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 101 章
他们俩明显在牵着手。
萧山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据说这是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人在面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时,便会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域……
在姜菱开口之前,宋观书极有礼貌地笑着同这个小伙子打招呼,“又来篮球场锻炼身体啊,陈向阳不在吗?”
萧山尴尬笑笑,“向阳今天没来。”
他说完后,看了眼姜菱,“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我周六周天都要上课,怎么会不来呢。”姜菱笑着解释,“陈向阳估计是去找咱们上次见过的那位女同志了。”
怪不得今天出门的时候,看他手上拿着两本书。他以前来北城大学就只是来打球,可从来没有带过书本。
“女同志应该都喜欢这个。”给姜菱的是一瓶插着吸管的豆奶,摸上去还是热乎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姜菱和宋观书一块吃饭了,自从去纺织厂附小上学开始,周一到周五他就在学校对付一口,周末他跟姜菱俩人在外面打牙祭。
她笑着打圆场,“你哥说得没有错,但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
陈向阳呲着大牙提议道,“正好人都在,咱一块去吃饭吧。”
萧山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
他暗自咬牙,真是个心机男。
姜菱正在一心一意吃肉,突然被点名,她抬起头,看了这三人一眼,“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管我。”
她转身去看宋观书,“我可没说过,你别造谣啊。”
陈向阳看向球场打球的几人,他很喜欢热闹,就说,“喊上老五一起啊。”
萧山得意扬扬看向宋观书,心想这下你可找不到借口躲酒了。
于是在忽略掉宋观书意见的前提下,全票通过吃火锅的想法。
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他这明显是想要干点啥的信号。
宋观书前脚跟争得不可开交,后脚就跑出了个拆台的。
宋观书礼貌微笑,挡住杯口,“抱歉,姜菱不喜欢我喝酒。”
衣兜里,宋观书重重握住了姜菱的手,叫她闭嘴,不许她突然出声,也不许她突然打断自己,影响此刻的氛围。
萧山离开前,听到男声说,“年轻人,定力比较差,可以理解。”
萧山提议道,“就吃我们那次一块吃的火锅吧。”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赵静雪和赵广平是什么关系?”
这两人中间的火药味过于明显,姜菱想要打断,但是她的手被宋观书捏住,她不敢轻易开口,怕这人回家要恼。
听到这话,陈向阳倒是没有恼,这是实话,他自己也承认。
辅导员一条一条给他分析,萧山一时之间苦不堪言,他虽然说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却并不喜欢赵静雪。四处打听她,也只是为了姜菱。
宋观书眸子眯了眯,这小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姜菱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公正了,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宋观书就又生气了。
姜菱和宋观书没有把陈向阳叫起来,让他在屋里把门反锁。
有宋观书全程伺候,煮菜夹菜,姜菱只需要埋头吃饭就好。
他这几天总算做了件好事,宋观书看陈向阳稍微顺眼了一些。
陈向阳立马同意了,天冷的时候,就想吃一点热乎的食物暖肚子。
萧山在心中想,宋观书虽然是她的丈夫,姜菱却没有站在他一边,证明她跟他是一样的想法。
姜菱使劲拍了拍陈向阳的脸,让他把热水喝了再睡觉。
姜菱:歪?
北城人酒量好,萧山又是个中翘楚,他有自信能够在酒桌上把宋观书喝趴下。
“那就没错了,赵老师是国关学院最年轻的老师。”萧山脸上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他们是在处对象吗?”
小伙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因为赵老师比陈向阳年纪大,我对情侣和夫妻之前存在年龄差没有意见的,我妈还比我爸大四岁呢,我觉得姐弟恋挺好的。”
姜菱只能通过胡说八道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她心里肯定还是希望陈向阳能够如愿以偿跟心上人在一起。
他想要融入这两人之间,趁着去取菜的功夫,他去拿了一瓶酒和一瓶饮料。
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单身汉,也不用害怕有人会进屋劫财劫色。
宋观书眼神闪了闪,他安慰道,“今天先这样,明天跟他说清楚,叫他自己回家,咱们不管他了。”
姜菱伸出脚踢了踢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陈向阳,“别睡了,回家去。”
他笑着看向萧山的眼睛,语气冰冷,“你说对吗,萧同学?”
“我们一起去结账的时候。”
在赵静雪办公室的时钟转到四点半时,他便迫不及待地说,“我哥和我妹都在外面等我,我得跟他们一块回去了,这个问题明天再讲吧。”
店内热气氤氲,萧山经常跟同学来吃火锅,带着几人在四人桌前坐下。
姜菱非常激动,“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然而陈向阳已经拿起酒杯敬他,萧山没有办法,只能跟陈向阳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陈向阳只看见球场有一群人,便先入为主以为都是萧山的室友。
对着这样一张脸,似乎很难狠下心来。
宋观书轻轻叹口气,感慨道,“萧同学对我的敌意非常重呢。”
他唇角重新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笑容中透露着隐隐的苦涩。
另一头,宋观书也没有辜负陈向阳那句心机深沉的评语。
萧山被暗讽了一通,他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火锅?
宋观书恍然大悟,“原来萧同学是因为那件事,只因我与他意见不同,便对我恶语相向。”
单独相处,没有第三个人能够证明萧山说了那些话,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没说。
宋观书去结账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他和萧山单独相处。
脸皮再厚的人也是会害羞的,陈向阳摸着后脑勺,“哈哈,是吗?”
她总结,“你跟他不合。”
“是更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吗?”
周围几人还没同意呢,他就开始琢磨,“吃什么好呢?”
宋观书还在继续杀人诛心,“慢慢来,不着急,你还年轻,你等得起。赵老师她还等得起吗?她到如今还未结婚,难道她的家里人不会催吗。你轻松了,却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这难道就是你作为男人的担当吗?”
他把酒杯放在宋观书手边,“没关系,少喝一点暖暖身子。”
他家是小康家庭,父母都是老师,他自己是有出息的大学生,辅导员听说他在打听赵静雪时,直截了当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别费劲了,人家那样的家庭,必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联姻。
他看向姜菱,“菱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姜菱只需要一个眼神,宋观书便能明白她想要什么。
她的家里人肯定给介绍了许多的相亲,家里介绍的相亲质量一定很好,她都没看上。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够折下高岭之花。
陈向阳早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无论是再喜欢的人,在给他上了一整天课的前提下,陈向阳需要暂时离对方远一点,稍微缓一缓。
陈向阳拉着他走在前面,萧山只能借着将话题抛给姜菱的时候,回头看她两眼。
“菱上次叮嘱过我的事情,我问过了她,她说她不在意家世这些。”他笑得特别不值钱。
他说,“我能感觉到菱姐跟她丈夫的感情不好,他们的婚姻关系并不像表现得那样无懈可击。”
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在过道走廊中歪歪扭扭地走直线。
“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吗?”
只把孙老头家的大门锁上就行。
真是个缺心眼,姜菱轻哼一声,“聊你配不上人家。”
萧山点头,“两院之间有联系,不太费力地就打听到了那位赵老师。”
姜菱没有直接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反问道,“你觉得不合适?”
她十分狡猾,说了一堆空话套话,两遍都不得罪。
萧山无从辩解,但他知道了一桩事,赵静雪家里背景一定非常厉害,厉害到老师觉得他是痴人说梦。
萧山想要在姜菱面前表现自己,抢着去买单。
姜菱不去看他,她分析道,“在吃饭之前,陈向阳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人就因为陈向阳和赵静雪是否相配的问题,进行过激烈的唇枪舌剑。”
他也不是那种认真学习的人。
他瞄了一眼正认真听这小子讲话的姜菱,心道这小子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姜菱才听不懂你的暗示。
陈向阳立刻忘记了上一秒发生的事情,外套也不脱,拉过炕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萧山上铺没有见过姜菱和宋观书同时出现,萧山怎么说他都只能相信。
宿舍中的萧山狂打了好几个喷嚏,睡在他上铺的室友探出头来,“是不是冻感冒了?”
“在跟那个男人的短暂相处中,我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跟这样的人做夫妻,菱姐一定过得很辛苦,我想要把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宋观书那些话的中心观点偏偏与她的想法相冲突,她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跟他辩解,只是中立胡言乱语,便已经是顾虑到宋观书的面子了。
说吧,他看向了宋观书,“我就说,并非所有人都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向阳跟赵老师的感情将会怎样发展,这关键要看他们两个人的态度,相爱可抵万难。”
宋观书只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那就很奇怪了,在我面前处处针对,在你面前装出有礼貌的模样。毕竟是北城大学的学生,竟然有两副面孔。”
宋观书笑了笑,按照姜菱的指示,过去付钱。
“对对对,听陈向阳说她叫赵静雪。”
天气越冷,吃火锅的人越多。
姜菱明明在问他话,他捂住了自己的兜,惊悚地说,“你都知道了?”
萧山搂住陈向阳的肩膀,“恭喜你啊兄弟。”
萧山却十分不舒服,有种被莫名其妙排除在外的不适感。
陈向阳喝醉了,但是还残存一些理智。
赵静雪是专业的老师,在放他离开之前,还给他留了作业,“明天早上我要检查你的背诵。”
宋观书轻笑一声,“你确定那一位当事人是愿意的吗,人啊,总喜欢自作多情,幻想别人爱他,也是很有意思呢。”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好像有水分呢。”
两人先把已经喝醉的陈向阳给送回去,宋观书帮着他往炕下塞了一把草,烧炕的同时烧了一锅热水。
玻璃杯里倒满透明液体,被萧山依次递给陈向阳和宋观书。
过了一会,他实在是好奇,“聊我和赵老师什么事啊?”
“哥,说得有道理,我会努力的。”陈向阳用力握拳,表示自己的决心。
他冷冷瞥了眼陈向阳,这大傻子还沉浸在心上人不嫌弃他家世的巨大喜悦之中。
她洗完澡之后趴在被窝里看书,突然一具带着水汽的滚烫身体贴了过来,缠绵的吻落在她的耳后。
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刚回到家,能闻到身上明显的烟酒味道。
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瞳,看不清楚神色,
陈向阳伸手拿过被放在宋观书手边的酒杯,“我哥不喜欢喝酒,我陪你少喝一点。”
这种中立的态度却让宋观书非常不爽,他们两个是夫妻,姜菱应该更向着他才对。
她诚恳地同这个热情的小伙子道谢,“谢谢你啊,真是帮了大忙,我回去以后会跟陈向阳好好说说。”
他这种年轻单纯的小伙子,论比拼心眼子,哪里能比过宋观书这个千年的狐狸精。
三人中间的诡异氛围被陈向阳打破,已经跟赵静雪待了将近一天。
他睁眼喝了两口热水,刚好姜菱还有问题问他。
买单时,老板光看两人衣着打扮,便知道要收谁的钱。
这举动过于幼稚,宋观书才不会跟他抢。
萧山尽量忽略掉两人极有可能交握的双手,他又上前一步,笑着说,“这周趁空闲时间,我找学长还有辅导员打听了一下那位老师的事情。”
他心中冷笑,原来那次他们俩是跟这小子一块吃的。
他酒量属实不错,陈向阳已经喝趴下了,他还十分清醒。
萧山搓了搓鼻子,“你不懂。”
一下子把姜菱拉到了战场中心,她想当透明人都不能了。
他心中大喜。
他抬眼看向陈向阳时,视线不经意在萧山脸上缓缓划过。
宋观书难得及时停下了动作,只是语气中的低落难以掩盖。
跟喝醉了的人没啥好说的,“你继续睡吧。”
谁要跟他一起喝啊,萧山心中呐喊。
宋观书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聊你跟赵老师的事情。”
听着他这话,宋观书心道,明天没有人会等你了。
“萧同学说,我年龄太大了,不像那些年轻的男孩子更懂同龄女同志的心。”
宋观书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回去以后会告诉她,不该肖想的人不要想,注定不可能的人,一味继续也只是浪费彼此时间,反而给对方造成困扰。”
他也是心大,没有发现这三人中间的异样,兴奋说道,“你们下课这么早,那我明天再早一点出来。”
两人同萧山在店门前告别。
姜菱嫌弃地同宋观书说,“下次再也不带他一块出来了,他最好能够自己走回家。”
姜菱和宋观书并排坐在一边,在陈向阳坐下之前,萧山率先抢了姜菱对面的位置坐下。
姜菱当然也赞成这话,但是看陈向阳脑袋都耷拉下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她用胳膊肘杵了杵他,让他别打击这个蠢孩子了。
他跟萧山勾肩搭背走在前头,萧山其实更想要跟姜菱并排走在一块,只是被陈向阳给绊住了手脚。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他上铺室友警告道,“你可得小心一点,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万一被人给举报到了学校,影响奖学金评比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被记过处分的。”
“我隔着老远看见你们讲得热火朝天,在聊什么呢?”
陈向阳脑子单纯,坐在姜菱对面和斜对面他来说没有区别,只有方便干饭和不方便干饭的区别。
其他室友在图书馆还没回来,寝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上下铺的关系好,有些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心里话,萧山也不瞒着上铺。
他是否有钱,姜菱最清楚不过,吃饭抢着买单又能证明什么呢?
姜菱疑惑,“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菱:本来只是猜测。
姜菱嘿嘿笑了笑,“这个嘛,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觉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对于吃火锅的提议,姜菱也没有意见。
因此不像前几次那样,晚上还要一块吃晚饭。
萧山干笑两声,“据说那位赵老师极有背景,恐怕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能高攀起的。”
她条件不差,却一直没有结婚,这证明她非常挑。
其实在看见姜菱和宋观书举止亲密过来时,萧山有些不太确定这两人是否关系,全靠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每次都是这样要等他,姜菱有点生气了,她跟宋观书说,“他早上的时候说在篮球场汇合时,就不应该答应他,让他自己回家去。”
他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这么冷的天,天天出去打篮球,不感冒才怪呢,你说你图啥呢,既然知道人家已经结婚,还是趁早换个目标吧。”
姜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个人认为,四十二号混凝土要拌意大利面……”
因着觉得屋子里的灯光太亮,被子被他拉到了头上,蒙住眼睛。
姜菱拒绝得非常坚定,“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姜菱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她不太信,“你是不是听错了,感觉萧山是个挺有礼貌的小伙子,应该不会说出那种话吧。”
他颇有些挑衅意味着向宋观书,你不会不敢吧。
“好臭。”
宋观书脸上始终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抱歉,姜菱不喜欢的行为我不会做。”
宋观书心中为他这举动叫了一声好,没白养他,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那是哪里不合适呢?”
“人家毕竟是正经两口子,不管感情好不好,你做这种事传出去,肯定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不定还会影响你父母的工作。”
她可不想抖着两条帕金森的腿去上课。
长眸微弯,宋观书唇角带着凉凉的笑,“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具体分析呢?”
宋观书缓缓说,“赵老师虽不在意家世,他们家里人却未必不在意。你得为了配得上赵老师付出努力,用其他方面,来弥补你们二人之间的差距。你也知道,她原来家世不错,她跟你在一起,你能让她过上如出嫁前的生活吗。如果不行,她为什么要嫁给你呢,难道是她因为她这人喜欢吃苦吗?”
姜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宋观书坦坦荡荡的回望过去,他生了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只会觉得他十分真诚。
萧山按着室友的脑袋把人推了回去,“我会小心的。”
陈向阳哦了一声,“那就下次再一起出来玩。”
那天,他在姜菱的衣服上闻到了味道浓重的火锅味。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融洽,衬得他们两人十分多余。
姜菱给宋观书使眼色,“别让小孩子去付钱,他又能有多少钱,这一餐饭估计要花掉小半月的生活费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是否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故而装出一副有礼貌的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跟这种人相处,应该小心啊。”
“他们在图书馆复习呢,等会去食堂对付一口就行。”
“我比你年长许多,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像是后边有狼撵似的,陈向阳急匆匆离开了赵静雪的办公室。
姜菱看了一眼宋观书,仿佛在说,陈向阳这事儿难了。
宋观书立刻想起了某一天,他做了一桌子饭在家等这俩人,这俩人不仅很晚才回家,而且他们回家的时候甚至已经吃完了饭。
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斗志,萧山被他激发出了血性,他不甘示弱道,“万一赵老师愿意呢,无论现实中的困难有多大,两人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差距,只要当事人愿意,并且认定了彼此,愿意相伴终老,我认为没有什么是相恋中的情侣不能克服的。”
“他怎能如此小气记仇,一件小事罢了,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姜菱气笑了,还装呢。
第 102 章 第 102 章
姜菱忍不住跟他掰扯,“你确定不是因为跟他的口角,而记恨上了他?”
她跟萧山不熟,不了解他。
但是她了解宋观书啊,宋观书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人绝对不是能吃哑巴亏的单纯无辜小白花。
宋观书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姜菱,“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种欺负小孩子的坏人?”
姜菱拍拍他的手臂,“实话伤人心,我就不说了。”
宋观书恼怒看向她,他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诱人“姜菱!”
“哎,我在呢。”
姜菱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吗?”
宋观书委屈得眼尾绯红,可怜极了,姜菱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的眼眶越发的热了,姜菱是个骗子,他再也不要相信她了!
宋观书也没有姜菱每天抱怨上班好累,就提议她辞去工作或者是终止学业。
姜菱的手托着他的脸,他的下半张脸贴在手掌上,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掌心上,很痒,但是她没有收回手。
他耳边瞬间回响起了姜菱夸他的声音,姜菱说他好看,说他做的饭好吃。
宋观书抿抿唇,他只想让姜菱离萧山远一点,没有想到那个问题。
“佟公安不是还跟你说过,有人打着介绍工作的名义拐卖妇女,万一他也拐子呢,只不过没有用介绍工作为理由你这样直接告诉他,让他打消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是的,后天是周末,她可以尽情睡觉。
厂子开工后分到的分红不足以支付这只腕表,他还动用了一些私房钱。
他眼神落在姜菱唇上,想要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终于有了工作,姜菱在周末去学校上学的时候,给所有同学都带了一份礼物。
他捏了捏指尖,果然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现在不同了,万一会成真,姜菱会嫌弃他的吧。
至于说,这样的话,送礼成本就会大幅度提高。
对于女人来说,面霜便是送到心坎里的礼物。
宋观书从前必然不相信这种随口说的话,就算能成真,那又能怎样。
她被宋观书抱在怀里,某种东西的存在感非常强烈。
新的工作地方哪哪都好,工资比日化厂还要高十块钱,不会经常延迟发工资,同事也还好,没有难以相处的人。
宋观书委屈道,“他对你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送同学礼物,这难道还犯法吗?
那倒不是。
姜菱说的是让大家帮忙试一试,谁也不会单纯认为人家是让同学们帮忙试一试,就是找个由头送给大家的礼物罢了。
姜菱气地瞪他,她那话是这么用的吗?
她送出礼物时,话说得特别好听,“这是我们自家的东西,哥哥姐姐们用惯了好东西,麻烦大家帮忙试用,看看还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宋观书才不管她的解释,“就连他说我更老,你也不否认,你觉得我比他更老,更没有吸引力。”
姜菱似笑非笑看他。
买完手表之后,他手上只剩下几百块了,约等于没有。
“快起来,别睡了,再晚就要迟到了。”宋观书推了推她,“后天就是周末,想睡多久睡多久。”
“我想要……”
最近严查贿赂,未免被人指摘,她干脆给所有同学都准备了一份。
班长老婆一下子来了兴致,“小姑娘有对象没啊,要是她能跟小军在一起,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嘶~ ”宋观书捂住被纸团砸到的部位,做出很痛的样子,
班长哪还能不明白老婆的想法,这是知道人家家里有钱,想要讨给他弟弟做老婆。
如果不是宋观书给她报名考试,她也不会整天累得跟狗一样。
“撒谎的人会羊尾不举哦。”
姜菱十二月中旬去班长的单位应聘考试,她的专业素养自是不必说的。
他不确定这些话的真实性,但他唇角在缓缓上扬。
因为有了女朋友,即便被排除在外,他也没有很难过,唯一的问题赵静雪总催着他学习,搞得他压力非常大。
姜菱笑起来,虽然有点困了,声音中却满是自信,“那当然,我是谁,如果不行,还有谁能行。”
从前还想着寒假的时候去南边进货,因着她找到工作,摆摊的计划泡汤了。
那些家里原先的老物件,他不敢回去看,就放在那间大宅子里。即便可能一直不会用,他也不会卖掉。
他大方说道,“不用拔腿就跑,你只要别去找他,如果他去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你非常爱我,不会跟他好,让他不要再做春秋大梦了。”
现在这个单位,应该不用担心将来面临厂子倒闭。
“不行,你要跟他说你非常喜欢我,让他死远一点。”
“那个小姑娘呀,她有心了。”
粮库里面有熟人,这免除了她被人顶替的可能性。
宋观书不觉得姜菱的行为叫大手大脚,买几件衣服而已,她用的还是自己的工资。
姜菱揉揉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好呀,你说。”
班长说,“破费应该也不至于,那厂子应该是她亲戚朋友开的,应该会有优惠价格。”
她话音刚落,他便吻上了姜菱的唇角。
姜菱已经拿出纸笔写写画画,“我每月工资用作家里的花销,你的分红攒下来,按照今年的情况,应该在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攒够买房子的钱了。”
这就导致,姜菱每天要比从前早起半个多小时。
宋观书毫不犹豫要说的话,被姜菱打断。
宋观书平静说道,“我家里留下了一些祖产,既然可能不回去了,不如直接卖掉。”
人类在面对猫咪撒娇时,会更加用力地去吸猫。
班长老婆吃惊问道,“都跟你一样?”
寒假以后,姜菱周末待在家里不上学,宋观书跟她一样,在家看书或者是做家务。
宋观书闷哼了一声,“怪我。”
就有一点不好,通勤时间太长,每天上下班来回两个小时。
宋观书不同,他并非柔软且毛茸茸的猫咪,就算表现得再是无害,他都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
她姜菱可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他整这一套没有用,她才不会因为美色当前,而忘却房缺方才的话题。
姜菱真是怕了他了,“行行行。”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呢。
姜菱撇嘴,这人真会演,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纸团里放了石头呢。
“好啊。”姜菱话音一转,“不过……”
“不过,咱们以后再见面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了。”她缓缓分析道,“你想想,有人每周末要去学校图书馆查资料,我不需要在放学后去篮球场附近等陈向阳一块回家,自然不会再见到他。”
姜菱在罪魁祸首身上咬了一口,“都怪你。”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帮她留心工作,也是感谢班长给她这个机会。
姜菱觉得他现在幼稚得有一点可爱,“怎么就骗你了?”
姜菱却没有指责他。
她要反悔吗?他就知道,果然没用。
当然了,宋观书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姜菱上学是像块狗皮膏药黏住他的举动,让他在无形中少了很多的麻烦。
姜菱住在哪里都行,她有些郁闷地说,“才住了一年多,又要搬家了。”
姜菱摸着他的脸,“方才撒了谎,又不是什么大错。”
“姜菱,我们班里最小的那个姑娘,我跟你说过,前段时间进了我们单位。”
他缠着姜菱,“你说,只要我说真心话,就肯定答应我,刚才那个不算。”
由浅及深,姜菱的呼吸变得急促。
班长老婆原本已经躺下了,闻言直直坐了起来,“他们家亲戚开的厂啊,那小姑娘家应该老有钱了,我同事都在用这款面霜,听她们说,前两个月还得去供销社抢购,才能买到恒久面霜。”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撒娇,还不是因为心虚。
一直到元旦,所有的手续办完。
偶尔一两次还好,她不讨厌这个行为,却谈不上多喜欢。
姜菱肉眼看不到有什么家务活要做,但是宋观书就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家务去忙。
姜菱抬头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你说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啊。”她叹了一口气。
“她啊,可不止是有心而已。”
“你不要再理那个萧山了。”
“我没有别的想法,出于确保你安全这一目的。”
宋观书手上动作顿了顿,“最近不太需要去查资料。”
宋观书的语气平静,“当然。”
宋观书回答得十分坦荡,“没有。”
“当然了。”姜菱毫不犹豫地回答。
虽然某些时候,看他耍小心思还挺有趣的。
周末尽情睡觉也是限定版,元宵之后,寒假结束,她要从周一上到周天,无休,还全要早起。
魔音入耳,姜菱根本睡不着,还全是有关诚实守信的典故。
男同志不了解化妆品,女同学们却是非常了解的。
属于成年男人的骨头正抵在她的小腹上,他挨挨蹭蹭的吻在脸上划过,很痒。
“在单位上,你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不容易,要是看见有人欺负她,就帮帮忙。”
姜菱唇角噙笑,“我这个人最是公正不阿,你不能因为我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就说我偏心吧。”
算了,什么事情都说透了,反而不好。
她说,“不过如果要换房子,我们就得节省一点,不能像往常一样大手大脚。”
姜菱觉得他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除了房源,姜菱还有个问题。
不过宋观书是询问她是否想要换个房子,如果房东不给租,那就会用房子换到哪里更加合适来形容。
“还松了你别的东西?”
宋观书反问,“就好像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她的呼吸时缓时急,“所以,你承认,自己刚才撒谎了吗?”
失去工作半年之后,姜菱终于又有工作了。
临睡前,姜菱想起了班长给她介绍工作的事儿,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班班长给我介绍了个工作,月末去面试。”
一瓶面霜算不得多贵,不过嘛,送礼要送到人心坎里。
“好了好了,不哭哈。”她知道宋观书不会哭,故意逗他。
宋观书擅长学习和记忆,清楚了解姜菱哪个部位更加敏感。
姜菱没好气说,“都没钱,还想啥换房子的事儿,你这不是做梦吗?”
就是知道姜菱不会同意,他才会问的。仿佛姜菱拒绝了出售祖产,是因为在意他,他心情很好
早上还是三人一起去北城大学,姜菱四点多下课后,她和宋观书直接离开北城大学。
姜菱:“好,我保护好自己,不跟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吃亏了,“你骗我。”
班长老婆看见袋子中的东西很是惊喜,“哪个人这么有眼光,送你这个好东西。”
姜菱把手边的废稿团成团,砸在他身上。
因为她送全班的礼物是厂里重新投入生产后生产出来的面霜,对别人来说一瓶面霜很贵,对姜菱来说完全不是。
“不必如此,照常花销便好。”
“疼吗?”姜菱故意问。
“你有钱吗?”姜菱歪头看他,举起手腕上的手表,“买了这只表,你还有钱吗?”
“是你提出的要求,宋观书同志,你这么聪明,提出要求之前,就没有动脑想过?”
姜菱劝他,“其实你不亏,校园就那么大点,万一我在路上遇见他,我肯定拔腿就跑,好不好?”
宋观书如果不给她买这只手表,买房子的钱就有了,手表换房子从实用性的角度来看,这不划算。
姜菱向后仰头,躲过他的唇,“说实话就不会羊尾不举。”
“你偏心。”他控诉道。
“她给班里的每位同学都送了一份。”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在姜菱唇上泄愤似的咬了咬。
宋观书立刻说,“我不喜欢他。”
周天,宋观书依旧陪着姜菱一起去北城大学。
这人不睡觉,怨念很深地念叨着,“曾子杀猪、城门立木、季布一诺……”
你要是真让她别上班或者是别上学,她反倒会恼了。
他故意岔开话题道,“我们要不要换个房子?”
“所以请你诚实一点。”
虽然被凶了一顿,他没有半分不开心,反而唇角带笑说,“嗯,不卖了,以后留给孩子。”
宋观书气地将她揉进怀里。
尤其是,在拿回家带给自己老婆以后,获得了一致的夸赞。
可是宋观书只是固执地看着姜菱,没有等到她应下,他就绝对不说,这是他最后的坚守。
班长说,“这还用你说?毕竟是班里最小的孩子,就算啥都不给,也要照顾她的。”
他的唇在姜菱下巴上轻轻蹭着,像小猫儿撒娇一样。
他不敢去试,不敢考验人性。
姜菱不解,“好端端为什么要换房子,方大娘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了吗?”
班长在另一侧床上躺下,“那不知道,小姑娘衣着打扮蛮时髦的,应该是有钱的吧。”
姜菱摆手,叫他赶紧走,别在这添乱了。
男同学们不懂化妆品牌子和功效,从女同学们的口中听到的信息中知道这擦脸油很好用。
整天关在家里虽然清闲,她却不喜欢这种感觉。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突然换房子的原因。
这个道理宋观书当然知晓,他对祖产的感情很复杂。
就像姜菱从没有因为连上七天太累,选择不上班,或者是不上学了。
“我用过,很好用,比沪市产的擦脸油好用多了,算起来这款面霜还比那个便宜呢。”
连着一直跟到了寒假,学校放假,姜菱不用每周末再去上课。
对于姜菱来说,完全没有这个困扰。
宋观书揉揉她的脸,“那我们这次直接把房子买下,以后不搬家了。”
姜菱准备了二十几份非常精美的包装,每一份装一瓶保湿面霜,还有几袋试用小样。
他毫不留情戳穿老婆的幻想,“别做梦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姜菱还说,最喜欢他。
她的同学,还有同学的家属们都能消费起这款保湿面霜,她这样也算是挖掘潜在客户了。
宋观书直视姜菱的眼睛,却率先败下阵来。
尤其是听说这是免费的不要钱以后,更加满意了。
他知道姜菱虽然天天喊累,其实只是抱怨两句。
他不晓得衣服首饰的价格,就觉得那些东西穿在姜菱身上看着很值钱的样子。
宋观书心中恼怒,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记得那件破事。
诚实一点吗?
宋观书忍住不去摸发烫的双颊,他面不改色说道,“很合理啊,他这个人明知你已经结婚,还恬不知耻地凑上来,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害你,你不觉得他太殷勤了吗?”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由于扔的是纸团,砸在身上软趴趴的,一点都不疼。
一来是,她确实喜欢这个礼物。二来这是宋观书的好心,拒绝了他的好意,再把他给骂一顿,以后不给她买礼物怎么办。
“你用一个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来换取我的真心话。”
至于说陈向阳,他会跟赵静雪一块吃晚饭。
宋观书从厂里搬了一箱子出来,叫她拿去送人。
“是你说的,让我诚实一点。”他耍无赖道,“你还说,只要我诚实一点,就可以答应我。”
“他多大,我多大,再说他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正常人怎么会再已经知道我结婚的前提下,还有那种心思呢。”又不是曹孟德。
“说实话,我就答应你。”
只是现在还没有商品房,售卖自住房的人家更是少之又少。
“为什么?”
“我那样的话,对你来说也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是不是在元宵之后,我开学以后,你又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了。”姜菱问他。
他双眼皮薄且浅,半垂下时,看起来十分无害。
要是这么算,其实只能怪当初拼命学习的她自己。
“刚巧我春天时候买的保湿面霜用完了,这下好了,不用去买了,谢谢你啊,姜菱。”
参加完考试第二天,对方就打电话通知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政审体检,最后把人事关系转到粮库。
“不是,现在住的地方距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他笑着看向姜菱,“天气冷,还是住在楼房更方便一些。”
但其实宋观书只是给她报了个名,能不能考上全靠姜菱自身。
宋观书不会承认,他说,“以后的事情现在说不准。”
他的手顺着衣摆向上,姜菱很快就腰肢发软,她尽量克制住不弯下腰。
姜菱打了个哈欠,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行了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上课呢。”
“你跟我说实话,那话到底是他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姜菱:我不否认的原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可是他又想试一试,他想要姜菱接受全部的他。
姜菱故意问他,“最近都不去图书馆了吗?”
明明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他,即便是许出的诺言也有毁诺的可能性。
姜菱笑了,“让你说真心话,这难道是我在为难你吗?”
现在看在送他老婆的擦脸油的份上,还得对她再好一点。
难道她不在意他做坏事,能够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
宋观书试探问道,“我说实话,难道你不会讨厌我吗?”
他像是一把被绷得极紧的弓,在被崩断的边缘摇摇欲坠,稍稍一点点的力气,就能令他断掉。
家中遭逢变故后,他便知道诚实并不能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才能。
住惯了独门独院的瓦房,楼房虽然生活更加便利,私密性方面差了点,如果再遇见隔音不好的房子,那简直就是灾难。
“呦,这款面霜是你们家的呀,我去供销社的时候,总在柜台上看见,不过觉得有点贵,没舍得买。”
宋观书急急抬眼去看姜菱,结果听她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宋观书窝在她颈窝里,声音有些发闷,“你肯定能行的。”
他能够确定,有一件事,姜菱一定撒谎了。
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两分气急败坏,“书上说,看破不说破是一种美德。”
姜菱看他眼神仿佛在看个败家子,“你疯了吧,有些东西你卖掉容易,再想要买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宋观书点头,掀开衣服,露出整齐排列的腹肌,指着刚才被砸到的地方说,“都红了。”
看着丈夫点头,班长老婆禁不住感慨道,“那她应该没少花钱。”
前一段时间宋观书要“查资料”,每周末有他跟姜菱一起去上学,陈向阳便被甩开了。
单独给班长送礼,这有点太过刻意,两人毕竟现在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还是上下级关系。
姜菱每天早上都觉得睡不够。
“这个可贵了,人家小姑娘真是破费了。”班长老婆自己就正在用恒久保湿面霜。
买房也好,总租房住不是长久之策。
走到院子里的陈向阳透过玻璃窗看见这两人的动作,趴在窗户上,“菱,你别总欺负哥呀!”
他又想起了曾经在宋观书身上看到的牙印,他断定一定是姜菱欺负宋观书。
宋观书暗暗瞪了陈向阳一眼,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第 103 章 第 103 章
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宋观书愤怒地在心里骂了某人无数遍。
当初陈向阳要搬到孙老头家东厢房去住,他立马搬出来,这真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如果没有搬走,还不知道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要打扰他们多少次。
换房子的事情越发迫在眉睫了。
必须赶紧换房子,离这个蠢货远一点。
陈向阳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宋观书精心营造的氛围。
他走进屋里,关切地询问,“哥,你没事吧。”
她忍不住啧啧,“觉得她更帅了,怎么办?”
却遇见了在楼下走来走去的谢朗,看见她时,谢朗眼前一亮,“我听你同事说你很早就回家了,你们家灯一直没有亮,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她笑着点头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我想当然了。”
睡前,宋观书又看了一遍《人民日报》上关于试点推行的报道,在翻看报纸时,他的视线难免会扫到另一种报纸上的照片。
陈向阳于是说道,“过年,你们就不要买猪肉鸡肉了,我们家肯定准备了,买两条鱼,买点海鲜就够了,悠着点,别买太多。”
宋观书带上些咬牙切齿,“总不能空手回家,也得给家里的长辈买一些特产带回去。”
听说是仲雪女认识的人,姜菱就不太感兴趣了。
姜菱也是这么想的,她把这张报纸和宋观书带回家的《人民日报》收在了一起。
“放心吧,我知道的。”姜菱说,“别人家想天天吃肉吃不着,你倒是好,还挑上了。”
“明天回老家的话,你现在就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吧。”宋观书嫌他多余,想要赶紧把人送走,就是不知道陈向阳离开之后,他还能不能进行刚才的话题。”
没等到比赛,宋观书下班回家时,带回了一张《人民日报》的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在广省的部分城市试行住房政策改革的新闻。
而坐在他身前的姜菱适时提出疑问,“报纸上写着那个女孩叫庄若男,怎么又叫她阿青。”
佟婉月心里叹口气,她想要收回报纸,还是算了吧。
他估摸了一下,他爸肯定要让他背着整鸡、猪蹄子这样的大件回来。
“竟然是女孩子吗?”
在宋观书认真观察报纸上的人时,她在一旁补充道,“我那时听到仲女士喊她阿清或者阿情。”
“要让你失望了,不认识这个人呢。”他微笑说道、
佟婉月解释道,“我来西河派出所看看同事,顺路来看一眼你。”
因为上辈子的很多事情尚未发生,她要在不透露上辈子记忆的情况下帮助庄忆珊找到亲人,这很难做。
但是“也不知道北城什么时候能够推行这个政策。”
别看宋观书还给陈向阳发工资,这都白费。
家庭人口数影响到了最终能分到房子的平方,家庭人口多数量多,又都挤在狭隘的空间内生活
姜菱单位的同事听说她想要购房,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哦哦哦,有的。”陈向阳被一打岔,差点忘了自己是有正事的。
“是给你回去采购特产的经费,不是给你的。”
佟婉月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还是等到十几年之后,庄忆珊当上明星之后出来寻亲,她再来问姜菱和宋观书。
最可气的是,姜菱和宋观书吃得不多,总说吃不完就送给邻居吃,这样不会浪费。
“明天就走。”
只是找到合适的房源非常不容易,至于说想要买房那就更难了。
她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做公安对于人民来说是一件好事,对她自己来说,就会很累很累。
姜菱心道,宋观书本来就没有要记恨我。你打扰了他的好事,他记恨你还差不多。
要是能不花钱就分到房子,姜菱肯定愿意,她问,“那咱单位啥时候能分到房子,您知道吗?”
“说起来,我跟她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佟婉月神秘兮兮地说。
有的人虽然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陈向阳光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信封里必定装了不少钱。
这就是他跟宋观书的区别,周围人爱吃什么,他只是同桌吃了一次饭,便能够记住,哪怕他不是故意要记得这些东西。
别像去年那样,准备了三缸年货,正月里吃不完,放到开春,外面开化,怕东西坏掉,只能天天吃肘子炖鸡。
“哎,这张报纸婉月姐怎么没有带走。”姜菱犹豫,“报纸丢在咱家,她还要不要啊,万一她还有用,咱们把它扔了,那就糟了。”
姜菱撑着脸看他,话却是跟陈向阳说的,“你有没有觉得,你哥掏钱的姿势特别帅。”
是佟婉月,她可是有段日子没来过了,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一卷什么东西。
没办法说,也不能说。
“我爸妈都说过,让我不用买,照顾好自己就成。”
宋观书不愿意听姜菱夸别人,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去厨房忙碌。
如今这里没有被开发,还是一片民用农房。
这对佟婉月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在某一瞬间,她似乎能够理解上一辈子的谢朗为何会将这个人引为知己。
两人正聊着,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姜菱又刚来单位没多久,资历上她也不占便宜。
“婉月姐,你怎么过来了?”姜菱去门口接她,惊喜说道。
陈向阳应道,“好啊,我回去以后让我爸去准备,你要的这些都不贵,山里多得很。”
虽然需求清单上,宋观书只写了这些不贵的食材。
比赛不是经常能有,姜菱还得等机会。
上辈子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吧,宋观书能活到那时候。
他实在是太擅长伪装了。
陈向阳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单纯说道,“那不行,我最多住上个三五天,小年前我肯定回来。”
“当然欢迎了,我好想你的。”
“啊?”
姜菱唇角含笑,“我欺负你了吗?”
宋观书沉默一瞬,“等一下。”
姜菱认真阅读着报纸上的小字,上面写着青城武术大赛获得金奖得主叫庄若男,如果是男孩子,肯定不会起这种名字。
很熟悉的一张脸,却怎么都想不起这是谁。
天啊,不能再数了,越数竞争力越小。
姜菱当然知道陈向阳说的是什么,但她觉得那不能怪她。
宋观书刚才出去是找钱了,他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陈向阳。
原本计划去做饭的宋观书在姜菱身旁坐下。
从佟婉月意气风发的神色之中,能看出她最近过得不错。
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那天看仲女士似乎认识这个冠军,我想让你家那位帮忙辨认一下,这是他家的亲戚朋友不,如果是的话,我便按照他给的指引去寻人了。”
深夜,姜菱早已睡熟,他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一个稚嫩面庞,跟报纸上的脸有四五分相似。
她走着走着,身体记忆走到了上辈子的家。
“那就留着,她下次再来的时候拿给她。”
姜菱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在接收到宋观书求救的目光后,姜菱只好做裁判。
佟婉月跟着她一块进屋,打趣道,“难道不欢迎我?”
“你知道我的,我啥都不挑,有啥东西我吃啥。”
姜菱和宋观书都有换房子的想法,两人在单位里托人帮忙打听谁有租房或者出售房屋的意愿。
她找不到理由的。
这是他跟他妈他姥姥学到的生活智慧。
陈向阳心很大,不管在一块吃了多少次,他也记不住这个。
是仲雪女认识的人,姜菱不愿意叫宋观书去辨认,每次跟那人扯上关系,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佟婉月笑着拍姜菱的头,“你看清楚一些,这不是男孩子,这是个女孩子。”
宋观书分析道,“将来有可能会逐步取消福利分房制度,咱们可以直接购置房屋。”
看到这张拿着奖杯的图片,佟婉月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妈还有你奶奶的。”
她这就纯属想太多了,并不是因为陈向阳更向着她,才会跟她说这些带有明显偏心意思的话。
本来是来蹭饭的陈向阳:……行吧,我去做。
“这样吧,你先打个申请,申请房子的人要是多了,单位肯定要认真考虑这件事的。”
同事想着,不管是哪家的长辈,把户口迁到小两口的户口本上,充个人头。
陈向阳不肯接钱,姜菱便拿过宋观书手里的牛皮纸信封,半强硬地塞到陈向阳兜里。
姜菱没有夸过萧山好看,她只夸过他。
她这话音才落下,厨房又重新传来了整齐有序的切菜声。
结果就听他说,“静雪教过我一个成语,叫作涸泽而渔,你总欺负他,万一他哪天不干了,那你怎么办啊,你得适当地给他一些好处,才能一直欺负他。”
其实,他不是善良,他只是好奇仲雪女身边人的现状。
这明明是站在他这一边,宋观书却没什么心情。
陈向阳终于想起这俩人是两口子了,怕姜菱把他刚才说的告诉宋观书。
他爱吃肉,但架不住要天天吃顿顿吃,真的受不住。
宋观书咬牙切齿道,“好,知道了,回家多住两天,不急着回来。”
同事数来数去,只好长叹一口气,“不然你多出去参加一些专业技能的比赛,或许能看在你替单位立功的份上,能破例叫你提前分到房子。”
陈向阳不舍得这么好的东西送给邻居,于是死命地吃。
趁着宋观书出去的功夫,陈向阳压低声音跟姜菱说。
“小姜呀,你买房子干什么,等咱单位下次分房呗。”
“他家里长辈都去世了,我们家也差不多的情况。”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问题,同事尽力在给姜菱想办法,“你俩以后还要生孩子,再加上孩子。”
“姐,你这个跨度有点大啊,她要是宋观书老家的亲戚朋友,那距离咱北城得老远了,不说别的,她可能不一定愿意来。”姜菱说,“这些武术比赛的获奖人员中,就没有咱北城或者是省内的人吗,其实冠亚军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其他人也很优秀。”
陈向阳:“我当然愿意吃肉啊,不过也不能买太多,吃不完就糟蹋了。”
宋观书只顾着看照片,没有注意到报道的小字内容。
万事都想做到最好,想要用自己重活一世的记忆让许多人能够活下来,让某些人不要留有遗憾。
心中吐槽归吐槽,佟婉月飞速把卷起的报纸打开,“麻烦了。”
她想不通原因,但这让她很难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婉月姐,你可真厉害,我就知道你能行。”
“什么时候回去啊。”他来了,姜菱收起了桌上的手稿,抓了一把瓜子。
同事也没招了。
做事要看机缘,像她这样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怎么能行。
竟然就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了他的大事。
姜菱挑眉,这是替他哥找回场子来了?
佟婉月十分谦虚,“多亏领导指挥,和同事的配合,单凭我一人很难做到。”
想到历史的发展,她觉得,自己申请到福利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
姜菱是个好色之徒,所以在面对萧山时,宋观书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照片上的女孩子越看越觉得眼熟,却始终想不起谁家的孩子长成这个样子。
主要目的没有达成,在姜菱留她吃饭时,她笑着婉拒了,“算了,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他在饭点过来,就是打着中午蹭顿饭的主意。
佟婉月离开后不久,姜菱和宋观书要吃晚饭。
正在厨房的宋观书听见了她这句夸赞,立刻停下切菜的动作。
“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如果重要的事情,他下一步可能就要送客了。
大标题写的是武术比赛,这人又长得特别帅,姜菱便下意识以为图片上的是一个男孩子。
其实也不一定有亲戚关系,万一是远房表亲,宋观书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呢。
而是说,他怕这两口子掰了,他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放下报纸,“抱歉,我不认识名字唤作庄若男的女同志,或许是那个人与我们分开之后重新认识的人。”
尤其是对他,总算可以离陈向阳远一点了。
佟婉月确实失望,她勉强冲两人笑一笑,“不认识也正常,没关系的。”
佟婉月没想到,姜菱竟然这么快就对庄忆珊失去了兴趣。
反正他从老家回北城的时候,家里人肯定要给他装满土特产,与其带一些他们都不爱吃的东西回来,还不如全带他们喜欢的。
“这些就够了,谢谢。”
等佟婉月意识到自己都去了哪里,她叹口气,一路走着回到了正在住的筒子楼。
宋观书自然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他来到姜菱身后,说,“我看看,不过我离家很久了,不确定能否帮到佟公安。”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能够达成目的。
在宋观书看不到的角度,他双手合十冲着姜菱拜拜。
宋观书忍住不冲进东屋,去看看被姜菱夸奖好看的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子。
她将报纸平铺在桌上,姜菱目光立刻被报纸角落中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恨屋及乌了。
姜菱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佟婉月眼神闪了闪,她隐约记得,庄忆珊养父母的家跟宋观书老家不在一个地方。
她去置办年货的时候又不知道陈向阳会从家带着年货回来,正月里只吃她买的那一份年货,那肯定是正正好的。
经过今天陈向阳的打搅,换房成为宋观书心头的头等大事。
佟婉月手上也拿着一份报纸,不过是她在去青城出差时,在当地招待所里看到的一份去年的报纸。
她提点道,“你们家长辈不跟你们一块住吗?”
姜菱按照同事的指点写好了申请,同事看到她的家庭成员只有两个人时,又忍不住沉默了。
姜菱他们两口子倒是好了,就看着他吃肉,悠闲得很。
“你跟姜菱一直照顾我,我吃你们用你们,带点特产回来是应该的。再说了,你那单子上的东西全是我们自己家产的,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你给得太多了。”
其实看同事是顺路,来看姜菱才是目的。
陈向阳羞涩说道,“我还没有吃饭呢,你俩啥时候吃饭啊。”
书没有白念,纸上的内容他都认得。
成功勾起了姜菱的好奇心,“什么时候?”
她说,“分房就看两点,资历和家庭人数。”
“你想吃啥?”她问。
陈向阳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当着他的面批评你,有人给他出气,他就不会记你的仇了。”
“回家以后,我爸妈肯定让我带土特产,你们有啥想吃的就跟我说,你们爱吃的我多带一点回来,不爱吃的我就不拿了。”
是一个不可能的人。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心头,他睡前翻来覆去睡不着。
姜菱点头,“行,外面有菜,你看着想吃什么就去做点什么,培养了你这么长时间,给我和你哥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从重生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为此奔波。
没有别的办法,她也只能这么干了。
甚至现在的庄忆珊本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并非父母的亲生女儿。
宋观书回屋后,看姜菱笑得一脸诡异,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
陈向阳接过写着需求清单的稿纸,丝毫不觉得宋观书的行为过分。
姜菱提出的解决办法,不是佟婉月想要的。
从前的宋观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以将之视作他在慢慢地从那些痛苦会议中走出来。也可以看成被姜菱所影响,好奇仇人的现状。
姜菱:人果然要多读书,这个大傻子都长出脑子了。
同事沉默了,上一次分房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难道他现在的这一点优势都要没有了吗?
宋观书的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少管闲事。
姜菱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得意,“我在笑,还是我跟陈向阳的关系好。”
大家现在住房情况困难,一家子挤在单位分的小房子里,确实想要改变。
佟婉月当然知道宋观书不会认识唤作庄若男的女同志,那是她养父母给起的新名字,宋观书能认识就怪了。
仲家人十分自私,谁会把家里的女孩儿送去学武呢。
陈向阳满不在乎道,“我回家不用带着行李,就穿一身衣服回去就行。”
“你不能总欺负哥。”
她不死心问道,“那你认识的人中,有叫阿情的女同志吗。”
姜菱收拾桌面的时候,发现佟婉月没有把那张报纸带走。
原本觉得这女孩帅气,现在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他安慰道,“不管能申请到福利分房,还是直接购置房屋,对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他说,“我连着几个月没有回过老家,明天要回老家一趟,想着走之前跟你们说一声。”
佟婉月指着报纸上的冠军奖杯跟姜菱说,“你也知道我们警队需要一些体能好的队员,她能拿到武术比赛的冠军,证明她不只体能好。她武艺高强,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大比武的时候,还能够帮助单位拿奖,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帮庄忆珊找亲人这件事,却未能完成,挫败感席卷全身,却不知道能跟谁分享。
她拿什么能拼得过那些一大家子十几个人的情况。
姜菱真情实感帮助佟婉月想办法,“你们可以去主办方那边,询问选手的个人资料,你们是正经的公家单位,只要你们要,主办方不会不给你的。”
失魂落魄地在街头走着,三月末的北城街头柳梢尚未发芽,没有丝毫绿意,只有略柔和的春风提醒着人们,春天已经到了。
听她这样说,姜菱就懂了,她在其中肯定担任着重要角色,说不定还是个小头头。
那一阵子,打嗝都是红烧肘子味。
计划生育了,这小两口要是想生孩子也只能生一个,全家一块满打满算才三个人。
“那当然了。”
他拿起姜菱手中的笔,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了一排姜菱爱吃的食材,将稿纸撕下,递给陈向阳。
“哥,这钱我不能要。”他今年下半年啥活儿都没干,被姜菱和宋观书养了半年,他哪里还好意思要宋观书的钱。
“其实我很想认识她。”她说道。
他佯装批评姜菱,“你不能仗着自家男人对你好,就总欺负他啊。”
却很少有人想过买房,多是在单位分房上动脑筋。
“我之前在火车站看见了你家那位的妈,就那次。她好像认识这位女同志,这女同志因为打了火车上的小流氓,被车上的乘警带到就近站的派出所调查情况。”
宋观书写的采购清单虽然多,但都没啥贵的东西,就算是加上他带的猪腿、小笨鸡,也用不了这么多。
她禁不住感叹道,“这个男孩子好帅啊。”
“婉月姐最近肯定有成功破了大案。”姜菱笃定说道。
当前的购房政策尚不完善,没有商品房,城镇居民多住在单位福利房中。
姜菱,“这确实是个好事,不过我年前才跟单位申请了福利住房,虽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申请下来。”
过于吃惊,他突然坐起来,想要下地去查看那张报纸,跟自己脑中的那张人脸进行对比。
“你干嘛?”他动作太大,姜菱被惊醒。
她揉着头有点后悔,就应该在他刚才翻来覆去不睡觉的时候直接分被窝。
第 104 章 第 104 章
“抱歉。”宋观书把被子重新盖在姜菱身上,“快睡吧。”
他在遇到事情时习惯于内部消化,他没有把事情告知于姜菱。
现在还只是个猜测,等确定了再跟姜菱说也不迟。
他躺了下来,听到身侧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时,他偷偷摸摸地爬起身。
姜菱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宋观书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
“宋观书!”姜菱带着怒音说,“立刻,马上,分床睡!”
黑暗中只能看到个朦胧的轮廓。
他委屈说道,“我可以解释。”
是他自己说不去,结果现在因为这件事睡不着觉,还吵到了她睡觉。
宋观书指责道,“你让我实话实说,我真的说了实话,你现在又怪我善妒,又怪我翻旧账。”
宋观书等着姜菱来哄他,姜菱不仅没有哄他,早上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他说话。
“你果然在想他,你还在怨我不让你见他。”他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内容。
可这次明明不是她的错,宋观书疑神疑鬼这能怪她吗?
“我马上睡觉,你别走。”
宋观书沉声说,“我看佟公安拿的那张照片有些眼熟,有一个人与她样貌相似。”
宋观书比她大五岁,那时候未经历过变故,他不是个懂事的哥哥,每次看见他爸抱着观琴,就闹着不许他爸抱。
宋观书放弃,“还是算了,长得像不能证明什么。”
“你们两个吵架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总是欺负他,这下好了,老实人不干了吧。”
怎么那件事就过不去了,果然白天的时候就不应该让宋观书去看那张照片。
还他不跟她一般计较,到底是谁不跟谁一般计较啊。
陈向阳看看姜菱,又看看宋观书。
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他怎么又提起了。
要是有的话,就好办了。
姜菱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这是在指代萧山。
姜菱也觉得很委屈,明明她已经说过如果再见到萧山,她立刻拔腿就跑。
陈向阳夹在中间特别为难。
通常都是家里下人抱她走路,这小丫头会折腾人,有家里长辈在的时候,就不要下人抱,偏缠着长辈们抱他。
她不仅没有不许他去找堂妹,还帮他支招。
姜菱又伸手打了他两下,“松手,让我去睡觉。”
陈向阳说:“离了哥,你哪里还能找到那么包容你的男人啊。”
宋观书轻轻摇了摇头,“家中旧照全都遗失了。”
说到上学,宋观书又想到了某人。
这种事一时半会没法下论断,姜菱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跟宋观书纠缠,她说,“也不急,以后再说吧。”
姜菱都不知道要说啥了,他把八百年前毫不相干的事情翻出来,现在却说是她的错。
趁着宋观书回东屋取东西的间隙,陈向阳拉着姜菱关切地问。
他们家从前有很多照片,不管是观琴的照片找不到,所有的照片都没有了。
忘记了这是个拧巴的人,有问题全憋在心里。
家里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孩,怎么宠都不为过。
“都长得像了,还不能证明什么?”姜菱瞪他,“你别磨叽,你不想知道庄若男是不是你妹妹吗?”
他委屈指责说道,“你宁可去那个冰冷的被窝中睡觉,也不愿意跟我待在温暖的被窝里,你变心了。”
宋观书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下地吗?”
这是吵架了?
“你怎么老翻旧账啊,我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吗?”
他从前总是误会姜菱欺负宋观书,所以这次看俩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他就想当然认为是姜菱欺负人把人给惹急了。
姜菱气得忍不住骂他,“我不是姜菱还能是谁,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说吧,什么事?”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明明就是宋观书的问题。
他觉得果然不应该相信姜菱的话,他应该将那些不好的想法深埋心中。
热腾腾的早饭没有了,不仅如此,平时腻歪的两个人,互相不跟对方说话。
姜菱问,“你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吗?”
“我以前就是这样,我不是我无理取闹,是你的心变了。”他惨然一笑。
“她小时候,多走两步路都要人抱着。”
“要不是你翻来覆去地不睡觉,我怎么会想大半夜去睡冷被我。”姜菱伸手拍了拍掐住她腰的手,“松开,明天还得上学,别耽误我睡觉。”
陈向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好好跟他道个歉,他那么稀罕你,肯定不跟你一般计较。”
姜菱安慰他,“没事,不止你一人觉得像,那个女人也觉得很像,或许那时候你年纪小,记忆力不够好,但她可是大人啊,她都觉得像了,那应该是真的很像。”
看在他今天又想起伤心事,姜菱暂时原谅了他,没有再提起分开睡的话。
都说男孩像妈,尽管宋观书非常恨仲雪女,却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像对方。
白天身心忙碌,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他就又纠结起来。
“我就知道,你果然更喜欢年轻的身体,嫌我老了丑了。”
现在又说她还念着萧山。
她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的话,以后也分开睡。
宋观书拉开了灯,去桌子上取今天看到的报纸。
宋观书说他不喜欢萧山的时候,她没有指责他半句啊,立刻同意不跟他说话。
姜菱将要爬出去,又被他捞了回来。
还有没有能够说理的地方啊。
“不想。”不去追根究底,就还能当作她就是观琴,当作她还活着,且还活得很好。
陈向阳照常早上跟姜菱和宋观书一块去北城大学,刚进门就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问完他就觉得后悔了,眼神和动作都能证明她就是姜菱,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他小声劝道,“你说你,又把人给惹急了吧。”
提起这个,姜菱就更生气了。
她昨晚第一次被吵醒的时候,也以为宋观书很快就会睡觉,谁能想到这人在她刚睡着的时候,又给她憋了个大的。
她气地在宋观书小腿上踢了两下。
姜菱已经坐起来,把另一床被子扯开,“今晚各睡各的。”
前一天晚上自从被宋观书翻身吵醒,他俩发生争端之后,她几乎没咋睡着觉。
看他表现出来的十分风轻云淡,她以为他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姜菱扯开另一床被子之后,就重新缩回了被窝里。
“我……”他顿了顿,“我这就睡觉。”
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每周末姜菱去上学,宋观书总要跟着她。
姜菱一下子睁大眼睛,“像谁?你们家最小的妹妹?”
姜菱她从前从没有说过他无理取闹,他委屈问,“你还是姜菱吗。”
是姜菱的错,她承认。
本来是要分开睡,被窝已经给他准备好,宋观书看都没看,直奔有媳妇的那个被窝。
哪怕想要对着照片怀念故人都不能。
她是姜菱,可她又不是姜菱,所以她是有点心虚的,虚张声势。
姜菱忍不住捂住脑门,“不是,你这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哈。”
姜菱差点被他气笑了,这人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呢。
姜菱和宋观书都只跟陈向阳说话,不跟彼此说话。
哪个小祖宗都得罪不起,他爸没办法,只好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抱着侄女。
姜菱态度很坚决,“不行,你不舍得这个被窝,那我走。”
宋观书爱生闷气是从小时候就有的毛病,回家之后,连着几天没理他爸。
他嗯了一声,“佟公安说那人叫她阿情,可能是她听错了,叫的是阿琴。”
宋观书却要跟着,很不信任她。
直接表现出来的便是,姜菱睡着时,又被他翻身给吵醒了。
正月十五之后,学校的新学期开始,姜菱就又开始了苦逼地上班上学七天无休。
姜菱气死了,翻来覆去不好好睡觉,她这次可不会心软了,昨晚因为他们家的旧事可怜他,今天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刚睡着突然被吵醒,姜菱能够忍住不骂他,还是看在堂妹的面子上。
姜菱知道,他可能在为了堂妹的事情睡不着觉,但是她想不明白。
要是在意就去找,不管庄若男是不是他堂妹,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从前,万一如果是,那是意外之喜。
说实话,找不到相似之处。
难得姜菱被吵醒之后却没有起床气,她说,“既然你觉得长得像,那不如咱们找时间去跟比赛主办方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是你妹妹。不是也没关系,如果是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
宋观书又不自信了起来,“或许只是人有相似,不是阿琴,阿琴很怕吃苦的,女孩子练武,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痛苦,她坚持不下来的。”
姜菱和宋观书之间,陈向阳因为性别原因,他跟宋观书的相处时间更多,但跟姜菱关系更好,他有点害怕宋观书。
姜菱眯着眼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灯光,听到宋观书迟疑地说,“越看越觉得她很像小时候的阿琴。”
第二天,姜菱懒得去问宋观书要不要去找表妹。
姜菱跟他要报纸看,举起报纸放在宋观书耳侧,两张脸来回对比。
罪魁祸首,正是给她报名的宋观书。
看见陈向阳这张大脸出现在她面前,还用着更偏心宋观书的口吻,指责全是她的错,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得口不择言,“道个屁歉,过不下去就离。”既然他一直都不信任她。
去东屋取东西的人回来,刚好听见这句话,顿时面色苍白。
第 105 章 第 105 章
陈向阳立刻捂住姜菱的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他冲着宋观书歉意笑笑,“那什么,她开玩笑的,哥你别当真啊。”
“你也知道,姜菱最喜欢开玩笑了。”陈向阳拼命举例子,寻找姜菱喜欢开玩笑的佐证。
宋观书的聪明毋庸置疑,然而在遇到这种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做,做什么。
他还是跟着姜菱身后一起去了北城大学,只是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观书不等着姜菱哄他了。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怕说错话让她更加生气。
这一整天,陈向阳都唉声叹气的。
宋观书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多可爱啊,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姜菱拿着擀面杖,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宋观书语气平静到姜菱没有发现异样,他说,“炕上有点凉,我烧炕。”
她临走前不忘跟宋观书说,“找时间咱俩去一趟民政局。”
姜菱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凑过去看,看到了仅存的两个字,联想到宋观书昨晚半夜烧东西,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宋观书进到家门时,就看到陈向阳和姜菱在发呆,他走进去想要一看究竟,然后愣住了。
宋观书隐隐带笑,“你会让他赶紧滚出去。”
毕竟姜菱说过要离婚的,他在心里骂姜菱冲动,再是怎么想离婚,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啊。
赵静雪已经是这个上午第九次敲桌子,让他集中注意力了。
陈向阳尚且不知这两人已经和好,他没办法做到赵静雪说的少掺和,就像他做不到不去多管闲事一样。
宋观书毫不犹豫点头,“没错,是他做的。”
想叫宋观书去看看,结果发现身侧被窝里是空着的。
“没事,不急。”
这几天,姜菱家里出现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已经被烧了一半,红色漆皮在火的作用下紧缩在一起。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勾住了她的手指,凉凉的,是宋观书的手。
半夜偷偷烧结婚证的宋观书一巴掌,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背黑锅的陈向阳更是降龙十八掌。
陈向阳被宋观书的演技所骗,他还以为是姜菱干的。
一旦这俩人表现出任何要去民政局离婚的意愿,他立马不去上课,就坐在家里守着他们俩。
姜菱要是看见他做出这种表情,能恶心地偏过头。
饶是愚笨如陈向阳,突然这一瞬间想到被烧的是个什么东西。
无从辩解,宋观书便说,“其实是我有梦游症,可能是梦中的我所为,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他真是太过分了。”
姜菱差点被这俩人气死了。
陈向阳崩溃地趴在桌子上,“都怪我太笨了,如果我能聪明一点,就能够阻止他们了。”
这滤镜就开得有点大啊,她自己听见都觉得亏心。
没有安全感的人,听到一百次喜欢都要怀疑。
怕被发现端倪,他把灶坑的门关上。
他小心眼又善妒,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姜菱的眼里只有他。
从跟陈向阳的聊天中,能听出那两个人感情非常好,没有任何预兆就要离婚,饶是赵静雪也被吓了一跳。
在他说出那几句貌似劝和,实则拱火的话,人家才说要离婚的。
陈向阳说完之后,迅速抓到了姜菱话中的关键词,她都不知道结婚证放在哪里,那就不能是姜菱把结婚证给烧了。
陈向阳想的却是,完蛋,这俩人是真的不想过了,连结婚证都给烧了。
“姜菱要跟哥离婚,我怎么办啊?”
姜菱趿拉着拖鞋回去,宋观书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好端端地要离婚,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你,他们俩说不定还好一点。
这似乎第一次他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姜菱主动抱住他。
姜菱差点气笑了。
她这几天也在反省自己,除去前两天的不理智状态外。
“你上学要迟到了吧。”姜菱提醒他。
“我会改,我以后不管你跟谁交往,你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要离婚。”
“是我的错,不要离婚。”
“你别干,我来干。”
看着一脸悲痛欲绝的小男友,赵静雪想,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真相了。
“烧完了,回去睡吧。”宋观书微笑看向姜菱。
“姜菱心肠很好。”
“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吵架,只讲述了下他今早见到的场景。
是宋观书在堂屋,还是他又出去当夜游侠了。
宋观书猛地抬头,“不是说,不离婚。”
这两天她能够冷静地分析问题,她自己也有错。
她说,“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就别掺和了。”
他小心翼翼一点点勾着姜菱的手指,眼巴巴看着她,眸中有水汽氤氲。
作为朋友,背黑锅是应该的。
她睡梦中听见堂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进贼,还是进了耗子。
她扒拉着手指细数,“长得好看身材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会洗衣服做饭,还喜欢撒娇生闷气。”
陈向阳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他缩了缩头问,“那你们还离婚吗。”
她张开双臂,笑着说道,“来,抱一抱。”
陈向阳怎么可能不管呢,他不懂赵静雪的用意,十分着急地说道,“万一他俩真离婚了,那我跟谁啊。”
他眉头微微拧起,“这不是……咱俩的结婚证吗?”
赵静雪却心疼得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姜菱对他确实是不一样的,宋观书想。
宋观书刚还在心里夸陈向阳出息了,结果转头就把他给卖了。
姜菱低头看了眼手表,得,今天铁定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