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吐出一口浊气,按耐下焦躁的心情,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床上的人起来,从床头柜摸了瓶药。
男人心又沉了沉,这次是因为心疼。
指腹情不自禁贴上电脑屏幕,等他回神,廖湫忱已经重新躺下了。
陈雾崇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干脆将电脑合上,在黑暗里点了根烟,猩红的一点光将男人原本就晦暗的神情衬得更加阴鸷。
老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信他?
烟一直烧到手指。
男人惊觉,终于回神,最终还是忍不住出了侧卧,轻车熟路地拧开主卧的门。
老婆喝了药,今晚会睡的很沉。
因此陈雾崇一时间忘了遮掩,连步子都比平时急促一点。
他轻而易举就到了床前,老婆的一切就轻而易举映入他眼底。
老婆躺着,眉还蹙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不好的梦,睫毛也轻轻颤动着。
男人看了几秒,抿了抿唇,想伸手去碰一下廖湫忱的眼皮,手指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最终还是被钓了好几天后按耐不住的恶劣心思占了上风。
男人动作熟练地掀开了床上人的被子。
他的目光先落在小腿上。
廖湫忱的肌肤如羊脂,柔软温润,因此微微一点青痕也格外明显。
哪怕在昏暗的卧室,陈雾崇也一眼注意到了。
陈雾崇喉结滑动,手指紧了紧,本就焦躁的心情一瞬间坠入谷底。
因为不相干的人,老婆的腿受伤了。
好像把老婆藏起来。
这样老婆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也不会不小心被那些讨厌的人弄伤了。
疼吗?
男人还是情不自禁伸手,轻轻贴上了床上人小腿受伤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惊到,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一脚踢了上来。
力道不重,只是正好踩在他脸上。
廖湫忱相当爱干净。
她从头到脚都是软的,身上每一寸皮肉都是香的。
被人踩在脸上,是相当具有侮辱性的举动,按道理是应该发怒的。
但踩他的人是老婆。
这是奖励。
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没忍住,下意识舔了上去。
下一刻,他侧过眸,和床上不可置信的人四目相对。
老婆的目光像一道剑,直直射过来,将他扎的七零八落。
最擅长洞察人心的他甚至分析不出来望过来的目光到底包含了什么情绪。
男人的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隔了两三秒,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才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被老婆抓住了。
一种古怪的情绪涌上来,不单单是害怕恐惧,还参杂着一丝莫名的、不可言喻的兴奋。
老婆发现了。
老婆会生气吗?
老婆还会要他吗?
老婆会提离婚吗?
……
刚刚那句“当陈雾崇的老婆真麻烦”成了点燃他混乱心绪的导火索。
不可以。
陈雾崇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晦暗起来。
他不会让老婆走的。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既然老婆已经发现了,那就不装了。
男人忽然很轻笑了下,黑漆漆的眸子装着无数情绪,他对着震惊到还没回过神的人,压低声音喊道,“老婆。”
第57章 过分 我还没吃饱
57
廖湫忱惊疑间, 男人已经松开手。她下意识立刻将脚缩了回去。
脚上粘腻的湿润感依然清晰。
廖湫忱脸绯红,骂人的话到了嘴边。
要怎么骂?
骂他是个神经病,还是变态?
思绪转换间, 男人就已经坦然自若起身过来,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陈雾崇的视线太灼烫、又粘腻, 看的廖湫忱几乎头皮发麻,男人唇角甚至带着笑, 薄唇张合,“老婆, 我可以跟你睡吗?”
他说什么?
廖湫忱不可置信, 甚至反应了两秒。
现在发生的一切太具有冲击性了, 几乎重刷了廖湫忱对陈雾崇的认识。
“陈雾崇你疯了?”廖湫忱瞪他, 顺手将刚刚摸过来的枕头朝男人砸过去。
廖湫忱是准备和陈雾崇好好相处的,但现在的场面太超乎她想象了,脑子几乎一团乱麻,她口不择言, “变态,我们明天就去领离婚证。”
“离婚”两个字彻底触怒男人。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 望着床上脸涨的通红、正在发怒的人,黑色眸子动了动。
陈雾崇的目光太骇人,廖湫忱一时间有些懊恼刚刚嘴快。
片刻后, 男人转身往卧室门的方向走去。
廖湫忱虽然脑子还是一团乱麻,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男人停在卧室门口, 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出去, 而是反锁上了房门。
廖湫忱的心重新提起来,但她没表现出来分毫,只冷笑着看男人。
陈雾崇要敢对她动手, 她今天非要他好看。
陈雾崇不一定打的过她。
男人确实“动手”了,只是和她想的方式截然不同。
陈雾崇转身回来,没等廖湫忱开口警告,廖湫忱就已经被对方一双有力的胳膊锢住,几乎整个人都被男人圈在怀里。
卧室太安静,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肩,激起一阵战栗。
犯什么病?!
他想干什么?
真的敢动手?
廖湫忱思绪被搅乱了,完全摸不清男人今天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全然将前面两个人前面称得上愉快的相处忘掉了,现在满脑子怒火。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陈雾崇拉到民政局领离婚证。
廖湫忱已经坐起来了,虽然陈雾崇力气不小,但挣脱不是问题。
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她颈窝。
廖湫忱准备挣脱的动作和腾起的怒火一起顿住了。
廖湫忱蹙起眉,冷笑一声诘问,“陈雾崇,你给我好好说话。”
不过也没推开陈雾崇。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继续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薄薄的睡裙布料被男人轻车熟路撩开,男人的手,被迫从床上转移到男人腿上。
廖湫忱洗了澡,涂了身体乳,全身都是陈雾崇熟悉的味道。
陈雾崇的头埋在廖湫忱颈侧,因此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男人鼻尖动了动,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锢住廖湫忱的那只手却继续用力,软绵绵的肉陷进男人指缝。
廖湫忱开始后悔刚才自己的一时心软。
男人开始“动手”了。
陈雾崇垂下眼皮,盯着面前属于老婆的肩颈白嫩的皮肤,喉结滑动两下。
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忍住。
但已经被老婆抓包了,又老婆要“离婚”刺激的太狠,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打了舌钉的舌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虽然失去理智,但男人动作依然熟稔,从耳垂到脖颈,怀里的人很快软下来。
男人动手的时候也不安分,呼吸喷洒在廖湫忱耳边,舔舐两下就要咬着老婆的耳朵喃喃。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平时憋着的话也就肆无忌惮可以说出口了。
一只手锢住老婆的腰不让老婆乱跑,另一只手已经轻车熟路钻进熟悉的地方。
这段时间廖湫忱一直对外社交,忙的昏天黑地,没跟男人温存过。
只被轻轻逗弄两下,水就潺潺流。
察觉到怀里的人软了身子,男人得寸进尺,像无数次幻想那样亲昵地在怀里人的颈肩蹭了蹭,语气粘腻,“老婆不要离婚。”
“我好想你,好久没有见你了。”
廖湫忱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个。
这才到雾汀市几天?!
而且他在飞机上不是才吃过一次吗?
男人自顾自继续喃喃自语,“你身边有那么多人,我好吃醋。”
“老婆只看我好不好?”
有病!
陈雾崇太熟练,轻车熟路就让水倾泻而下。
男人终于抬起头,把手指抽出来,不顾廖湫忱的嫌弃,低头去吻她。
“很快了老婆。”
廖湫忱没理解陈雾崇这句话什么意思,但男人很快用实践行动告诉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在她的注视下,男人快速做好措施,猝不及防让她吃了进去。
他在干什么?
廖湫忱怒不可遏,忍无可忍抬手扇了男人一巴掌。
她完全没控制力道,男人的脸被扇红了一片。
不过陈雾崇并不在意,香气盈满整个鼻腔,他轻轻嗅了嗅,痴迷地视线从老婆脸上转移到老婆手上。
因为太用力,廖湫忱白皙的掌心微微泛红。
他让老婆生气了。
老婆扇他是应该的。
但是因为打他老婆的手疼了。
他要跟老婆赔罪。
男人凑上去,“老婆,疼吗?”
变态!
男人其他地方也在自作主张地动作,廖湫忱骂人的话被撞散,没能说出口。
廖湫忱以为到这里就是极限了,没想到陈雾崇还能更过分。
下一刻,她因为刚刚打过人而泛红的掌心被男人低头舔住。
神经病!
廖湫忱想骂他,带着怒火的话刚到嘴边,只断断续续喊出陈雾崇名字,就被男人提前察觉出意图。
陈雾崇的掌心宽大,手掌微微有些烫,这双手廖湫忱见过很多次,也近距离接触过很多次。
但今天完全不一样。
在她骂出口前,男人的手先抵住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逼回去。
男人低下头。
视线一寸不离地黏在怀里人身上,粉白的脸,晶莹剔透的眼泪,吸着鼻子,恼怒的神色,看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陈雾崇心里溢出满足又怜惜的情绪。
这是他的老婆。
只是他的老婆。
他像鸷伏太久的野兽,终于卸下伪装,以至于此刻过分贪婪,紧紧扣着廖湫忱腰部的手舍不得松开半分。
浓稠的情绪仿佛能将人淹没,连面色也在昏暗的卧室里显得更加晦暗。
今天是他绝对主导。
在廖湫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男人终于依依不舍地松了松力气,去帮有些狼狈的老婆吻掉眼泪。
男人在老婆愤怒的视线里恬不知耻地继续凑上去:“老婆。”
廖湫忱咬在他手上,被男人突然用力的动作弄的浑身一软。
说她狼狈,那陈雾崇也绝好不到哪里去。
骨相优越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还没消掉,薄唇也因为咬的时候太过用力而微微泛肿。
但男人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甚至有几分乐在其中的幸福。
太不要脸了。
廖湫忱愤怒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明明已经好多次了,男人却表现的仿佛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样莽撞无礼。
受苦的是廖湫忱。
太深了。
太涨了。
在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陈雾崇手背上时,男人的手终于挪开了,廖湫忱想谴责他,开口时却断断续续,“陈雾崇……滚出去……”
“滚出去”三个骂人的字也被她说的像撒娇。
廖湫忱努力将眼睛瞪圆,想达到震慑的效果,但眼泪总先一步涌上来,让她眼前变得雾蒙蒙。
廖湫忱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男人就越兴奋到要发狂。
陈雾崇的背快被廖湫忱挠烂,却丝毫没有心思注意,全身心都在老婆脸上的表情上。
好可爱。
老婆真的好可爱。
男人情不自禁低下头,自作主张帮她吃掉眼泪。
廖湫忱又想扇他了,抬手前又想起来刚才陈雾崇舔她手心的事,咬咬牙,又放下这个想法。
身上的人呼吸滚烫,甚至不要脸的主动伸手试图将她的腿搭在他腰上。
廖湫忱想蹬开他,这一会已经比之前一晚上还要过分了,她声音还带着哭腔,推搡男人,“陈雾崇,好了吗?我要结束。”
一句话,被她说的断断续续,讲了好几遍才讲明白。
下一刻男人的呼吸落在她颈侧。
陈雾崇的声音沙哑,很低、很粘腻,明明呼吸是灼烫的,给廖湫忱的感觉却像是像一条阴冷的蛇缠上。
男人眼睛眯了眯,很轻笑了两下,像是嘲笑她的天真,又像是单纯觉得她可爱,“老婆,不可以。”
廖湫忱忍无可忍掐了下陈雾崇的胳膊,又继续推他。
虽然力道是软绵绵的,但男人还是顺从地向后退了一点,掐着她的腰,和她对上视线。
男人得寸进尺地凑到廖湫忱颈侧,如果忽略凶狠的动作,单单语气粘腻像是在撒娇,“老婆,我还没吃饱。”
廖湫忱哪一次不是被舒舒服服伺候,稍有不舒服男人就停下来主动迁就着等她,她从来没吃的这么多过,也没吃的这么快过。
吃不下。
说吃不下也不准确。
只是太撑了。
廖湫忱抽噎着,下意识往后逃,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按住。
男人一双眸子黑漆漆。
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喊她,“老婆。”
“老婆。”
“老婆。”
廖湫忱从来不知道陈雾崇是一个话这么密的人,她腿已经泛酸,舒服过了头,头皮发麻的感觉一波接一波,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还要被男人贴着耳朵喊“老婆”。
廖湫忱只能生气地呜咽着去推男人,“别……”
喘了口气,才勉强将后半句说完,“别喊我老婆……”
男人动作停住,目光却沉下来,像是在着酝酿更可怕的风暴。
事实也是这样的,接下来她完全招架不住。
男人的动作凶狠,语气也凶狠。
“为什么不让我喊老婆,老婆你不要我了吗?”
“老婆你喜欢别人了吗?”
“谁勾引了你?”
男人没等她回复,自问自答,“没事的老婆,你喜欢别人也可以,我让他做小。”
陈雾崇定定看着她,“但是不可以扔下我。”
廖湫忱被陈雾崇这番话震惊到无以复加。
神经病!!!
她张张唇,还没开口,声音被男人用手堵住。
陈雾崇终于停下刚才的猛烈冲击,改为缓而轻地折磨她。
他黑色的瞳孔和窗外浓稠的夜色几乎重合。
看着怀里的人涣散的瞳孔。
陈雾崇原本紧绷的神情忽然又放松下来,他用一种讨饶的姿态贴近怀里的人,很轻笑了下,“不喊老婆喊什么,啾啾吗?”
他放缓语调,语气缠绵,“啾啾。”
廖湫忱被他喊的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咬紧了点。
男人呼吸都重了几分,“老婆别咬了,要咬出来了。”
……
廖湫忱一下子从脖颈到耳根全都泛粉,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陈雾崇了。
对于这种无赖就不能给好脸色,廖湫忱咬牙切齿骂他,“滚出去。”
陈雾崇轻笑,“老婆你求我。”
太不要脸了。
廖湫忱想扇他。
片刻后,男人忽然满足她的请求。
廖湫忱浑身都是水淋淋的,出了很多汗,额角的汗滴还在往下流。
察觉到戛然而止,她有些茫然睁开眼,刚刚吃的太多,以至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缓不过身。
晃神间她已经被换到上面。
男人看着她,语气自然,“老婆,坐我脸上。”
缓了片刻,意识到陈雾崇说了什么,廖湫忱整个身上都发烫起来。
睡衣还穿在身上,只是薄薄的布料被完全浸透。
他要干什么?!
那么脏的地方!
而且……
廖湫忱脸红透了,她头一次不是去浴室清理,而是通过另一种方式。
男人太过分了,刚刚那句只是通知,完全没有征求的成分。
太羞耻了!
廖湫忱想不通陈雾崇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那种话!
廖湫忱制止不了陈雾崇发病,她的腰被男人锢住,几乎是半强迫的实现了男人刚才那个要求。
明明前面几次已经熟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太贪心,想多吃一点,还是隔了一周有些生疏,以至于这次毫无章法又乱七八糟。
廖湫忱感觉自己到了极限。
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
廖湫忱愣了几秒,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一瞬间羞耻感甚至超过了愤怒的情绪。
她以后再也不想看见陈雾崇!
男人却表现的格外坦然,男人也是湿漉漉了,不过不同于廖湫忱是被汗水浸透,男人身上更多的是她的水。
在廖湫忱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起来,将唇边残留的水渍舔掉,语气粘腻,“老婆,好多。”
廖湫忱终于忍无可忍,即使没多少力气,但还是强撑着,给他另外半张脸也来了一巴掌。
第58章 囚禁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58
陈雾崇被廖湫忱又扇了巴掌。
纵然廖湫忱浑身发软, 但扇过去时也不是轻飘飘的,虽然没有之前那巴掌重,但还是留了印子。
陈雾崇起身了。
水却没流完, 零零散散落在床单上。
廖湫忱顺着陈雾崇视线看下去,注意到男人看着床上的水渍, 喉结缓缓滚动,一时间她脸涨红。
以前她只是以为陈雾崇比较放的开, 夫妻之间也勉强还算正常。
现在廖湫忱知道了。
陈雾崇就是个变态!!!
十足的变态!!!
刚刚吃的太狠了,被吃的也太过分了, 以至于廖湫忱的腿都在发软, 还没缓过来。她松了口气, 以为今天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准备和陈雾崇算账。
在她注视下,男人淡然地从床头拿了个新的出来,撕开包装。
怎么还有?
廖湫忱下意识向后躲,被男人捏住小腿。
也许是她震惊的神情太外露, 让陈雾崇察觉到她在想什么,男人轻轻笑了一下, 快速弄完,重新凑到她耳边,“老婆, 这么点,怎么可能就饱了?”
又吃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满足过一回, 男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次就显得从容不迫许多。
循序渐进地来,每次到廖湫忱适应稍微用力一点。
廖湫忱太娇气,难受了也要流眼泪, 舒服了也要流眼泪,今天的眼泪没有浪费,被男人吞吃了个七七八八下去。
陈雾崇的脸上、喉结、脖颈刚刚已经被她弄湿,现在胸膛也被廖湫忱掉下去的眼泪弄湿,别处的水将男人小腹也湿了。
陈雾崇不要脸,廖湫忱还觉得羞耻,她别开脸不想去看。
男人抬起手扣住她的脑袋。
陈雾崇神色都带了些餍足,骨节分明的手轻易扣住她,嗓音很哑,“老婆看我。”
“老婆要一直看我。”
神经病!
廖湫忱猝不及防吃的更深,眼泪溢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陈雾崇亢奋的过分。
她胳膊也软绵绵,推不开陈雾崇,只能抽噎着哭着去斥责男人,“你滚出去……”
“要蹭破皮了……”
老婆实在太可爱,陈雾崇眼睛都不舍得眨。
听见廖湫忱显得可怜的话,男人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在她的注视下,他毫不知耻地探手去摸,“没有,老婆,还好好的。”
男人声线本就低沉,此刻声音刻意放缓,温柔道,“你自己看。”
太不要脸了……
怎么能这样。
廖湫忱气的眼泪掉下来。
不过她很快无暇再顾及了,陈雾崇的动作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舒服过头也是一件坏事。
刚刚廖湫忱还有精力跟骂陈雾崇,此刻已经晕头转向,全然忘了抱怨难受,只能抓住男人一边流眼泪一边呜咽着挠他。
男人很有技巧,伺候时也尽心尽力。
湿淋淋的水浇下去。
廖湫忱缓慢眨眨眼,回神时羞耻得要死。
太无耻了。
陈雾崇居然想用这种办法拿捏她。
廖湫忱喘了两口气,愤愤道,“我要回去。”
廖湫忱才懒得继续管陈家的人际关系,也不在乎她突然回去那群人怎么议论她。
她脑子里现在就一个念头。
她要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离婚,然后回家。
廖湫忱在心里暗自发誓她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廖家去。
陈雾崇痴迷又贪婪的视线还死死粘在老婆身上,听到老婆的话,咽了下口水,然后开口,“好,等我把工作处理一下,立刻申请航线,跟你回去看爷爷。”
谁是他爷爷?!
那是她爷爷。
想这样就蒙混过关,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廖湫忱尽量做出嘲讽的表情,骂他,“滚,谁要跟你一起。”
实际上她嗓音已经软了,眼睛水雾雾的勾人极了。
在等廖湫忱缓过来,因此陈雾崇只是安静待着没有新的动作,听见廖湫忱的话,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软绵白皙的手指,又俯身去亲她的眼皮 。
男人眼珠子动了动,眸子晦暗深沉,“老婆乖,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一晚上陈雾崇都在得寸进尺,廖湫忱抬手想扇他,被他轻易握住。
陈雾崇目光盯着她泛红的手掌心,喉结滚了滚,凑近嗅了嗅,才开口,“今天先不打了,留着明天打,我明天凑过来让你打,老婆你手都红了。”
这次手没被男人舔舐,但廖湫忱依然浑身难受。
她抽回手。
陈雾崇也没挽留,只是盯着老婆手的目光略显遗憾。
变态!
廖湫忱还没骂,陈雾崇就已经快一步开始,他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又烫又痒,让廖湫忱先逃离,“咬紧点。”
变态,干脆咬断算了。
廖湫忱脸涨红。
她不肯配合,男人只能自食其力。
半响,到廖湫忱抱着男人腰的手臂都要酸到抱不住的时候,陈雾崇终于起身,下了床。
廖湫忱松口气,以为今天晚上的荒唐终于到此结束。
她想的太简单。
已经暴露了,都没吃饱,陈雾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松开。
这次男人没有直接欺身过来,而是半俯身站在床边,一只手抓住她的小腿,哄她,“老婆,爬上来,搂住我。”
男人额前黑色的碎发也湿了,额角的汗还在往下流,手臂上和额头上的青筋鼓起。
陈雾崇像解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桎梏,要求一次比一次过分。
廖湫忱恨不得找个东西把他嘴堵住,让他不要讲出这种不要脸的下流话来。
她不肯听话,甚至还往后躲。
很快被陈雾崇抓到身上。
挂在陈雾崇身上,两个人身上都是汗。
廖湫忱要滑下去,每次往下滑时被迫吃的更深,到了不该有的深度,这次男人不像之前那样好帖地用力托着她,反而恶劣地想方设法让她吃的更深。
她全身都在发颤,但此刻悬在半空唯一的依靠只有身边的男人,再不情愿廖湫忱也只能不得已把男人搂的更紧、更用力。
陈雾崇脸上神色肉眼可见高兴起来。
与之相反的,廖湫忱眼泪全都溢出来,啪嗒往下掉。
廖湫忱搞不清楚陈雾崇又犯什么神经病,也呜咽着说不出话。
两三分钟后,陈雾崇托着她在卧室走了一圈,最终停在窗户处。
她被抱到窗台上,男人把窗户打开,示意她看天上的月亮,“中秋快到了,我马上把这边事情处理完,然后我陪你回家住一段时候好不好?”
月光撒下来。
廖湫忱有种被月亮看着的感觉,更羞耻了,“……呜。”
她骂人的话变成细碎的听不清的呜咽。
陈雾崇怎么有这么多力气。
尽管知道晚上院子没人,廖湫忱还是提心吊胆,生怕吴妈或者什么别的人因为担心所以突发奇想进来看看。
夜风吹过来,湿漉漉的睡裙被风一吹,凉的吓人。
廖湫忱被弄到迷迷糊糊,腿打着哆嗦,终于知道了今天陈雾崇不会善摆干休,只得改变策略去求男人,“要坏了。”
男人动作慢下来,但还是没停,哄她,“宝宝,坏不了。”
陈雾崇不松手,也不停下动作,廖湫忱只能用指甲狠狠挠他泄愤。
一开始廖湫忱还挑显眼的地方去抓,又害怕陈雾崇真的不要脸到给别人说那时她抓的,后面转为抓男人的背。
男人任由她抓,甚至贴心地凑得更近。
陈雾崇的手垫在廖湫忱背上,确认她不会被硌到。
似乎是察觉到廖湫忱体力不支,只在窗台了一次,男人将窗户闭上,抱着人重新将阵地转移回卧室。
太累了。
太过分了。
廖湫忱感觉自己都要脱水了,身上的人却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到底要多久?
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男人还在吃,要气哭,声音断断续续,“陈雾崇……”
“陈雾崇……”
察觉到廖湫忱真的累了,男人哄她,“宝宝你先睡,最后一次,完了我就睡。”
这话陈雾崇不知道在今晚说第几次了,在廖湫忱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
廖湫忱用力抓他。
陈雾崇说的轻巧,他现在这样,让她怎么睡?
廖湫忱睡着前还在喃喃,“我要回去。”
醒来时比想象的要轻松。
床单被子全换过新的了,干燥绵软舒适。
眼睛也被敷过了,其余地方都应该涂过药了,除了身上酸软,廖湫忱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症状。
她缓慢睁开眼,终于从疲累中缓过神来。
廖湫忱坐起来,先环顾了一圈卧室,没看到陈雾崇。
她又低下头去,看自己。
睡衣也被换过了。
身上这件甚至不是她买的。
穿着很舒服,不磨人。
只是又薄又透,布料少的惊人。
简直像……
那四个字廖湫忱说不出来。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陈雾崇拉过来千刀万剐。
盯着干净的被子,她脸色变了又变。
衣服肯定是陈雾崇帮她换的。
其他的呢?床单被子和卫生呢?
阿姨进来了吗?昨天晚上他们弄成那样。
被阿姨看见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
还有陈雾崇……
廖湫忱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在心里暗骂。
变态!!!
她咬牙切齿,已经不想再提到男人名字。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雾崇端着餐盘从门外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廖湫忱。
男人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廖湫忱愤怒的脸色,语气温柔又粘腻,“老婆吃点东西,昨天太累了。”
他还有脸说?!
这事都怪谁?
廖湫忱没好气看他,“你怎么还在家?”
陈雾崇穿戴整齐,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完全,隐隐约约能看出痕迹。
他都有空给她眼睛消肿,没空给自己脸冰敷一下吗?
男人粘腻到不舍得挪动半分的视线告诉廖湫忱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对上廖湫忱的目光,陈雾崇轻轻笑了一下,他把碗放到旁边,语气理所当然,“我当然要在家照顾老婆,老婆放心,我这段时间哪里都不去。”
在廖湫忱的注视下,他下面的话想扔出一枚炸弹,“宴会请帖我都帮老婆推过了,老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下人们都放假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59章 当狗 你给我滚出去
59
无耻!!!
这不就是变相的囚禁吗?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廖湫忱脸色冷下来, 捏着用来遮挡的被子的手都忘了捏紧。
现在不是昨天深夜猝不及防的情况,廖湫忱不可能被陈雾崇牵着走。
她挑起眼,目光冷冷, 语气平静得吓人,“陈雾崇, 你想囚禁我?”
陈雾崇垂下眸,看见老婆冷下脸, 喉结滑动两下。
老婆生气也好看。
但合格的老公不能让老婆生气。
在廖湫忱的注视下,他忽然凑上前, “怎么可能?”
陈雾崇骨相优越, 眉骨凸出, 按道理更符合不近人情的清冷气质, 但定定看着她是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粘腻的像即将化掉的糖。
他痴迷的神态将长相里自带的不近人情感完全压制下去。
男人轻笑,声音也温柔,“老婆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老婆, 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
廖湫忱今天的睡裙是陈雾崇挑的。
陈雾崇买睡裙的时候他们还没结婚,彼时廖湫忱正在大洋彼岸读书, 每天跟狐朋狗友出去玩到深夜,他只能借照片缓解思念。
男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廖湫忱真的会穿上这件睡裙,还坐在他的床上。
凌晨天蒙蒙亮才结束, 廖湫忱已经睡的很熟了。
知道老婆爱干净,陈雾崇抱着她去仔细清洗过, 换了床单被罩把她放好, 去衣帽间找新的睡衣。
廖湫忱的衣柜大的惊人,大有不同款式的睡衣任他挑选。
在拿着一件米白色短款睡裙往出走之前,男人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件甚至不能被称为睡裙的布料。
鬼使神差, 他放下了手里那一件。
男人目光太灼烫,廖湫忱下意识顺着他视线向下看,发现刚刚用来裹着的被子已经掉了。!!!
廖湫忱伸手,捏住男人下巴,强迫男人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到脸上,她脸上甚至挂上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不会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她语调微微上扬,嗓音让人听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从哪找的睡衣?我那么多睡衣找不出来一件合适的?”
确实不合适,布料少就算了,而且不是很贴身,微微有点发紧,勒着她,软肉微微溢出。
隔一小会,她就不得不换个姿势。
陈雾崇对上廖湫忱的目光,感受到柔软的手贴在他下巴处,隐隐传来香气。
男人喉结滑动两下,被老婆盯着,他还是说了实话,“我给你买的。”
廖湫忱把手收回来,“你不知道我穿什么尺寸?”
这么久,摸也该摸出来了。
没了廖湫忱的钳制,陈雾崇目光不自觉重新落回她身上。
确实有点小了。
男人似是干渴,嗓音也有些沙哑,还是第一时间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婆,是我之前买的。”
之前?
什么之前?
之前她认识他吗?
晚上就算了,大白天,穿成这样在陈雾崇面前,廖湫忱有种被看完的错觉,她伸手将被子重新拽上来。
陈雾崇认错速度太快,她消了几分气。
话题扯太远了,廖湫忱还是冷冷睨了一眼男人,“我要回去。”
陈雾崇听见她的话神色不变,将旁边的早餐端了过来,还是跟昨晚一样的回答,“老婆没问题,等这几天我把事情处理一下,过几天中秋了我就一起陪你回去住一段时间。”
昨晚窗台处的记忆涌入廖湫忱脑海。
她耳根和脖颈无意识已经红了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这是被发现了,连演都不演了?
装模作样。
变态!
不要脸!
男人却仿佛毫无察觉,只将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粥吹了吹,递到她前面,“老婆先吃点东西,一直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廖湫忱并不理他,“我要自己回去。”
陈雾崇神色顿了顿,“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确实太危险了。
廖家那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
钟越泽,还有他那个年龄很大的哥哥,还有前几天那个外国卷毛,还有其他觊觎老婆的人……
太多了,数不过来。
让老婆一个人回去,他实在不放心。
廖湫忱只觉得莫名其妙。
有什么危险的?
讲得她好像那种会被一颗糖轻而易举拐走的小孩一样。
她摆不出好脸色,说话语气也不好,“陈雾崇,你还说你不是要囚禁我?”
陈雾崇没放下碗,脸上的两个巴掌印还隐隐可以看出,没有一丝不耐烦,将碗里的粥搅了搅,“老婆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的,只是老婆你这两天不舒服,为了老婆你的健康着想,等你休息好了,你再出去跟朋友玩。”
神经病!
她身体不舒服到底是因为谁?
廖湫忱恨不得甩面前男人一巴掌。
她骂人的话还没出口,陈雾崇就已经继续说下去。
男人端着粥坐在床边,低眉顺眼,看上去人夫感十足,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跟她讲话。
说出来的话却和这气质完全相反。
“囚禁?我怎么舍得老婆。但你在家休息,可以让我当你的狗解解闷。”
他说什么?
廖湫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色变了又变。
陈雾崇在暴露真面目后短短一个晚上已经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廖湫忱发现自己跟神经病讲不通道理。
但归根到底陈雾崇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太出乎意料,让廖湫忱一时间难以接受,但还不至于到她要撕破脸的程度。
廖湫忱昨天说的离婚也不过是情绪上头的气话
于是廖湫忱只能换条路走,去挑男人的刺。
她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不会为了跟陈雾崇怄气让自己不舒服,拒绝了男人想试图喂她的念头,自己端着碗小小喝了一口粥。
海鲜粥,特意挑了她喜欢的食材。
廖湫忱并不感动,“你把人都赶走了,我吃什么?”
看着她将粥喝下去,男人笑意更甚,“老婆别担心,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了,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做。”
他做?
他做的饭能吃吗?!
廖湫忱怀疑男人的话的可信程度。
昨天太累,心情又不好,廖湫忱只吃了几口就将碗放下,淡淡吐出两个字,“难吃。”
其实是好吃的,但廖湫忱不想让男人舒心,捡难听的话说。
一晚上没睡,大早上起来精心煮的粥被这么评价,男人却丝毫不生气。
陈雾崇的视线落在廖湫忱还肿胀且湿润泛红的唇上 ,喉结滚了滚。
能给老婆做饭,是他的福气。
被评价难吃,也是他的福气。
老婆怎么没评价别人做的东西难吃?
说明他在老婆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廖湫忱刚把碗放下,男人就毫不知耻地凑上来,语气关切,“老婆,还难受吗?”
事情才过去几个小时,廖湫忱自然知道男人问的是什么。
他还好意思提?
没等廖湫忱发飙,男人得寸进尺:“到时候重新涂药了,老婆,我帮你。”
帮她涂药?他包藏的什么祸心她能不知道?
廖湫忱把枕头扔到男人身上,对男人的得寸进尺感到怒不可遏:“你给我滚出去!”
第60章 爱意 你爱我什么?
60
陈雾崇神色自然, 表情变都没变,像个单纯热心的贴心的丈夫,仿佛没听到廖湫忱那句话, 自顾自去摸床头柜的药膏。
昨天晚上太没有节制,前面定的规矩都成了摆设, 此刻两个人身上全都称得上一片狼藉。
廖湫忱脖颈、颈肩、腿上、胳膊上的吻痕一览无余,陈雾崇脸上和下巴处被挠出来和咬出来的伤痕暴露在空气里。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并不精致和美观, 还有许多没消下去的伤疤,甚至称得上粗粝。
就是这双手昨天钳制住廖湫忱, 逼迫她吃的更深。
廖湫忱匆匆移开视线。
白色药膏在陈雾崇指腹化开, 男人垂着眼, 灼烫的视线落在廖湫忱身上。
老婆好可爱。
陈雾崇喉结滚了滚, 恶劣的念头冒出。即使知道老婆有可能生气,他还是那么做了。
没等廖湫忱拒绝,男人的手指已经贴上床上人腿上软肉,将小小的布料撩开一点, 声音低哑,可以听出来是故意的, “老婆,腿张开。”
变态!
下流!
其实这不是陈雾崇第一次给她涂药,但前几次男人哪有这么不知收敛。
廖湫忱开始痛恨自己, 为什么没提前发现陈雾崇的真面目。
她当然没听从陈雾崇的话,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被老婆扇了一巴掌, 陈雾崇终于心满意足地老实下来。
在廖湫忱生气的注视下男人乖乖将药膏递过去。
廖湫忱接过药膏, 慢慢冷静下来,准备好好思考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她没涂药, 将药膏随手放在旁边柜子上,扫视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东西,转头问男人,“我手机呢?”
陈雾崇神色坦然,也许是被发现了,彻底有恃无恐起来,“我帮你收起来了,老婆你先好好休息,这两天就不要碰手机了。”
男人的狼子野心昭然可见。
廖湫忱冷笑,还没等她生气,陈雾崇就已经探头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男人神情竟有几分享受,“老婆,扇吧。”
变态!
廖湫忱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变了语气,“我扇你做什么?”
男人盯着她收回去的手掌,喉结滚了滚,语气粘腻,“我犯了错,老婆应该罚我。”
说到犯错,那自然要新帐旧帐一起算。
今天的事情逃不了,之前的事情自然也别想忘掉。
现在是下午,卧室窗户和灯都开着,整个房间显得分外明亮。
廖湫忱腿半曲着靠坐在床上,男人因为刚才恬不知耻地要帮她涂药而和廖湫忱面对面。
廖湫忱冷静下来,表情的变化显出周身气势来,淡淡睨男人,侧头看他,像极了那天男人不小心说错话时她从他身上翻身下去抽身走人那一刻。
他们挨得并不近,离接吻时呼吸交融还差的很远。
但他们离得也并不远,起码廖湫忱尚能感觉到男人落下的呼吸。
她一只手托住下巴,难得仔细看他,声音语气听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认错不是应该有态度吗?”
陈雾崇并不是第一次见廖湫忱露出这种神情,陈雾崇初次见他廖湫忱就是这副神态。
或者说这才是掩藏在外表下,偶尔露出来的真实的廖湫忱。
他的老婆。
陈雾崇了解廖湫忱的每一面,虽然廖湫忱并不知道。
仅仅是被廖湫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男人也感觉心头发痒,身体像被用电击,微微发麻。
男人喉结滑动,话还没说出去,就在廖湫忱的注视下闭了嘴。
廖湫忱的脸甚至还泛着粉,脖颈和锁骨也是粉粉的,眼皮微微下垂,她弯着唇,和男人对视,“既然要我罚你,那就先去跪着吧。
陈雾崇手指动了动,在廖湫忱的注视下听话地跪到床边。
廖湫忱设想过一些可能。
比如她跟陈雾崇相看两厌,在爷爷走后分道扬镳,或者一直就这么相敬如宾下去,锅互不干扰的日子。
但从来没想过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外面被多少人畏惧或者敬仰的男人现在低眉顺眼地跪在她床边认错。
脸上还带着新鲜的巴掌印。
廖湫忱开始问自己想问的,“你之前就认识我?”
房间是按照廖湫忱的要求重新装修过的,铺上了柔软的地毯,跪着并没有多难受。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嗯。”
很早就见过老婆了。
很早就爱上老婆了。
他生是老婆的人,死是老婆的鬼。
陈雾崇又恢复了那副闷不做声的样子,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粘稠又缠绵的目光死死注视着她。
廖湫忱只能自己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老婆还从来每天这么久一直注视着他,男人被看得浑身发烫。
他挑挑捡捡将记忆力能说出口的部分讲了讲。
“……你救了我。”
男人说完,吞咽了下,试图从廖湫忱的神色里面看出来一点什么。
其实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廖湫忱救他这件事,而是后面花园那巴掌。
陈雾崇不得不承认他无耻。
陈雾崇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见到廖湫忱第一面心脏上的不同寻常的悸动是什么,并不知道着每天下意识向窗外寻找那个身形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也并不知道几乎旖旎的梦象征着什么。
那是他后知后觉意识到的难以释怀的初恋。
是他后面在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下意识推开窗往亭子看去的原始冲动。
陈雾崇也没在廖家待很久,宋訸死了,死的轻飘飘。
死的那天是个雨天,蒙蒙细雨。
陈雾崇被陈家找人接走的那天是个大晴天,烈日灼人。
此时陈商行突然想起被“流放”在外的他,找人把他带回去。
陈雾崇此时还是少年,他被五大三粗的两个保镖夹在中间,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
车开出前,一辆粉色跑车从旁边驶过,往廖家车库的方向去。
车在门口处缓缓慢下,车窗降下来,车上的人粉色卷发,白裙,达到腰间,和那晚截然不同的打扮。
往上是他日思夜想的脸。
陈雾崇下意识往过望,身旁两个保镖误以为他想跑,警告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垂下眼。
自此结束了青春的第一场模糊的、没有人指引下堪称错误的梦。
但思念并没有随着不再相见结束。
陈商行将陈雾崇时时带在身边,依赖他的本事同时又忌惮他,因此严格把控陈雾崇的一举一动。
陈雾崇做过许多梦。
虽然陈商行恶劣的态度固然让许多人一起跟着刻意孤立陈雾崇,但他优越的皮囊也不是没有与陈家家世匹敌的小姐愿意跟他搭话。
不乏有人试图“拯救”他,想把他发展成她们的“男朋友”。
或明艳的、温柔的、娇俏的……又或者其他的,美丽的面庞在陈雾崇面前并无区别。
他总是想起廖湫忱。
陈雾崇再次见到廖湫忱是在陈家老爷子生日上。
廖家在雾汀市业务很少,按道理不应该来。
只是陈老爷子还在试图给陈商行找个靠谱的妻子,试图用一个妻子把不着调的陈商行拉回正道。
因此廖家千里迢迢也收到了请帖。
伸手不打笑脸人。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廖湫忱穿着高定长裙出现在宴会,打扮和妆容比起雾汀市那些以嫁进陈家为目的的小姐们可谓是朴素。
但她出色的外表和气质一下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廖湫忱端着酒杯。
廖家并不怕陈家,她的憎恶很分明,也并不给陈商行任何好脸色。
陈商行往上凑了两次,都被廖湫忱冷脸下了面子,也就识趣不往上凑了。
陈雾崇跟在陈商行后面,对上廖湫忱一扫而过的视线,甚至忘了遮盖,怔了怔神。
陈商行嫌恶看他,嗤笑,“看什么看,有脾气的千金大小姐,连我都瞧不上,你以为瞧得上你。”
陈雾崇没理他,眼睛都不舍得眨地看她,心里头一次生出了要将陈商行取而代之的想法。
那样,即使她不感兴趣他,他也可以假意与他搭话-
这些过去的事老婆没必要知道。
对于陈雾崇描述的关于巷子里顺手帮忙的事情廖湫忱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即使听了也很难想起一点。
她做事往往都随心。
不过廖湫忱确实没想到她和陈雾崇有这样一段渊源在里面。
不过仅仅因为她随手的帮忙就芳心暗许,未免有些太纯情。
很难见也很稀奇。
男人还跪着。
廖湫忱看着陈雾崇,忽然开口,“陈雾崇,你既然爱我,怎么不早点讲?”
为什么不在一结婚的时候就告诉她?
她又继续问,眉眼带着点真心实意的困惑,“你爱我什么?”
爱她什么呢?
距离和陈雾崇描述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廖湫忱已经太记不清她在那几年到底都干过什么。
但肯定不是很好的,那几年她还在跟廖筠心关系很僵,并不太回国,回国几次也没待多久。
况且她当时的脾气比现在要差很多。
廖湫忱搞不太懂,陈雾崇爱她什么?
陈雾崇要张嘴说什么,又被廖湫忱用手指抵住。
现在和昨夜的场景已经颠倒过来了。
昨夜廖湫忱想骂人,被男人堵住唇讲不出来话,现在陈雾崇要讲话,被廖湫忱堵住。
廖湫忱垂着眼看他,和前面的不走心的、并不深入的肤浅交谈都不一样。
她要男人喜欢她,也说过无数次让他要试着去喜欢她,去爱她。
但当触及到这么一个有点超乎她想象的爱时,廖湫忱反而又退缩了,她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