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刚刚的况高检,很像我的妻子
一个小时前,沈清芜再一次来了花店。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买花,她喜欢上了花店的老板娘。
少女的心事总是带着青涩的味道,沈清芜一次次的来到这个市场,她给况蓝笙说自己是去那个游戏机店踩点的,可她总在踩点结束后,去花店找那位漂亮的老板娘说说话,喝杯咖啡。
半个月前,沈清芜来到市场,走进那个游戏机店,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在认真踩点的。
那天她的运气不错,她遇到了那个老板,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他是个T国人,说话的口音很重,沈清芜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佯装自己是来买游戏机的,云里雾里和老板交流,就在这个时候,岳明月来了,她操着一口流利的T国语言,帮沈清芜解围。
岳明月带着沈清芜去了自己的花店,热心的给她来了一杯卡布奇诺。
“你不应该去那个地方的。”岳明月是个安静温柔的性子,可那个时候,她语气严肃认真毋庸置疑。
沈清芜是个活泼的性子,她的眉眼含笑,甜甜的说道,“姐姐,那我不去他那,来你这里可以吗?”
岳明月愣住了,在看到沈清芜的笑容的一瞬间,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了。
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清芜就成了花店的常客,她总是给师父说,自己要去那个游戏机店附近观察。
可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少女的心事像是一颗春天的蜜桃,热烈而又甜蜜。
今天沈清芜又来了,像往常一样,岳明月给她端来了一杯卡布奇诺。
就在沈清芜品尝咖啡,笑盈盈的看着岳明月和订花的大客户交流的时候,她的余光看到,对面游戏机店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大白天的把自己裹在卡其色的风衣里,帽檐压低,让人看不清脸。
沈清芜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她跟着对方走进游戏机店的仓库,刚刚走进去,她的后脑就传来一阵疼痛,视线变得模糊,恍神间,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就这样,她被关在了仓库里面。
昏迷前,她的脑海里闪过妈妈绝望的脸,还有自己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
我是不是要死了?沈清芜这么想着,渐渐地,浓烟从外面飘了进来,她也彻底陷入了昏迷。
十分钟后,游戏机店已经是一片火海,岳明月看着一个个幸存者被救了出来,然而这些人里面并没有沈清芜。
现场,消防员组织着附近的商家疏散。
没有人发现,那纤细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海……
*
鹿鸣野和况蓝笙来的时候,游戏机店只剩下一个烧焦的框架。
废墟的外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疯狂的给昏迷不醒的女孩做着急救措施。
“沈清芜!”况蓝笙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小徒弟,她连忙冲了过去。
“你先不要着急。”鹿鸣野一把拉住她,“太过于激动会造成二次伤害的。”
听到她的话,况蓝笙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来吧。”鹿鸣野想从岳明月那里接过沈清芜。
可岳明月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她紧紧地把沈清芜护在自己的怀里,“不要碰她!”
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可怕的猛兽,如果她对面的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会被她的样子吓到。
可现在面对她的是鹿鸣野。
鹿鸣野冷静的把她拨到一边。
随着鹿鸣野的动作,岳明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一旁。
“你自己的手还要不要?”鹿鸣野有些愠怒的说道,她想到岳红离开的那个晚上,那天的岳明月也并没有这么失态过。
鹿鸣野有十分丰富的急救知识,她一边检查沈清芜的状况,一边说,“她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样子只是吸入了有害气体,你知道她吸入的大概时间吗?”
岳明月的双手颤抖,她的唇也不自觉的颤抖,她硬生生的忍住心底的恐惧,“二十五分钟左右。”
况蓝笙找到消防询问了情况,“现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好的会起火?里面的人怎么样?”
“我来说吧?”Peter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鹿鸣野,随即和况蓝笙说道,“现在初步判断是故意纵火,起火的位置是卫生间,里面还有汽油和高度酒精的痕迹。”
“那里面的人全部都出来了吗?”况蓝笙想问那个老板是不是安全的。
可是现实是那么的残酷,Peter的神色凝重,“我们尽力了,死亡一人,其他全部都出来了。”
“一个人?”况蓝笙的内心不安,如果死的那个就是那个老板的话,线索就断了。
“老板没有出来……”
他后面的话在况蓝笙的耳朵里成了静音的字节,她看着Peter的嘴唇一张一合。
“咳咳咳。”沈清芜剧烈的咳嗽声让况蓝笙思绪回笼。
岳明月看到沈清芜醒了过来,心里的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岳明月感受到自己双手上的疼痛。
“鹿警官?”沈清芜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视线落在一旁面无血色的岳明月身上,“姐姐?你没事吧?”
然而岳明月的身体颤抖,眼角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岳明月上前一把将沈清芜抱在怀里,口中喃喃,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鹿鸣野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思绪再一次回到那个岳红自焚的夜晚。
火光之中的岳红毅然决然的赴死,那个时候她的脸庞和眼前沈清芜的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况蓝笙蹙眉看着岳明月那一双血淋淋的手,正要上前阻止她继续这傻乎乎的动作,还没等她靠近,她的胳膊就被鹿鸣野拉住了。
“别过去,我们等一下,岳明月的伤只是看着可怕,并不是特别严重。”鹿鸣野的声音闷闷的。
况蓝笙一怔,抬起头看向鹿鸣野的双眼。
她在鹿鸣野的双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不忍,再去看岳明月和沈清芜,那种违和的感觉来了。
她们是什么关系?
况蓝笙的眼眸更加深邃,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姐妹?”况蓝笙幽幽的说了一句,她想到资料里面岳红的脸和云川的脸。
资料里面显示,岳红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况蓝笙记得沈清芜这个小姑娘对岳明月的迷恋。
她看到此时此刻沈清芜眼底的茫然。
况蓝笙知道,沈清芜爱上了神秘美丽的岳明月,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什么岳明月不接受也不拒绝。
“对。”鹿鸣野音量压低,“岳明月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沈清芜对自己的心思,可她不知道怎么去拒绝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妈妈的孩子。”
悲伤的种子在很早开始就已经种下了,况蓝笙不由得为了沈清芜感到惋惜,这样的一段关系,注定沈清芜要泥足深陷而不知道原因。
这样的关系,岳明月也是卑微的,如果有一天两人真的可以走到那一步,在岳明月的心里,沈清芜永远都是妈妈的女儿,她会永远将就沈清芜,也会永远自卑。
如果有一天,沈清芜知道了岳明月的过去,她们之间是否还会有可能。
“我们不要想太多了。”鹿鸣野感受到况蓝笙的不安,轻轻的牵着她的手捏了捏以表安慰。
况蓝笙愣住了,指尖传来的触感是那么的奇妙,鹿鸣野的指腹有一层薄茧,她食指的指尖也有些粗糙。
鹿鸣野每每抚摸自己一下,那些动作像是带着电流顺着况蓝笙的指尖窜入她的后颈。
“嗯。”况蓝笙反握住鹿鸣野的手,她不排斥这样的感觉,相反,鹿警官的手让她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
咔嚓,手机相机的声音响起,鹿鸣野转身就看到Peter那一张八卦的脸和他来不及收起来的手机。
“你干嘛?”鹿鸣野没好气的说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位师兄就像是电视台的八卦狗仔。
Peter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是好奇你们的关系,好像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
听到这,鹿鸣野翻了个白眼,悄声的在况蓝笙的耳边说道,“况高检,你看你说的话,把咱们两的名誉传播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况蓝笙挑眉说道。
鹿鸣野无奈的捂了一把脸,嘀咕着说道,“那不是你说的,我们在床上讨论案情?”
听到这,况蓝笙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不远处的Peter也可以听到,“的确不是在床上讨论案情。”
Peter听到“官方辟谣”的话,刚想着自己回去还是要澄清一下。
谁想到,况蓝笙接下来的话更加的炸裂。
“我和鹿警官明明是在她们家的沙发上讨论案情的。”况蓝笙咬牙切齿,偏偏她的眼眸里隐藏着“暧昧”。
那样子,不知情的人在看到况蓝笙那个眼神的时候,怕是只觉得她深情极了。
鹿鸣野懵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越描越黑。
“你……”鹿鸣野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况蓝笙一把捂住嘴。
“我劝你还是少说一点话吧,你没有发现最近你妈咪没有再说让你相亲的事情了吗?”况蓝笙低语着。
实际上,这只是她想出来一种说辞罢了,况蓝笙注视着鹿鸣野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有火,她曾经在沈清芜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那个时候,沈清芜眉飞色舞的和自己讲着关于岳明月的事情,况蓝笙看着那个小姑娘,知道她恋爱了,就像现在的自己……
况蓝笙的视线落在鹿鸣野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像是住着一团不知名的火焰,不想熄灭也不敢烧的太过于火热。
可况高检是个自信的猎手,她对自己的心说,她喜欢上鹿鸣野了,所以鹿鸣野迟早也会喜欢上自己的。
火灾的事情过去三天了,可那个纵火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鹿鸣野被袭击的事情也成了一个谜团,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其他人,况蓝笙想着,兴许是鹿鸣野觉得自己被打了是个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选择不说出去。
而鹿鸣野对于这件事保持沉默的态度,也让况蓝笙同样保持了沉默。
夜,鹿鸣野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她回到了六岁,那个时候爸爸教自己格斗,对了好像是自己在这之前走丢过一次,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她记不得了,她记得那之后爸爸就很严肃的要让自己学防身的本事。
那是鹿鸣野第一次了解到父亲的武力值,那时候的父亲十分的年轻,他最开始交给自己的就是咏春。
“小野,咏春是少爷拳,每一个动作十分的优雅。”
“优雅?”小小的鹿鸣野哪里能完全理解这两个字。
鹿国华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心疼的说道,“练武很苦的,你怕不怕?”
小小的鹿鸣野摇了摇头,她的眼里满是崇拜的星星,“不怕,我喜欢,我要变成和爸爸一样的人,以后也要去打大坏蛋!”
从梦境中醒来,鹿鸣野坐在窗台上,港城的夜晚很亮,看不到天空里的星星,她的思绪翻飞,想到在灯塔遇到的那个人。
灯塔昏暗,鹿鸣野看不清对方的路数,可到了安静的夜晚,鹿鸣野在梦里再一次重复了幼年时期和父亲一起练武的记忆。
那些招式,是父亲交给自己的咏春。
父亲说咏春只是一个底子,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还需要会很多的技能。
所以后来,鹿鸣野练习了巴柔、跆拳道、截拳道,还有华国的武术,她在小时候跟在父亲的身边学习。
等年纪大了一些,也经常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
此时此刻,鹿鸣野的记忆变得无比的清晰,那个人的动作和身手和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
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鹿鸣野穿好衣服出了门。
一路开车疾驰到了古振雄的家门口。
咚咚咚——
敲门的动作并不温热,她想知道一个答案。
“小野?”古振雄的脸上还有被吵醒的怒意,可在看到鹿鸣野的一瞬间,那些怒意消失殆尽。
“你不会是因为三天前的纵火案吧?那个是O记的案子,你不用那么的在意。”古振雄让开道儿,让鹿鸣野进门。
鹿鸣野一言不发,沉默的走了进去,她在古振雄的家里左顾右盼。
古振雄没有结婚,也没有领养孩子,他的理由是,在十五年前看到父亲离开鹿鸣野以后,他舍不得自己的亲人也遭受同样的事情,所以干脆选择不成家。
鹿鸣野想在他的家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一开始她的情绪还可以控制,可越到后来,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
“为什么没有?”鹿鸣野喃喃的说道,像是魔怔了。
古振雄见状,跑到她的身边,“你在找什么?”
然而鹿鸣野没有搭理他,而是在不大的三室一厅里面不停地寻找,她找了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这么多年了,鹿鸣野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小野!”古振雄大喊一声,看着眼前鹿鸣野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你到底怎么了?”
鹿鸣野站在原地,她转过身露出一张疲惫的面容,“我遇到爸爸了,他没有死对不对?十五年前的时候,我爸爸没有死对吗?”
古振雄的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讶然。
“小野?”他像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那千言万语哽咽在他的喉咙。
鹿鸣野摇了摇头,“也对,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真的见过他,怎么可能不和我说?”
“小野,你需要休息,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古振雄上前拉住鹿鸣野的手,他看得出来,鹿鸣野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
古振雄看了看时间,“你现在的情况不好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鹿鸣野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差一点流出的泪,吸了吸鼻子说道,“你的视力报告前两天不是出来了吗?应该又下降了吧。”
古振雄叹息一声,他走到茶几旁边掏出一根烟。
鹿鸣野上前直接把那支烟掐断了,不赞同道,“大夫说过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吸烟了,你还没有戒烟吗?”
“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戒就戒。”古振雄露出一抹苦笑,随即抬头看向鹿鸣野,“你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你爸爸的事情吗?”
鹿鸣野的心头一颤,难道自己想的没有错?古叔的意思是……爸爸真的还活着?
她急切的点了点头,“古叔,你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我爸爸他……”
“嘘。”食指竖在古振雄的唇边,他的双眼里满是肃然,“小野,这件事不能在这里说,明天你来我的办公室,我和你说这个事情。”
鹿鸣野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十五年的秘密或许真的要揭开了。
回程的路上,鹿鸣野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还好,凌晨四点的港城也没有那么的热闹,路上并不拥堵。
回到家,鹿鸣野站在家门口,刚想要打开房门,对面的门打开了。
鹿鸣野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只穿着睡衣的女人,问道:“你没有睡?”
况蓝笙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说道:“我看到你急急忙忙的出了门,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况蓝笙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她刚刚看到了鹿鸣野那双平日里稳健的双手,居然在发颤。
那一句“没事”在况蓝笙上前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卡在鹿鸣野的喉咙。
“你是出去干什么了?九月份的港城已经暖不了鹿警官的手了?”鹿鸣野的手凉的吓人,况蓝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话说的有多么的急切。
这个语气……鹿鸣野的心里泛起涟漪,她的脑海里反复重复着况蓝笙刚刚的那句话……
况蓝笙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担心伴侣深夜外出的妻子。
“你倒是说话啊?”况蓝笙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莫不是出去一趟傻了?
鹿鸣野见状,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笑盈盈的看着况蓝笙,“只是觉得刚刚的况高检,很像我的妻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况蓝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看了看自己T恤睡衣,穿的太朴素了。
可恶!鹿鸣野居然让我担心到了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况蓝笙穿的是简单的家居睡衣,清清爽爽的,倒是也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的严重。她一把甩开鹿鸣野的手,心里骂了n遍鹿鸣野不识好歹,“看来你是没有事了,懒得和你说了,不过……”
况蓝笙的声音顿住,她想到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岳明月还在医院里面住着,沈清芜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鹿鸣野这么晚出门,她会担心和那些还没查清楚的事情有关系,也担心鹿鸣野发生什么意外。
鹿鸣野见状也明白到了她的担忧,说道:“放心啦,没有事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在抓到那些人之前。”
“嗯。”况蓝笙敛起心底的疲惫,笑着说道:“我认为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鹿鸣野你如果不冷静的话,我们会更加的被动。”
鹿鸣野重重的点头,想起自己今晚的举动的确有些鲁莽,“是我欠考虑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冒然,只会打草惊蛇。”
“目前来看的话,你的爸爸和我的父母都是局中人,不过我的父母已经离开了。”况蓝笙露出一抹苦笑。
鹿鸣野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那个时候撑起整个况家,很辛苦吧?”
“还好吧。”况蓝笙尴尬的笑了笑,拂开鹿鸣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年,可娇娇已经做了七年了,而且这件事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赋。”
“那个时候你发现了什么没有?”鹿鸣野问,对方想法设法的弄死况蓝笙的父母,应该是想从况家得到什么。
况蓝笙摇了摇头说:“商场的事情弄得我十分疲惫,就像你知道的一样,我并不擅长做商业上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我总能感觉到阻力……”
鹿鸣野看着她陷入沉思的双眸,“阻力?商场上的?”
“是的。”况蓝笙点头说道:“我在经商上并没有天赋,我只能让公司按部就班,做不到让它变得更好。那个时候况家的生意没有太多的影响,表面上还有不少的人愿意给我们帮助……”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鹿鸣野也从她的话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哪怕她不在商业上活动,她也听说过一句话,“商场如战场”。
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么突然死掉了,那些所谓的对手公司真的就不眼红他们的家业吗?
况蓝笙并不适合也不擅长做生意,那个时候不就是最好趁虚而入的时候吗?
况家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参与者?那个时候况蓝笙的父母是不是和那个组织发生了冲突,所以才会死的?鹿鸣野的心里对此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或许我明天去问问娇娇比较好。”毕竟她的妹妹比自己懂得商场上的事情。
鹿鸣野叹息一声,“明天古叔也约了我去警署。”
“明天不是周末嘛?你要加班?”况蓝笙的心里清楚古Sir要拉着鹿鸣野说一些重要的事情,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调笑。
鹿鸣野正色着说道:“是关于我爸爸的事情,我今天晚上去找古叔了,我给他说了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况蓝笙询问道:“你是觉得你爸爸没有死?”
况蓝笙不了解警队的事情,可她十分的了解自己的邻居,在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她就去好好了解了一下鹿鸣野的生平。
鹿鸣野是飞虎近三十年唯一的一位女队长,整个警署里,可以赤手空拳和她过招的,现在也只有龙波一个人。
鹿鸣野的功夫是和他的爸爸学的,她的父亲也是飞虎的前队长,传说是不败的神话。
所以鹿鸣野怀疑那天在灯塔的那个人,是她的爸爸?
鹿鸣野叹息一声,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明天看看吧,明天就知道了,古叔说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第32章 她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搅在一起
一大早,古振雄给鹿鸣野发来了约见的时间改为下午。
上午的时间就富裕了出来,虽然是周末,可鹿鸣野和况蓝笙都没有太多过周末的心情。
哪怕两人昨晚都睡眠不足,可第二天六点两人开门,齐齐看到对方的面孔。
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没有那么的难熬了,况蓝笙在鹿鸣野家吃过早餐,她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你不是说要去问问娇娇吗?”鹿鸣野看她那坐立难安的样子有些好笑*。
况蓝笙瞪了她一眼,心里不停地吐槽鹿鸣野的恶劣,明明她自己也是那么的难熬。
“娇娇又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今天她需要开无数的跨国会议,最近有重要人物要来港城,她需要提前确定合作,公司的法务团队也要到期了,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况蓝笙叹息一声,比起自己这个智商卓绝的妹妹,自己在经商上的天赋简直聊胜于无。
看出她的心思,鹿鸣野笑着安慰她,“你也很厉害,你是律政司最厉害的检控官。”
“你别乱说啊。”况蓝笙连忙打断,“你这么说,Robin的面子往哪里放?”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现在我们都没事做,不如去医院看看你的小徒弟吧。”
况蓝笙点了点头,沈清芜实际上受伤并不严重,真正严重的是岳明月的烧伤。
可自己那个徒弟就是这么的不值钱,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岳明月才受伤的,正好岳明月双手烧伤没有人照顾,沈清芜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现在也只有在医院可以看到她了。”况蓝笙无奈,她为那个孩子命运感到了难过,两人的感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算是纯粹。
鹿鸣野看出她的担忧,“你不用去担心她们的事情,岳明月是个可怜的女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打动她的话,我想应该只有沈清芜了。”
况蓝笙沉默了一瞬,她想,或许鹿鸣野说得对,岳明月已经很可怜了,而沈清芜是一个小太阳,这个小太阳被她的妈妈保护的很好,也被岳明月保护的很好。
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太阳,为什么就不能温暖自己呢?
“你说的也对。”
鹿鸣野含笑转身,“我收拾一下餐桌,你等我一下。”
况蓝笙看着她转身留下的背影,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鹿鸣野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变得那么的美。
的确,鹿鸣野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可在以前的自己眼里,这位Madam可没有那么的可爱。
不知不觉她竟轻轻笑了出声,察觉到之后,况蓝笙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心里骂了一句自己不争气。
鹿鸣野听到她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况蓝笙侧过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鹿鸣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就又扭头回去洗碗。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一起出发去了医院。
医院的氛围有些沉闷。
“你回去吧。”岳明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她看着放在自己唇边的勺子,脸色并不好看。
沈清芜听了她这话,耐着性子说,“岳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肯定要留下来的啊,你是为了救我才会住院的,你是要我愧疚吗?”
站在门口的鹿鸣野和况蓝笙听到这话,直呼这和自己印象里的沈清芜可不一样。
鹿鸣野小声的问了一句,“你的小徒弟一直都是这样……”不要脸的吗?
况蓝笙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病床上的岳明月明显也被这个小姑娘的厚脸皮惊到了,话到了嘴边,却有种被深深噎住的感觉,“你……”
鲜美的皮蛋粥递到岳明月的唇边,沈清芜笑盈盈的说道:“医生说了你要好好吃饭,你少说一点话吧,你的嗓子都还没有好起来呢。”
“谢……”
“少说话。”柔软的纸巾擦拭着岳明月的嘴角,沈清芜注视着她的双眼。
况蓝笙顺着门缝看到那个眼神,心里腹诽着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会不会来律政司有点屈才了?这深情的样子,活脱脱的影视剧的演员苗子。
鹿鸣野被这么眼神弄得倒吸一口气,轻轻的凑到况蓝笙的耳边说道,“你的这个小徒弟已经回不了头了。”
“对对对。”况蓝笙的心也死了,又不是她一个人回不了头了,自己也坠入了鹿警官的爱河了。
“师父!”
沈清芜的一声吓了两人一跳,鹿鸣野和况蓝笙齐齐转过头。
鹿鸣野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了一声,“Hello.”
沈清芜的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意,但这笑意在看到师父的脸色的时候尽数收了回去,她小心的观察着况蓝笙的脸色,小声腹诽,“难道是我惹到师父了?”
况蓝笙看了一眼不值钱的小徒弟,“你呀,别忘了我给你的家庭作业。”
意思就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正事。
“师父你就放心吧,你交代我的,我都不会懈怠的。”
“下个月初就是模拟法庭的日子,你要好好的准备,这一次就你和Sam两个实习生,几乎是没有可能淘汰,但你要知道……”
“你放心吧师父。”沈清芜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我跟在你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可能出什么差错。”
鹿鸣野发现况蓝笙的情绪有点奇怪,平时她最多有点嘴毒,怎么今天有点啰嗦,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怎么?现在律政司是不允许恋爱脑入内了吗?
“岳明月,我有事情找你。”鹿鸣野看着躺在病床上精神好了不少的人。
“还有我。”况蓝笙上前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她的眼神扫向一旁的沈清芜,“去给我买咖啡吧。”
沈清芜哦了一声,想来师父和鹿警官应该要问火灾现场的事情,她没有多想,师父总不可能害自己,于是她转身,乖乖去给师父买咖啡了。
等到确定沈清芜离开走远了之后,鹿鸣野关上了房门反锁。
“你要问什么?”岳明月语气淡淡,像是个垂暮的老人,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宛如一潭死水。
鹿鸣野拉过来一把凳子让况蓝笙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岳明月,“关于徽章的事情……”
“无可奉告。”没有等到鹿鸣野说完,岳明月就脱口而出,随即她转过脸,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然而这么一点困难并没让鹿鸣野止步,她冷笑一声,“岳明月,你刚刚拒绝的实在是太快了,你知道一些东西,可你不愿意说。”
“是。”岳明月很直白的说了出来,“我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吗?那些人就能死掉吗?妈妈就能回来吗?”
况蓝笙摇了摇头,有些不理解,“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你自己去到那个游戏机店的对面,是因为你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不是吗?”
岳明月怔愣了片刻,那个杀父案可谓是人尽皆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那不对……”岳明月攥紧了手里的被子,“他不应该有……”
“不应该有徽章吗?”鹿鸣野冷冷的开口。
岳明月瞳孔地震,“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还知道你妈妈那里也有。”鹿鸣野的语气淡淡的,可心里已经是风起云涌。
岳明月深吸一口,尽量平复内心的不安,“妈妈的确是有,可是已经销毁了。”
“不,在我这里。”鹿鸣野不客气的说道。
岳明月听后有些失神,喃喃开口:“妈妈说过已经销毁了。”
岳明月的额头渗出冷汗,她有些着急的看向鹿鸣野,“鹿警官,那个东西你放在什么地方,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鹿鸣野抓住她肩膀说道。
况蓝笙拍了拍鹿鸣野的手背,无声的说了一句,“你冷静。”
在她的这句话之下,鹿鸣野冷静了下来,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鹿鸣野朝着岳明月说了一句,“抱歉,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你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岳明月认真的说道,“我只知道那是个信号。”
“信号?”况蓝笙嘀咕着重复着这句话,“什么意思?”
鹿鸣野不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要说这个东西是什么标志,或者是什么纹身图案,鹿鸣野倒是能够想的明白,可信号是什么意思?WiFi吗?
岳明月点了点头,她的嘴角露出苍白的笑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信号的意思。不是接收器,在港城或许你们看不到,可在T国,在D国,这些五毒俱全的国家可谓是随处可见的。”
“用来联络的吗?”鹿鸣野嘀咕着说道,那么自己爸爸手里的这一枚又是怎么来的?
“森帕每一次来的时候,就会提前给妈妈发信号,是个狮子座的徽章,这个东西又不是独一份的东西,很多人都有。”岳明月垂着头轻声说,“森帕的小弟有很多人有,只是颜色不一样。”
说道颜色,鹿鸣野想到自己手里两枚的颜色,都是金色的,这里面看来也有等级制度。
“那就是一个集团了。”鹿鸣野的眉心微微蹙起,这个暗处的势力比自己的想象的还要大。
岳明月听到她的形容笑了,她在笑鹿鸣野的天真,“集团?鹿警官认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集团?妈妈的丈夫云川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他们的人,那可不是一个集团,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堪比古代五姓七望的庞然大物。”
脑子里嗡了一声,鹿鸣野愣在原地,她想象过那个集团的规模,她想或许是某一个家族的势力,因为一个商业家族可以从况家那里获得不少的好处,所以选择杀死况蓝笙的父母,不过现在看来,自己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一群大家族!
“鹿警官,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过你和况高检要给我一个保证。”岳明月正色说道。
况蓝笙冷笑一声,她从岳明月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想要拜托自己什么,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她嘴角绷得笔直:“沈清芜是一个完整的人,你希望我和鹿鸣野帮助她远离你,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很重要。”岳明月脱口而出,急切的说道:“她有干净的人生,她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搅在一起。”
“你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人?你有做错过什么吗?”况蓝笙掷地有声,“她喜欢你,就算你不愿意承认,可你也喜欢她,不是姐姐喜欢妹妹的那种。”
“不答应,我就……”岳明月还想说些什么,可她忘了,她面对的两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威胁不到我。”鹿鸣野狡黠的笑着,朝着况蓝笙递了一个眼神。
况蓝笙秒懂,双手抱胸慵懒的说道,“如果你不说出你知道的,我就在模拟法庭的时候给沈清芜一个F,这样她就不可能在律政司待下去了。”
“你……”
没想到况蓝笙居然会这么来威胁自己,岳明月气的胸口起伏,可半晌后她还是妥协了。
可就在岳明月准备讲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时,一个红点赫然出现在她的胸口。
鹿鸣野瞳孔一缩,迅速把她拉到一边保护起来,“有狙击手!”
砰地一声,子弹打空了,鹿鸣野的眼眸如鹰,“况蓝笙,报警!!”
随即她打开门冲了出去!
在发现激光点的时候,鹿鸣野就在第一时间锁定了方向和距离,那个狙击手距离岳明月的位置至少有八百米。
鹿鸣野在心里盘算着对面那个家伙到底用的是什么枪支,以及是怎么把枪支带进港城的。
这个距离,还用机械瞄准,是个厉害的家伙。
鹿鸣野的心不停地催促着她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就要失去线索了。
是的,那个人在八百米以外的高楼上,鹿鸣野用尽了全力奔向楼顶。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到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离开了。
鹿鸣野打开顶楼的铁门,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天台,失望极了,还是晚了。
对方十分嚣张,留下了一个空弹壳,值得庆幸的是,对方没有留下炸弹一类的危险物品。
鹿鸣野蹙眉拿起那一枚弹壳,不是国内警方和军方通用的枪支,这是熊国的东西。
鹿鸣野把东西收了起来,她心里也担心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有过多的耽误就回了医院。
“怎么样?”鹿鸣野的额头上布满了薄汗。
况蓝笙抽出一张湿巾扔给她,“我已经找了警署的人,医院这边也配合我们的行动。”
“呼。”鹿鸣野长舒一口气,她看着淡然的岳明月,这个女人像是知道是谁想要杀死自己,或者说,她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对这么一天。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鹿鸣野蹙眉问,她擦了擦自己的汗水,心中也有一丝不甘的味道,毕竟那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岳明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是谁要拿走我的性命,但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之前我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现在我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他们不会允许。”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的情况都不是很安全。”鹿鸣野掏出手机给李安肖发去了信息,“我让我的同事申请了保护,你放心,你的安全有我们警方来保护。”
“有警方的保护就一定很安全吗?”
岳明月话语里的讥讽让鹿鸣野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不满的抬头蹙眉看着岳明月,“你什么意思?”
“在收押所里的人,算不算是受到警方的保护?何况王泽应该还没有提审上庭。”岳明月每一句都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清芜站在一旁,她早就已经吓傻了,听到岳明月这么说,她当下就急了,“岳姐姐,你还是听鹿姐姐的吧,有警察的保护,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听到沈清芜的话,岳明月闭上了嘴,况蓝笙摇了摇头,心里腹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一物降一物。
鹿鸣野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岳明月手里掌握了多少东西自己也并不清楚,如今在医院这样的地方都差一点被袭击死掉。
她们在明对方在暗,这十分不利。
“那就和我去安全屋吧,我让我的同事过来,你放心,都是信得过的人。”鹿鸣野明白她的顾虑,同时心里也明白到了一个道理,那个组织在警方里面也是有人的。
不过这个人会是谁,或者说那些人会是谁,有多少人,做了一些什么,鹿鸣野都一无所知。
滴滴滴——
滴滴滴——
鹿鸣野和况蓝笙的手机同时响起,都是请赴约的消息。
古振雄给鹿鸣野发来了消息,让鹿鸣野马上来自己的办公室,他要告诉鹿鸣野关于鹿国华的事情。
而况蓝笙那一边则是况蓝娇发来的信息。
鹿鸣野和况蓝笙在看清自己的信息之后,纷纷的朝着对方点头示意。
终于要知道真相了。
两人的眼神像是在说,等一下你知道了什么重要信息之后,我们就互相交换。
“笙笙。”一个亲昵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况蓝笙被这个称呼弄得很不舒服,抬眼看去是Leo。
“学长。”况蓝笙的语气不咸不淡,不像是那个男人叫的那么的热络。
“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舒服吗?”Leo有些急切的问。
鹿鸣野嗤笑出声,“我说这位大夫,你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别人的病房吧?况高检就不能来看望自己的朋友吗?”
Leo直接无视了鹿鸣野的存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有况蓝笙一个人,“笙笙,上次你来的时候是来工作的,我都没有好好的和你说一会话,今天有时间吗?”
“学长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今天没有时间,想来我后面也没有时间的。”况蓝笙的话十分不客气——因为Leo忽视了鹿鸣野的话。
Leo听到这话后倒是没有丝毫挫败的表情,依旧不死心的说道:“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我随时都等你,你知道我一直……”
“好了。”况蓝笙实在是不行听下去了,连忙拉着鹿鸣野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况蓝笙明显松了一口气。
鹿鸣野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臂里抽了出来,“那个人是谁?我记得他是汪菲菲的主治医生。”
“我的一个学长,在中学的时候追求过我。”况蓝笙倒是也没有隐瞒什么,她并不喜欢Leo。
“中学?”鹿鸣野失笑,想到刚刚那个人痴情的模样,“那他还有些长情啊。”
这话说的酸酸的,况蓝笙挑眉,看来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坠入了爱河。
况蓝笙凑近鹿鸣野,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鹿警官你怎么了?你是不喜欢我那个学长吗?”
“废话,你看他那个样子,什么东西啊?还有上一次……”第一次,鹿鸣野在况蓝笙面前这么疯狂的吐槽着一个人,她这么明显的表达出自己对那个人的不爽。
况蓝笙则是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心里的雀跃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好了。”况蓝笙的嘴角上扬,藏不住心里的开心,“我们应该去做正事了。”
“嗯。”鹿鸣野闷哼了一句,心里那种不开心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能驱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看到那个人朝着况蓝笙献殷勤的时候,自己的心是那么的不舒服。像是一个塞子堵在了胸口,怎么也拔不出来。
鹿鸣野失落和迷茫的表情印在况蓝笙的眼底。
况蓝笙上前在鹿鸣野的漂亮的脸蛋上轻轻的拍了一把,“好了,你就不要不开心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嘛。”鹿鸣野不好意思的躲开她的手,目光躲闪不敢正视她的双眼,“我们分头行动,完事儿了去安全屋见面。”
“好。”
说完,两人在此分开。
鹿鸣野坐在自己的车上,程式化拉上安全带,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时候况蓝笙的语气,她是在哄孩子吗?
想到这,鹿鸣野有一些哭笑不得,她的耳尖有些发热,“她居然把我当小孩子。”
当然那个时候的鹿鸣野也不知道,况高检在很久之前就偷偷的录下了自己叫“爸爸”的视频。
*
警署,古振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沓资料,鹿鸣野进来之后,她的目光就没有从那一沓资料上面挪开,可古振雄并没有第一时间邀请她来打开那些资料,只是时不时的看想自己的电脑。
鹿鸣野能感觉到今天的古Sir很沉默,她没有率先开口。
是古振雄让自己来他的办公室,他说了要给自己说一些事情,自己今天的身份以倾听为主。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古振雄的电脑上来消息,看到消息之后他松了口气,“ICAC的消息,如果不提前申请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恐怕我们两个都要去喝茶了。”
鹿鸣野蹙眉,“我不明白,这件事和ICAC有什么关系?”
古振雄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你自己看看吧,关于你爸爸的事情。”
鹿鸣野听到是和自己爸爸有关系,她打开了桌子上的资料。
里面清楚的记录着爸爸的事情,和她想的没有差别,十五年前,她的爸爸没有死。
十五年前,鹿国华接到一个任务,是一次大型的联合行动,一般这种行动和飞虎是没有关系的。
那是关于某一个神秘机构在港城的底下活动的。
在一个赌场里面找到了大量的人体组织,背后的人在贩卖人体器官。
而且那个时候,那些人手里有很多武器,所以要鹿国华带着飞虎去配合其他国际刑警和军队的行动。
那些人逃跑了,逃去了T国边境的丛林。
而那个时候,鹿国华是第一次出现在那些组织人的面前。
鹿国华收到了上面的任务,他要去那个组织里面做卧底,他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妻女说一声,就要“死”了。好在那个任务完成了,他们捣毁了那个组织在T国边境的聚集地,解救了不少的人。
组织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他们捣毁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去牺牲。
可惜的是,鹿国华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十五年前,那个鹿鸣野被通知失去父亲的日子,就是上面派他去做卧底的日子。
从那一天开始,古振雄就是鹿国华在警署的钩子。
而鹿国华就是卧底,见不得光的卧底。
他的身份不能公布,对外只能说人已经在任务里牺牲了。
“太好了……”鹿鸣野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她很开心,爸爸没有死。
她激动的抬头看向古振雄,可在看到古振雄沉痛的表情时,她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怎么了?
“小野,你看看后面……五年前的一个行动里……你爸爸他……”
“怎么……”鹿鸣野想说不可能的,她的爸爸那么厉害,可当她看到五年前的报告时,她也清楚的知道古振雄说的都是真的,因为那一场行动她也在场。
现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她的爸爸死了,不是死在十五年前而是五年前,自己参与的行动中……
一次失败的行动中……
第33章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第四十四章
况蓝笙如约回到久没有回来的老宅。
按照律政司的规矩,她不能和妹妹有过多亲密的接触。况高检是个十分守规矩的人,她的家里是从商的,要是规模不大也就算了,可偏偏况家是港城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涉及的领域很广,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她作为公职人员有很多不便利的地方,所以她不插手家里的事,也不和妹妹有太多除了私事以外的接触。
况家的老别墅不算大也不算小,那是爸爸妈妈在她还小的时候买下来的,那个时候的况家刚刚交到爸爸手里,况老爷子刚刚离开,况家风雨飘摇,爸爸手里并没有太多积蓄。
那时候的况家和八年前差不多,无数的豺狼想要一口吞掉况家。
况蓝笙站在老房子前,思绪回到了小时候。
那候还没有妹妹呢,妈妈陪着小小的自己。
况蓝笙喜欢坐在后院的小秋千上看书。
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已经长满杂草的秋千,像是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坐在秋千上。
妈妈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发顶,“笙笙在看什么呀?”
“《港城治安管理法》”小小的孩子骄傲的说道。
妈妈有些惊讶,“笙笙怎么喜欢看这个?”
“我喜欢。”那个时候的况蓝笙小小的,却十分的骄傲,她喜欢法律,她为了法律着迷。
妈妈摇了摇头,“那笙笙以后想要做一个大律师吗?那也很不错啊。”
可那个时候的况蓝笙摇了摇头,双手叉腰神气满满的说道,“我要做检控官!”
回忆结束,况蓝笙抬头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她心念着,妈妈啊我成功了,我是一个检控官了,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可别人总说我做的很不错,那大概的确不错吧。
况蓝笙陷入了思绪中,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姐姐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况蓝娇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
况蓝笙转头,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的眼里满是欣喜,眼角的红更深了几分。
“娇娇你的腿?”况蓝笙惊喜的说道,妹妹可以站起来了?
况蓝娇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拐杖,“还是需要拐杖的,不过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自己走路了,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上午的时候有跨国会议。”
“没有关系,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吗?那个时候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势力在威胁况家,爸爸妈妈的死,你又知道多少?”
况蓝娇看着姐姐认真严肃的眼眸,她收敛住自己的笑意,她知道姐姐这一次是认真的,这些事情瞒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这些。”况蓝娇声音很轻,“姐姐进屋来吧。”
姐妹两进屋后,况蓝笙反应过来——门口站满了保镖。
可在房子里面一个保镖都没有。
“娇娇?”况蓝笙想说什么。
可况蓝娇只是浅浅的笑着,“姐姐,今天上午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那个组织手眼通天,如果说多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周围的房子也被我买了下来,这里是安全的。”
况蓝笙有些震惊于自己妹妹的手段,短短几年的时间,她已经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她不由得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娇娇很厉害。”
听到姐姐的夸奖,况蓝娇的笑意更深,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斑驳的金色徽章,这也是况蓝笙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徽章。
“这是哪里来的?”况蓝笙有些紧张,鹿鸣野曾经和自己说过只有那个组织里的人才有这个东西。
况蓝娇脸上的悲伤更甚,“这是爸爸的,爸爸也是他们的人。”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况蓝笙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妹妹,随即她的视线又落在那枚徽章上,脑海里一直播放着那一句,“爸爸也是他们的人。”
“妈妈知道吗?”况蓝笙呆呆的问了一句。
“知道。”况蓝娇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可姐姐你要知道,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
“这个徽章是什么意思?”况蓝笙看着桌子上那枚摩羯座的徽章说道。
况蓝娇指着那一枚徽章,“这是摩羯座,十二星座里面代表着财富。而我们况家是财富的提供者。”
“犯罪的钱来自于我的家。”况蓝笙的语调变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真相是那么的残忍,她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和鹿鸣野说?
难道让她去说,“害死你爸爸的那些人,是我爸爸用钱供养着?”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况蓝娇摇了摇头,“姐姐你不要多想,爸爸的钱是干净的,我们世世代代做的都是干净的生意,只是被威胁了,可惜我还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况蓝娇的脸色是那么的悲伤,她低头看向那一枚小小的徽章,忍住喉头的哽咽继续说道,“爸爸妈妈是想要脱离组织的掌控,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巨大的冲击力在况蓝笙的脑海里炸开,她开始想小时候父母不对劲的地方,那些自己小时候没有发现的异常此时此刻在她的记忆里变得如此的清晰。
“怪不得。”况蓝笙小声的嘀咕着,她想到那个时候的爸爸妈妈总是很悲伤,也总是很难过。
那个时候,况蓝笙会想,爸爸妈妈这么富有,还有自己和妹妹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会这么的悲伤?现在想来是受制于人的悲哀。
她的脑海里想到了岳红的案子,那个叫做云川的富商也是如此。
“那你知不知道其他的徽章,和其他的人?”况蓝笙心想,或许自己的妹妹比自己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
况蓝娇摇了摇头,她把桌上的徽章往况蓝笙的方向推了过去,“我手里只有爸爸的这一枚,在你接手公司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外面的势力,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躲在暗处肃清了公司内部,把那些人踢出局,可惜处理的并不干净。”
“不干净?”况蓝笙沉思了片刻,“难道那些人还在公司?”
“不。”况蓝娇再度摇头,“他们在外部,我发现了欧洲好几个家族都有同样的标志,这是我这些年一点点发现的。”
况蓝笙被这个说法震惊了,她和鹿鸣野一直以为,这只是港城或者是华国内部的某一个势力,可现在看来这个组织的规模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我不清楚这个组织有多大,可是目前来看,这个组织暂时是不会对我们出手,我的意思是……”况蓝娇看向自己的姐姐,“姐姐把事情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的,就像是岳红和岳明月的事情一样,你看那些被拐卖的人,我都可以处理好的,我不希望你被卷进来了。”
况蓝娇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可在况蓝笙的眼里,应该被自己保护的妹妹在保护自己。
况蓝笙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可是娇娇,我是你姐姐。”
“姐姐应该害怕ICAC吧,我建议姐姐你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我已经对外宣布自己的职位,也从合作商里面挑选了不错的职业经理人,在我成年之前,况家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告诉自己的姐姐她是强大的,可况蓝笙沉默了,在她的面前的妹妹是那么的陌生,她没有见过自己妹妹的这个模样。
两人对峙着,况蓝笙退了一步,“行吧。”
看上去她像是妥协了,可况蓝笙心里却有了全新的计划,妹妹不让自己查,自己就和鹿鸣野一起在暗中调查。
“姐姐要说到做到,我不希望你和鹿姐姐陷入危险,毕竟姐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你怎么知道?”况蓝笙有些诧异的问道。
况蓝娇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你是我的姐姐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每次看鹿姐姐的时候那个眼神哦……”
“好了,你别说了,我还要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怎么和鹿鸣野说这件事。
*
驱车去安全屋的路上,鹿鸣野的内心并不平静,她的思绪一直反反复复的回到五年前自己参与的那一场行动中。
那一次,他们接到有恐怖分子要在码头仓库运输炸药和毒品的消息,上头要求他们和PTU一起行动,她记得古Sir说,有一个警察带着炸药进去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那个时候,古振雄说不能公布那个人的身份,因为对方是个线人。
不公布身份是对其家人的保护,那个时候的鹿鸣野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爸爸。
她的思绪飞到那座冰凉的灯塔,熟悉的招式和陌生的声线,那声音不是爸爸,可那个声线那么的沙哑就像是刻*意的,像是坏掉了。
她记得内地有一个歌手坏了嗓子,他的声线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鹿鸣野想到自己和古振雄的谈话,从头到尾她都是倾听的一方,最终谈话因古振雄有事情匆匆离开而结束。
“不对啊。”鹿鸣野低声说道,到达目的地停好车,她愣愣的坐在车上,这不对,那天在灯塔的人不是爸爸是谁?
笃笃笃,一阵敲击车窗的声音响起,鹿鸣野侧目看到了况蓝笙的脸,她的嘴角上扬,“我有事和你说。”
“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轰隆——
闪电撕裂了天空,地下车库在眨眼之间陷入了黑暗……
第四十五章
周遭陷入了黑暗,可两人谁都没有打开手电筒。
“鹿鸣野,我想和你说……”话到了嘴边,况蓝笙再一次顿住,她不知道怎么去诉说这件事。
鹿鸣野见状蹙眉,“你不会想说,你家和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吧?”
况蓝笙愣住了,不过在黑暗里,鹿鸣野也看不见她是怎样的表情,却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那是一段十分急促的呼吸,鹿鸣野想或许自己想对了。
可她并没有感到生气或是愤怒,“那个组织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庞大体系,况家不过是被控制着、裹挟着做一些事情,甚至做的事情都不算是违法。”
“你……”况蓝笙有些震惊,鹿鸣野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在自己身上装了什么监听的设备。
况蓝笙的欲言又止让鹿鸣野有些发笑,“你的妹妹智多近妖,能培养这样的小姑娘的家庭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更不要说况家在港城可是一个大家族,你的父母……”
说到这里,鹿鸣野也顿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
况蓝笙见她不说话了,一把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有一些不高兴,难不成鹿鸣野觉得自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可惜鹿警官听不到她的心声,不然真的会直接说你就是一个十分小气的女人。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的语气有一些无奈,“这是你的伤心事,八年前,你还没有成年吧。”
两人的氛围沉默了下来,况蓝笙的眼眶一酸,这么多年了,除了娇娇没人理解当时她的心酸。
“那你呢……”况蓝笙的语气有些哽咽,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心疼,她也心疼那个鹿鸣野,十五年前,鹿鸣野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不一样的是,鹿鸣野的母亲用自己的方式疗伤,鹿鸣野只能孤身一人处理父亲的后事,而她至少还有一个妹妹可以分担悲伤的情绪。
“我还好,我妈妈也很好。”鹿鸣野笑的释然。
况蓝笙听出来了她话语里暗藏的悲伤,微凉的食指抵在鹿鸣野的唇畔,“鹿警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假装你很坚强。”
对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的妈妈在医院里靠着工作疗伤,放着一个孩子去面对父亲的离开,她怎么去承受呢?
“那……那个时候的你呢?”鹿鸣野也心疼她,心疼那个时候的况蓝笙必须要用自己稚嫩的肩膀独自面对那些豺狼。
“我的妹妹是个天才,不过是一年罢了,我没有很辛苦。”黑暗中,况蓝笙凝视着鹿鸣野的双眸。
鹿鸣野眸子里的心疼丝毫不掩饰,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里,也深深的印在况蓝笙的眼底。
鹿鸣野琥珀色的双眸是那么的漂亮,况蓝笙想,鹿鸣野像是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或许这么形容一位警官不大对,可这就是事实,鹿鸣野很漂亮,况蓝笙见过李惠珊,她知道鹿鸣野的妈妈远远没有这么好看。
除了一双眼眸,鹿鸣野和她的妈妈并不相似,或许是很像她的父亲吧,“鹿鸣野,你爸爸是不是很好看?”
“啊?”鹿鸣野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爸爸身上了?而且……为什么况蓝笙离自己突然这么近了?
两人的呼吸无限的拉进,鹿鸣野能感受到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能感觉到对方无限靠近自己的身体,太近了,她能听到况蓝笙的心跳。
可是她那时候没有意识到,心跳快的可不止况高检一个人。
况蓝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啪地一声,地下车库再一次恢复了光明,四周在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而鹿鸣野也看清了面前的女人和自己之间那危险的距离。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况高检……”鹿鸣野的语气有一些紧张,她还没有和谁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
况蓝笙的耳尖在这一声称呼里面变红了,她顺势摁下鹿鸣野的安全带的扣子,“你别墨迹了,我们要快一点去安全屋,还要去听一下岳明月要说一些什么?”
说完,她就像是逃跑一样的下了车。
鹿鸣野扯着自己的安全带,刚刚的那一幕对她也有极强的冲击力,她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浆糊。
可看到况蓝笙即将离开的背影,她的内心也慌乱了一瞬,连忙下车追了过去。
“你先不要着急。”一把拉住况蓝笙,“我想和你说,我爸爸在十五年前没有死。”
“什么?”况蓝笙怔住了,鹿鸣野此时此刻所说的话有点超出她的预料,可为什么要加入那么奇怪的前缀?什么叫做十五年前没有死,“那现在呢?”
鹿鸣野的表情有一丝的龟裂,“古叔说,五年前爸爸还是不在了。”
况蓝笙没有再说话,那一点旖旎的念头随着这一句话消失殆尽了。此时此时的她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
“五年前,我还在SDU,有一次的大型的联合行动,那个时候,我是副队长负责联络,那是码头的一批违禁品的案子。”
“当时发生了爆炸,可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公布。”况蓝笙小声的说道,这个案子当时闹的很大,就算是还在读书的况蓝笙也是有所耳闻的。
鹿鸣野点了点头,她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古叔说我爸爸在十五年前是诈死,为了去那个组织里面做卧底,他是古叔的内应,那个行动也是因为爸爸发现了组织有一批大型违禁品的走私……”
“那个爆炸……”况蓝笙嗤笑一声,心里直说了一句荒谬,“他不会说是那个爆炸是你爸爸做的吧?”
“是。”鹿鸣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对这件事也存有有疑虑,SDU已经接到了消息,说明很早之前爸爸就把消息传递了出来,那个时候他们准备的很充分,可为什么还要和不法分子同归于尽呢?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鹿鸣野,那个案子是秘密,我虽然是在律政司干活,可这个案子并没公布,也没有公诉,Robin和我说过,那个案子里面的人全部都死绝了……”况蓝笙没有明说,不过她话里有话,这个案子原本就是一个迷,就看在现场的鹿鸣野有没有什么知道的了。
鹿鸣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们行动之前没有说嘛?”况蓝笙有些懵,怎么可能呢?飞虎出动怎么可能不知道情况。
鹿鸣野咬牙,“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和爸爸错过了。”
“你还是觉得你爸爸没有死?”况蓝笙的眉心微微蹙起。
鹿鸣野嗯了一声,“那个在灯塔里面的人,我还是觉得是我爸爸,可古叔的态度十分的奇怪,我想可能是警署里还有一些我不方便插手的事情。”
“所以……”况蓝笙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破坏了你的升职。”
“啊?”鹿鸣野被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真是难得,况高检居然道歉了。”
况蓝笙冷哼了一声,“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你就是个混蛋,那么简单的一个案子,你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么多的话。”
“没事啦,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案子和五年前的那个案子有一点联系。”鹿鸣野含笑说道。
况蓝笙联想到了“走私”两个字,“你别说是同一个码头吧?”
鹿鸣野嗯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或许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陷入了某一种怪圈里面。”
况蓝笙耸了耸肩,“那现在我们两个算是战友了吗?毕竟我们有同一个敌人。”
“当然啦。”鹿鸣路的嘴角上扬,“那我们先去安全屋……”
*
安全屋的氛围很诡异,安静的受害者和不安的警官。
“你终于来了。”李安肖在看到鹿鸣野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你哭什么?”鹿鸣野有一些嫌弃,不着痕迹的和这人拉开了距离,免得他冲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李安肖见她的态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负心汉的小姑娘,“你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你晓得柯仔在附近发现了多少不怀好意的家伙吗?”
“Madam,在这间屋子里,有很多的窃听设备和**。”柯仔站起身,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到鹿鸣野的方向。
鹿鸣野看清电脑上已经排除的装置,朝着况蓝笙使了一个眼色。
况蓝笙的心里一沉,看来所谓的安屋也并不安全。
“看来那些人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岳明月的嘴角含笑,“一开始他们对我不管不顾,想来是以为我不知道些什么关键的事情,可现在……”
她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凉薄。
岳明月的态度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鹿鸣野朝着一旁的柯仔说道,“把监听设备放出来吧。”
柯仔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有些不确定,“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你把监听的设备放出来。”鹿鸣野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
刹那间,整个房子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放出来吧。”况蓝笙也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背后的人不知道岳明月到底掌握了多少是不会罢休的,还不如……”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鹿鸣野的脸色变得警惕,这个时间会是谁来了?
“现在上门的会是什么人?”李安肖也有些紧张,这里已经被警署接管了呀。
鹿鸣野的目光一凛,把况蓝笙拉到自己的身后,朝着自己的队员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立刻戒备了起来,鹿鸣野沉默的看着大门的方向,现在上门的人,如果不是这几个家伙刚刚点了外卖,那就是那个组织的人……
第34章 谣言是怎么来的
柯仔紧张的看着大门,悄声的问了一旁的李安肖,“你刚刚是不是点外卖了?”
“怎么可能?”李安肖绷紧了腮帮子,伸手去摸腰间的配枪。
也别怪现在两人之间这奇怪的对白,只因为外面的人的正好在说:“你好,祥香茶餐厅,你们的外卖到了。”
那人的语气十分的有意思,有点像是连锁店的服务人员。
连锁店的服务人员在服务的时候会被要求要面带微笑为客户服务,可惜,这附近的茶餐厅几乎全都是私人老板,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服务态度的。
门外这个自称是外卖员家伙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笃笃笃——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您好?有人在吗?”
外面的人再一次开口,鹿鸣野和两位警察的表情彻底冷了下去,眼看着鹿鸣野就要拔枪了,况蓝笙连忙拉住她,“你先不要着急!”
这一声让气氛变了,况蓝笙把手放在鹿鸣野冰冷的枪上,沉声解释:“是律政司和法院的人。”
“你怎么——”鹿鸣野想问况蓝笙怎么知道,可转头她想起来,或许在律政司,有着独特的信息传递方式。
“你确定吗?况高检?”柯仔说着。
李安肖的手枪还没有放下来,表情依旧严肃,“况高检,你别是听错了?”
“你们放下枪吧。”况蓝笙再一次说,可她毕竟不是鹿鸣野,这两人怎们可能会听她的话。
两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鹿鸣野的身上,鹿鸣野朝着两人点了点头,“放下吧。”
鹿鸣野的话的确好使,两人对视一眼后放下了手里的枪。
但鹿鸣野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她拉着况蓝笙走到了门边,确定况蓝笙在自己的保护之下。
“要说一些什么吗?”鹿鸣野悄声的问道,她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对一些暗号?
况蓝笙指了指自己,表示让自己上前,鹿鸣野尽管有一些不放心,但还是让况蓝笙走到自己的前面,而自己则是在她的身身后警戒着保证她的安全。
“有没有盖浇饭和牛排?”况蓝笙贴在门板上回应。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接而说道,“有的,还有一份虾仁汤。”
听到这个声音,况蓝笙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她朝着身后小声比划:“鹿鸣野,外面的人是ICAC的人。”
鹿鸣野有些不解,她再一次把况蓝笙拉到自己的背后,自己站在她的面前,深呼吸两下后才缓慢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人员十分丰富,有律政司的Robin,还有之前遇到的大法官罗兰腾芳,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年轻人……以及一个ICAC的人。
“不知道有什么任务?需要这么多人来这个小屋子?”鹿鸣野开门见山的说道。
ICAC的官员朝鹿鸣野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平和开口:“Madam鹿,不用太紧张,按照我们的规矩,要两个人才可以执法,我只是来看一下律政司的工作而已。”
鹿鸣野不认识这位调查官,她朝着况蓝笙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要说律政司可比警署和ICAC接触的多。
况蓝笙见状上前介绍起这人,“这位是ICAC的调查官邓富昌,英文名Andy。”
“你好。”鹿鸣野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礼貌微笑。
Andy同样礼貌回应。
Robin含笑上前,朝着鹿鸣野示意:“这一次过来实在有些打扰,不过我听说你们在医院里遇到了恐怖袭击,所以我带着我的实习生过来了解一下。”
这句话说的十分含蓄,毕竟沈清芜喜欢岳明月的事并没有遮掩,在律政司里也有很多人知道。
想想,如果岳明月这一次就恐怖袭击的事提起公诉的话,那么况蓝笙作为沈清芜的导师,就不能负责这个案子了。
一旁的Sam面色不善的看着屋里沉默的女人。
鹿鸣野则是一脸防备的看着Andy,她有些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不对了。
鹿鸣野是一个会大胆想象的人,按照这个人出场的时机,她毫不介意把这个ICAC的调查官也划入那个组织的人,不过她没有证据罢了。
她的视线瞟到了Robin的身上,她不想去怀疑况蓝笙的上司,但如果这个人有问题的话,那整个律政司就不能信任了。
“罗兰法官怎么会过来?”况蓝笙有些不解。
Robin很好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另外的一件事情,当然罗兰大法官和Andy也很关心自己的孩子。”
话音落,鹿鸣野有些惊讶的看向况蓝笙,似乎是在询问。
况蓝笙也不明白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孩子?”
“Sam是两位的孩子啊。”Robin自然的说道。
况蓝笙和鹿鸣野对视一下,Sam和这两人,嗯……怎么说呢,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Robin站在门口,依旧微笑:“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鹿鸣野率先反应过来:“大家先进来吧。”
不大的房间突然迎接了众多的客人,岳明月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她肚子里面的那些秘密说多少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况蓝笙走到一旁的餐桌前坐下,现在Robin带着她的实习生来了,自己可没立场去询问什么了。
Robin含笑看着岳明月:“你不用太紧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就好了。”
岳明月没有说话,她的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Sam看着她的态度,蹙眉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检控官在问你话,你不知道吗?”
岳明月依旧沉默。
Sam见状拍案而起,指着她说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妨碍司法公正吗?你知道我们可以告你吗?”
“告我?”岳明月冷笑着说道,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的嘲讽,“我没有见过你,可你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掩饰对我的不屑,我想问问,我得罪过你吗?”
“自然是没有。”Sam的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
“那我就奇怪了。”岳明月冷哼一声,“你们律政司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没有要控告这件事的打算,也就是说这件事原本是不成立的案子。而且就算是要去告,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不去和警方找凶手,反而过来质问受害者?”
一句话后鸦雀无声,一旁的罗兰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你倒是一个厉害的受害者。”
“请问?”岳明月冷冷的看来她一眼,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位大法官,之前自己在法庭的时候遇到过她,当然她没有审理自己的案子,她们只是在法院里面擦肩而过罢了。
Robin含笑出来做和事佬,安抚的朝着罗兰说道,“法官阁下,还是让Sam自己来比较好。”
罗兰这才闭上了嘴。
Sam看自己的妈妈也吃了瘪,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知道和律政司的检控官走的太近,对你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吗?”
岳明月总算是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为什么而来了,她想到那个天天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沈清芜。
“你喜欢她?”岳明月没有丝毫的掩饰,把Sam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男孩的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热血方刚。
Sam一下子涨红了脸,可他没有退缩,梗着脖子嘴硬道:“对啊,我喜欢她。”
“Robin。”况蓝笙出言打断这孩子的告白,她冷冷的说道,“按照律政司的规矩,这个案子要你和我亲自来了。”
Robin摇头叹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实习生这么沉不住气,心里没忍住吐槽了一下:这个孩子的成绩难不成是买来的?
“那就麻烦况高检了。”
鹿鸣野松了口气,这个Sam表现了自己对当事人的不尊敬,心里也掺杂了个人的情绪和观念。
原本况蓝笙也不符合这一次的问询人选的,可按照律政司的制度,她可以和另外一位检控官一起问询,这样就符合规矩了。
看到况蓝笙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岳明月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起来,她换了一个姿势,双腿交叠,身体后仰,舒适的靠在椅子上:“我还是更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我的对面。”
况蓝笙表情不显,心里却有些难过,她知道岳明月的过去,岳明月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那些浑身欲望与恶念的男人,现在对男性有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抵触。
“那现在你愿意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了吗?”况蓝笙问到,自从知道了沈清芜和她的渊源之后,对于岳明月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岳明月幽幽开口,“我知道也只是关于双子和天蝎的一些事情,天蝎在云川还活着的时候和妈妈这边来往十分的密切,自从妈妈接收生意之后,天蝎就不怎么来了。”
鹿鸣野观察着她说话的时候的表情,也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这些人在鹿鸣野的眼中依旧是怀疑的对象,鹿鸣野想着如果这些人里面有组织的人的话,可能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可那位调查员自从进到屋子里以来,他就像是刚刚下班的人,躺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
而一旁的罗兰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儿子。
“天蝎按照图腾来说的话,应该是毒吧,我不是很清楚,我倒是听说一开始那些小姑娘如果不听话就用什么手段去控住。妈妈和他们联系,也是为了帮助几个年纪大的女人戒、毒。”
鹿鸣野觉得这个说法是成立的,因为岳红是个好人。
“妈妈只是一个银色。”岳明月说着,抬眼看向况蓝笙的眼睛,“而森帕才是金色的,我不明白这些颜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过应该是有一些等级的差别的。”
鹿鸣野嗯了一声,那这些消息和自己掌握的没有太大的差别,刚刚来的路上,况蓝笙就和自己说了这些。
况蓝笙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目前为止,自己和鹿鸣野掌握的讯息。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你?是森帕?”况蓝笙问到。
岳明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森帕半年来一次港城,不过上一次妈妈死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那你知道那些人在什么地方?”Robin问了一个看似十分没有意义的问题。
岳明月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她抬头直视Robin:“我当然知道。”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鹿鸣野心如擂鼓,警察的敏锐告诉她:
此时此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枪炮已经对准了这个房间。
安静了好一会儿,房间内才有声音再度响起。
“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也不知道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岳明月声音幽幽。
鹿鸣野感知到四周戒备的氛围松懈下来,她认为现在的岳明月精神状态明显有些问题了,可她不是心理医生,做不出确切的诊断。
况蓝笙见状也叹了口气,她抬眼看向鹿鸣野,“或许,我们需要给我们的受害者做一下心理评估。”
鹿鸣野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会去申请的。”
笃笃笃——
房门再一次被敲响,鹿鸣野有些无奈,这个小小的安全屋今天有一点过于热闹了。
就在鹿警官想要再一次掏出枪的时候,况蓝笙站起身,“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徒弟来了。”
李安肖打开了门,果然来人是沈清芜。
沈清芜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她有些震惊的看着满屋子的人,“Robin?”
律政司的老大怎么过来了?
“今天不是周末嘛?”沈清芜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岳明月在看到她以后,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她声音低低:“我想休息一下了。”
“那我陪你去卧室,你今天下午的体温都还没有观测。”沈清芜的话语中带着责怪,现在的她真的很像岳明月的女朋友。
Sam的脸色并不好看,不过他还是强忍着露出一个笑容,“清清,这个案子现在是我……”
“是我和Robin负责。”况蓝笙毫不客气的说道。
岳明月也露出讥讽的表情。
沈清芜马上就明白,Sam肯定说了一些让岳明月不开心的话。
她转头看向Sam及其身后几人,脸色不善,“那现在我作为岳姐姐的朋友告诉几位检控官,我们现在不接待客人了。”
Sam表情扭曲,他十分不甘心,“清清你知道以前的周……”
“我可以说脏话吗?”岳明月的声音是那么的冰凉,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她讨厌那个恶心的名字。
尤其现在,她很讨厌那个名字。
况蓝笙却在岳明月的眼底看到了自卑的暗芒,以前的岳明月身上是死气遍布的,现在,她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受。
况蓝笙的余光看向沈清芜,是因为这个女孩。
所以在这一场感情里,不仅仅只有自己的小徒弟动了心。
Robin第一次在Sam的面前收敛起来了笑意,“我觉得,你可以和你的父母先离开了。”
罗兰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事情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妈妈。”Sam的语气里有几分哀求的味道。
可他剩下的话在看到罗兰冷冽的面容时都被卡在了喉咙里面。
“结束了啊。”
Andy伸了一个懒腰,打破了现场的剑拔弩张。
“那我就说一下我和我老婆的来意吧。”他站起身来,把一沓子文件交给了鹿鸣野,示意她打开看看:“我知道现在是周末,可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
鹿鸣野打开手里的资料,心里嘀咕了一句,果然不只是来陪儿子的。
文件里是一个重要人物保护的任务。
“这样的事情是G4去做的,我是重案……”鹿鸣野有些不理解。
“您先不要着急,这个博士是一个很厉害的生物科技专家,他在鹰国研究出来了抗癌的特效药,现在他想把自己的东西带回祖国。”
“鹰国人想杀他?”鹿鸣野试探着开口。
“对啊。”Andy叹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原本这种事是应该G4的人去做的,可他们的老大那边出了点问题,不然也不应该让我过来……”
鹿鸣野明白了过来,G4那边怕是查出了什么原则问题,不然这种事情落不到她的头上,可这也有点不对……
“那也应该由飞虎来吧。”鹿鸣野接着说道,对于保护要人的案子,她可不喜欢。
Andy叹息一声,“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飞虎现在的队长说这不是反恐的案子,当然要是你出马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鹿鸣野冷笑一声,原来自己是被自己以前的下属推了出来啊。
“好吧。”鹿鸣野认命,看来对于邓富昌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这个保护任务的确比较棘手,再加上G4出了问题,ICAC的人送来也没错。
况蓝笙在听到飞虎两个字的时候就明白过来,这是个有危险的任务。
“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况蓝笙适时提醒了一句,声音平淡,看似只是同事之间的关心。
但Andy在听到况蓝笙的声音的时候,眼底泛起一阵八卦的光芒,“你们两位不会是真的在恋爱吧?”
况蓝笙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这位是自己不了解的调查员,可ICAC的人不应该这么八卦吧?
“Andy虽然是ICAC的二把手,可一般是不过问调查的事情的。”Robin说出了况蓝笙的顾虑,也交代了为什么这位很少出现在人前。
看来G4那边是出现了很大的作风或者腐败的问题,不然ICAC不至于让一个长年出于幕后的人出现来发布任务。
“那这个人回来,主要是你们的人来保护吗?”鹿鸣野还是不明白这个流程是怎么由ICAC转到自己这里来的。
Aandy笑着说:“博士回国不是一个隐秘的事情,国际上很多人都知道,不算是秘密。你的上司古Sir因为G4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我正好去警局交接,又正好要和儿子来这边,就顺手把东西给你带过来了。”
鹿鸣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也怪这夫妻俩想看自己儿子在律政司的工作情况。要是一进门就表明意图,她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鹿警官不要多想。”Andy拍了拍鹿鸣野的肩膀,随后朝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走了。”
一家人离开,刚刚走到地下车库,Sam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罗兰腾芳面色冷硬,“你实在是太丢人了。”
“妈妈。”Sam的眼底满是不甘心,他气愤的顶嘴:“我说错了吗?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和清清相配?”
“那个沈清芜不过是个低贱的女孩,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那个小姑娘,我说过,你可以和况家的两个丫头搞好关系。”
“现在都已经是什么社会了!”Sam大声反驳。
罗兰冷笑,“你这是要气死我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难道我会害你吗?你知道沈清芜家里是什么情况吗?她为了上大学去酒吧做过陪酒!”
“好了好了。”Andy打着圆场,他拉过罗兰的手宽慰:“没有关系的老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嘛,况且人家女孩子一点都没有看上孩子的意思嘛。”
“哼。”罗兰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气不减:“都是因为你,儿子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
Andy只来得及看到她发红的眼角。
“爸爸?”
Sam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么反对自己喜欢沈清芜的事情,在他看来或许只有爸爸是支持自己的。
Andy没有让自己陷入太久悲伤的情绪,只疲惫的对自己儿子摆手:“好了,我还要准备博士回国的事情,你呀,跟在Robin的身边要好好的学东西,不要那么沉不住气。”
Sam听到爸爸那么说,想着自己之前因为偏见和坏脾气,让爸妈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他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爸爸。”
“好啦,好啦,没事的,你一直都是爸爸骄傲的儿子,要是……”他的话没有说完,最后也只是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头。
“爸爸想哥哥了?”Sam听出了爸爸的悲伤,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哥哥,不过在八年前哥哥因为醉酒驾驶去世了,这件事一直都是爸妈的心病。
“哎呀,没事啦,我们回家。”
*
沈清芜来了以后,岳明月像是靠近了温暖的港湾,没有多久就在卧室里睡了过去。
况蓝笙和鹿鸣野等人在客厅坐着,李安肖有些担忧的看着鹿鸣野,“老大,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
“是啊。”柯仔也说道,保护VIP,说是简单的任务,可他们都很清楚,一个不小心是会死人的。
鹿鸣野捏着眉心,她同样不想接这个任务,但没有办法,“可是这命令上有警署*的盖章,而且Andy也会去,想来现场的安保会十分的周密,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我觉得,那一家人都十分奇怪。”况蓝笙想着那一家三口,幽幽的说道。
鹿鸣野点了点头,想到刚刚罗兰的表现,“她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况蓝笙没有把话挑明,可现场的都是聪明人。
李安肖知道或许是和那个什么组织有关系,没忍住多嘴:“老大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
鹿鸣野没有掩饰直接说道,“对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们要知道吗?”
李安肖立刻举手投降,“算了吧,你知道的,我当警察是因为什么。”
柯仔也清了清嗓子,“Madam,我还没有谈恋爱呢。”
鹿鸣野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两个玩意儿在开玩笑,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是嘛。”李安肖撇了撇嘴,“你和况高检恩恩爱爱的,你倒是有人爱了,我们呢?”
“你一年至少要换三个女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鹿鸣野好笑的看着他。
况蓝笙挑眉,刚刚鹿鸣野没有否认自己和她的关系。
“时间有点晚了,鹿警官要不要回家啊?毕竟你明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要今晚好好睡一觉?”况蓝笙双手环抱依靠在墙上。
李安肖和柯仔听到况蓝笙的这个语气,心里的八卦之魂再一次燃烧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和我们Madam睡觉吗?好好的睡一觉?是名词还是动词啊?
鹿鸣野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着李安肖交代了几句就率先走向了大门的方向。
而李安肖则是在后面壮着胆子朝着况蓝笙问:“况高检,你们是怎么睡觉的?名词还是动词?”
况蓝笙嘴角抽了抽,她看着这个年轻人八卦的眼神,没好气的回答:“动词吧……”
她说的时候没有考虑后果,也没有看到李安肖骤然亮起的眼睛。
况高检不知道的是,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八卦的李安肖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件事传遍了公检法圈子。
至于后来况高检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有大嘴巴来找她求证的时候说漏了嘴。
第35章 等待对方英雄救美
回家的路上,鹿鸣野和况蓝笙的对话一直没有停下,不过况蓝笙像是忘记了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虎狼之词,两人一直在讲的,都是关于护送那个VIP的事情。
“你的资料里面有写那个VIP是什么人吗?”
况蓝笙坐在副驾驶,她的车留给了沈清芜,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特别好的理由,沈清芜要照顾岳明月,还要上班,没有车不方便。
况且,安全屋附近没有公交车。
鹿鸣野耸耸肩,眼睛直视道路前方,她开车一向很稳。
“没有,只说了是个女人,而且行动里不止我一个人在,龙Sir也要去。”
说到这里,鹿鸣野的表情更加的严肃了,龙波也去,飞虎也去,整个港城警署里面厉害的警察全部出动,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对象,居然需要出动这么多人保护。
“你的意思是,警署厉害的警察全部都在?”
“对。”鹿鸣野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王玲玲都去了。”
“王玲玲?”
况蓝笙思考着这个人是谁,接着反应过来说道:“我记得王玲玲不是鉴证科的人吗?怎么还要负责这个事情?”
“你只知其一不知道其二。”鹿鸣野说道。
她像是在想措辞,半晌彻底放弃破罐子破摔:“你听说过茅山道士吗?”
况蓝笙听后愣了一会,接着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王玲玲是个道士?”
鹿鸣野点了点头,“这么说也对,很多人说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她和我是警校的同学,从前她和我说过……”
“说过什么?”况蓝笙看着她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话说出口。
鹿鸣野啧了一声:“当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种事情没办法验证,她说她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况蓝笙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扯了,她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浅浅的说了一句,“那她应该很厉害。”
“身手不凡,在警署里面算是第二吧,比龙Sir要厉害。”
况蓝笙有些诧异,公检法的系统相同,她和龙波打交道过几次,知道龙波是个搏击高手,可王玲玲不是一个小姑娘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鹿鸣野有些好笑,她强调:“我也是个女孩。”
“你不一样。”况蓝笙脱口而出。
鹿鸣野嘴角笑意扩大,“我怎么不一样了。”
况蓝笙没有再说话,她很想说就是不一样,在她的心里鹿鸣野是最厉害的,而且她也了解过,在警方一年一度的比赛和内陆的警方比武比赛中,鹿鸣野总是那个第一名。
“王玲玲没有和龙波打过,可我和他们都打过。”鹿鸣野解释。
所以她能感觉出来,王玲玲,要远比龙波强。
况蓝笙没再反驳什么,一句话总结:“你们警方也是什么人才都有啊。”
“是啊。”鹿鸣野笑着说,“就是不知道这个vip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了。”
“这个时间点来港城,你觉得和那个组织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况蓝笙问了一句。
鹿鸣野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我们现在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我觉得那些图腾也是有深意的。”况蓝笙歪着头,揉着自己隐隐犯痛的太阳穴。
“你是说星座吗?”鹿鸣野问道。
况蓝笙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你看啊,星座里面分为四个星象。”
“风象、火象、土象、水象。”鹿鸣野知道这些。
况蓝笙说道:“这些星座都有自己的性格,有国外的专家说过,这些星座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职业。”
“当然这些都不是绝对的。”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像是有着天然的默契,不用对方多说什么就能自然接到对方的下一句话。
鹿鸣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和况蓝笙相处让她十分舒服。
“那鹿警官你是什么星座啊?”
况蓝笙突然问了一句。
“啊?”鹿鸣野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
况蓝笙白了她一眼,强行解释:“我好奇,不行吗?”
“双子座,六月九日。”鹿鸣野没有隐瞒的意思,在了解到那个徽章的是星座的时候,鹿鸣野对于星座的研究就开始了。
况蓝笙听到她的话蹙了蹙眉,“双子啊。”
“怎么了?”鹿鸣野不明白她怎么了,她想到一些人对于星座的偏见,没由来的也担心起况蓝笙会对双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是我的星座有什么让况高检不适的地方吗?”
况蓝笙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说回来,况高检是什么星座?”鹿鸣野反问。
况蓝笙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起别的事,“马上到家了,明后天娇娇那边有事情,晚上估计她要过来家里交代我一些东西。”
“娇娇最近很忙吗?”鹿鸣野也没多想,她思考了一会:“我记得马上就要放国庆了。”
“一天的假期也是假期嘛。”况蓝笙长叹,“你是不知道律政司有多忙,估计我连一天的假期都没有。”
“你们缺人,为什么不多弄一点实习生?”鹿鸣野失笑。
况蓝笙痛苦闭眼,“你不知道Robin挑选实习生的时候有多么的严苛,就现在那个两个,他都是在上面已经确定好的六个里面选了又选的。”
“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要求那么严格的一个人。”鹿鸣野说道,心里有些惊讶,因为Robin看上去是那么和蔼的一个人,平时也总是笑眯眯的。
说到这里,况蓝笙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那没有办法,这不是Robin说有我在嘛。”
“是的,况高检珠玉在前,其他不优秀的员工实习生,Robin看不上也是应该的。”鹿鸣野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鹿鸣野的余光落在况蓝笙微微勾起的嘴角,心底突然软了一块,原来她喜欢听夸奖的话啊。
“所以,况高检,你到底是什么星座啊?”鹿鸣野的话题又转了回来,她知道刚刚况蓝笙是在转移话题,可对方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好奇况蓝笙的星座。
况蓝笙闭嘴,一个字都没有说。
鹿鸣野暗骂了一句小气。
回到家,果然娇娇也在,不过这小姑娘就在家门口等着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娇娇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况蓝笙着急的检查着妹妹的脸色,她不知道妹妹在自己家门口站了多长的时间了。
况蓝娇看到姐姐回来了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有点饿了。”
“你可以叫外卖,事情也可以电话说。”况蓝笙无语,这个小家伙好好的家不回,非要来自己这里。
明明家里有保姆有阿姨,况蓝笙暗叹一口气,果然不管是多大年龄,在自己面前妹妹还是个小孩子。
况蓝娇看着自己的姐姐,噘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姐姐,很快就是董事会议了,我马上就要宣布上任的消息,估计以后都没有时间来看你了,你居然还要我点外卖。”
“你又不是不知道……”况蓝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不会做饭。”
“鹿姐姐会呀。”况蓝娇笑着说道,她转过头对鹿鸣野说,“鹿姐姐,不介意到你家蹭饭吧。”
“来吧。”鹿鸣野自然不会介意什么。
况蓝娇甜甜的笑着,“那太好了,还可以和你说说那个VIP的事情。”
此话一出,鹿鸣野也不啰嗦,看来这个小姑娘知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把人迎进门,鹿鸣野准备了简单的晚餐,况家两姐妹倒也不会嫌弃简单,鹿鸣野的手艺不错,家常小菜也合两人的胃口。
“鹿姐姐,那个VIP是鹰国大学的博士,她是个混血,父亲是港城人,妈妈是鹰国人。她研究的是抗癌特效药,而且在研究药物的同时,她还控制药物的价格。”
“那会得罪很多人。”鹿鸣野分析。
况蓝娇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原本这一块蛋糕只在很少的一部分人的手里,吃得起药的人不多,昂贵的价格让那些药商有利可图,那位想的可不是那样,她希望普通人得了病也可以吃得起药。”
况蓝笙叹气,“看来这个博士还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好人。”
可好人在这个世界却是最难生存的。
鹿鸣野定定的看着面前况蓝娇,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已经知道这么多的东西,而且像是这种“希望普通人也能吃得起药”这样的话,怕是那个博士的心里话,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经常听到如此的口头禅。
“她和你们有合作?”鹿鸣野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况蓝娇没有隐瞒,“不仅有合作,她还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关系,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在鹿鸣野看来,“博士”的年纪至少有三十岁了吧。
看出她和姐姐的吃惊,况蓝娇轻笑一声,“你们不知道小爱的年纪吗?”
听到况蓝娇对对方如此亲密的称呼,鹿鸣野愣了一下,“你们关系很好?她多大啊?”
况蓝娇神秘一笑,“你想一想啊,和我是朋友,自然我们的年纪是差不多的,小爱只略比我大一些。”
然后这小家伙就不说话了,鹿鸣野也表示理解,“现在你的这个朋友被鹰国那边盯上了,是不能说太多的信息。”
况蓝笙也有一些诧异,毕竟自己也没有听说自己妹妹有这么一位朋友。
滴滴滴——
况蓝娇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变的严肃,“我得先回家了。”
从鹿鸣野家出来,况蓝笙和妹妹告别,她嘱咐妹妹要注意身体,不能因为工作就忽略了自己。
而况蓝娇则是神秘一笑,贼兮兮的小声问况蓝笙:“姐姐,你不会还没有和鹿姐姐告白吧?”
况蓝笙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翻了个白眼,“凭什么我要先告白,老娘可是室女座。”
————————
对于大多社畜来说,周日到周一的夜晚总是很难熬。
况蓝笙这样的工作狂难得在这个夜里失眠,她热爱自己的工作,但一般可不会因为“明天要上班”这种原因失眠。
而这个夜晚她失眠了,况蓝娇在一个小时之前结束了跨国会议,同时在围脖预热宣布自己即将要接手公司的消息。
况蓝娇带给况蓝笙一个消息,鹿鸣野的那个保护VIP的任务会变得十分困难。
或者是说,十分危险。
“会死吗?”况蓝笙问。
视频里的妹妹沉默了一会接着点了点头,“概率很高,不过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警方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况蓝娇的一句话让况蓝笙的心七上八下,她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直没有能入睡。
最后她烦躁的放下手机,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干嘛要去管鹿鸣野,她都没有和自己说她的任务有多么的危险,死不死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况蓝笙赌气闭眼,不再去想这些事。
叮咚——
但不等她排除杂念,手机提示音响起。
那提示音似乎带着电流穿过况蓝笙的身体,刺啦刺啦的钻入她的头皮。
一下子,睡意全无。
况蓝笙立刻翻身打开手机,心里的期待即将溢出来,可等看到简信并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人发来的时候,那种失落即将把她压垮。
是Leo,自己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两人的对话框可谓是惨不忍睹。
Leo不停地给她发消息,然而况蓝笙一个字都没有回复。
好几次,她都想把这个人直接拉黑,可是妹妹说Leo毕竟是况蓝笙的学长,都是一个中学的,他们还在一个群聊里面,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有的。
况蓝笙也知道,把人直接删除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真是不明白,他在坚持一些什么。”
况蓝笙嗤笑一声,随后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心里也开始嘲笑起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或许鹿鸣野根本就没有自己这样的烦恼。
况蓝笙的脑海里响起妹妹的那一句,你还没有和鹿姐姐表白吗?
她不是不想表白,而是不喜欢受伤的感觉,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如果自己冒然的去表白,然后被拒绝了,那岂不是……
可恶啊,况蓝笙气恼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她再一次想到了妹妹说的鹿鸣野可能会死的事情。
如果明天鹿鸣野死了怎么办?小爱回国的时间是不确定的,警方为了对方的安全也只能锁定最近三天的航班,可妹妹的消息就是明天。
“不行。”况蓝笙一下子坐起身,目光坚定:“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纠结。”
或许真的是星座的问题,况蓝笙在了解了星座以后,发现自己和那些分析专家说的室女座几乎是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双子座是不是和鹿鸣野一个样子。
可总不能自己去表白吧,况蓝笙又翻身躺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好办法”。
*
即将十二点,鹿鸣野还没有睡觉,她刚刚结束了和龙波的聊天。
两人聊了一些关于这个VIP保护的事项。
这一次和其他的VIP不一样,是特殊秘密保护的。
鹿鸣野见过G4保护要人,可那种都是大张旗鼓的,就连港城的道路交通都需要开辟出来一条专用通道,但现在的这个VIP是全程保密。
鹿鸣野叹气,看来这一次是个不怎么安全的任务。
“汪汪汪。”小黑狗叼着食盆跑了过来,它蹭了蹭鹿鸣野的裤脚,随即开心的转了几个圈圈。
鹿鸣野的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啊,小汪,我忘记喂你吃饭了。”
小汪不会去责怪自己的朋友,它受过专业的训练,它听到了“任务”两个字,它不是找鹿鸣野要吃的,而是想要鹿鸣野带它一起去参加任务。
鹿鸣野给小汪添了狗粮,可小家伙貌似一点都不感兴趣,吃了两口就跑到鹿鸣野的脚下蹭来蹭去。
“你不会是想要和我一起去任务吧?”鹿鸣野哭笑不得。
小汪听了这话,兴奋的转圈圈,小小的“汪汪”两声。
鹿鸣野立刻就拒绝了,“小汪你不能去。”
鹿鸣野很聪明,这个小家伙可是从彭家那边出来的,很有可能和那个组织有联系,带上它的确可以预防不测,但同时也会让自己暴露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
小汪听到鹿鸣野这么说,脑袋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它是个小狗狗,不喜欢和自己的主人分开,可人类很奇怪,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比如说去警署,比如说去医院,都是不能带着小狗的。
“对不起嘛,下个周末我带你去宠物公园。”
小汪把脑袋偏到一边,它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鹿鸣野总是在骗自己,人类总是骗小狗,小狗不想相信她的话。
“你和那个女人一样,真是难哄。”鹿鸣野想到况蓝笙,况蓝笙好像也是这样,突然就生气了,然后怎么也不搭理自己。
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鹿鸣野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闲聊的人,有什么事情她喜欢打电话解决,这样快一些,平时自己和况蓝笙的话题好像也总是围绕着工作展开。
她看了看一脸不开心的小汪,又想到那个住在自己隔壁的女人,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把小汪此时此刻的样子拍了下来,给况蓝笙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了消息。
“?”
简简单单,只有一个问号。
鹿鸣野看着那个问号,这个风格真的很况蓝笙。
“你什么意思?”对面没看到鹿鸣野的回信,没过一会儿接着发来了消息质问。
“你还没睡吗?”鹿鸣野问,马上就十二点了,按照况蓝笙的作息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睡啊,遇到些棘手的事情。”消息回复的很快。
鹿鸣野看了这么一句,心下稍稍疑惑。
棘手的事?工作吗?
“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的电路好像出了问题,我在外面检查呢。”
看到况蓝笙的回复,鹿鸣野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只是小问题,随即她敲打出一行字发送,“你等我一下。”
发完,鹿鸣野带着小汪一起出了门。
*
几分钟前。
况蓝笙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刚刚把电路剪了,可剪了之后,况蓝笙立刻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为了勾搭人家,把自家线路剪了然后等待对方英雄救美?
要是鹿鸣野发现自己为了她这么做,那不得被她嘲笑死。
想想都觉得丢人。
正在况蓝笙犹豫要不要给鹿鸣野发消息时,对方的消息就这么水灵灵的发来了。
虽然只是一张小汪的照片。
况蓝笙想,这个时候还是把握机会吧,毕竟对方都主动了。
可鹿鸣野什么意思?自己等一晚上就等来一张小狗照片?
而且,她到底什么情况啊?半晌不回复在忙什么?大晚上还有什么紧要事件需要鹿警官处理?以至于没时间回自己消息。
况高检没有忍住又发了一条:“你什么意思?”
可没想到鹿鸣野居然问她怎么还没睡,居然知道关心自己了,况蓝笙心里一暖,接下来的对话水到渠成。
况蓝笙听到鹿鸣野打开了家门,小汪哼哧哼哧的走在前面,没两步就走到自己的面前。
“鹿警官,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况蓝笙明知故问。
鹿鸣野和况蓝笙一样,在没有工作的时候,两人的作息十分的规律,不是那种喜欢熬夜的人。
鹿鸣野接过她手里的电筒,开始对电路进行检查。
一边检查,一边回答况蓝笙“她怎么还没睡”的问题。
“那个VIP的事情,不是那种简单的保护任务,和龙Sir聊了一会,没看时间。”
听到鹿鸣野这么说,况蓝笙心里的担忧又浮了上来:“你没有问题吧?”
“你怎么这么问?”鹿鸣野随即想到了娇娇和那个VIP的关系,似是恍然大悟:“是娇娇和你说了什么吧?”
“娇娇说那个任务有些危险。”再多的,况蓝笙也就不清楚了。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明显的担忧。
鹿鸣野“嗯”了一声,把手电筒收了起来,她发现电路被剪断了。
“你的电路今晚是修不好了,明天需要叫师傅来看看,应该是哪家的孩子恶作剧,给剪断了。”
“是吧。”况蓝笙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心虚的可疑神色,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专业的警察。
Madam鹿没有过多的去探究这件事情,但她总觉得今晚的况蓝笙有些奇奇怪怪的。
鹿鸣野看了看时间,“你的手机估计也不能充电了,不行去我家里吧,我很早要离开,方便的话,还请你帮我遛狗。”
“那好吧。”况高检叹气,面上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回到家,鹿鸣野指着自己的卧室,说道:“况高检不嫌弃的话,可以睡我的房间。”
“那鹿警官你睡哪里?我只是来做客的,睡你的床,不合适吧?”
听到她这句,鹿鸣野想到之前况蓝笙说的那句,“躺在鹿警官的床上聊案子。”
鹿鸣野挑眉,借着家里并不明亮的灯光,她看清了此时况蓝笙全新的睡裙,那种白色的真丝衬衣,明明哪里都遮住了,可落在鹿鸣野的眼里,好像和没穿也没什么区别。
“况高检,不是平时都在我床上一起讨论案子的吗?”
说着,鹿鸣野朝着况蓝笙凑近。
况蓝笙的心漏跳一拍,什么意思?
她抿了一下唇,脚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下,鹿鸣野顺势欺身而上,眼神玩味,将人控在墙边再次说道,“况高检,不去我的床上聊一下案子吗?”
况蓝笙的喉头滚动一下,看着那一张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庞,绷紧了嘴角,“荒谬!最近哪有需要我们一起聊的案子?”
况蓝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紧张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实在是太暧昧了,况蓝笙心想。
她低头看着鹿鸣野越靠越近的身影,呼吸都变得小而急促。
鹿鸣野勾唇,这个模样的况蓝笙实在不多见,她忍不住想要多逗逗她,哪怕此刻她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于是她凑到况蓝笙的耳边,呼吸温热:“况高检,公检法三大机构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起睡个觉,你不会介意的吧?女朋友?”
第36章 等你告白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
鹿鸣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快的吓人。
鹿鸣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此刻目光所及,只有况蓝笙。
今天的况蓝笙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好漂亮,鹿鸣野看着耳朵泛起薄红的况蓝笙。
家里的空调可能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热。
鹿鸣野思维发散。
“况蓝笙。”
“嗯?”
况蓝笙的回应轻得像风,出现在鹿鸣野的耳畔。
她渐渐地靠近,再一次缩小了包围圈,况蓝笙再也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呢,女朋友?”
鹿鸣野呢喃,她的声音比这氛围更暧昧。
在况蓝笙的眼里,她也远比这夜色更迷人。
“那看鹿警官怎么想了?”况蓝笙硬撑着,不让自己退。
她的喉咙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或许那是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
在过去的年月里,况蓝笙是一个认真的学生,一个好姐姐,一个厉害的检控官。
鹿鸣野则是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女儿,一个不错的学生,一个优秀的警察。
这两人的情感都是一片空白,没有扮演过恋人的角色。
虽然在过去的岁月里,这两人都因为出众的外貌和优秀的工作能力招惹来了许多桃花,可两人身上背负着的沉重使命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况蓝笙要照顾好妹妹,要去寻找父母死亡的真相,好在她十分幸运,妹妹很厉害,可以独自撑起了况家,可以让她追逐自己的梦想。
而相比之下,鹿鸣野就没那么幸运了。
从小到大,鹿鸣野的人生被无情的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幸福的、阳光的,有父亲陪伴的;第二个部分是压抑的,是不快乐的,是失去父亲的。
在鹿鸣野的父亲离开之后,她的妈妈就像是疯了一样阻止鹿鸣野继续当警察的梦想,可好在,鹿鸣野还有古振雄这位家长。
不然鹿鸣野有可能真的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顺从母亲成为一名医生。
“鹿鸣野,你……”
“嗯?”鹿鸣野注视着她的双眼,脑袋有点懵的,像是没听进去况蓝笙的话。
鹿鸣野很聪明,可她没和其他人讲过,她的聪明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神疾病。
她是个十分幸运的人,因为她有古叔,在失去父亲之后,古叔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类似于父亲的角色,哪怕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古振雄,但母亲很忙,也不会对她和古叔的相处干涉太多。
鹿鸣野从小就有十分可怕的共情能力,在分析案子时,她会把自己带入凶手的角色,尽管这样会很快找出作案手法、快速还原案件,但同时会对鹿鸣野的内心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鹿鸣野少年的时期,还有父亲在她的身边帮助她。
到后来,是古叔一直帮助鹿鸣野,那时候的港城还没有这样的心理专家,古振雄想了很多办法,后来终于找到了警署的一位CIB退休的警察给鹿鸣野做心理疏导,鹿鸣野的情况也就渐渐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