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行动他会为晚晚母子扫清一切障碍。……
第二日,方越便率领禁军气势汹汹闯入二皇子宫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龙袍甲胄。二皇子望见这些物件,脸上瞬间失了血色,疯狂摇着头嘶吼:“绝不可能!”
他的寝宫怎会凭空出现这些大逆不道之物?还未等他理清思绪,身旁最信任的贴身太监突然扑通跪地,声泪俱下地高喊:“殿下!奴才早就劝过您啊,您怎能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狗奴才!”二皇子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此刻已然明白自己落入了精心设计的圈套。他强自镇定心神,声音却止不住发抖:“本殿对父皇素来忠心耿耿,岂会存有谋逆之心?此事必有蹊跷!”
方越冷笑着挥了挥手,侍从高声宣读圣旨。当最后一道旨意落下,二皇子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父皇竟然要废他为庶人!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混乱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窜入他的脑海,他猛地攥紧地面。
难道……父皇知晓了他要对令仪下手?就为了那个贱人,父皇竟要废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方越望着瘫软在地的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转瞬便被冰冷取代。帝王之怒,伏尸百万,纵是骨肉至亲亦不能幸免。
他挥手命侍卫将人押下,整了整衣冠,转身往宣政殿复命。
刚到殿前,郭延便疾步上前拦住:“皇后娘娘正在里头。”
老太监挤眉弄眼地提醒。虽因贵妃有孕在身尚未行册封大礼,但立后诏书已下,阖宫上下早已改了口风。
方越会意,感激地向他拱手致谢。既然娘娘在,此刻断不能进去打扰。想起方才二皇子的下场,又忆及前段时日险些被秘密赐死的二公主,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昔日的令仪公主,当真是被陛下捧在心尖上宠着,连皇子公主都要为她让道。
一阵穿堂风掠过,方越后知后觉地发觉里衣已被冷汗浸透。他朝门里望了一眼便飞快移开目光,垂首静静在门外等候。
殿内,天子正将姜映晚圈在怀中,替她穿那根折腾许久的绣花针。他指尖微动,银线便乖巧地钻过针眼。
“九郎真厉害!”姜映晚仰起脸,眸中漾着细碎的光。她的陛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连这女儿家的活计也信手拈来。
天子低笑,将穿好的针线小心放在她掌心:“仔细些,别扎着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娇嗔着接过,从绣篮里翻出裁剪好的缎料,指尖在玄色布料上流连,“这些余料正好给您做条新腰带,绣上金龙纹样,您戴上一定
十分威武……”
话未说完,天子已挑起那块明显被剪去一角的布料,挑眉道:“所以朕的腰带,是蹭了这小东西的福?”
姜映晚怔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进他怀里。她早该想到的,陛下连她唤太子殿下一声“哥哥”都要在床榻上讨回来,如今竟连未出世孩儿的醋也要吃。
“九郎……”她拉长声调,指尖在他心口画圈,“您怎么连宝宝的醋都吃呀?”
天子冷哼一声,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中:“晚晚既知道朕心眼小,就该时时将朕放在首位。”
她仰头啄了啄他的下颌,弯着眸子:“在晚晚心里,九郎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天子这才展颜,垂首在她眉心落下轻吻:“暂且让你安心养胎。”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等这小东西出世,朕再慢慢同你算账。”
姜映晚听出他话中深意,耳尖倏地烧了起来。自做了他的贵妃以来,夜夜都被他缠着胡闹,如今他顾忌她有孕在身,连入睡时都小心翼翼环着她,生怕压到她半分,反倒让她觉得空落落的。
她悄悄抬眼看他,面颊绯红,声音细弱:“九郎若是想……其实也可以的,太医说过了头三个月便无碍……”
话未说完,她便羞得将脸埋进他胸膛,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
天呐!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被他带坏了!他年长她许多,于床笫之间更是手段百出,每每将她逼得丢盔弃甲,连最后一丝羞耻心都磨得所剩无几。
天子微微一笑,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她眸中水光盈盈,双颊晕红,羞怯地躲着他的目光。
他抚了抚她微颤的后背,语气沉稳而宠溺:“朕在晚晚面前,确实时常难以自持。不过如今,自然是你的身子最要紧。”
姜映晚听着他温柔的低语,心尖烫得发颤,忍不住环住他的脖颈,小声呢喃:“九郎才没有错……您怎样待我,我都是……喜欢的。”
哪怕他总爱哄着她说些羞人的话,可只要想到此刻拥有她的人是陛下,她便想忍着羞耻去配合他。
她真的好喜欢陛下啊。姜映晚仰着脸痴痴望他,眸中情意几乎要溢出来。在她心里,他既是成熟稳重的父亲,又是缠绵入骨的夫君。她喜欢他抱她,亲她,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更是想就此化在他的怀里。
天子却突然抬手覆住她的眼,嗓音微哑:“晚晚,这段时日……别这样看朕。”
他怎能经得起她这般痴缠的目光?每多看一眼,都教他险些将理智焚烧殆尽。
姜映晚羽睫轻颤,像把小扇子在他掌心挠了挠,乖顺地应了声:“好呀。”
说罢便作势要挣开他的怀抱,还故意斜睨他一眼,鼻尖轻哼:“那陛下也不许抱我了。”
天子低笑,一把将人捞回怀中,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存心折腾朕是不是?”
明知他此刻碰不得,竟愈发胆大起来。
“疼……”姜映晚捂住额头,眼圈说红就红,嘴唇委屈地抿着。
虽知自己根本没用劲,天子还是瞬间慌了神,忙捧起她的小脸查看:“快让朕瞧瞧……”
却见小姑娘突然绽开狡黠的笑,趁势在他唇上偷了个香,眼波流转间尽是得逞的俏皮:“骗到您啦!”
许是真被陛下惯坏了,又或是恃宠而骄,她最爱看他露出这般无奈又纵容的神情,仿佛她永远那个拽着父亲衣袖撒娇的小女儿,而他是永远会为她妥协的陛下。
天子伸手抚着唇上残留的余温,不禁失笑:“朕的晚晚学坏了。”
姜映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嗓音软糯:“那也……都是您宠的。”
谁让他总是欺负她,现在难得有机会,她可不就要想办法欺负回去。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才停下,天子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她摆弄那根绣花针,这样小女儿家的伙计他看着她做也觉得生动有趣起来。
方越得到召见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他战战兢兢地回禀完二皇子谋逆一事,便垂头等着下一步指示。
天子神色平静地听完,只淡淡道:“再命人去静仪公主府一趟,既然怀有身孕,这段时间便安心在府上将养,不宜随意走动。”
方越一听便知道,陛下这是要将静仪公主也一同软禁起来了。
天子心中自有主意,他这个女儿算不上多么聪明,上回她找上晚晚求情已是让他有些不悦了,晚晚性子软,听人说几句话就傻乎乎地想要帮忙,哪里能想到自己这是被当了枪使。
晚晚如今怀有身孕出不得任何问题,他会好好护着她们母子两个,绝不会给旁人半点可乘之机。
二皇子谋逆被废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朝堂,满朝文武听闻此事,第一反应皆是难以置信。
谋逆?二皇子莫不是疯了?当今圣上是什么人物?纵说是大燕开国以来最铁腕的君主也不为过。如今正值春秋鼎盛、乾纲独断之时,二皇子怎会蠢到在这节骨眼上谋反?
唯有少数知情人暗自抹了把冷汗,心知这是陛下在杀鸡儆猴。卢修远下朝后便病了一场,暗自庆幸多亏太子殿下拦着,否则自己的下场怕比二皇子好不到哪去。
接连数日,天子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将二皇子旧部连根拔起,便是太子一党也折损了不少人马。
太子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能被父皇迁怒的,想必本就手脚不甚干净。
虽天子有意封锁前朝动静,但闹出这般阵仗,姜映晚终究还是听到些风声。
这日天子来看她时,虽面上仍带着温柔笑意,她却恍惚从他身上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轻抿唇,小心翼翼地靠进他怀中,小手轻轻抚着他胸口:“九郎别生气了。”
天子垂眸,见她眸中满是关切,独独不见半分惧色,不由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晚晚都知道了?”
姜映晚仰起小脸,认真点头:“我和宝宝会一直陪着九郎的。”
她抬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峰。二皇子终究是他的亲生骨肉,如今竟生出谋逆之心,他身为人父,心里一定心痛极了。
天子静静凝视她良久,忽然将脸埋进她颈窝,喉间溢出低沉笑声。
他的晚晚啊……怎会这般惹人疼?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他、护他,可他却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布的局。
若是晚晚知晓他连亲生骨肉都能算计……那双漂亮的眸子,怕是会噙满惊惧的泪水吧?
姜映晚伸手环抱住他,一边像他过往哄自己那般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他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
天子从她颈间抬起头,指腹抚过她平坦的小腹,目光灼灼地望进她澄澈的眼底:“晚晚,朕会护好你们母子,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都有朕在。”
他会为晚晚和她的孩子,扫清一切可能存在的障碍。
姜映晚眼中映出他专注的神情,唇角绽开一抹甜软的笑:“好,我相信九郎。”
第82章 前世他梦见了前世的自己。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舜华宫里的垂丝海棠开得正盛,姜映晚常爱让人搬一张椅子,坐在海棠树下赏花。
天子离不得她半分,便将含元殿里的许多事务搬到了舜华宫来处理。
怀孕四个月的姜映晚腹部已有几分明显隆起,她生得娇小,腰肢格外纤细,天子每每望向她的腹部总是心惊胆颤,生怕她承受不住这份重量,所幸这个孩子十分懂事,并未给她的母亲带来太多不适。
姜映晚反倒不似他那般担忧,太医日日皆要上门诊脉,便是身子哪处不适了也能尽快调整过来,平时身旁更是宫女环绕,哪怕丁点危险的东西都到不了她面前来。
她掰着手指计算日子,终于到了三月十四日这一天,距离她重生之日已整整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
事,她不仅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和陛下结为夫妻怀上了他的孩子,桩桩件件放在从前都是她不敢想的。
天子见她望着海棠花叹气,握住她的手担忧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映晚向他摇摇头,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去年这个时候我刚进宫,正好大病了一场,还好您来看我了。”
若不是他来探望她,让她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了他的手,不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敢迈出那一步呢。
天子回想起那时,眼中也浮起暖意:“晚晚那时病殃殃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实在可怜。”
那个柔弱的孩子缩在被子里,脸上烧得通红,还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叫他“父皇”,实在让人难以抵抗。
他握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惹人怜爱的孩子,他是她的父亲,是她最亲近的人,该好好护着她。
“那时候我太胆小了。”姜映晚不好意思地抿起唇,靠近他的怀中,仰望着他的脸道,“您看着我一定感到很为难吧。”
她那时骤然从父母双亡的孤女变成尊贵的公主,自己还未曾适应这个身份,看到他总是躲避,也不肯开口叫他父皇。他却还对她那般好,有什么珍宝总是先送到她这里,她生病了也是百忙之中亲自来探望。
幸好她重生了这一回,大胆抓住他了,要不然这么好的陛下不又得被她给辜负了。
天子轻抚着她的后脊,嗓音温柔:“朕的确有些头痛,不知该如何与晚晚相处,谁让朕一试图靠近,晚晚就怕得将要哭。”
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调侃,姜映晚脸颊微红,解释道:“九郎生得太有气势了,您一看过来我就禁不住腿软,实在控制不住。”
毕竟她从小在姜家长大,自己的爹爹又是个性子儒雅温和的,忽然有一天她被告知,眼前这个威严冷酷的陛下才是她的亲爹,自然是难以接受。
天子睨她一眼:“朕在晚晚面前可从来没有冷过脸。”
他虽不喜王昭仪,却为了见她每日勉强自己往永宁宫去,知晓她胆小柔弱一时无法转换身份,在她面前也总是和声细语。即便这样,每每撞上她躲避畏惧的目光,心中仍不可避免地失落。
究竟要怎样做这个孩子才不会感到害怕?他虽有几个子女,却对他们从未生出过这样的慈父之心,那些孩子也并不似她这般柔弱。
那段时间他头疼得要命,怕再撞上她畏惧的目光,也只敢在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去见她。
姜映晚见他大有找自己翻旧账的意思,撒娇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软绵绵地讨饶道:“都是晚晚的错,不该害怕您,九郎别跟我生气了。”
天子望着她娇软可人的模样,哪舍得同她置气,搂住她的腰笑道:“要说也该是朕的错,不该生得这样有气势,让晚晚觉得害怕了。”
姜映晚被他逗笑,禁不住蜷缩进他怀里:“您是陛下,自然天生便该气势非凡,这算得上什么错?”
“让晚晚害怕了,便是朕的错。”天子见她笑容娇俏,情不自禁低头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吻。
姜映晚眼睫轻抖,那股酥麻的痒意一直绵延到她的心里,让她心尖都颤动起来。
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那一声声沉稳的心跳,与他并坐在缤纷的海棠树下只觉得岁月静好,若是能一直陪伴他到老,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其实,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一片静默中,她忽然道。
天子垂眸望向她,眼中带着询问,姜映晚弯起眸子向他笑了笑,却不再说话了。
入夜后,天子久违地陷入一片梦境,在梦中,他仿佛经历了另一个自己的一生。
梦中晚晚并没有接纳他,反而与他渐行渐远。
他看到他的晚晚被欺负,被推入水中险些没了性命,他跳进水里救起她,在床边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三夜,她醒来时却惊恐地流着泪,拼命缩进被子里躲开他的手。
太医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神志不清,他无可奈何只能不再见她,一边将推她下水的二皇子和四公主送出宫去,这两个孩子被他彻底废弃了。
之后他时常在她入睡后偷偷去看望她,在她苏醒前又悄悄离开,这个孩子并不知晓他曾经来过。
直到在一次宫宴上,他忽然被告知她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众目睽睽之下,他选择保住她,将她藏在一处无人的宫殿里。那时他并不知晓自己对这个孩子是什么心思,却下意识想留住她。
他看着这个孩子一个人在宫殿里生活,状态竟比先前还要渐渐好转起来,那双灰扑扑的眸子里重新出现了光彩。他想着,就这么养着她一辈子也好。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原有些头痛的老毛病,那次为救她下水着了风寒,又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几夜,身上早已留下沉疴。
一日下朝后他忽然昏倒过去,醒来时已是四天后。
太子守在他床前眼眶通红,向他禀明在他昏迷这几天,二皇子联合靖远侯府意图篡位,如今已被镇压。
他哑着声音问:“晚晚呢?”
太子沉默许久,才道:“儿臣没能护住她,二公主假传圣旨,趁宫中混乱绞死了她。”
他如遭雷击,推开太子艰难下床,跌跌撞撞地走进那座宫殿,却只见到她冰冷的尸体。
他的晚晚,脸色青白地躺在那里,脖子上赫然一道骇人的淤痕。
“晚晚……”他抱住她,颤抖地叫着她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他的胸口空荡荡地,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到脸上一片凉意。
原来是他流了泪。
他尚未想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便永远地失去了她,哪怕他最终将害了她的人千刀万剐,也无法洗净内心的悲痛。
之后他又一个人活过了漫长的二十余年,她从未入过他的梦,他想或许晚晚是恨透了他,才在梦里也不愿见她。
直到他终于死去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双怯生生望向他的眼眸,他才终于意识到:
原来他爱她。
……
半夜,姜映晚迷迷糊糊地被一股饱胀的感觉闹醒,睁眼就望见他撑在她的身上,眼睛赤红地盯着她,那神情活像一头野兽,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九郎……”她刚想开口,便被他撞得语不成声。
太久未与他亲近了,她身子敏感得不像话,在他的动作下泛起一层薄红,脚趾也受不住地蜷了起来。
他闷声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苦干,所幸他还留有一丝神志,顾忌着她的肚子动作并未太剧烈。
姜映晚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起了心思,却很快适应起来,缓缓舒展身子配合着他。
“九郎……”她羞怯地低唤着他,却见他眸色一沉,忽地腾出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叫父皇。”天子死死地盯着她,感受着身下这温软的肌肤,唯有这般他才能确定,他的晚晚还活着,而不是梦
中那具冰冷的尸体。
姜映晚咬紧唇,虽然从前她也并非没有同他这般胡闹过,可如今她怀着身孕,当着孩子的面叫他,实在有些羞耻地张不开口。
他却一转攻势,尤其细致缓慢地与她厮磨,并不给她一个痛快,那股麻麻痒痒的酥感激得她头皮都绽开,终于熬不住地开口,甚至染上几分哭腔。
“父皇……”
听见这声呼唤,他好似才忽然惊醒过来,俯身紧紧抱住她,不住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父皇在,晚晚别怕。”
意识空白间,她忽然感觉到脸上一滴凉意,是陛下的汗水吗?
她筋疲力尽地闭上眼,却不知枕畔之人彻夜未眠,就这样紧紧盯着她直至天亮。
翌日醒时,姜映晚困得直打哈欠,他却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格外温柔地替她梳着头发。
姜映晚望着他的脸,想起昨夜的缠绵脸颊滚烫,禁不住道:“您怎么突然这样呀?”
天子手中木梳一顿,若无其事道:“朕实在忍不住,晚晚多担待。”
姜映晚浑身无力地靠进他怀里,羞涩道:“您下回忍不住可以叫醒我,不许再趁我睡着偷偷做那种事。”
她醒来时根本毫无准备,差点被他吓坏了。
天子摸摸她的头温柔道:“朕尽量。”
姜映晚闭着眼抱紧他,却未看见他此时眼中的冷芒。
或许那当真是只个梦,可他却切切实实对梦中害了晚晚之人动了杀心,不,直接让她死实在太便宜她了,他要让她活得长长久久,但却生不如死。
四月初,京中忽然爆出一件丑闻,二公主的驸马叶景泽被外室大着肚子闹上门了。
那外室十分泼辣,坐在叶府门前哭闹不止,嚷嚷着要让叶景泽负责。若是寻常人大不了接她进府给她一个名分,可叶景泽是堂堂驸马。
当朝有律令禁止驸马纳妾,前朝有驸马偷着豢养妾室叫公主发现了,直接被罢免官职挨了五十大板。
众人纷纷感概叶景泽身在福中不知福,尚了公主竟还敢去拈花惹草。
却在这时有人嚷嚷,二公主在未被认回皇室前,也是私奔偷做了叶景泽的外室。
这条流言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连下朝时都有官员忍不住交头接耳。
毕竟二公主从前做外室时虽然隐蔽,却还有一些人曾见过她的脸,描述得八九不离十。
皇室怎能出一个做人外室的公主?
姜映晗正头疼那闹上门来的外室,虽然她与叶景泽如今已是撕破了脸,可她当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给她没面,让她堂堂公主之尊被那外室指着鼻子嘲讽。
这时她又听到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提起她曾经给叶景泽做外室的往事,当即白眼一翻,气得昏倒过去。
醒来时,还没等她想好如何洗清自己的名声,却忽然迎来一道圣旨。
“……有辱皇室声名,当废去公主之位,送往慈恩寺出家为尼,日夜反省……”
第83章 孕期宝宝快出生啦
圣旨下达后,姜映晗当即便被除去华服送往慈恩寺,而叶景泽也因拐带公主不敬皇室,被革去功名废为庶人,流放到岭南地区。
姜映晚听闻这两人的结局后,一时颇为唏嘘。过去映晗不顾一切与叶景泽私奔,而叶景泽也千方百计为映晗谋回身份,如今二人却落到这种境地。
不过这终究是旁人的事,与她再无关系。
很快便到了她的十七岁生辰,天子于太和殿设宴,因她怀着身子双喜临门,今年的生辰宴比去年的还要盛大。
她一身锦衣坐在天子身侧,脸上未施脂粉,晶莹的肌肤在烛火照耀下仿佛泛着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下方的嫔妃见了不免又是心酸,往常宫里也不是没有妃嫔怀过孕,却没见过哪个怀孕了还这么光彩照人的。从前她们还时常赞叹令仪这孩子实在生得好,如今却只余苦涩了。
连她们见了令仪都舍不得挪开眼,更何况是陛下呢,若陛下只是个普通的俊美小郎君,那她们可真要忍不住为这对璧人喝彩了。
明眼人皆知陛下对皇后有多么宠爱,也没有敢在上去自找不快,祝贺时都捡着好听话说。
姜映晚一一微笑着应下了,这些妃嫔过去多少也算是她的长辈,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嫌隙,这般相安无事地处着便好。天子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多说什么,只要这些人识趣,他按照份例养着她们也无妨。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杨婕妤牵着女儿的手忐忑上前,从前这位还是令仪公主时与嘉柔闹过一些不愉快,之后嘉柔更是被陛下迁怒送出了宫。如今这位已是高不可攀的皇后,她与嘉柔也失了圣心,生怕因往事受到责难。
姜映晚看着垂首站在母亲身旁的嘉柔,轻轻点头:“多谢杨婕妤。”
前世嘉柔曾将她推下过水,今世却只是有些小任性,被陛下送到大长公主身边教养后也扭转了性子,她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天子目光淡淡地望向小女儿,梦中晚晚落水的画面一闪而过,手掌不由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