绝的橄榄枝。
拥有完全独立的,无法被找到的异空间的露西接过了手指。
她说:“好丑。”
第245章
“阳,你想做什么?”
冬阳并没有特别掩饰自己的行动,情报不充足的状态下无人能推断出她在做什么,而脑袋聪明的家伙即便她有作掩饰也会本能般的怀疑。
她亲近的部下对她的目的和计划皆有所感,但冬阳不说他们就不提。虽说如此,冬阳还是在某天奇异的感受到了他们行为里的某种“争宠”感。
这个形容搞得冬阳牙酸,但她意识到了她亲近的部下不满于她放到别处的过多精力,在试图提醒她他们的存在感。
比较明显的点是近期他们对待中也的态度会异样的热情,冬阳不听都能猜到他们会谈论什么,比如“哇你竟然住进了首领室!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比如“这个话题会不会有些私密,但是说吧中也,BOSS不会介意的,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正规理由不能见她,日常里又见不到她的人,我一定会问她的”,再比如“能问出这种话题的场合当然是酒吧,可BOSS好久没有来和我们喝酒了,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中原中也就像被安排来吹枕边风一样暗搓搓的提醒了冬阳。
冬阳:“……所以好久是多久?”
中原中也:“三周了。”
冬阳:“是有些久了。”
像她这种喜欢劳逸结合的作风,平常一周会有三天去和部下们玩玩,当然了是挑他们没有任务的时候。
冬阳把书放到一边,翻身上床,然后说,“我总感觉未来会有麻烦。”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我会死。”
赭发青年的表情微变,冬阳立马接上了后半句话,“应该说,五条兰惠会死。”
但是中也凝固的表情好像并没有松动。
冬阳伸出两只手,竖起食指,“我在两边世界的来往,实际上全靠着两具身体作为锚点,带你们穿越也是,而五条兰惠如果死了,我毫无疑问会在冬阳的身体里醒来,但是去到那边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中原中也坐起身凝视着她,“所以你那边出现了会威胁你性命的家伙?”
“只是预感。”
“你说过你的预感往往会成真。”
“相信得好彻底啊~”
“不然呢,难道要怀疑你的话吗?”
冬阳低笑了几声,“我的危机感的确常常能救我一命,但是也有救不了的时候……比如悬殊过大。”
“你经历过?”
“……”
冬阳觉得说她死过一次比较容易贩卖焦虑,虽然她本人对那段记忆都不怎么记得清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听者还是第一次听到,会产生不好的联想和无用的担忧。
冬阳:“我不是一出生就这么强啊。”
“你跟我讲过你十三岁的时候在欧洲被一群人围在墙角猛揍。”
“唔,其实我不吃亏的,因为我拔掉了几个人的xx……”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那个时候有濒死的体验吗?”
冬阳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有的,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会死,只是感觉要死了。”
中原中也带着气音笑了一声。
冬阳随意的换着话题,“悟已经上高中了。”
中原中也呼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初二,你这次醒来又在那边过了三个月。”
冬阳撑起脑袋戏谑的直视他,“那怎么办?我在经历很奇妙的异地恋哎~”
中原中也知道她在逗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就像太宰治总会乐忠于挑拨他的神经一样,“该说怎么办的是我吧,我这叫被异地了。”
“哈哈哈哈哈!!”冬阳笑着搂过他的脖子,“我可是端水大师!”
“端个屁!”
“粗鲁。”
“你也没比我好哪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冬阳笑得想在床上翻滚,“我还是很怀念当初那个骂我是阴沟里的老鼠的中也的。”
中原中也的表情古怪了一下,“……那你的品味还挺独特。”
“现在呢,还能骂出口吗?”
“不骂。”中原中也拿过枕头板正的躺好,然后侧过身凝视着冬阳,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幽蓝的光,面庞显得比平时坚毅且温和,他低声道,“情话都还没说多少。”
半晌后,他又道,“你别笑了……”
冬阳胸腔微颤,眯着眼眸说,“不是,我就是觉得,太腻歪了……”
她带着困意阖上眼,“明天我去和傻瓜鸟他们打打台球…顺便告诉他们,下次想我的话自己提交申请,总找你走捷径……”
中原中也将她的发丝撩到了她的耳后,然后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没有空的话就别见了……”
“你太累了,阳。”
***
第二天,冬阳准时去了旧世界酒吧。
她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将手揣在黑色大衣的兜里,眸光平静的注视着那些年轻人,他们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的确是许久未见了。
傻瓜鸟正撅着屁股和中也较量台球,外科医生围观,钢琴人和公关官在吧台喝着香槟聊天,冷血则环胸翘着二郎腿,坐在较远的角落里摆弄着什么。
大概是中也在中间转了话,今天他们人到得格外齐。
不过洞察力好像没怎么长进,连冷血都没有发现她。
傻瓜鸟:“所以我说,BOSS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吗?”
中也:“她接触的人可比你想象得多。”
傻瓜鸟:“我指的是特殊的那种,我们的组织按理说不会再惧怕什么了吧,已经在横滨达到绝对的龙头地位了。BOSS还正值青壮年,我们都是,完全能统治个几十年。”
他边说着他推动球棍,中原中也杵着球拍说,“你都猜到了,还来问?她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就是还不到时候。”
“还是说我们其实不该知道?”
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道:
“况且我们最近都闲散了不少,不是吗?因为竟然没有敌人在横滨捣乱了,以往隔三差五就要出来个什么犯罪组织刷一下存在感的。”
“难道不是侦探社起了些作用?”
“他们才起多少作用,我们港口mafia才是老大!”
“也不能这么说,江户川是名侦探啊~”
“话说我们的组织会有继承人吗?”
钢琴人摇着酒杯的手一顿,警告道,“大逆不道了。”
“不要这么老套~不对,应该说遵循传统?先代在任时港口mafia就有明确的少主人选,难道是因为BOSS现在没有亲属吗?”
公关官笑道。“中也不就是?”
中原中也歪了歪脑袋,“等我七老八十了上位首领吗?”
“哈哈哈哈别这么说!毕竟我们黑手党哪会活那么久嘛!”
冬阳无声的朝他们靠近,光影的变动似乎都没有勾勒出她的影子。
傻瓜鸟扬着明媚的笑容,拿了一个空酒杯倒上香槟,他抬起手,“虽说如此!我还是要祝你们长命百岁的——”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人轻飘飘的搭上,手里的酒杯也不翼而飞。
冬阳将香槟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这话我爱听。”
旗会:“……”
旗会:“!!!”
旗会:“ BOSS!”
冬阳侧身走了几步,“你们是不是退步了?我都来好久了。”
冷血说道,“……是你变强了吧。”
冬阳伸手示意傻瓜鸟倒酒,傻瓜鸟嘴边的弧度拉得老大,咕噜咕噜给她倒了一大杯,因为他知道冬阳酒量向来可以。
冬阳对他们说,“现在忙的是我,以后可就是你们了。”
几个人干劲满满,“需要做什么?”
“得打仗。”
“哈?!”
“不过对象不是人类。”
“欧洲的吸血鬼病毒蔓延到我们这里了吗?”
他们不知道吸血鬼始祖布拉姆就在港口mafia,还格外钟爱专门为他打造的地下室,他已经宅在里面打了三个月的游戏看了三个月的动漫影视剧了,还自学起了外语。
顺带一提,他的隔壁就是涩泽龙彦失踪的异能体,同样被冬阳藏在了地下室。
两个人的相性出奇的合适,涩泽龙彦无法理解布拉姆对电子设备的陌生和热情,不理解就意味着新鲜,而布拉姆千年生命的特殊性又吸引着他,布拉姆对他这种号称什么都能看透的聪明人没有任何异样态度,一开始无畏无惧无视,后来意外发现了涩泽龙彦很有审美,两个人便一起讨论起了艺术,连带着探讨了一下人性。
布拉姆对人性喜恶的态度是漠视的。
他经历过家族被摧毁,在众人的唾骂声中被架上十字架,被砍杀,被封印,漫长的生命里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但他依然活着。
“我真不明白,你竟然还会和人类合作,是被威胁了吗?”
“只是觉得那个人还不错。”布拉姆说,“我的女儿很可爱,你知道吗?”
涩泽龙彦的异能体:“……哈?”
布拉姆:“她很可爱,我很爱她。”
“……”
***
一道闪光灯亮过。
冬阳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坐姿端正又透着几分随性,整个人的气质稳重又夺目,她没有任何避讳的直视着镜头,刺目的闪光灯也没有让她的眼睛震颤。
她身边的几个座位上坐着旗会的成员。
这是一张特殊且珍贵的大合照。
用的是冷血一直摆弄的相机。
照片当场就打印出来了,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看,相当满意。
“果然,BOSS在照片上也显得气势惊人。”
“中也你的表情好阴沉啊~”
“啊?难道要我傻乐吗?”
“我知道我知道,照片要找最帅的角度……接下来还有要和BOSS单独合影的吗,但是前提是,不可以三个人!”
中也一愣,“为什么?”
“啊对,没人教过你,中也,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好听啦,带有诅咒的意思,所以很少人提……”
钢琴人轻声说,“BOSS肯定是在镜头中间的。”
港口mafia并不忌讳提起那个字眼儿。
“而不详的传闻是——三人合照,中间的人,会死。”
***
东京的某个死亡现场内,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被气急的五条千风训斥。
“一级咒灵的任务现场已经相当危险了!你们祓除完它还发现了隐藏的特级咒胎,竟然想都没想就往里面去了!悟!我不记得你是这么莽撞的人啊!”
气到眉飞色舞的五条千风很少见,脸颊擦破了大块皮的夏油杰弱弱开口道,“我们的实力,对待特级咒胎没有问题……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我想吸收那只咒胎……”
“一边揽责任一边又不服输,我知道你们很强,也迫切的想要变得更强!但是你们的评级还没有到达特级——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认为你们的能力不足以百分百祓除特级诅咒!是会有意外发生的!”
一旁的狗卷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五条千风:“还有默,你们想过他没有?他对付特级咒胎时会受伤!”
五条悟:“默的实力我很清楚,而且老子会保护好他的。”
“放屁!”
五条悟:“……你好粗鲁。”
五条千风抓着头发看着破破烂烂的现场。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是破坏力很强的战斗风格,其中五条悟更甚,他的苍会吸引碾碎空间里的一切。
“窗无法探知到隐藏更深的特级,但是你们觉察到了,也有能力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低眉听训的五条悟抬起了眼睛,五条千风被他瞪了一下,“全身而退然后呢?告诉你们,你们再去请新的救兵吗?”
他跺了跺脚,“最后还不是我妈妈来!”
“……”五条千风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了,“悟,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五条悟面无表情,“我没有生气。”
千风:“你放屁。”
五条悟:“你好粗鲁啊千风叔!老师不能这样的!”
五条千风:“你最近修炼都比以前要急了,一天天的,不是在变强就是在变强的路上,你才多大,急什么?”
五条悟:“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妈妈承担了多大的东西啊!”
他和千风呛声,“我才不是对我妈妈生气,我是对咒术界的现状烦躁,目前能达到她那个境地的只有我和杰!别和我提甚尔,甚尔是另一个赛道的!”
下一秒,一道鼻血蜿蜒躺过。
夏油杰愕然的瞪大眼,“悟……”
五条悟蛮不在意的抹了一把。
“你也看出来了吧千风叔,还是说其实她一直这样,是我终于越来越接近她所以才发现了……她执行力那么强的原因是贫瘠的生存环境,因为其他人必须要听从她的安排才能勉强跟上她的步子,可就算如此也根本不会令她感到心安,她根本不恐惧自己是否会死亡,她担忧的一直是我们——”
五条千风定定的看着他。
“我啊,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黑发青年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管怎么努力,极限就是一级咒术师!我和兰惠比就是很弱,将来也毫无疑问会被你超越,我和你们之间的天赋鸿沟就犹如天堑!”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用一种慷锵有力的声音向后辈承认自己的弱小。
这让五条悟三人都呆住了。
“我年轻的时候快死了,被兰惠救了,我当时也在想自己好没用啊,这就是咒术师出生就被标好设置好的东西。”
“但是悟……”
“我依然被兰惠评价为可靠。”
五条悟颤了颤眼睛。
“我们的关系不是靠实力来稳定的,你有没有发现兰惠从来没有对我和早春表达过忧心,她把好多工作都交给了我们…当然了,我们不是她的孩子,但是有一点很重要的是——”
“悟,你很小的时候就和兰惠约定过,不让自己受伤。”
白发少年说,“我当然记得。”
“但是你其实不那么想,对吧,你觉得自己受伤也没关系…反正身体会自我修复……”
“……”
“可是你拥有的这具身体,是她几乎拿命换来的。”
五条悟的呼吸猛地凝固了。
五条千风的声音隐隐发抖,“你要爱护好他!”
“她给予你的生命,你要像爱她一样爱自己!”
不要生病。
不要受伤。
想想她每次心痛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是的,这可能是一件小事,无关生死。
但是你舍得吗?
作者有话说:
千风:我说了我其实还是能教一点点的东西的:D
第246章
她用心血给予的生命。
要像爱她一样爱自己。
这句话说出口后,现场陷入了突兀的寂静。
三个学生的表情一致的怔然,
五条悟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空茫,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像是第一次接触了种陌生的文字版无措。
“人总是会说爱是奉献,愿意为了爱的人去死,但是别忘了自己同样被爱着,在那个人的心里,你死了她会承受一辈子的痛苦和遗憾…当然我们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悲情,只是同理,你受伤了,她也会很难受。”
短暂的沉寂让五条千风的情绪渐收,他继续说,“悟,其实你并不是天生适应这双眼睛,就像现在你会戴墨镜抵御纷杂的信息减轻劳累一样,婴孩时期的你大脑要比现在脆弱,咒力也不稳定,那个时候你会半夜发烧,也会因为病痛而哭,但是你的身体适应性很强……你知道那个时候的兰惠是什么反应吗?”
顿了两秒,五条悟才用略显艰涩的声音说,“……什么反应?”
“她会抱着你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边给你说那乱七八糟的摇篮曲,一边自责道:‘你看我这瘦不拉几的身体,我怀他的时候没有好好补充营养吗,怎么他这么弱?’……而实际上你的先天条件不错,但她还是觉得没有好好养你。”
“你哭的时候她也会抓狂,然后锲而不舍的问有没有转移痛苦的术式,还说‘这么多年了就没开发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咒术师真是废物’!”说到这里,五条千风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兰惠怎么没有迁怒过别人,她当时经常说五条垃圾,没有让六眼神子安稳长大的方法。”
这些是冬阳没给悟讲过的事。
她那段时间的手足无措,焦虑迫切,在她看来都是转眼就忘的事,落在别人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当时接触她最多的早春经常对他感叹,“兰惠大人跟我见到的母亲都不太一样…完全是具象化的爱……”
“虽然很多时候都很机灵沉着,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意识到,她也是第一次养小孩儿……”
虽然早春见到的母亲都是五条家的。
回想起那段经历,五条千风感觉恍若隔世。
毕竟是十多年前了……
“咔嚓”。
五条千风:“……”
五条千风:“悟,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放下手机,“我就是觉得……你这个表情好陌生啊~你眼里含泪哎~”
千风气结,“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白发少年瘪了下嘴,他低下眸,小声道,“我当然听进去了……”
他的神情和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的意思,五条千风哑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行为可能在调节气氛,下意识道,“我不是怪你…不对,我就是在训你……!”
把他的话全都听心里去的五条悟蔫蔫的耷拉着肩,没有再像一开始那般呛声。
夏油杰和狗卷默一人一边抬手搭上了他的肩,给予无声的安慰。
见到这幅情景的五条千风哽了一口气,觉得悟像愧疚得缩成一团的猫一样,喉咙动了好几次才把安慰他的话吞下。
他说得不重吧?他也没骂他,他不是玩情感暴力的家伙!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
大概僵持了十多秒,五条千风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这样,你们也累了,回去请硝子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他把后续工作交给了站在老远不敢出声的辅助监督,然后带着三个学生回车里。
大概每个人的心脏都因为震撼而缩紧,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坐在后座的五条悟靠在椅背上,摆弄着手机,等千风开始战斗复盘,几人的心情看似都调节得差不多后,他像以往那样活泼的调侃道,
“原来教师拥有演讲的能力是真的。”
“?”
夏油杰接道,“就是出口成章,大道理一堆。”
千风:“臭小子们小瞧我。”
悟:“没有,毕竟你是能写出《甚尔烈传》的家伙。”
悟:“夜蛾老师好像就少点儿这种技能。”
千风:“……”
千风软下声音:“好好休息。”
他们回了高专,硝子收到消息后已经做到了医疗准备,准备带夏油杰去一趟诊疗室,悟的无下限术师并没有破,所以没有受外伤,但两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
五条悟尤其疲惫。
硝子戳了戳杰的胳膊,掩唇问道,“他怎么了?”
杰:“千风老师发疯了。”
硝子:“你们干了什么惹他生气了?他看上去情绪挺稳定的,平时你们恶作剧他都会和你们一起胡闹。”
杰:“……”
五条悟状态平常的和几个人道别,一个人回了宿舍。
硝子和杰看着他的背影,也转身离去。
“要不点个甜品外送吧。”
“好主意。”
“不过他怎么会这样?平时被夜蛾老师说的时候也精神抖擞的,不是会对他人评价这么在意的人哎~”
夏油杰不假思索道,“因为千风老师知道他的痛点吧。”
“?”
硝子了然道,“我明白了。”
五条悟脱下鞋子进了房间,却没有第一时间洗漱。
手机上显示着他和冬阳的短信记录,是在车上时发的,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悟:妈妈
妈妈:怎么啦?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五条悟看着手机,恰巧这时候冬阳又发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