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技术才差呢!”
“月月,你在想什么?”江以秋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在眼前放大。
褚微月猛然回神,忽然有人突破安全距离让她下意识想把人推开,出手的瞬间大脑反应过来眼前人是江以秋,褚微月心下一惊,反应迅速由推变拉一把将人扣进怀里。
女性柔韧滚烫的躯体将江以秋环绕,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褚微月结结巴巴:“抱……抱歉,我不小心。”
江以秋下巴靠在她肩上,主动伸手抱住这具火热的躯体,感觉到她肌肉紧绷,勾了勾唇角:“没有关系。”
半晌两人才分开。
褚微月长舒口气,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
而江以秋淡定从容,还有闲心慢条斯理抬手,帮她把微微汗湿的鬓发撩到耳后。
褚微月的心思跟着飘走,半晌才想起她们在干啥:“不是要练肘击吗,你怎么一动不动?”
江以秋眼里含上歉意:“我一紧张,忘记要怎么做了。”
褚微月皱着眉:“下次我们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幸好我没用力。”
江以秋没接下次要怎么做的话题,又问一遍:“你刚才,在想什么?”
江以秋的指尖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脸颊,漆黑眼瞳紧盯着她,仿佛能透过皮囊看透心底:“怎么脸红了呢?”
褚微月像是被吓到了,条件反射接连后退几步,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我没想什么!”
回忆那一秒时间内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褚微月把自己吓得够呛,脸涨得通红。
完蛋了,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会想这些东西!
她思想越来越龌龊了!
褚微月大惊失色,怀疑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说不定就是系统留下的后遗症。
再次回想一遍脑子里那些东西,褚微月简直不敢再想。
下流,太下流了。
简直是对湫湫的亵渎。
江以秋步步紧追:“怎么,不能说吗?难道你……”
“我什么也没想!”褚微月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这种话江以秋敢听她都不敢说,随便糊弄两句扔下江以秋就逃也似的离开。
生怕多呆一秒人家把她吃了。
留下江以秋在原地,瞧着褚微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勾唇一笑。
最后这次的锻炼就这么中途收场。
但被健身达人褚微月狠狠一通push,剩下两人常年不锻炼还是遭不住,强撑着洗完澡换衣服,坐那儿不动弹了。
江以秋还保持着斯文优雅坐姿端正,蒲桃已经躺成一滩烂泥。
“走吧。”褚微月洗完澡过来叫人,看到江以秋有些心虚,眼神躲闪。
“好累。”江以秋抬眼看她,眼中写满疲惫。
“体质太差了。”褚微月摇头,又开始念叨。
江以秋累了是第一要紧事,她也顾不上那点不自在,一边念叨一边俯下身子把人背起。
蒲桃见状抬了下手:“诶,我也累……”
褚微月冷酷无情:“那你在这儿陪器械过夜吧,省得它们寂寞。”
蒲桃:……
赤裸裸的双标啊啊啊,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气得蒲桃愤然起身,一马当先跑出门钻进后座。
把驾驶和副驾留给那两个人。
背着江以秋往外走,对方柔软的躯体贴着褚微月的脊背。
褚微月放心下来。
她这样背着湫湫,零距离接触,完全没有产生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
跟往常一样,心里只有平静和踏实。
褚微月内心坚定下来,刚才那肯定是被系统夺舍了一秒!
她才不会对自己的好闺蜜产生什么带颜色的想法呢!
不愧是当老师的,回去路上褚微月又开始教书式碎碎念:“湫湫你体质真不行,以后我过来锻炼你就跟着,听到没?”
“光靠锻炼恐怕不够,要不再喝点中药啥的调理一下?”
“中药?”江以秋偏头看她,表情似笑非笑,“不了,我只喜欢冰美式。”
“啊?”褚微月一脸问号,喝中药跟冰美式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听出话里有话。
立马加上一条不要总喝冰的,寒性体质更不能这样折腾。
后排听懂的蒲桃原地无语。
还冰美式,特喵的江以秋绝对有问题吧?!
结合之前她的诸般观察,简直是铁证如山。
还有江以秋的微信名,她一直怀疑这个名字别有深意。
“月亮是我掰弯的”。
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掰弯?掰弯什么不行,非要掰弯月亮?呵呵呵呵,谁知道她掰弯的这个“月”,是“月亮”的“月”,还是“褚微月”的“月”?!
别跟她说是情侣名,为了跟褚微月凑一对才这么起的,明明那么多情侣名,为什么非要选这对?
而且……
蒲桃一脸麻木看着脸上写了“我超爱”,恨不得跟江以秋24小时黏在一起,天天给她做饭暖床、沐浴更衣的褚微月,估计她的目标很快就要达成了。
只有某个家伙傻乎乎的,被卖了还帮她“好闺蜜”数钱。
真是罪大恶极!
回到家,蒲桃整个人像根黏在锅底软塌塌的面条,往沙发上一躺,不动了。
褚微月数落:“你体质太差,动了几下就累成这样?你不行啊。”
蒲桃愤恨抬头,大声控诉:“你管这叫动了几下?”
褚微月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直摇头:“湫湫身体不好都没像你这样……”
话没说完就见江以秋径直进了卧室,往床上“啪嗒”一躺,没了声。
蒲桃挑起一边眉:不像我这样?
褚微月话语一顿,脸不红心不跳改口:“……她身体不好都没像你这样到处乱躺,知道休息要去卧室,躺起来更舒服。”
蒲桃:……
褚微月的体力确实不是这俩人能比的,另外两人直接躺尸,褚微月跟没事人似的准备做晚饭。
蒲桃躺尸还不忘提要求,声音软绵绵的:“我想吃青椒虾滑~”
褚微月:“家里没有虾了。”
转头去卧室问江以秋:“想吃什么?”
屋里人顿了顿,声音闷闷的:“青椒虾滑怎么样?”
褚微月都不用走近,无奈道:“躺好,别把脑袋埋被子里,呼吸不过来了。”
江以秋没说话,乖乖翻了个身。
蒲桃人懒得动,嗓门却还很活跃,听到“青椒虾滑”的同款回答,朝里面喊:“换个吧,月月说了家里没有。”
“哦是吗,我没听到,那……”
话没说完,褚微月打断:“没问题。”
蒲桃:……?
一脸幽怨目睹褚微月若无其事去了厨房,躺尸的蒲桃给她表演一个原地诈尸:“我都听见了!不是说没有吗?”
褚微月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有。”
才想起来个毛线球,就是懒得给她做吧!
午饭吃得太好,褚微月也就没再弄些大荤大肉,把中午剩的菜热一下,外加江以秋点的青椒虾滑。
“吃饭了。”褚微月忙完喊人。
褚微月的手艺实在没话说,蒲桃闻到饭菜香味,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满血复活去洗手间洗手。
她一脸欣喜流着口水进去,一脸痴呆地出来,匪夷所思:“不是,你们俩……”
褚微月:“怎么了?洗手池里看见蟑螂了?”
“那倒没!”蒲桃“咦”了一声,表达对这种可大可小、可爬可飞的恐怖生物的排斥,“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所有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同款啊,牙刷都是同个牌子一红一蓝,你俩自古红蓝出CP?”
褚微月一脸正气地指正:“什么乱七八糟的,请不要污蔑我们纯洁的友情。”
“我不过是自己用着好用,推荐给湫湫而已。”
蒲桃“哦”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辩驳再多这家伙也不会承认,蒲桃懒得开口。
这两个家伙,情侣头像情侣ID,互用照片当壁纸,连Q/Q上的情侣空间都开了十几年。
用个情侣牙刷而已,那不是基操?
接着回忆起Q/Q刚推出情侣空间的时候,褚微月就拉着江以秋第一时间开了情侣空间,把她排除在外的往事。
蒲桃又开始翻旧账,在小本本上给她俩记一笔。
到了桌上,看到外皮煎得焦脆的青椒,还有裹在里面鲜嫩冒汁快要溢出来的虾滑肉,蒲桃提筷子就要开动,然后眼睁睁看着褚微月端起餐盘,把那道菜正大光明摆到江以秋面前。
面对蒲桃疑惑加难以置信的目光,褚微月淡定回答:“湫湫不能吃剩菜。”
蒲桃:……
她还想争辩:“那我……”
褚微月:“你看,有荤有素大鱼大肉,还不满意?”
蒲桃住嘴,知道争不过某人,拿起筷子愤愤吃饭。
最后还是江以秋看她可怜,把虾滑分她一些。
褚微月跟蒲桃的争端结束,她跟江以秋的争端接着拉开帷幕。
褚微月想趁蒲桃在场瞒混过去,抓紧时间挑着各种肉吃吃吃,而且非常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引起江以秋的注意就要挨训。
江以秋跟蒲桃聊天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而她一个人趁机库库炫肉,心中窃喜。
蒲桃不愧是她的好朋友,关键时刻真可靠。
吃得正开心,筷子又要伸向糖醋排骨,半路杀出另一双筷子把她截住。
心中警铃大作,暗说不好,夹肉的动作猛地顿住,愣了三秒僵着脖子抬头。
果然看到江以秋一脸冷酷盯着她。
准确来说是盯着她堆满肉的饭碗。
江以秋开口,语气温和,落在褚微月耳中却无益于魔音贯脑:“吃得挺开心呀。”
褚微月脑内冒出一大片鲜红的“SOS”,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当然开心啊,跟湫湫一起吃饭,饭菜就是格外好吃一些。”
下一秒,江以秋冷下脸:“中午有蒲桃在,我想着让你好好吃一顿,没多说什么,到了晚上还不自觉?”
褚微月小声嘀咕:“我今天健身那么大运动量,要补充优质蛋白。”
“好啊,”江以秋给她夹菜,“那也顺便补充优质维生素。”
“……”
两个人争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就不能明天再吃吗?”
“明日复明日。”
“就宽容今天一天!”
“我答应了阿姨要看着你乖乖吃饭。”
褚微月瞪大眼看着毫无留情的江以秋:“你是故意的吧!我……”
“停!”眼看两人争不出个胜负,围观全程的蒲桃赶紧打圆场叫停,“我有个折中提议。”
两人同时扭头:“什么?”
蒲桃满脸微笑真诚建议:“吵是吵不出结果的,你俩直接亲一个吧。”
什么卿卿我我眉目传情,净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
褚微月瞪她:还嫌不够乱啊你?
江以秋也不跟她继续纠缠,最后一遍问道:“吃,还是不吃?”
褚微月好看的脸皱成一团,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怀疑她是在报健身之仇,非要针对她。
褚微月愤愤不平,垮着个脸,蒲桃看得心惊,真怕她撂筷子走人,想着再怎么打个圆场。
死脑子,快转!
然后就看到褚微月举起筷子,伸向碗中江以秋给她夹的青菜,苦大仇深盯了三秒,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蒲桃:……?
褚微月库库吃完,接着委屈吧啦开口:“吃就吃,你给我夹。”
“当然没问题。”江以秋笑着答应,然后给她夹了一棵又一棵蔬菜。
被褚微月负气吃得精光。
夹什么吃什么,听话得不行。
江以秋全程保持微笑,没动一点气。
蒲桃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针对褚微月的服从性测试。
两年不见,江以秋的段位已升到王者。
对上小青铜褚微月,完全碾压。
褚微月终于乖乖吃饭,饭桌上和谐下来。
只不过某个人还是气鼓鼓不吱声。
吃到一半江以秋要喝水,刚拿过桌上的杯子,就被褚微月一把拦住。
蒲桃以为她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生气,故意拦着不让江以秋喝水,顺嘴道:“别那么小气,喝口水都不让?”
褚微月没吭声,拿起她的杯子给她倒掉,去厨房给她添上新的。
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蒲桃有些茫然:“这是干什么?你倒的有什么不一样?”
褚微月看她一眼,略带谴责:“湫湫不能喝凉水。”
虽然没多说,但那眼神里却明白写了“连这都没记住,你跟她是不是认识十几年”。
蒲桃:……
这些年吃了她俩这么多苦,也是有原因的。
她这张口就来管不住的嘴。
蒲桃决定,以后只要同时跟这俩人待在一起,她就开人机模式。问什么答什么,不主动问她,一个字也不多说。
还有,下次一定要把孟琳晨带来,让她一起受尝尝这苦。
而褚微月呢,看着江以秋喝上她新接的,暖和的热水,板着张脸满意点头。
至于板着张脸的意义,大概是想提醒别人:我还没忘记刚才吃瘪的事。
蒲桃不再吭声,发誓这顿饭结束前她绝不会再张哪怕一次嘴,自讨苦吃。
心里直犯嘀咕,就褚微月这副习惯成自然,照顾起江以秋来行云流水、水到渠成的模样,恐怕哪天她们冷战了、绝交了,她也会冷脸洗一辈子内裤。
正吃着,电话铃声响起。
表姐打来的,明天临时有急事家里没人,想让褚微月帮忙照看一下孩子。
褚微月姥姥就大姨和她妈妈两个女儿,两家常有往来。这个小外甥女很小的时候她就常帮忙照看,左右在家没什么事,答应下来。
十分钟前刚下定决心闭嘴的蒲桃已经“忘本”:“若溪要来啊,我得见她一面再走。”
“可以啊,她明天上午过来。”
接着又给江以秋解释:“之前若溪跟她妈妈在外地,年纪又小,你还没见过呢,明天可以瞧瞧,特别可爱。”
蒲桃吃完饭又回到沙发上躺尸,随手划拉手机:“月月,给你发的那条美食博数据不错啊,好多人问我哪来这么会做饭的朋友,夸你做得看着就好吃。”
蒲桃在网上有个兼职,是个日常博主,平常分享下生活日常什么的,攒了小几万的粉丝,赚点外快。这次褚微月难得下厨,把她做的饭菜po到了网上,居然比自己平常发的数据还好看。
“我平常都是上班上坟,头一回发这种内容,好多人怀疑我卖号了。”
蒲桃有了新主意,颠颠跑到褚微月跟前,喜滋滋提议:“我有个新想法。”
褚微月对此人有着天然的怀疑心理:“干什么,又想了什么鬼主意害我?”
“嗐,你这话说的,我们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了,怎么会害你呢?”蒲桃有求于人,虽然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怼她好几句,面上还是保持和蔼微笑。
虽然这样的笑容落在褚微月眼里更像奸笑。
“我有个想法。只是发个饭菜照片就这么高浏览量,你这张脸摆在这儿,要是露个脸,弄个美女厨神的形象,那流量不得……”
还没说完,被褚微月拒绝,嫌麻烦。
蒲桃瞬间垮下脸,收敛起满腔的热情,一秒的好脸色都不想给她:“浪费感情。”
蒲桃重新躺回去,活动自己酸软的胳膊,小声哼哼:“好不容易聚一聚,全用来陪你健身了。”
褚微月拿出上课教育学生的语气,谆谆教诲:“怎么能说是陪我健身呢,你也收获了一副好身体。”
蒲桃有气无力:“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褚微月一挥手:“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不用谢。”
“……”
拌嘴归拌嘴,看到褚微月这甩她一大截的体魄,蒲桃还是有些羡慕:“你前些年的跆拳道真没白学,也没白锻炼。”
“阿姨太有先见之明了。”
褚微月确实学过跆拳道,而且坚持了多年。会有这段经历,还是褚母的主意。
当年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差点被人贩子拐跑,就因为身体素质强,应变能力好,趁人贩子不备一拳把人打趴下,抓住时机逃跑,把人贩子甩了两条街,捡回一条小命。
听起来不可思议,还颇有传奇色彩,这件事很快就在四邻八方传开了,褚母知道后很有感触,为了褚微月将来也能把人贩子一拳打倒甩两条街,第一时间给她报了跆拳道班。
一开始她还嫌累不乐意,但褚母坚持这是保命技能,硬是让她这么多年学了下来,防身水平如何不得而知,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人贩子,反正身体素质一级棒。这也让她养成了锻炼身体的习惯,这些年坚持了下来。
可惜蒲桃只能羡慕,她太懒,根本坚持不下来。所以继续一脸幽怨地谴责,说好的出去玩,结果变成了健身。
褚微月安抚:“湫湫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寒假我们四个出去旅游,行不行?”
蒲桃:“寒假?”
褚微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哦对,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寒假,只有我当老师才有寒假来着,抱歉抱歉。比你们多带薪休息一个月,我就不提这种伤心事了。”
蒲桃:……
滚啊,你个狗东西!
蒲桃哼哼唧唧,在沙发上赖着不走。念叨着她被褚微月拉去锻炼那么久,身体都要散架了。
“好无聊啊,我们玩点什么呢?”躺了一会儿,蒲桃无聊地在沙发上打滚,开始想新乐子。
“你想玩什么?”
“三个人连狼人杀都玩不起来,只能打斗地主。”
“要是琳晨在,我们还能打麻将。”
褚微月摇头:“湫湫不会打麻将。”
最后三个人拿出扑克,打斗地主。
三人约定输了的往脸上贴纸条,褚微月跟蒲桃雄赳赳、气昂昂,摩拳擦掌要给对方贴满脸。倒是江以秋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几次出牌都要人提醒。
打到一半,褚微月电话又响起来。
“褚老师业务繁忙啊。”蒲桃随口调侃一句。
“对2,要不要?”褚微月扔出两张牌,站起来去拿电话,还要提防着蒲桃趁她不在搞鬼,“湫湫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偷牌。”
“快去吧你,我蒲桃做事光明磊落,会做这种卑鄙无赖的事吗?”
“你可拉倒吧,”褚微月翻个白眼,“初二那年斗地主,我摸了小王你还偷出个王炸,我都记得呢。”
蒲桃额上青筋一跳:“打了这么多年牌,不就那一回嘛,八百年前的事了天天念叨!”
要不是武力值差距太大,绝对飞起踹她两脚。
褚微月才不肯放过她:“你那叫有前科,还不让人说?”
江以秋一脸好笑看着她俩。
“还是陌生号码……”褚微月把牌扣桌子上,接起电话,“喂,你好。”
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大概问了几个问题,褚微月一一作答,后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褚微月本来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就差直接振臂大呼:“是吗,真的?”
接着那边又说了句什么,褚微月神色有些迟疑,眼神下意识飘到江以秋身上:“这……”
犹豫片刻,那边催促了一句,她豁出去了似的,用力点头:“没错,我们是。”
那边又说了几句,褚微月脸上的笑意快要压不住:“好的好的,没问题。”
蒲桃好奇得不行,小声询问:“什么东西啊,这么高兴?”
褚微月满脸欣喜:“前两天我跟湫湫去逛街,看中了两件毛衣,但是太贵了没舍得买,柜姐打电话做回访,说我是第9999位幸运回访用户,要把那两件毛衣免费送给我们。顶我好几个月工资呢。”
蒲桃跟着笑起来:“我去,还有这好事?”
褚微月笑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不对,我没给她留电话啊。”
房间内有瞬间安静。
江以秋出声:“是我,柜姐问我来着,我就留了你的。”
褚微月重新露出笑容:“原来是这样,幸好你留了电话。”
蒲桃:“她还问你什么了吗?你刚才那么犹豫是怎么回事?”
褚微月脸色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她说这个活动只针对情侣开展,问我们两个是不是情侣。她又催我快说,我怕奖品跑了,就……”
“啊?”蒲桃张大嘴,接着想起那两件毛衣的价格,给她竖大拇指,“这情侣当得值。”
褚微月:……
她看向江以秋:“抱歉啊,我是为了能领奖才那么说的,你不会怪我吧?”
江以秋笑着摇头:“怎么会?为了奖品我当然能理解,也很乐意。”
“嘿嘿,那就好,她在统计数据,说明天下午就能去领奖。”
蒲桃还有点担心:“这个……不会是骗人的吧?”
“人家那么大的品牌,应该不会。”褚微月说道,“是真是假明天就知道了。”
“有道理,那你们明天去看看吧。反正店面交易也不用担心诈骗啥的。”
褚微月:“希望是真的吧,我长这么大还没中过这么大奖呢。”
蒲桃自然替她高兴,只不过虽然没说什么,褚微月还是注意到对方眼中的羡慕。
对了,还有蒲桃。
虽然平常凑到一块经常吵闹,但这种事还是要想着好朋友。
褚微月正想着问问柜姐能不能换成相等价格的三件衣服,江以秋突然出声:“月月,你能把电话给我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她。”
江以秋办事向来稳妥,可能是想跟那边确认一下,防止诈骗。褚微月把手机递上:“你稍等一下,她说在核对账单。”
过了有2分钟,那边再次响起一道女声:“小姐,你还在吗?”
“你好。”江以秋开了免提。
突然换成一道温柔的女声,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那天跟褚小姐一起去店里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那边的人停顿一秒。本来礼节性的客气多了几分难掩的热情,“哦,是您。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请问您有什么安排……问题吗?”
“是这样的,既然是幸运顾客,能不能再申请一点福利,我这边还有位朋友。”
褚微月瞪大眼,心说江以秋居然这么大胆。本来就是白拿的东西,还那么贵,人家愿意给已经很好了,最多换成总价差不多的三件,怎么还直接连拿带要的?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更让她瞪大眼。那边的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应声,语气真诚又热切:“当然可以了,女士。我这边查了一下,您二位除了是本店第9999名回访客户外,还是当天第999位到店的客户,可以申请额外福利。我这边就再给您加一件同款毛衣……”
她话还没说完,江以秋笑着说:“不必同款了吧?我们两个和那位朋友不是情侣呢。”
明明江以秋是很温柔的语气,蒲桃却猛地打了个哆嗦。
褚微月听到“情侣”两个字,又难为情地低下头。
暗暗告诫自己,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衣服!为了几万块大洋!!!
那边柜姐也立马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是我的疏忽。我们会再给那位小姐安排另外款式的服饰,您看可以吗?”
蒲桃心里犯嘀咕,好像生怕她跟那俩的情侣装撞上似的。
她怀疑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转念又想,好端端的,她跟那俩人穿情侣装干什么?想到她在两人间插足的画面,蒲桃用力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自己干什么当电灯泡。
同时狐疑地看向江以秋,几句话就争取到这么大福利,别是她提前设下的圈套。
不过她只担心了一秒,接着放下心。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圈套那也是天上掉馅饼的圈套,反正被坑的是褚微月,跟她没关系,她还应该感谢江以秋。
跟柜姐沟通完,手机又回到褚微月手上。
柜姐交代几句,最后笑着说:“女士,您能中这么大的奖,看来运气非常不错呢。以后可以多多参与这类活动哦。”
这话未免太主动,好像盼着她中奖,话里意思:我们迫不及待继续给你送大奖哦。
蒲桃又悄悄打量江以秋一眼。
但毕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很快,蒲桃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激动于这份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褚微月对江以秋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层楼,你看湫湫,她要是不多说那几句,蒲桃也不会有那份奖品。
果然人要勇敢,要去争取。
玩到晚上10:30左右,牌打完,得奖的兴奋劲缓下来,三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江以秋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褚微月立刻走上前,直接上手。
江以秋猝不及防被人拉到跟前,身体几乎贴到一起。
看着在自己身上*到处乱瞧的某人,江以秋身子僵直:“怎……怎么了?”
“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哪儿受伤。”
褚微月手上动作不停,自从上次她跟江以秋打闹,给人家脖子留下一些可疑痕迹后,对这方面格外注意。
首先是不能总让江以秋受伤,其次这些痕迹要是被别人误会,好像她们有什么似的!
好在除了脖颈上的红痕,没发现别的。
脖子上的还是她给人家摁出来的,这会儿已经隐隐变得青紫。但凡江以秋皮肤没那么白都不会这么明显,而此刻,红痕依旧如往常一般极具视觉冲击力。
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要以为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奇怪play。
确定没有其他痕迹,褚微月给她抹药。
脖颈皮肤脆弱,很容易受伤。褚微月抹药时动作尽可能放得轻柔。
她跪坐在江以秋身后,按住单薄瘦削的脊背,还没按揉两下,江以秋身子就开始微微发颤。
褚微月从背后幽幽探头过来:“你抖什么?”
江以秋嘴角还挂着未尽的笑意:“有点痒。”
褚微月张了张嘴,思索是不是力道太轻了:“那,我用力一点?”
江以秋身形一顿,点头:“只管用力,没那么娇弱。”
还不娇弱呢,随便碰两下就青青紫紫的。褚微月心里想着,稍稍加重力道。
重新抹上药油,又贴上她的皮肤。
手指发力。
“唔……”猝不及防,江以秋险些叫出声,轻微低吟自唇齿间泄出。
那丝呻/吟就响在褚微月耳边,骤然糊了她一耳朵,心底泛起细微痒意直冲天灵盖。
褚微月吓了一跳,立马收手,说话都开始结巴:“怎怎怎么了,疼?”
江以秋回头,脸上泛起薄红,眸底好似洇着层雾气,不知是不是被她弄疼了,声音软得不行:“轻一点。”
褚微月眼睛盯着她的脖颈,白嫩肌肤沾了滑腻的药油,泛起莹莹水光。好像给她后颈那颗红色的小痣染了颜色,闪着潋滟光泽。
褚微月连连应声,快要不知道怎么控制两只爪子:“好,我轻一点。”
脖梗本就是人身上最敏感脆弱的部位之一,加上褚微月有些紧张,下手拿不准力道,轻了弄得江以秋犯痒,重了又怕弄疼她,很是花了些功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药抹完。
褚微月心底抓狂,为什么最近几次抹药都这么复杂这么困难?以前她给湫湫抹药可从没这样过。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弄完了。褚微月把东西收起来,准备睡觉。
看着江以秋这副面色烧红、楚楚可怜的模样,褚微月过意不去。都怪她这双手不熟练,让她遭了不少罪。歉然道:“技术不太熟练,是不是弄疼你了?”
看江以秋的样子怕是不太好受,但她怕褚微月伤心愧疚,还是勉强笑说:“没有,很舒服。多亏有你,不然我自己弄起来很不方便。”
这样子明显是在强颜欢笑,褚微月越发过意不去,紧抿着唇,语气有些低落:“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次做得不好,把你弄疼了。”
江以秋还想安慰她,褚微月却坚持:“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你觉得我哪里不行,有话直说。”
江以秋迟疑一瞬:“直说?”
褚微月:“直说,指出问题才能更好改进。我们互相勉励,共同进步,为了下次更好的体验。”
江以秋忍俊不禁,垂下眼睫低声说道:“那我说了。”
褚微月还一脸认真:“你说。”
江以秋开口,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我觉得你这次的技术确实有点退步,嗯……稍微有一点点差。”
褚微月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眸子里写满不甘:“你说什么?”
……
两人在床上为了那些红痕而奋斗的时候,隔壁房间被健身房干废了的蒲桃,正准备睡觉。要躺下了才发现拿了被子,但没枕头。这卧室之前没人住,没什么东西,蒲桃翻了柜子没找到,就给褚微月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多的。
半晌没回音。
反正在一个房子里,几步路的事,她索性起床去了隔壁卧室,看到屋里亮着灯,门都没关严,也没客气直接推门。
推门而入,被眼前景象惊得瞪圆了眼——
褚微月怒然起身,一把将江以秋扑倒在床上。
只听褚微月愤愤道:“你说谁技术差,你技术才差呢!”
蒲桃傻了一秒,原地石化。???门都不关干啥呢?
你俩果然早就睡过了吧?!
第23章 “当然是陷进她的爱情魔沼啊。”
蒲桃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原地怀疑人生。
本来只是怀疑你俩有问题,关系不简单,实在没想到居然比我以为的还要不简单,搞什么啊,我的命也是命,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搞,偏得今晚上?非要搞就搞吧,能不能关下灯!灯火通明孤女寡女贵圈真乱啊真乱……
蒲桃脑子里一秒钟闪过八百条弹幕,脑补内容要是一口气说出来,能把她说断气。
而她脑内精彩纷呈的内容,也以生动丰富的面部表情呈现在脸上。
褚微月看着好友变幻莫测、复杂难言的脸色,嘴角抽了抽。
这人脑补到哪儿去了?
褚微月看她瞬息万变的神情看得有点累了,这人还没回神,持续头脑风暴。
最后褚微月忍不住了,回头叫她:“喂……”
一开口就把蒲桃叫回神,身体一抖,猛地后退一步,跟这俩人拉开距离:“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先走一步!”
“不……”
不给褚微月解释的机会,“砰”地关上房门,风一般卷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褚微月:……
江以秋还在床上安静躺着,被褚微月扑倒在身下,乖乖躺平。似乎毫无所觉。
那样子太过柔顺乖巧,就算不是误会一场,褚微月真的想对她做点什么,也不会反抗。
褚微月无辜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江以秋笑容淡定:“应该不会吧,我们只是抹药而已。”
褚微月找回了自信:“是啊,只是抹药而已,她那是什么表情,神神叨叨的。算了,反正她之前也总爱口嗨些有的没的,不管她了。”
江以秋笑眯眯应声:“好。”
褚微月说完转过头,没察觉她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不对劲,多暧昧,严肃了神色:“继续我们的正事。”
江以秋:“嗯?”
褚微月板着面孔,张牙舞爪:“今晚必须说清楚,到底谁技术差了!”
两人在床上闹了半天,江以秋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将“技术差”的标签从她身上撕掉,贴上“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并承诺今后绝不嘲笑她,她们相互勉励,共同进步。
褚微月被哄高兴了,江以秋直叹气,非让她说实话,说了又不乐意,最后还要自己哄。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以后就多夸她技术好吧。
第二天不用上班,褚微月提前关掉每天早上都要强行把她从睡梦中叫醒的讨厌的闹铃,只为睡个懒觉。
然而万恶的生物钟依旧没让她睡过八点。
褚微月自然醒来,一看时间7:40,这么早就起简直是浪费美好的周末假期,立马闭上眼想要继续睡。
可惜自然醒的威力是无敌的,任她如何拼命酝酿睡意,睡不着一点。
褚微月在床上磨蹭快二十分钟,最后无奈投降,负气起床。
出门时弄出些动静,江以秋半睁开眼,声音含糊问几点了。
“八点,你再睡会儿吧,做好饭叫你。”褚微月给她掖好被角,顺道摸了摸江以秋被她捂得暖烘烘的手心,满意微笑。
江以秋应了一声,复又闭上眼。
最后看眼对方乖巧的睡颜,这才出门。
正巧蒲桃打着哈欠从隔壁卧室出来,看到褚微月打个招呼:“呦,起这么早,忙一晚上不累啊?”
褚微月察觉她话里有话,只觉此人思想实在龌龊,非常鄙视地看她一眼,懒得理会。
褚微月去卫生间洗漱,蒲桃跟进来,胳膊搭在她肩上,夹着嗓子说:“好月月,我饿了,想吃饭。”
褚微月知道她故意贱兮兮地找揍,撩了撩眼皮不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去做。”
难得见她对自己和颜悦色,蒲桃心里涌上股暖意,对她们多年藕断丝连的塑料姐妹情恢复了一丝信心:“我一说饿了你就立马做饭,不愧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褚微月懒懒瞥她一眼,挤上牙膏刷牙,声音含混撇清关系:“想太多,是湫湫饿了想吃,不然你还得等着。”
蒲桃:……
蒲桃咬牙,把心里那截藕断丝连的塑料狠狠扯断。
恢复个毛的信心,她哪里配,就是个添头而已!
吃过早饭,蒲桃下午还有别的安排,肯定不能再出去玩,准备等彤彤来了跟小朋友见个面就走人。
蒲桃跟褚微月凑到一块就知道插科打诨吵架拌嘴,真要分开了又有点想,抓紧时间跟两人唠嗑聊天。
褚微月还十分贴心地拿来花生瓜子。
聊天的话题无非那些,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最近娱乐圈的明星。蒲桃精神了,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嘴叭叭说起她最近刚粉上的一个不知名小糊豆,巴拉巴拉她业务能力多强,长得多美。
提到名字,褚微月甚至没听说过:“这是谁?上次聊起你爱豆还不是这个吧?”
蒲桃没一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换了吗?女人要时刻保持新鲜感。”
蒲桃此人,热衷追星痴迷选秀,换墙头如流水,要是能粉谁超过三个月,那都算金婚。
褚微月:懒得喷。
“她真的特别不容易,18岁出道到现在5年了,明明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就因为没背景没人捧,就是不火。”蒲桃说得起劲,不知道那俩人作何感想,反正给自己虐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抒发够了,又问起褚微月最近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褚微月当然就说起靳宁。
“她呀,我看不少人都在押宝,今年影后十有八/九是她。”
“人家火不是没有道理的,演技确实好。”褚微月中肯评价。
蒲桃不乐意了:“她火有她的道理,我的小糊豆一直糊也有她的原因。她真的超级努力,只不过差阵东风。”
一个爱豆一个演员,怎么算也搅不到一块,这俩人也是厉害,就到底谁粉的更有实力拌起嘴来。
江以秋在一旁默默听着,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关注娱乐圈的出品投资问题,插不上什么话,只安静听着。
只在褚微月一个劲儿夸靳宁有实力有演技时,从通讯录里找到靳宁,面无表情哐哐哐连发一串狂揍小人的表情包。
两人你不让我不让你吵个没完,半晌褚微月暂停喘口气,后知后觉打了个哆嗦,背后寒气逼人,屋里温度有点低。
地暖出问题了?
这么吵也没个结果,褚微月:“说了半天我还知道她长什么样呢。你先给我看看你的小糊豆到底有多好看,我客观评价一下。”
蒲桃心说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客观,但她对自己的眼光又有绝对信心,从相册里翻出照片:“你看。”
手机举到褚微月面前。
褚微月认真端详片刻,表情没太大变化,蒲桃猜到她怕是没什么好话。
蒲桃以为她又要拿靳宁拉踩,谁知这人开口:“嗯,挺好看的。不过嘛,跟湫湫比起来还是差点。”
旁边散发寒气的江以秋手一抖,发过去个“比心”,赶紧撤回。
【靳宁】:?
江以秋回复:【原谅你了。】
【靳宁】:???
靳宁满头问号,不理解她在剧组好好拍戏,稍微休息一会儿玩个手机的功夫,怎么就莫名其妙被表情包揍了一顿,接着又莫名其妙被原谅。
蒲桃又想起什么:“你这么喜欢靳宁,秋秋不会吃醋吗?”
褚微月无法理解:“我单纯喜欢她的演技,她拍的戏,欣赏她这个人,又不是馋她身子,湫湫为什么要吃醋?”
蒲桃嘴角一抽,正常回答不应该是闺蜜吃什么醋吗?
看她这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蒲桃都懒得提醒。
朋友间聊天向来随意,东扯西扯,不一定哪句话又扯出个新话题。
从靳宁聊到之前追过的明星,从追星聊到大学时的趣事,从趣事聊到上学时的老师。
“你们以前的老师还有联系吗?”蒲桃问,“上次翻通讯录,发现我都没加几个。”
“基本没了。”褚微月摆摆手,“我们又不是什么社交达人,毕业了也就没话题了。”
说着想起什么,笑起来。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加了全班同学的Q/Q,班主任的也加了。那是头一回跟同学分开啊,真受不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搂着班主任给人家肩膀都哭湿了,说老师我会想你的,以后每年都回来看你巴拉巴拉。”
蒲桃哈哈大笑:“你小时候可真煽情。”
“可不是嘛,”褚微月想起来替自己脚趾抠三分钟的地,“结果就坚持了两年,再没回去过,连她什么模样都忘了。”
“那也不错啊,起码还有两年呢。”蒲桃笑道,“比我大学导员好,天天给她做牛做马,一毕业我就把她给删了,事儿精。”
“秋秋你呢,跟大学老师还有联系没?我记得你是班长来着,”蒲桃随口问,“对了,你大学导员叫啥来着?我记得是个特别好玩的名儿。”
江以秋想了想:“好玩吗,没有吧?”
“怎么会?你忘了我们大学那会儿都还给她起外号来着呢,叫什么来着……”褚微月凝眉思索,名字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江以秋:“徐晶,没什么特别吧。”
褚微月面露茫然之色:“啊,这是谁?”
一边说着她终于想起来,敲了敲脑袋:“她叫费阳扬!”
说着自己先笑起来,然后又开始跟蒲桃分析,老师会不会有个妹妹叫美羊羊。
江以秋下意识要反驳,随即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辩驳的话收回去,自嘲地笑了笑:“是叫费阳扬来着。这才多久,我就给忘了。”
褚微月心思微动,想到了什么,想要询问最后还是没开口。
只是哈哈一笑:“一毕业记忆力衰退这么快。你们院的导员,还不如我记得清楚呢。你说的那个徐晶是谁?完全不沾边啊?”
江以秋却不再多言,淡淡道:“没谁,可能是我记错了。”
三人就这话题聊了几句,很快又扯到别的。
边等边聊,终于等到了蒲桃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褚微月收到表姐的电话,说带着若溪到楼下了,她答应着下楼去接。
不得不说褚微月跟褚母长得好看,很大原因都是褚微月姥姥的功劳。见过褚微月跟妈妈便知道都是大美女,褚微月表姐当年是学校校花,而小若溪同样是个美人胚子,皮肤雪白,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可见这一家人基因之强大。
一出电梯,迎面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扑了过来,脑后两个辫子一甩一甩的,大声喊道:“小姨!”
褚微月半蹲下身子,笑眯眯把小包子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来啦,想不想小姨?”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嘴巴甜得很:“想死小姨了!天天跟妈妈提小姨~”
这种长得漂亮又乖巧可爱的小团子,没人能不喜欢。褚微月把人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姨也想若溪了。”
表姐笑着看一大一小两人互动,褚微月想叫表姐上去坐坐,对方还有事要忙,叮嘱几句,明早来接她。
“若溪,要乖乖听小姨的话,别给小姨添麻烦,听到没?”
许若溪跟个小大人似的用力点头,两根小辫子甩来甩去,可爱得不行:“放心吧,妈妈。妈妈再见!”
把表姐送走,褚微月领着小孩上楼。若溪叽叽喳喳跟她说些幼儿园里的趣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她笑嘻嘻拉着褚微月的手,小爪子在她手心乱捏,软得不行:“我最喜欢来小姨这里了。”
褚微月笑眯眯回答:“我也很欢迎若溪来陪我玩呀。”
“嘿嘿,小姨人特别好,每次都跟小姨玩得特别开心!”
她说着压低声音,让褚微月低下脑袋,跟她分享她们的小秘密:“还有啊,小姨跟我一样都不喜欢吃蔬菜,来小姨这里,妈妈就没法逼我吃蔬菜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吃好吃的肉肉!”
说着咯咯笑起来。
这要放在之前褚微月肯定笑着应和,毕竟她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蔬菜,早就结成同盟,坚决抵制这样讨厌的食物。还会跟小家伙商量晚上吃什么肉,顺便把所有蔬菜挨着嫌弃一顿。可是现在……
褚微月想到此刻就在家里,每天用强权压迫她吃菜的某个人,真是笑不出来了。
想到这儿,褚微月心情沉重。没忍心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她。
而清澈天真的小若溪,还在喜滋滋期待着今晚的全肉大餐。
褚微月领人上楼,一开门,蒲桃第一个迎上来,笑眯眯叫小女孩的名字:“若溪,你来了!”
说着从褚微月手里接过孩子,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若溪皮肤又白又嫩,小脸肉嘟嘟,可爱得不行。
小若溪黏黏糊糊跟蒲桃说着什么,把大人逗得哈哈大笑。
若溪今年四岁半,之前表姐在外地工作,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一年前搬到Z市,江以秋还没跟小家伙见过。
褚微月又给若溪介绍江以秋:“若溪,快看这是谁?”
江以秋笑吟吟跟小姑娘打招呼:“若溪,你好啊。”
若溪年纪小,性子非常开朗活泼,从来不认生。见到大人就会甜甜地打招呼,遇到小朋友直接大大方方跟人家玩,很讨人喜欢。
到了江以秋面前更是如此。
褚微月还没来得及给她介绍,看到江以秋笑眯眯朝她招手,若溪双眼晶亮,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上前,一点不客气扑过去,虽然身高不够但拼命踮脚,小手搂住江以秋的腰,拿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甜甜的叫:“漂亮姐姐!”
褚微月哭笑不得,解释之前先走上前,把人从江以秋身上捞下来。
把人抱着颠了颠,在心里评价,小若溪人小手短,比蒲桃好捞。
然后才认真解释:“不能叫姐姐,乱了辈分。”
若溪皱着小小两撮眉毛,似乎很为难:“不叫姐姐,那叫什么?”
“呃……”这个问题难住了褚微月,论辈分该叫阿姨,但未免有点显年纪。那该叫什么?
见她也答不上来,小若溪得意洋洋:“就叫姐姐!”
“噔噔噔”跑到江以秋面前:“漂亮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江以秋。”她认真回答。
若溪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声音软乎乎的喊:“以秋姐姐~”
褚微月两只耳朵瞬间竖起,警惕地抖了抖。
如此软萌的人类幼崽,任谁也没办法拒绝,江以秋笑着答应。
褚微月直皱眉。
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到了江以秋面前嗓音都夹起来了!
江以秋一笑,若溪眼睛都要亮成两只小灯泡,喊着“以秋姐姐你笑起来像仙女一样”,然后追着她“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方圆十米内都被“姐姐姐姐”包围,褚微月整个人鼓成一只河豚。
她叫她姐姐!
还叫那么多声。
褚微月听不下去,理直气壮把小姑娘拉到跟前,板着张脸凶巴巴道:“若溪,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叫。”
这要是换个普通小孩可能就怕了,但许若溪可不会。更何况她早就跟小姨熟得不能再熟,一点不怕她。
许若溪叉腰抬头,仰着小脑袋跟有两个她那么高的人对视:“凭什么我不能叫?我就要叫。”
褚微月有合理借口:“不是说了吗,差辈分了。”
若溪才不听她的,叉着腰气势十足:“我才不呢,我就要叫!姐姐,姐姐,以秋姐姐!”
褚微月微微张大嘴,没想到她这样明目张胆、张牙舞爪。
小姑娘40斤的体重,39斤的反骨。
褚微月斗不过这个四岁半的小孩,皱着张脸凑到江以秋跟前,她抱起江以秋来可不像某个小短手那样费劲,胳膊一伸就把人揽进怀里,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闷气:“以秋姐姐,你管管她!”
江以秋明知故问:“管什么呀?”
褚微月咬咬牙,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但觉得这件事太重要,小声告状:“只有我才能这么叫你。”
江以秋无奈,总不能真的说若溪的不是,更何况小朋友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只能给怀里这个“大朋友”顺毛:“她小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嘴上哄着,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别的。
之前想让她叫声姐姐难如登天,结果有小家伙比着,叫起来那叫一个利索。
果然竞争才能激发危机意识。
江以秋想好了,以后可以多接小若溪来家里玩。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褚微月不再纠结称呼问题,但还是有点郁闷。
只有蒲桃在旁目睹全程,看着褚微月闷不吭声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死死盯着屏幕上她完全不感兴趣的NBA球赛,啧啧称奇。
这么个小朋友的醋也要吃,真是没救了。
蒲桃坐到她旁边,搂过好姐妹的肩膀,一边叹气一边感慨:“月儿啊,你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褚微月掀开她的手:“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陷什么陷?”
蒲桃难得脾气好的没跟她拌嘴,老神在在再次揽上来:“还能陷什么?当然是陷进秋秋的爱情魔沼啊。”
“……”褚微月被她说得一脸黑线,简直莫名其妙。
尤其联想到系统的“官配论”,更是对这类话题避如蛇蝎。
又一次把某人的胳膊掀掉,往旁边退了好几步:“你少来啊,别在那儿整天胡说八说。”
“我跟湫湫多少年的好闺蜜,怎么可能?”
蒲桃心说还嘴硬:“那我问你,若溪管秋秋叫姐姐这事,你怎么看?”
褚微月脸色顿了一秒,故作大气:“那么小一孩子,叫姐姐很正常啊,我一点不在意。”
“……”蒲桃看了眼她要把遥控器抠烂的手指,“你确定?”
褚微月继续大气:“当然。”
蒲桃拍着她的肩膀:“别硬撑了,有话直说,有话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
褚微月努力忍了两秒,最后还是没忍住,表情扭曲:“夺称呼之仇,不共戴天。”
蒲桃:噗嗤。
褚微月接着补充:“但这是因为只有我那么叫,别人不能随便跟我抢。”
蒲桃:“那要是我这么叫呢?”
褚微月微笑:“我不会对一个4岁小孩动手,但可以对一个24岁成年人动。”
不忘贴心补充:“当然,你可以反抗。”
蒲桃:“……”
褚微月让她一只手,她也要被摁着揍。
立刻跳过这个话题:“我再问你,你为什么对秋秋这么好?”
“这不废话?我会对她好,因为她是我闺蜜。闺蜜你懂不懂?难道我不对闺蜜好,要对陌生人好?”褚微月一脸嫌弃看着她,“真是思想龌龊到令人发指。”
蒲桃因为她过分嫌弃的眼神噎了一下:“……那你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褚微月翻个白眼:“那是我在给她抹药!你脑子里成天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蒲桃才不信她的鬼话,她跟这俩人认识多久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可是看得透透的。
蒲桃提醒:“饭可以乱吃,flag可不能乱立。”
“哪儿乱说了,我是发自内心在说。”褚微月不自觉提高了嗓门,义正辞严、一身正气,举起那杆flag大旗拼命挥舞、迎风飘飞。
“是吗?”蒲桃挑眉。
“没错。”
“你确定?”
“确定。”
“敢不敢发誓?”
“发就发,谁怕谁!”褚微月气势突然起来了,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对江以秋,只是闺蜜之间的情感,绝无半点女女私情!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
蒲桃看她这副正颜厉色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褚微月高扬着下巴:“记住就记住,我才不会反悔!”
第24章 “你们是情侣吗?”
不知道蒲桃作何感想,反正褚微月给自己说得精神振奋、热血上头。再想起系统之前给她灌输的那些“官配”“女朋友”之类的话,更是挺直了腰板。
系统都是骗人的,她们就是好闺蜜。
它越是想要误导她,她就越要证明,她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绝无其他!
至于蒲桃说的那些话,更加不会相信。只当她人来疯,在那儿胡言乱语。
将近11点,见过了若溪,蒲桃回家还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还不忘认真叮嘱:“别忘了我的9999回访福利,你先帮我收着,有空来找你拿。”
“放心,忘不了你的。”
家里剩下两大一小。
而那“一小”,一直围着江以秋打转,已经忘了谁才是她亲小姨,谁经常照顾她给她吃给她喝。
小小年纪就是个重度颜控。
本来嘛,虽然若溪这小姑娘一点不认生,跟谁都处得来,但毕竟跟小姨更熟悉。肯定是乖乖跟在小姨身边。却不想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全然忘了她的小姨,一心一意跟紧江以秋。
看着黏糊糊跟在江以秋屁股后面脆生生叫姐姐的小孩,褚微月一个没忍住。
酸了。
——江以秋,以前也没发现你还是个小孩控。光知道哄小朋友,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年纪小真是占尽了便宜,随便卖个萌就把江以秋哄走了。
褚微月非常郁闷,但又不能真的跟个小朋友抢人,继续死死盯着电视看NBA。场上的篮球都要被她盯冒烟。
看够了NBA,任劳任怨进厨房准备午餐。
若溪本来在外面玩玩具,看到褚微月准备做饭,终于想起谁才是她的“衣食父母”,谁才能给她做美食,立马跟进去。
小孩子个头才将将够到水池,扯着褚微月衣角奶声奶气问:“小姨,你要做饭啦?”
褚微月心里好笑,小家伙真有眼力劲:“是啊,若溪想吃什么,给你做。”
若溪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吃大鸡腿!”
特意补充:“一点青菜都不要加!”
褚微月正要答应,眼神瞟到厨房外的某人,笑容僵住。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给小朋友提前打预防针:“若溪啊,鸡腿可以做,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我们恐怕要吃蔬菜。”
若溪皱起眉:“为什么,小姨不是讨厌蔬菜吗?”
褚微月有些无奈,指了指门外的江以秋:“她要求我们吃。”
若溪撅着小嘴巴思考片刻,笑着说:“那小姨帮我跟以秋姐姐说一声,我不吃蔬菜。”
褚微月:……
我自身难保,哪儿还能保你?
褚微月在厨房忙活,若溪乖乖站门口,眼巴巴瞅着褚微月从冰箱拿出鸡腿,放进空气炸锅。
不光看着,若溪还贴心提供陪聊服务。
“小姨,好奇怪呀,我之前好像见过以秋姐姐。”若溪突然想起这茬,激动喊道,“而且还见过不止一次!”
褚微月笑着戳她的小脑袋:“记错了吧,这个姐姐之前都在外地,前几天刚回来,你怎么见过?”
但不管褚微月怎么说,若溪坚称见过。童言无忌,褚微月也没跟她犟,附和几句把话题揭过。
倒是江以秋在外面听到了她的喊声,进来搭话:“我也觉得跟若溪见过呢,真合我眼缘。”
“嘿嘿,我就说嘛!”若溪扑进江以秋怀里,亲昵地蹭来蹭去,小脸脸红扑扑的惹人喜爱。
等了一会儿,褚微月从空气炸锅拿出炸得金黄酥脆的“大鸡腿”装盘,诱人的香味钻进鼻孔,若溪眼睛就定在了那上面,用力吞了下口水,摸着肚子问:“小姨,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褚微月好笑:“快了,稍等。”
若溪撅着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啊,可是我现在就饿了,怎么办?”
语气弱了好几个度,摸着肚子半弯下腰,好像饿得要厥过去。
褚微月也是从她那个时候过来的,小朋友那点小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故意逗她:“饿了啊?”
“嗯!快要饿死了!”若溪用力点头。
“客厅有面包,你先吃一点垫垫吧。”
若溪小脸立刻垮下来,有又香又酥的鸡腿,谁还要吃干巴巴的面包啊!
看着褚微月脸上的笑容,若溪立刻明白她是故意的。眉毛一皱颠颠的跑进厨房,抱着褚微月的大腿直晃,夹着嗓子撒娇:“小姨~”
她跟褚微月的身高差太大,抱着人的腿使劲抬起脑袋,眨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她:“我真的饿了,让我先吃一点鸡腿好不好?”
举起她白生生的小手,拇指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就吃一点点。”
褚微月也没再难为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吧,小姨给你拿。”
褚微月给她切下几块鸡腿肉盛在小碗里,若溪喜滋滋捧着碗跑出厨房:“谢谢小姨,最喜欢小姨啦!”
一通忙活,三菜一汤出锅,三人坐下吃饭。
若溪扒着椅座,伸着两条小短腿拼命往椅子上爬,想要靠自己上桌。可惜腿太短,够了半天像是抱着椅子腿乱蹭。褚微月看到了走上前:“来,我帮若溪。”
她抱起江以秋来都轻而易举,这个小团子更是像托起片树叶。手掌从腋下穿过,将人举到椅子上。
若溪拍着手喜滋滋看她:“小姨真厉害!”
这嫩生生的小姑娘实在惹人喜欢,江以秋给她夹菜,她就举着小碗去接,乖乖地说“谢谢以秋姐姐”。
只是小孩子并不全然领情,夹给她的肉全部吃光,蔬菜则一点没动,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食物直皱眉。
甚至在思考假装不小心把碗打翻,让蔬菜全部掉到地上的可能性。
哎,算了,妈妈说不能浪费食物。
江以秋看她这副难受模样猜到什么*:“若溪,怎么不吃蔬菜?”
若溪皱着一张小苦瓜脸,脑袋摇成拨浪鼓:“蔬菜好难吃!苦苦的,涩涩的,讨厌!”
江以秋下意识看眼身旁同样讨厌蔬菜的某人,心里好笑,循循善诱:“你现在正在长身体,需要多吃蔬菜。”
若溪还是皱着眉,把求助的视线投向总是跟她统一战线,共同抗敌的褚微月,哀声叫唤:“小姨……”
褚微月还没搭话,江以秋先有了动作,给小朋友夹完,接着给褚微月碗里夹了好几筷子,然后在若溪震惊的目光中笑眯眯道:“叫小姨没用,小姨也要陪你一起吃。”
苦命小姨:……
若溪瞪大了一双眼,小小的嘴巴张成“O”形,比起害怕恐惧更多的是崇拜和震惊——
以秋姐姐好厉害,居然能让小姨吃菜!要知道姥姥都管不住她!
褚微月试图利用自己的大人身份为自己“减刑”:“若溪长身体要多吃,我……”
江以秋自觉给她接下去:“你是大人做榜样,也要多吃。”
褚微月:……
挣扎无效,褚微月跟若溪一起,两张脸皱成大小两个苦瓜,默默吃蔬菜。
看着她俩被乖乖驯服,江以秋满意拿起筷子。
若溪不太利落地拿着筷子夹碗里的青菜叶,忍着讨厌的味道吃了几口,越吃越难吃,越吃越想哭,委屈巴巴嚼了半天,菜没吃几口,把眼睛吃红了。
江以秋一扭头瞧她这副强忍泪水的模样,心软了:“若溪,怎么了?”
若溪眼里含着两包泪,轻轻一眨就“啪嗒”掉下泪珠来:“以秋姐姐,蔬菜,难吃。”
不知道的以为受了大人欺负。
旁边褚微月有样学样,只不过她没有眼泪,只能努力眨眼:“湫湫,蔬菜,难吃。”
江以秋先是满眼怜爱安慰若溪,答应她再吃两口菜就给她夹肉,接着一脸冷肃杀向褚微月,给她做好规划:“难吃也得吃,这半盘都是你的。”
褚微月:……
褚微月:!!!
褚微月满眼不敢置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怎么搞区别对待?”
江以秋淡淡的:“你多大,她多大?”
褚微月不吭声了,咬牙切齿把碗里的蔬菜嚼嚼嚼,嚼嚼嚼,好像跟这家菜祖上有仇。
若溪看到小姨吃瘪的样子,眼泪收了回去,咯咯笑出声。
江以秋哄她:“再吃两口就给你夹鸡腿,好不好?”
若溪放下筷子,奋力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握住江以秋的手指,可怜巴巴问:“那,以秋姐姐,我要是乖乖把蔬菜吃完,有没有奖励?”
江以秋被她这幅样子萌得不行:“当然有。”
真是会哭的小孩有奶吃,褚微月幽幽出声:“我也要。”
江以秋:“你没有。”
褚微月要怒了:“凭什么?”
江以秋无奈:“褚微月同志,你是24岁,不是4岁,还要哄着才肯吃饭?”
有了褚微月的对比,拿到奖励承诺的若溪越发得意洋洋,朝褚微月吐舌头,有样学样:“小姨,你都多大人了,还要哄着才肯吃饭?”
褚微月差点拍桌而起,这小破孩!才来多久,半个小时前还在朝她撒娇要鸡腿吃,说最喜欢她了。
这才过去多久,净会胳膊肘往外拐!
褚微月恶狠狠吃了一口菜,看着若溪得意的笑脸,在心里暗暗计划,江以秋不在的时候若溪要是再上门,绝对做一顿“全菜宴”让她全部吃完。
哭也没用!
有了江以秋的承诺,若溪暂时安静下来,一口一口缓慢推进吃菜进度。
一边吃,眼睛一边在江以秋和褚微月之间来回乱晃,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突然开口:“小姨。”
褚微月拿起杯子喝水,脸色臭臭的:“嗯?怎么了?”
若溪笑眯眯瞧着她,大大方方问道:“你跟以秋姐姐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咳咳……”褚微月差点被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若……若溪,你可别瞎说。”
“哦,”若溪应了一声,“我还有个问题,那你跟以秋姐姐是情侣吗?”
“……”
这两个问题的区别在哪儿?
褚微月还是认真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这样啊。”听语气她还有点遗憾,接着又眨巴着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地问,“那你们是在同居吗?”
褚微月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
这孩子小小年纪,别的没怎么学,这些词倒是挺清楚。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溪口中的“同居”跟常规理解的“同居”是不是一个意思。
江以秋先了开口:“当然是了。我跟小姨住在一起,不就是同居?”
褚微月也就没再多想,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不会想那么多,跟着应声:“对,是同居。”
若溪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好了,先吃饭吧,饭菜要凉了。”褚微月叮嘱。
“好~”若溪乖乖点头,埋头干饭。
有了以秋姐姐的承诺,若溪不再哭闹,缓慢但坚定地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一番努力后,若溪放下筷子,把干干净净的小碗拿给江以秋看,终于不再皱眉,脸上满是邀功的喜悦:“以秋姐姐你看,我全都吃完了!”
江以秋笑吟吟应下:“嗯,宝贝真棒。”
话毕抬眼,就看到褚微月要杀人的表情。
江以秋眉心一跳:“你……”
不等她问出口,褚微月已愤怒出声:“你叫她宝贝?!”
江以秋一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
褚微月低头,神情恍惚,脸上写满委屈:“你都从来没那么叫过我。”
江以秋张了张嘴,一时竟哑口无言。可是看眼旁边眼巴巴瞧着她的小姑娘,又实在没法当着小孩子的面把某些称呼叫出口,只能说:“先吃饭。”
褚微月更是气闷,埋下脑袋不吭声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吃完饭,若溪念着她的奖励,大大方方问江以秋讨赏。
虽然说了奖励,但毕竟是一时兴起许下的承诺,江以秋怕是一下子拿不出来。褚微月想应承过来,买个玩具之类的送她,江以秋却是早有准备,去房间拿出一个盒子,举到若溪面前。
若溪打开,看到躺在天鹅绒中间那条闪闪发亮的项链,嘴巴张大:“哇,好漂亮!”
小姑娘虽然大大咧咧自来熟,但打扮得很是精致漂亮,一看就是从小爱美,江以秋送项链也是投其所好,她果然喜欢。
褚微月现在非常应激,冷飕飕问:“这条项链,原来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江以秋无奈:“就算给你戴,你能戴得上吗?”
“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会随身带着小孩子的首饰?”
要是成人戴的也就算了,还算是碰巧,江以秋又不知道若溪会来,怎么会提前准备小孩子的礼物?
江以秋随口解释:“之前不小心买错了,没多少钱,就没退。”
理由听着合理,褚微月不吭声了。
若溪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举到灯下细瞧。小孩子不懂得贵贱好坏,只是觉得漂亮:“以秋姐姐,项链真好看!”
江以秋弯下腰:“我帮若溪戴上,好不好?”
小姑娘用力点头。
珍珠项链戴上若溪纤细的脖颈,江以秋看了两眼,捏了捏她的小脸:“若溪戴上真漂亮,像个小公主。”
没人会不喜欢夸奖,若溪难得有点羞涩,脸上微微泛红,扑进江以秋怀里,动作亲昵地抱着她的手臂:“谢谢以秋姐姐,我很喜欢!”
吃过午饭,到了午休时间。表姐特意嘱咐了让小朋友睡一觉。
若溪是个e人,活泼好动,打小就不爱睡午觉,表姐跟褚微月抱怨过,这孩子特别难带,让她睡个午觉跟要她命似的。
若溪嚷着不肯午睡,要看动画片。褚微月头疼,想起之前带这小家伙的经历。
最开始的时候还认真哄孩子,劝她陪自己一起睡觉,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力继续玩。这小朋友才不会听话,一个没看住便悄悄跑出去。
褚微月叫她名字,全部选择性失聪。
最过分的一次,她跟若溪躺在床上,小家伙背对着她躺那儿一动不动,褚微月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放心睡了,结果她转头就跑出去看电视了,看上瘾了忘了赶在褚微月醒之前回来装睡,被抓个正着。
今天的若溪也依旧不想午睡,一边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边用余光偷瞄褚微月,时刻戒备担心下一秒小姨一声令下就要逼她去睡觉。
褚微月无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以秋。
她跟江以秋说起若溪的情况,并向神通广大的江学霸询问,这件事该怎么办。
江以秋思考片刻,展颜一笑:“交给我。”
褚微月对江以秋有本能的信任,说了交给她那就肯定能解决。她也没多问,只在旁边等着,且看江以秋要怎么做。
还不忘打趣:“你要是哪天心血来潮想辞职,干个幼师随便哄哄小孩,这钱也是手到擒来。”
江以秋走到若溪身边,张开手臂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若溪,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对上江以秋,比之面对褚微月时的无动于衷,她明显多了几分犹豫,小声嘀咕:“我不想睡觉。”
江以秋也没强行要求,试着跟她讲条件:“那这样,我不要求你非要睡觉,但是给你安排个任务,你完成了就不用睡了,好不好?”
一听不用午睡,若溪眼睛亮了,用力点头:“什么任务?”
江以秋:“姐姐特别容易失眠,躺下好久都睡不着。你能不能先把姐姐哄睡了,然后再来看动画片?”
不用午睡若溪本来就很愿意,一听江以秋居然经常失眠,非常心疼,立马接下这个任务:“好!”
她从沙发上刷地蹦下来,一溜烟跑到江以秋身前,尽力伸长两只小短手把她心爱的以秋姐姐抱进怀里,安抚性地拍了拍:“我哄以秋姐姐睡觉。”
又扭头看一眼电视机,补充:“然后回来看动画片。”
江以秋一口答应:“没问题,我睡着了你想看多久都行。”
要是放在之前,褚微月或是表姐想要抱她去睡觉,若溪一准撒腿就跑,大喊着不要睡觉,讨厌睡觉,怎么也得折腾上大半个小时才肯安分。可是到了江以秋面前,事情就变得轻松又容易。
大概是江以秋的笑容过于温柔,又或者若溪太吃江以秋这一卦的美人。总之,小姑娘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朝自己张开的两条修长手臂,毫不犹豫扑进她的怀里,被人抱住,往卧室而去。
江以秋笑眯眯道:“谢谢若溪愿意帮我。”
若溪在她脖颈间蹭了蹭,舒服地眯起眼:“以秋姐姐送我礼物,我哄以秋姐姐睡觉。”
褚微月在旁默默看着,又开始泛酸。
小孩子就是占便宜。
都不用主动提,江以秋上赶着给抱。
若溪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因为离得近一伸手就能碰到江以秋的脸颊,甚至能看到她脸上一层细小的绒毛。
若溪盯着江以秋的侧脸微微出神,“哇”了一声:“以秋姐姐,你的皮肤好白啊!像奶油一样。”
说完伸出爪子轻轻戳了一下。
戳出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凹陷。
江以秋笑了笑,脸颊下意识往后一撤:“痒。”
若溪视线往下,还在细细观察。以秋姐姐的皮肤好白,以秋姐姐的睫毛好长……
看到脖子的时候,微微皱起眉:“你的脖子怎么啦?红红的,是不是受伤了?”
语气奶乎乎的,难掩担忧。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放柔语气:“疼不疼?”
江以秋眼中溢满笑意,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对方朝她吐了吐舌头。
江以秋没说实际原因给褚微月拉仇恨值,简单解释:“不疼。我不小心磕到了,已经没事了。”
若溪却不这么认为,皱着眉头看起来很心疼:“还说没事,你看都变紫了。”
被这么可爱的小糯米团子关心,让人心里暖乎乎的。江以秋弯起眉眼还想再说两句,小糯米团子又突然有了动作。
她微微俯身,撅着粉嘟嘟的嘴唇,在那块红痕上亲了一口。
这还不够,若溪接着抬头,下一口落在了她的脸颊,发出“吧唧”一声轻响。
细微柔软的触感让江以秋一愣,下意识低头,便见小团子笑眯眯看着她,奶声奶气道:“我给姐姐亲亲,就不疼啦。”
江以秋心下一片柔软,正要再说两句感谢小朋友的话,突觉一阵寒气逼近——
坏了。
一扭头,果然看到某个24岁的成年人死死盯着这边,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委屈。
她还亲你?!
褚微月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场就要化身一颗炮弹,原地发射出去。
十六年,她们认识整整十六年!她都没亲过,居然被这家伙占了先机!
——许若溪,你给我下来!
第25章 “你不给以秋姐姐一个吻吗?”
褚微月下定决心,今天晚饭许若溪别想再吃到鸡腿。
至于江以秋,今晚也不会再给她做她第一喜欢吃的番茄。
她只能吃第二喜欢的菠菜!
“……”
看到褚微月不太好看的脸色,江以秋一时失言。
她也是不容易,这边小的还没哄好,接着那边大的又不乐意了。
谁有她难,一天照顾俩孩子。
一大一小。
怀里抱着若溪,又去给褚微月说好话:“好了,她是小孩子,没别的意思。”
褚微月抿着唇,没吭声。道理她当然懂,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闹起来。
显得她多小气。
只不过事发突然,她有点受刺激。
而若溪还在皱眉思考,小姨怎么了,好像生气了?
但是为什么生气?
这个问题对小若溪来说有点难,她咬着嘴唇,绞尽脑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是怪自己只亲了以秋姐姐,但是没有亲她吗?
很有可能。
若溪暗暗责怪自己,哎呀,下次一定要两个人一起亲,不能冷落了小姨!
若溪正想叫褚微月过来,也给小姨亲一个,江以秋已经抱着她进屋。
好吧,下次再补上!
最后褚微月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看着某个小孩窝在江以秋怀里,搂着江以秋的脖子,被江以秋抱进屋。
江以秋把人抱到床上一撒手,若溪“哇”地叫了一声,骨碌碌打个滚,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咧着嘴笑看江以秋。
小孩子爱玩,而且什么都能玩起来。要是不管估计能一个人在床上嗨起来。
虽然闹腾点,活泼点,但总体而言若溪是个好孩子,答应了江以秋要哄她睡觉,就认真执行。
江以秋躺在床上,若溪盘腿坐在她身边,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
若溪笑起来:“以秋姐姐你快闭上眼,我哄你睡觉。”
江以秋点头:“若溪真好,愿意帮我。”
若溪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认真道:“姐姐对若溪好,若溪就对姐姐好。”
“若溪这么听话,还愿意帮姐姐的忙,姐姐也不勉强你非要陪姐姐午睡。把姐姐哄睡着,你就可以去玩了。”
若溪听了承诺更加开心,也更来劲,迫不及待:“好!以秋姐姐你快闭上眼,我这就哄你。”
“你想怎么哄?”
若溪想了想:“给你讲故事怎么样?我小时候睡不着,妈妈就给我讲故事。”
江以秋点头:“好啊。”
她提议:“你坐着挺累的,躺下陪我吧。”
若溪没有异议,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嗖”地一下从被子里冒出小脑袋,嘻嘻笑起来。
江以秋在若溪的催促下闭上眼,奶呼呼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森林里有一座大城堡,里面住了一位非常美丽的公主……”
若溪毕竟年纪还小,语言组织能力有限,有的地方句词辑理顺不过来,但也按着自己的想法慢慢讲下去。
江以秋闭上眼睛睡觉,躺了有二十分钟,眼睛虽然闭着,却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想忽视都忽视不掉,惹得她总有些不自在。
一开始以为是若溪,过了几分钟察觉不对。
因为这道视线过分灼热。
担心被她的“哄睡员”发现,江以秋悄悄地半睁开一只眼。
若溪还在讲她的故事,只不过已经闭上了眼,声音也慢慢小下去,明显是困了。
当然不会紧盯着她。
既然不是若溪,那只能是另一个人。
江以秋抬眼,果然看到有个人影趴在门边,目光幽幽盯着大床。
估计她再发现不了,就要阴暗扭曲地爬行进屋。
江以秋:……
看眼声音越来越小、含含糊糊逐渐变为一个人嘀咕的若溪,先是朝门口的人比了个“嘘”。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可别前功尽弃。
然后就看到门口的人阴暗扭曲地原地蛄蛹好几下。
但还是非常听话地没弄出一点动静。
江以秋朝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
褚微月顺利接收,立马停止扭曲爬行。
乖了。
江以秋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若溪,彻底没了动静,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睡着了。
江以秋又安静躺了一会儿,确定小姑娘睡熟,这才起身。
江以秋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带上门,褚微月语气凉凉的:“怎么出来了,不陪她睡觉?”
江以秋无奈:“小的睡了,不是要出来哄大的吗?”
褚微月“哼”了一声,强调:“我可没生气,不用哄。说得好像我很小气一样。”
江以秋挑了下眉:“哦,不小气?”
褚微月坚定:“不小气。”
江以秋叹口气:“既然褚老师肚量这么大,今晚我就陪着若溪睡了,你自己一间。”
褚微月瞬间破功:“你说什么?我不准!”
哪怕急了也还谨记江以秋的叮嘱,压着嗓子低声叫喊。
只不过这样喊起来声音太小,太没气势,哇哇叫了两声比起生气更像撒娇。
褚微月老实不客气,拿过蒲桃谴责她偏心江以秋的台词直接用:“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古话说得好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要是蒲桃在场,肯定要嫌弃她盗用自己台词。
江以秋无奈:“开玩笑的。”
江以秋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她还不到5岁,为什么要跟小朋友计较这个?”
褚微月沉默几秒,努力挤出一个“哈哈,我才没有生气呀,怎么我怎么会那么幼稚呢”的微笑:“我没计较。”
江以秋但笑不语,又安抚几句,好不容易给大的撸顺毛。
褚微月悄悄打开卧室的门往里瞧了一眼,看到乖乖上床、现在睡得昏天黑地的若溪,啧啧称奇。
头一回见她这么听话地睡觉。
要不是若溪来,她还真不知道,江以秋有这么多技能。
不愧是天选学霸,什么都能做好,哄孩子都手到擒来。
虽然是哄孩子睡觉的小手段,但江以秋毕竟要树立起讲信用的形象,过了阵子估摸着若溪快要醒了,还是躺回去陪她睡了一觉。
若溪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睡到自然醒,特别舒服。
迷迷糊糊睁眼坐起来,小手揉着眼睛,还在犯晕。过来好几秒猛地一惊,诶,她不是要哄以秋姐姐睡觉吗,怎么自己睡着了?
以秋姐姐呢?
若溪回头,就见江以秋躺她身边,还在熟睡,咧嘴一笑。
嘿嘿,以秋姐姐还在睡,看来她的任务顺利完成了!
门外的褚微月看到若溪醒了,立刻非常恰好地出现,假装惊讶:“若溪醒了啊。把以秋姐姐也叫起来吧,我们有事要出门。”
“好~”若溪答应一声,非常有成就感地去戳江以秋,“以秋姐姐,起床啦!”
然后自然是江以秋悠悠转醒,夸赞一通小朋友好厉害,她经常失眠,靠她哄睡睡了非常舒服的一觉。
把若溪夸得特别自豪,要不是工作日她还要上学,真想留下来天天给江以秋哄睡,继续这项伟大的任务。
若溪这一觉睡到两点半,两人带上小朋友去拿她们的奖品。
换好衣服,若溪第一眼就注意到江以秋胸口的那朵艳丽“鲜花”,惊喜道:“以秋姐姐,这朵花好漂亮!”
是她之前不常戴的那枚山茶花胸针。
接着又补充:“花漂亮,以秋姐姐比花还要漂亮!”
江以秋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谢谢若溪。”
若溪的眼神亮晶晶的:“是小姨送你的吗?”
江以秋对这孩子的感悟能力很满意:“是啊,小姨送我的生日礼物。”
若溪接着夸:“小姨眼光真好。”
若溪特别乖巧会说话,跟谁在一起都是情绪价值拉满,大人见了都喜欢得不行,心甘情愿照顾她,想把她留在身边,搂紧怀里,当贴心小棉袄。
收拾妥当,两个大人领着小孩子出门。褚微月想先去健身房完成本周打卡任务,但考虑到锻炼完江以秋估计就不想动弹了,还是先去商场。
褚微月对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还是表示十二万分的不相信:“她那么大一个品牌店,应该不会搞什么诈骗营销吧?”
江以秋:“应该不会。放心,有我给你看着,不会被骗的。如果是假的,我们就当出来逛街了。”
褚微月笑道:“你回来一个星期,我们出来逛三趟了。”
江以秋挑眉:“不愿意?前两天在群里不是还说自己最喜欢逛街?”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褚微月还能怎么争辩,当然是应下。
本来若溪是由江以秋领着,但褚微月非要端水,就变成两个大人一边一个,一人一只手。
刚出门若溪就在问:“小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褚微月笑眯眯道:“我们去逛商场给若溪买好吃的,好不好?”
有好吃的若溪当然愿意,还不忘夸夸她的亲亲小姨:“小姨给若溪买好吃的,还给若溪做好吃的,小姨真好!谢谢小姨!”
小姑娘又大方又可爱,小姨长小姨短甜甜的叫上一通,任谁也得迷糊。
褚微月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若溪真乖,晚上再给若溪做好吃的。”
先是按褚微月说的带小若溪逛一圈买了些她喜欢吃的,逛得差不多了最后去到上次的奢牌店,询问回访奖品的事。
到了店里,还是上次的柜姐。柜姐记性确实好,只见过一次便记住了两人,见她们进来露出得体微笑。
柜姐和江以秋目光交换,柜姐的视线有瞬间变得热切,还未开口,江以秋朝她轻微摇头,示意别多说。
柜姐点了点头,迎上前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微月总觉得柜姐对待江以秋的态度要比自己热情。
褚微月心里嘀咕,柜姐接待客户还要看脸行事?
本以为录入基本信息就能拿上东西离开,不成想柜姐非常守规矩,褚微月以为她终于能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衣服直接走人的时候,柜姐开口:“最后再问两位一个问题。”
听到这严肃的口气,褚微月下意识紧张:“你说。”
柜姐:“最后确认一遍,您二位是情侣吗?
褚微月心下一紧,她确实没什么骗人的经验,更何况还是这种谎,第一反应以为她们被柜姐看穿了。
转念一想,情侣没有情侣证,这种事没办法证明,柜姐总不至于揪着不放。
上次柜姐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但当时是在电话里,褚微月都觉得不太好意思。而这次更是面对面,而且江以秋就在身边。
她悄悄看向江以秋,勾了下她的手指。
江以秋回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没开口,意思是让她回答。
最后在心里默念三遍“都是为了奖品,她绝没有别的想法”,然后才郑重点头:“对,我们是情侣。”
江以秋跟了一句:“没错。”
褚微月悄悄打量江以秋一眼,脸上微微泛红。
而江以秋神情自若,始终保持得体微笑。
褚微月再次在内心反思,她真是脸皮太薄,想太多。看人家湫湫,多大方多自然,直接承认,神态自若。
要不是清楚两人都是直女,她都要以为江以秋是真的想跟她当情侣了!
褚微月暗暗下定决心,要学习江以秋的好心态。本来就是为了衣服嘛,好几万块的东西,要是扭扭捏捏被发现是假冒的,那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柜姐露出微笑:“好的。”
说着把衣服给她们装好,还非常用心用了专门的礼物盒打包地非常精致,这才递到二人手中。
最后柜姐郑重道:“恭喜两位成为本店第9999名回访顾客,也借这个数字祝福两位,祝你们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柜姐始终保持微笑,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性别而过多询问,或是露出诧异神色。
对方这么认真地祝福,褚微月有点感动:“好的,谢谢。”
拿到奖品,两人准备离开。
而她们跟柜姐对话的几分钟时间里,若溪就站在她们旁边。
她个子太矮看不到柜台,但是她们说的话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小手握着褚微月的手指,大人在说话,她乖巧地没有插嘴,只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听着,一点点汲取可用信息并进行分析。
柜姐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个小孩子,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看到。
看到褚微月牵着小孩,两大一小出门,俨然一家三口的模样,柜姐终于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
不用多说,褚微月秒懂,赶忙解释:“孩子是我表姐家的。”
在第一时间阻止这个误会越变越大。
情侣可以跟江以秋乱当,表姐家的孩子可不能乱认!
她可不能未婚未恋先当妈。
虽说跟柜姐非亲非故,但她们以后肯定还会来这家商场,柜姐记性又好,她可不想一直被对方记挂着。
柜姐恍然,笑着摸了摸若溪的头:“小美女,真可爱。”
要是放在平时,若溪肯定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东问西。
但这次她居然非常乖巧地什么也没说。
原因倒是很简单。
她在思考。
小若溪因为个子太矮,没看到具体的情况,但是她们说的话却都听得清楚。
哇,小姨和以秋姐姐果然是情侣!
她们居然否认,想骗她!
以为她是小孩子就好糊弄吗?才不会!
就算她们骗她,她也能明察秋毫。哼哼,这不就被她发现了?
若溪为自己的细心观察洋洋得意,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难怪她们同居。
若溪虽然年纪还小,懂得东西却多得很。
她记得妈妈好几次问过小姨,什么时候谈恋爱,这次终于谈上了!
妈妈说过,谈恋爱的人会非常非常珍惜自己的爱人,总喜欢跟对方黏在一起,小姨和姐姐可不就是?
妈妈还说过,谈恋爱的人喜欢喝酸酸的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若溪准备下次见面的时候给小姨买醋当作礼物。
买完东西,褚微月还没忘记她的“每周必打卡”地,出门的时候就把该带的东西带好了,直接去健身房。
若溪之前也跟着来过好几次,小家伙天生好动,不像有的大人只想躺着玩手机,每次跟着褚微月来运动都很兴奋。
虽然个头不够很多器械都不能用,但一点不影响她的兴致。
这次也一样。
叽叽喳喳的若溪跟不言不语的江以秋形成鲜明对比。
若溪:“太好了,又来运动啦!若溪最喜欢运动了!”
江以秋:“非要运动不可吗?”
对此褚微月太有发言权,拿若溪当现成的正面例子:“必须健身不可!你看看人家若溪,小小年纪就这么自觉,能不能学习学习?”
若溪帮腔:“以秋姐姐,你要多运动呀,就像小姨跟我一样,这样才能有一副好身体。”
江以秋无言以对。
若溪虽然不方便上器械,光是在室内撒欢到处跑的运动量也不会小,跑这跑那,兴奋得不行。
之前她每次跟来都喜欢在褚微月面前晃,现在又多了一个江以秋。
她先到江以秋面前:“以秋姐姐加油~要好好锻炼哦。”
接着又去褚微月身边,看着额上见汗的褚微月,直拍手,大呼小叫:“小姨好厉害!若溪长大了也要像小姨那么厉害!”
于是江以秋被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挟持着,被迫待到天黑。
回到家褚微月尽职尽责准备晚饭。
江以秋简直是收服小孩子的大杀器,再次哄着若溪乖乖吃掉蔬菜,晚上陪她玩游戏。
小姑娘被一个小姨一个姐姐哄着,一晚上笑声就没断过,乐开了花。
只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就到了睡觉时间。
而且明天就是星期一。
“唉,明天又要上学了。”小若溪唉声叹气。
“唉,明天又要上班了。”褚微月随一句。
平常褚微月跟江以秋睡得还要晚一些,只不过有小朋友在可不能带她熬夜,早早便抱着小朋友去洗澡,上床睡觉。
到最后,发现卧室安排又成了一个新问题。
在这一件事上两人难得达成一致。
褚微月神情非常严肃:“若溪可独立了,3岁开始就一个人睡自己的小床,特别听话,从来没有哭闹过,就算来了这边自己睡也没问题。”
江以秋跟着点头:“你说得对。”
然后两个人又去询问小朋友的意见。
若溪当然是爽快答应,听到自己可以独自霸占另一个卧室的那张大床非常兴奋。
“好呀,我要自己一个人!跟小姨和姐姐睡在一起也太挤了。”
只不过计划归计划,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让小孩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最后还是三个人睡一张床。
对此,痛失大床房的若溪很不满:“你们大人就是爱斤斤计较,毛病特别多。我自己睡就很好的嘛,非要我来陪你们。”
褚微月好笑,但还是配合:“我们两个自己睡害怕,若溪就陪陪我们吧。”
小姨都主动请求了,若溪勉为其难答应,扑棱扑棱翻上床:“那好吧,就陪这一次哦。”
若溪之前来找过褚微月多次,但头一回留宿,家里又没有专门给孩子的小床跟房间,还是安全第一。
躺在床上,大人在两边若溪小小一只躺在中间。本来两个女人睡便绰绰有余的大床,加上一个小孩子也不挤,很睡得开。
褚微月有瞬间生出某种*错觉,她们提前进入了一家三口模式。
“我们准备睡觉喽,若溪。”褚微月要去关灯。
“好~”若溪答应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等等,等一下!”
“怎么了?”
小朋友弯起眉眼,笑嘻嘻看向离她近的江以秋,勾了勾手指:“以秋姐姐来。”
江以秋奇怪,但还是乖乖往前。
“吧唧”一声轻响,江以秋微怔。
若溪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若溪小朋友可还记住上次褚微月生气的事,扭头去找褚微月,“吧唧”又是一口。
一碗水端得很平。
若溪笑眯眯道:“晚安吻~”
这一口亲得可真扎实,褚微月都能感觉到脸上肌肤细微的弹动,不自觉摸了摸被若溪亲过的那小片皮肤。
Q弹软滑的触感,像果冻一样。
感觉有点奇异,但又很舒服。
褚微月脑子里第一反应,如果江以秋亲她,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愣怔片刻回神,褚微月笑起来:“若溪,可以了吧?我关灯了?”
若溪却皱起眉头,用力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不满:“不行,还不能睡!小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褚微月茫然:“嗯,忘了什么?”
若溪板着小脸不说话,让她好好想一想。
褚微月连续给了好几种猜测,若溪一直摇头。
褚微月虚心请教:“若溪小老师,你能不能告诉小姨,我忘了什么呢?”
若溪脸色认真,还有点小嫌弃,怪她这都想不到:“小姨,我都亲了,你不给以秋姐姐一个晚安吻吗?”
你们是情侣诶!
褚微月:……?
褚微月脑子还没转过来,扭头看江以秋,眼神下意识落在她莹润饱满的唇。
而江以秋在瞬间的怔愣后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眉眼带笑看着她。
表情好像在说:来亲吧。
第26章 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亲亲亲……亲什么?
褚微月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江以秋神色平淡眼中含笑,看起来一切如常。
褚微月怀疑刚才是自己花了眼。
应……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江以秋主动求亲?
好可怕的错觉。
若溪的提议实在不太合适,褚微月试图跟小朋友沟通:“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若溪笑得眉眼弯弯:“你跟以秋姐姐是情侣啊!情侣之间这么做不是很正常吗?”
“……”褚微月瞪大了眼,她跟江以秋是情侣?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好在褚微月没真的傻掉,反应过来很可能是今天下午她们说的那些话,叫小姑娘误会了。
没想到今下午的事别人没听进去,这孩子全记在了心里,一时有些无奈,跟她解释:“若溪,我跟以秋姐姐不……”
“月月。”
这边她解释的话还没出口,江以秋突然开口:“我充电线忘拿了,你帮我递一下吧。”
“哦,好的。”褚微月被转移了注意力,从这边柜子上拿起,递给江以秋。
“水杯也帮我拿一下吧。”
“还有纸巾。”
来回捣鼓三次,褚微月兢兢业业完成。
江以秋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哦,好的。”这么一打断褚微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乖乖点头关了灯。
人躺下了脑子还飘着,褚微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刚才想干什么来着?
完了,她的脑子已经先她一步退休了。
若溪第一次跟小姨还有姐姐一起睡,兴奋得不行。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一会儿戳戳小姨,一会儿碰碰姐姐,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闹半天玩累了,好不容易睡下。
把孩子哄睡着,剩下两个大人也不敢说话,生怕弄出点大动静把若溪吵醒,又要一番苦战。
交流方式只能改到线上微信。
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结果还要靠微信说话,这画面有些好笑。
褚微月无声笑起来。
惹得江以秋偏头看她。
褚微月担心把若溪吵醒,立马板起脸,借着旁边柜子上台灯的光亮,跟江以秋无声对视。
昏黄光线下,手机的亮光打在江以秋脸上,衬得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格外明显,像一把漆黑的小扇子。
褚微月手痒,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
——她们那么熟悉,江以秋肯定愿意的吧。
刚要有所动作,就被中间“阻碍物”拦住。
差点忘了,若溪还横在她们中间,呼呼大睡。
扮演上了横亘在牛郎织女间的银河角色。
褚微月微微蹙眉,江以秋愿意,有人不愿意。
江以秋眨着眼,只是冲她笑。
最后褚微月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免得把人吵醒了又要跟小家伙斗智斗勇。
等明天。
等若溪离开了,一切好说。
褚微月关上台灯,躺下睡觉。
总的来说这一觉睡得很不错,如果除掉中间两次被若溪踹醒的话。
若溪瞧着小小一只,细胳膊细腿,谁能想到睡着了力气那么大。
一晚上被她踹醒两次。
而且这小家伙睡着了都会看人下菜碟,明明两边都躺了人,睡在右边的江以秋毫发无伤,而她可怜的小姨连挨两脚。
第一次被踹醒的褚微月看着睡意酣然的若溪还有平安无事的江以秋,真想把这个小坏蛋叫起来教育一顿。
或者抱着江以秋哭一场。
第二次被踹醒的褚微月狠狠磨了磨牙,在心里把小家伙揉圆搓扁,依这孩子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褚微月怀疑要是可以的话,就算在梦里,她也很可能踹完自己接着扑进江以秋怀里亲她两口。
这倒霉孩子。
褚微月这一觉睡得实在不太好。
第二天早上都是靠江以秋把她叫醒的。
褚微月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根本睁不开眼。
但是可怜的社畜还要去上班。
没办法,褚微月艰难地闭着眼爬起来,闭着眼洗漱,闭着眼进厨房,最后睁开眼做早饭。
不行,早饭湫湫也要吃,可不能闭着眼瞎搞。
然后一边吃早饭一边谴责昨晚若溪的累累罪行。
小姑娘睡得很熟很香,完全没察觉昨晚她干了啥,只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跟褚微月道歉,在她怀里扭扭捏捏地蹭来蹭去:“漂亮小姨,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叭~”
褚微月喝了口牛奶,一脸沧桑:“哎,刚过二十四,怎么好像提前体验上婚后带娃生活了呢。”
江以秋禁不住勾起嘴角。
若溪则在认真给她做心理疏导:“小姨,别难过,我这是在帮你提前……提前四应。”
褚微月奇怪:“适应?适应什么?”
若溪小短手指了指自己忙着的嘴巴,示意她稍等。立马加快速度嚼嚼嚼,把虾饺吞下,这才扬起下巴邀功似的开口。
“当然是婚后带孩子生活啊!你跟以秋姐姐以后也要结婚有自己的宝宝,我先带你们提前适应一下!”
“……”褚微月警惕地把手边的牛奶拿远了些,免得被这孩子的话呛死。
四岁的小孩懵懵懂懂,还保持着做人最单纯的思想,她不觉得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当然也想不到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褚微月无奈,跟她讲道理:“可是若溪,两个女孩子不能领证结婚。”
若溪蹙起眉:“为什么不能?民政局坏!”
褚微月差点笑出声,你说她不懂吧,民政局都知道:“你知道的挺多啊,怎么知道民政局的?”
若溪得意一笑,脑后的两根小辫子甩啊甩:“妈妈告诉我的,说她跟爸爸就是在民政局结的婚。”
小朋友不知道领证的意义,但觉得不能领证的小姨和姐姐有点可怜,跳下凳子摸了摸褚微月的脑袋表示安慰,又拍着胸脯保证:“小姨放心,民政局不给你们,若溪给你们!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们画一个,绝对漂漂亮亮的,比民政局的还好看。”
褚微月有些好笑,但看到这么乖巧可爱的若溪,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温声说:“好,那我提前谢谢若溪。”
江以秋过来凑热闹:“我也提前谢谢若溪。”
确定若溪不会再“口出狂言”,褚微月终于端起牛奶杯,递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举着杯子的手顿住。
等会儿,这话题是怎么聊的,不是在说同性不能领证吗,怎么变成她跟江以秋要结婚了?连结婚证都有人准备了!
褚微月下意识把若溪口中的她跟江以秋替换成“两个女孩子”,没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
岂止是不对,简直离大谱了好吗?
若溪还在喜气洋洋为小姨和以秋姐姐的婚礼展开无限畅想,思考自己还能为她们做点什么。
褚微月欲言又止,这误会真的有点大,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若溪,其实……”
话音刚起,手机铃声响起。
表姐打来的。
表姐是来接孩子的,马上就到。褚微月让她先上楼来,她们马上吃完饭。
迅速把早饭解决,又给孩子换好衣服。
江以秋主动应承下给若溪换衣服的重任,边拉拉链边对她循循善诱:“若溪,我跟小姨的关系还是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若溪眨着眼睛看她:“为什么不能?”
“嗯……”江以秋抿了抿唇,露出为难的神色,“因为妈妈还有姥姥如果知道了,可能不同意。”
若溪又开始替两个大人操心:“那……那可怎么办呀?”
江以秋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若溪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说出去,能不能完成任务?”
若溪顿觉使命艰巨,用力点了点头,举起小手比了个“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凑到江以秋耳边低声说:“谢谢若溪,这是我们三个的小秘密。”
还不知道自己跟她俩多了个小秘密的褚微月探头:“完成什么任务?”
江以秋:“没什么,让她回家乖乖听妈妈的话。”
褚微月不疑有他,去给表姐开门。
周一一大早都要上班,没大多时间闲聊,简单说了几句约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表姐领着若溪离开,站在门口,若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用力摆手:“小姨再见,以秋姐姐再见!”
站在门口一步三回头,撅着小嘴巴非常不舍。
表姐看到了笑起来:“这么舍不得你小姨啊。”
若溪点头:“舍不得。”
表姐故意逗她:“那你留在这儿陪小姨吧?”
若溪毫不犹豫点头:“好啊!”
表姐摸了摸她的脑袋:“但是你还要去幼儿园,有机会再来,好不好?”
若溪立马耷拉下脑袋,闷声闷气说:“那……那好吧。”
最后又依依不舍跑到两人面前,挨着拥抱道别。甚至抱江以秋的时间更久一些。
表姐还有些惊讶:“若溪很喜欢以秋啊。”
褚微月哼哼唧唧,昨天的某些记忆浮上心头,酸唧唧的小声嘀咕:“是啊,她一天抱湫湫的次数,都赶上我一个月了。”
表姐:?
终于道完别,若溪一步三回头走出门口,又想起什么赶紧跑回来。
褚微月以为她忘了拿东西,俯下身子询问:“怎么了呀?”
若溪一手一个,把两个大人拉着弯下身子,肉乎乎的小嘴凑到她们耳边低声说道:“小姨,我知道昨天晚上你是因为有我在,所以害羞。”
褚微月茫然:“害……害羞?害什么羞?”
若溪眨巴着大眼睛,一副“跟我你还装什么呀”的表情:“没关系,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害羞,若溪都懂。但是等我走了,你可一定记得要亲亲以秋姐姐哦。”
“我……”褚微月张了张,刚想说什么,留下这句悄悄话的若溪已经迈开小短腿,哒哒哒一路跑回妈妈身边。
最后朝她们摆摆手,转身离开。
只留下褚微月在原地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有些担心:“若溪这样误会了,会不会不太好?”
江以秋却非常坦然:“若溪年纪小,童言无忌,没事的。”
褚微月向来对江以秋的话无条件信任,立马放下心。
就是,小孩子的话而已。
她们以后又不会真结婚。
把若溪送走,剩下二人也各自出门上班。
路上有点堵车,褚微月赶到学校,踩着点打上卡,没迟到。
走进办公室,办事牢靠的课代表已经把作业摞在她的桌子上,褚微月看眼那两座颤颤巍巍的高峰,任劳任怨坐下开始干活。
褚微月是年轻老师,性子活泼有眼力劲,尤其是生得俊,同事们特别几个老教师都很喜欢她。
具体表现为她的位置离门口比较近,上完课回来路过她的位置,总喜欢rua她两把,叫褚微月哭笑不得。
今天也一样,褚微月埋头批作业,同办公室的张老师走进来,路过时顺手投喂她两块糖:“小褚批作业呢。”
两人聊了两句,张老师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表,问了一句:“呦,新买的表?”
“别人送我的。”褚微月解释,这是江以秋送她的礼物,褚微月觉得别人送了自己东西,最能体现喜欢和重视的方式就是用起来。
那之后时不时有人夸这块表好看,很衬她的气质,褚微月听了有点小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其实给江以秋接机的第二天她就已经戴上,办公室里还讨论过一次,只不过张老师外出培训,加上没特别注意,现在才看到。
张老师就着她的手瞧了几眼:“你这表好精致啊,不便宜吧?”
江以秋跟她说只要520块钱,但光看这样式也知道不止这个数。
她猜测估计得加上个0,但也没说出来,半开玩笑道:“贵的表我朋友也不会随便送,她又不是富婆。520块钱,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