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理好了后面的相片,时间也晚了,沈佑春把照片全都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倒床上入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觉前想太多的问题,她梦见了小莲香,还是在学校,是她蹲下来两人抱了一下的场景。
可下一秒,画面又变了。
沈佑春站在一个破烂的屋子前,是晚上,她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不过听到了有人喊她姐姐,是小莲香的声音。
“姐姐,再见。”
小莲香对她笑着,挥手,身影也渐渐消散。
基本上这个梦,沈佑春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只是,她依旧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至于慌乱什么,她也不清楚。
“小莲香!”
沈佑春朝她走去,想要叫她,可隔壁邻居养的一只鸡打鸣,她也忽然醒来。
原来是天亮了。
沈佑春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摸出手表一看,已经六点钟了
夏日的早上六点,天色已经足够亮了,勤奋早起的人都能做了很多活。
沈佑春不勤奋,翻身想要睡个回笼觉,面朝里,看见了白色的蚊帐。
盯着白色看,她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再返回去思考是什么的时候,沈佑春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瞌睡顿时没了,翻身坐起来。
她急匆匆下床,把相片都倒出来,翻找昨天晚上拍的那白裙子。
她仔细看,就发现很细微的角落被白裙子压在下面是一条小内裤。
村里孩子的小裤子就是用几块破布缝,勉强能用就行,哪里买得起专门穿的内裤,穷人家不会,不得重视的女孩子更没有,有件衣服穿已经奢侈。
这条小裤子,那天她在教小莲香怎么用月经带的时候见过,一模一样的布料,小莲香家里很穷,衣服都是缝缝补补了好几层,她不可能会认错的。
最私密的贴身裤子被藏起来,流着不像月经来的血量,不敢进的办公室门……
串联起来,想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沈佑春拿着相片的手都在发抖,她也顾不上刷牙洗脸,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和鞋子,连头发都没有梳,就这样披散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清晨的风夹带雾水有些冰冷,可是比不上沈佑春现在的心在发寒冷。
她知道阎家怎么去,一口气没带停歇,路上还撞到了人,沈佑春急匆匆说了对不起,头也没回的继续跑。
等她来到了阎家门前,已经是累的不行,气喘吁吁,面颊冒细汗和飘着薄红。
大清早的,阎家还关着门,不过里面传出来了说话的动静,有人起来了,沈佑春顾不上别的事,她上去敲门。
过了会儿,门打开了,是一个中年妇女同志,沈佑春猜测,对方应该是阎驰的母亲,心急的她也顾不上尴尬。
而方萍也在看沈佑春,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是真的漂亮,可大清早的怎么来阎家了,她不记得有这么个亲戚啊。
“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方萍关心问。
看着小姑娘一副天塌下来的慌乱,她立马就升起了责任心和怜爱心,多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怕不是遇着事了。
沈佑春苍白着脸色,具剧烈奔跑带来的喘息让她,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的也很着急和严肃,“可以麻烦您帮我叫阎驰出来吗,就说我是沈佑春。”
“哦哦,找阿驰的啊,好”方萍点头,等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佑春,立马想到这小姑娘大概就是阎驰的对象,也就是她未来小儿媳妇了。
这这阎驰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事了吧!
“好好好,我马上叫他起来。大清早的你冷不冷,要多穿一件衣服,免得着凉了。你先进来等,甭着急。”方萍小心翼翼地把沈佑春带进院子,而阎大嫂和阎二嫂则是一脸疑惑,婆婆怎么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同志,看着稚嫩的白皙脸蛋,年纪也不大。
“你先在这里。老大,你去找件衣服给小沈同志披上,早上风大。“方萍急乎乎的安排,阎大嫂不明所以,婆婆好像很生气,立马诶了一声照做。
方萍看向沈佑春安抚,“别担心,也不用害怕,我们是宽厚人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做主的。”
沈佑春现在脑子乱糟糟,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神游地嗯了声,手里还捏着相片。
她的头发散落,衣服也是穿的薄,脸色是苍白和惊恐,六神无主,怎么看都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了。
造孽啊!
方萍一拍大腿,抄起棍子,气势汹汹的就去拍阎驰的房间门。
人小姑娘都找上门来讨说法了,她要是态度不坚定不明确,这不是妥妥的联合欺负人吗。
方萍拍的门啪啪响,“阎驰,你给我马上滚出来!”
拿着衣服出来给沈佑春披上的阎大嫂和阎二嫂面面相觑,震惊怎么也收不住,头一回见婆婆对小叔子那么生气的。
这动静,也把家里其他人给引出来了。
阎驰早就醒了,只是昨晚做了一场和沈佑春的美梦,他看了看身下,没有心上人的时候再血气方刚也没事,这有了心上人,怎么也控制不住妄想,阎驰无奈叹气,拉过被子盖住,想要睡个回笼觉给压下去。
这才刚眯眼准备睡着,外头就传来了方萍的暴躁声音,这架势恨不得要把门弄烂了冲进来搞死他一样。
阎驰很不耐烦,拉长着脸,起身去打开门。
本想问怎么回事,而方萍拍门的手也落空,就要劈头盖脸骂一顿,就见阎驰的视线已经越过她看向了站在院子的沈佑春,也就发现了她的神情不对。
本就不知所措,看见了阎驰有了安全感,沈佑春的眼眶一热,泪水立马上涌,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下来。
阎驰知道她的哭有很多种表达,也知道真哭和假哭的区别。
现在就是真的在哭。而且还是这副糟糕的样子来到阎家找他,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阎驰推开方萍,三两步就走到了沈佑春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看她身上有没有被欺负的伤。
“阿驰哥哥”沈佑春抖着嘴唇,眼泪再也守不住哗啦啦就落,水雾朦胧眸子,看不清阎驰着急担忧的容颜。
她不想哭的,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可能会发生了她想到就被恐怖到的事,她就遍体生寒的害怕和慌乱,心里一钝一钝的疼,沈佑春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过来找阎驰了。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不哭了不哭了。别怕,天塌下来了还有我给你顶着,你什么也不用怕。”这可把阎驰心疼坏了,他也顾不上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场,连忙将沈佑春抱在怀里温柔安抚。
沈佑春埋首在他怀里,拉着阎驰的衣角,热乎的眼泪一滚一滚落下。
见到了他,汲取到他身上的热度,沈佑春从心底发毛发寒的冰冷才渐渐回暖,人也冷静了下来,哭泣改为啜泣。
这是咋回事?阎家人一头雾水,不过他们也是着和方萍同样的想法,是阎驰把人家小姑娘给欺负了!
别说方萍在生气,阎仓也是沉着脸很暴怒,抄起放在角落里拿来教训小孩子的棍子就要落在阎驰身上打一顿。
阎家的家风正,怎么就偏出了这么一个混球!还没明媒正娶就对人家女同志耍流氓。
今天他就打死这么个犯下大错的儿子!
第75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21真的没……
看见阎仓要动用家法,方萍哪里顾得上生气,连忙过去抱住了阎仓的手臂,就怕这一棍子下来,阎驰的后背都弯了。
阎仓气得脸都涨红了,但也不能动手推开妻子,只是沉声说,“你让开,今天我不教训这个逆子,老子就不姓阎!”
倒不如像以前那样缩在家里闷不吭声好,省的出去祸害人家好姑娘,将阎家陷入不义之地。
阎仓要发火的话,阎家人没一个能拦得住,搁以前,阎仓的脾气确实火爆,除了方萍外,底下几个孩子谁都怕,也就这些年改变不少。
况且现在阎驰确实做错事了,还不是普通的小事,要被教训也是正常不过,所以除了方萍外,现在没人敢出来阻拦,就怕棍子也会落在自己身上,别怀疑,这是很肯定的事,以前做错事的话又不是没被棍棒教育过。
“你冷静点,我看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方萍也不是单纯要护着儿子,她也是发现了这姑娘看着不像和她想的那样,“冲动容易做错事,先问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要真是阎驰做错事了,我们再动用家法也不迟,还能跑掉不成。”
阎仓一听也是这个理,他重重的哼了声,盯着阎驰的眼神格外不善。
听到这声音,沈佑春平复好情绪之后也后知后觉她的一系列行为,大清早的跑来阎家,还在阎家那么多人面前就趴在阎驰怀里哭,也太丢人了吧!
她红着脸,胡乱擦掉眼泪,退出了阎驰的怀抱,完全不敢抬起头,没那个脸啊!总觉得周围看过来的视线火辣辣,刺得她面红耳赤,人都要烧冒烟了。
“没事,不用害羞。有什么问题和我慢慢说。”阎驰抓过沈佑春的手,她穿的单薄,手很冷。
他回头看向方萍,“妈,麻烦你去煮一碗红糖鸡蛋过来。”
说罢,阎驰拉着沈佑春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顺便关上门,隔绝了阎家人好奇看过来的视线。
“哦哦,好”被安排了事,方萍下意识点头,知道是煮给小姑娘吃的,她也不含糊,进厨房麻利的就做了。
太阳还没出来的早上寒气重,喝点热的暖和暖和身体也好。
方萍做事很麻利,心乱如麻的煮好了之后敲了敲门,见是阎驰过来开门拿,她就透过打开的门缝往里看,见人家小姑娘没事,也没哭了,她这颗心也就没再慌乱了,没犯下大错就行。
兴许是害羞,也或者她的视线过于强烈,沈佑春抬起头看见方萍时脸又红的低下头来不敢再看,方萍却是笑了,好白净乖巧的漂亮小姑娘,她看着也欢喜,也不怪小儿子当宝贝。
多乖巧的一个孩子,真有矛盾,那肯定是她儿子的错。方萍低声问阎驰,“这是怎么回事?你欺负人家了?”
“没欺负。”阎驰知道他们误会了,不过也没多解释,就是说,“只是工作上发生的一点棘手问题。这事你们不用管,去忙你们的,我会处理好。”
他抛下这话果断关上门,也打断了方萍还想说的话。
方萍只能无奈的瞪着门,回过身,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都站在院子里,还眼巴巴看着她,老老少少一个表情,好奇两个字要刻在脸上了,方萍双手叉腰,“看什么看,一个个的眼睛不大,心眼却不小,还不赶紧刷牙洗脸去上班,嫌时间多不会迟到是吗!”
方萍的脾气大,可不是善茬,她一发话,大家全都动了,简单吃过早餐,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阎仓还是不太放心的问妻子,“两人真没啥事?”
“应该没事……”方萍也不确定。
“应该!”阎仓拔高了声音。
方萍立马拍了他的手臂,“小声点,让人家姑娘听见了,面皮子能好意思?”
阎仓悻悻然的闭嘴。
可事情都这样了,街坊邻居也都看见了,小儿子的婚事是得赶紧办下来,风声传开了对女同志可不好。
“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具体的我也不晓得,等得空了再问问阎驰。”方萍也忧心忡忡,不过除去一开始愤怒上头丢了思考,现在冷静下来后也没那么慌了,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信的。
阎仓也不相信他家里会好笋出歹竹。
何况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年轻人自己先聊,等聊好了,该结婚就结婚,免得被人举报男女关系不正当。
忙活一阵之后阎家安静下来,出门去的时候碰上街坊邻居,他们已经听到动静了,有的还亲眼见着沈佑春跑到了阎家,
本来就好奇像有人在挠痒痒还抓不到,见到阎家人一个个出来,逮着机会可不是要打听是个什么情况。
阎二嫂在家,得了婆婆的吩咐,她就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玩,时不时看向还在紧闭的门,真要有情况,她也要进去劝说,免得争执起来,小叔子要动手的话,一巴掌下来,大男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那女同志看着娇娇弱弱,怎么可能会受的住这个力道。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肯定会有摩擦矛盾,都是小问题,无伤大雅,隔天就过了,她怎么说也是个正常人,再争执也不能家暴打人,她肯定站在人家女同志那边,不帮小叔子。
毕竟她要是不正常的话,就算她和阎老二是自由恋爱感情不错,也是阎老二求娶的她,公公也宁愿不要这个儿子逐出家门,不会同意下聘这门亲事。
屋内。
沈佑春坐在床边,而阎驰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手里端着刚煮好的红糖鸡蛋,有点烫,他一边搅拌一边吹散,递到了沈佑春嘴边喂她,现在他对怎么照顾人已经很熟练了,“有点烫,慢点喝。”
“我还没刷牙洗脸呢。”沈佑春很别扭,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慌意乱之下就不修边幅的跑出来了。
好丢人!只要一想起她像个疯子一样一路奔跑,沈佑春就是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法见人了。
“谁说没有刷的,昨晚睡觉前不就刷了,干干净净。”阎驰没介意这种,有的人还习惯在早上起来吃过早餐之后才刷牙洗脸,“这里就我们,没有外人,我现在也没有洗漱,和你是一样的。”
他何止是没有洗漱啊,本来是还在做一场旖旎的梦,忽然就起来又看到在家里哭的沈佑春,差点都以为在做梦了,不过她的眼泪很热,这不是梦,阎驰也没那么蠢,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沈佑春还是有点别扭,不过红糖鸡蛋送到了唇边,望着阎驰深邃里不失温柔的眼神,她张嘴乖乖喝了。
“我不喝了,你喝。”还剩下一半,沈佑春摇头。
阎驰摸了摸她的双手,已经回暖了,没再冰冷,也就不强求沈佑春喝完,他仰头,对着碗咕噜一声一口喝光。
碗里一滴不剩,他站起来放在了书桌上,再回到沈佑春面前坐好,这个姿势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阎驰的手上有茧子,抚摸沈佑春艳红湿润的眼角有些小心翼翼,“哭的眼睛都红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还是家里进了贼?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在我面前都不用隐瞒,可以全部吐露。”
比起其他种种,他见习惯了生死,只要沈佑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担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好的事,可一个女性因为害怕被报复和害怕被嘲笑而羞于启齿去选择隐瞒。她不是孤身一人,不是没有依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来他身边依靠他,阎驰都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他的喜欢是真的,并不是因为原身的影响,一开始,他其实很嫌弃,因为他欣赏不来软弱可欺的人。
后面发现,她那张柔弱爱哭的外表之下藏着心机,脑子清醒,以自己为重,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为自己谋利,无论是被生活逼成为这样的人,还是她的本性如此,阎驰喜欢她的这一面。
这就是他和原身完全不同的地方,也足够分得清是他本人喜欢,还是受到原身的影响。
如果他不是起了兴趣,起了心动而放纵自己,也是拥有足够强大的理智和自控力压下这可有可无的情绪波动。
“嗯。”沈佑春的眼眶一热,泪水又想上涌了。
她最喜欢别人对她的偏爱,喜欢独享,如果分出去给别话,她才不会要。
可现在不是两人谈情说,说着甜掉牙的话的时候。沈佑春吸了吸鼻子,她把还捏在手里的相片给阎驰看,将前后娓娓道来,“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一个小女孩。你还记得那天去下访吗,我”
有了人可以商量,沈佑春冷静下来不再慌乱的时候,很有逻辑和理性的和阎驰说清楚这件事的前尾。
她知道,这只是她的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是去公安局说那也没用的,那地方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唇齿一碰的说法,连证据都没有,甚至她连人都不认识,就是因为一个梦还有一张相片的随意揣测,要是人人都这样跑到公安局进行口头断定要求调查,还没稳定的社会秩序早就乱套了。
生命至上这四个字,并不包括普通人。他们保护的是秩序,人只是秩序之下的附庸品。只有人出事严重到破坏了秩序,才是他们管的时候。要说对错也难,就像棱形球体,每一面都会折射出不同的理解,是复杂的。
沈佑春不是三岁小孩,她知道这个理,可她就有一个很强烈的直觉,她的猜测没有错,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阎驰,她坚定的相信,阎驰不会骂她没事找事,也不会说她多管闲事。
更不会像有的男人一样,漠视就算了,是没这个义务要同情,可是会拿来做笑料,还反过来怪罪是女人去勾人男人犯错,她不勾引就没这回事了。即便这个女人,其实只是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而这种诋毁的,冷漠的,毫无人性的说辞,有时候也会出现在女人的嘴里,并不会因为都是女同志就会去同情,甚至会觉得,都是因为她们的事而破坏了女人的名声,藏起来不被人知道更好。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本质上就只有一个主体,人。要警惕和祛魅的对象是人。
阎驰默默听着,感受到了沈佑春陷入情绪里身体在发抖,他起身坐在了床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
等沈佑春冷静下来,她抬头望着阎驰,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因为这点小事就联想到那么多事,还闹出那么大动静。”
“不会。世上有一类人,他们有着超强的第六感,几乎没有出错,这是一种得天独厚的避险天赋。而你的情况,不是因为心理暗示做梦,你已经过了认识到梦见的过渡期,而是根据梦再找到证据。”阎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自小就在人性的恶里摸爬打滚长大,所见都是世界上黑暗的一面。
自然,他也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各有本事,谈不上所谓的特异功能这个概念,但也确实有厉害之处。
普通对应的就是不普通。一个保持有着独立理智思考的人不会以眼看世界,认为人和社会是非黑即白。
无论谁都是站在灰色地带,即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也是这样,复杂的人心,对应的就是复杂的社会关系,只要发生某一件事,改变不难。
比起长篇大论就是口头上说相信她,沈佑春更放心于阎驰通过这个说法来信任。
她心底是相信阎驰的,可依旧会有不确定的念头,害怕阎驰不会和她站在一边,那才是一件愤怒又迷茫的可悲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这只不过是我乱想闹出来的一起乌龙。”沈佑春说着连她都认为很假的话。
阎驰看着相片,那条白色的裙子像是芭蕾舞裙,沈佑春没见过,但他肯定知道。变态也有等级的,像这种玩虐孩童的变态最低等,只
会挑无法反抗的弱小来欺压,丢进国际监狱里只会被同监狱的人活生生阉割,当成“玩具”发泄。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是真理。
“很可悲的说,这个小女孩大概已经经历了惨痛的事。”阎驰不想隐瞒,“或许,她正在面临死亡。有两种可能,一来她太小,身体承受不住,你说的来经期或许不是,而是血崩,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坏了。二来,是外力被害死。下访时有个政策就是要扩建小学,并且给校长提拔到镇上的任命通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当然要除掉所有可能暴露出来的污点,而一个大山里家境贫困的小女孩之死没人在意。”
沈佑春听得脸色一寸寸发白,浑身发冷,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脏,难以呼吸,喘不上气来。
十一岁了,有的发育快,已经具备怀上孩子的条件,或许还不止是血崩那么简单,而是更绝望的情况……
这是沈佑春第一次直面真正的黑暗,让人不敢去凝视,对比之下,她所经历的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阎驰,帮帮她好不好,她还那么小”沈佑春抓着阎驰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皮肉里,知道她现在很乱需要有人分担这份焦急不安,阎驰任由她掐着,即便已经有了月牙形状的红痕迹。
“帮,但是得要想一个完全之策。”阎驰沉着眉说,“按照地方来看,小女孩的家是在大山深处并且很穷,然而她遭遇这些事还能来上学,只有一个可能,背后有人控制她这样做。而欺负她的人就不止是学校里的,还有家里,村里,甚至附近村。”
“这些人不会大肆说,却会互相告知过去欺负。有的给一分钱,有的给一块饼,这些只要小女孩躺下来敞开腿就能得到,控制她的人当然来者不拒。”
“这个人可能是她的父母,是亲人,也可能是无父无母之下的村人,而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会拧成一股绳。”
“山里的人排外,就算放着大喇叭说村里有肮脏事,死的也只会是小女孩而不是欺负她的人。甚至就算是外人进去了,他们要隐藏秘密之下会联合起来封口,推给山里的野兽吃就能摆脱掉。只要没证据,互相作证,就法不责众。而且现在很乱,猎枪大把在,比你想的野蛮和恶毒混乱。冒然进入别人的村子说有人欺负小女孩,要给她讨公道,给恶人惩罚,那是天方夜谭。”
而这种地方,往常都是一个姓而居,往上数三代都是亲戚。只要不是危及到自己或者村里的大事,就没人会站出来,因为仅仅需要牺牲一个毫不值钱的小女孩就能息事宁人,纯利的买卖。
只有黑暗,没有黎明,沈佑春已经听不下去了,“那现在怎么办,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单纯以小女孩被欺负作为借口当然不行,山里人家女孩的命不值钱,以这种事为她讨公道还会增加一系列辱骂欺负。那就换一个正当的,强大的,就算是全村人联合都无法抗拒的理由。”阎驰思索片刻,有了计划。
沈佑春有听说过,有的人家见是生了女儿,挡住了来儿子的路,就用绣花针插入女儿的大脑里镇住,这样,下一胎儿子就能来了,这还是真的,是听高中同学说起老家的事,她听着都恶寒,人狠毒起来,其他物种都自叹不如。
现在阎驰说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可沈佑春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就算有心想帮,那也不可能叫阎驰陪她去学校,去小女孩的家里就这样把人带走,再把恶人惩罚,太假了,不过是在脑海里过一遍认为自己很厉害的幻想。
沈佑春握着阎驰的手,“你是有计划了?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很高兴你第一时间来找我,没有自己乱窜。”阎驰捏了捏她的脸颊,“无论什么时候想帮谁之前,都要记住,永远将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我不希望有一天会听到你牺牲自己换回别人的事。”
他是真冷漠,对外面所有人都这样,唯独希望沈佑春能好好的。像这种事,他前世见过太多,还有更黑暗的存在。可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做到,比如,现在套上好人身份,路见不平。
“我又不是无脑莽撞的人,有脑子思考。”他这话什么意思,沈佑春不满地撅了撅嘴,“我也没那么无私吧,哪里会是牺牲自己换回别人的,瞎说。”
她发自内心敬佩无私奉献的人,可是要她自己当这类人,那不是天方夜谭吗。把自己放在首位并没有错。
阎驰一笑,“那就好,我喜欢你的自私。”
沈佑春也没闲情逸致听他说喜欢,催促着阎驰想办法。
可办法也不是光想到就行的,付诸行动也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安排。
世界不会围着谁打转,悠闲的打个响指,嘴皮子一碰,眨眼间什么都能安排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她帮不上忙,阎驰洗漱之后送她回家,路上给她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沈佑春只能心不在焉的在家里等着阎驰的消息。
第76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22死了………
到了中午,沈佑春才等到阎驰来找她,本就是坐立不安的沈佑春在看见他的身影之后立马小跑过去。
“事情安排好了?”她着急地问。
阎驰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放心好了。”
沈佑春相信他,而阎驰回来找她那就是要带她去了,毕竟沈佑春的意思就是一起去,不给她去的话,要是后面偷偷跟着,阎驰才觉着更麻烦,即便他不认为小哭包有这个胆子。
“那就走吧,不耽误时间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沈佑春拉着阎驰的手臂往外走。
只是走了两步,沈佑春回头看向阎驰,有点担忧地问,“阿驰哥哥,我说如果,就是如果。要是这趟过去只是闹了乌龙事件,我所猜想的并没有发生,那会不会因为你费劲的安排没有起到作用而给你带来麻烦啊?”
她想的最好是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可阎驰因为她的一番猜想就去忙活了一个早上,沈佑春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安排,要是动静太大,又是欠人情又是借人的,还白跑一趟的话,那也不好交代。
“我看看今天的太阳。”阎驰抬头看向远处,略作惊讶,“还是从东边出来,没从西边。难道是我耳背出现幻听了?居然会听见某人在关心我。”
这是拿她打趣呢。沈佑春是又气又羞,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把头扭一边,“你说不说,不说就不理你了。”
说的好像平常没有关心他一样,好吧,她承认,关心的时候是少了一点,可也算是有啊,不能说没有,这是不对的!
“不会有事。而且,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走动,只是顺带一起调查。”阎驰做事不会顾头不顾尾,他都是安排好,不说百分百把握,也会把意外降低在就算是发生了也能在掌控的范围里。
沈佑春相信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不是找的借口要敷衍她。
不过具体的安排,她并不知道,想问也不好在路上耽误时间。
只是等阎驰带她来到了军区门口的时候,沈佑春还很震惊,为了今天行
动方便,她穿的可是长衣长裤,还有一双解放鞋,跑起来也方便。
“阿驰哥哥,为什么要过来军区一趟?你不会是和领导申请了要带军区的军人一起去吧。”沈佑春跳下来,就是巴拉着阎驰的手臂问。
不过阎驰还没有回她,就见顾铭带着人出来了,还是开一辆车,后面坐了大约有十个穿着军装的军人,而顾铭在副驾驶,他看下来,目光落在了沈佑春那张俏生生的脸蛋上温和了一瞬,随后看向阎驰,目光平静里带有几分较量,不过在正事上也不会意气用事,“上车。”
这是改过的,后面还有两个座位,就是有点高。沈佑春抓着扶手爬上去需要点力气,而阎驰三两下就上来坐在她旁边,至于骑来的自行车则是放在了警卫室,等回来了再骑回去。
那么多人在,沈佑春是想问也不好问,因为阎驰和顾铭已经开始谈事了。
顾铭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图纸,有些不太清楚,很模糊,他回身给了阎驰,说是阎驰研制的一个东西探测到什么东西,沈佑春听不懂,她看了两眼也看不明白,再加上一路摇摇晃晃的,她脑袋晕乎乎,更无暇思考了。
幸好车高,她开着窗,一直看窗外风景,而且阎驰的兜里还带上了两个柠檬,晕的话就拿来闻一闻,这样一路到了地点她也没事,没像上次一样晕车。
先来的是学校,得要先找到小女孩,住址不懂,今天周五是在学校。
沈佑春全程跟着走,站在阎驰身边看他和顾铭的“表演”施压。
无证无据,自然不可能会去对校长的办公室查,而且已经过去几天时间了,会收拾的脏东西大概也都会销毁。
沈佑春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做,只是进到学校里,她目光自动搜寻,想要找小女孩,又担心她这样一问出来就暴露了此行的目的,只能作罢。
交谈之后,校长一脸为难,却又不敢和军人作对,现在才是六七年,并不算稳定,很乱,而军人的威望依旧刻在老百姓的骨子里,社会秩序才刚开始重新建立的阶段里,依旧是军人的权威更大,要是其他组织来,他或许还能表现上不满,可军人过来,而且还是带有任务,他也只能听从。
望着一群人来势汹汹,并且真有其事,校长信着急解释,“阎工,还有顾队,我们学校除了十名老师之外就是五百个学生,我对他们很了解,绝对不是什么卧底奸细,会盗取了军工图。”
他还沉浸在准备提干的喜悦里,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事而丢了机会!
郝校长是五几年就下乡来的知青,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谋划了那么久,积极表现当上了校长,好不容易一步步往上爬,眼前着就要踩上另外一层高阶梯,要是从此跌落泥沼,他不甘心。
“郝校长,他们有没有嫌疑,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下定论的事。军工图关系重大,要是让奸细盗走阻碍国家建设进程,这个罪责,郝校长要是说可以担当得起,我这边好说,顾队这里是个什么说话我就不清楚了。”阎驰深知,不同的身份会带来不一样的威慑力。
对于校长来说,他的话没用,可顾铭是一名军人,顾铭开口,那是绝对管用。
一类人,顾铭也不喜欢废话,子弹上膛,冷着一张脸,“阻碍调查奸细,郝校长也有嫌疑。”
“我配合,我配合”校长的额头冒冷汗,立马点头。
他心里着急,昨天还在办公室里胡闹了一通,东西还没收拾干净,应该只是例行询问,不会有别的问题。
好歹也是经历了不少事的人,郝校长只是被突如其来一下给弄得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
可是在一番询问下来,也会暴露不少信息。郝校长曾经是河口村的下乡知青,他的妻子是村长的女儿。
郝校长大概是一个月回去几次,而他的妻子则是一直带着两个女儿在娘家住,并没有和郝村长住在一起。
而欧莲香就是河口村的孩子,听着欧莲香的老师说,她家里很困难,早早就没有父亲了,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这样的家庭有一口吃都都难,怎么可能读的期待书。但是由于郝村长心善,见着她可怜,就伸出援手帮助,也送来学校读书了。
欧莲香的成绩也很好,人是聪明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所以学费上免了很多,郝校长也会补贴。
这个情况在学校里的其他学生上也有,欧莲香不是特例,所以也没人会多想,只当成是校长的人好,故而郝校长在大家这边很得到赞美。
初看没有问题,不过阎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书,好似随手翻了翻,就问,“校长好像对日语很熟悉。”
“”郝校长下意识就想要否认,可是见着阎驰拿起来的书,他知道否认也没用,模棱两可的讪讪说,“当老师的想要教好学生,肯定要多学多会。常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有这个机会我就在空闲的时候学几句,平常也没时间。”
“那你这个技还挺针对性的,英语不懂,俄语也不懂,现在最实用的是这两个,学校课堂里教学也是这两种语言为主。偏偏你就想学日语,怎么,是对日语爱得深沉吗。”阎驰嗤笑了声。
这个猜测放在后世当然不会有用,可这里是六几年,建国才几年啊,战乱也刚平,没有人会特地去学习日语。除非是要外派出去留学的学生,否则都是以俄语和英语为主,甚至能学到人也很少。
而这个时期大家对这个小鬼子的反应可以说得上是敏感应激,在场的人立马看过去,顾铭的枪头已经对准了他。
郝校长想要解释,却又不懂怎么说,“我,我”
他的心理素质强,也是在面对比他弱小好拿捏的人,可面对比他强大的人群,腰都直不起来,想讨好又没有办法,他以前一贯的做法就是去讨好。
“顾队长,郝校长也在河口村当了几年的知青,有生活痕迹,而且也是最隐蔽的地方,其妻女也有问题,或许会有线索。”阎驰不想听他讲废话,道了下一个目的。
“嗯。”顾铭举起手。
收队之后,郝校长也被押走了,后知后觉,他反应过来,这次好像是奔着他来的,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突然?
沈佑春一直安静着,就怕打乱了阎驰的计划,等顾铭带着人走在前面,她落在后面跟在了阎驰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等阎驰弯下腰,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他会日语的?也没见说过一句吧。”
“要想知道他会,不需要他说出口。”阎驰一笑,揉了揉沈佑春的头发,“这还要多亏了你让我发现这点。”
“这有我什么事?”沈佑春惊讶了,追着他好奇问。
“之前过来下访的时候我就有了点猜测,他办公室里的一些摆设全都符合日本人的习惯。这些人要想隐藏的好,自然是要有暗语的,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阎驰前世接触过,了解的挺多。
“后面回去接二连三的忙,我把这个划过脑海里的想法给忘记了。早上看见你带来的相片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阎驰勾着沈佑春的肩膀往怀里扣,手上更加作乱地揉着她的头发,“所以,全都是靠你才能有这个发现,你就是块宝。”
沈佑春这一听,立马翘起了嘴角,很是骄傲,“那当然了!没有我是不行的!”
阎驰认可点头,“嗯,说的没错,没有你,我确实不行。”
沈佑春闹了一个脸红,比起厚脸皮,她现在似乎略逊一筹了,好气人!
“你说的有事过来就是因为这个说法,军区就借人给你了?”她还有点不相信。
“当然不是,后面和你说。”
那边,顾铭已经偏头看过来,示意快点上车。
他们只好停止了聊天。
在车子进入河口村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特别是还带着郝校长一起,河口村的村民都认出来了是郝知青,村长家的女婿,现在这被扣押犯事的模样引起了巨大猜疑,立马把村长给找来。
后面的事沈佑春不插手阎驰和顾铭怎么处理,她拿着相机,打算在村子里到处走走,要是碰上别的“证据”也能拍下来。
她单独行动肯定是不行的,有两个军人一起陪同,其中就有周家承。
村里最不缺谣言,大人的嘴巴可以不说,但是小孩子拿糖块哄一哄,几乎把听到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比如,沈佑春想要打听的欧莲香,在小孩子的口中,那是一个疯女人,这是指欧莲香的母亲,小疯子就是指欧莲香,还说她们很穷,就喜欢偷东西等等,在村子里没有任何人说她们的好话。
而就是这样的出身,却得了郝校长的另眼相待资助上学,怎么看都是奇怪的。不是说做好事就要被怀疑,而是,河口村里一样困难的孩子,放眼望去比比皆是,可欧莲香这个孩子最特别,无人可以依靠,最好拿捏。
沈佑春打听到了住址,她拿着相机,好似在随意走着,实际上是一路摸过去。
据也是去上学的小孩子说,昨天的时候,欧莲香还去上学了,但是今天却没有去,不过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去一天不去一天是常有的事,而且也没有小孩子喜欢和她玩,欧莲香独来独往,也没人去问她为什么不去学
校。
沈佑春担心会不会是出事了,她加快了脚步。
没有走错路,说是下了一个小坡会经过芭蕉树,再到对面的一个小田埂之上有一块还挺大的时候,她们母子就是在这暂时搭一个小屋子住。
很偏僻,不近村子,有人想来做坏事都不会被发现,把这对母女赶来这里住,也不知是真的没地方安排,还是因为存有私心。
沈佑春不敢深想,她捏紧了相机,小心着走过去,地方很小,可打理干净,还有削尖的木头简单围成了一个小篱笆,翻了泥来种点蔬菜,已经长苗了,只是地面很干,看着很久没有淋水了。
她们没有地,只有两块自己开荒的地,很难种活粮食,每天都是饿着肚子,想要饱腹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地方在闹饥荒,抢着啃树根的都有,母女俩的状态不算多难见。
“小莲香,小莲香。”门是关着的,沈佑春站在篱笆外喊了两声,久久也没见有人回应,静悄悄的有点诡异。
村民已经被军人进村的事给吸引过去了,再加上平常没人来这边,因为很靠近坟墓,也都是荒地的多。
没办法了,沈佑春听了声直接推门进去,这门也没多大防贼作用,看高度,应该是小女孩自己动手做的。
“莲香,莲香?”
沈佑春一边走一边叫着名字,风吹来有一股味,很奇怪,让她闻着恶心的头晕想吐,很排斥,莫名恐惧。
“小妹。”周家承也闻到了,而且比起沈佑春的懵懂,他经历过生死,在野外,最不缺的就是腐烂的尸体,很明白是什么,他看了眼队友,然后拉住了沈佑春,“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我们来处理。”
沈佑春不笨,她知道了不对劲,也想到了某种可能,脸都白了。
她摇头,目光坚决,“我不走,五哥。开门,你们把门打开。”
周家承和队友互看了一眼,他守在了沈佑春身边,而队友用脚踹开了门,以防在里面反锁,这样快些。
门一打开就是一股臭味涌出。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子,骨瘦嶙峋,应该死了已经好几天,脏乱的被褥里似乎还有一个就是比两个成年人的拳头大一些的人。体。
而地上也有一个,年纪还小,同样已经死了,手脚是呈大字躺着,两腿间还有已经干了的血,她即便死了也没有闭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房顶。
赫然正是欧莲香。几天前还说话,她还记得抱住的体温,可是现在就这样死了。
沈佑春怔住了,许久也无法回神,泪水成串落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冰冷,冷到她一直在颤抖。
死了,死了
“小妹,小妹。”
周家承见惯了生死,他虽骇然也很快稳住情绪,见沈佑春不对劲,他想要拉走却拉不动,叫好几次也没有反应,周家承连忙给了队友眼神让他回去把队长喊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等顾铭和阎驰带人跑来,见着沈佑春的不对劲,阎驰立马冲上来挡在了沈佑春前面不让她看,而顾铭停顿了脚步几秒,安慰沈姑娘不是他能做的事,顾铭只好挪开目光,冷静去处理屋子里的情况。
“好了不怕不怕。”阎驰扶着她走到一边抱在怀里,手掌一遍遍的抚过沈佑春的后背。
感受到她在颤抖,阎驰的心里也不好受,“想哭就哭吧,不怕,我就在这里。”
“阿驰哥哥”触及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沈佑春回笼了魂,抓着阎驰的衣服放声大哭,泪水都能将阎驰给淹没了。
来的路上她还在想,要是帮小女孩脱离了险境,要怎么安置呢,留在村里不好,带出来的话心里也已经受到了创伤,以后要怎么办等等很多问题。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等她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沈佑春好难受,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心脏在一抽抽的作疼。
今天出太阳了,可是,好冷啊。
第77章 六零大院的“养鱼”小能手23系统赶……
该怎么说呢?
我一直以为只要对着好多人脱裤子乖乖听话就可以救妈妈,只要去读书了就能逃离坏人。
我无法带着妈妈离开满是荆棘的小屋子,天地之间,这里也成了我和妈妈的坟墓,未来的某天,坟前会长满野草。
妈妈几天前死了,闭上眼睛之前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对不起的话,要我勇敢的活下去,我答应她了。
后来我也生病了,下面疼疼的,肚子也疼,是和妈妈一样的病。
今天好痛,晚上放学回来,我流了好多好多血,我知道,我也要死了。
对不起妈妈,我失信了。
今天的晚上有好多星星,我死后也能成为其中一颗吗?
小心翼翼散发着光辉,照亮每一处黑暗的角落,让迷路的小蝴蝶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可以的话,我这颗小星星还想无声无息的去抱一下姐姐,借一下晚风的声音悄悄告诉她,糖块真甜,谢谢你。
以及,对不起,姐姐开开心心为我拍的相片,我永远也看不见了。
*
泛黄的作业本上是用铅笔写下来的一段话,整整齐齐,没有错别字也没有拼音,字体好看。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漆黑的夜,周遭寂静,夜晚虫浅鸣叫,她坐在屋檐下,抬头望着夜空之上悬挂的明月和璀璨星辰,动笔写下了这一段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或许是,想要留点什么。
今夜不会有人来,她锁上了门,想要去到床上,想要躺在母亲腐烂的尸体身边,蜷缩在她怀里慢慢死亡。
可是,那么短的距离,她依旧没能去成,倒躺在了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
这封不算信的绝笔信送到了沈佑春手里。
她哭了很久,也病倒了。
她知道这是心病,只能靠自己纾解。
后续的事由阎驰和顾铭去处理,沈佑春无暇去想,她只是难受,还有自责,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了解事情经过后的许宁也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照相馆的事不用管。
沈佑春却提不起任何精神,很闷。
对小莲香的遭遇和死亡伤心是有,可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迷茫的闷。
同样的遭遇或许也发生在很多偏僻的贫穷的小女孩身上,她们带着不被爱的环境里出生,又带着一身痛苦离去,生命短暂且离谱荒唐。
明知道会有这种事在很多阴暗的角落发生,她却做不了什么。
沈佑春一直都坚信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对旁人不会有太多同情心,她不应该会因为比别人的遭遇而浪费心神,甚至瞎操心,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
阎驰忙好回去照相馆,得知沈佑春一个人出来时他忧心忡忡,依着平常回去的地方来到了桦林园,果然,远远的就看见沈佑春独自坐在长椅上,他疾步上前,“怎么坐在这里发呆。你生病才刚好,出来吹风会复发。”
他出来的时候没忘记拿一件外套给她披上,坐在了旁边,拿过沈佑春的手握着捂暖,是有点冰了。
“那些人都抓起来了吗。”沈佑春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兴致不高。
“嗯,全都查出来,也抓住了,已经吃了枪杆子。”阎驰往后靠让她舒服些,伸手揽过了沈佑春的肩膀。
沉默了一会儿,沈佑春有些闷的生疼,“都有几个人。”
“审问下来目前发现的有十余个。”阎驰没有说具体的字数,但是这听起来也触目惊心了。
沈佑春闭上了眼睛,眼角冒了泪花。
阎驰不再往下说,将她拥在怀里安慰。
人间百态,丑陋常见。
这对母女无依无靠,男人也是个孤儿,早些年已经死了,而当母亲的也是一个孤儿,不过身世上放在以前还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不过身体很弱,家中父亲带人逃走时把她给撇下来了。
女孩的父亲以前是个长工,见着小姐孤身一人还生病了就带回去,两人成了夫妻,后面就有小莲香,在山里那个地方,多的是肮脏事,可是他们在外面也没地方住,不得不回去。
起初女孩的父亲还在时家里有个男人,山里人有觊觎也不敢做什么,后面上山去打猎的时候女孩的父亲掉下陷阱里被木签穿过胸口死了,至于是倒霉掉陷阱还是人为,这就不得而知了。
剩下的孤儿寡母,自然就是任由拿捏。第一个做这事的是村长儿子,孩子的母亲想过要寻死,可是被拿着孩子威胁,她只能苟且偷生活下来,可是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谁都寻着味摸上来。
后面女孩渐渐长大,继承了母亲的容貌,是个美人胚子,自然也就吸引了更为变态的人。不过第一个得手的不是村里人,而是被郝校长联合村长送去给了卓老大,而卓老大则是转手送到了粮食站站长手里,后面卓老大如愿娶了站长的妹妹,开了黑市,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没有了利用价值,女孩就被送回村里,后面的事不用深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郝校长当年是喜欢过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个中日混血,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她还会跳芭蕾舞,会弹琴。
后面回到了日本,郝校长依旧念念不忘,见着女孩的侧脸有几分像,他忘不掉曾经喜欢过的人跳芭蕾舞的样子,可得不到也掌控不到,就把这份变态念头施展在了女孩身上,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叫女孩穿上的打扮
“别说了,别说了。”沈佑春的双眸含泪,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捂住了阎驰的嘴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过往的痛苦已经随着这对母女的死亡,还有施害者的罪有应得而埋藏在了小坟包里。
阎驰抚着她的后背在给予安全感。
两人闲坐看花落,今日的阳光依旧和煦。
*
沈佑春的大学推荐名额到手了。
她不是一个人去,还有阎驰一起,而过了门路的感情,她三天两头的就去阎驰吃饭,方萍待她如亲女。
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沈佑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刘家的消息了,自从上次冯青来和她说参加刘威的婚礼,可她忙着早就忘记这件事了,不过就算记着也不想去,自那以后知道她的态度,冯青是一次都没有出现。
她也乐得悠闲,真碰面了还觉得碍眼。
转眼就到了要去上学的日子,火车票是中午的,大早上的阎家就做了很丰盛的一餐,沈佑春的碗里不断被夹菜。
方萍是真喜欢这姑娘,她自己有两个女儿也不缺母女情,但这份喜爱只是发自内心的觉着人好,值得疼爱,“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出门在外面有事情就使唤阎驰动手,可别自己做。”
包裹她已经收拾好了,也不用带那么多,先寄一部分过去就行,其他的去到了京市再买也行,家里不缺这点钱和票,用到的也不多。
“阿驰哥哥,听到了没。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和方阿姨告状。”沈佑春很神气,有人撑腰的感觉不一样。
阎驰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喜欢吃的排骨,“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他现在已经是从一头狼,变成了乖顺的小猫,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哼,那就继续保持,继续发扬。”
“行行行,我记着。快点吃,赶时间,别错过火车了。”
“方阿姨你看他,就是在敷衍我!”
“阎驰!”方萍和她一个阵营。
应该说在阎家,除了阎驰自己,其他人老老实实都被沈佑春俘获了,就阎驰自己一个阵营,回头看背后空无一人。
如此情况,他满头黑线,可见着沈佑春笑得开心,他也无奈的浅笑着摇头。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他。
*
两人不是同一所大学,但相隔不远就在隔壁,一有休息时间肯定是去彼此的学校碰面。
这下子谁都知道新生里来的两个出众人物是一对。
翻了个年,时间来到了六八年,这个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一件就是*革的开始以及高考停止。
全国上下都变得人人自危,有很多人被波及“打倒”进入混乱场面。
沈佑春这边也被调查过,没有问题,而她的父亲还是光荣牺牲的工人,根正苗红,保住了她。
不过听说刘家被查了,起因是刘莹嫁的那个人有问题被打倒了,而两家关系匪浅,还有利益纠葛,后面刘家上下丢了工作,差点被套上“臭老九”的名声游街。
冯青也是个狠人,立马离婚,带着小儿子登报和刘家人断绝关系,只是她的工作到头来也没能保住,后面好像是带着孩子再嫁,但是过得并不好。
沈佑春只是听说了大概,并没有仔细打听,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值得浪费心神去关注。
这次的波动也波及到了阎家,不过阎仓本身就是负伤退伍,祖上也是贫农,到他这一代回来才慢慢起来,经得起查,谁去举报都没问题,还有阎驰本身创造的技术价值在前面竖起挡风牌,也是安然无恙度过了这场大事。
只是经此一次,人人自危,说话行事都愈发小心翼翼,陷入了全国压抑的氛围里。
避免被人举报乱搞男女关系,沈佑春和阎驰的关系也从处对象,变成未婚夫妻关系,不在三年年后他们毕业了才摆酒。
后来,沈佑春放下相机,选择进入妇联上班,解救了不计其数的妇女儿童。
而阎驰则是继续他的军工设计,将国家科技发展领上了一个台阶。
两人一辈子没红过脸,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
系统来到这个世界找宿主时依旧慢了一步,不过总算是赶上了阻止下一场任务的开始。
它已经被上级问责了,怎么能闯出那么大的祸来。
这次主要是要把失忆的宿主带回去,等时空局稳定维系好了再说。
第78章 完结1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系统绑定一个人,那就是一次性的了,没法解绑。
把沈佑春带回来她自己的世界之后见到沈佑春就陷入了昏迷,系统忧心忡忡,可别因为一场波动失忆真出事了。
“宿主,宿主?”
“行了,闭嘴,吵死了你!”
沈佑春忽然睁开眼,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脑袋还一抽一抽的疼,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回忆挤到要爆炸。
再加上系统在脑子里乱叫,吵得她更烦了。
系统立马闭嘴。
随后就是呜咽哭泣,宿主没事就好,它最怕的就是出事了,它也完蛋了。
等安静下来了,沈佑春也捋清楚答应系统做任务但是失忆之后的剧情,关系到的人物太过复杂,感情也过于厚重了。
沈佑春皱着眉头开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清除掉这些记忆。”
“有是有的。”系统点头,“不过清除掉之后,宿主就会彻底忘掉,以后想要记起来也不行了。”
“赶紧的,我没事记这些干嘛。”沈佑春嫌它啰嗦。
系统犹豫了几秒,好奇问,“你就没有舍不得?起码也是你的三世的人生了。”
“你也说了是三世,那就是不同世界不同的沈佑春和他们的人生,不是和我的。既然是前世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记住。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我只是我自己。”沈佑春并没有多少舍不得。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看重当世当下,不会去纠结什么前世来世,只有今生是她在活着,那就是她自己,就算拥有前生来世,本质上也是她,可是在她今生的自己来看,那也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出生,不同的社会环境,不同的成长背景,全都会造
就不一样的性格观念,那就不是她自己。
“好吧。”系统不太清楚人类的感情。
不过既然这是宿主的选择,并且决定好了不会后悔,它就没有任何异议。
等它扒拉出了“清理感情光环”用在沈佑春身上之后没过半分钟,沈佑春清楚的在感觉到了一段冗长复杂的记忆正在从脑海里散去,化为了泡沫。
她试着去回想,却一片空白,像完全没有过这回事一样,除了额外的系统还存在告诉她有这件事,不会出现在她今生没有走过的痕迹的其他记忆。
沈佑春一身轻松,这样就很好。
她还没忘记为什么会答应和系统签下这个做任务的合同,“我的故事呢,现在拥有可以打开的权限了吧。”
系统找上她的时候沈佑春还在准备演讲稿,作为即将要为母校百年校庆出席演讲的被邀请嘉宾,态度上也是要认真对待的。
然后系统就说,她其实只是一个女配,而且未来下场凄惨,她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这让沈佑春听的很生气。
她的人生要是被安排好,就不会靠自己的实力走到现在这个高度了。
沈佑春出生在一个很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家庭,一贯的重男轻女是有的,这个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个家庭里多孩子会有的通病,就算是独生女,也会有一个无形中的“弟弟”在争宠。
在沈家,并不是两个孩子,她前面还有三个姐,都被送人了,家里穷,养不起,可嘴上说是送人,这里面有没有金钱交易只有这对夫妻懂。
再有一个就是,她的父亲是一个赌鬼加酒鬼,而母亲又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形象,和她说了要奋起反抗还被教训不懂事,一直认为,只要她生出一个儿子就行了,后面如愿生了,不过她儿子和爹一个德行,真是活该。就这种烂彻底的基因,能生出什么好货。
沈佑春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谁都是靠不住的,想要帮的母亲也靠不住。
她的成绩很好,一路可以读书全靠自己的奖学金还有兼职得来的钱。
当然,父母嘴上说要帮她保管,实则就是想要拿走她的钱,沈佑春当然不会同意,她的脾气并不好,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并且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劲,怕把她给逼急了全家一起躺板板,父母才没有打她的注意,也权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后来,沈佑春凭着自己的成绩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就读金融,而金融这个圈子来钱块但是也很肮脏,作为普通人要想混这个圈子没钱的话只能出卖身上能够出卖的本钱来获取资金还有人脉,否则是没机会混起来的。
不过沈佑春天生聪明,她的大脑就是她的武器,她并不需要走这条路子,只要她能赚钱,多的是有人为她保驾护航,成为手里的赚钱利器。
就这样一边深研一边挣钱,她后面还获得了去国外留学当交换生的名额,开启了更为高一层的成功之路。
毕业后两年,沈佑春选择回国,成为一家全球前五十强集团在国内的分公司总裁,又是一条新的征程。
改变人生改变命运,七分实力三分运气,恰好,她这两样都有。
现在,系统告诉她,她的世界就是一本书,而她的设定就是一本书里的恶毒女配,将来会下场凄惨,沈佑春就是笑了。
她想要看故事是这么写的,不是为了先熟悉剧情,好后面改变,而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能够写出那么滑稽的事,还拿她当原型,这就是失败者的报复吗,果然是足够失败的。
“我看看,权限已经打开了。”系统搜寻了一下然后打包给了沈佑春。
脑子里忽然被塞进了一段像放电影片段一样的情节,沈佑春皱了皱眉头,忍下不适应的看完之后神情流露出了几分嫌弃。
“所以,这个故事就是。我本来是一个豪门真千金,但是被故意调换抱错了。将来,我会回到亲生家庭里面和假千金争宠,而假千金被呵护了二十几年长大,已经是家里无法割舍掉的一部分存在,家里人宠她爱她,对比之下,我这个半路认回来的真千金粗鄙,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多次针对假千金被发现之后还屡教不改,甚至喜欢上了男主,而男主是两家定下的未婚夫,本该是属于我,但是男主喜欢团宠假千金,而我不甘心什么东西都被假千金夺走,不断针对之下被逐出家门出车祸死了。亲生家人流下两滴鳄鱼眼泪,而主角就说是罪有应得,除了我以外,大家皆大欢喜?”
整段故事是有几百章的内容,沈佑春忍着恶心一目十行看完最后就做出了这段总结,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系统点了点没有的脑袋,“是啊是啊,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就是这样。不过现在出了问题就是宿主你的人生轨迹因为自己而改变,本来你是普通大学毕业,因为碰上亲生父亲的一场车祸而认亲,但是你出国了,这个情节没有走,认亲的剧情被拖延到了现在。因为你选择回国发展,合作商有和你亲生父亲认识的人并且觉得你长得很眼熟,和亲生母亲有些像,起了疑心,后面认亲的剧情就会补上来。”
“人生是进行时,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沈佑春并没有因为自己摆脱了剧情控制而感到开心。
她对自己的认可和成功标准,并不是以这个事情来衡量,而是以有没有达到她立下的目标,她超越的只是她自己。
“宿主说的有道理。”系统想,它也要去学一学道理了。
做这次的任务也不过是一个晚上睡觉的时间,再加上记忆清除了,沈佑春没有在不同世界穿梭后带来的落差后遗症。
她住市中心大平层,两百平,两个亿购买,风景很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江上升起的朝阳和落下的夕阳。
昨晚睡觉前她还在处理工作,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宴会要参加,沈佑春起来洗漱好时秘书贺雨已经过来了。
作为心腹秘书,能被沈佑春提拔,能力自然是也强的,贺雨知道进门的密码,她一身职业装,“沈总,我在你常吃的饭店定了饭菜送过来,刚到。”
“嗯。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沈佑春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酒分别倒了两杯,一杯给了贺雨。
贺雨一笑,双手接过,“谢谢沈总。”
“不客气。”
两人面对面而坐,在午餐过去时也交流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等吃饱喝足之后,沈佑春和她玩了一会儿室内桌球消
食,然后贺雨去手磨了一杯咖啡放在沈佑春面前,再拿过还需要处理的工作文件,“沈总,这是各个部门上交的项目策划案。”
“嗯,先放着吧。”沈佑春在看手机。
故事里说那一家人姓苏,也算是豪门,而未婚夫男主的家是顾家,嗯,两者结合,确实挺像一本书里男女主角的姓氏。
嗯?
不过看下来之后沈佑春发现,这两家也是寻求这次新项目合作的一方,不过最后落定是谁她没有敲定。
还真是挺巧,也或者,剧情的补充?
真相在晚上就能揭晓了。
这次的宴会是程家举办。
程家是海城的首富,也是第一阶梯的豪门望族,双方都有合作,不过这个合作主要是在海外那边的项目。
两年前的了,沈佑春负责的,和程家目前的当家人有过交集,还算熟悉,现在她回国了自然会收到邀请。
不差钱的宴会举办的很奢华,西装礼服,香槟交酬。
沈佑春穿的不算张扬,甚至没有穿裙子,只是一身休闲和商务的女版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微微敞开领口,露着精致的锁骨和项链,身边的贺雨穿着礼服,挽着她的手臂一起入场。
“沈总。”
“王总。”
“”
一路碰上不少熟人,互相举起酒杯打招呼。
沈佑春对于人际关系游刃有余,这也是来源于她对自己有着超强的自信,还有实力给予底气。
程家当家人程遂也在,三十岁的年纪,黄金单身汉,相貌英俊,身材很好,可以说是圈子里哄抢的联姻对象。
不过这人是个工作狂,眼里只有工作,对女色没有心思,过得堪比和尚。
啧。
在沈佑春知道这个说法之后笑了很久,程隋近不近女色,她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两人的交集,也就是程遂出国,她很少回来,当然了,她现在回来了也没有找过程遂,所以这场宴会的举办有没有私人目的,沈佑春想大概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