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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信箱 逢春朝 19188 字 29天前

老婆告诉了吴妈。

只有我不知道是吗?老婆。

男人唇微微弯起一点,伸手对电梯门反射出的身影将有些凌乱的领带稍微整理了两下。

深邃的黑色眸子,乌黑浓密的黑色长睫遮住眼底神色,语气自然到让其他人完全想不到他现在已经抵达酒店,“太晚了,吴妈出来也不方便,我送吧,顺路。”

实在太突然,廖湫忱下意识出声:“啊?”

大半夜的他这是顺哪门子路?

男人声音沉沉,从廖湫忱无心的一个音节里自顾自品出另一层意思:“不希望我来吗?”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就算熬夜,廖湫忱也不吃东西。只有徐柚瑧盘着腿坐着一边像仓鼠一样小声悉悉索索吃果盘里的水果,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廖湫忱说话。

不过廖湫忱没开扩音,她听不完全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只能听到一点。

廖湫忱觉得电话那头陈雾崇自从电话接通后整个人说话就莫名其妙的,还有点颠三倒四。

喝酒了?

她狐疑问道:“你喝酒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有些轻的笑声:“没有,老婆,喝酒不开车。”

廖湫忱对陈雾崇叫她老婆这件事已经免疫,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像她叫徐柚瑧宝宝一样。

廖湫忱哦了一声,说:“你要来就来吧,房间号你应该知道,对了,记得衣服让吴妈选,不要你选。”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廖湫忱相当怀疑陈雾崇的审美。

想了想,廖湫忱还是补充:“注意安全。”她又看了眼时间,“现在太晚了,你明天中午过来也行。”

下一刻,手机那段传来男人略微有些急促呼吸声,低沉的嗓音此刻显得有些冷硬,“到了。”

“老婆开门。”

空气都寂静下来,正在播放电影背景音乐也停了下来,只剩下男演员讲台词的声音。

通话被啪挂断。

徐柚瑧抱着果盘站起来,朝廖湫忱挤眉弄眼:“我先进房间了,房间是给我订的。所以睡主卧。你老公来了,你们去睡侧卧,一会别走错了就行。”

“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新婚夫妻了,你老公电话里的语气,感觉一会进来都能把我当成你奸夫手撕了。”她故意做出遗憾的语气,“宝宝,正宫来了,今晚我不能陪你睡了。”

徐柚瑧揶揄和幸灾乐祸的意图太过明显,廖湫忱抄起身旁的抱枕砸了过去:“滚蛋。”

至于徐柚瑧的话,廖湫忱完全没放在心上。她是在飞机上跟陈雾崇谈了要努力试试谈感情,但显然他们目前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廖湫忱将电影按了暂停,赤脚踩着羊绒毯去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天气比较凉的缘故,打开门的一瞬间廖湫忱感到男人身上几乎扑面而来的冷意。

这回对调过来了。终于不再是廖湫忱冷,陈雾崇烫,改成她热他冷。

廖湫忱目光转了转,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诧异看他略显凌乱发型。

怎么这么匆忙?

在她打量陈雾崇的时候,男人也在盯着她,几近灼烫的目光落在廖湫忱身上。

廖湫忱被陈雾崇像是要吃人般焦灼的视线盯得有些别扭,她快速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怎么来的这么快?”

陈雾崇垂下眼,贪婪地将面前的人一遍遍扫视,如果目光能化有实质,廖湫忱此刻早已被男人的视线舔舐到浑身湿漉漉了。

男人仔细地看过面前人每一寸。

从她小巧的耳垂、白皙的胳膊,一直到纤细的小腿和柔软的粉白色的脚趾。

老婆今天穿的很严实。

男人心里溢出一种近乎扭曲的满足,却又夹杂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酸涩。

一切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也包括他可以留下的痕迹。

老婆难得一次穿的这么保守,到底是单纯对要见面的人不感冒,不想让对方看见,还是害怕今天要见面的人真的发现点什么。

廖湫忱原本以为陈雾崇送完衣服就准备走了,看见男人站在门口迟迟未动。在停顿片刻,往后挪了两步,迟疑道:“进来待会?”

得到主人的的允许,男人毫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电影只是暂停了,投影仪并没关掉。灯在刚刚因为看电影灯被调暗了,整个酒店房间处在一种昏暗的状态。

投影屏幕上发出微亮的光。

玄关处要比其他地方更暗一点,显得更有压迫感。

打包精致的衣服被廖湫忱随手扔在玄关处柜子上,她赤着脚,懒得弯腰下去,于是敷衍地用脚把酒店赠送的拖鞋往男人方向踢了踢:“只有这个,你先凑合穿。”

男人掀了掀眼皮,却没动作。

今天晚上陈雾崇都发什么疯?

廖湫忱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摆谱,她祖父都不行,更别说结婚才没几天的陈雾崇了。

她蹙起眉,准备先发制人指责他:“陈雾崇,你今天晚上吃——”错药了?

后三个字还没讲出口,她就被男人抵住身子堵住唇。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

陈雾崇感受着手里细腻滑嫩的肌肤,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

他含住老婆的唇瓣,老婆很软、很热。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即使之前尝过,再次去尝依然舍不得松开片刻。

老婆似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眼睛变得水雾雾,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都忘了反抗。

现在老婆眼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

怀里的人睁圆眼瞪着他,陈雾崇居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按在玄关处,廖湫忱身边空气仿佛要被身上的人全部夺走,她睁圆眼睛瞪他,身上男人始终不为所动。

刚刚男人身上出现的冷意仿佛是错觉般,此刻热的廖湫忱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像要被蒸熟。

廖湫忱坐在玄关的柜子处,男人的手掌垫在她腰下,扣住她的腰,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滚烫的吓人,仿佛能把她烫化。

玄关太小了,廖湫忱从来没有哪个时刻感觉像现在这样受限,她两条纤细白皙的腿此刻被迫圈在男人腰上,和他略微有些粗糙的西装布料摩擦。

太近了。

终于被松开了。

廖湫忱喘着气,被刺激到眼泪克制不住往下掉。她下意识想开口大骂,要问问今天到底突然发什么疯。

却在下一秒目光扫到悄悄把门打开一点、端着杯子正在小心翼翼偷窥的徐柚瑧。

廖湫忱咬牙。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痛骂陈雾崇和徐柚瑧他们两个哪一个更为合适。

她只好愤怒地向徐柚瑧瞪了一眼,原本略微有些悬空的姿势动了动,廖湫忱被更贴近地放在玄关处柜子上。

男人原本圈着她的手终于腾出来,温热的掌心贴到她脖颈后方。突然的动作让廖湫忱下意识抬头。

男人的脑袋凑过来,黑漆漆的瞳孔不参杂任何杂质,面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被一只手扣住腰,一只手捏住后脖颈,男人的头缓慢贴近她的耳垂:“老婆,分心了。”

第26章 巴掌 是晚上让他留下来吗

26

男人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廖湫忱耳边, 提醒着她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廖湫忱并不反感和陈雾崇接吻。

毕竟他们是新婚夫妇,而且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虽然那完全是意料之外冲动下的产物。

但接吻绝不是这种环境下!!!

在光线昏暗陌生的酒店的狭窄玄关,男人身上的侵略性强的吓人, 她被逼出眼泪。

还有人在一旁看着。

太羞耻了。

她见徐柚瑧时连睡衣都穿的保守,将身上暧昧痕迹遮挡的严严实实。

如今被迫在徐柚瑧面前被男人拥吻, 羞耻感不亚于当众裸奔。

更重要的!!!主卧的门整对着这边,刚好能将他们的动作看得完完整整。廖湫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 徐柚瑧手里还捧着果盘,一边吃一边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

男人半低着头, 看着怀里的人白软的面庞一点点因为羞耻变成粉色。

好可爱, 老婆好可爱。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被亲的过分了, 唇还是湿漉漉的, 眼睛睫毛也是。诱人又好看的菱形唇此时微微红肿,虽然昏暗,但红色唇上水光很明显。

老婆好可怜。

心里这么想着,男人却没丝毫悔过的神色, 甚至有些后悔刚刚那么轻易就松开了她。

老婆似乎被他的话唤回思绪,有些涣散的眸子动了动, 终于重新将目光移回他身上,恶狠狠瞪他。

陈雾崇一时身心舒畅。

他靠近廖湫忱,在廖湫忱紧张的目光在缓缓开口, “他走了吗?”

“结束了吗?”

什么走了吗?什么结束了吗?

廖湫忱刚微微缓过神,又被男人的话搞得云里雾里, 她蹙着的眉心还没松开, 男人的头就再次凑了过来。

她的重量全压在了玄关柜子上,不必再靠男人胳膊的力量维持住不掉下去。

也终于再次变换姿势,男人粗糙的滚烫的掌心从原先腰腹位置一直往下。

“涂了药还肿吗?”

廖湫忱仰着头, 原本已经半眯起的眸子瞬间睁大,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向陈雾崇,似乎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但男人神色正经到像是在问她要吃夜宵吗。

廖湫忱原本就粉扑扑的脸瞬间涨红,她下意识往男人身后方向看去,确认徐柚瑧应该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再让他往下了。

徐柚瑧还在。

廖湫忱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男人慢条斯理的动作,有水液流出来。

她羞愤又慌乱地阻止着男人,压低声音骂他:“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见廖湫忱避重就轻回避掉他前面关于奸夫的问题,男人的眸色暗了暗,没理会老婆杀伤力不强的骂声。

甚至听着她带着点不明显哭腔的声音,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

下一秒。

不清不重的一巴掌落在男人脸上,一声闷响在寂静的酒店房间显得格外明显。

陈雾崇蹲住了动作,廖湫忱也有片刻错愕。

正在看热闹的徐柚瑧吃水果的动作也停止了。

廖湫忱动作顿了顿,收回手,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从玄关柜子上下来,装作从容不迫地理了下睡衣。

三个人齐聚酒店客厅,但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男人的西服因为刚才一番动作显得稍有凌乱,脸上还有不明显的红痕。没人注意的手上崩开的伤口渗出血迹,上面还有刚刚因为垫在廖湫忱身后而硌出的青色痕迹。

男人神色看上去依然冷静自若,似乎刚刚挨得一巴掌是几个人的错觉一般,他唇上带着点笑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徐小姐,我听啾啾提起过你。”

徐柚瑧干笑两声,“哈哈,婚礼的时候我见过,大小姐也跟我说过你。也是麻烦了,我过来让大小姐陪我,打扰你们了。”

廖湫忱唇还是水润的、肿胀的,现在不管跟面前两个人的哪个人,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谁尴尬多一点,陈雾崇气场实在特别强大,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徐柚瑧溜回主卧,临走前给了廖湫忱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廖湫忱浑然不知徐柚瑧的考量。

在徐柚瑧面前,她还是要脸的,因此没表现的太明显,也一直忍着没有骂人,一言不发。

关上门。

廖湫忱今晚要被气晕,已经忘了计较陈雾崇从哪里得知她小名的事情,她质问:“你到底发什么疯?”

“对不起。”男人认错的很快,表情认真,态度也很诚恳。

这让成功把廖湫忱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廖湫忱脾气没发出来,看见男人就心烦,于是指使道:“衣服忘在玄关那里了,你不是来送衣服的吗?先去把我衣服拿进来。”

男人拎着她的衣服进来,又是一副正经又衣冠楚楚的样子,和刚才发疯的样子判若两人。想起刚才陈雾崇的问话,廖湫忱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怀疑我出轨了?所以来找我算账。”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们约法三章时我说过的,你不相信我的人品?”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荒诞,冲乱廖湫忱的思绪,让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当陈雾崇是怕自己面子受损才犯神经。

廖湫忱将心比心,如果她发现陈雾崇疑似跟其他女人出去开房,她必定也是要生气的,可能比这还要过分很多。

她会直接找他离婚,顺势还要分走陈家财产,让他狠狠褪一层皮下来。

廖湫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误区,她的报复和她认为男人的“报复”完全不画等号。

廖湫忱坐到床边,虽然想通其中关窍,但也不妨碍她生气。

本来是洗过澡的,再过一会就要睡了,男人刚刚弄了那么一出,廖湫忱感觉黏糊糊的难受,而且又要重新涂药。

她瞥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忽然又觉得陈雾崇从一个私生子坐到现在的位置也不足为奇。

廖湫忱现在更好奇,祖父到底跟陈雾崇谈了什么条件,让陈雾崇愿意这样忍辱负重,连自己老婆出轨都能忍,一直到最后深夜才赶到酒店。

赶过来后也只问一下“结束了吗”。

只要仔细去想就会发现上面说辞有许多漏洞,但廖湫忱懒得深思,也不想去深思。

她将男人刚刚带进来的衣服顺手塞在旁边躺椅上,原本想说他可以走了,但又觉得现在让人开车回陈宅实在太不厚道。

“这家酒店是不是陈家名下的?”

廖湫忱话题一向转的快,让人猜不到目的,男人注意力全在老婆刚刚的两句质问上面。

他无缘无故怀疑错了老婆,是他的错。

陈雾崇又觉得老婆刚刚扇的轻了,应该再用力打他两巴掌。

此刻听见老婆开口,他下意识立刻回复:“嗯。”

廖湫忱将在床边摇晃的腿移到床上,改成盘坐的姿势:“太晚了,你晚上就先别回去了。”

她薄薄白腻的眼皮轻轻掀起,刚刚微微涨红的脸已经重新恢复平时的白皙,只能从一点点粉色的痕迹看出刚刚生过气。

陈雾崇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一点,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老婆的意思,是晚上让他留下来吗?

下一秒。

床上的人自顾自开口,“你现在去开间房吧。既然是家里的酒店,开间房应该不难。”

男人欣喜的目光顿住,再开口声音显得艰涩。

第27章 越界 越界了,我们没说这条

27

“没事。”

陈雾崇克制住自己翻涌的所有情绪, 面上装出轻描淡写的神情,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刚才被弄乱的西装。抬手,袖口微微下滑, 露出手腕上的精致腕表。

男人装作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的模样,才继续开口:“太麻烦了, 我开车回去就行了。”

再开两个小时车回陈家天都要亮了。

廖湫忱实在不理解陈雾崇的脑回路。

到底是回陈家更麻烦,还是临时开个房更麻烦。

廖湫忱顿了顿, 又看到男人脸上微微泛红的印子和被放在一旁的衣服。心烦意乱的同时又有些于心不忍,最终在男人即将离开房间前开口:“那你先在这凑合一晚。”

一码归一码, 她刚刚行为上是冲动了, 所以毫无预料扇了陈雾崇一巴掌, 虽然并没用什么力气, 但是当着徐柚瑧的面,确实很损害他颜面。

而且他大半夜赶过来是给她送衣服的,她再临时赶人离开,实在显得有点忘恩负义。

但他冤枉她出轨, 并且怀疑她人品这笔账还是要算的,后面她会和新婚夜那笔账一起算。

男人转过头, 没说推辞的话,自然应下:“那打扰了。”

他的老婆依然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听见他的话没多说什么, 只意味不明地哼了声,然后问, “你带我的睡衣了吗?”

陈雾崇几步走到床边, 立刻反应过来廖湫忱问这个干什么,老婆身上睡衣刚刚在玄关被他弄的微皱。

老婆要嫌弃的。

“带了。”他说。

廖湫忱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了点满意,只不过她自己都没发现。

为了防止徐柚瑧无聊到再来偷看, 廖湫忱干脆将灯关了,只开了台灯假装两个人已经休息。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睡裙拿出来,准备去洗澡。

不能将动静闹得太大,要出去的话肯定被徐柚瑧发现,廖湫忱暂时还丢不起这个脸,因此两个人只能用侧卧这同一间浴室,一前一后地去洗。

廖湫忱自然是先洗的那个。

她把睡衣找出来,又下意识去拿白天被自己塞在床头柜的药,在抬头时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廖湫忱有些羞恼,她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弄的。”

每次涂药都忍着巨大的羞耻心,本来涂过一次,结果全被男人进门不由分说的动作搅黄了,还要再涂一次。

他作为罪魁祸首还好意思看她。

酒店房间内是昏暗的,除了台灯就只有撒进来的月光,落地窗是单面玻璃。

月亮无所事事地悬挂在浓稠入墨汁的夜空上,将大地上一切尽收眼底。

廖湫忱忽然又想起来在廖家那天晚上的梦,有点口干舌燥。

装着衣服的礼盒袋子刚刚已经全被堆到落地窗前的地面上,廖湫忱坐到躺椅上,测过头去看男人。

她廖湫忱刚刚半训斥半撒娇的说完,男人就安静了,等她望过去时男人面上就是平时波澜不惊冷淡的表情。

这副样子才是他的常态和真容。

和刚刚进门发疯的判若两人。

无聊的男人。

廖湫忱撇撇嘴,准备起来去洗澡。

月光顺着落地窗玻璃折射,落在她光洁的小腿和白皙的脚背上,廖湫忱垂眼时忽然有了个新的念头。

反正总归是要洗澡的,还不如先舒服一下再去洗。

刚刚徐柚瑧在。

爽也没爽到,还要单独再涂一次药,实在不划算。

说不上究竟是月色太美好,还是被鬼迷心窍,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

酒店房间到处都是地毯,廖湫忱赤着脚走,她到床边时,男人还在低头看手机上的工作邮件。

这种时候再忙工作太坏气氛。

廖湫忱抬手把男人手机抽走,男人半抬着头看她。

廖湫忱什么也没说,只半低着头看着他,床边的人瞬间心领神会,喉结滑动两下,接过她手里的药膏。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点沙哑:“我帮你涂,给你赔罪。”

酒店的床的气息很陌生。

没有熟悉的味道,男人只能更帖近她,以汲取思念的香甜。

廖湫忱发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东西,在短时间内对其都会格外宽容和偏爱,此刻也不例外。

锁骨脖颈处已经渐渐消褪的吻痕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映入男人眼帘。

廖湫忱小口喘着气,想起来这件事,蹙着眉提醒并警告他:“下次不要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她口吻略带抱怨:“我都没办法穿衣服了。”

廖湫忱很少撒娇,但撒娇起来娇俏又可爱,能把人吃的死死的。陈雾崇被迷的七荤八素,痴迷的视线都快遮挡不住。

“好。”听见廖湫忱的话,男人口头上暂时答应下来。

男人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指面都很粗糙,这是廖湫忱早就知道的。

此时没了前两天两个人第一次的无措,不需要再一点点试探。男人恢复神志,也没了刚刚发疯时不顾一切,显得从容许多。

指骨微微曲起,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顺着那些吻痕一点点往下,最终慢条斯理地抵住小巧粉红的位置去磨。

廖湫忱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有些绵软的小腿蹭着男人西装裤。

被男人的动作刺激到眼泪溢出来,她命令他:“好了,下一步、下一步。”

今天男人却没有那天前天晚上听话,不是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直到她伸腿去踢男人才挪开手。

廖湫忱刚松一口气,却见男人低头下来。

原本暴露在空气里的小小樱桃被含住。

廖湫忱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又想要更多,于是揪住男人头发催促他:“不要了,直接下一步。”

裙摆被堆起来,廖湫忱的腿有些红,是刚刚在玄关处被磨的。

中途两个人从坐着的姿势换成站的,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廖湫忱累的不行,才回去。

动作从一开始的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变成大开大合,只是廖湫忱依然没吃下全部,只吃了一半多,已经撑的不行。

廖湫忱小声啜泣,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粉红的眼尾克制不住往下滚,将床单晕湿开来。

看到她眼泪掉的凶了,男人会故意停下动作问她:“不舒服吗?”

“……舒服。”廖湫忱抽抽噎噎,感觉自己快崩溃,她用自认为凶狠的眼神瞪他,警告男人,“你别问了。”

实则声音绵软,断断续续像撒娇,连雾蒙蒙的眼睛也像在可怜的求饶。

一切落在男人眼里。

男人喉结滚了滚,他下巴和脖颈都还沾着刚刚残留的水痕。

趁着廖湫忱意识模糊,他将她的眼泪卷下去吃掉,露出一点心满意足的神色。

水痕模糊住了视线,不过廖湫忱依然能看到男人脸上的巴掌痕迹,她下意识抬起已经酸软的手去摸。

因为她这个动作,两个人都怔住片刻。

接下来就有些不可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才那句话发挥了作用,男人不再询问她任何意见。但发挥作用也太过了。

已经完全超过她承受范围。

廖湫忱前几天做的美甲,微微有些锋利的指甲在男人背上留下划痕。

她狠狠用力咬男人的肩膀,尝到口腔里一点点血腥味才松口。

男人像完全没察觉到疼痛,低下头来安抚地吻她,被廖湫忱嫌弃避开。

“我说过了,你刷牙之前不要吻我。”

男人有些失落的移开。

像是没话找话,男人忽然开口:“你很难过吗?”

宝宝。

最后那个称呼他在嘴里默念两遍,最终没有喊出口。

廖湫忱大脑发懵,“什么?”

“前天晚上。”

廖湫忱涣散的意识被重新拼起来,意识到陈雾崇问了什么,她神色一点点变得冷静下来,她绷紧下颌,等他停止动作,翻了个身,快速把睡衣套上。

“越界了,我们没说这条。”

廖湫忱是跟他承诺了要试试,但绝对不到这种程度。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爱她的丈夫。但并不意味着她也准备将自己的心全部交出去。

而且她也不相信,陈雾崇真的会把真心捧给她。

像最近这样就刚刚好,她不需要看透他的真心,只要他保证忠诚就可以。

廖湫忱的胳膊和腿还都有些酸软,她有点想抽烟,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原本潮湿粘腻的气氛轻易就这样重新冷淡下去。

床单上全是水。

有眼泪,也有别的,总之都是他们的东西。

廖湫忱其实已经舒服的差不多,她侧过眸,看了一眼陈雾崇。

“我帮你弄完,我去洗澡,然后你快收拾,把床单都换了,不然我睡不了。”廖湫忱又补充,“你别弄出太大动静,徐柚瑧还在隔壁。”

廖湫忱坐起来,声音又恢复平时,仿佛刚刚那一幕不存在,他们依然是亲密的新婚夫妇。

廖湫忱还是头一次正面去看。

不属于她的东西上却都是她的水,湿漉漉的。

廖湫忱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多水。

很新奇。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感受到柔软粉白的手指。

坐在他面前的人睡裙穿的有些潦草,发尾也是湿漉漉的,整个人汗淋淋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全然没了平时从容精致的样子。

但别有一番魅力,让人完全挪不开视线。

陈雾崇却短暂想到了另一件事。

还好酒店房间开了空调,不然老婆可能感冒。

面前的人身形几乎比他小一圈,他不费力就能将她完全挟持,但此刻廖湫忱完完全全是主导的一方。

她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皱着眉表情像是在嫌弃,好奇地捏了两下后又半仰起头过来看他。

说话时粉红的舌尖在贝齿下若隐若现,语气微微有些苦恼,“握不住。”

第28章 不安 一辈子也可以

28

廖湫忱说的没错, 确实握不住。

她的手指太纤细,皮肤太嫩,指节泛着浅浅的粉, 对比起来几乎骇人。

半垂的乌黑发丝因为出了汗显得更加黑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她的腰, 落在男人的小腿处。

廖湫忱纯粹是因为好奇和好玩,动作毫无章法, 全凭自己的心意。

觉得哪里新奇就去碰一下哪里。

完完全全是一种折磨。

非但没有疏解,场面更加严重。

男人额上、脖颈处、手臂青筋都隐隐显出, 黑沉沉的瞳孔一动不动, 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面前人的黑色发顶。

理智告诉陈雾崇再继续下去要出事, 但他明白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 再等老婆心情好主动不知道是何年何日,从感情上他舍不得开口制止。

哪怕忍得要崩溃。

廖湫忱只玩了一会就后悔了。

早知道应该让陈雾崇自己去解决的,好半天下来没有一点进度,一眼看不到尽头。

手心泛起红, 隐隐有些疼,廖湫忱有种自己手心都有些破皮的错觉。

在她露出不耐神色前, 男人松开她,沉闷沙哑的声音先响起:“你先去洗澡吧,我自己来。”

廖湫忱立刻松开手, 抬起头去看陈雾崇。

男人刚刚下巴脖颈喉结处沾上的水渍还没全部干透,没有眼镜, 略显锋利的五官此时显得格外明显, 青筋凸起,全身肌肉紧绷着。

因为男人半阖着眼,乌黑浓密的鸦羽微微垂下, 廖湫忱看不清他的目光,但他现在和平时实在大相径庭,一时让廖湫忱居然有些挪不开目光。

廖湫忱后知后觉意识回笼,伸直曲起的腿,匆匆扔下男人,准备从床边下地。

但她显然没把控好这次和上一次的程度区别。踩到地毯的一瞬间,她腿上一软,重新跌回床边。

还好不是跪到地上,但廖湫忱依然觉得羞耻,尤其是旁边男人在看。

廖湫忱咬咬牙,准备重新试试。只是还没动作,先被男人手捏住了睡衣裙摆。蕾丝裙摆在刚刚被弄脏一点,廖湫忱恨不得立刻洗澡换下这身睡衣。

男人却像是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轻易捏住水淋淋的裙摆,也挟制住她起身的动作。

“老婆。”

听见男人沙哑富有磁性低声喊她,廖湫忱侧过眸,准备质问男人在干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先被男人夺走了所有目光。

陈雾崇的模样比刚才更甚。

头发已经被汗打的湿漉漉,上半身的白色衬衫已经完全湿的不成样子,额角汗珠还在顺着男人脸庞往下滚,最终隐没在领口。

与平日完全截然相反,让廖湫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陈雾崇要去会所当男模,一定很受欢迎,肯定经常被点。

就在她发怔的功夫,男人已经声音沙哑地将完下半句话,“踩一下。”

“什么?”廖湫忱没反应上来。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廖湫忱脸一点点变红,神色错愕,完全想不到在白天正人君子的男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没等她拒绝,就听到男人继续压低声音,汗珠顺着他高挺鼻梁落下,男人咬字清晰,一字一句,“老婆,踩一下。”

兴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隐忍痛苦。

鬼使神差,廖湫忱跟着他的话动作。

她重新跌进男人滚烫的怀里,贴近他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胸膛,他心跳声太明显,几乎要把她耳朵震聋。

男人半低下头,廖湫忱被含住耳垂,身子不自觉抖了抖。

廖湫忱以为男人下限就是这里了,没想到下一秒听到男人恬不知耻继续道:“用力点。”

房间已经被他们弄的一塌糊涂,包括落地窗前的地毯。

廖湫忱捡了那件干净的睡衣要去洗澡,在进浴室前又叮嘱男人:“你收拾记得动静小点。”

她说话的时候男人刚系上腰带,俯身将落在地毯上的腕表拾到桌子上,闻言嗯了一声。

男人套上衣服,虽然还是显得狼狈,但被指甲划出的痕迹被掩藏在衣服里,一点不见。此刻又身姿高挺地站着,一言不发。

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

廖湫忱没了跟他继续讲话的性质,进了浴室。

酒店房间内自带浴室是雾面玻璃的。

房间里的人虽然做不到看到完全清晰,但看个大概是绰绰有余的。

男人半天没有继续动作,目光几近缠绵痴迷地盯着浴室里的人影。

里面是他的老婆。

里面是他的宝宝。

以后就算老婆再扇他、打他、骂他、哭着喊讨厌他,他也不会放手了-

廖湫忱出来,房间被收拾了七七八八,换上了备用床单和被子。

勉强令人满意,但大半夜,也不好要求更多。

她带着有些酸软的身躯躺下,长舒一口气,催促道:“你快去洗吧。”

男人转身进了浴室,廖湫忱立刻拉起被子盖上。

明明是新婚夫妻都会做的正常事情,被他们两个搞得像偷情一样。

廖湫忱等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等到男人出来,困意一点点袭卷上来,很快陷入浅眠。

陈雾崇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蹑手蹑脚躺到廖湫忱身边。他紧实肌肉的腰腹上、宽阔炽热的背上全是她刚刚挠出来红痕。

廖湫忱睡的迷迷糊糊,被男人动作惊醒,睁开眼去看,被吓了一大跳,捏着被子质问,只是声音沙哑又软绵绵无力,“……你怎么没穿衣服?”

男人原本预备伸出的手停住,声音听不出来任何异样地解释,“来的忙,我没带睡衣。”

完全可以叫个跑腿现在拿一身上来。

但廖湫忱困的要睁不开眼,也没精力思考。她打了个哈欠,卷走一点被子,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离男人更远一点,“那你睡的时候离我远一点,太热了。”

廖湫忱将脸蒙进枕头,已经完全意识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记得提醒我,明天要跟祖父视频。”

她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重新变得均匀。

男人一双黑色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睡意,在黑暗里亮的吓人,他凑近身旁的人,深一口气,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趁着人睡着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作恶,完全将老婆睡着前让他离远一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晚上为了让老婆舒服,他全程克制着都没敢用力,偶尔有十几秒没控制住情绪但也很快重新克制下来。

但单单是浅尝辄止怎么能够满足,就像饿了许久的狼,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肉,只是舔一舔,轻轻尝一尝表面怎么可以。

要全部吞吃入腹才足够。

怀里的人呼吸要比平时沉很多。

被子被小心翼翼掀开一小条缝隙,被涂过药的地方显得濡湿水润,香甜诱人。

接连三天,廖湫忱实在太累了,男人终究没有再为难她,只沉默地看了一会,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确认廖湫忱突然醒来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他才重新凑近,轻轻笑了笑。

“老婆,我等着你接受我。”

半响,又补充,“一辈子也可以。”

男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和老婆靠在一起-

迷迷糊糊醒来,本来是准备去上个厕所回来继续睡的。廖湫忱准备往起坐,被手边的触感吓了一大跳。

困意都消散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廖湫忱已经将昨天晚上困倦中模糊不清说的话忘了一干二净,脸涨的通红,怒气冲冲质问。

陈雾崇也醒了,此时被质问,喉结滚了滚,片刻后抑制住情绪解释:“昨天来得及没带换洗衣物,我让助理送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陈雾崇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出去见人,于是廖湫忱臭着脸短暂充当中介去帮他取衣服。

在她起身准备出去前,男人声音响起:“换了衣服再开门。”

廖湫忱透过看了一眼自己露在外面布满吻痕的腿和颈肩,心情一点都不好:“知道了。”

陈雾崇助理效率果然很高,廖湫忱刚换完衣服就到了,毕恭毕敬喊她:“廖小姐。”

然后把衣服递给她。

廖湫忱不为难打工人,说了句“辛苦了”让他走了。

她提着衣服会房间,撞见刚洗漱完出来的徐柚瑧。

徐柚瑧原本还打着哈欠,困意连天。在看见廖湫忱和她手上的东西瞬间清醒,露出一种了然的表情。

廖湫忱:“……”

她现在心情一点都不好。

廖湫忱将衣服扔到床上,不耐烦催促:“你快换衣服,早点去公司,别迟到了。”

很显然的,男人被廖湫忱用完就丢。

但被用完就丢的本人显然乐在其中,甚至出门前还不忘提醒廖湫忱:“你昨天说今天要跟祖父视频。”

“知道了。”廖湫忱无情地关上了门。

男人却没立刻离开,盯着紧闭的门,忽然轻笑了一声-

廖湫忱确实要跟祖父视频。

廖湫忱盯着视频对面的陌生的背景房间,发问:“爷爷,你没在家?在哪呢。”

廖祖父常去的地方没有一个是廖湫忱没去过的,但这个背景廖湫忱实在陌生。

廖祖父敷衍过去:“在朋友家,终于舍得想起我了?”

廖湫忱撇撇嘴,“我一直很想你和筠筠好嘛,我什么时候回去住一段时间?这边又没什么意思。”

廖湫忱是真是没搞懂为什么祖父一定要她跟着陈雾崇过来。

“现在回来不合适,会被人背后讲闲话,你再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多认识一些人,你现在是陈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别让自己受委屈。”

廖祖父无奈地看她,叮咛道。

只是最后一句叮嘱显然多余,廖湫忱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性格。

廖湫忱显然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但廖祖父提前为她考虑到了。

这些道理廖湫忱当然其实也懂,但此刻骤然被点出来,她心情还是不可控制地变得有些低落。

纵使再怎么自我安慰,婚前和婚后还是不一样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好了好了,下个月你肯定要回来的,你回来之后我和筠筠好好陪你。”

廖湫忱不明所以:“嗯?”

祖父笑了两声:“周家老大下个月订婚宴,雾崇和周氏有合作,肯定是要来一趟露个脸的,到时候你跟雾崇在家里住几天。”

廖湫忱这几天确实没心情关注那边的事情,语气惊喜:“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祖父好笑看她,又问:“你和雾崇相处的怎么样?”

“夫妻重要的是磨合,你别光欺负人。”

廖湫忱整张脸红润泛粉,,她刻意没让不方便入镜的部位露出来,她最烦祖父说这些,眼睛微微睁圆:“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她明明对他宽容无比。

气氛放松下来,祖父笑笑:“我乱说的。”

连廖湫忱自己都没察觉到,这几天,她气色确实比之前还要好一点。

廖祖父注意到了,没点明,找了个话题。

“啾啾,你毕业典礼好像是过段时间,你还回去参加吗?”

“为什么不去?”提起来这个廖湫忱就生闷气。

她刚答完辩就毫无防备被叫回来就结婚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透过视频,祖父视线仔仔细细从廖湫忱身上看过,目光里不自觉带着点复杂情绪,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廖湫忱瞬间从趴着的姿势改成坐起:“怎么了?”

廖筠心挤过来,拿走了手机:“没事,就是感冒了,家庭医生已经来过了。我让爷爷去休息。”

她睨了一眼廖湫忱:“去雾汀市乐不思蜀了?终于舍得问问我了?”

明明才打过视频。

廖筠心是轻松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破绽,但廖湫忱隐隐觉得不安。

第29章 节制 你们节制点

29

廖筠心又扯了两句其他, 叮嘱廖湫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吃生的冷的,也不要总出去到凌晨才回家, 有事情一定记得给我说。”

廖筠心说话语速刚好,不徐不缓。

到底谁是姐姐啊?!

“别念了师父。”廖湫忱捂住耳朵, 一时失察,因为她的动作胳膊和肩膀上浅粉的痕迹就暴露在镜头下。

廖湫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迅速把手放下来,“我都知道了, 但是你不要用和你员工说话的语气跟我讲话。”

廖筠心皱起眉, 神色认真, “还有, 不要太纵容——”

她憋了憋,像是很为难,最终憋出两个字,“姐夫。”

廖筠心说话时声音是一贯的平静, “你们节制点。”

廖湫忱在镜头里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她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冒烟。

爷爷还在旁边没有?廖筠心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 怎么能面无表情光明正大说出这样的话?

但大小姐最擅长先发制人,她迅速开口堵住廖筠心的话,“好了, 我晚上再继续跟你说,徐柚瑧过来了, 我们今天要出去。”

没等廖筠心回答, 电话被啪一下就挂掉了。

腰腿都实在酸软,廖湫忱根本没有力气出门,不过幸好徐柚瑧今天也没安排出行计划, 留在酒店画画。

两个人在酒店躺了大半天,连午餐都是直接送上来的。

徐柚瑧坐在客厅落地窗前找灵感,廖湫忱半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侧趴着看徐柚瑧画画。

沙发太软,隐隐有往下滑的趋势,廖湫忱顺势换了个姿势,却在动作的过程不小心蹭到了大腿内侧。

昨天用了太久,今天实在有些敏锐的过分。

廖湫忱清晰地感觉到,除了微微一点疼外,还有水流出来。

她咬了下唇,抬头往徐柚瑧方向瞄了一眼,确认徐柚瑧在专心致志画画,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廖湫忱坐起来,切身感到不节制的坏处,决定延续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继续两个月一次。

好玩归好玩,再频繁她也实在吃不消,更重要的是,后面几天她还要陪徐柚瑧出门,不能再像今天这样。

想到这里,廖湫忱把手机摸出来,打开备注为陈雾崇的聊天框,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这几天我都跟徐柚瑧住酒店-

我的换洗衣服已经找人送过来了,这几天你不用再过来了

廖湫忱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她切出聊天框,在被挤满的消息框了挑挑拣拣,回了几条。

最上面置顶的聊天框还是安静无比。

廖湫忱指尖动动,将备注从陈雾崇改成了“1”。

一直到快到晚上,廖湫忱洗完澡,准备给廖筠心打电话,才再次打开聊天软件。

发现男人只回了短短一个字-

廖湫忱没再回消息,切除聊天框,给廖筠心打了视频电话。

响了十几秒就被接通了。

廖筠心肉眼可见地匆忙,“来了。”

廖湫忱惴惴不安了一整天,此刻看见熟悉的装修背景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视频对面的廖筠心,假装不经意问:“爷爷呢,睡了吗?”

廖筠心头发吹了半干,随意理了理还有些湿的发丝,语气自然,“睡了,这几天感冒了睡得早。”

廖湫忱心不在蔫了一整天,此时放心下来不少。

陪徐柚瑧出门要更大运动量,徐柚瑧要去采风,找灵感,喜欢到处跑。

要是在往常徐柚瑧那点运动量对廖湫忱来说肯定完全不在话下,但她这几天一直酸软,多走不了一点。

每天晚上回到酒店累的精疲力竭,还要记得涂药,完全将陈雾崇彻底抛之脑后。

雾汀市气候比廖家那边还热,还不是干热,是闷热。廖湫忱这几天出门一直穿的长袖长裤,戴遮阳帽,虽然其实并不热,但她还是郁闷的要死。

这种状态一直到徐柚瑧待在雾汀市的最后一天,她身上的印子消了七七八八,不必再用遮瑕掩盖,因此换回她习惯的正常穿着。

徐柚瑧喜欢自然大过于人工,到后面两天廖湫忱做的最多的反而是陪她爬山。

跟徐柚瑧出去玩廖湫忱向来是不带保镖的,甚至不清场。

廖湫忱今天穿了不到膝盖的短裙,白丝袜,因为天太热,头发被挽起,只有一点点碎发落在白皙光洁的脖颈。

到半山腰时,徐柚瑧说她要去拍几张照片,顺便买两瓶水,让廖湫忱先等着。

于是她找了个亭子坐下,打开微博,发了昨天拍的一组照片,昨天因为回去的时候实在太累,没有发就睡了。

发完后又习惯性顺手去翻私信。

那个陌生账号这几天都没发消息,不过随着婚礼的热度减退,来微博私信她的人也重新变少。

因此廖湫忱只划了一会就看到熟悉的昵称,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徐柚瑧帮她把对面拉黑了。

“廖小姐。”

略微陌生的男声响在身侧,廖湫忱下意识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没喊对方名讳,又不太熟,这话其实称得上冒犯,但放在廖湫忱身上又显得理所当然——她自然有目中无人的底气。

回答廖湫忱却是另一道熟悉的男声:“我哥过来出差,今天结束,顺便过来逛逛。”

钟越泽像被教训过了,又或者是冷静过了,此刻显得无比老实。衬衫老老实实扣好,袖口微微挽起。

在回答廖湫忱的问题时语气也显得正常起来,不像前几次碰面时一副夹枪带棒的模样。

而在不远处,将近快一周都没有和老婆见上面,甚至没有得到过老婆一条消息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副场景,神色慢慢变得阴沉。

第30章 回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30

顺便来逛逛?廖湫忱并不大相信这个说辞, 但她也没戳破。

廖湫忱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两个人。

钟越泽居然比他哥穿的还要正经几分——白色薄衬衫,和深棕色西装裤。对比起来。

他哥穿的轻便许多,短衫、运动裤。更像出门爬山的装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公司那种地方待久了,即使面上带着笑意, 也给廖湫忱一种虚伪感。

廖湫忱不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因此没继续回话。

气氛安静下来。

钟越泽作势想要说点什么。

男人淡淡一个眼神过去, 他又把话全咽回去,安静下来。

徐柚瑧戴着遮阳帽, 拎着两瓶水回来, 整张脸粉扑扑, 招了招手, 兴冲冲跟廖湫忱分享:“我跟你说我刚碰到一个身材很标准——”很适合当人体模特的人。

注意到廖湫忱身后两人,她目光凝住,声音瞬间小了下来,后半句话也没说出口。

廖湫忱:“……”

前几次她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这次实在太过明显了。

比起徐柚瑧,男人则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在徐柚瑧过来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起来, 语气淡淡问,“今天的机票?”

徐柚瑧下意识:“明天早上。”

男人适时开口,神色平静, 仿佛只是顺便好心提议,“我们今天私人飞机回去, 一起?”

钟越泽却清晰知道他哥只有真正生气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徐柚瑧求助看向廖湫忱, 企图让廖湫忱帮她说几句什么挽回一下,推拒掉这个“好意”的帮忙。

爬山的人在他们旁边,来来往往已经换过一波。

廖湫忱轻轻睨了眼徐柚瑧, 看徐柚瑧求饶的暗示,有点忍不住想笑。

徐柚瑧也有今天。

陈雾崇来酒店那天晚上看热闹看得那么起劲,风水轮流转。

廖湫忱向男人微微一笑:“那太巧了,刚好我们今天也就逛完了,就拜托你了,一定安全送到。”

徐柚瑧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两人行短暂变成四人行,继续往山上走,钟越泽想方设法往廖湫忱身边走,他大哥跟徐柚瑧说话,暂时没空管他。

几个人谁都没注意到他们不近不远处跟着一个人-

即使涂了防晒,撑着遮阳伞,廖湫忱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肌肤也被灼热的日光晒得有些微微泛红。

她太显眼,白的发亮,美得惊人。

除了吸引周围人多看几眼,掩藏在人群外的陈雾崇也几乎挪不开眼。

这个距离刚刚好,老婆的动作一览无余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他不会被发现。稍有遗憾地是,只是离得太远了,听不清老婆说什么呢。

廖湫忱平时懒洋洋和不经意的神情居多,鲜少露出这样直接的笑容。

陈雾崇一瞬间看直了眼,灼热的日光下 ,黑色的瞳孔都不舍得有片刻微微转动。

他们在亭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老婆唇角一点点弯起来,今天涂了浅色的口红,显得水润又诱人。笑起来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几下,唇张合几下。

很温柔的模样。

陈雾崇后槽牙都要咬碎。

老婆对面的人他再熟不过,早上才跟他在同一个会议室面对面签完合同。

男人神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恨不得时间倒流回早晨那会,把合同撕了。

老婆都没对他这么笑过几回。

那个老男人,凭什么?-

廖湫忱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四个人走着走着就有点分散开来——具体表现为前面徐柚瑧他们两个越走越快,逐渐和廖湫忱、钟越泽拉开距离。

钟越泽一直往她这边凑,廖湫忱被烦的有些厉害。

前面两个人稍微离远了一点,只剩她跟钟越泽,她准备毫不客气让他滚远点。

钟越泽声音有些低,也终于收起往常吊儿郎当不三不四的神态,低下头颅道歉:“前几次是我不对,但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也没必要直接拉黑我吧?”

他抬起头,喊,“啾啾。”

“……”你还值得被我主动拉黑?

廖湫忱差点脱口而出,又憋了回去,她蹙眉,从脑海里翻找出来好像徐柚瑧也跟她提过这个事,不过当时因为关注点太多她没放在心上。

“想拉黑就拉黑了,我什么时候用你管了。”

廖湫忱微微抬眼,似笑非笑看他。

她确实没拉黑过他,但她也不是惯着别人的人,既然钟越泽主动讨骂,她讲话自然毫不顾忌情面。

钟越泽的视线从廖湫忱小臂上划过,像终于忍无可忍,“你跟陈雾崇睡了?”

莫名其妙?!

廖湫忱顺着他视线,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胳膊上痕迹没消干净,她今天为了偷懒只浅浅遮了脖颈那里。

看来刚刚对钟越泽的感觉完全是误判 ,他还是在发神经。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廖湫忱不喜欢私事被放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翻了个白眼,抬步想走。

身旁的男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啾啾,你根本不理解陈雾崇是什么人,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知道他是私生子吗?”

“我知道你祖父为什么让你跟他联姻,他的病没两年再拖的了,无非就是想在走之前给你找条妥帖的后路。比起陈家,钟家也不差,你跟我结婚,我对你好,我大哥后面自然也会帮衬廖家,最重要的是,陈家离这么远——”

“你说什么?”廖湫忱步子顿住,回过头,神色变得冷厉。

原本预备骂人的词已经被通通抛之脑后,不可置信,连骂他都忘了,声音有些干涩,“你再说一遍?我祖父他怎么了?”

廖湫忱虽然是出名的娇纵难伺候,但都是柔和的娇纵,并不尖利,即使发脾气,旁人也会只想哄着她。

钟越泽自认为半个一起长大的关系,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廖湫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今天算是头一次看见廖湫忱露出这样的神情,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忙找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廖湫忱没打算从钟越泽嘴里再问出什么,她深吸两口气,跨步离开。

她晚上回去自己会想办法。

廖湫忱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读书,加上祖父有心想瞒,外面大部分人现在应该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钟越泽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她冷静地分析。

现在还在外面。

廖湫忱提醒自己,克制住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廖湫忱刚刚跟钟越泽大哥说的话原本只是开玩笑,准备在分开前找个借口将徐柚瑧留下,但此刻计划被全盘打。

廖湫忱深呼吸,艰难笑笑,悄悄对徐柚瑧说:“你先回去,我过几天也回去了,去学校看你。”

幸好钟越泽大哥临时接了电话,因为公司的事情临时要提前往回赶,廖湫忱才不至于在面对徐柚瑧时露出异样。

廖湫忱甚至没去酒店,早早回了陈宅,为回廖家的事情做打算。

祖父有意想瞒她,她这趟回去必然是要出其不意的。

至于钟越泽那边走漏风声,并不用担心。他不想挨罚,就得将自己嘴漏把这个事告诉她这件事瞒住。

而且她今天白天也警告过他。

脑子里思绪实在太杂乱,廖湫忱洗澡的时候差点磕到自己。

想了太多东西,时间过得比平时都要快。

廖湫忱没心思涂平时摸得瓶瓶罐罐,洗完澡就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恍然回神,才注意到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

陈雾崇今天也回来的出奇晚,到现在怎么也没动静。

他可能还不知道她今天回来了,毕竟她之前说的是明天。

廖湫忱蹙起眉,准备摸手机给陈雾崇发个消息,让他明早过来一趟,她有事找他商量。

手在枕边摸索了两下,指尖刚碰到有些冰凉的手机外壳,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男人轻步走到床边。

熟悉却又微微陌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传来。

爷爷的事情实在太过令她牵肠挂肚,廖湫忱甚至忘了思酌这么晚了陈雾崇来主卧干嘛,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开门见山,“我明天要回廖家一趟。”

卧室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台灯还亮着。

在灯光下,男人低下头,可以看清廖湫忱眼尾还泛着红晕,唇一张一合。

男人没回答,廖湫忱也懒得等他反应,自顾自继续道:“你帮忙安排,不许提前告诉我祖父。”

廖筠心又不跟她讲实话,她必须亲自回去看看确定,而且得瞒着他们偷偷回去。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也没问她为什么要瞒着她祖父,先答应下来,“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廖湫忱突然坐起来。

因为她忽然直起身的动作,被子从她身上滑下去,堆在腿上。今天的睡衣比前几天还大胆,背后是镂空的,只有几条纤细的蝴蝶结绑带,一瞬间雪白流畅的脊背全都暴露在空气里。

廖湫忱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瞬间变得灼烫干渴的目光,她现在只顾着另一件事。

刚刚男人进来时廖湫忱毫无防备暴露出的短暂的脆弱感已经完全消散,也不像平时半撒娇式的语气。

她眯起眼,目光和语气都变得锐利,质问,“陈雾崇,我爷爷的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