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0(1 / 2)

第61章 第61章婚后日常(吕宣x穆卫祈……

在山林里,穆卫祈追不上南玉锦的身影,就像在平原上吕宣也追不上穆卫祈的马。

除夕晚上,徐州城南,刚刚嫁人当了管家主母的吕宣正命人在院子里摆上爆竹烟花。这可是跟父母兄弟分家之后,过得第一个新年。

“夫君快来快来,怎么年三十还这么晚回家呀。”吕宣有些埋怨道。

“我去部队下属他们家里看了看,过年了,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他解开沾着血和雪的披风。外面风雪连天,他乌黑的头发蘸染着白雪,一进温暖的屋内,雪很快就化了水,吕宣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扫去他头上的白雪,没有扫掉,反而把他头发抹得油光发亮的,就像抹了桂花头油。

“哦哦。快点上楼,咱们上高楼去看烟花去。”吕宣又牵着他甚是冰冷的手道。

她的掌心很热,穆卫祈紧紧握着她的手,只是为了取暖捂手,可怜的吕宣还觉得丈夫喜欢她。

十五岁一身红衣的吕宣趴在栏杆,甚至两只脚都踩在栏杆间的缝隙之间,探出半个身子,朝着下面小厮喊道:“可以了!开始放吧。”

说完赶紧跳到穆卫祈怀里,捂住耳朵,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上。

穆卫祈想离她远点,便道:“我下去帮你放。”

她一脸期待对他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他有些疲倦也懒得拒绝道:“行吧。”

吕宣跳起来拍手道:“真的吗??太棒了!!我哥哥爹爹从来不肯我自己放。”

从前点烟花炮竹,她都是被丫鬟和奶娘抱着,看着父兄放的,他们不允许她亲手放,说烟花爆竹危险,还煞有其事的说会把人炸得胳膊腿断掉。没想到自己夫君竟然同意了。

雪地里,穆卫祈闻着还未散尽的硫磺味,想到自己发妻曾经拿着硫磺给自己治虫啮咬得湿疹,不忍红着眼眶。

小厮给吕宣点了一根香,找了一个引线特别长的烟花。“这个线怎么是黑黑的拿墨染的吗?”

“上面抹了火药。”

“不会炸吗?”

“线不会,只会烧得更快。”他面无表情淡淡道。

吕宣手里拿着点燃的香,穆卫祈握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写字时,父兄握着她的手那般。

父兄的手总是握着太紧,让她一动不能动,但是夫君不会这样,他护着她,却给了她一些自由。

当第一颗由自己点燃的烟花在黑幕般的夜空上炸起,火药的爆炸声无比清晰的传入耳膜,吕宣身子不由颤了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还是嫁人好,嫁了人,父兄完全管不住自己了。若是嫁给舒宸季,他也如同父兄一样,管自己实在紧,没有意思。

吕宣跳起来亲了亲夫君的脸颊,穆卫祈道:“好玩吧?”

“好玩!”

“好玩你就多玩去吧。只要把线点燃就行了,没什么难度的。”

“就是就是!哪里有这么危险。本小姐宣布今晚的爆竹我要一个个点燃!”

丫鬟们要举止,吕宣立马就发脾气。

穆卫祈在心里冷冷讽刺道:“火烧不到身上不知道疼。随你去吧。”

第62章 第62章婚后那些事儿

刚娶吕宣那会儿,穆卫祈天天盼着吕宣死掉就好了。他讨厌她这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每次回到那个家,吕宣都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喊夫君,黏在他身边。

他讨厌吕家,吕家跟南家不一样,南家人把他当做一家人,吕宣的父兄,不过和他做了一场交易。

吕大小姐耍的这点儿小把戏,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知道是吕宣有错在先,但还是强压着他跟他做的这笔交易。

穆卫祈为了自己残伤的亲兵,不得不依附吕家军,勉为其难的接住了吕家人抛来的橄榄枝。只是他将来必要鸠占鹊巢的,吕家手下的人必须都全听令于他。如今种种都是隐忍罢了。

除夕夜里,他没有熬过守岁,看着吕宣放烟花,他坐在连廊上面,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假寐,没过多久,他竟然浅浅睡了,他实在太累了。

宣独自放了一回儿,烟花炸起来的彩色碎纸屑和烟灰,有的撒在她的头发肩膀上。她并不在意。

回头看见自己夫君独自坐在那里,赶紧跑过去道:“夫君,你怎么了?累了。”

过了半响,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困了。”

“可是还没有吃年夜饭呢?”

“我在唐副手家吃了一点,我不饿,你去吃吧。我先睡了。”他的话难免让人扫兴。

吕宣却并不在意,这院子不尽兴,她要跑去花园里放炮,那里有水池,她想试一试,能不能在水里也把炮放起来。炸起水花。

于是她乖巧懂事道:“没关系的,夫君那就去睡吧。”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吕宣上前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他不喜欢这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但是他也惊讶于吕宣竟然没有那种大小姐的娇脾气,她很乖的,很少要求他做什么。

“你们把爆竹都搬去小花园里,还有都不准在这个院子里了。李妈吩咐厨房,火别停,羊汤得一直炖着,免得咱家姑爷半夜醒了要喝。初一吃的汤圆,明天一早也给唐副手他们家送去。他们家有小孩儿,多带点糖去。”

“辛苦你了。”他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道

“没事儿。”她轻飘飘回应道,毫无在乎。其实嫁了人,搬出去后,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但是她有些不敢,她怕稍微做一点出格的事情,自己兄弟会突然窜出来制止她这么做。

嫁给穆卫祈,让她的生活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竟然夫君让她这么干,她没有什么害怕担忧的。

穆卫祈大年初一醒来的时候,自己这个“妻子”趴在他身边,精神抖擞道:“这天你不会还要出去吧。”

“不了。”他装作没啥精神道

“我告诉你,我爹和哥哥陪我娘去外祖家了。这几天他们都不在。你陪我去城外庄子外耍一天可好。”

“去庄子,一来一回坐马车都要一天功夫。也就骑马去,再说……”

“那就骑马去!爹娘不在,他们管不了我。夫君你带我去骑马吧!我不会给我爹娘告状的。”

出门之际,吕宣让发了个暗号让自己暗卫们不要跟着。为首的女子道:“小姐,这不好。”

“怎么我和丈夫干一些夫妻之事,你们也要管?也要去告状?”她冷冰冰道

“奴婢知道了,大雪天寒,小姐注意。”

她刚刚寒如刀锋般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轻哼了一声,便走远了。

穆卫祈过年这几天都教她骑马,可惜他对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头几次还把她抱在怀里,后面几次都是让她独自一个人骑马。

“夫君,咱们比谁骑马骑得快!你不要让我。”她笑喊道。

“好。”

穆卫祈听完便扬起马鞭跑得远远的。一点都没有等她之意。等他拉住马鞭回头看的时候,吕宣的马儿已经离他不远了。他有些惊叹这个娇小姐本事不小,未做停留,骑马越过一个浅沟,在矮崖沟的对面等她。

吕宣骑术生疏,越过浅沟时,从马背上从摔了下来。穆卫祈亲眼看着她连滚带翻好远,最后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他一瞬间僵住了,手紧紧握着缰绳,只是静静看着,现在他脑子里各种理由说辞恐怕都已经盘算好了。

“她应该摔不死的。要是摔死了,也好。”

吕宣才不会死呢,她命好着呢,这皑皑白雪厚厚一层,在山沟沟里摔了几个跟头,也不会有多疼。久久不起来,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前精神紧绷,突然摔了一下被吓到了。等到她爬起来看到夫君还在,立马挥挥手示意人没事儿。

“没死,她真命大。”

回去路上,她搂着他的腰兴冲冲道:“我爹都不教我骑马的,还是夫君好。夫君是我的老师。”

吕宣对穆卫祈的爱又进了一层,很多家里不让做的事情,都是他亲手教她的,她怎能不爱。

第63章 第63章我选谁,谁是皇帝

南大小姐静悄悄回来了,家里人喜成一团,老爷子还把闺女当做小孩子,想往怀里抱,又看到少女高挑的个子,伸出手的尴尬的举在半空,最后摸了摸胡子。

老夫人则是老泪纵横道:“这次回来,可别再走了。外面世道乱了。”

接风洗尘过后,她老父亲小心翼翼问她道:“你师父呢?学得怎么样!最近怎么回来了?”

“我师父闭关修炼要好几年,我就回家玩玩。”

他可太懂女儿心思了,这次回来必有缘故,他笑道:“家里没点好玩的,姑娘才舍不得回家呢!”

“哼,因为我师父闭关修炼告诉我咱家附近隐隐约约现了王气,我回家凑凑热闹来着。如今长安城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想这王气大概就是咱们家附近要出新天子了,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

女儿轻飘飘一句话就证实了自己猜想,宛州再偏安一隅,这动荡的战火迟早也要烧到这里来的。

老夫人道:“姑娘也大了,该谈门亲事了。”

南玉锦叉腰喊道:“我一回家你们催我嫁人,我立马就走。”

还是他爹哄闺女道:“咱家又不是没钱,阿锦喜欢哪家,你往家里带就是。咱家就你一个闺女,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咱招个上门女婿。”

“哎呦喂,招个女婿上门,我那个小气弟弟绝对背后开始嚼舌根了。”南玉锦吐舌俏皮道。她在爹娘面前,一副小孩子样子,古灵精怪的。

老夫人也道:“咱家不在乎对方家怎么样,模样俊,人老实,没钱咱们贴点就是,营生也能帮姑爷找。”

老两口哪里敢逼闺女成亲,巴不得招个她喜欢男子上门。收收她的心。

南玉锦回家就懈怠了,天天窝在家睡懒觉,这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人,不知道为何频频就想那个穷小子,可能他长得好看吧。南玉锦颇为郁闷为自己开脱道。

南玉锦回来没几天,南老爷跟自己门客们说道:“前段日子就有童谣说此地要出天子。如今我家闺女游学回来,看来不假。”

“仙人既然能让小姐归家必有缘故。”

南老爷摸着胡子沉默不语,眼神却若有所思。

其中有人道:“小姐已经及笄之年,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小姐仙缘之重,命格尊贵,许配的男子必然是……”

南玉锦最爱她爹娘,她爹娘已经不是一般人家的爹娘了,哪家父母任由女儿如此胡闹不归家。婚姻大事还让她自己做主。

当已经年过三十的南玉锦被白了头的父母日夜不停劝着上京当皇后时,她去了。

***

徐州城内吕泽听说了南山莫图子出山了,听闻此人自幼博览经史及天文、历法、兵法、性理诸书,尤精象纬之学。

他再三去请,请此人来府上做客,请此人任谋臣,参与机要决策。

莫图子见吕家长子次子皆为短命之相,嗤之以鼻,便以白眼示人,举止轻佻散漫,毫无规矩,甚至大放厥词。惹得吕家人不爽,便要赶走。

还是小孩子吕宣从寺庙烧香回来,刚下轿子,就看一个疯疯癫癫老头从家门口跑出来。

“嘿,可跑慢点。”她喊道

莫图子听一声清亮的女童声,看到吕家小姐,上下打量一番,摩拳擦掌,咧着嘴大笑起来,一副猥琐之相。

“不走了,不走了。”他到底蹬腿大喊大笑道。

吕泽看了一眼妹妹,歪着脑袋,想不明白,为何莫图子不走了。

后来莫图子拉着吕宣的手跟她玩世不恭说:“谁是皇帝我算不出,但是凤命在你。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莫爷爷,难道舒宸季将来会当皇帝吗?”

“我的好闺女哦!你选谁,谁就是皇帝。”他疯疯癫癫道。”

我选谁,谁就是皇帝。“她握着手腕,眨着眼睛看着这老爷爷道。

南玉锦把穆卫祈进南家门的那一刻,南家上下就主动默认把他当做了未来的天子。

穆卫祈进吕府,吕家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客人。是吕宣选择了穆卫祈。

第64章 第64章女二生子

南玉锦刚刚怀孕的时候,她的师父来找她了。这可把她喜得话都说不利索。

“玉锦,你可想好要这个孩子了吗?”

“嗯呐嗯呐。”她摸着肚子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

“我不是空手来的,给你带点礼物。”说罢把一包裹满满当当的书籍药品递到她手上。要不是男女有别,老幼有序。南玉锦恨不得抱得师父亲亲啃啃了。

“师父要走了。”他上前摸了摸她脑袋叹气道,语气里也有些不舍。

“您去哪儿,我生完孩子就去找您。”南玉锦急忙道。

“我已经活了二一十三岁了,如今已经功德圆满,抛去凡体,圆寂飞升。玉锦,你想去吗?去蓬莱修仙了,需断去红尘情缘,你修行不够,况且还怀有子嗣,一身凡气俗尘,难以脱身,除非现在舍断,跟我去蓬莱,到仙岛去做个侍书小童如何?”

南玉锦迟疑了一下,最后跪下,拉着师父的袖摆道:“不能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再去吗?求求您了师父,您最疼我了。别说什么小童了,我就到蓬莱天天跪在丹炉前烧一辈子的炉子我都愿意。”

他见她犹豫,并无多言,佛尘轻甩,最后搁在手臂上。一瞬间,周边烟雾四起,地生五光,众人见小姐院内有奇情异景,又见群鹤盘旋,一人身着彩衣,飘然仙去。

众人皆跪拜在地。独南玉锦眼含热泪,站起身,望着师父远去的方向,呆滞而立许久。众人提醒之后,她才欲上檐奔走,但是行动不便,曾经轻盈如鸟雀一般的小侠女,被为首的丫鬟婆子拉住。

“大小姐,可别动了胎气。”她们小心翼翼劝诫道。

南玉锦擦了擦眼泪,朝天喊道:“师父,师父!”

“等你了断了尘缘,再去找我吧。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洪亮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南玉锦低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是我选的路,南玉锦,我选的,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要成亲生子的,师父,已经仁至义尽,我不能怪师父。”说着说着她便捂着脸哭了。可偏偏肚子的孩子不安分,她开始不停呕酸水。

这个孩子怀得太痛苦,每天吐酸水,全家上下,特别是自己的父母亲天天围着她转。他们这个年纪都是子女围着伺候,现在是父母围着她这个女儿每天忙前忙后的伺候。

南玉锦看着父母心生愧疚。而自己的丈夫,却征兵在外不曾回家看一眼。

南玉锦在给穆卫祈的书信里骂他,骂他学什么圣贤大禹,不入家门,一个泥腿子出生,异想天开去逐鹿中原。他根本不配。

南玉锦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正是吕宣和穆卫祈打算成亲的那段时间。穆卫祈一封封家书寄回南家解释,南家人丝毫不敢跟南玉锦透露半分,但是她是何等聪明,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那个“老实人”丈夫,那个总喜欢埋头苦干,一声不吭的丈夫,在大婚之夜,对她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个的丈夫,竟然又要娶了大族之女。

她看着书信,颤抖着抚摸着信纸,上面的笔迹,哪怕化成灰她都认得。因为是南玉锦她自己教会了穆卫祈写字,他的一笔一划,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南玉锦捧着肚子无力跌坐在地上,悲伤欲绝过后,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把父母喂她的补品全吐了。

怀了这个孩子,原本婴儿肥的脸,脸上肉全没有了。明明纤瘦的四肢却水肿不堪。肚子上都是难看的妊娠纹。她变胖了,变丑了。

背叛!南玉锦接受不了背叛,她要把这肚子里的孽种打掉,这个孩子在肚子里一分一秒,她都觉得恶心到想死。

她无力得捶打肚子。她要打掉孩子,彻底跟穆卫祈断绝关系,然后去找师父,再也不回来了。

七八个月了,现在打掉孩子,跟杀死自己有什么区别。父母命人把她捆起来,不干让她做傻事,她再也不是那个来去自如的小妖女了,曾经这四方大院子困不着五六岁她。如今肚子的孩子,却让她连走路都困难。

穆沧钧出生后,南老爷和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给找来相士看,“目秀而长,必定君王。南老爷,此子贵不可言。”

生产后的南玉锦,躺在帘子后面听着相士断言,泪流不断,心寒意冷发出凄厉冷笑道:“哈哈哈,你们只是为了得贵子!根本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女儿被人抛弃了,还要生有妇之夫的儿子。你们把这个孽种拿来,我亲自掐死他。”她不停咒骂。

穆卫祈出生后根本没有喝过一滴亲生母亲的母乳,或者说南家人根本不敢让孩子独自跟南玉锦待在一起。防她如防虎。

前一脚还围在她身边父母,后一脚全围着那孽种。南玉锦从床上爬起来,去看自己孩子。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一脸惊恐的抱着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自己的父亲挡在母亲面前,满眼的忧惧。

南玉锦不可思议得看着父母的反应,张着嘴,最后哑口无言。

“你要积善行德,才能得道飞升!”

“他可是你亲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阿锦,你也可怜可怜我和你老母亲。”

“他还是孩子,他是无辜的。”

“我的儿,从前我从来不拘你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就依娘一此吧。”

“父亲,母亲,如果相士说此子命贱,你们还能待这么好吗?”

“咱麟儿这眉眼长得跟咱姑爷一模一样。咱们姑爷龙章凤姿,孙儿必定青出于蓝。”

“我还未见过孩儿。”

她踉跄上前,父母却不曾上前扶她,而是紧紧围在孩子身边。

南玉锦凑上前去,到底是自己生出来的,看到婴儿红红软软的脸蛋,她好奇忍不住想去摸,却被父亲狠狠拍开。

“爹爹……”南玉锦委屈道。

“阿锦,你去歇息去吧。”他不信任道,他怕女儿伸手掐死他的宝贝外孙。他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儿,没大没小,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一瞬间,南玉锦才明了了,她早年口里说的“王气”,其实父母心里一直挂念着。她领穆卫祈进门,她父母觉得穆卫祈是天命之子,称帝登基是天命所归。父母让她生下儿子,这个孩子就是长子。他们南家就可成皇家外戚。

至于穆卫祈再娶妻,那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吗?

第65章 第65章前尘往事卷完结

南玉锦再也不是家里的“小公主”了,她自己给自己开药喝药养身体。她收拾着师父留给她的东西。看到里面有好几罐美容膏,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师父书上说,这个膏,抹一罐,就能消掉肚子上痕迹。他用了一百年,也才做了五罐,全留给了南玉锦了。

南玉锦对自己丑陋的肚皮丝毫不吝啬,这等好东西,她整整用了四罐。哪怕半罐就消除妊娠纹了,她还每天抹,全身上下全都抹。最后就剩了一罐才舍不得用。

最后一罐美容膏,就是后来南玉锦给吕宣脸上消疤的,挖了点一粒黄豆大小的脂膏给她用,事后她都有点心疼。

除去喝药抹膏,等出了月子,她就按照师父给的秘籍,在院子里练习剑法修身。对穆卫祈满腔的恨意,在一次次自我疗养下,渐渐消散了。

不听不管,不闻不问,她花了三四个月,自己面容和身材才恢复了原样。甚至面容比怀孕生产前好姣好了几分。

至于自己的儿子,她根本就没看过几眼。只是听闻他在满月抓周礼上,父母搞上了仿制得的天子冕冠,翡翠玉玺,白玉如意,笔墨纸砚,刀枪剑戟,琴棋书画和土壤五谷给他抓周。

结果他把冕冠前后旒珠扯了下来,一把赤色珊瑚珠子攒在手掌心不松手,搞得自己父母脸色很难看。

南玉锦听

此,不由冷嘲热讽道:“什么贵人之相?不过是江湖术士的花言巧语罢了。笔墨不拿,刀枪不选。偏偏选择妇人之饰,我看我那个儿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等她身体恢复好,她立马收拾东西上路。戴上师父留给她的人皮面具,易容出城。等自己大闺女走了,两老口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得实在太过分了。

南玉锦先是来到师父闭关处,打开洞门,坐台上只留下一尊干枯如朽木的尸骨盘腿而坐。她将师父**凡躯埋葬,给他磕了几个响头。给师父刻了一座石碑,讲他埋葬于高山之上。

夕阳西下,痴情易断肠,人沦落天涯。西风古道,不免是个消遣苦难的好去处。身挎药葫芦,背上背个竹箩筐,吹着竹笛,南玉锦游走四方的时候,难免会听远方传来到故人的消息。

听到自己那个夫君称了吴王,他后娶的那位女子也生了儿子。

也许正如他师父所言,她红尘并为真正的斩断,每年年关之际,她还是想着回家看看。还想着自己有个儿子,时间消散了她对丈夫的背叛,又激发了她身为母亲的本能。只是每每回家,看到儿子越发肖像他那人。南玉锦内心也颇为不爽呢。

“娘,我脸疼。”穆沧钧小声嘀咕嘟囔着嘴巴道。

母亲冬天拿着冰凉的手使劲揉搓着他脸蛋时,他忍不住“呜呜”叫唤。

南玉锦看着一身玉色锦衣,肤白如雪的儿子,总是忍不住的手贱去欺负他。不过任她怎么欺负儿子,她这儿子还是像个黏人狗一样,赶都赶不走。

南家人看她心情举止都不错,便也不把孙儿死死护着了。南玉锦有时候会偷偷把自己炼的丹喂给儿子吃,反正也吃不死人,顶多几次剂量没控制好,让他上吐下泻几次而已。

穆沧钧小时候身体不好,脖子手上腰间全系上了金锁红绳护身符,比起吕宣对自己儿子严苛的教育不同。

南家人对穆沧钧实在是过于溺爱,完全不是当天子培养,只像个富家弟子而已。身为母亲,对儿子的教育,玉锦从不过问,任意为为。

后来穆卫祈还是很后悔没把大儿子接到身边,哪里十七八岁的人了,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还要他手把手的教,而且儿子有时候太天真了一些。

第66章 第66章吕宣听到自己丈……

吕宣听到自己丈夫竟然想死前拉她一起死。黑暗里不由睁大了眼睛。

她内心叫嚣道,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死?不过一听他死前还得拉着自己躺在一起。她内心竟然有些洋洋得意。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原来是这般“恨”。明明还是爱我的。死鸭子嘴硬。

因为在吕宣的眼里,讨厌一个人,就是离那个人远远的,粘都不粘。

很显然此人还要和她一起下地狱,说明自己的分量虽然不及白月光南皇后,但也还是分量颇重的。

吕宣不介意跟穆卫祈埋一块,谁叫她真正喜欢过他。是他带着她放烟花,教她怎么骑马,教她怎么生火做饭。她对他的感情里,如果说三分是一见钟情的见色起意,那七分便是崇拜之情。

她的很多第一次,都是枕边人教她做的。这些回忆和情意,可不是太子这个空有他外表的人可以比拟的。

她转了个身,又开始吻着他的唇,她的吻炙热缠绵,唇齿之间是赤裸裸的勾引之意。穆卫祈想到昨日她在中秋宴上的面容,他也情不自禁。

他吻着她耳垂敏感处,脱掉罩在外面的淡青色罩衣,感受着她身躯的战栗抖动,一点一点的向下吻。

穆卫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很她一起翻云覆雨,水乳交融。她这副身体,怎么睡一起都睡不腻。

在自己被南玉锦频频拒绝后,要是哪天南玉锦邀请他共赴巫山云雨,他害怕自己在床上只能是太监,做不了男人。又或者南玉锦真的要把他变成太监,才骗他上床。

他甚至都不敢肖想南玉锦赤身裸体的样子,虽然两个人都也生过孩子。

一阵缠绵悱恻之后,吕宣也累了,她枕在他手臂上,想着穆卫祈那批死侍该怎么办?自己的暗卫肯定斗不过他的死侍。

不过这老男人藏的可真深,吕宣跟了他十几年,他手下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没想到他还偷养了一批死侍。

果然有句老话说的不错,至亲至疏夫妻。

这批死侍可是威胁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要是他死了,他要她陪葬,要是不可能的。她要当皇后,太后。她还没有等活够。而且这老男人似乎也越来越不行了,虽然也苏爽了一阵,但是完全没有昨夜年轻人那边生龙活虎的,把她弄得神魂颠倒的。

不过她也庆幸自己还好自己勾引太子勾引得早。

想到这里,吕宣也感慨自己也是有些狐媚饥渴了。不过这么多年了,她也是看明白了,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就是喜欢这般表面端庄的。

餍足过后的男人,不睡觉,竟然还是反思起来了。

他翻了个身,捂着胸口道,“我肯定要下地狱的,我杀了我的两个儿子。要是老二身康体健还在的话,他可能比老大更适合当太子。”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又道:“我请高僧给他祈福超度,都不敢用我自己的名义,打得还是你弟弟的名号,燃着海灯供在佛祖面前。他的尸体,我也不敢看一眼,因为我害怕。我一生什么都不怕,我连死都不怕,前朝那些皇帝求长生的何其多,我皇后比我这个皇帝更求长生。我不求长生,我想早点下地狱受罪。”

吕宣听此,眼泪又忍不住流下,她再装坚强无所谓,怎么能轻轻松松随便放下两个儿子。

第67章 第67章他碰了她脸蛋,……

他碰了她脸蛋,湿漉漉的,流了满脸的泪水,穆卫祈把她搂在怀里。

“你真的疯了吗?还是在装模装样,如果真疯了,怎么我提到沧翼,沧灵就哭了。”他在她耳边小声质问道,左手臂被她枕着,右手擦完眼泪,轻松握着她的脖子,纤细的脖子,想掐死她,他轻而易举。

同样想毒死穆卫祈,吕宣也轻而易举。

吕宣挣扎了几分,低头张嘴狠狠朝他手背咬了他一口,如此以下犯上,便是大逆不道。他是天子,圣体不可伤,吕宣如此,伤了天子体肤,简直是大逆不道,诛九族都是小事。

“罢了,罢了。”他嘟囔了一句。疯没疯,追究有什么用呢。她生气,埋怨,不想理他,不想说话。

他总不能逼她开开心心的,这样安分已经很好了。

吕宣咬到嘴里有血腥味才松得口,自己擦了擦眼泪,最后控制不住困意,抱起一旁的枕头,蜷缩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吕宣还在睡觉的时候,穆卫祈已经上早朝去了。

吕瑛来看姑母的时候,她也还没有醒。天冷了,她比较喜欢懒觉。再说一个疯子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太子上朝前去未央宫请安母亲,未央宫里的人告诉他皇后最近忙着修书,常常忙到半夜,娘娘改了作息,叫他别来了。他松了一口气,表示也好。

建章宫内,围帐帘幕之中,“父皇,您的手怎么了?”太子毕竟是亲儿子,他不曾太避讳。

昨夜吕宣咬得实在太狠,手上牙印狠狠嵌进肉里,牙印四周的肉被咬得青紫一片,他今天朝见官员,都没有当面提笔写字,连公文都是身边公公念着。

生怕底下人看见,毕竟这印子一看就是被人咬的。要是宫里有小孩子,还能糊弄糊弄。

“没什么。”他敷衍道。

“不会是寿安宫的那位咬的吧。”太子上前一步道。

“嗯,没事儿”他轻轻说道。

“爹爹,我看看。”太子一改称呼,亲昵地上前拉着皇上的手道。

咬得真狠,他都不

敢想象昨夜父亲对她做了什么。自己跟她在一起,那时自己一时冲动,还是在露天那种环境,她都温顺得不像话。

兔子急了才咬人。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看。”穆卫祈问道

“儿子宫里还有我做的膏药,跟我娘学着做的,过会儿给爹送过来。都说天子不坐垂堂,儿子劝您还是少去寿安宫为妙。狗疯了,容易咬人。”他抬起眸盯着父亲眼睛直勾勾道。

随后太子低下头用随身的白色丝绸帕子给皇上手背掌心绕过虎口缠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就好了。别人看不出来。”他轻轻道,语气很是温柔体贴。穆卫祈的儿子,要是温柔起来,也是不输女人的。因为他们母亲至少表面上都是慈悲之人。

“还是亲儿子懂疼人。为了你,我可是把其他窥觑皇位的人都杀了。”他又开心又欣慰道。随后拍了拍儿子的背。

太子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晚些时候,太子到衣带监里视察绣娘和姑姑们,他突然对宫里衣带监的公公道:“黄公公,我和皇上衣裳有什么差别吗?”

黄公公笑道:“殿下的腰,肩,衣袖,下裳的料子扯起来都少两寸。殿下年轻得很,等再长几岁,怕不是要不皇上的龙袍多扯几寸几分了。”

第68章 第68章这小子下旨,衣……

这小子下旨,衣带局以后制太子天子的衣服布料颜色形制要一致,只以腰带配饰上加以区别。“我爹这么简洁,我也要节俭。我衣服改改大就是,我才十六岁,还会长高的。”他懂事乖巧笑道。

黄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两任太子他都见过。这穆家的太子,脾气都是异常好说话的。

于是听太子这么一说,黄公公笑道:“这四季祭祀的礼服,群臣进谏,群臣大会穿得朝服,可不能省,坏了规矩。而且礼服朝服一洗就坏。至于四季常服嘛,倒可以省省。殿下这个年纪,身材体型还有的长呢。那就往大改几分。多穿些时日。前朝那些后妃可是一天一件衣裙”他说话都像长辈跟小孩子说话一样。

在宫内人看看来,前一任太子是超级可爱的小孩,这任太子天天跟在皇上后面,还在上学念书,什么都不懂,跟小孩子也没有区别。

吕宣晚上吃过饭抱着猫躺在床上逗猫玩。今天自己的大侄女送了不少颜料进来让她画画消遣,还送了几坛好酒。她喝了几杯有些微醺微醉。

太子妃吕瑛不喜欢喝酒,也受不了酒味。她得了这些好东西,都自然孝敬给姑母了。

皇上能喝酒,但其实不太喜欢喝酒。因为他小时候吃了太多太多酒糟了。这十几大缸的酒酿出来,独三缸供给建章宫那位,未央宫倒是要了六缸,皇后说要炼丹用。

又给御膳房供了两缸,用来做料酒用。剩下的没人要,谁叫宫里主子少,一股脑全塞给东宫了。

太子倒是好犬马,好美酒,但是他跟皇后一样,是个精细老饕,这蒸出来的白露酒,又苦又辣,他不喜欢,唯爱去缸里舀一瓢老乡新酿的酒,上面一层喝掉,下面带着米的,放汤圆桂花蜜煮着吃。因此也不要喝。

东宫得了东西,太监李历在一旁只要瞧见太子不喜欢,便不瞒着太子妃,全献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得了好东西,自然不管不顾,多少就给吕宣送去。

吕宣倒是喜欢喝这等烈酒,不免贪多了。

她躺在床上打瞌睡的时候,那个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小子才姗姗来迟,真是过了这么久才来看她一眼。

“这么晚才来。没有良心的,估计来也是找自己睡觉才来的。”吕宣在心里骂道。

她躺在床上,任他摆弄,又是撸袖子,又是解腰带的。全身上下被他脱了个干净,看了个遍。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肉。

“什么怪癖,难道睡之前还要审视一下干不干净吗”她翻白眼内心不屑道。

太子看她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伤痕,又给她把脉,估摸着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瞧着她脸通红,凑她脸上,闻到一股酒气,给她穿好衣服后,坐在她身边皱眉道:“我看他手上有伤,说是你咬的。你这么乖,怎么会咬人的。他昨天没打你,肯定又抢你东西了是不是。

你怎么喝酒了。是皇上那边送来的?是不是他故意把你灌醉的。上次喂你吃麻药,这次喂你喝烈酒!然后趁你不清醒,任由他**,他简直不是人。”

吕宣挪了挪身子,然后枕在他膝盖上叹了一口气,随后忍不住笑他真是能联想。

“呵呵呵……”她难得一笑,甚至笑出了声,笑得太子背后突然一凉。

“宣娘”他亲亲唤道

吕宣勾着他脖子抬起上半身子,朝他吹气,一股股酒气,把他吹得脸颊通红。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第二天,黄公公跟皇上汇报了太子改衣的事情。

皇上欣慰道:“不愧是我儿,南家人倒也没有把他养得纨绔无度。哦,对了,之前还想把妹妹接进宫叙叙旧。但是她身体不好,不想舟车劳顿,昨儿个来信告诉我恢复不错了。过几天把妹妹请进宫,跟我来叙叙旧,倒也是好久没看到她了。”

“是。”

下午他批着太子的文章,太子坐在下面,皇上突然发话道:“昨天你干的事情……”

太子吓得心慌意乱,赶忙跪地道:“儿臣惶恐……”

穆沧祈笑道:“你慌什么?前朝不就是因为国库空虚,连前线打战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不然轮得到我当天子吗。省点好,省点好。哦,对了,你昨晚又去寿安宫了?”

“父皇对我儿臣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他又低下身几分

“哦,黄公公随口告诉我的。你这个文章写得有进步了。不过当皇上,文章写得再好也没有什么用,你知道当皇上最重要的时候?”穆卫祈也没有深问,注意力全集中太子的文章上面了。儿子文章写得好,他确实高兴。

“钱?”他暗松了一口气回道。

“答案就是在你名字里。”

“我的名字?”

他浑身轻松的坐在太师椅子上,继续拉家常道:“明明我给你取的名字,你外公来信说你命里缺金,把土改金了。你尊为太子,取什么名字还用得到他一个外人来管。以后改回去吧。”金尊玉口一开,当皇帝的权威落地,忤逆便是一死。

“是。”

“再过半个月去围猎,你姑姑要来,到时候抓几只兔子。小时候她最喜欢吃我的烤兔肉。”

“我去准备。”太子回应道。

“嗯。你昨晚上去寿安宫干什么。”

“太子妃老去寿安宫,我去看看她们在干什么。”他装作随口一说。

第69章 第69章未央宫内,吕宣……

未央宫内,吕宣对着南玉锦甚至有些撒娇道:“天呐,你怎么能这么坏?!!一次都不让我。我已经输了整整一个半时辰了。”

“对弈,我凭什么让你?”

“你比多大这么多岁!就该让让我的。”

“你是蠢货,一次都赢不了,看看你的棋,只顾着围堵,不懂退路与谋划。”

吕宣晃着脑袋阴阳怪气道:“你聪明,生的儿子也聪明。最近听说他很招皇上喜欢。”

“是的,你手里喝茶斗彩鸡缸杯,值万钱。本来官窑一年就烧一套茶具。沧钧命人一个月烧成了十个茶盏。挑了九个次品,打碎了缺口卖了出去。只留一个入宫。这九个次品,一个只要三百文,但是要先到先得。每个月不定期的开卖

三百文卖一个皇家用的东西,谁都会来买。

等到一开卖,其实前面几个人都是东宫安排的太监宫女。

后面的有钱人就会出钱插队。

哼,反正专坑有钱人的钱。

还有皇上早朝上的勤,官员下朝后从宫里到官邸至少也要走上半个时辰。

如今都快到冬天了,那些个老头熬不住,又冷又饿。

他在皇宫宫门内,划分了几个摊位,给卖早

点。早市的茶楼掌柜听到这儿,眼睛都直了,每个人都抢着给东宫送钱。

东宫全收了,然后十家茶楼轮流摆。把皇宫里的地儿都给租出去做生意了。”

吕宣听此点头赞叹道:“真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

“宫里这么大阵仗你不知道?我这个天天修书炼丹的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最近在画画,我只要提笔作画,外面一切都与我无关了。画了一副牡丹送给你。诗画一体,我不擅长作诗,你来提一首如何?”

吕宣找完南玉锦玩完之后,差人把她的画送到了未央宫。南玉锦摊开她的画,内心也暗自叫绝,虽笔墨简练,但形象生动,神韵自存。而且自古牡丹作画,都爱用胭脂朱砂,她不用色彩,仅以泼墨为之,无论花头及叶皆大笔点染而成。又奇又美。牡丹又符合她的“身份”,水墨但也符合她的性格。

南玉锦行小楷赞道,“洛阳颜色太真都,何用胭脂染玉奴。卿有一双徐熙手,收拾风光在画图。”前一句夸自己,后一句夸了一把吕宣。

她正命人把画挂在前厅墙上的时候,穆卫祈正好来了,毕竟今天是九月初一。帝后共寝的日子,共寝是不可能的。说话两个人倒是能聊上几句。

“这是宣娘的画吧,她终于难得开始画画了。她画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儿?”他进门一眼看到画,走到画前欣赏道。

“宫女送过来的。”

“看来她精神稳定了不少,自从她跟着我身边行军,就没再看到她画过一幅画。”不知不觉穆卫祈在南玉锦面前提了好几句吕宣,话语里没有诋毁和嫌弃。

他驻足欣赏了好久,哪怕这么久,他的目光还是聚集在大团牡丹上面,甚至没有注意到右侧南玉锦提的诗。

南玉锦,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似乎觉得比往常都深沉了几分,这若有所思的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情动。

也许他对她潦草笔迹的习惯已经模糊不清,谁叫她是个医师。但是南玉锦却能在万人之中一眼认出他的笔迹,谁叫是自己教他写的字。

“好看你就带回你宫慢慢看去。”

“有什么好看,画终究是假的,来年给你种一园子的真牡丹。”他赶紧收回目光,朝皇后笑道。这下意识的笑多少带点急促和慌张。

第70章 第70章穆语卿入宫的阵……

穆语卿入宫的阵仗不亚于他接南玉锦入宫。毕竟这可是他唯一血亲,虽然他自从离开了宛州城,十几年来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好久没见到妹妹了,穆卫祈第一眼见面,脱口而出喊得就是乡里土话。

学了说了十几年的中原官话,见到亲妹子,说得还是乡音。

穆语卿嫁给了南玉锦的堂弟。是南老爷说的媒。两个人婚后倒也恩爱,因为她体弱多病,受不了舟车劳顿,夫君还特地请旨让她歇着再去。

穆卿语这次入宫,驸马没有宣进宫,她有些不高兴。但是如今哥哥已经贵为天子,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面对变得陌生了哥哥,穆语卿一时间也不知道开口寒暄什么。

“南家那位待你可好,我不在的日子可有受委屈。”穆卫祈上前拉着她的手道

提起她夫君,穆卫祈的话轻蔑了不少,穆语卿不喜,实在忍不住抽回她的手。

穆卫祈才意识到自己妹妹已经长大了,刚才确实不合规矩,尴尬咳嗽了两声。自从没了爹娘,带妹妹去赶集,他背上背着货物,右手拄着根拐杖,左手就会紧紧拉着妹妹的手。那时候世道混乱,就怕人贩子拐小孩,穆卫祈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阿锦姐姐还好吗?”她跟南玉锦比较熟,便开口问道。

“恩,她最近在忙所以没来接你。”

接风洗尘的家宴上,南玉锦没来,太子倒是来了。穆卫祈拉着妹妹坐在身边说东说西。竟然忍不住开始痛哭流泪。

“妹,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哥和爹还在。一年还能吃四次肉。过年一次,冬至一次,夏至一次。大哥生日一次……后来爹不在了,哥还在的时候,一年就吃三回肉。哥和爹不在了,到我这里一年也给你吃不了一次肉。”他伏在妹妹肩头,抱头痛哭。恸哭不止,哭得太忘情,眼泪抹在妹妹身上。

穆语卿头皮发麻,僵直的身子,面上一言不发,内心尴尬无措。她和她哥哥已经完全生疏了,十岁接到南府,被当成小姐养,十三岁就嫁人了。跟夫君在一起的日子比哥哥久多了。

无论穆卫祈说什么,穆语卿都只是轻声附和。

“妹妹,你怎么了?”穆卫祈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没怎么,陛下不用担心。皇上是九五之尊,保重好龙体,不必伤感,我过得很好,夫君对我很好。”她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既然他对你不错,我给他升升官吧,多给他几个封邑。”他有些阴阳怪气道。

单纯的穆卿语没有听出哥哥的话外之音,毕竟皇上都是喜怒不颜于色,一心想给自己夫君谋个爵位官职,听哥哥怎么说,脸上才露出喜色,她道:“多谢陛下。”

穆卫祈笑了笑没说什么,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座下的太子却已经察觉到父皇的不喜。穆妹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自己和夫君的事情,越说越高兴,她还是被他的夫君照顾的太好了。

直到吕宣闯入,她看到吕宣才吓得闭嘴,知道自己多言了。这个女人明明比阿锦姐姐还厉害,哥哥不还是把她弄得家破人亡,还把她搞疯了。而自己只是他多年不见的妹妹,只有一层淡薄的血缘关系罢了。

其实吕宣来就是单纯想看看他妹妹长什么样,毕竟他这么好看,他妹妹一定很漂亮,结果闯入宫殿的吕宣看了一眼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