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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关系,她和况蓝笙有一样的目的。

在组织的人看来,自己是代替林炳安最好的人选。

嘟嘟嘟——电话响起。

Linda接听了电话,“放心吧,我现在也只能陪着大小姐疯一下了,关键是鹰国那边的话,可能需要你帮忙了,前辈……”

*

温暖的阳光房外,有两个保镖看守着,鹿鸣野打了个招呼,保镖就放她进去了。

里面的那个老人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夕阳。

“实际上不瞒你说,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徐展像是知道来的人是谁,他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道。

鹿鸣野的目光也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港城的秋日金色,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一点,已经到了一月了,枫叶才变成了红色。

“的确十分漂亮。”在面对大自然的美色的时候,鹿鸣野也是一个不会吝啬赞美的人。

徐展失笑,侧目看向好端端站在自己的身边的鹿鸣野,“你来找我,不是和我闲聊这么简单吧?”

“不是的,我是想问问你的事情,想了解一下你的故事。”

徐展平淡无波的神色,在鹿鸣野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出现了一抹不自然,“问我?我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了,比如说,那个时候你在梓州支教的故事,那个时候你把一个小女孩送走又拉进地狱的故事。”

徐展的眼眸泛起了浓浓的悲伤,他想到了那个小女孩。

“红红啊,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徐展的语气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鹿鸣野的话语平静无波,“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喜欢那个学生,可是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关于我们家的事情,我的祖上人丁兴旺,也是一个世族大家。”

“在唐朝以后,我相信很少有人这么说了吧?世族大家?你是什么家族?琅琊王氏?”鹿鸣野没有掩饰自己对他的嘲讽。

见一个小辈对自己如此的不恭敬,如今的徐展倒也没有恼怒的意思。

“在1937的时候,我的爷爷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被诅咒了,当时有个高人说我们祖上的荫公还可以庇佑三代,但也只有三代了。”

鹿鸣野挑眉,好奇的打量他,“难不成你的爷爷是一个倭寇?”

除此之外,鹿鸣野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样的滔天罪行值得被诅咒了。

徐展轻笑一声,他摇了摇头,但并没有把这一段不堪的往事说了出来,“爷爷嘱咐我爸爸一定要多生一些孩子,可惜啊,我的那些个弟妹就像是应验了那个诅咒,几年前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所以你也想有一个儿子,那个时候你把岳红卖出去,是因为有人答应了你什么?”鹿鸣野猜测。

徐展含笑看着鹿鸣野,这个强大冷静的年轻人,他的嘴角含着释然的笑:“你真的很厉害,我不得不佩服你,小鹏输给你不算什么。”

“输?”鹿鸣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她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关于那个组织的进化论,如果自己也是一个被选中的进化者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十分优秀的一个。

徐展含笑看着她,她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还要来找自己要一个肯定的结论,“是的,我的儿子输给你了,那个药物是会把好的变得更加的好,坏的会变的更加的坏。我的儿子,不是一个好人,而且我的那个儿子本来也只是那个组织的实验产品。”

他说到这里,眼里藏着悲伤和复杂的情绪,鹿鸣野有些看不懂,“可我记得,岳红是被云川……”

“云川是我的引路人,他知道我的需要,于是我把红红给了他,他把小鹏给了我。”

鹿鸣野叹息了一声,所以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还想问一个和组织没有关系的事情。”

“你说。”徐展没有隐瞒的打算了,事情到了现在,自己虽然是况家的阶下囚,可况蓝娇对自己也算是礼貌了。

“你刚刚到港城的时候,只是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是怎么想到,去做三合会的?”

徐展失笑,没想到鹿鸣野对自己的发家史这么的感兴趣。

鹿鸣野却十分在意他的答案,她相信这个背后肯定有组织的手笔,可那个时候在港城帮扶徐展的人会是谁呢?

是那个开游戏机店的供猜,还是那个那个藏在司法部的人呢?

徐展缓缓开口,“那个时候我的朋友很多,要说关系不错的,你的爸爸还有你的古叔,还有厉害的,林炳安和郭跃。”

郭跃?鹿鸣野怔愣了片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

直到徐展微笑着开口,“是我老糊涂了,你们很少叫郭跃的名字,现在大家总是叫他Robin,我来港城的第一桶金,就是他帮我赚下的。”

第86章 我会在一个月内成为检察官的

鹰国,林炳安挂断电话之后,看着一旁的儿子,语气轻松:“现在我们算是真的自由了,你也成功戒掉了那个东西。”

林凡奥缩了缩脖子,“我的爸爸,我也只是被人控制了啊。”

“哼。”林炳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用受制于人这么长的时间,对了你妈妈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查清楚那个在港城的人是谁?”

林凡奥耸了耸肩,“妈妈说现在有三个人有嫌疑,不过我觉得她说的有些离谱了。”

“你别废话。”说着,林炳安站起身来,“你给鹿鸣野发消息,把你了解的情况和她说一下,她知道会怎么去处理,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去哪里?”林凡奥跟着他站起来。

林炳安叹息一声,“我这一辈子实在是太累了,这一次我给鹰国这边的人说清楚了,他们也承诺,不会去争夺徐鹏和森帕上诉和审判的权利。”

“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那个检控官的做法。”林凡奥自小跟在父亲的身边,对法律也算是耳熟能详,“一定要带回国吗?在港城,这样的人怕是会终身监禁的吧。”

“她要得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把你自己的成绩提高,不然我们不能去纽国了!”

听到老爸即将爆发的声音,林凡奥咽了咽口水,“我马上就去学习。”

说完就跑去书房了。

林炳安叹息一声,定定的看着窗外的天空,“沉默者们,祝你们好运。”

*

T国,关于徐鹏和森帕到底在哪一国进行审判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两人作恶多端,尤其是徐鹏在一天的时间内,连续杀害了两名港城的警察,被放到港城去判刑的概率是最大的。

当然,他们犯法的位置在T国,因此T国也成了第二个竞争的地方。

然后便是鹰国。

鹰国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因为Marry那个死掉的伯爵,是鹰国的贵族,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可现在还有一方突然出现了。

“华夏国是什么意思?”鹰国的律师脸色难看,看向一旁突然出现的本国外交官。

外交官没有吭声,只是把手机里的消息拿给了他,“你看看。”

律师低头,看向手机的屏幕,里面就一个单词:“Quit.”

接下来和况蓝笙据理力争的就是T国方面了,毕竟这是在T国本土发生的事情。

人家想要争取权利也是很正常的。

可现在,港城的警方和律政司有了不同的意见。

“到底要做什么?!”安娜差一点大声喊了出来。

龙波一把拽住她,“你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安娜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眉头紧皱,“你知道什么,这种跨国案子……”

“很容易因为执法困难,让罪犯逃跑。”龙波淡然的说出她接下来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既然知道,就要阻止他。”安娜义正言辞。

龙波侧目看向港城检控席上的女人,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做一些什么吗?

同时,国际法庭的陪审团也有同样的疑问。

“请问港城律政司,你们的看法我们有些看不懂,罪犯杀死了两位港城的警官,如果加上之前你们提供的卧底资料,一共已知死在他们手里的港城警员有三位,你们不要求把人调回到港城而是在华国境内审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做法很有可能导致罪犯逃脱制裁?”

况蓝笙不卑不亢的站起身,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机在法庭的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那是华国东风导弹成功在公海爆炸的视频。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在公海上炸开,也在国际上炸开。

法庭上,所有人鸦雀无声。

“首先,我想告诉大家,不要一口一个港城,一口一个华国,港城是华国的,而罪犯的行为导致了华国好几个省出现了糖果,严重扰乱了我们国家的正常运行,危害我国公民的健康和生命,根据我国最高法律宪法大纲,上位法由于下位法的形式,这样的罪犯应该押送至我国最高院进行审判。不知道在座各国的代表,可有异议?”

话音落,满堂寂静。

况蓝笙刚刚的一番话就是定海神针,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

此时此刻的况蓝笙的背后,不仅仅是她自己,而是一个强大的祖国。

而犯人席上的两个罪犯,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侵害了华国人民的健康和尊严,在场的人谁敢站出来和华国抢人?

Linda朝着犯人席上的徐鹏使了个眼色。

徐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喜欢这样的一个结果。

T国的警局局长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况蓝笙,“要知道我们十分的尊敬我们的邻居,不过我们要相信作为一个五常大国,是不可能和我们这些小国家计较的……”

“那你错了。”法庭的大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岁,眼角有些许的细纹,头发花白可一脸精气神一点也没有老态。

众人哗然,这人的面孔是那么的面熟,华国的最高院代表怎么来了?

“先生,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这个案子而来。”T国的外交官恭敬的站起身来。

代表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他来是为了公事,“我们也是出于和各位一样的目的罢了,大家不用管我,只管继续。”

说完,他随即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家看他的行为,随即便是面面相觑,大家都明白了华国的意图,还有谁会不长眼睛前去一争。

这下各个国家都闭上了嘴巴。

陪审团看着其他国家的代表,已经缄默不言了,于是就打算直接宣判。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本庭宣判……”

“等一下。”古振雄站起来,他的眼里满是怒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宣判区,走到了况蓝笙的面前。

“我有事想要问一下况高检。”他的语气坚定。

在场之中,各国最高代表都没有说什么,法官也不好发作,只好抬手示意,“那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况高检,我想问你一下,你是没有心吗?”

一句话问出来,港城的警署人员几乎都炸了锅。

“况蓝笙!”

“女魔头!”

“亏她还那么爱你!”

“肃静!”法槌砰砰砰敲了三下,法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况蓝笙的眼眸中无波无澜,她只是看着古振雄的双眼,“古Sir,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既然你这么问我了,我不如大方的告诉你,我为了我们国家的尊严,案子不仅仅是我们港城的案子,更是我们国家的案子。”

“所以你就不顾小野了?她就该死了,那些人渣在国内的案子很有可能没有现在这么完整的证据!”

“那你在做什么!”况蓝笙横眉冷对,第一次在听到鹿鸣野死去的消息后失控了,“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让一个危险的人物拿着枪指着她的胸口?你告诉我!”

“我……”古振雄呆愣在原地,剩下的话哽咽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

况蓝笙冷哼一声,爆发的情绪冷了下来,她侧目看向一旁的法官,“法官阁下,这是我接下来要提出的论证,和现在我们讨论的归属问题没有任何的关联,如果可以的话,请无关人员离开吧。”

“请你离开。”法官的表情变得冷硬了几分。

法警见状上前架住了古振雄。

古振雄一把甩开了两人的手,“我自己知道离开。”

“你不要后悔。”

说完,古振雄就直接离开了法庭,港城警署的人,那些往日里和况蓝笙交好的人也都纷纷离开了。

归属的问题解决,高院代表找到了况蓝笙,“郭跃同志和我说了这个案子的情况,我们内陆的警方也在积极的调查有关两人犯罪的证据,希望你不要有过多的压力,给我们一点信心。”

“我对国家是一百个放心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况蓝笙是有私心的。

代表眉眼含着和善的笑意,他点了点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检察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愿意接受你的请求,可你也知道国内的法律和港城有一定的区别。”

“您放心,你都说了我是一个了不起的检察官,那内陆的检察官是什么样子,我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代表顿住,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真是可惜。”他如此的感叹道,自然是可惜的,这么好的人才是不能挖走的。

在内陆地区,对于政审会更加的严格,况蓝笙的妹妹,在港城实在是太过于的有名。

况蓝笙明白对方的意思,可她对于去内陆工作没有任何的兴趣,微微一笑,“谢谢您的抬爱,按照您的看法,这个案子大概在什么时候会进行宣判?我在港城还有几个案子需要去处理。”

“总厅和几个省厅给我们反馈的时间是半个月,可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案子估计最快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宣判,更不要说你想要参与到这一场战斗来,要知道想成为我们的检察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况蓝笙望着这人含笑的眸子,她的唇角往上,笑的张扬:“我五岁就开始读法律了,我也知道你们最高检的面试在下个月,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部长,你要知道每年港城有6000名学生申请来DOJ,可最多只有6个实习生的名额。”

代表笑出了声来,他很喜欢这个女孩的性格,“那我在最高院等你,祝你成功。”

两人握手。

况蓝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徐鹏嚣张的表情,鹿鸣野,你放心吧,我会让他受到最高刑法。

第87章 给O记的龙Sir发快递

T国徐鹏的住处,鹿鸣野看着这里的环境陷入了沉思,她想过,一个人可以十分变态,就像是Marry那样的人。

可徐鹏的变态程度和Marry不相上下。

“怎么?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鹿国华站在一旁,默默的点了支烟。

鹿鸣野的眉头轻蹙,“老爸,我记得你以前不吸烟。”

“呵。”鹿国华看着女儿的眉头,“你要知道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干净的人代表着什么?”

鹿鸣野陷入了沉默,一个肮脏的环境里怎么可能有干净的人,如果太过于的干净,那不就是在和那些人说自己是警察吗?

爸爸卧底这些年不好过的吧?

鹿国华看懂了鹿鸣野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在组织里面的时候,过得还是不错的。”

鹿国华的话让鹿鸣野发笑,眼前的男人一身匪气,哪里还像是当年的鹿Sir。

“我其实很好奇。”

“好奇什么?”鹿国华移开了视线,开始给徐鹏的收藏品们拍照。

那些都是徐鹏的得意之作,包括杀了哪些人,包括整个作案过程的详细记录,都是他拿来珍藏的宝物。

鹿鸣野也加入了侦查中,这毕竟是徐鹏家里的一个密室,或许自信的徐鹏并不会知道,自己的密室已经被鹿鸣野和她的爸爸破解了吧。

“你那个时候突然离开了,妈妈却十分的冷静。”

鹿鸣野的话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去观察爸爸的脸色。

她心里也十分的忐忑,听到她突然的“死亡”的消息以后,况蓝笙会怎么做呢?

那个时候的妈妈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说到自己的妻子,鹿国华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浅浅的,却十分的温暖,“你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喜欢她在手术台上的样子,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是在手术台……”

鹿鸣野撇了撇嘴,自己只是想问一下老爸会不会心疼那个时候的母亲,可他却开始讲述他和母亲恋爱的点点滴滴。

鹿鸣野可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还要吃狗粮,“好了好了,我还是不要问了。”

“那你觉得你的女朋友会怎么想?”

鹿国华的话让鹿鸣野沉默。

在鹿鸣野的印象里,况蓝笙是一个外表坚强可内心十分柔软的女人。

可能在自己离开之后,况蓝笙会消沉一段时间吧。

在鹿鸣野的脸上,鹿国华读出了纠结,他摇了摇头,“你应该相信她,就像是她相信你一样。”

鹿鸣野的手指顿了顿,当她想继续问一些什么时候,爸爸已经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过来看看这个。”鹿国华找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鹿鸣野闻声而来,发现是一把尖端弯折的水果刀。

“这种水果刀,在港城的市场到处都是。”鹿鸣野不以为意。

鹿国华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鹿鸣野。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鹿鸣野愣了半晌,“这个居然是彭亮杀父案的凶器。”

鹿国华点了点头,“”这里还有很多的关于其他徐鹏犯罪的证据。包括他暗中杀了很多华国内陆官员的事情,以及当初和罗兰合作的事情。”

鹿鸣野抬头打量起这个不大的房间,黑暗的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凶器和纸张,这都是徐鹏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真是一个变态。”鹿鸣野的声音有些发闷,犯罪心理学上有一种人,在作案之后喜欢去炫耀自己的成功,从而获得不一样的快感。

比如说像是徐鹏这样的,还有公然给警察打电话挑衅的等等。

“有了这些东西,怕是徐鹏难逃一死了,你的女朋友费尽心思把徐鹏和森帕送到国内去审判。”

鹿鸣野的唇角微弯,“毕竟在港城是没有死刑的。”

“真是胆子够大的。”鹿国华掐灭了烟,“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发给警察。”

“嗯,龙波还在T国没有离开,让他跑一趟吧。”

“为什么不让你古叔来?”鹿国华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鹿鸣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她幽幽开口,“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把枪踢得很远。”

鹿国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所以自己多年的好友会是那个叛徒吗?

他们依然还不能确认,如果是的话,未免有一些太过可怕了。

“可能那个时候,有我们不清楚的状况。”鹿国华半眯着眸子。

“嗯嗯,这件事还需要我们去验证,那人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鹿鸣野道。

鹿国华挑眉,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是该给O记的龙Sir发个快递了。”

*

港城,DOJ。

龙波没有时间去登记走程序,他直接闯进了况蓝笙的办公室。

彼时的况蓝笙,正在为了罗兰的案子准备材料。

“况高检,我的手里有可以定徐鹏罪名的证据!”

他的话掷地有声,况蓝笙手里写材料的笔尖顿住,抬头看着穿着拖鞋,满头大汗的龙波。

“龙Sir?”

况蓝笙的话没有说出口,龙波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她。

“你看看,这个是有人今天早上发给我的。”

况蓝笙没有迟疑,能让一个警察这么不顾形象的来找自己,想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打开一看,况蓝笙的瞳孔一缩,这个徐鹏真是一个胆大的家伙。

“居然把自己的犯罪行为全部都记录了下来。”况蓝笙冷笑一声,“但是我们需要去比对笔迹和指纹,光是这些照片,并不能让国内的法官定罪。”

“我知道,我已经申请了,立刻去T国一趟,相信……”

“不。”况蓝笙拒绝道,语气冰冷又执拗,“这件事最好是内陆的警察去,我们不要去。”

龙波有些不理解况蓝笙的话,可看到对方如此坚定的神色,他的心头一颤,“你是担心……”

“嘘。”修长的食指竖在唇瓣,况蓝笙看了一眼门外人来人往的办公大厅,“如果你信得过的话,我可以让岳明月和我的小徒弟把这些东西带去内陆。”

龙波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况蓝笙认真的表情,他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咙。

原来现在的警署,已经这么不值得况蓝笙信任了吗?

况蓝笙不懂读心术,不然一定会肯定的回答是的。

龙波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谢谢你信任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她们交代清楚,把证据送到最高检,不会让徐鹏跑掉的。”就当是我送给鹿鸣野的礼物。

“行了吧,我记得你们警署下午还有一件大事。”况蓝笙放下手里的资料。

今天是送阿Ben下葬的日子,可她的鹿鸣野在什么地方呢?

那个时候的阿Ben还留下了胳膊,可鹿鸣野呢?

眼底的失落转瞬即逝,自鹿鸣野出事以来,况蓝笙不再有一个安稳的夜晚。

她总是会在夜里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鹿鸣野推开门走进来。

等她醒来,况蓝笙会发现她呆的是自己的房子。

小汪的情况很不好,她只能把它带在自己的身边。

宠物医生说它是严重的ptsd,是啦,小汪和鹿鸣野的关系那么好。

“警署也正式注销了小汪的警犬身份。”龙波叹息一声。

在T国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表现的很好,如果不是鹿鸣野出了意外,想来是可以在警署干到寿终正寝的。

况蓝笙嗯了一声,不想多说一些什么了,毕竟那小家伙除了鹿鸣野的话谁也不搭理。

“龙Sir,不送。”况蓝笙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一旁,继续整理下午上庭需要用到的东西。

龙波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有些尴尬的和况蓝笙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况蓝笙的办公室再一次陷入了宁静,只有刷刷翻动书页的声音格外的响。

仔细看去,她翻动的不仅仅是上庭需要的资料,还有一沓厚厚的——华夏共和国民法、刑法、商法……

*

T国,某海滩。

和况蓝笙的低气压不同,沈清芜最近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她逃她追”的恋爱戏码。

按照常规的故事来说,岳明月是不可能接受这个小姑娘了。

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一次见到沈清芜的时候,岳明月也很难不动容。

以前的沈清芜是一颗小太阳,总是喜欢成天缠着自己叽叽喳喳个不停,而现在的沈清芜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可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她是平静的。

就像是那个时候岳明月听到的,如果再有相见的机会,她不会那么的心急。

的确,沈清芜变了,没有那么心急,她被留在了T国,处理案子剩下的证据搜集任务。

岳明月一开始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像是以前那样时不时的来纠缠自己,可是她想错了。

每一次沈清芜出现在赌城的时候,总是站在门口,在一个自己会出现的时间点站在那看着自己。

一连一个星期,沈清芜就像是一个老朋友,每一天都会出现。

直到那一天,岳明月没有在门口看到她,那时候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占据了岳明月的心头。

可她不能太难过,她还需要继续自己的任务。

t先生让她接手了Marry的遗产——这座T国最大的赌城,他们想要挖出更多的幕后之人。

所以那个时候的岳明月没有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她躲在无人的洗手间里补妆。

一旁的女孩大方的递给她一支烟。

“Marry真是一个大方的情人。”沈清芜的嘴角含着笑,脱口而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酸楚。

岳明月定定的看着递过来的那支烟,自然而然的斥责,“你居然敢抽烟?”

一句话说出口,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岳明月对沈清芜的感情从没有改变过,她有些不自在的侧过脸,想要离开,“抱歉。”

说完想要离开,却被沈清芜一把拉住手腕摁倒了门板上。

“我觉得你现在不想离开。”

女孩的霸道让岳明月愣住,这还是自己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吗?

“你……”

剩下的话被沈清芜拙劣的吻堵住……

思念和酸涩在岳明月的胸口蔓延,像是一团无止境的火,灼烧了眼角也烙印在了心底。

吻到半途,岳明月轻轻推了推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的,姐姐。我在你这里,早就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

年轻的检控官做了属于她们的结案陈词,不为别的,只为爱你……

第88章 鹿鸣野你也不回来管管他们

近日在T国出现了一个新的作案团伙,团队构成有些奇怪,听说掌权的人是一对父女。

在当地,没有人见过他们,和他们交易也十分有意思,他们不要钱不要命,只要消息。

如果你的消息很有意思,他们就愿意帮你实现愿望。

这个组织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沉默。

“沉默?”况蓝笙挑眉看着沈清芜发给自己的资料。

就这么把他们的名字说出去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况蓝笙失笑,在DOJ这么有礼貌知道敲门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Robin。

“Comein.”况蓝笙对着他发出了邀请。

Robin的脸上挂着笑意,“罗兰的案子,证据链已经全部清晰了,内陆有关的人员也全部都抓起来了,这一次国家十分重视这个案子,同时也对你提出了表扬。”

“你知道,我对于那些虚名不感兴趣。”况蓝笙的嘴角挂着浅笑,不是虚心,只是说了一句实话。

比起这些东西,她需要的是最高检的入场券。

Robin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招牌式的微笑更浓了几分,“你要知道,你申请的是最高检的通行证,没有通过当地的面试是不可能直接进去的。”

“Sure.”况蓝笙耸耸肩对此表示赞同,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证据上,“那Andy对罗兰的事,现在是什么态度?”

说到这里,Robin的笑容挂不住了,“你应该去看一看,我都不知道Andy那样的人居然可以说那么多脏话?”

“是吗?”况蓝笙冷哼一声,对于一个为了爱人顶罪的人,她并不佩服,只会觉得愚蠢。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况蓝笙有些讶异的看向Robin,那眼神像是在询问,整个DOJ除了你,居然还有人敢进我的办公室?

“Comein.”

随着况蓝笙的话音落下,Sam推开门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疲惫。

看到他一脸的倦怠,Robin率先开口说道,“Sam,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要不行的话,把手里的案子先放一放,休息一段时间吧。”

“不。”Sam拒绝了,他的目光真诚而热切的看着况蓝笙,“况高检,我的妈妈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那你看看这些资料和证据。”况蓝笙的声音很冷,眼光如刀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Sam深吸一口气,一审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听完了全程。

那个时候,内陆的一些材料还没有送过来,Sam就一直以为母亲是冤枉的。

毋庸置疑,罗兰腾芳是一个十分严厉的母亲,可比起自己的父亲,母亲才是那个陪伴自己更多的人。

在Sam得知父亲犯了法的时候,他虽然难过,可也没有接受不了。

可现在把违法的对象换成了自己的母亲,Sam接受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看到手里完整的证据链,Sam即使再怎么难以接受,可也明白,的确是妈妈为了哥哥滥用了权力。

她不仅给应该死刑的哥哥脱罪,还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最炸裂的不是这个。”况蓝笙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

“你的父母是同学,你的爸爸很爱你的妈妈,可你的妈妈不是……”况蓝笙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Sam,你的家事我不想去议论一些什么,可是有一些时候,你要看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Sam的手有一些颤抖,一点点打开那一份文件,那是五张亲子鉴定。

那些冰冷的数据告诉他,那个只活在自己记忆里的哥哥,并不是爸爸的孩子,而是林聪的私生子,是妈妈在婚前就怀上的,而自己才是爸爸的孩子。

他的脑子很乱,他想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和自己说,“你的爸爸又不回家,你干嘛那么的想他。”

“我……”

“你自己想一想吧。”况蓝笙打断了他的话,她并没有时间陪着Sam伤春悲秋。

如果说在这里有人需要流泪的话,肯定不止Sam一个人。

Robin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地说道:“你是一个检控官,可能在未来的时候会遇到更多的案件。”

“抱歉,我有一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Sam吸了吸鼻子,控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师父,你教教我。”

Robin的笑意变得更浓,他并不会对自己的徒弟吝啬:“你的爸爸现在很需要你,帮帮他。”

Sam像是反应了过来,他擦掉眼角的泪珠,转身就要离开,可手在触碰到门把手即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转过头,“师父,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在那几个实习生里面选中我?”

“嗯?”Robin原本低着头看资料,听到他的话瞬间抬头,“Sorry,我没有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您那个时候为什么选我进入DOJ?是因为我的妈妈是大法官,我的爸爸是ICAC的调查员吗?”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况蓝笙也想要知道答案,要知道自己在妹妹那里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自己的这位上司以前和徐展的关系非常好。

谁知道Robin只是顿了顿,也没有直面的回答他的问题,“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司法部门的双亲,使得你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的成长,而且你的学习成绩和应变能力,也是我们DOJ需要的。”

Robin没有否认自己因为对方的家庭情况而选中他。

况蓝笙在心里笑着骂了一句,“老狐狸。”

听了他的话,Sam脸上的失落彻底消失了,Robin的话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鼓励,“我知道了师父,谢谢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

况蓝笙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上司,“所以那个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就是在鼓励我为了DOJ当牛做马的吗?”

Robin蹙眉,可嘴角的笑意并没有完全放下,“况高检,你是一个成熟的检控官,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每一个猜测都是需要证据来支撑的吗?”

况蓝笙哑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准备上庭了,我的徒弟在T国享受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你的徒弟交给我。”

“真是残酷啊,况高检。”Robin打趣着说道,“居然要让他去控告自己的母亲。”

“你可别说你刚刚没有那个意思?”况蓝笙和Robin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还算是了解自己的上司。

听了况蓝笙的话,Robin轻笑了两声,“我会给Sam说的,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检控官。”

结束对话,Robin转身离开了。

况蓝笙看着紧闭的门房,眉头微蹙。

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警署一些警员发来骂自己的信息。

“鹿鸣野,你也不早一点回来管管这些人。”她的语调发涩,喉头发紧。

强忍住心里几乎要决堤的思念,强迫自己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和以前一样,她依旧坚定的相信鹿鸣野没有死。

*

T国,岳明月再也没有去过赌城,沈清芜有些疑惑,“姐姐不去可以吗?”

“那边的事情已经被人接手了,我不用再过去。”岳明月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上面的信息十分的明确,因为Marry的关系,鹰国的皇室并不喜欢岳明月。

t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岳明月可以和林炳安父子一起去纽国,撤退到第二线。

“姐姐?”见岳明月失神,沈清芜上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岳明月浅笑,放下手机,揽住她的肩,“清清,可能我不能和你回港城了。”

沈清芜注视着她的眼睛,神色逐渐从热烈变得微凉,“怎么了?是谁要对你不利吗?”

沈清芜自然是想到了,可能是因为Marry的原因,那些上位者不就是如此吗?不会去责怪真正的施暴者,而是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岳明月感受到她的担忧,脸上的笑意没有淡下去,“你不用担心,沉默会保护我,我会暂时先去纽国呆上一段时间。”

“遗失的国度?”沈清芜的脑海里出现了纽国美丽的景色,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了温度,“听说那里的人很少,姐姐会不会感到孤单呢?”

岳明月看穿了她的想法,在她的额头戳了戳,“小姑娘,你可不想太贪心,如果你不好好的工作,可买不起港城到纽国的机票。”

沈清芜佯装吃痛,捂住自己的额头,“姐姐,你放心吧,我可不会只带着机票钱来找你。毕竟,在纽国,我可以娶你。”

或许是那个字是如此的动听,岳明月一时间失神了,在过去自己下海的那一段日子里,她听过很多次类似的甜言蜜语。

那些男女在浓情蜜意时、在床榻之间总是会深情的看着自己,“Moon,我想娶你。”

那个时候的岳明月还会期待,渐渐地,这种话她听多了也就不再相信了。

可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去相信这个女孩的话。

岳明月把头放在女孩的肩膀,闷闷的应声,“我等你。”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岳明月和自己也都没有安全,如果她继续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或许她要面对的东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

沈清芜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小女孩了,她会在岳明月离开的时候走进赌城,用自己的信息和那位L先生交换信息。

L先生要的信息很简单,一般都是DOJ的事情或者是警署的事情。

沈清芜要的,则是鹰国皇室的信息。

不幸的是,鹰国皇室已经发出了悬赏,要取岳明月的性命。

深吸一口气,沈清芜用力的在岳明月的脖颈写下了属于自己的告别。

“姐姐,你等我。”

“好。”岳明月含笑低语,或许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临,因为沉默者们不再沉默了……

第89章 她不会让无辜的人坐牢

鹿鸣野和鹿国华父女两,把沉默直接这样明目张胆的摆到明面上的行为,让况蓝娇十分不满。

隔着电话,况蓝娇并没有和作为长辈的鹿国华客气什么,“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我们现在是一个集体,你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我也有一定的知情权吧?”

鹿鸣野不想参加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站在一旁听着娇娇气愤的声音,并不做出任何的表示。

鹿国华的白眼落在鹿鸣野的身上,对着电话那头的娇娇,语气软了不少,“你先不要生气,我们也是经过多方面的考虑的。”

“考虑什么?”

“供猜不是不见了吗?”鹿国华接着说道,“原本爱福妮说他没了,可我和小野去打扫战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

“是吗?”况蓝娇的语气里带着狐疑,彼时小爱就在她的身边,听到这话后,小爱眼底的震惊做不得假。

这是怎么回事?起死回生了?

鹿国华的声音继续:“现在我和小野认为,那个时候爱福妮的审讯实际上是有效的,可触发了他大脑中的某种保护机制,所以出现了假死的情况。”

“他疯疯癫癫的,说自己是最高掌控者,这些都是自己假象?”况蓝娇冷笑一声。

话说到这里,鹿鸣野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徐鹏还说自己是什么最成功的那个,组织里最尊贵的人。”

况蓝娇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组织里的人好像是都有些不正常。

“先不和你说那么多的废话了,下午我姐姐有两个案子要开庭,有些人要不要来看看?”况蓝娇的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戏谑。

鹿国华看着自己的女儿,这种事情,自己总不可能代替鹿鸣野同意吧。

“再说吧。”鹿鸣野不自然的侧过头。

如果现在自己出现的话,的确有可能让背后的那个人自乱阵脚,可没有掌控好的话,很有可能让对方跑掉,而且……

鹿鸣野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起多年前的一幕,她的战友死在徐鹏的手上的瞬间。

如今背后人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一旦自己冒然露面的话,说不定会给笙笙带来危险。

况蓝娇听到鹿鸣野的话,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情况不明,我们现在知道对方已经慌了。这个时候出现并不是明智之举。”鹿鸣野的话像是在和父亲说,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鹿国华在这种事情上并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看你咯,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

鹿鸣野侧过头,低头整理着手里的东西,“这些就是我们手里的全部了,供猜到底是怎么消失的?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神仙吗?”

现场的监控被人全部破坏掉了,供猜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鹿国华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火星在烟头上泛红,他吐出一口烟雾:“这个世界上离奇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之前接触过一个案子,说是鬼怪杀了人,一直都没有侦破。”

这种奇怪的案子,鹿鸣野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可鬼怪杀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总不可能真的是有妖魔带走了供猜吧?

他从女儿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可置信,鹿国华闭上了嘴巴。

又是几口厚重的烟雾吐出,鹿国华才再一次缓缓开口:“不过有一件事我们是可以确认的,供猜离开之后,肯定会去找自己的同伙。”

“他的同伙?”鹿鸣野顿了顿,脱口而出,“不是徐鹏吗?”

话音落,供猜的下落再一次成为了一个僵硬的局面。

徐鹏现在已经在牢里了,总不见得供猜去牢里找人吧。

“我记得徐鹏那个家伙,不是已经确定去华国审讯了吗?”鹿国华猛猛的吸了一口香烟。

大量的烟雾喷出,鹿鸣野嫌弃的挥了挥手,“应该是岳明月和沈清芜把东西送过去了吧,她那个人我知道的,不可能放任有人做冤狱。”

“冤狱?”鹿国华冷笑一声,“你之前和我说那个彭亮,我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一个好东西,变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有药物的功劳,不过你别忘了……”

“好的更好,糟糕的更加的糟糕。”鹿鸣野叹息着回应。

“所以啊,一个可以去控制人心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看看这个吧。”鹿国华把一份翻译报告递给了鹿鸣野。

鹿鸣野狐疑的接过,薄薄的,只有两张纸,其中有一张还是她在徐鹏的住处发现的,那是一张用梵文书写的诗歌。

鹿鸣野看不懂,T国倒是有不少的僧侣懂,可之前父女两也去寺庙里问过,可当那些龙婆看了之后,打死也不愿意帮他们翻译。

“沈清芜为了鹰国那边的消息,给了我翻译。”鹿国华让她翻到最后两页。

鹿鸣野仔细的阅读了一番,里面的内容十分的简单,“神明在创造世界的时候,留下了十二个守护者,守护他的六个孩子,可神明不希望他永恒的神位被六个孩子抢走,他只接受最强大的后代……”

这是一个可怕的筛选游戏,那些所谓的孩子就是注射了药物之后不死的普通人类。

“算上我的话,我们知道的正好是六个人。”鹿鸣野蹙眉,她实在不明白那个组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鹿国华耸了耸肩,“这个世界上的坏事都是有一定的目的,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有没有遇到过那种纯粹的坏人?”

“Marry算一个吗?”鹿鸣野张口就来。

鹿国华却沉默的摇了摇头:“那一份关于药物注射的信息档案里面,有关于Marry的档案,她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你以为她的暴力基因是自己愿意得来的吗?”

“我记得鹰国皇室特别重血统。”

“对啊,什么伯爵,不过是颜面的牺牲品罢了。”扔掉手中的烟头,鹿国华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鹿鸣野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有些嫌弃的说了一句,“臭老爸。”

“切。”鹿国华冷哼了一声,“你上次和徐展说了那么多,他没和你多说一些什么。”

“说了很多关于Robin的事情,就像是……”鹿鸣野失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就像是故意这么做的。”

鹿国华明白他的意思,“要知道,现在的天上的卫星中最牛的有三颗,一颗是苏国的,一颗是M国的,还有一颗是华夏的。”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鹿鸣野不明所以的问道。

“自从在T国国际法庭上,看到最高院代表的时候,我就可以确定了,Robin不是一个坏人。”

鹿鸣野抬头,T国的天还是太热了,“爸爸,或许我觉得,我们应该回港城了。”

“怎么?T国的美女没能留住你?”鹿国华打趣了一句。

鹿鸣野白了他一眼,“爸,你养的是个女儿。”

“嗯,喜欢上了女人的女儿。”

鹿鸣野:这话我是真的有点没法接,只能弱弱的说了一句,“只有一个她。”

*

二月初,新年刚刚过了没几天,彭亮就再一次站到了法庭上。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这个少年少了不少的朝气。

对咯,好像是之前那个检控官和自己说,可以让自己少做几年牢。

“检控,请你对于徐鹏杀死彭建的案子做一个简单的陈诉。”

随着法官的话音落下,况蓝笙站起身来。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港城警方在T国追捕逃犯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况蓝笙的手里拿着那份徐鹏写下的杀人日记。

法警按照规定把证据拿给了法官和陪审团。

“这份资料上显示的很清楚,当时的彭亮和家暴的父亲谈判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就在彭亮害怕再一次被父亲殴打的时候掏出了凶器,一刀正中了父亲的胸口,彭亮当时吓坏了,离开了现场。”

法官看完了手里的东西,看向证人席上的彭亮,“对此,证人你有异议吗?”

“我……我没有。”彭亮怯懦的说道。

“检控,你可以盘问了。”

况蓝笙微微鞠躬,随即开始了盘问,“请问彭亮先生,在2023年6月3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爸爸商量,不要再打我了。”

“好,那我再问你一次,刚刚我做的案件陈诉内容,你认可吗?”况蓝笙语气严肃,定定的看着彭亮飘忽的双眼。

彭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杀了我爸爸,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跑掉了……”

“也就是说,你在刺中你父亲胸口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他是不是已经死亡了,对吗?”况蓝笙气势坚定的问,要求彭亮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彭亮有些怔愣的看着况蓝笙,随即点了点头,“我太害怕了……”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况蓝笙坚*定有力的一句,像是一击钟声敲打在彭亮的心头。

他咽了咽口水,“我没有去看,我很害怕,我去庙里问了神明的……”

没有去管他剩下的话,况蓝笙指了指铁栅栏后的徐鹏。

此时的徐鹏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屑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法官阁下,控方认为被告人徐鹏在写下这一份日记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罪行交代的清楚了,我们在徐鹏的住所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说着,况蓝笙把水果刀展示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把刀子上汇聚了过来。

“大家可以看到,这一把刀子的尖部已经弯折了,我们刚刚也都听到了,彭亮和彭建发生争执的时候,是彭亮不小心失手捅伤了彭建,我们大家不妨想一想,一个未成年人,在无意间可以造成多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可能是致命的?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跑到了案发现场,给了死者致命一击。”

况蓝笙的叙述铿锵有力,法官看了之后不住点头。

“辩方,有什么异议吗?”法官例行公事,问了徐鹏的代理律师。

Linda只觉得她有一些倒霉,自己不败的神话就要在这里中断了吗?

不过,Linda也不是那么容易会束手就擒的人。

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法官阁下,控方对于我方的指控实在是荒唐,那所谓的日记不过是我当事人在闲暇时候写的小说,至于那个证据,控方如何说明那刀是导致受害人死亡的凶器呢?”

话音落,满场哗然,真是一个死不认账啊,谁都知道彭建已经死了,不仅仅是死无对证,可怕的是碎无对证,彭建的尸体都已经成了尸块,怎么去比对伤口?

“我去,不愧是不败神话。居然让女魔头吃瘪了。”

“看来这一次,律政司的王牌要下场了。”

周围质疑的声音如同海浪,一点点的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试图将况蓝笙吞进肚子……

第90章 情绪的奴隶

况蓝笙扫视了一圈四周说话的那些人,她的目光微冷,看的那些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法官阁下,辩方律师,这个案子也不是第一次开庭了,在警署的信息库里面是有彭建的DNA数据的。”

Linda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朝着栏杆里的徐鹏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徐鹏的眉头紧蹙,最后低下头。

况蓝笙没有理会他们的“暗中交易”,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并不是要把徐鹏送进去,而是让彭亮坐他应该坐的牢,而不是替别人承担过错。

“法官阁下,港城警署鉴证科在这把刀上发现了彭亮的指纹,以及彭建的血迹,对此我们十分好奇,这一把属于港城彭亮的刀具怎么出现在了T国,徐鹏的家里?”

徐鹏眉眼微抬,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法官侧目看向他,“辩方请回答。”

Linda摊开手,“我方没有话要说了。”

“那你的当事人就算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了?”

徐鹏嚣张的举起手,没有等到法官说什么,自顾自的说道,“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要判我终身监禁吗?”

“真的是他!”

“怎么想到?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杀人?”

法槌再一次敲击了几下,随着法官的声音响起,全场再一次寂静了起来。

“首先,你并不是激情杀人,本来就是有预谋的,你表面上和森帕的关系很好,可在背地里并不是如此。”况蓝笙的言语犀利。

听着她说话,徐鹏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那又怎么样?森帕固守城规,甚是没有意思。”

“我看出来你的不满了,不过我也看到出来,你在指使别人犯罪的事业上做的有声有色。”况蓝笙点了点头。

徐鹏侧过脸,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Linda站了起来,“反对,反对控方做一些没有意义的陈诉。”

况蓝笙看向法官,“法官阁下,请听我说下去,大家就会知道我说的内容和本案有着莫大的联系。”

“检控请继续,反对无效。”法官快速的做出了判断。

况蓝笙继续拿出了证据,那是两张图片,“这是陈晓凡家里拍摄的画面,里面是彭建死亡时候的样子,这是陈晓凡死亡的时候,顶楼的照片,当然我这里还有一张T国森帕基地里面处决俘虏的照片。”

三张照片被放到了大屏幕,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请看,在陈晓凡”跳楼“的现场,以及森帕的基地,现场都留有鸡血和诡异的脚印,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在进行什么诡异的仪式,根据我们DOJ的语言专家沈清芜的讲述,这个实际上是一种邪教仪式,众所周知,杀死陈晓凡的直接凶手是徐萌,可徐萌身后操控的人却是彭亮。”

说着,况蓝笙把整理好的证据全部都拿了出来,“大家请看,徐萌一直在彭亮的精神操控下给于彭亮一定经济方面的帮助,更可怕的是她还帮助彭亮杀死了陈晓凡,而现场留下的痕迹就可以说明,彭亮在杀人的时候是会做出和森帕一样的仪式的。”

现场响起一阵嘘声。

“我看到了!刚刚徐鹏不屑的转头了。”观众台上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众人的视线全部被徐鹏吸引了过去,他的嘴角还挂着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轻蔑笑意。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所谓的仪式是一个神经的形式,一点都没有意义。

而况蓝笙的余光挪到了旁听席,刚刚那个说话的人已经貌似已经离开了,是自己多想了吗?总觉得那声音熟悉。

她继续自己的工作,“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来,徐鹏才是幕后的黑手。”

还有的就是药剂的事情了,况蓝笙心里明白,那个时候怕是陈晓凡也被注射了那药剂,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在药物的作用下那种性格被放大了。

法官郑重的点了点头,“控方给出的证据有力,可以证明彭亮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的父亲,可他分尸和藏尸是事实行为,本庭现在改判彭亮十年刑期。”

结束了,况蓝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以往她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法庭的,可今天她却是第一个离开的。

“况蓝笙?”Linda叫住了她。

况蓝笙的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你没事吧?”Linda有些担忧的说道,从T国回来了以后,她和况蓝笙没有再见过。

虽说况蓝笙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可Linda知道过不了多久,况蓝笙还需要继续参与罗兰的案子。

况蓝笙转身,看向Linda,她的双眼无波无澜,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从她的眼里抽离,她的眼里只有“战斗”两个字。

“我看到了你报名了最高检的面试,你确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要去掺和这件事情?”

Linda的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况蓝笙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如果没有要说的,我就离开了。”

徐鹏做的那些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证据已经移交给了国内,希望内陆的警方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进展了。

Linda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你们的感情是真深啊?”

她的语气有些自嘲,比起鹿鸣野,自己和况蓝笙认识的时间好像更长一点,可她的目光所至并没有自己。

“可惜啊。”Linda感叹了一句,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可惜啊,她没有鹿鸣野的那张脸,也不是个警察。

记忆回到第一次在初中的课堂上看到况蓝笙的时候,那个时候的Linda就喜欢她。

Linda问况蓝笙,“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警察。”

那时候的况蓝笙脱口而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连况蓝笙自己都已经完全忘记了吧。

*

T国,鹿鸣野和鹿国华把手里的证据递交给内陆公安之后,就离开了。

现在还在T国滞留的,就只有t先生了。

Elber看着人去楼空的赌城,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他和况蓝娇说自己想要加入沉默,也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你们的效率是真高啊。”这人的华语说的不尽人意。

Elber转头,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

“Jerry先生。”Elber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毕竟这人是鹰国的皇室成员。

他来T国自然是为了接手Marry的产业的,当然,还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那是调查Marry的死因。

“你不用那么拘谨,你知道的,我和Marry那个疯子的关系不怎么样,而且她死了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坏事,你作为东亚最大的消息贩子,我想你那里有我想要得知的消息。”Jerry逐渐朝着Elber逼近。

Elber退后一步,和对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对方一点点逼近,是想让自己露怯,从而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一些情报。

“Jerry先生,我想我没有你要的消息。”

Elber明白,像Jerry这样的皇室成员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国王给了他任务,他总不可能就这么空着手离开。

在鹰国人的眼里,害死Marry的不是森帕或者是供猜,而是那个无辜的岳明月,所以,Jerry来这一趟,还需要带岳明月回去,至于死的还是活着就没所谓了。

Jerry听了Elber说的,并不是自己满意的答案,他面色一沉,语气威胁:“我觉得你还没有考虑清楚,你要知道我们鹰国皇室不是好惹的。”

Jerry的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冷意,似刀剑一下子砍向了Elber,他身边的保镖动了,只听了齐刷刷的咔咔声,十多把手枪指向了Elber。

“您确定要在T国和我过不去?”Elber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意。

“当然……”

话没有说完,Jerry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咔咔咔咔,武器上膛的声音响起,手持长枪短炮的雇佣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探出脑袋,而他们手里武器全部都对准了Jerry。

“我觉得,您可以重新想一想,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话?”Elber的语气温和,说的却是如此具有威胁意义的话。

Jerry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在Elber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了,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保镖把枪放下,“您不要太敏感。”

就连称呼也变成了敬语,是个能屈能伸的人,Elber在心里也不由得佩服了不少。

Elber举手示意雇佣兵收起武器,“Jerry先生的品格我十分欣赏,比起你的妹妹,您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

Jerry挑眉:“可是t先生你要知道,这一次你遇到的是我,我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就怕后面来的鹰国皇室成员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Elber的笑容依旧,“那就不是Jerry先生操心的事情了,我的态度就是沉默的态度。”

听到沉默两个字,Jerry的面色一沉,他知道这刚刚成立不久的集团,可这个集团只用了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快速的占领了东亚的主要市场,现在也吞并了欧洲不少的天下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Jerry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他的步子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长枪短炮再一次朝着他指了过来,Elber的声音响起,“我要事情想要问一下您。”

“什么事?”Jerry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有这么求人的吗?居然拿着枪指着自己?

“关于Marry实验的完整报告,你们鹰国皇室是不是有留存?”

“怎么?”Jerry嗤笑一声,“一个死人的报告看了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们之中也有人出现了二期的症状?”

Jerry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戏谑,看来沉默里也有人即将变成情绪的奴隶。

“你只需要说有或者是没有。”Elber笑容温和,眼神却冷硬如刀。

毕竟远在港城的,他的妹妹很需要这份东西。

而在现场对峙的Elber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装在裤兜里的手机上出现了妹妹的消息。

“哥哥,我快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