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有个大哥,给人家做工摔得瘫痪了,要人喂饭,换屎换尿,她一走,我大哥怎么办…我大哥就在这间屋呢…”
怕他们不知道,许小军带路,西屋的帘子一开,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发霉的床上躺着一个发黑发臭的男人,他沉重的喘气,嘴里的稀饭溢在床上,床边搁着一个木棍,他颤着抓起木棍。
“叫、叫…!”
许小军知道他哥这是叫阿丽,他妈的,都瘫痪了还不忘搞女人!
“阿丽今天要跟着我城里,等明天在来!”
许塘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中午一行人返回申州,在平江大酒店吃饭。
“艾老板,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家实在是离不开女人,要不您还是换个人去当保洁,或者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认识几申州康养院的朋友,不如把你大哥送过去,费用我来出。”
“啊?康养院?那多不好意思,太感谢您了艾老板…!这杯我敬您!”
许小军早就想把他这个瘫痪在床的大哥给丢出去了,整日看着还不够晦气,他连康养院叫什么都没问,站起来直接干了一整杯红酒,他突然反应过来。
“艾老板…!您会说中国话?!”
许塘自始至终面前的酒一滴都没动。
“你应该叫我许老板。”
“许、许老板…?”
哪个许?许小军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服务员来了,说这边请,几个人来到了包间后头制作精美的沙盘。
“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培育园的建设规划…”
许小军还在想艾老板怎么突然会说中国话?是一直会,还是最近才会?可听他熟练也不是刚刚会的…
“这块儿地位置不错。”
许小军回过神,发现许塘在看沙盘,点的位置是村里的祠堂。
“艾…,不,许老板,这是我们吴尖村的祠堂,后面就是祖坟,我们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已经跟沈经理商量好了,这块地给我们保留,主要是也怕你们觉得不吉利,我们也有个祭拜的念想…”
“保留?谁说的?”
“就是沈经理…”
许小军看向一旁沈瑞,沈瑞摇头,显然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样子。
许塘笑:“保留?我没听说过,或者合同里哪项条款有写?给我看看。”
“这…这明明是沈经理答应的…!”
当然没写进条款里,当时跟他说这里规划的是建设办公楼,祠堂可以保留在后头,外国人哪里会对中国人的祠堂感兴趣?
“保留是不可能的,你们签了合同,又拿了那么多赔偿款,哦,你说服他们和你一样都转成股份了是吧?我都差点忘了,不过都差不多,总之这块地,是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许老板…!您这话什么意思?”
服务员端着红酒,给他倒了一杯,许塘拿着,走过去:“我们是做生态培育园,自然是要讲环保的,废物要循环利用,我们打算在这儿,建一个沼气池…”
“什么?沼气池?那不是装粪的吗?”
许小军一听,愣了:“你这是要在我们的祠堂上盖粪池?!”
“你悟性还挺高的。”
“你、你,许老板!那可是我们的祖宗!我们吴尖村的祖宗牌位都在那儿!”
“你说了,是你的祖宗,那关我什么事?况且,这地上地下的附着物现在都是我的,你们家家户户都可签了字,说难听点,我就是把你整个村子铲平了,堆满粪,你也管不了。”
“你,你是不是疯了…!”
许小军真的傻眼了,难道要他来做吴尖村的罪人?可猛然一瞬间,他突然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醒,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许老板”有些眼熟,很眼熟…
那双眼睛,鼻子,嘴巴…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许塘?!你是那个贱人生下的野…?!”
他话没说完,许塘反手抄起桌子上的醒酒器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玻璃容器一瞬间砸的豁然爆裂,红酒混着鲜血往下流…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许小军捂着冒血的头,身子跟着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瘫坐在地上:“你真的是许塘?!你竟然还没死?!不,这不可能!你早就死了!你这是欺诈,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他不是早就应该和那个女人死在那条河里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我不要股份了!你现在把赔偿款给我,现在全部打给我!!”
许小军意识到什么,他猛然扑上去要抓住许塘的衣领,被沈瑞一把挡开了。
他连许塘的衣角都没碰到…
许塘笑,昂贵的手工皮鞋踢开满地的玻璃碎渣:“做什么梦呢?这才刚刚开始呢…再说了,畜生吃屎不是天经地义的?忘了跟你说,不光你这些狗屁的祖宗牌位带不走,算上你那个大哥,那下面你们十八代祖宗的骨头渣子,你也别想带走…”
作者有话说:
周爹眼里的许小塘:弱小,可怜,抱在怀里,不怕了啊,乖…(来自从年轻起就不敢说话大声一句生怕吓到失明的小塘咪,让小塘咪变得害怕紧张的周爹)
别人眼里的许小塘:欺负我妈是吧,行啊,把你们十八代祖宗都做成粪坑!吃屎去吧!
回去小塘咪一头扎进周爹怀里:“嘤嘤嘤,他们都欺负我!”
“怎么了宝宝?谁?”
“嘤嘤嘤,我叫他十八代祖宗去吃屎,他不肯!”
第八十五章 落幕
许小军整个人都傻了, 他双腿不停使唤地发软,瘫坐在地上,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真的是当年被他们关在牛棚里的那个小杂种, 怎么可能呢?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他脑中的血管汹涌澎湃,挤压地要爆裂一般, 疼的他发胀发昏,视线不清。
他看见有人恭敬地拉开了沉重的包厢大门, 许塘迈步出去的背影,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许塘!!我所有的家当都投在里面了!!你不给我钱, 我借他们的怎么办!我借了他们三百万!!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你知不知道那块地是谁给我们运作的?是李怀远!他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要把他送进监狱?!你不怕遭报应吗!!”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仿佛那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棵稻草。
然而他只听见门口传来的,轻轻的一声嗤笑…
嘲讽、轻蔑, 像他说了什么好玩的玩笑话一样。
那扇大门关上了,只有服务员在收拾满地狼藉。
许塘说这才刚刚开始, 就真的只是刚刚开始,将吴尖村那个臭到发烂的地方祖坟盖做沼气池,只是其中一个最为轻巧的报复方式罢了。
整个吴尖村谁也没想到最先动工的,会是沼气池, 而且就建在他们的祖坟和祠堂上面,这不是欺灭祖宗吗?村长吴海建纠集村民先找上许小军,毕竟大家当初加紧盖楼房, 争取能多拿赔偿款的钱,可是许小军主动提出由他来集资,他们都是找许小军借的。
谁知一进去, 许家家里早就空了, 只剩下他那个瘫痪的大哥, 因为好多天没人管, 屋子里床上墙上都是屎尿,看着没天就要见阎王了。
有人捂着鼻子打哈哈,说找不到许小军就算了。他家也借了许小军八万块钱,要他说,许小军给他们算的利息比银行还高,他们巴不得许小军明儿栽沟里摔死了,这笔账好一笔勾销。
他想的简单,要是人死了账就能一笔勾销,那真是世上最容易的事了。
二月份,凯沃在内地投资建设国际花艺培育园的新闻在国际上炒的火热,如今新农业的噱头正猛,趁热打铁,把项目拿去港城股市的创业板上市,所有人都认为这家荷兰公司瞄准的是国际资本市场。
这也无可厚非,当下谁不是这样玩?然而,最大的乌龙来了,在做审计时被发现现在正在计划建厂的那片土地批文有问题,疑似文件是伪造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可是近两千亩的土地,况且部分工程已经在动工,凯沃方深表震惊,立刻回复说他们此次前期项目的开发管理全权交由了一家内地代理公司负责,由代理公司接洽国内事务,他们只出了委托费。
合同曝光,凯沃竟不是这片土地的一手承接人,而是由一家法人为许小军的代理公司买下再转卖的。
不查不要紧,一查,这家代理公司根本就是个空壳的皮包公司,不仅如此,连带着拔出老板许小军实际上就是扰乱市场秩序的投机掮客,多次伙同他人私制公章,不止一次伪造的土地批文欺诈多家开发商的案件。
凯沃对该公司严重的欺诈行为表示强烈愤慨,并表示愿意配合调查,追回损失,一些曾经吃了哑巴亏的开发商也上诉法院,申州成立专案组彻查此事,竟查出背后伪造公章私制文书的是一名叫李怀远的下海职员,
显然,李怀远不是第一次做这样‘偷梁换柱’的事了,他名下的豪宅,藏在家中的巨额钱款全部被查封,然而就在公安机关要实施抓捕的当口,李怀远不见了。
天色未明,清晨灰蒙的薄雾结在身上比冰还冷。
李怀远此刻正在匆忙赶往机场的路上,这些天他被限制在家,不断地想许小军那天晚上慌慌张张打给他的电话。
许小军在电话里说,他们完了,他们上套了,那个荷兰的大公司根本不是来投资的,他背后老板是许塘,是许塘…!他是来算账的,他是要把他们通通搞得家破人亡的…!
那时李怀远正在和某老板吃饭,搂着怀里的陪酒小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听着许小军绝望的话语,一时都想不起来许塘这号人物是谁。
“许塘是谁?许小军!你他妈大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他为什么要搞我们?!”
电话里,许小军发疯一样地骂:“他妈的!还不是你造出的孽?!他是你儿子!他是阿丽那个贱货肚子里生出来的种,你的种!!他来找我们索命来了!!”
李怀远就跟被人当头一棒似的,脑子开始是发晕,接着酒杯有点端不住,好半天,眼前好似出现一张女人的脸,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手机响起,是老婆打给他的电话。
她说家里来了很多警察。
挂了电话,李怀军才慢慢地才想起,那年他也就二十出头,大学毕业去吴尖村支教,在那儿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比他现在的老婆漂亮的多,女人叫阿丽,只是她身上总是带着太多太多青青紫紫的伤痕。
那时他年轻,也怜香惜玉,后来他知道女人是被拐卖在这儿的,他问她家在哪儿。
她摇头,又点头,说在美国。
美国?他当时只觉得她被打的脑子不清醒了,女人哭着哀求他,求他带她走,他承认他当时也动了带她离开的念头。
可家里一个电话告诉他,母亲已经为他找好了相亲对象,是一个教师,那天晚上他又偷偷去找了女人,女人耳朵里流着血,又是孙家那对兄弟打的。
她告诉自己她怀孕了,是他的孩子。
他当时只觉得当头棒喝,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不过几次而已,怎么就能怀上了?况且,他看着女人满是伤痕的手臂,被掐的乌青的脖子,他好像一瞬间清醒了,他可是大学生!他还有大好前途,他怎么能和这样一个不知多少人玩烂的破鞋在一起呢?
他慌了,也怕事情暴露,连夜打包行李走了,从此将近半辈子,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地方,后来他做了科长,又下海经商,因为生意又和许小军遇上,他才知道当年阿丽是真的怀孕了。
而现在,那个他甚至从没见过一面的孩子,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不,他不会进监狱,这些年他在申州不是白混的,他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怎么可能进监狱呢?一会儿只他顺利要登上飞机,飞到泰国,再转去美国,他还会有新的老婆,还会有新的孩子。
他要进机场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有人往他怀里塞了一份文件,他预感不好,心头像坠下了铅块,他回过头,对面不远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后座的人降下了车窗,隔着雾看不清,但好像此刻连周遭的风都不敢往他那边吹。
李怀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颤抖着打开,里面开始是他看不懂的泰文、英文,翻到后面,是中文,是一份在曼谷医院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
上面的缘由写的是车祸,死亡时间…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他今天这趟航班落地的三个小时后。
而下方,已经有他亲属同意的签字了。
他震惊地、惊诧地望向那辆迈巴赫,手机再次响了,李怀远止不住的哆嗦,摁了好几次才勉强看清楚接通键,里面只有一句话。
“你自己选吧。”
那是和阿丽一点都不像的声音,或许他也记不清阿丽是什么声音了,那个女人总是在痛苦的叫。
“你…”
如果许小军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就是许塘血缘上的生父!他怎么可以把他的生父这样置于死地…?!
“许塘…!”
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可他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那辆迈巴赫似乎连多停留在这儿一秒也是嫌恶至极,黑车驶离,不一会儿,是响彻机场道路的警笛声…
案子宣判的时候,周应川和许塘已经回到了纽约。
许小军作为代理公司的法人,违反土地管理法规,在未依法取得审批手续的情况下,利用伪造文书,私自将吴尖村土地转卖,诈骗金额高达八千万,已经构成合同诈骗罪,非法占用农用地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
李怀远的情节更加恶劣,检察机关顺藤摸瓜地往下查,这早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胆大包天,最终,他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这场案子,因为一个叫阿丽的女人报案,又牵扯出了一宗隐藏在吴尖村这个穷乡僻壤里的拐卖妇女案,在她的指认下,警方一共在村中抓捕了四个涉嫌团伙拐卖的联络人,不过这个案子案情复杂,还在审,大概要明年才出结果。
回纽约时,许塘带走了两瓶泥沙。
一瓶他安葬在纽约的公墓,风景优美,一瓶他给了顾其伏。
顾其伏老了许多,他已经不再授课,晚餐时他想留下许塘问问顾蓉的事,许塘说:“您想听什么?”
顾其伏愣住,许塘切着高级牛肋,看着他,又问:“您想听什么?”
周应川轻轻握住许塘的手,许塘才勉强补了一句:“没什么好讲的。”
离开前,他在申州低调成立了“蓉基金”专门用来帮助被拐妇女儿童找回家人、重新走上社会的公益基金。
每年上亿的花销由基金负责,那个当时在许小军家被解救出来的,也叫阿丽的女人听说后来没有找到家人,现在在基金里做事。
案子宣判之后的年尾,负责打理基金的吴经理带着阿丽,不,现在她改名叫做杨雅了,一起飞来了纽约,跟许塘汇报这一年基金会的运转情况。
吴经理也是故意带着她的,俗话说拍马屁要拍对地方才叫马屁,他们基金会这一年帮助了不少妇女儿童,帮助她们找到家人,上学,学习技能,重新走上社会,但许总常年待在国外,你提哪个是许总认识的?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和申州许多学校、技能培训基地都开展了合作,今年还引进了两个周边镇子的非遗手工项目,但是他们这位许总却异常低调,一切新闻都不上,好像别人搞出一个慈善要么是挂羊头卖狗肉,要么是为了博点眼球和名气,他这位老板每年只关心他们的钱够不够花。
当然,基金会里也常年驻扎着一群专业审计,也没人敢乱挪用就是了。
吴经理汇报完了,说:“许总,这是杨雅,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了,她就是您去年从吴尖村里解救出来的,她说一直想当面感谢您,我就带她来了…”
许塘看过去,都有点惊讶了,这和当初他在许小军家里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不,女孩,差异太大了。
许塘当时以为她至少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现在一看,女孩剪了轻盈的短发,顶多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吴经理,你不是给我换人了吧?”
吴经理笑:“哪能啊,这就是她,她现在改名了,叫杨雅,还在自学心理学,现在留在基金会,好多小孩都特别喜欢她,幸亏您当时发现了她,将她的命运改写了,您简直是…”
“得了得了,吴经理,你跟政府那些人打交道的那一套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啊,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这个吴经理哪儿都好,就是随时随地拍马屁这招真让许塘招架不了,杨雅是真的真心感谢许塘,她对自己的父母印象很淡了,她跟许塘说自己在准备考申州的大学,将来学心理学。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亲眼看到许塘,跟他说这句话,或许是那天在许小军家,在许小军喊她阿丽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男人惊讶地回过头,那一瞬间,她有种感觉,他像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所以她想告诉许塘,她准备考一所大学,以后帮助更多的人,那些肮脏的过往她已经决定彻底斩断,这些并不能够阻挡她追求今后明媚的、阳光的新生活的脚步。
回去之后,许塘一时感慨,跟周应川说:“周应川,你说我妈在天上也会看到那群人渣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吧?”
“会的。”
许塘玩着手机:“对了,今天疗养院的王院跟我说,许大军断气了,说是晚上自己从床上跌下来,早上护工发现的时候都凉透了。”
王院给他发了照片,许塘要打开时,周应川握住了:“乖,晦气的事不看了。”
许塘笑:“周应川,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迷信了…!那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找那么多护工看着他,他还要寻死,这不是成心给我找晦气吗…”
周应川将他的手机搁在一边。
许塘拿走周应川手里的书,问:“周应川,我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
周应川皱眉:“恶毒?哪里学会的词?”
许塘一个无语倒在他怀里,揪了一颗葡萄,还没吃到嘴里,周应川接过来了,男人慢条斯理地剥,喂给他。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恶毒这个词儿还用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觉得我是一个二十七岁,不,虚岁二十九岁,马上奔三十的成熟男人、外加知名建筑师事务所的老板,高级建筑顾问,你没看今年的全球钻石王老五的榜单上我排在第几位?”
周应川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
“第几位?”
许塘抿着嘴:“反正前五十不成问题吧,排在我前面那个是个网球明星。”
这两年许塘的名气愈发大,经常会上各类杂志和采访,不仅是他诸多令人惊叹到被选为时代建筑的设计案,他俊美无暇的外表到哪儿也是非常惹人眼球的。
周应川说:“采访有时间,婚礼没时间。”
许塘开始没听清周应川讲什么,听清了,他爬起来瞧周应川:“周应川,你说什么?你吃醋了?”
周应川说:“宝宝,什么时候可以挤出时间?我们该去看看,负责策划的经理已经出了很多套方案。”
许塘忍不住笑,趴在他身上:“可是办了婚礼就上不了钻石王老五的榜单了啊…我的粉丝们会很伤心的…”
周应川重新捡起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防止他摔落:“明年年底前,明年年底前你要是还在那个榜单上,我就收拾你。”
“哈哈,你怎么收拾?”
周应川问:“你想我怎么收拾?”
许塘很色情的跟他咬耳朵…两个人笑完了,许塘就把杨雅打算考大学的事也跟周应川说了。
“我像我妈,我妈肯定也聪明,她现在会不会也考上大学了?”
周应川吻他:“按照年份推,应该是博士了。”
许塘一下子就又笑了。
是啊,寒去春来,花落会再开,好在万事万物的轮回永不会停歇,一切洗涤之后,都将重新投入热烈灿烂的新一轮旅程。
作者有话说:
小塘咪替妈妈报仇了!这里周爹几乎没怎么插手,塘咪是他教出来的,塘宝儿有头脑有手段,有羽翼,怎么描述呢,大概属于另外三个崽以后有啥小秘密不想跟老公说,都是来找许塘解决的哈哈哈哈。
其他崽上钻石王老五榜单的反应。
甘小涔:咳咳,甘小涔他上不了国外榜单哈,他要上了估计就是大事件了。
乔小苏:属于上了立马得高高兴兴拿回去给老公炫耀的,崽拿个奖状也不容易,然后趁老公没看清立刻掏出十八米长的奖励清单。
方小黎:他上的第一秒这家评选社应该就被秦总收购扔去非洲给狮子洗牙去了,本来方黎上杂志他就够闹心了,哪儿又冒出一个给他添堵?
第八十六章 婚礼
不算虚岁, 许塘二十九岁这年,凭借为某知名汽车总部设计的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摩天大厦一举夺得了国际建筑界最具名望的范纳尔奖。
大厦高近两百米,四十八层, 内部用计算机模拟了“虚拟风道”,全年多达75%的时间可以采用自然通风, 经过中央过滤后,分散到整个建筑物中。
媒体称它是现代科技和光学艺术相结合的巅峰之作, 作为设计师,许塘再一次站在了无数聚光灯的焦点之下。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犹如雪花一般, 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就算是当年被誉为华人建筑师之光的傅明基和如今许塘的名气比起来也只能称得上小巫见大巫。
当然,也有批评家, 指责他的设计风格太过大胆,从不考虑经费燃烧…等等, 不过这些许塘都不在意了,他的委托费已经接近天价,这世上名和利本就分不开,他手上知名公司的邀约要排到三年后。
有媒体评论, 称他距离那个建筑界至高无上的荣誉仅仅只差一步之遥,他会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
要知道,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九岁…!二十九岁,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问题?
面对记者簇拥的话筒,许塘只是轻扬嘴角:“借您吉言,我觉得也是。”
无数镜头聚焦, 很多熟悉他的记者都笑了, 这位才华横溢的华人建筑师不仅有着一张天使妒恨的面容, 更有着上帝来了也自比不如的、无与伦比的自信。
偏偏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 你只会觉得这的确将成为现实,从他这些年倾注在建筑中那些玩到极致的光影游戏足以窥见一二。
他在国际上又一次风光无量,因为前期要主盯这个项目,还有申州的事,他和周应川婚礼时间一再的推迟,这次刚好休假,许塘决定在周应川的“最后通牒”下,彻底挥别黄金单身汉的榜单——他和周应川还有随行的婚礼策划团队一起飞去了瑞士,看婚礼订下的场地。
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豪华古堡酒店,许多名流都曾在此地许下誓言,城堡占地超百公顷,背后是宛若蓝宝石一般的悬崖湖泊,静谧的蓝天白云触手可及。
筹备事项由策划公司全程负责,许塘也参与了设计,不过比起他二十出头时喜爱玩的那些纸醉金迷,这场婚礼整体基调以简约为主。
原因无它,他和周应川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事物来装点,他提笔时,只觉得仿佛连一束插在他们之间的手捧花都是多余的。
前一天晚上,国内外的好友已经陆续到了,佟杭云起哄要开最后的单身派对,涂然在许塘“哎哎哎”的叫喊声中,拖起许塘往外走:“许塘,你听没听过啊,不管国内国外要结婚的恋人头一天晚上不能见面的!”
许塘挣扎:“什么狗屁风俗?我跟周应川从小到大就没睡过两张床,喂,涂然…!我要和我老公睡一起…!彭英群!你别抬我脚…!”
许塘那群哥们,不,是损友们,韩明,彭英群、应宗文大把人都特意从国内赶过来,四五个男人抬着许塘的胳膊腿,起哄着架着他就把人“架”出去了。
“周哥!我们带许塘最后的放纵一把啊!您就放心吧!”
或许大家都被明日婚礼的气氛所感染,周应川那边也让佟杭云和迈克他们拦住了。
彭英群前年还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和宋雪分手了,分手之后他瞧着一点没变,还是那么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他跟许塘说:“那天我真说对了,许塘,恭喜你,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许塘也听说了这件事,他看着彭英群瘦了,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彭英群笑了一声:“行了啊许大公主,你个在爱情上他妈的就从没栽过跟头的人,就别在这儿憋词安慰我了,再给你憋的头大了,明天拍照可不好看…”
“靠,你怎么回国了嘴变的比过去还损了…”
一闹就闹了凌晨十二点钟,佟杭云给许塘打来电话,说周应川喝醉了。
“什么?我哥喝醉了?”
周应川什么时候会喝醉?
许塘抓起外套往回赶,到了一看,佟杭云正扶着歪倒在沙发上周应川,许塘喊了好几声,周应川低着头,他完完全全地…醉的不省人事了。
“这是喝了多少啊!杭云哥,你怎么不看着他点,你们玩什么节目啊,我哥胃做过手术…!不行不行,得赶紧上医院洗胃去…!”
周应川的酒量很好,是之前他在培江和申州陪着那些个老板一杯杯一壶壶练出来的,反正这么多年许塘是从没见周应川喝醉过,何况还是醉成这样。
周应川属于就算是喝醉了,你一喊他,他也能立刻地、一秒钟的拉回清醒模式,处理不管多棘手的问题…
许塘着急地架着周应川,差点又摔回沙发上,佟杭云赶紧扶着。
“我们哪儿会灌他酒啊,就在玩牌,真就喝了几杯红酒,跟玩似的,你哥突然就醉了…先把你哥扶回房间,他这样也难受…”
许塘凑着周应川闻,是有酒味儿,但也没到熏人的地步,佟杭云和许塘俩人架着周应川上电梯。
周应川不是夸张壮硕的身材,但这么一醉也真沉的很,好不容易到房间,送醒酒汤的也到了,许塘拿着小勺喂了周应川两口,周应川靠在他肩头,喝完,男人勉强睁开一些迷离的醉眼:“塘塘…”
许塘赶紧说:“我在呢周应川,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周应川真的醉了,男人摇摇头,伸手揽着他,接着就重重倒在床上,许塘也跟着他倒,好半天才把他的胳膊掰开,床上已经传来他沉沉的呼吸声…
“杭云哥,你是不是嫉妒我明天结婚把周应川给我打昏了?!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明天我就把涂然从悬崖上丢下去…!”
“乱说什么呢,欠揍…”
佟杭云兜了一下许塘的脑袋,看着床上睡去的周应川:“我看你哥不是喝醉了,是他想醉了。”
“什么?杭云哥,你能说点我能听懂的中国话吗…!”
佟杭云笑了一声:“许塘,你有没有觉得你哥这两年变了?”
“变什么了?”
“变得会感冒、会生病、会喝醉…我觉得你哥终于慢慢变得像个真正的人了。”
许塘忙着给周应川脱鞋,他“…”了一会儿,气的牙痒痒,要不是说话的是佟杭云,他真的想把他丢出去了!
“哎呦,小祖宗,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吗,之前无论是我还是迈克,还是那几个相熟的合伙人…我们都一致都觉得你哥简直不像一个人,他把自己逼的太狠了,那种紧绷到每分每秒都被塞满的生活别人过一个月,不,一个星期都要疯掉,你哥竟然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他就像一台永远不需要休息,永远理性到极致的超级机器…”
许塘的手指停了,他的喉咙发涩:“他为了我,为了我们付出了太多…”
“你可千万别哭啊,不然明天你哥把我那几支股票全抛了…许塘,我是说周应川有你陪着挺好的,让他去改变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我…?”
佟杭云问:“你知道你哥什么时候抽烟抽的最多吗?”
“什么时候?不,我哥就没烟瘾…”
“是,你哥没瘾,不过前年你陪他从港城回来之后,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在露台抽烟,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感觉你心里有道坎儿没过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你。”
许塘一愣。
那时从港城回来,他已经告诉自己不再去纠结,他自认为这两年他也做到了,他不会再问周应川那些“愚蠢”的问题,难道…周应川还是察觉到了?
“他这是为了我…在新婚之夜买醉?”
“啧,怎么你聪明的时候厉害的不得了,笨的时候这么气人呢…!”
佟杭云伸手想敲他:“什么买醉,我觉得这是你哥想出的办法,解决办法,很多事他不再自己硬撑,会向你袒露他的脆弱…就像这次,他想醉,就醉了。”
许塘看着沉睡的周应川,
他想醉,就醉了…
被佟杭云三言两语拨弄的醍醐灌顶一般,他动了动唇,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哥这是在…开解我?”
“是啊,除了你谁还能做到让他喝醉?只有你了,上个月他感冒,翘了董事会,你知道这对他这个能名垂历史的工作狂魔来说是多大的奇闻壮举吗?简直堪比陨石撞地球…!许塘,很多事他真的不再自己撑着了…”
鼻子连带着眼底忍不住的发酸,许塘的心脏好似被人伸手托住,一只手的包裹住,那样温柔,那样的…让他想哭。
“杭云哥,谢谢你,我哥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最爱最爱我的人了…”
周应川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爱他的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形容,能够比拟。
“你这句话到是真的,比真金还真…行了,你自己弄得动他吗?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帮他把衣服脱脱…?就当提前闹洞房了,我再叫涂然过来…”
“杭云哥…!!我谢谢你!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哈哈,好好,那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别闹出黑眼圈。”
走出卧室,佟杭云回头,看见许塘弯腰小心地给周应川解扣子,脸颊贴近他,大概是问他想不想喝水,想不想吐…
佟杭云顺手关上了门,想起过去他也曾觉得周应川实在把许塘惯的太过孩子气,但这两年他慢慢改变了看法。
当爱深刻骨髓,融入生命,又如何不会想要把这世间一切的烦恼、伤心、难过,尽你此生最大所能的从他的生命中全部剔除?尤其是对这两个人来说,更是如呼吸、如血液,如本能驱使一般罢了-
第二天一早,许塘还搂着周应川在梦乡里,忽然,总套的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涂然举着DV机闯进卧室,指间夹着昨晚在许塘身上顺手“摸”到的房卡。
“Surprise!!两位起床结婚了!!”
“涂然?你在搞什么飞机?!”
“开录了开录了!!请保持微笑,微笑记录这属于你们幸福美丽的一天!!”
镜头对着床上的他们,许塘简直要疯了,他昨晚为了让周应川睡得舒服些,可是把人脱的很干净的!
“涂然你给我把摄像头关掉!你敢拍到我老公的春光试试看…!”
“哈哈许塘!!你只穿了短裤诶!身材不错嘛…!记录下来到你八十大寿播给你看…!”
“记录你个头啊!!”
他要去追涂然,彭英群、韩明他们也呼呼啦啦地涌了进来,随着“砰”一声,满屋彩带飞扬,周应川也醒了,许塘一个人敌不过那么多人,薅着快要被拽下去的小短裤,朝周应川喊:“周应川!你快点来啊!他们都欺负我——!”
“等着,别跑!涂然!有本事别跑!”
阳光倾照,晴朗明媚。
一辆辆豪车陆续抵达,他们没有邀请太多,都是身边熟悉的好友。
还有一些乘直升机而来,宾客里有这两年常约在一同游玩的方黎和秦卫东,几趟旅行让他们几家的关系熟络很多,常有联系。
方黎拿着手机拍照:“乔苏呢?”
“刚才被一只大狗拉走了。”
“被大狗拉走了?”
方黎赶忙往外看,果然看见外头的草坪上,乔苏正和一只看起来足有半人高的金棕色大犬玩的高兴。
“这狗也太大了,什么品种啊?靳总呢?”
一大早起来,他不是在四处拍照,就是在问别人,他已经连续两个问题都在问别人,还问了狗。
秦卫东皱起眉,眉间已经有了几分烦躁。
“没看见。”
其实他看见了,靳越群在找狗的主人,方黎瞧着秦卫东,好笑:“干嘛?这醋都要吃?人家乔苏和靳总的感情那么好…今天是许塘的婚礼,你不要给我冷着一张脸好不好…开心点…”
他伸手去捏秦卫东的嘴角,被秦卫东搂过腰亲吻,在无人的复古走廊,他吻得很深。
“黎黎,我们也该补办一场婚礼…”
“婚礼?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
“是…”
“我说怎么你一早上心不在焉的,算了,这条进哥都已经让我写进合约了,我有明星效应,不能办婚礼,不然要赔违约金的…”
秦卫东嗤了一声:“废纸一张…”
方黎本来是想说不办了,他主要是在内地发展,虽说他有同性爱人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但也要注意影响,可是他看着秦卫东的眼睛…
他总觉得,秦卫东心里是在意这件事的,就像那年他一定要拉着他去美国领证也是,虽然方黎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卫东这个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大男子主义”要死的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在乎一个“名分”?
“还有你父亲那边…”
“那边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方黎失笑,瞧,这就是秦卫东,自从那年向他承诺不会再让他为秦家的事烦心,这么些年,对于那边的事无论你想什么,他永远就是一句话“我会处理”。
哪怕有时候你也是想听他讲讲的…
“你跟我讲讲,我想听,你不会太难做吧…?”
“不会,不讲。”
方黎真是无语了,他有时候真的想看看秦卫东的耳朵里到底装点什么…!
“黎黎…”
秦卫东低头舔舐他的唇,他如今三十岁了,早已不像那时受人掣肘,方黎最受不了他这样低声唤他:“…好了好了,你不要搞出印子…办,那就办一场,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有一家媒体进来…”
“交给我,宝宝…我保证一只多余的蚊子也飞不进来。”
随着悠扬琴声,大门缓缓打开,许塘和周应川穿着定制的纯白色西服,英俊眉眼如画,笑脸灿烂,涂然和韩明抓着花瓣狂洒…
害得许塘差点要打喷嚏…
这条路,他们脚下变过许多,但无可否认地是,从当年的泥泞山路走到华灯璀璨,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至亲、至爱,无需任何人将其中一人的手掌交由另一个,他们紧紧相握,从始至终。
牧师宣读誓词,轮到许塘说我愿意的时候,他没有按照预先定好的那样讲。
“周应川,你记得答应我的…”
周应川注视着他,那里面只有许塘的样子,音乐和喧闹声似乎静止,他知道他在讲什么。
“会的,宝宝,我答应你的。”
两个人在祝贺声中尽情地接吻,涂然手里的香槟冲的太猛,周应川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许塘的眼睛…
婚礼结束,晚上在户外穹顶下的派对更是被涂然这个活宝推到了高潮,纸牌游戏,谁输了就要脱一件衣服。
许多人玩的不得不脱掉袜子鞋子来“弃卒保帅”,方黎最头痛数学,输得很惨,他当然没脱,是身边的秦卫东替他脱。
乔苏两杯香槟就醉了,他脱的开心极了,要不是身边的靳越群脱了外套强行裹着系在他身上,把他裹得像个粽子,他都要脱到他敢脱别人都不敢看的程度…
连迈克和佟杭云都脱了两件儿,只有许塘和周应川,这两个人从头到脚都帅的无懈可击、令人发指,没办法,谁叫他们两个的头脑都太变态了?
不,是一个比一个变态,尤其是这两个人在一起时,根本没人能玩的过他们…!
涂然见整蛊不到这两个主角,叫酒店送来面具,宣布要玩一个不考验智商的游戏,蒙眼喂蛋糕。
许塘听了简直要笑喷了:“哈哈哈,涂然,你确定要跟我玩蒙眼游戏?”
韩明反应快,他喊:“涂然!他有底子,他闭着眼都能知道周哥在哪儿!咱们玩这个肯定玩不过他!”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地想起,许塘曾有十年失去光明,蒙眼游戏又如何能难得倒他?
只是许塘在刚来美国时就做了手术,在场除了韩明,谁也没真的见过他眼盲时的样子,不过看着许塘如今,张扬恣意,众星捧月,名利在握,他们也是真的无法想象,这样的许塘如何会与那样煎熬绝望的眼盲挂上联系?
也不怪他们想象不出,哪怕就是发小韩明,刚才那一瞬他都有些恍惚,大抵真应了那句话,天上人间事不同,昨日今朝,恍如隔世了吧。
作者有话说:
周爹真的把糖宝儿养的很好,糖宝儿也爱周爹!
三十岁的周爹,会喝醉,会生病,是他找寻解开糖宝儿心结的办法,是糖宝儿对周爹的心疼,终于不再什么都自己硬撑。
这些天也在陆陆续续的修前文,大家都是看正版的宝宝亲亲亲,不知道盗文的会不会给我修…(掏出手绢抹眼泪)
顺便给大家分享一个我这些天偶然看到的一个超级神的回复,说:
蒋爹和秦爹,一个是怕老婆离开自己活不下去,一个是怕老婆离开自己活不下去。
天啦,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第八十七章 照片
从瑞士回来, 纽约就降温了,周应川提前嘱咐阿姨把许塘衣帽间的夏装换下,把秋装挂在他习惯拿取的那侧。
许塘晚上时爱抱着他们的婚礼相册看, 他让策划公司洗了一张两个人的一寸照,是在城堡外, 湛蓝的天空白云,周应川的手开始揽在他肩膀, 大抵是觉得午后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替许塘遮阳。
涂然刚好捕捉在前一秒, 周应川的手扶在他发侧, 许塘的发丝被微风略略吹拂,脑袋正甜蜜的顺着他的手掌靠在周应川的肩头, 画面定格,实在美得不像话。
照片送抵家后, 许塘就翻出了周应川的钱包,他钱包里直到现在放的还是很早之前在培江人民广场,许塘被学校安排上台朗诵的一寸照。
周应川的钱包都换了几个,但这张照片一直没换。
“都泛旧了, 周应川,我丢了啊,换我们的合影进去, 这张拍的好看…”
周应川在处理工作,还以为许塘说的是丢掉他的钱包换新的,就没在意, 一会儿看许塘去丢垃圾桶, 轻飘飘的:“塘塘, 丢什么?”
“换照片…”
周应川一看, 垃圾桶里躺着的可不是他原先放的、许塘那张朗诵的小照片?已经被随手撕成两半了。
“你呀…我真是一秒钟都不能不看着你…自己照片能乱撕吗?”
“怎么啦?反正是不要的了…”
许塘不懂这个,但在苏南老家有老人会忌讳自己照片不能撕、不能烧,不过周应川也没跟他说这些,男人从垃圾桶里把两半的照片捡起来。
他一弯腰,许塘的手臂就跟不受控制地似自己就缠上去了。
“你喜欢,我再穿白衬衫给你拍一张不就得了,还是有什么忌讳?撕照片难道影响…”
周应川低头亲吻他:“没什么忌讳,这张挺有纪念意义的,收起来也好。”
周应川抱着他,拎着相片、许塘的拖鞋还有他的钱包往二楼许塘的工作室走。
“周应川,这张照片当时你找谁拍的呀,多少钱?”
“找当时一个报社的照相师,二十块一张。”
“什么?那时他居然敢要你二十块?”
周应川笑:“小时候你没拍过的,当时不拍,就更没了…你给我选了新的照片?我看看…””
“哈哈,我选的这张是涂然拍的,他拍照还是挺有水平的嘛…你看,放接吻太肉麻了,这张刚刚好…”
许塘的工作室里有胶水,周应川在粘照片,许塘就拿着相册坐在他怀里翻,边翻边笑,那场婚礼真的留下太多欢笑美好的记忆,遇到许塘说特别好看的,或者抓拍特别搞笑的,比如涂然牵着一只大狗被迫狂奔了一百多米,几乎要平地飞起来,两个人会一同笑。
关于照片的事不止这一个,先是曼谷的沉船调查拖了这么多年终于出了结果,和许塘预想的差不多,就是违规改建船体导致的,所属公司为了多载游客,违规加盖船层,又为了将重心下压而又往船舱底部灌注了上百吨水泥,这操作简直骇人听闻。
这件事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快地,又被别的新闻替代。
临近过圣诞节时,许塘收到了申州基金会的吴经理发给他的季度总结报告。
大开的彩印本足足有四百多页,沉得比他桌上的某年评选的环保主义建筑集合还重,尽管许塘已经跟他说过,不用邮寄,发国际传真,电子邮件都可以,但吴经理始终坚持实体汇报,并觉得这才能让领导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辛勤工作的丰硕成果!
好吧…他晚上有个巴黎的项目要修改,下班晚了一些,周应川开车在他事务所楼下接他。
许塘背着包,周应川就接过来了。
“这么沉?”
“还不是那个吴经理,发了四百多页的季度报告给我,沉死了…这是我的绘图助理,张月,中国人,也是宾大毕业的,她车坏了,我们送她一趟…”
周应川这才发现许塘身后还跟着一个短发女孩。
虽然许多杂志都曾说许塘身上的光芒是“太过耀眼”的程度,加之他在媒体前一贯露面向来都是“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倨傲,最开始被他招募进事务所的职员都有点怕在这位过于年轻又极具才华的老板手下做事会“压力山大”。
但事实上,许塘比他们想象的好相处的多,他做老板有能力、有人脉、有资源,从不会压榨职员做做不到的事,奖金福利更是不会吝啬,公司里有一间房间常年堆满了各大奢侈品牌的礼盒,据说这是因为老板是超级VIC,送的太多他也用不了,基本上一个季度就会作为额外的员工福利任大家挑选。
运气好了,拿到什么限量版,就能抵得上别的事务所一整年的奖金。
所以,别看他如此年轻,但他真的很会做一个“老板”,其实这件事涂然也调侃过,怎么许塘那么年轻,之前又眼盲,按理说会被限制诸多,要他来慢慢“适应”正常人的生活才是。
但这些年无论是念顶级名校,还是创办的事务所仅仅几年就跻身全球前十的战绩,他就像没有走过半点弯路,一直都像玩游戏一般,玩着玩着就轻而易举的站上了别人或许奋斗几辈子都摸不到边的位置。
怎么形容呢,就像这些路都有人在前面为他踏过一遍了,所以他天生就知晓方法、知晓捷径,知晓权力该如何掌控、运用,知晓每一步关键节点该如何选择,利益才会最大化。
对此,佟杭云倒是一点不意外:“这不废话么,许塘那是周应川从小捧着手心里一点点教出来的,放古代就是独一份的太子啊,人家天天学的能是怎么去当一只咩咩叫的小绵羊吗。”
涂然觉得真挺有道理的,又想起他被老板压榨的痛苦:“呜!那为什么我就是一只小绵羊!”
佟杭云笑:“早跟你说了我帮你成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你又不干…”
“可我又没有许塘那样大的名气…!”
看涂然红着眼圈,真跟一只受欺负的小绵羊一样,佟杭云忍不住亲吻他:“像许塘那两口子的变态一百年才有几个,难道其他老公就不优秀,其他建筑师就不吃饭了?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
佟杭云笑了:“宝贝,名气嘛,几个案子炒一番就有了…”-
车里,许塘在跟周应川说话,他们说的是圣诞节去哪儿过,纽约有时实在太吵了。
后座的张月跟着许塘有大半年了,她大学实习时就在这里,早就听前辈里说过老板有一位同性爱人,今天一见,她真的没想到老板那张俊脸已经够颠倒众生了,老板的老公竟然也这么帅…!
实在太般配了…!她简直太有素材了!
她掏出手绘小本,拿着笔悄悄地、拼命地画,很快到了公寓楼下,是许塘给那些暂时在纽约还没找到住处的员工宿舍,他也没注意到她的画本,不过等后面有一次开会,许塘不小心看到,他差点被里头面红耳赤,不,不堪入目的插画惊的手下的签名都划出一道去…
后来许塘高价从她手里买走,回去和周应川一同研究,咳…不过这是后话了。
回到家,许塘就在翻吴经理给他的季度汇报,他晚上有时会饿,阿姨不会留宿,晚间就走了,周应川在厨房里给他蒸蛋羹,蒸的不多,也好消化。
忽地听见外面喊:“周应川!你快来!”
周应川鸡蛋都没打完就赶紧出去了:“塘塘?怎么了?”
许塘坐在客厅的地毯,他看着那本汇报,急忙地跟他招手:“哥,你快来你快来,你看,这个照片里是不是有莫小翔?!”
看到他从头到脚的没受伤,周应川松了口气,说着“马上来…”男人回身将蛋羹装好,放进蒸箱定时,才出去。
“这个吴经理,这本册子搞这么重,这张照片又印这么小…!周应川,你看这个下头的名字是不是莫小翔?”
他指着刚才正巧翻过的那页,是基金会上个月组织志愿者去孤儿院送慰问品的合影。
他说的人是合影第二排最左边的男人,男人皮肤黝黑,带着“蓉基金”统一发的帽子,咧着嘴笑,脖子上坐着一个瞧着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关键是,他垂落的一侧手臂袖管空空。
影片下面是照相馆随附洗出的合影人,印着按照照片排位的红色人名,不过这张照片放的不大,名字里都看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前头的“莫小”,后面那个字就是一团红色了。
周应川帮他辨认,说真挺像的。
算起来,他跟莫小翔真得有差不多十多年没见了,莫小翔是当初他在培江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那个独臂男孩勤工俭学,还拉着他参加学校朗诵,许塘他们出国前,莫小翔跟他说他要去找被卖掉的妹妹,后来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国内那边正好是白天,许塘当即给吴经理打去电话,吴经理叫人送来那天志愿者的名单,果然有一个叫莫小翔的。
接下来就是给莫小翔打电话,电话里,最开始听到许塘声音的男人都没听出来是谁,直到许塘说:“莫小翔,我是许塘啊!你不记得我了?!”
莫小翔哪里会忘记他,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竟然是许塘!
他们那天抓着电话说了很多,说到莫小翔那年离开果园之后就去了川南找妹妹,这些年他的足迹几乎遍布川南和川北,登过不少报纸,也“高价“买了许多所谓知情人的信息,但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不过幸运地是他也“阴差阳错”解救出了两个被拐卖到山里的女孩,虽然不是他妹妹,但莫小翔也挺开心的。
因为许塘刚从瑞士飞过来的原因,就没有再进行长途飞行,而是邀请莫小翔来纽约,衣食住行都不用担心。
莫小翔也没有推拒,许塘在侨平是第一个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人,他也十分想念许塘。
国际航班落地时,是许塘和周应川一块儿去接的,在距离培江一万多公里外的纽约,在距离当年侨平宿舍十二年后的今天,许塘和莫小翔再度拥抱在一起。
不过这时他已经不用担心许塘不知晓楼的高度,而去“跳楼”了。
“莫小翔!说好了当初给我新地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给我来过信?”
莫小翔拥抱许塘的时候没哭,但看着许塘眼睛能看到他,那样帅气澄澈的眼神,三十岁的男人也有些红了眼圈。
“别提了,我当时一下川南火车站行李就全被偷了,别说地址,什么都没了,我差点被人骗去黑煤窑…”
两个人聊着,莫小翔又咧着嘴问候了周应川。
“周哥!”
许塘一低头,才发现莫小翔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大抵是他现在真的比过去那小瘦黑猴子的样子变化了太多,现在的莫小翔得有快一米八,虽然独臂,但挺壮硕的,那个小男孩藏在他身后,还不到莫小翔的膝盖,一开始许塘都没看到。
“莫小翔,这是你儿子啊?你都结婚了?!”
“没有,哪有姑娘看上我啊,我现在整天骑个摩托居无定所的,这是五一那会儿我回申州,在康复医院里捡的,你们那个基金下面不是有个福利院吗,我听大夫说你们那儿待遇好,就带去了。”
许塘蹲下来,看着男孩无神的眼睛,好像只知道面前有人,但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许塘的心头微微一跳,伸手在前头晃了一下。
“他的眼睛…”
“看不到,不然好好的孩子能让爸妈扔在医院吗,问也不说话,但是大夫检查了,嗓子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爱说。”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面前多了一个陌生人,他怯生生地抓着莫小翔的衣摆,往男人身后躲。
莫小翔干脆一只手提溜着他抱起来了。
吃饭间,莫小翔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川南那边,一开始年纪小,就四处打零工,赚了钱就去找妹妹,没钱了继续打工,后来有报纸报道了他的事,别人要给他捐款,他也没要。
“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要别人捐钱干什么,那也是别人赚的血汗钱,前年我在康平开了一个小超市,现在雇人打理着,每月也有收入。我就还是骑着我那辆摩托,上面印着好多小孩照片,是这些年我认识的兄弟里小孩也被人贩子拐卖的,我们几个凑钱印出来,有时候也会遇上好心人帮着找,现在哪儿有我妹妹的消息,我就过去,要是帮别人找到了,也是好事。”
许塘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小翔的脸颊和下颚比少年时粗糙多了,细看还有不少伤疤,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常年累月的风沙磨砺。
“这儿啊,没事儿,有些村子里的人太特么坏了,你不动手都抢不出孩子。”
莫小翔摸着下颚的疤,他倒没什么,他挺满意现在的生活的,他自小就是个知足常乐的性格。
“你呢,你跟周哥过的好吧,都到美国了,我就说,我当时就觉得周哥跟你都是做大事的人…!”
周应川在外面接电话,许塘咳了一声,伸了下手指,他的无名指套着一个白金色的铂金戒圈。
“许塘,你结婚了?恭喜啊!弟妹呢?不会是个外国人吧!”
“什么弟妹啊,就是周应川,我俩结婚了。”
“噗”的一声,莫小翔把嘴里的什么茶叶都给喷出来了,服务员刚才介绍说这是国内什么地方的园里采摘的,每年最多就产一两,极为稀贵。
“莫小翔!你怎么还这么爱到处喷水啊!”
“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你跟周哥?!你们两个结婚了?”
许塘一边擦,一边说:“是啊,刚在瑞士结的,我要是早看见你,还要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啊?周哥,周哥,他不是你哥吗?他不是结婚了吗?”
莫小翔觉得他的脑子就跟被轰炸了似的。
“他没结,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跟你开玩笑的…反正我俩在一块儿那就是地义天经,那个什么…水到渠成、理所当然,本该如此…我和周应川相爱,结婚,这不很正常吗。”
他一通往外冒的词儿,就好像他跟周应川在一块儿这件事就跟树上的苹果会往下落一样是不用多加思考的定理,莫小翔听了,反应了一会儿,竟然也觉得好像真是这样。
毕竟在培江时,周哥那恨不得把饭嚼碎了哄着喂许塘吃的样子,那可比照顾亲媳妇还亲…!
没一会儿,小男孩伸手拉莫小翔的袖子。
“他想上厕所了,这儿厕所在哪儿?”
他们的包间每个都有专属陪候的侍应生,许塘招了下手,一个侍应生就过来牵着小男孩的手去了。
“不远,没事,他叫什么名字?眼睛怎么回事啊?”
“福利院先给取名上的户口,叫陶安,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角膜病变,我也没听懂,想复明只能换眼角膜,但得等捐献,等配型,不知道几年呢。不过你们基金会的福利可真好,吴经理跟我说了,医药费基金会全出,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还得回康平去…”
这些话莫小翔只敢等陶安不在才说,他这次回申州是听朋友说这儿有个大夫做假肢很出名,没想到会遇到陶安。
其实他也想过把陶安收养了,但他还没找到妹妹,那是他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抱在怀里养到会说话的小妹妹,他妹开口会说话的第一个字就是喊哥,这些多年,他有时候一闭眼还是他妹问他的缺掉一个手臂疼不疼。
而且他看过基金会下面的福利院,窗明几净,老师还会教小孩英文和画画,要知道,现在就是在川南那边也没几所小学会教英文,陶安在这儿,怎么看都比跟着他强多了。
许塘听了,拿出手机给吴经理打了个电话,问他陶安的事,医院怎么说的,吴经理当即叫来了福利院负责有残疾孩子后续治疗的老师,老师说医院说得等,已经排上了。
老师很负责任,抽屉里用文件夹夹好的都是孩子的检查单,医生说陶安的眼部环境很差,而且因为像他这么小的孩子免疫系统活跃,后续移植的排斥反应也比成人更强烈,所以对捐献的角膜各项指标的要求都很高,合适的配型具体要等多久,这个医生真不好说。
挂了电话,许塘说:“要不在这儿先看看吧,签证的事,医院的事我来搞,我在波士顿有相熟的医生,当时给我做手术的,先给他看看,能做就在这儿做。”
吃完饭,许塘就没让莫小翔和陶安他们去住酒店,而是直接让他们住在了家里,反正家里空房间多,莫小翔在他这儿也不是外人。
莫小翔一进门就傻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子,光那楼梯他觉得换成大通铺,都得能睡一百多个人。
“许塘,这房子得多少钱啊?!”
外面还能看见那么高的楼。
许塘说:“两千多万吧。”
这儿在他和周应川那些资产里估计连前三都排不进去,但住习惯了,他和周应川去公司也方便。
莫小翔脚下一个踉跄:“多、多少?!”
许塘还没跟他说是美金,揽着他的脖子:“怎么样,你晚上想睡哪儿?随便选,还有你那个小超市,回头给我看看,现在搞连锁可是个好时机…”
“我靠,这么贵!那你这儿有没有那什么…浴缸!对,大浴缸,我老早就想泡一下一个人的池子了!我听有些老板说有一个人就能泡的浴缸!”
莫小翔一听房子这么贵,就要选房间,他还是那个质朴的性子,知道许塘现在过得好,他高兴还来不及,许塘正带着他上楼,突然听见后面“砰”的一声,不知什么被打碎了!
“哎呦,陶安!陶安还在楼下呢!”
莫小翔猛地一拍脑门,赶紧和许塘下去。
这俩人一个是激动过头的糙汉子,一个自小是被宠惯的那一个,下楼了,看见是柜子上的一盆周应川打理的兰花打碎了。
男孩站在满地碎片里,他似乎知道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他不知所措,张了张嘴,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小安你别动啊。”
莫小翔去找扫帚,娘咧,这儿哪里有?
许塘去叫阿姨,才想起来阿姨晚上不在,他这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么多年连家里的吸尘器在哪儿都不知道,刚好周应川也回来了。
“塘塘,站那儿别动…!”
他刚才工作上有些事,回来的时候特意带了许塘爱吃的那家手工糖果,男人看着一地的狼藉,先是喊住许塘,叫莫小翔把陶安抱去沙发上,就带着手套把碎渣收拾了。
作者有话说:
莫小翔!感觉这孩子也是好久不见了。
在收尾啦,下章差不多就完结啦
小剧场:
某天,
作为在事业上是国际顶尖建筑师,知名事务所老板,手握全球大奖无数。
在爱情上老公是自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爱着宠着惯着,牵着手一点点长大,一生就不知道摔跤为何物的许大建筑师翻开某大热爽文。
看了半天,不解:“这看着也不爽啊。”
把书一扔,亲老公去了。
打碎雕塑的莫小翔眼里:
陶安五岁,许塘二十九岁。
周爹眼里:
周爹眼里…不,周爹眼里根本没别人,在满地碎片里周爹只看到他的小塘咪要靠近,至于其他人,先把他的小塘咪放进安全圈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