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褚澄不搭话，叶云川换了个问法，笑着问道：“就算是我哭了又怎么样？”
褚澄抿了抿嘴，他拉起被子一盖，翻身有些闷的说道，“怪丑的。”
叶云川：“……”
第36章 036 原主
褚澄闷头想睡, 可叶云川那边却没这么好忽悠过去。
“真的做噩梦了？”叶云川侧躺在床上，隔着被子轻拍了一下褚澄, “说出来听听，我帮你解梦？”
“没做噩梦。”褚澄不想继续这么话题，“关灯睡觉吧。”
“你都梦到我哭了，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夜晚的叶云川似乎没有白天那么摆架子，说话口吻都亲切了许多，“这有损我的形象。”
褚澄默默将挡脸的被子拉下来, 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你喝醉了？说话这么奇奇怪怪得。”
“我千杯不醉。”
“吹吧。”
见褚澄是真的不想说，叶云川也就作罢了。他起身关灯，然后在褚澄的旁边浅浅睡下。
褚澄可能因为那段梦境，反复翻了两下, 才沉沉入睡。
一夜无梦。
褚澄醒来就把昨晚梦见的事情忘了，只是因为睡得晚，他醒来的时候太阳都晒上来了。不过管家瑞克他们对这事情已经很了解，不会在大中午才看到褚澄的时候觉得奇怪。
今天又没有什么工作了，于是褚澄可以选择一整天都宅在家里咸鱼躺。他看着外面的日头, 也知道其实只要一直在家里待着, 外面的事情总归烦扰不到他, 他可以当这里就是小说世界, 他这样一个无名路人不配拥有剧情。
在这里，他有永远浑浑噩噩下去的权利。
褚澄不讨厌当一个躺平党, 相反这样无所事事让他觉得更安心一些。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纷乱复杂, 他不是很想面对。
他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褚澄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却没有了半点睡意。手机等社交工具被他放在了一旁，即便一直在震动, 他都没有去看一眼。
很多事情不过一念之间。
手机一直在震动，褚澄最终还是没放任它自生自灭，而是拿起来接听。果然是经纪人周锐的来电，“我这边收到了你的一个快递，经过初步检查发现是一部手机。”
“那个手机怎么了？”
“我们没办法解锁，不过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你以前用过的手机。”周锐说道，“我现在送过去给你？”
“……我过去吧。”
褚澄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麻烦管家瑞克安排车送他去公司。到了公司之后，周锐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看到褚澄真的过来了，周锐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前天大的事都喊不动你，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手机就亲自跑过来了。”
“没准是个炸弹，怕把自己家炸坏了。”褚澄开了个玩笑，“到这里来安全一点。”
“不是炸弹，也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周锐打包票，“寄到公司的快递，工作人员都会初步筛选一遍，确定没问题才敢给你们的。”
“公司的检测手段这么厉害？”
“可不是么！上次还检查出有人把自己的胎盘送过来呢。”
“……”
周锐把手机给了褚澄，是一个大牌几年前出的款，外表是纯黑色的，手机壳上有些磨痕，但整体看着还是保管得很不错。按一下手机开关，里面的屏保是系统自带的那种，看来原本使用这个手机的主人不怎么关注这些外观设置。
“这看着就很像你以前用的手机。”周锐吐槽道，“纯机出厂风，连一个好看一点的屏保都不愿意换。”
“谁寄过来的？”
“不知道，快递单上面追踪不到寄件人信息，可能是假的快递单。”周锐说道，“我也去查了一下监控，但是时间跨度太大了，很难查出来它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
褚澄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测试开锁密码，可是他压根就没有原主的记忆，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设置的密码是什么。他漫无目的的试了几个，最终下意识的输入了一个自己常用的密码，结果就解开了。
褚澄愣了一下，再一次为自己与原主思维同步感到奇妙。也许他会穿越到原主身上，就是因为两个人总有那么些共通之处，思维能够在一定范围同步，所以他才被吸引到了这具身体里。
这个手机的桌面也挺干净的，和褚澄现在用的差不多。
褚澄点开了相册，却发现被锁上了，其余的通讯录、短信、微信、企鹅、微博、甚至连浏览器都被密码锁锁上了。这一次他试了几个自己常用的密码，却怎么都没能解开。
“这就是你的手机。”周锐信誓旦旦的说道，“可你怎么自己都解不了锁？”
“太久没用忘了。”褚澄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你这个人也太谨慎了吧？这等同于给所有常用软件都上锁了。”周锐啧啧道，“你的防范意识原来这么强的吗？我看你现在的手机好像也没有上这么多锁啊。”
褚澄给手机软件设置密码锁这件事，应该不是原主做的，大概率是送手机来的人搞的鬼。只是不知道原主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在别人手上，现在又为什么会被送回来，送回来的人又是谁。
谜团重重。
褚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走出来肯定会遇到奇怪的事情，没想到真的就遇到了。他对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后的运气感到担忧，同时也有点儿好奇原主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事情发展都如此扑所迷离。
难道真的是蔡风所说的那样？
一想到原主也许又好几个情人，褚澄就有点儿自闭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褚澄刚收起手机，那边慕以风就又闻讯而来了。他今天穿得一身汉服，只是头上的小卷毛让人看着有些出戏。不过因为只是拍摄综艺，本身也不讲究一比一的还原，倒是有种另类的风趣。
“你们在干什么？”慕以风好奇的问道，“我刚才路过监控室，听里面的大叔说你们正在查监控录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人进来了吗？”
“有个人见到了褚澄的手机，然后送过来了。”周锐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因为快递单上没有信息，我们就想查查看到底是那个热心人士，想当面感谢他一番。”
“如果是查监控的话，我可以帮忙。”慕以风十分乐于助人，“我刚好结束录制，有很多时间。”
“不用了。”褚澄觉得不能这样麻烦他，“监控室那边已经在帮忙找了。”
慕以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褚澄以为慕以风这就走了，谁想到他又问了一句：“你的手机什么时候丢了？我怎么都没发现？”
“是以前用的那部丢了。”周锐抢答。
“以前的那部？”慕以风愣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认错了手机？毕竟澄澄用的是大牌手机，那个牌子很多人都用，撞款了也说不准。”
“可是他一输入密码就开机了。”
慕以风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可是澄澄以前的手机就在宿舍里放着，这个不是他的手机。”
“在宿舍？”褚澄也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找到？”
“没在房间里，我后来是在沙发地下找到的，估计是不小心落在里面了。”慕以风说道，“我之前扫地的时候发现的，本来早就要跟你说，后来因为太忙就忘记了。”
褚澄半信半疑，“我现在跟你过去拿回来吧。”
“好。”
褚澄在前往宿舍的路上，他一直把玩着旧手机。如果说这不是原主原来的手机，那么送手机的人目的是什么？如果真的是原主的手机，那慕以风那边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褚澄想得实在是太入神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的不经意的就解锁了手机相册。只是这个设置密码的人实在是太谨慎了，就算相册解锁了，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还是不能现形，因为每张照片都独立有锁，没解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片马赛克。
褚澄一个个点下去，被放大的马赛克折磨得眼睛都有些发酸。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其中一张照片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误打误撞输入了正确密码，竟然唰的一下展现出了它本来的真面目，变成了黑白照片。
总算有线索了。
褚澄高兴的拿起手机，结果刚看一眼他差点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只见接近七英寸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张合照。既然是合照，自然就是两个人，虽然两个人的面容因为拍摄角度问题都不清晰，但是褚澄直觉其中一个就是原主。
这是褚澄通过这种方式第一次看到原主。
而也是这时候他才强烈的感觉到原主是真实的存在过，而不是他通过别人的只言片语了解到的。
原主身穿黑色套头衫和牛仔裤，身侧跪着一名仰头看着他的男子。因为是对着镜子拍，手机挡住了原主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露出了半截，从这仅露的一点都能感觉到他的傲慢，他此刻的姿态肆意，而那名男子的姿态臣服又依恋。
褚澄：“……”
——什么玩意儿！？
第37章 037 怒目金刚
原主留下来的照片给了褚澄极大的震撼, 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很快他就缓过神来了, 并且在心里称赞原主绝对是个大人物。那虽然只是黑白色的照片，但是却意外的涩气满满。
褚澄突然对原主有好几个情人的事情不是那么意外了。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顶着原主的壳，没准对方的风流债会找上门来，他又觉得有些头痛。他真心希望像蔡风所说的那样，那些情人们能够自动自觉的发现他已经不是原主，然后别来找他。
大家各自安好不行么？
褚澄一边这么想着, 一边继续把玩着手机，可是除了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解锁的照片，就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现在的手机信息量都这么少的吗？
褚澄可以理解自己手头上原先的那部手机是新买来的，所以里面才这样空空如也。可是现在原主的旧手机出现了, 里面的东西也没见得比他手上的那个多多少，而且还有种原主是个过分小心谨慎的人的感觉，手机上的什么东西都喜欢上锁。
也不知道那个费尽心思把手机送过来的人是什么想法。
不过慕以风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那里也有一部手机？难道原主是那种情人手机和日常手机分开用的？
在褚澄换掉手机的那一刻，慕以风就已经知道了, 他曾寻着里面的定位信息寻找了一番, 却怎么都没有找到那个手机。
慕以风他都这么说了, 褚澄也相信了, 他自然是想法子“变”出一个手机给褚澄。不过正好他手头上的手机多着，有一个还真是他从手机回收站里收购回来的褚澄的旧手机, 所以也不算是骗人。
只不过那个手机生产的年代更久远一些, 放到现在, 那个手机的技术已经落后太多了。
褚澄拿到一部诺基亚的时候，他的表情很震惊：“……这手机还没停产吗？”
饶是慕以风这样擅长聊天的人，在这一刻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 也不禁哑然了一瞬，好半晌才干巴巴的说道：“你以前曾经说过，手机能打电话就够用了，所以不是真在意它的其他功能。”
褚澄也沉默了，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褚澄认为这样古老的手机里面肯定更加没有什么内容了，这个手机诞生的时候，网络和内存都发展的挺一般的，里面能有通话记录都不错了。
跟着来的周锐看到这个手机，也感慨了：“这确实是你的手机。”
褚澄：“……”
“你忘啦？”周锐啧啧道，“你这部手机都不知道气坏了多少人。每次别人要加你的微信，你就拿出这个诺基亚给他们看，把人整得无语了。”
褚澄：“……”
“这手机耐电了，可你总是借口没电关机，搞到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周锐哼哼道，“最后还是在我苦口婆心的努力之下，你才愿意换成了智能手机，最后还喜欢上了上网冲浪。”
褚澄：“……”
意外的是这个手机并不像褚澄认为的那样毫无信息，他打开了手机短信，发现信箱里塞满了“我爱你”的短信消息。
他简单的瞅了眼，发现都是不同手机号发过来的。
看不出什么。
褚澄拿到手机就想要走，周锐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讶出声：“这些都是你粉丝送给你的周边吧！”
褚澄看过去，发现周锐指着的是客厅沙发上放着的娃娃，“竟然集齐了市面上的所有周边，不过他好奇怪，为什么拿你的周边送给你？”
“那些是我买的。”慕以风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他的粉丝。”
周锐顿住了，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太对。他干笑了一声，终于彻底收声，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不过可能这样突然噤声让他觉得有点丢人，于是干脆拿着其中一个玩偶把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劲太大了，以至于玩偶圆滚滚的眼睛掉了下来，落下了——
“这是针孔摄像头！”周锐惊叫，“这个玩偶里面竟然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慕以风紧张的把玩偶拿过去检查，然后白着一张脸：“这个玩偶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仔细检查过的，不应该会有这种东西在里面……”
听着这话，褚澄蹙眉：“你怀疑有外人偷偷进来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慕以风沉默了一下，说道：“另外最近这里出现的陌生人只有那天来借宿的白络钰。”
褚澄摇摇头，“那是突发事件，应该不是他，他来不及做这些准备。”
周锐在旁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着急了：“你们最近没在客厅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没有被拍摄到什么奇怪的画面吧？？”
“没有。”
“先报警吧。”
慕以风也赞成，“却是是报警比较好。”
褚澄本来想在这里一起等，但是周锐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们都是公众人物，慕以风上新闻就算了，要是到时候你们俩和警方一起被拍到，那讨论度又要起来了。”
慕以风也劝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两个人的话却是太容易引发舆论。”
褚澄也就答应了，他本来是和周锐一起回家，但是对方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两人只能分开行动。这回周锐又想给他打车，但是被褚澄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打车要更快一些。
……
顾斯砚这边刚结束了一场会议，冗长的谈判让他的心情已经降至冰点，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这场谈判的胜利，签约的新项目将会给他们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
天色已经有点儿晚了，顾斯砚看着外面的情况，勉强打消了今天去叶宅要人的想法。他撇撇嘴，决定今天暂时做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让叶云川继续伺候褚澄，等他把自己的皮囊调整好了，他再去闪亮登场。
顾斯砚坐在轿车后座休憩，忽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看向窗外。
“停车。”
顾斯砚气势汹汹的走下车，走到半路他又折返回来，将手腕上的小金表摘下来放好，然后才继续赶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个小巷子。
嘭、嘭。
原本幽静的巷子里传来打架斗殴的声音，仔细听会注意到那是单方面的虐|打声。顾斯砚走进巷子，先闻到了一股臭味，紧接着才看到一片狼藉，唯一站在中间的少年到还算干净。
“顾斯砚？”白络钰甩了甩手，耻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你这个乖宝宝来的地方。”明明从身形上看，白络钰才是那种外表清纯柔弱的小可怜。
顾斯砚凤眸一眯，如同冬日里凝结的冰霜，寒气逼人。
“你的眼神真难看。”白络钰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帮澄澄清理一些脏东西——这些垃圾竟然也配觊觎我的宝贝，真的是活腻了。所以说我现在可是在做好事。”
顾斯砚开口，“你见过褚澄了？”
“当然啦！我还被他捡回家，在他家里洗澡，睡在他的床上……不得不说，他的床真的是太柔软了。”白络钰感叹道，“可怜的你甚至都还没有摸过他的被子，要我说当初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个提议呢？”
“我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的心思都一样。”白络钰啧啧道，“你就是被澄澄驯傻了，说你是哈士奇真当自己是条狗了？”
顾斯砚眼中戾气横生，如猛兽般凶狠。他瞥见地上的半截水管，直接抄到了手里，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攻击气息。
白络钰神色一顿，虽然顾斯砚不是他们当中武力值最好的，但是基本上没有人想要对上他，毕竟一条疯狗，那狠起来是敌我不分的。而且要是真惹怒了他，但凡他还能喘一口气，你就别想喘第二口气，他铁定在自己断气前都要把你摁死。
白络钰并不惧对方的攻击，甚至他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如果他没办法把顾斯砚弄死的话，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惹上这个大麻烦。不然还没等他拿下褚澄，就可能要被顾斯砚给耗死了。
真不愧是褚澄御下忠犬之一。
“我知道你喜欢澄澄。”白络钰飞快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合作。”
顾斯砚不耐烦的用水管敲了敲地板，示意他有话快说。
“我想你也知道了澄澄现在的情况，知道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白络钰利诱道，“当初秀哥的方案你没同意，想必是不想和这么多人一起分享澄澄吧？现在我们两个人结为同盟，事成之后我们再一对一，看谁最终能获取澄澄的芳心——”
白络钰的话音还没落，就赶忙往后一躲，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被钢筋水管砸出了一点坑。
白络钰抬头，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尊怒目金刚。
顾斯砚明明是一外形体格都不算魁梧的青年，就算身上有几分肌肉，也不过是健身塑形出来，好看而不中用的虚肉。可此时此刻，他的表情狰狞可怖，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凶神恶煞得让人胆战心惊。
顾斯砚仿佛恶魔低语，“你们这群东西也配！？”
“秀哥的方案是完美的！”白络钰争辩道，“当初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澄澄早就接受了我们全部了！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真的。
白络钰暗恨，他们当初只差一步点就成了。
第38章 038 青梅竹马（抓虫）
白络钰很清楚自己的缺点, 因此当初在听到秀哥的建议之后，他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毕竟他知道如果仅仅只靠他自己一个人, 他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褚澄的青睐。
褚澄他啊，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因此他才会屡屡看顾斯砚不顺眼，明明两人的起点差不多，凭什么对方的待遇就比他好这么多？
就因为顾斯砚更会装乖吗？
当初秀哥的计划失败的那一刻，白络钰就知道自己怕是要被褚澄划入黑名单，他根本不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心底里还是喜欢着褚澄, 长久的不见面让他更是挠心挠肺的受不了，因此在收到一些风声的时候，他也没顾得上消息是真还是假，就直接跑了过来。
只是到了帝都这里, 他又胆怯了。
他害怕看到褚澄眼里的厌恶。
当他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的时候，他心中的邪火横生，止不住的暴戾情绪在疯狂作妖，因此在看到几个烂人的时候，他才会把人引到巷子里, 用暴力发|泄自己的情绪。
只是他也没想到会见到褚澄。
不过一眼, 他就知道传言是真的了。
褚澄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白络钰的智谋不算高, 能够做到港城白爷的位置, 除了他本身的家世，还因他高超的武力值。但即便如此, 在眼神触碰的一瞬间, 他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趁此机会改变自己在褚澄心中的形象。
既然过去的他不讨褚澄的喜欢，那么他改！
褚澄不喜欢他打打杀杀、性格乖张的样子，那么他就变得柔弱可怜的样子。反正很多人都说了, 他的性格与外貌不符，他应该可以完美的契合自己的新形象。
果然，面对着柔柔弱弱，可怜又无助的他，被褚澄怜悯的收留了。
白络钰不知道获知消息的人，有多少个会像他这样做，但是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选择这种方式。因为过去的一败涂地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都无法忍受自己在褚澄眼中落得那样的印象，都迫切的希望改变过去，从头再来。
现在是绝好的机会。
顾斯砚不知道白络钰的心理活动，他向来不在意别人都是怎么想的，在水管被砸坏了之后，他果断舍弃了这样趁手的武器，改捡起地上的板砖。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道具，惹得白络钰不满了：“我都没用武器，你就不敢赤手空拳跟我比吗？”
顾斯砚一脸的嫌弃，“碰到你我都嫌晦气。”
白络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瞥见地上有一玻璃碎片，趁顾斯砚没注意的时候捡起来藏在指缝间。
……
顾斯砚倚靠在墙上，嘴里吐出一口淤血，他皱着眉头拿出手机，调出照相机功能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脸颊有些淤青了。
顾斯砚的脸色瞬间变臭，要不是白络钰被他踢断了肋骨，那模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才不会甘心这样休战呢！
只是最近不好再出现在褚澄面前了。
顾斯砚盯着手机看了半天，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他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凶巴巴的说道：“喂！最近你盯着点。”
电话那边是一个无波无澜的声音，“理由？”
“他们回来了。”
“我知道。”
顾斯砚挂断了电话，他抬起了右手抵在额头上，闭着眼睛喘气。其实白络钰的话也没错，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至少在知道褚澄忘记过去的事情的时候，他也心动了——疯狂的心动。
那样懵懵懂懂的褚澄好可爱啊！
顾斯砚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但这样的味道让他更伤透了。
犬类啊。
是一种会得寸进尺的生物。
……
褚澄现在有了三部手机。
褚澄：“。”
不管是对上班族还是什么人来说，手机太多了都不是一件好事。他回到家的时候，将三部手机整齐的列在床上。
手机一号：他穿书过来时原主带在身边的手机，除了通讯录里奇怪的昵称，以及定期的大额资金转出，没有其他信息。
手机二号：不明人士寄回来给他的，原主的“旧手机一号”，里面各种软件密码锁，存着奇怪的照片。
手机三号：慕以风捡到的原主的“旧手机二号”，里面有数量繁多的由不同手机号码发来的，内容为“我爱你”的短信。
褚澄根据这三部手机总结出来的，只有原主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一个爱慕者众多的人，而且大多数爱慕者都挺奇怪的。
想到这里，褚橙不得不再怀疑一下这个小说世界真的是没问题吗？有的人一辈子遇到一个深井冰就已经很多了，原主居然遇到了这么多个，而且每个感觉都挺极品的。
相比下来，原著主角叶云川这个进狱系真的已经很良民了。
褚澄：“……”
他为什么要烦恼这些呢？都是原主的桃花债，和他没关系啦！他真的没必要去想这么多，分析这么多，思考这么多，这不符合他的咸鱼躺平学。
有时候想太多，思想太过于活跃了，就容易失眠。这一点上褚澄也不例外，他成功的让自己变得过于清醒，于是再一次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他翻滚了几圈，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干脆下了床，在房间里溜溜达达的，全当是锻炼一下身体了。
说实话搬到这里这么久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怎么好好看看这个房子。一开始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暂住的，这里毕竟是叶云川的房子，他四处查看好像不太好。尤其是这个卧室，他除了在衣柜里放了一些衣服，每天在床上打滚，在浴室洗澡，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房间里原有的东西。
只是住的久了，褚澄多多少少也放开了一些，没有初来乍到时候那样拘谨。当然，他还是很尊重屋主，并没有乱翻别人家的习惯。只是现在他是在睡不着，就占用了叶云川的办公椅，坐在上面转圈圈。
既然都坐在办公椅上了，褚澄干脆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本书翻看了一下。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房间里放着的书，奇怪的是叶云川这样的卷王，房间里放着的居然都是一些小说漫画之类的，非常不符合他的人设，倒是褚澄特别喜欢这种故事书。
不过褚澄翻看了几页就不怎么感兴趣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原主灵魂还残留在身体里，以至于他才刚翻看小说，就隐隐约约觉得这本书他已经看过了，各种故事情节他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样看小说就没意思了，所以他大概的翻动了一遍，草草看到了结局，果然这小说的结局也给他很熟悉的感觉。褚澄把这本小说放了回去，拿了其他的出来，结果感觉都一样。
看来原主和他的喜好很相似。
就在褚澄觉得无趣要把小说放回原位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书，书掉落在地上的时候，有一张照片散落了出来。
褚澄弯腰捡起，去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愣住了。
又是合照。
只是这次的合照不像手机上面的那么模糊，而是高清的正脸照。照片的色彩和人物都非常的清晰，因此褚澄能够一眼就判断出照片里的人是原主和……叶云川。
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原主和叶云川。
少年原主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对着镜头露出了笑脸，而少年叶云川却冷着一张脸，瘦瘦小小的样子看着满是别扭，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盯着身边的原主。
褚澄盯着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
——？？？？
原主和叶云川是同学！？
褚澄觉得这不对，原主和叶云川可是有年龄差的，可是照片里的叶云川看起来瘦瘦小小，实在没办法判断出年纪。不过这个照片拍摄的时候，两个人都穿着校服，所以想来当时他们的年纪也还小，所以可能没办法通过身形判断出照片实际的拍摄时间？
可是原著里叶云川和原主认识吗？
就在褚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叶云川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褚澄手上的照片，却半点慌张都没有。他很自然的走进房间脱下外套，松开了领带，抓乱了一本正经的发型。这样捣弄了一下之后，叶云川那凌厉的上班卷王气息消淡了不少，变得人|畜无害了起来。
“怎么了？”叶云川目光粼粼，他很是平静的问道。
褚澄张了张嘴，“……我们是同学？”
“校友。”
褚澄不记得原著主角的年纪，也不知道这里叶云川的年龄。只是对方长相俊美，如果他不是上班的时候总是往成熟了打扮，日常是真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就算套上高中校服装学生也没有人会觉得违和。
“你和原……我是青梅竹马？”
叶云川挑了挑眉，悠悠道：“不是。”
“那这照片？”
“是忘年之交。”叶云川悠悠一笑，“来，叫学长。”
第39章 039 房间
忘年之交？
褚澄对此表示怀疑, 甚至连一开始推断出来的青梅竹马关系，他都不怎么相信。毕竟按照原著小说描写, 主角叶云川就是一个小白菜身份的小可怜，如果真有青梅竹马的话，肯定会着重写一下。
连小说上都不配拥有姓名的家伙，他很难相信原主与叶云川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不过也不好说。
褚澄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看过小说，所以对剧情以及世界设定有刻板的印象，总觉得叶云川就应该是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一号人物。可是他之前也强调过, 靠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两者应该分开看待。
“所以你是认识我的。”褚澄得出了最正确的结论，“你一开始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叶云川眉头一挑, “装？你倒是说说谁比较装？”
褚澄没反应过来，“你装作不认识我。”
“明明是你不认识我了。”叶云川反手就将问题引导在了褚澄身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一脸的陌生与防备，你当真以为我看不见？”
褚澄：“……”
——这没法狡辩。
但是褚澄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 毕竟任谁一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一个果男, 两人曾天雷勾地火了一晚上, 那……震撼可想而知。而且褚澄过去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人发生关系, 甚至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某个人。
倒是叶云川的反应太淡定了，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小说主角人设。
“我失忆了。”褚澄坦白, “所以我那会儿不知道你是谁。”
叶云川来了个秋后算账, “所以上|床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褚澄对那会儿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多记忆了, 每次一触碰倒那时候的记忆，他总觉得羞得慌，也没认真的记下来。现在过去这么多天了, 再让他去回忆，也真的是记不清楚了。
褚澄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穿书后和叶云川发生关系的，又觉得这感觉好像不太对，因为自己的反应不像是新手。
褚澄想了半天，只道：“我只记得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叶云川脸上的阴霾稍退，但是脸色还是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看你的时候还正常，你知道你是怎么失忆了吗？”关于这点叶云川也没查出来，总觉得这件事发生得有些蹊跷。
“我就记得当时喝了一杯酒。”褚澄回答道， “会不会是酒里有问题。”
“已经彻查过了，现场的酒都没有问题。”叶云川说道，“而且目前市面上也没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物。”
“那倒是……”
褚澄又沉默了，他看着叶云川的样子，最后还是开口：“我刚才虽然说自己是失忆了，但其实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原来的‘褚澄’？”
叶云川点头，“有可能。”
褚澄睁大了眼睛，“你信了？”
“为什么不相信？”叶云川淡淡的说道，“身体是你自己的，思想也是属于你个人的，你自己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讨厌我？”褚澄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据了这具身体，替代了你们所熟悉的那个人。”
叶云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褚澄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现在说的话挺匪夷所思的，叶云川能够安静的在这里听完，他都觉得对方耐心很不错了。要是他遇到有人这么跟他做假设，他肯定第一时间建议对方上精神病医院看看，免得去晚了。
穿越这种事情却是挺不可思议的，反正褚澄看过的小说里，会老老实实将自己个人来历说出来的人不多。不过主要是大家都有些忌惮，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后被关起来切片了。
褚澄却没有这种担忧，相反他觉得原主本身的处境比较奇葩，要是能够让大家知道他不是原主，不管对方是来报复还是从此再也不理他了，他都觉得挺好的。反正只要不是找上门的情债，要跟他谈情说爱再续前缘，其他都好说。
他真的不擅长也没耐心处理情感问题。
叶云川这是第一次看出褚澄对原来的自己的排斥，过去他从来都不知道褚澄原来有着这样的想法。看来之前闹出的事情，果然是让褚澄感觉到了不愉快，所以才会这样坚决果断的与过去划清界限。
就不知道现在的执刀者是谁。
“这么说来你是相信了我的说辞，所以我们的合约要作废了吗？”褚澄想起了这么一件事，“你显然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才会和我签订那样不平等的合约吧？既然我都不是他了，合约可以作废了。”
“为什么作废？”叶云川眨眨眼，“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褚澄：“……”
——原来是个渣？
褚澄明白过来了，“所以你喜欢的只是这具身体？”
被误会了的叶云川并不着急解释，他沉思了一下，“既然你是这么说的，通过你这么多天观察，你觉得‘原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褚澄却是一直都有在搜集线索，根据拼凑下来的信息，勉强对原主有了些许的了解，但是都挺片面的，所以他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一个麻烦的家伙。”
叶云川笑出了声，“你最怕麻烦了。”
褚澄苦着脸点点头。
可不是么！？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咸鱼躺了，反正天大地大，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必要把日子过得这样刺激。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能够将自己喂养长大就不错了。
褚澄苦恼了一会儿，却发现叶云川那边没了动静，他抬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怔怔的看着他。褚澄觉得有些奇怪，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叶云川又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些诧异。”
褚澄的眼神里染上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期待，“诧异我和他完全不一样？”
叶云川曾经很多次的分析过，为什么褚澄会失去记忆。如果是旁人让褚澄失去记忆，那么大概就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重新洗牌，将过去的恩怨直接来个一刀切，让他们有机会和忘记了一切的褚澄重修旧好。
可如果主动失忆的人是褚澄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虽然市面上并没有这样的药，但是褚澄身边总会聚集一些奇怪的能人异士，他们手上是不是冒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某天褚澄真的弄出了让人失忆的药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正因为顾及着后者，叶云川才一直不冷不淡的配合着这个计划，他不确定如果真的是褚澄自己想的方案，如果他横插一脚，对方回忆起来会不会生气。过去那群人就因为擅作主张，才让褚澄一怒之下跟他们全都断绝了关系。
叶云川有把握自己和褚澄不会闹到那个份上，但是他也没有必要特地破坏褚澄的计划。
不过现在看起来，褚澄的失忆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
如果是这样，他需要做什么？
叶云川嫌少掺合到那些人的事情里面，哪怕褚澄是里面的中心人物，但只要不会让他受伤，他一般不会干涉。当然，要是发生了什么让褚澄感觉到不愉快的事情，他也不是不能操刀下手把那群闹事的人刮了。
“其实你并没有——”叶云川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褚澄此刻的抗拒。明明没有了记忆，但是他们两人的默契还在，对方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话，本能的在排斥听到这些话。
叶云川敛起眼神，换了个说法，“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吗？”
褚澄还真有，“他和那些人……那真的是他的情人团？”
“不是。”叶云川冷淡道，“他们单恋。”
“我之前听人说，他们有人提出了大团圆方案……想和我在一起。”褚澄嘴角抽了抽，“这件事是假的吧？”
“真的。”
“……”
叶云川嘴角扬了扬，露出了一个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所以如果你不想享齐人之福，最好警惕一点。”
“警惕什么？”
“其实他们上次差点就得逞了。”叶云川缓缓的说道，“真的——就差一点。”杀气一闪而过。
“我又不是原主。”褚澄喃喃自语了一句。
“都一样。”
褚澄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原来也喜欢他？那你也是……大团圆计划的其中一个？”
“我没有参与。”叶云川真的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有问必答。
“你不吃醋？”
叶云川没在喜欢上面做过多解释，任由褚澄给他做实了他就是喜欢这具皮囊的印象，“如果你喜欢那样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褚澄连连摆手，“别搞，我可不行。”
——一个对他来说都够呛了，还来一个团……他还要命呢。
突然安静。
褚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话题好想就这样结束了。他有些头疼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又因为叶云川接受了他这么另类的解释而放松了些许的心情。
“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叶云川淡淡道，“这次过了就没机会了，我可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和人做有问必答的游戏。”
褚澄没做好准备，一时半会其实没什么想问的了，但是听到对方都这么说了，不再问一个问题又觉得有些亏。最后他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书架上，看着那些小说漫画，他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这里是……‘我’原来的房间吗？”
“是的。”
第40章 040 蔡风
褚澄很意外。
在看到房间里的书籍的时候, 他心里头隐隐约约就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又觉得这样有些离谱, 所以不是很相信。毕竟这个房间的风格和慕以风那边的房间风格截然相反，除了床是同样柔软之外，可以说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这里怎么就是他的房间了？？
可是如果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他对一些东西的熟悉感是哪儿来的？褚澄这会儿就觉得原主有些割裂了，其实他更相信慕以风那边的房间才是属于原主的房间。
不过叶云川也没必要在这点事情上骗他就是了。
大概是今天一晚上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褚澄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变得沉甸甸, 让他只想睡觉。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没再继续和叶云川探讨什么，而是打了声招呼就躺床上睡了。
叶云川也没有多说什么。
睡着是清理一个人思绪的好时候，一觉醒来就感觉一切都被整理好了。叶云川早早就去了公司报道, 只剩下褚澄一个人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褚澄就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不像昨天晚上那样纠结得都快要打结了。他懒洋洋的在偌大的屋子里闲逛，既然这里是原主住过的地方，肯定留有着不少的线索。
只是走了一会儿，褚澄自个儿陷入了迷茫。
他真的要继续探索吗？
明明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褚澄想起昨天晚上叶云川那模棱两可的回答, 忆起原主身上的一堆破烂债, 想到自己有些远去的咸鱼躺生活。
褚澄：“……”
——做人真难。
——果然生活还是要朝前看, 总是回头看过去的路, 就容易迷失。
于是稍微探索到了一些线索的褚澄，决定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情况下, 先暂停下来。既然他不打算去背负原主的债, 那么对于原主的事情他还是少知道的微妙,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省得知道的多了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其实褚澄今天却是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找线索，公司那边的争斗似乎勉强落下帷幕, 上层开始抓紧了对艺人工作的安排，使得褚澄这个咸鱼了好一段时间的人都被安排了不少的工作任务。
当然，在这点上面周锐帮他争取了不少。
这会儿褚澄起床吃完早餐没多久，周锐已经坐着保姆车过来接他了。
“今天上午有拍摄活动，晚上参加晚会。”周锐拿着记事本说道，“今天的拍摄主题比较简单，是偏向生活风的。另外晚上的妆造已经订好了，等做完妆造还要再拍一些照片。”
“不能一天只安排一项工作吗？”褚澄问道，“这两个工作要用不同的妆造吧？换妆不会很麻烦？”
“生活妆比较淡，改妆也方便一些。”周锐说道，“你更喜欢一天一项工作吗？这个我马上安排。”
褚澄：“……”
——怎么有种掉坑了的感觉？
上午的拍摄工作却是不算困难，摄影团队早早就在摄影棚里做好了准备，褚澄一去到就被带到了化妆间。
褚澄的皮肤状态特别好，尤其是他睡眠充足，就算运动量不足，但是气色还是不错的。只是明明褚澄很乖巧的样子，旁边给他化妆的小姐姐却不怎么敢跟他说话，生怕打扰到他了。
褚澄也乐得清静。
化完妆换好衣服，就要开始拍摄了。相对于那些录制一整天的综艺节目，褚澄发现自己对拍照的接受度更高，可能因为觉得至少不用在镜头前面演一天。褚澄自己是没有学过拍摄，也不会摆造型，不过这次遇到的摄影师很会指导，而且这次的主题也不需要凹什么特别复杂的造型，待着青涩以及生疏的动作反而更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就算是这样，没多久褚澄还是觉得累了。
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褚澄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本来想去保姆车里面或者化妆间那里，但是周锐说这个休息时间短暂，让他不要跑太远了，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他。
所以褚澄就在现场搬了张小板凳在角落里坐着玩手机，也许是他的存在感降低了，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正在那儿热闹的八卦着：“隔壁摄影棚那边吵起来了，听说是临时换了合作的艺人，摄影师发飙了。”
“金主爸爸安排的，摄影师有什么好发飙的？”
“可能因为新安排来的艺人水平太差了吧？”有个人说道，“不过我听说那个摄影师是蔡风的粉丝，估计就是想要给自己的偶像打抱不平。”
“蔡风吗？他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最近都没见他出来活动。”
“不知道啊，不过听说是公司给他安排了封闭式训练，不是说什么下半年会有大型活动吗？”
“什么大型活动？那家伙明显是招惹到了什么人，被软封杀了吧？”有人一针见血的说道，“上升期是很关键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将上升期的偶像关起来训练？肯定是要牵出来溜溜多捞钱，这样的安排显然就是变相的封杀。”
“蔡风的业务水平很不错，人也很好，怎么就被封杀了？”
“听说是得罪人了。”
“……”
褚澄就这样被迫听完了一连串的八卦，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个“蔡风”是谁，可是他们前段时间才一起录制了综艺节目，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就被封杀了吧？
褚澄若有所思，等周锐过来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蔡风被封杀了？”
“你怎么知道！？”周锐惊讶了。
“刚听到有人说的。”
“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封杀，但是那手段就很像。”周锐说道，“对明星艺人来说曝光率是很重要的，就算是真的在剧组封闭，也不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过蔡风前几天还上了热搜，接下来几天似乎也有活动，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被封杀了。”
“哦。”
上午的拍摄工作很快就圆满结束了，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褚澄就被带到了晚宴活动主办方安排的化妆间，开始准备晚宴的妆造。
这次是某知名短视频平台的周年活动，现场邀请了许多知名的明星艺人，还有平台头部的网红。褚澄要准备一套走红毯的妆造，还有参加晚宴时候的服装，幸好他不用参加表演，不然还得准备一套表演服。
“一套衣服就够了吧。”褚澄不解，“还要换衣服吗？”
“这次的赞助方特别要求的。”周锐说道，“他们有两个顶尖设计师，他们都很喜欢你，分别给你设计了一套晚礼服。为了让你穿谁设计的衣服，他们俩都快打起来了。”
“一次穿一套不就好了吗？”
“那他们就会为先穿谁的打起来。”
“难道现在就没有先后循序？”
“有的。”周锐笑眯眯的回答道，“所以我们准备微博先放第二套的衣服，现场先穿第一套的走红毯。短视频平台放第一套的视频，然后你穿第二套的领奖……各有第一。”
褚澄：。
褚澄发现了盲点：“领奖？领什么奖？”
“我没跟你说吗？”周锐也愣住了，“是人气大奖，‘最受欢迎的短视频创作者’。”
“创作者？我创作了什么短视频？”
“你没看过你的账号吗？你的每个视频播放量都爆了。”
“那上面不都是你们随便剪辑的照片拼图，或者一些生活碎片vlog吗？”褚澄觉得离谱，“我觉得不符合他们的评选条件吧。”
“这不是平台选择的，这是民选。”周锐连忙解释，“本来平台方也不想的，但是路人粉丝看到了投票榜就给你投了，不知不觉就顶成了第一名。”
“……我不想要。”褚澄还是觉得奇怪，“这种奖应该颁给真正的短视频创作者，我这算是有明星艺人的身份加持，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周锐叹了一口气，“那我再去沟通一下。”
褚澄点了点头，强调了一遍：“我不会去领奖的。”
“好的。”
等周锐出门沟通后，房间里就剩褚澄和一个安静的小助理。这个小助理名叫安生，人如其名是个安静的小伙子。
就在这时候褚澄听到外面似乎有些吵闹的声音，他询问安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安生立马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隔壁是ACA男团，好像发生内讧了。”
“ACA男团？”
“就是蔡风所在的偶像团队。”安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打听到的事情更详细的说了出来，“他们今天有团队表演，但是蔡风忘记带团队服，队员觉得他是故意的，他的服装不一样就显得其他人是他的伴舞。”
褚澄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不是说蔡风被封杀了吗？”还说最近都没有活动。
“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安生说道，“而且主办方真的要求要蔡风出场，公司多多少少还是会考虑一下。一下子就封闭了艺人的所有消息，反倒是会让外界触底反弹。”
“那倒也是。”
褚澄本来不想理会，毕竟那和他也没有关系，但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咚咚的震动声。褚澄到底还是放弃了当旁观者，推门走出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是在褚澄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一个人被踹到了门口。褚澄愣了一下，在对方抬头的瞬间认出来了，这被打了的人就是蔡风。
只是……
褚澄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这个蔡风好像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