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 91 章
日化厂关停,姜菱收到了遣散费还有拖欠的工资,这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了。
她拿着这笔钱带宋观书去下馆子搓了一顿,回家的时候她笑着说,“这下好了,咱俩都是没工作的无业游民。”
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失业的沮丧。
夜校是周六周天上课,姜菱心里头琢磨着工作日坐火车去深城进货,回来摆个摊。
北城距离深城距离远,一来一回就要花掉将近四天的时间,留给她卖货进货的时间只有一天左右,时间不够用。
这计划暂时不可行,得寒假之后,如果寒假时学校没有授课计划,姜菱就去一趟。
虽然两人都失业了,姜菱每月都会到账一笔稿费,比她原本在日化厂的工资还要高,家里还有一笔存款,她不急着搞钱。
外人不知道他们家的财务情况,不知道姜菱还有额外的收入,只能看到他们夫妻俩同时失业在家。
“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我刚才在派出所,见识到了那个女人的不好惹,一直被她缠着也不是个办法,反正你俩现在都没有工作,不如换个地方生活,先躲一躲。”
她想,如今这俩人遇到了苦难,这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韩瑞雪小口吸着汽水,“我只是觉得,他毕竟什么都没做,只为了这个就叫他进去蹲三年。”
不要紧,韩瑞雪帮忙把公安给叫过来解决。
他有些飘飘然,太过得意的后果便是,在摸上仲雪女的纤纤玉手时,被毫不留情地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去找韩姐,问问她刘建设老家的联系方式。”
罕见的,宋观书没能跟上姜菱的脑回路。
来家里的时候带上一桶油、一袋米或者两斤肉,相当经济实惠。
那还是算了吧,她不是喜欢粮油,只是单纯地爱占便宜。
仲雪女一口咬定刘建设耍流氓,甚至没用上韩瑞雪添乱。
仲雪女放下东西就回家,第二天再去的时候,看见前一天晚上摆放的米面粮油都消失了,她顿时心中一喜。
顶着九月份的大太阳,她自愿去做好人好事。
她把在派出所的见闻讲给两人听,虽然刘建设这混蛋倒霉她很高兴,对于仲雪女的不择手段她有些害怕。
“他什么都没做,是因为他没有做成这件事的机会。”姜菱劝道,“你不要觉得自责,就算你没有把公安带过来,那个女人不是个会吃亏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放过刘建设,她还可以自己去派出所报警。”
能赚钱的时候,小两口花钱大手大脚,大家也只是在背后说两句不会过日子。
谁能想到,国营厂的工人竟然还会下岗。
她现任丈夫是个造反头子,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不少的小技巧。
不久之前,刘建设就因为这种事吃了亏,他当然不肯一起去派出所。
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东西给要回来,结果不知道谁把正上班的刘建设喊了回来。
要不怎么说刘建设的运气好,正好赶上了韩瑞雪在家。
仲雪女带来的她绝对不会收。
“大妹子,我怕那些东西不安全,晚上的时候被偷,就拿回了我们家,既然你来啦,合该物归原主,你跟我回家,我把东西拿给你。”
韩瑞雪从派出所回来先敲开了姜菱家的大门。
仲雪女整日在家属院附近转悠,她自然听说了姜菱和宋观书两口子同时下岗这件事。
站在仲雪女的角度,好一通数落宋观书两口子。
她点点头,“谢谢你姜菱。”
谁能拒绝不要钱的大米白面呢。
原先周围不少邻居都羡慕姜菱和宋观书是双职工,如今看他们俩双双下岗,就觉得双职工也没那么值得羡慕。
也是给姜菱和宋观书提个醒,仲雪女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柔弱,想要跟她相处一定要小心提防。
但是也不能让仲雪女一直骚扰她和宋观书的日常生活。
她知道宋观书跟仲雪女肯定是有关系,虽然宋观书一直不承认那是他妈。
平时就听邻居们说这两口子花销大,赚一块花一块,不像是别人家知道攒钱过日子。
宋观书:“你去哪儿?”
跟姜菱说,“感觉她这人还挺实诚的。”
那就是姜菱和宋观书不仅没有工作,还没有存款,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肯定会吃一番苦头的。
别说邻居们心动了,每天看她带着粮油大米来打卡,姜菱都要心动了。
刘建设不肯去派出所?
退一万步讲,姜菱每周还得去上课呢。
苗家几位女同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异口同声说,“她也不像是坏人。”
姜菱哭笑不得地说,“那要是她再带上两斤鸡蛋来家里,还不得把你们都迷得找不着北啊。”
让她来用爱、用金钱来感化这对冥顽不灵的小辈。
“姐姐,你的心肠太软了。”姜菱翻出一瓶汽水开瓶后递给她,“你觉得他这次只是摸了下女人的手,就要被判上三年有期徒刑,这有点太严重。你是不是忘了,他曾经想对你做过的事情,那件事难道不值得他被判个三五年?”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恨他了。
这小丫头嘴皮子利索,“我奶不是叔叔阿姨,是刘伯伯拿回家去了。”
昨晚在把所有的米面粮油都带回家的时候,刘建设做好了心上人进家的准备,他花了一晚上恶毒时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确保能给她留下个不错的第一印象。
事情发生的时候,韩瑞雪心里非常的恨。
仲雪女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当即拉着刘建设要去派出所。
仲雪女不跟他一起回家,刘建设是有些遗憾的。
姜菱打开门,正对上了神情恍惚的韩瑞雪,“我没有想到,公安说他耍流氓,直接将他给拘捕了,我问了一下,他会面对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只是摸了一下手。”
米面粮油十分沉手,仲雪女是个娇弱的女人,拎着这些东西过来已经十分吃力了。
韩瑞雪甚至想要替刘建设作证,但是她的话没啥用。
刘建设被从保卫科科长的职位上撸下来,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仲雪女觉得全是眼前这个蠢男人的错,如果不是他傍晚把东西带走,说不定生活艰难的小两口会趁着半夜没人打开门,把米面粮油带回家,结果就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她的计划被全部打乱。
于是姜菱发现仲雪女不打感情牌了,改成走下乡扶贫的路线。
“臭流氓,你摸我。”
韩瑞雪离开之后,姜菱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小两口收了她的东西,那就是愿意原谅她了。
宋观书无奈看向她,“你要是喜欢,咱们明天去粮油店多买一些,放在家里让你看个够。”
他原本就跟姜菱有仇,在讲宋观书和姜菱坏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技巧,全是感情。
她靠着自己擅长指鹿为马的本领,成功把刘建设给送进去了,最近这种事情判得很重,只是摸了一下她的手,就要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在这个问题上,姜菱和宋观书即便没有商量,两人的意见相当统一,怎么能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呢?
邻居们都议论,这俩人应当是没什么存款的,如今骤然失去了生活来源,就会知道攒钱的重要性。
她压抑住脾气说,“行吧,你去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她在门外喊了半天,最后是隔壁邻居派出自家上学前班的孙女去跟她说。
刘建设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看对方顺眼了不少,愿意跟他稍微多讲两句话。
西河派出所的公安很快过来了,其中有一位在方老太丢孩子的时候还来过。
奈何要塑造个好母亲的形象,有些话只能在心里骂。
走了两步,她又说,“对了,刘伯伯说帮你保管。”
仲雪女在邻居们议论的话中,抓住话题中心。
普通老百姓非常容易被这种稳稳的幸福打动,苗家俩嫂子前两天还跟姜菱在背后说得防着点仲雪女,看见她带着粮油上门之后,便改变了想法。
邻居说酸话默认这两口子能赚钱,多花一点,小年轻不知道攒钱,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韩瑞雪非常愿意暂时帮仲雪女这个忙,只为给刘建设添堵。
邻居们都坐在家里边听呢,听见仲雪女这话,迅速探出头去看。
刘建设和仲雪女都被带走了,韩瑞雪作为证人,也跟着一块去了。
姜菱笑着十分狡黠,“刘建设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作为邻居悲痛惋惜,有必要将这个噩耗通知给刘建设同志的老母亲,让她来见宝贝儿子的最后一眼。”
就是恨极了刘建设的韩瑞雪都觉得三年有点太长了,她了解这死男人,有色心没色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可能想要对仲雪女做别的事情,只是摸了下手就要被判三年,这是否有点太过严重了一些。
仲雪女恼火,怎么代为保管,这就是变相的偷东西。
现在两人双双下岗,从前的大手大脚,就成了错误。
刘建设迅速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差别,眼前便迅速出现了跟心上人领证的画面。
姜菱和宋观书不开门,她就把东西放在门边上。你如果不收,就一直放在外面,这些食物浪费了都是因为你们。
韩瑞雪心中的确是有些自责,姜菱很好地安抚了她。
仲雪女听得很舒服,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宋观书的眼里似乎赤裸裸地写着几个大字:你会有那么好心?
当然不会。
姜菱轻咳一声,“我本人对于刘建设入狱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情老年丧子的刘大娘,也想给刘老太一个替子报仇的机会。”
第 92 章 第 92 章
韩瑞雪曾经是刘建设的媳妇,她婚姻存续期间从没有回过乡下的婆家。
婆家具体住在哪里,她还是有印象的。
“要那家人的地址做什么?”
她不清楚姜菱所想,依旧乖乖地把地址给了她,“这个地址应该没错。”
姜菱冲她眨了眨眼,“秘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他们村部有一个公用电话,我把电话写给你。”
“有电话就更好了。”能省去很多事儿。
刘老太带着孙子孙女回到老家,考虑到面子,她不跟周围人说自己回来的真实原因,被儿子送回来要被同村人在背后讲她建设不孝顺。
周围有人看热闹,还真没人拉架。
不远处柳树下乘凉的老头老太太们可有了聊天的话题。
“谁说不是呢。”
“我劝您啊,还是趁早北城,多去看他两眼。”
精心呵护的头发被刘老太拽住,刘老揪着她的头发,坐在她身上。
干巴瘦的老太太手里抓着孙子刘磊,背上背着包裹,刘彤不远不近地坠在两人身后。
“刘大娘啊,你们家建设出事了。”
刘老太没当回事,他们经常打架,都是打过就结束。
有人说是这老太太自私,舍不得孙子孙女离开她,回村里的时候就把孙子孙女给一起带回来了。
她跟周围这几家邻居的关系不好,怕去人家家里寻求帮助,人家都不肯帮忙,她才刚回来,就坐在土路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哭,“我的建设命苦啊,从小就没了爹,长大以后连着娶了两个水性杨花的恶毒女人做媳妇,如今我才刚离开几天,就被坏人算计,送进了监狱里……”
韩瑞雪掩唇轻笑,“不用您亲自去找她,她每天上午都会来姜菱家门口。”
“真是不像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家婆子年轻的时候就好偷鸡摸狗,我还说难得能养出建设那样的孩子,真是难得,结果这孩子也不是好东西。”
妇女主任是个大喇叭,嗓门大还传闲话,她说,“是建设厂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建设在城里欺负了女同志,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你带着孩子去看一眼他吧,人家说万一去晚了,建设被送到大西北的劳改农场,你再想见他,那就得好几年以后了。”
至于说为什么把孙子孙女一起带回来,大家猜测的原因各种各样。
她就去说,这女人虐待老人。
不过嘛,即便这是个讨人嫌的老太太。就像是刘老太经常吹嘘的那样,她儿子在大厂子里当领导,算是这村里最出息的人了,虽然都不喜欢刘老太,看在人家有个出息儿子的份上,在面对她的时候,会带上了些许的尊重。
刘建设定期给她汇钱,她手上有钱,一个老太太带着俩孩子,邻居看着可怜,有时候会顺手帮忙干活。
仲雪女害过的人不少,误打误撞害死的也不在少数,
刘建设被抓得匆忙,家里大门都没锁。
还怕会被误伤,没人上前拉架。
刘老太回到家以后轻车熟路地煮了个荷包蛋给大孙子吃,她和孙女看着刘磊直咽口水。
她以这样的姿势,从牛头村一路上倒车回到了北城的钢铁厂家属院。
刘老太在外哭嚎,邻居们都不敢出门了。
到最后,两人打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都等着能出现个人把两人给拉开。
仲雪女捂着受伤的脸,抓住机会小跑离开,“你这是恶意伤害,你等着我要去找公安抓你。”
至于让谁来背黑锅,那必然是把刘建设送进去的那个人了。
又不是自家亲戚朋友,跟自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谁去拉架?
见她误会了,怕给姜菱惹麻烦,韩瑞雪赶紧解释道,“不是,那女人是来攀关系的,小宋和姜菱同他不熟,甚至不许她进门。”
刘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没用的死丫头,这点事都干不好。”
自打知道刘磊曾经做过的事情之后,刘老太在韩瑞雪这里就气虚,找她时还算客气。
仲雪女是大家闺秀出身,从来讲究动口不动手,何时见过这种粗鲁的野蛮人。
更不能让人知道他家建设又离婚了,那多丢人啊。
平白无故被泼了一盆脏水,妇女主任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冷笑道,“我还真不至于说嫉妒他有出息,人家厂子里的小干部说了,建设他早前就因为想要强迫女同志,受到了厂里的处分,早就不是保卫科的科长了。”
“那个贱女人在哪儿,我要去找她算账。”
一听韩瑞雪这么说,就以为那个女人是姜菱家的亲戚。
“不可能,我建设是个好孩子,怎么会犯错误。”她瞪向过来传话的妇女主任,“是不是你想要坏了我家建设的名声,我家建设在厂里可是保卫科科长,你们嫉妒他有出息。”
这两天时间里,有没有被小偷光顾过谁也说不准,唯一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的人如今已经被关进去了。
姜菱踩在凳子上,趴在墙头上看热闹,宋观书站在墙内扶着凳子。
说完她就刷袖而去。
刘老太看着老态,力气却比仲雪女大,她为人讨嫌,出嫁前出嫁后没少因为各种原因跟人上手干仗。
又问了两句刘建设被关在哪里,刘老太带着刘彤刘磊去派出所卖惨去了,尝试让公安看到他们一家子不容易,放过刘建设,或者是轻一点判。
姜菱:其实要这么说,也没有错。
她蹩脚地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村里人就算不知道真实原因,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总的来说,刘老太回村之后没过上苦日子。
除非把人给打死打残,就没见过事后报官的。
“瞧春兰那意思,建设不止一次干这种事了,第一次的时候被人从位置上撸了下来,第二次直接进了局子。”
“可怜我的磊磊和彤彤,小小年纪没了妈,如今连爸爸也见不到了……”
连着跑了几趟都没啥用,作为母亲,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听见刘老头的哭声,韩瑞雪非常清楚是姜菱把她给引回来的。
在家的邻居们听到这熟悉的哭丧声,顿时头皮一炸,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这瘟神怎么回来了。
这一天,村部的人接了电话,就往刘老太家里跑。
刘彤是自己奶奶的好搭子,她有眼力见地说,“奶,弟弟饿了,先给弟弟弄点东西吃吧。”
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菱把刘老太叫回来的真实用意。
这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跟娘家婆家都处不来,你还能指望她能跟城里的儿媳妇相处融洽,八成是干了什么事,被人家给赶回来了。
她提醒道,“刘大娘,你要小心,你儿子就是她给送进去的,把你一起送进去那也是顺手的事儿。”
结合韩瑞雪曾经说过的话,一定是这人害了他儿子。
从她接到电话,回到了北城家属院,不超过一天的时间。
妇女主任跑过来落井下石看热闹是真的,要说这是她捏造出来的事情,给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村里斥巨资装了一部电话,电话不经常回响。
刚才那一通哭嚎,她知道邻居都不可能来帮忙,最后还是去找前儿媳妇韩瑞雪。
周围人听到了一声尖叫,不明就里地冲出门,看到俩人滚在一团。
然后,韩瑞雪非常贴心地把刘建设和仲雪女的相处日常告诉她。
刘老太听得更气了,她家建设能看上那个女人,是她的福气,那她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还把建设送进了监狱。
韩瑞雪隐去了自己顶着大太阳去找公安那一部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对方听。
想到此,韩瑞雪在心中不禁为仲雪女拘了一把同情泪。
迟迟没等到有人来主动跟自己搭话,奔波了一天的老太太有点扛不住了。
仲雪女那点力气,在刘老太面前不够看,她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她下手凶狠。
早上要去派出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这会是她儿子喜欢的女人。
她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就是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给他偿命!”
村口的议论刘婆子听不进去,她很快就去学校把俩孩子接了回来,背着包袱,锁上大门要回北城。
刘大娘一想,确实是这样,于是她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一起去了派出所。
不确定姜菱的目的,在刘老太来找她的时候,她没有闭门不出。
“他也是不长记性,第一次干那种事儿没干成吃了亏,第二次就不应该再干了。”
不过,这也算是人尽其用。
“你们说,建设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姜菱宋观书也是她刘老太的敌人,她还为这两口子把李君送进监狱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难道就她能报官吗,她也能去。
出于对前婆婆了解,韩瑞雪清楚这老太太肯定要找个背黑锅的人。
“跟奶回家,奶回家给你做饭。”
其实她和刘老太年龄差不了太多,只是她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差了一辈。
刘老太还当是年轻的时候,自己家孩子跟人打架,人家家长找上门来,她拿了把菜刀就出门,“谁敢欺负我们家建设。”
姜菱从墙头上轻巧跳下来,可把宋观书给吓了一跳,他认真摩挲着姜菱的腿,“小心一点,别摔坏了,腿没事吧?”
姜菱被他摸得有点痒,“你够了。”
最近这人好奇怪,总是摸她腿。
第 93 章 第 93 章
有了替子报仇的刘老太,仲雪女不太来家属院给宋观书添堵了。
俩人都没有工作,姜菱周末去上学的时候,宋观书总是跟她一起去。
姜菱在上课的时候,他就在图书馆看书,然后两人在门口汇合。
姜菱班上五十多个同学,都是参加工作有一段时间的大哥大姐们,觉得学历不够,想要提升自己。
当年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如今这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大学梦。
姜菱的年龄是最小的,甚至跟一些人的儿子女儿年龄相仿。
年龄小就要多干活,总不好让一群比她大十几二十的长辈干活,帮老师擦黑板搬作业这种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姜菱头上。
别看姜菱在家里不干活,在外面的时候可勤快了。
陈向阳说要回家,一起打球的人收了球,“不打了不打了,去食堂吃饭去。”
姜菱说,“你带上钱,别空手上门不好看。”
抱着一摞子书,委屈的回了家,他小时候该念书的年纪都没有认真读书,他都二十岁的人了,要跟着一群跟他奶奶辈的人上学。
陈向阳哪敢走啊,他哥正在生气呢,一起犯的错,不能让姜菱单独面对。
刚好可以在饭桌上问一问这些大学生,学校附近有哪些好吃的,下次带宋观书一起来吃,经常去的那几家店她都吃够了,继续一写新鲜的饭点续命。
姜菱拍了拍陈向阳,“别怕,我跟宋观书送你去上学。”
“陈向阳,快去把饭菜都热一下,咱们陪你哥一块吃。”
“姜菱……”宋观书轻声唤着姜菱的名字。
姜菱点头,“前脚上学,后脚失业,各位姐姐们要是单位上招人,一定要记得妹妹我啊。”
这是个跟陈向阳很像的男孩子,外向开朗嘴巴甜。
周六钢铁厂也放假,邻居们在家里看到了一场热闹。
热情的姜菱有点吃不消。
她毫不谦虚的自吹自擂道,“咱们平常一块上课,你们应该能感觉到,我的业务能力不错。我还有着丰富的经验,我们厂倒闭的一年间,给上级部门提交的许多财务报表都有我参与。”
翠儿手里拿着扇子在外面乘凉,她拉着姜菱的手说,“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位来找你们了,然后刘大娘跟她打了起来。”
姜菱问话,他总算能放下筷子,“对啊,酒店大厨都没有我哥做的饭菜好吃。”
姜菱打开他怀里的书,随手翻了两下,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不是那种书啊。”
他笑嘻嘻说,“我舍不得哥,我才不走。”
姜菱的头越来越低。
“我们单位六月份的时候刚进了两个小会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冒着热气的菜被端上桌,陈向阳按照姜菱的安排给他和姜菱各拿了一双筷子。
午饭后,送走了陈向阳,他迫不及待让姜菱感受他的自律成果。
不知道哥喜欢吃什么,这没关系,跟姜菱夹一样的饭菜就行。
“没有,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吧。”
表现出来的就是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
于是天不亮的时候,他就围着家属区跑圈锻炼,在姜菱起床前回到家简单洗个澡,回到被窝里。
同事们会选择财会这个专业,皆因为如今正从事相关行业。
陈向阳他确实挺喜欢送姜菱去上学的,北城大学有篮球场和足球场,他跟大学生们年纪相当,正是爱玩的年纪。
姜菱长叹一口气,看向问话的大姐,“北城日化厂您知道吧。”
吃饭的时候,陈向阳小声跟姜菱说,“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
虽然十分生气,却还是不舍得她难受,“行了,吃多了就不要再吃了。”
刘建设去西北农场劳改,家里空着没人,刘老太她带着孙子孙女住在刘建设的房子里,她不准备回村里了。
在萧山提议说校外有家好吃的火锅店时,姜菱比陈向阳答应的还要快。
宋观书也是刚到,手里抱着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陈向阳和宋观书对视了一眼,磨磨蹭蹭的进了家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姜菱拉住他的手晃了晃,“现在还没吃饭,饿坏了吧。”
一旁另一位烫着卷发的大姐说,“我知道,关停之前还欠了我们银行蛮多钱没还。”
他笑着伸出手,“我叫萧山,是外文系的大二学生。”
两种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宋观书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打的可吓人了,都惊动厂长了。”
“对不对啊陈向阳。”
陈向阳嫌弃的咦了一声,“我还在这呢,你们稍微注意一点啊。”
她有些不忍心的摇摇头,“那张好看的小脸都被刘大娘给抓花了。”
宋观书面不改色的说,“现在不喜欢了。”
她每次能见到的只有刘老太祖孙三人,还有围观的邻居们。
女人的心情受到激素影响,这段时间姜菱都没有那种想法。
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进行处理,最后做出来的成果很不错。
等他这段时间闲下来,就去找人问一问,有没有这样的学习班,给他多报几个。
“可是,你方才说味道不好。”
“食材已经处理好了,剩下就交给你了。”
叫人知道,还不够丢人的呢。
门外的声音把姜菱叫走了,“姜菱,有你们家的电话。”
就连周末也没有歇着,反倒是陈向阳因为上学的缘故,整个人比较的悠闲。
足球场篮球场都是乡下见不到的稀罕东西,他虽然第一次接触球类运动,却非常有天赋。
陈向阳只是单纯不是傻,他愤愤说道,“哥,你重女轻男!”
他走后,宋观书把麻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豆角干清洗干净后泡在水里。
宋观书唇角的笑容落下,“不爱看就走。”
宋观书更烦躁了,不懂事的家伙。
宋观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已经将近十月,晚上甚至要关窗户睡觉,姜菱她说天气热。
姜菱非常赞成孙姐的观点,谁让她穿来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
姜菱在人群中围观,她现在十分不确定,总感觉仲雪女现在来家属院的目的不是宋观书,是为了刘老太。
他迫不及待的说,“我去找桂哥商量一下,很快就回来。”
“向阳,你下周还来吗?”
姜菱笑嘻嘻的锁好门,回去的时候正对上宋观书深沉的眼神。
火锅味道霸道,隔着老远宋观书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火锅味。
当过同学,知根知底,愿意帮姜菱,单位上要是真有合适的岗位,可以介绍姜菱去。
宋观书接过姜菱给他夹的土豆,一脸正色说道,“你现在站起来,向左转前进两步,再向右转走五步。”
仲雪女她素来爱惜容貌,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脸上破了相,连着几天没有出门。
众人齐齐发出可惜的哦声。
姜菱随手翻了两下宋观书拿出的教材,都是简单的基础内容,“我觉得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宋观书又说,“你们俩迟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要出去找你们。”
宋观书翘起唇角,拉着姜菱的手,顺着脸一路向下摸去。
姜菱礼貌的碰了一下他的手。
“行。”
宋观书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在家里没有工作,导致肌肉萎缩。
陈向阳茫然说道,“只有一面镜子。”
姜菱觉得这很没有必要,去上学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姜菱:“我知道呀,不过总要给年轻人个机会,他会进步的。”
蔓延着水雾的眼睛渐渐睁开,他如今正不上不下的难受着。
陈向阳不可置信的瞪着姜菱,很难相信三十七度的嘴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对姜菱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哪怕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就是她赚到了。
心中想着的却是,当保镖不太好,难道当成厨师就好了?
姜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陈向阳能做,干嘛要自己干啊,是不是傻?
这是那个烫头发在银行工作的大姐说的,“我可以回去替你问一问,看看单位缺不缺人。”
回家之后,姜菱简单跟宋观书简单说了一下电话内容,就去小卖部送接电话的两毛钱。
是不远处小卖部的老板娘。
陈向阳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趁着乡下农忙,他回家待了一段时间,背着一袋子土特产回家属院的时候,正赶上仲雪女和刘老太又打在了一起。
姜菱伸出大拇指夸道,“真不错,你简直就是天生做这一行的料,比你哥还有天赋。”
“盒子里面有消食的药,你去吃两片。”
这是一个信号,新闻上吵了那么久的话题终于有了定论,今天可以放开雇工数量的限制,明天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改变。
对于这个场景,周围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仲雪女来钢铁厂就要被刘老太压着打一顿,她这人也是犟,不管跟刘老太怎么打,她过两天修整好以后还是要来。
两人看完热闹以后,还去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回家的时候雪糕正好吃完。
昨天的时候,刘建设被送往西北的劳改农场,刘老太在家里骂了一晚上脏话,正是一肚子气没处使的时候,仲雪女这个时候过来,无异于撞枪口。
她只能尴尬表示,“我已经结婚了。”
姜菱应了一声,抽出手小跑出门。
两人为了证明刚才那话的可信度,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好吃!”
“你们都吃饱了?”他温柔笑道,“为了等你们吃饭,我现在还没有吃。”
“你也觉得他做的饭菜更好吃吗?”
“这不能一直无所事事,纺织厂有扫盲班,我替你报名了,下周一你就去上课。”
这乍一看与他们毫无关系,恒久厂挂靠在棉纺厂下,原本就不受到雇工限制。
姜菱很有做错事的觉悟,坐在一旁殷勤布菜,像是皇帝身边有眼力见的大太监。
跟陈向阳一起向着校外走的还有两个是萧山室友,“我懂,我们家楼下就有一对龙凤胎姐弟俩,彼此瞧不上对方,还都想要自己当老大。”
他做了一桌子饭菜,在等他们回家。
傻小子火力旺,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凉了,球场上的青年们就只穿了短袖。
刚打完球,身上还不冷,他撩起衣摆随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露出了整齐排列的小麦色腹肌。
姜菱又是个心软的,只要让她摸,她通常会愿意帮忙。
“不用,不用,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这么激动的李桂,是姜菱从前没有见过的。
“哥,奶油雪糕。”陈向阳把雪糕扔给宋观书。
她私下里还跟宋观书说,“这样把陈向阳当保镖对待是不是不太好。”
“拿起你右手边倒扣在柜子上的东西。”
姜菱得了恩赐一般放下筷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姜菱殷勤的给宋观书夹菜,自己偶尔吃上两口,狗腿子的夸道,“我最爱吃的还是你做的饭菜,外面的菜没有你做的好吃。”
“哎呀,你这……那你现在就没有工作呗。”
在姜菱和陈向阳看热闹回来时,宋观书刚好把麻袋里的土特产都收拾好了。
宋观书立刻被哄好了,他唇角勾起,轻声说,“他做的饭菜不好吃,以后我做。”
长辈们都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姜菱很快跟同学们打成一片。
当初就应该给他报名一个时间更长的学习班,最好周一到周末,从早上七点上到晚上十点。
姜菱再回家的时候,跟宋观书聊了一下刚才这事。
“他在家,我把他叫过来接电话?”
“我不喜欢吃茄子。”
陈向阳这小子越来越精,本来是准备把带的特产送到家里的,老远看见他们家门口堵着一群人,他绕到了后门,把麻袋放在地上,跟宋观书交代了一声,就出去看热闹去了。
大家答应的很痛快。
听说这书是给自己的,陈向阳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上学?”
只是提供给姜菱一个信息,她得自己通过考试。
陈向阳对着人家两口子回屋的背影干瞪眼,“我不会做啊!”
其中有个高瘦的男孩子问,“你们是兄妹俩吗?”
陈向阳不明就里,却依言照做,“我现在在立柜前。”
“可是刚才姜菱夹得你都吃了。”
“你又没找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姜菱没忍住回嘴。
宋观书拉着姜菱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从山峦到峰谷,处处皆是美景。
在家的时候见过他妈处理,他有印象,但是印象不深。
“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去上学了。
姜菱明白李桂为什么高兴,她说,“行,我回去跟宋观书说一下,叫他抽空去找你,你们哥俩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天气热,还得洗澡,好麻烦。”
她跑到小卖部接电话,“喂,你好,哪位?我是姜菱。”
别看陈向阳才来球场几天,他球打得好,又擅长为人处世,已经成为篮球场的中心人物。
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回家以后如往常一般没有看见仲雪女。
陈向阳跟姜菱一样都吃撑了,他正做出认真吃菜的表象,实际上没吃多少东西。
陈向阳迟迟不走,宋观书无甚胃口只随便吃了两口就要停下。
“当然来了,等我,咱一起打球。”他想着那时候还要继续送姜菱来学校上课,他肯定还来。
不过把招聘消息告诉她,剩下的就要看姜菱自己的本事了。
“我是他姐。”
一说北城日化厂,大家都知道。
她笑眯眯的说,“没关系,虽然我结婚了,不能给我介绍对象,但是可以给我介绍工作嘛。”
宋观书对于吃食向来不在意,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无所谓的,闻言把雪糕递给他。
“八点半到十点。”
陈向阳觉得,他也犯了错,也应当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于是他有样学样,学着姜菱给宋观书夹菜。
姜菱:这还没法解释了。
“你是日化厂的呀。”
姜菱转头问宋观书,“他从几点上到几点?”
“刚才电视上说,发布了一个决定,放开对私有企业的雇工限制。”
大家这个年龄,在
从这天开始,宋观书就忙碌了起来。
在他的眼神中,姜菱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还真找了。
“你们刚才看新闻了吗?”
彼此年龄相当,一起吃饭聊天不会冷场尴尬,有说有笑很有意思。
但是今天,姜菱似乎没有了世俗的欲望,只随意摸了两下就停了。
姜菱她毫不留情的抽出手去换睡衣,宋观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在外的上半身,还学着姜菱的样子伸手捏了两下,手感跟往常一样没有变,可是姜菱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他委屈极了,也是真的怕宋观书会记仇。
她伸手在宋观书的脸上摸了两把,“厨房油烟对皮肤不好,这么白的小脸可别给熏黄了。”
不管大家的痛快答应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哪怕没有人记住。
“优秀的女孩子应该晚一点结婚的,多挑一挑,挑一个好的。”
那人灵机一动,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知道了,你们是龙凤胎吧。”
“我是她哥。”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想想,不敢跟姜菱说。
在陈向阳的筷子到来之前,宋观书捂住了饭碗,身子向后。
“你不是有工作的?”
球场跟陈向阳一块打球的有人跟室友一块回了宿舍,还有人没急着回去,跟陈向阳一起出了球场。
秋意渐浓,宋观书的自律成果越发显著。
“吃饱了?”
要不然很难解释,她来一次被刘老太打一次,连宋观书的面都没有见到。
姜菱吃了两片促进消化的药丸子,扔给了陈向阳,“吃吧。”
姜菱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陈向阳那张脸,这人是怎么将她和陈向阳认成是龙凤胎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姜菱的脸皱成一团:“味道算不上好,还得再训练训练。“
为什么停了下来,是厌倦了他这副身体吗?
宋观书接住以后没有立刻打开包装,陈向阳便又说,“哥,你要是吃不完,我替你吃。”
陈向阳果真不去深想。
宋观书笑着说,“他是愿意的,在看书和送你去上学之间,他一定选择前者。”
简直跟这兄妹俩一模一样,至于说为什么认定了这是兄妹俩,而非姐弟俩,那就要说陈向阳长得实在不像是个弟弟。
姜菱下课以后去篮球场找陈向阳回家。
“是姜菱啊,观书在家吗?”李桂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还嫌弃陈向阳在这里碍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下课后,姜菱帮着老师把教案送到办公室,才去校门口跟宋观书汇合。
吃完饭以后,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摞书。
北城日化厂倒闭,这在前一段时间是个大新闻,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竟然会有国营厂倒闭。
“就来。”
得了指令,陈向阳麻利的去热菜,菜只简单扒拉了两下就能出锅
宋观书不放心姜菱每周末自己去上学,把接送她的任务交给了陈向阳。
现在接打电话都要花钱,姜菱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给老板娘说了一声,回去给她拿钱。
姜菱不在意的摆摆手,“忘记的事情一定不重要。”
姜菱决定把锅甩给陈向阳,“都怪他非要吃什么火锅,我都说过了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他偏不听,我没办法,只能陪他一起吃。”
在找药之前,她抱住宋观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非常想了的“啵”声。
跟年轻人待在一起,会感觉到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
两人带着一身火锅味回到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忘记了什么事,把宋观书给忘了。
对面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我……不是,我没有。”
他发现了,相较于做其他事情,姜菱对于摸他身上的肌肉群更感兴趣。
大姐们表达喜欢的第一步就是给介绍对象,长得好看又招人稀罕,给她做媒大家都可积极了。
姜菱家就在附近,她是小卖部的常客,经常来买些小零嘴吃,倒不至于怕她跑了。
陈向阳被夸的自信心高涨,露出牙花子笑的很开心,“我也觉得味道不错。”
他连忙摆摆手,“我不行的。”
“陈向阳,走了。”
宋观书当然知道姜菱是什么意思,他笑眯眯的说,“图书馆没有那种书。”
“行啊行啊。”
“好。”
“拿起来。”
“我拿起来了,然后呢。”
姜菱忍不住笑道,“他是让你好好照照镜子。”
第 94 章 第 94 章
两道同频的闷笑在陈向阳背后响起,饶是再迟钝,他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宋观书叫他照镜子的真正含义。
他气得夺门而出,在走到门槛前时还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等一下,你别走。”
宋观书不懂姜菱为何要挽留他,“让他走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他?”
姜菱没好气说,“他走不要紧,把咱们家的镜子一起拿走了。”
“那我去追他,把镜子要回来。”
没有镜子,姜菱明天没办法梳头发。
仲雪女当即被带到了站前派出所进行批评教育,扰乱社会治安,原本应该拘留十五天,她殴打老人孩子,情节比较恶劣,至少要关上几个月。
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仲雪女不会委屈自己,来回都是软卧车厢。
不过她能确认,仲雪女她认得或是觉得这短发女孩长得眼熟。
“回来,你把人家给打了一顿,难道还想跑。”
尽管出来了几个月,始终未能达成目的,家里的丈夫孩子催她回去了。
姜菱不经意地将仲雪女的家乡透露给了刘老太,刘老太知道以后,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孙子孙女去火车站堵人。
这张美丽的脸,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她也不会忘记。
负责此事的公安低三下四地说,“同志,是这样的,你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案子还需要你录个口供。”
那是宋观书的母亲,上一世宋观书死后,她想要以母亲的身份继承他名下的产业。
尽管她现在非常想要报复刘老太。
佟婉月一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被门口动静吸引了视线。
直到女孩子抬起头,她心想,认错倒也正常。
不应该啊,她刚才还拿出了钱包,怎么会突然找不到。
除非是小偷下次作案吗,在他的身上找到你的钱包。
她递过去一个外皮刺绣的小包,刘老太知道这是什么,刚才仲雪女就是从这个钱包里掏出了给她的赔偿。
她想要甩掉这个女人,售票窗口当天的票早已卖完,甚至三天内的票也全都卖光了。
仲雪女跟刘老太打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可落在周围人眼里,那就是年轻人打老奶奶。
仲雪女来北城了几个月,钱包现在才丢,也算是她运气好。
仲雪女是文化人,她骂人不带脏字:“如果你们连人民群众丢失的财物都找不回来,那要公安还有什么用。就算你找到了小偷,他已经把我的钱花光了,我损失了那么多钱,是小偷能够补偿给我,还是你们能够补偿给我。”
“这事儿不是已经很明确了,还需要录什么口供。”她脸色稍微缓和,“算了,你们也不容易,要多久,我还有事,不能在北城停留太久。”
刘老太一听这怎么能行,那个贱人害了她的儿子,现在还想拍拍屁股就离开北城?做梦!
她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公安推搡着进门。
这辈子,宋观书尚活于人世,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刘磊气不过刘彤抢了他的风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宋观书面色如常地拉着姜菱去买菜,“去晚了菜市场可能会关门。”
到最后,生生将人给跟丢了。
公安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如果不是你在火车站里面又打老人又打孩子,他们又怎么会把人扣住,真当他们闲得没事儿干啊。
这些都是后话了,姜菱和宋观书不知道仲雪女身上发生的一切。
处理仲雪女案子的公安被彻底缠住了。
知道不能,刘老太收下了钱,她打算以后就在火车站住下了,只要见到仲雪女就拦着她,不许她离开北城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要赚钱。
在派出所的时候钱包还在,那就只能是出了派出所才丢掉的,她没有往刘彤这个小孩身上想,怀疑起了在排队买票时身后的旅客。
刘老太喜欢钱,却有些不大满意,如果能让仲雪女留下了蹲局子,又能赔偿她一大笔钱就好了。
不过还是费力同解释,毕竟她的穿着打扮很能唬人,看起来很有身份的样子。
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所以她才会放弃任务,急着回家。
短发女孩无辜得很,“是他先摸我屁股,对我耍流氓,我打他是应该的。公安同志,这人耍流氓,难道你们不抓他?”
等姜菱和宋观书回家时,原本的双人战场就只剩下了刘老太。
仲雪女非常不情愿地掏了一笔钱,赔偿给刘老太婆孙三人。
俩孩子一下子被她踢开,瞬间坐在地上大哭。
她不得已,只得去窗口重新购票。
正常情况下,仲雪女要跟刘老太挣扎对抗一下,但她想要给宋观书留下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她不像往常那样跟刘老太打成一团。
她被人墙堵住了,
但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仲雪女就是欺负老弱病残。
公安也不傻,不管她会不会再回北城,都不会把她放走。
她是宋观书的母亲,由于没有档案能够证明两人的关系,考虑到她的丧子之痛,还是让他继承了一些遗产。
佟婉月多往仲雪女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一通配合的下属关切问道,“佟公安,您认识这个人。”
宋观书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回神。”
刘老太没忍住抱住刘彤亲了一口。
佟婉月隔得远听不清她具体在叫什么,她叫阿qin或者阿qing。
下一秒,仲雪女周边的唯美氛围便被打破。
周围人可没人听她的,且听刘老太一声声的哀号,更加不能放任她离开了。
仲雪女跟吃了一口翔似的,虽然觉得恶心,却只能生生咽下去,她知道当前尽快离开北城才是她的最优选择。
公安心想,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人关起来,说不定钱不会丢。
她摇头解释,“不认识,只是对于他们争执的事情比较好奇。”
佟婉月最近几个月很忙,回到了老领导手下,领导有心培养她,但凡能参与的大案要案都带着她一块参与。
“好心人,求求你们帮帮我,不能让这个凶手跑掉。”刘老太哭得可怜,“我的大孙子啊,你疼不疼啊,都是奶奶没用,让你被人欺负了。”
夫妻相隔两地,仲雪女的现任丈夫担心她长时间不回家是有了二心,一个劲儿地催她回家。
她挣扎的力气特别大,“阿书,难道你就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妈妈任由此人欺辱。”
仲雪女打算再回家之前,再跟宋观书好好说一说。
“这不对吧?”
虽然仲雪女跟刘老太年龄相差不足十岁,围观群众又不知道这个,光看外表这俩人年龄差得有三十岁。
宋观书紧紧捏着姜菱的手,尽管他说过无数次的不在意,童年带给他的伤痛并不能理想地被一笔带过。
离家几个月时间,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就这样灰溜溜地回老家,她着实是不甘心。
“小书啊,妈妈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离开北城了,明天的火车票,以后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面。”她语气中带着眷恋与不舍。
她觉得自己这趟铩羽而归,便是因为有姜菱这个搅屎棍。
仲雪女毕竟是宋观书的母亲,佟婉月自然比较关注她的情况,见她盯着那个短发女孩脸色越来越严肃,突然不可置信了喃喃了一声,“阿qing?”
姜菱撇嘴,这还是想叫宋观书忘记仇恨的意思呗。
回家后,他还保持着生气的状态。
她运气不错,明天有一张中铺硬卧。
眼看周围群众纷纷投来谴责目光,仲雪女心中恼怒极了,她狠狠踢了刘老太两下,“走开,我不认识你。”
那这件事就要严肃处理了,刘建设光是摸了下仲雪女的手,就被送去劳改三年。
仲雪女还好奇,仲雪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城。
公安听了群众们七嘴八舌地叙述,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怎么能打老人和孩子呢。
周围人看得怒了,她打老太太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连孩子也欺负。
这姑娘身高一米七,女性特征不明显,又梳着个短头发,长得英俊潇洒,无论是谁第一眼看见她都要误会这是个男孩子。
佟婉月更不可能去找姜菱的时候说,我在火车站看见一人,长得很像你婆婆。
她忙得没时间去找姜菱,自然不知道姜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仲雪女的确有些怕刘老太了,她这些天不敢来骚扰宋观书了。
这就越说越恶心了,仲雪女的现任丈夫对于宋观书来说可是仇人,他就算出去要饭,都不会求到仇人面前。
所有的仇恨,在见到钱的那一刻顿时烟消云散。
也是那个时候,她和谢朗才知道,原来宋观书家里那么有钱,洋房、地皮,还有古董珠宝。
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成功,继续耗下去也未必就能够如愿。
宋观书跑出去把镜子抢回来,却还记得此刻他应该是生气的。
仲雪女怕了这个人,她面色迅速变了,在离开前还不忘瞪了姜菱一眼,人都说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婆媳,这还真的没说错。
仲雪女这个名字就是刘大妈的召唤键,无论何时无论何处无论她在做什么,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可以立刻放下一切,前来找人。
只是公安都是看脸的,看她长得好看,就让她选择赔偿或是被关进去。
但是嘛,面对着群众,还得耐心解释。
离开火车站后,刘彤拉了拉刘老太的衣角,“奶,这个给你。”
光古董珠宝的价值就难以估量,这些还是经历了那十年没有被毁去,或者被人抢占而存在于世间的。
虽然旅客们要赶火车,还有一小部分的旅客不是的,这时候的人们非常热心肠,即便后面可能会赶时间,也要替刘老太做证。
一个孤老婆子带着一对可怜的孙子,不明情况的人看见了都会同情他们。
姜菱听不下去了,她大喊一声,“刘大妈,仲雪女同志来找您啦。”
眼看越发靠近发车时间,她越来越焦躁,“你们都让开,我赶不上火车,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姜菱丝毫没有做了搅屎棍的自觉,她拉着宋观书笑眯眯地退后了两步,把战场让给了刘大娘。
不强求一定要软卧,硬卧也可以,只要她能够赶紧回家。
仲雪女等着赶火车,她不能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她匆匆离开,被人看作是畏罪潜逃。
仲雪女离家之前带了许多的钱,她吃不得苦,连续几个月住在供销社花去了大头。
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她抱住了仲雪女的双腿,“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刘老太的手刚好摁住她的嘴,仲雪女不知道异味从何而来,却忍受不住频频作呕。
姜菱把刘老太叫回来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不是一物降一物,而是不管是谁遇见刘老太这种磨人精都扛不住。
这个人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宋观书越发的难堪了。
那男人听见女孩的声音更加绝望了,“你是女人,你为什么装男人。”
都有了这么多钱,刘老太还拦啥呀。
刘老太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那个女人的钱包。
“如果你们不能把我的钱找回来,你们就要赔偿我,我买车票的钱被偷了,如果不是你们刚才一直拦着,不许我走,我现在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回不了家,你们必须得补偿我,给我买火车票。”
仲雪女等到短发女孩录完口供便跟在她身后,“你今天几岁了?你是哪儿人啊?你姓什么?你父母还在吗?”
鼻青脸肿的男人大喊,“要是知道你是女人,我才不会模你,你一个女人为什么长得那么俊。”
在跟仲雪女厮打的时候,刘老太被踢的这两下不算什么,她甚至还能生龙活虎地跟人打架。
火车站的公安来了,听旅客们讲述了发生的情况,要将仲雪女和受害人带回站前派出所。
仲雪女急着上火车呢,她面对有些身份的人,态度还是比较不错的,“同志,我的火车很快就会发车,我急着赶火车,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战场上只剩下仲雪女和刘老太时,她便不再隐藏实力。
说实话,她挺好奇这个女孩子长了什么样子,会被认作是男孩子。
庄若男买了第四天的硬座,旁边还有个女人心怀不轨,她快走两步彻底将人甩开。
她捏着票,手里拿着着个小包裹,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线,引得无数男人侧目回头。
她不像是底层群众,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出远门会把钱藏在鞋垫下或是内衣裤里。
姜菱应了一声,两人一同离去。
仲雪女误了时候,火车票也在跟刘老太的争执中,被撕碎了。
“奶带你们回家,咱们买肉吃去。”
宋观书母亲长了什么样,不应该是她这个没见过的人清楚。
乍一看像是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出声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姑娘。
短发女孩撇撇嘴,“是你让我出去的,那我走啦。”
“大娘,我知道,你先别急。”
至于说把宋观书骗回老家,谋求归还宋家的家产,她现任丈夫已经不指望了。
在掏钱的时候,她摸遍全身都没能找到钱包。
刘磊和刘彤也学着他们奶奶的样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你还我爸爸,爸爸……”
姜菱有犯错的自觉,一直哄着他,低声讨好。
他们现在出力不讨好。
“公安同志,可不能放她离开啊,她离开北城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仲雪女有过经验,她原本正缠着公安支付她回家的路费,闻言也向着吵闹的方向看去。
在后面人的催促声中,仲雪女红着脸跟售票员说了声抱歉,退出队伍在包里翻钱包。
但是在人多的场合,她迅速躺下来,“杀人了,杀人啦。”
其他同事们都进去开会了,帮着一同部署抓捕事项。
仲雪女把在北城所受到的委屈说给现任丈夫听,刚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让她赶紧回家。
“公安同志,这个流氓摸我屁股我才会打他。”
“乖乖嘞,她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刘老太跟售票员打听了
“将来遇到困难了,就回家找我,无论如何家里都有你的一口饭。”
仲雪女跑去派出所,让公安去抓人。
短发女孩伸手就要再抽他,“想摸男人的屁股,你是变态吧。”
她立刻打开了钱包,看到里面卷成一捆的花花绿绿票子,眼睛都直了。
处理这件事的公安和其他围观的人无语了,这事也是离谱,变态想要摸男人的屁股,把人家姑娘当成了男人,结果被打成猪头。
刘彤刘磊跟自己奶奶配合十分默契,在刘老太倒下的那一刻,他们迅速抱住仲雪女的腿,大喊道,“你害了我奶奶,你不能走。”
钱被偷了,没有监控的年代,公安也没办法。
她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一起上了炕。
短发女孩抱着手臂,“我都说了我是受害者,乘警非要把我从火车上带下去,下一趟回去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我还要重新买火车票。”
像是一株美好的花,被打落在地。
这是什么意思,岂不是在说她的钱追不回来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如今你都这么大了,我不敢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困在过去,能够继续向前走。”
刘老太往手指上沾了点唾沫,认真地数着
明明都是两条腿走路,仲雪女眼看着这个姑娘越走越快,她小跑都跟不上人家正常走路,她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踪,却怎么都跟不上她。
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张脸带着熟悉
即便是面对孩子,她也没什么同情心的,仲雪女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能够放弃,更何况是陌生人。
姜菱好心提醒她,“刘大娘,我刚才听那个人说,她明天要坐火车离开北城。”
派出所内的公安每天遇见无数次这种情况,习惯了,但是对于这有些刁蛮的女同志印象却不是很好。
刚好佟婉月这时候来火车站附近查找嫌疑人,看见了仲雪女。
“别打了,这里是派出所,你当这里是哪儿,田间地头吗,什么地方都敢胡闹,再敢打救滚出去。”
短发女孩名唤庄若男,她防范意识很强,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凑上来的人更是不愿意搭理。
上一世她来北城,是为了宋观书的去世。
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她打瞌睡的时候,孙女刘彤指着袅袅婷婷的女人说,“奶,她来了。”
当然了,公安这么想的时候,是没有看过刘老太和仲雪女的互殴现场,看过以后就不会觉得是在欺负老人。
摸男人的屁股不算是耍流氓,但你现在摸的是姑娘。
再说了,他们已经给予了她从轻处理,光她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关她个十天半月都不过分。
把这俩人带回来的公安简直要气死了,这简直就是个女无赖。
这是刘彤第一次被刘老太亲,她的表情很激动。
佟婉月剩下就没有再听了,案子还等着她去处理,她不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耗费太长时间。
仲雪女穿得光鲜亮丽,着实很像三个可怜人所指责的施暴者形象。
大家都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人家姑娘,谁让这个变态先伸手的。
这次大概是老天爷眷顾,她正好撞见姜菱和宋观书出门买菜。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没能带你离开宋家,让你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
光是仲雪女这几个月住在招待所,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抿起唇,强作镇定。
她容貌姣好,公安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这样吧,我们这几天多出去巡逻几趟,争取捉几个小偷,找一找是哪个小偷偷了你的钱。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那是一群今天有钱今天花的人,他们能再次作案必定是因为偷的钱都花没了。”
刘大娘身强体健,她正在厕所里,听见仲雪女的名字就迅速提起裤子,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日子过得好好地,她突然冲过来,恶心一把人就跑,这谁能受得了。
这件事太过分。
仲雪女没能够及时撤退,被又一次被刘大娘摁在了地上。
佟婉月忙着抓捕,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只是她不知应该如何跟姜菱开口,她不应该见过宋观书的母亲,更不可能认识对方。
至于说仲雪女似乎在火车站派出所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与她没有关系。她贸然去问,显得她多管闲事。
第 95 章 第 95 章
工作日的时候姜菱无需上课,她到处逛逛,寻找周围有没有招工的信息。
周六周天就去学校上课。
陈向阳原本对于跟姜菱一起上下课十分抵触,他倒不是抵触于接送姜菱。
而是听说要在图书馆里坐一天,他天生抵触学习。
发现可以在篮球场等姜菱下课,他可高兴了。
姜菱下课以后就去篮球场找他,有时候跟陈向阳的球友一起吃顿饭,这次不敢把宋观书给忘记。
无论吃得多么晚,都得给宋观书带一碗饭。
他们带的不是饭,是态度。
“我听说,刘建设因为猥亵妇女被送去劳改了,厂长和书记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坚持,传到外边,就是保卫科科长猥亵妇女,普通工人说出去总比干部要好听。”
“陈向阳他好像只有周末才会来学校里,是陪你吗?”
就听姜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姐弟。”
姜菱知道、见到的事情都被掏了个干干净净,她才大发慈悲放过姜菱。
“当然是我了。”
姜菱点头说,“是啊,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人常说傻大个傻大个,这一点不假。
“我们家就住在钢铁厂的家属院,如果能去钢铁厂下班,那再好不过了。”姜菱看着这位大姐尴尬一笑,“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极有可能,钢铁厂不会要我这个工人。”
陈向阳看着老,其实年纪很小,这是因为他从前经常帮家里做农活,被晒的缘故。
未来三十年内,国内的建筑业将会蓬勃发展,与之相关的行业也会快速扩张。
就是钢铁厂里的工人,她都没有见过谁能同时得罪厂里的两位大领导。
姜菱虽然得罪了自己的大领导,不过她还没有狗腿子到要给领导出气,从而讨好对方的程度。
问完就觉得可能性不大,陈向阳是个缺心眼,脑子里天生没长那根弦,八成有事她曾经帮过的什么人。
她这话非常掷地有声,只有关系很好才会说这种话,姜菱在她身上看到了丁艳的影子。
姜菱继续点头。
萧山被这笑容晃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有个女同志来找,陈向阳就跟着他一块离开了。”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冲着这位大姐一笑。
“那个女同志比我们大一些。”萧山伸手在自己肩膀的位置比画了一下,“那女同志大概这么高,不胖。他们好像很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萧山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个女同志叫了他的名字,对他摆了摆手,他就跑过去了。”
这就是一句万能客套话,总不能说:是啊,猥亵的妇女是我婆婆。
那就是没有给她留言了。
姜菱笑眯眯说,“都可以,我都不挑的,之所以选择会计,是因为从前做过有经验,我觉得会很快上手。”
刘老太以后也只会跟邻居之间起口角,就算打起来也只是打完互不来往,不会有人能吵过她对仲雪女的深仇大恨。
文婧拉着姜菱问了许多刘建设家里的事,既不是刘建设的同事,又不是亲戚邻居,她听到的八卦都不知道传了多少手,早就变了味。
他感慨了一句,“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
仲雪女离开北城,刘老太会失去自己最好的健身搭档。
姜菱敷衍回答,“对,我每周来你们学校上课,他怕不安全,总跟着。”
姜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不是兄妹。”
如今能逮到个亲身经历者,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姜菱。
一来是掉价,二来是他那个身份的人想要处理普通工人太容易了,能够直接解气,谁还生闷气啊。
下一节课间,她又来找姜菱。
再过十年,国企大规模倒闭改制,姜菱原本不想进国营里做财会,但听那位大姐说自己是钢铁厂的,那这不是巧了吗?
“没啥想不通的,他能干出半夜偷偷溜进前妻家里这种事,猥亵妇女也很正常。干了第一次,就会想干第二次,人就是这样的。”
姜菱坐在长椅上四处张望寻找某个大傻子,就听见身边人突然发声问道。
篮球场是姜菱跟陈向阳约好的地方,她如果走开,更好跟他岔开就坏了。
她不住在附近,还整天上班,错过了许多八卦,这些事都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回答姜菱的间隙,他跟身后同学摆摆手,叫他们继续打球。
“你说得对。”姜菱还能怎么说,她只能跟着附和。
“姐姐要是有更适合我的岗位,我也是愿意的。”
没在球场能看见陈向阳,姜菱在思索他是不是上厕所了,还是有别的意外。
这多麻烦人家啊,姜菱赶紧说不用,“我在这边站着就行,你继续去打球吧。”
课间的时候,有一位好心的大姐跟姜菱说,他们单位最近招人。
姜菱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把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给得罪了。”
堪称是八十年代的人事招聘现场。
女同志?还一块离开!
“听说刘建设的妈天天跟人干仗,肢体冲突那种,这事儿是真的吗?”
文婧突然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两下子。
悬着的心突然松下,他露出招牌小虎牙,“所以你们俩,到底谁先出生。”
长椅是学校的公共场所,姜菱不能不许他在长椅上休息,更何况两人之间隔着非常宽的安全距离。
姜菱生的明眸皓齿,站在篮球场边上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常在周末来打球的人还以为这是学校里的大学生,是在球场边上等对象。
姜菱心中顿时燃起了八卦之魂,“女同志?长了什么样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他们关系很熟吗?”
姜菱尤不死心,“他离开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们,他要去哪里,或者让你们转达给我什么话?”
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有这么漂亮的对象,顿时心中嫉妒,想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要去他们学校跟老师举报。
这些姐姐们像灯塔一样,仗义是北城女人的特点。
在人群中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大高个。
可能是怕她尴尬,这好心的小伙子主动提出道,“我陪你一起在这里等吧。”
原书中没有讲过后续钢铁厂的后续发展,不过姜菱觉得应该不会很差。
这位大姐震惊了,“我再钢铁厂干了这么多年,好歹是个副科了,都没有见过几次厂长和书记,你连厂里的工人都不是呢,怎么就能同时把厂长和书记都给得罪了。”
作为小喽啰,厂领导是不屑于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置气。
姜菱这个课一点都不白上,知识学到多少倒是其次,主要是认识了许多大哥大姐。
文婧遗憾地说,“一般什么时候跟人打架啊,周六周天打吗?”周末她放假,要是能赶上,去看看热闹也好。
姜菱原原本本将事情原委讲给对方听,讲完还不忘说一句,“姐,你可千万别让其他姐知道啊,万一因为这件事误会我,觉得我是个爱惹事的,以后不给我介绍工作怎么办,我还指望着各位姐姐们帮帮我呢。”
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些同学们都是会计,当然是更方便提供同类型的招聘消息。
陈向阳身高一米九,属于是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个子。
正考虑要不要坐下等陈向阳回家的时候,经常跟陈向阳打球的一个小伙子小跑过来,她记得这人叫萧山。
但凡有同学单位里招人,姜菱又符合条件,就会把消息告诉姜菱,叫她去试一试。
姜菱心里把陈向阳骂了无数遍,这个缺心眼,不管跑去做什么,都应该给她传个话,叫她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钢铁厂的话,姜菱以后上下班方便。
“他被什么原因叫走的,你知道吗?”
班里已经有一位同学告诉她招聘的消息,虽然不太合适,姜菱还是挺高兴的。
放学以后,蹦蹦跳跳地去篮球场找陈向阳。
萧山在另一边坐下,“打了一下午,刚好要歇一歇。”
“他离开得比较匆忙。”萧山委婉说道。
文婧其实不大能理解姜菱这话里的含义,“考核制,一共招两个工人,有我在,只要你专业技术过硬,就绝对不会出现被人顶替的事情。”
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姜菱脸上先扬起笑脸,“同学,你知道陈向阳去哪儿了吗?”
姜菱好心提醒道,“以后每天打架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这个羡慕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补充道,“偶尔或许会有一些小规模战役,像是之前那种持续性的大规模战役可能不会再有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姜菱回到座位上。
结束前不忘给姜菱画饼,“让你来钢铁厂当会计不太实际,我看看家里亲戚朋友的单位有没有在招工,其实你也不要把目标定得那么死,除了会计,别的岗位也不错。”
她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住在刘建设家跟前啊,那你岂不是能看到很多热闹,这整个钢铁厂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一家的热闹多。”
明明篮球场里的男孩子全是从前跟陈向阳一块玩的,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陈向阳。
在姜菱看不到的角度,萧山面色紧张,不是兄妹,难道是?
“看不出来,看起来他的年龄比你大好几岁。”
别说是跟姜菱站在一块了,陈向阳就是跟年纪更大的宋观书站在一块,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他是带着家里的缺心眼兄长出门艰难讨生活。
姜菱坐在这里有点饿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 96 章 第 96 章
等了半晌,天越来越黑了。
球场上的大多数学生都吃饭去了,球场上空荡荡的。
萧山人不错,他同学都去吃饭了,他还好心陪着姜菱一起等人。
姜菱的火气有点大,她不停告诉自己再等半小时,一直等不到她就回家。
萧山也说,“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等他,他要是已经回家,你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他要是回到球场来找你,我帮忙告诉他你已经回家了,不会出现信息差。”
真是个贴心的小伙子啊。
姜菱不好意思叫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情,“我自己等吧,你也去食堂吃饭,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要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只小狗,“没关系,我等一会儿没等到就回宿舍去了,刚巧今天没什么事,傍晚天气冷,你赶快回去吧。”
陈向阳就讲述了两人一起遇到骗子的事儿,他心有余悸说道,“多亏她当时跟了过来,要不然我就惨了。”
陈向阳已经将近二十岁,让这个年龄的人进入小学读书,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观书是利用钞能力把陈向阳给砸进去的。
这当然不行。
姜菱觉得他白天晚上都要去上课,人一直在连轴转,十分辛苦,就跟宋观书说,“既然白天都去学校上课,不然晚上就别让他去扫盲班了,怪辛苦的。”
一提到要上学,陈向阳顿时头大如斗。
语文数学日常生活中都能够用到,他还能蒙对一些,不至于完全不会。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去看宋观书的神色。
“那伙骗子最后抓到了吗?”
姜菱沉默了,她觉得宋观书说得很有道理。
宋观书顺口问,“你去吗?”
怪只怪陈向阳这货从前不知道好好学习,在最该学习的年纪选择了疯玩,现在就只能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追回来。
一米九的糙汉子一脸羞涩,“就是普通朋友。”
前些天给陈向阳报名的扫盲班课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宋观书不留情面地说道,“当跟班不能要大字不识一个的那种,你先好好上学吧。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你之前还有一些工资在姜菱这里没有给你,她会一个月给你一些钱用作生活费。”
当天晚上,姜菱就知道了陈向阳的真实水平,果真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带着一肚子气,姜菱回家以后忍不住对宋观书告状,“今天下午,陈向阳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在篮球场等了他好久,他跟女同志在一起吃热饭热菜饱了,我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也饱了。”
但是他没有说不。
宋观书继续平静说道,“我这几天看了一些资料,你以后白天就去纺织厂那边的小学上课,我已经跟那边的老师说过,他们听说你有这份决心,愿意破例收你,你明天去考试,测试一下如今的水平,老师会根据你目前的情况安排你入学。”
宋观书手脚麻利地烧火作饭,“别气了,那女同志跟他什么关系啊?”
“我,跟着一群孩子读书?”
“走吧,先吃饭再回家。”
姜菱每天在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在意说道,“后头老李家,小儿子今天结婚。”
两人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唯独陈向阳本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这还吃什么,完全没有心思了。
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同龄人聊天。
姜菱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哦,她原本最关心这个问题。
不解释还好,他说完普通朋友,姜菱觉得这关系可能没有那么普通。
就算现在还没成,陈向阳肯定有那种意思的。
姜菱想,要是比陈向阳年龄大很多,或者是离异带孩子,这俩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平静说道,“既然对方是大学老师,想必应该很在意学识,想要跟她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你就应该认真读书。”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你父母那边,如果你能在年后抱着毕业证给他们看,他们一定比收到钱还高兴。”
那就是说佟婉月她见过那个姑娘了。
陈向阳愣住,什么决心,他怎么就有决心了?
陈向阳嘿嘿笑道,“正好赶上了,就顺便吃了口饭。”
姜菱吃完了一碗面,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想跟人家有很多的话题能聊吧。”
宋观书翻出了一套小学三年级的课本,叫他先拿回去看。
人只要有一颗努力上进的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晚。
“不知道,她没说过,她说住在宿舍里,应该没有吧,我下次问问她?”
宋观书做饭的时候,姜菱气呼呼地跟在他身边,“你都不知道,我在冷风里等了他多长时间,这厮不仅让我等了小半天,还跟别人吃完饭了。”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大早,姜菱和宋观书被一阵鞭炮声吵醒。
姜菱哦了一声,“对方是北城大学的学生,还是去学校办事,偶然遇见了你?”
姜菱打定主意,下次见到佟婉月的时候,好好问清楚情况。
“都不是啦,是学校的老师。”
她这人好奇心旺盛,即便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瞎掺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人品,对于他未来妻子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喜欢管闲事帮助别人的丈夫,意味着她在婚后可能会陷入各种张家长李家短的事端之中。
只有周六周天能够放松。
宋观书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姜菱不上班也不上学,还能在被窝里赖一会儿。
“你吃完了?”姜菱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引得路人频频转头看她。
看着陈向阳抱着书本远去的背景,姜菱忍不住感慨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
十一月初,北城已经很冷了,姜菱一直在等陈向阳,灌了一肚子的风。
听到姜菱说吃饭,陈向阳不敢去看她,“那个,我已经吃完了。”
多亏现在小学期间,英语不是必修科目,不然的话按照陈向阳还得去一年级重新学英语。
宋观书并没有因为陈向阳拿他作比较而生气,他神色无恙。
她跟宋观书对视一眼,“普通朋友会让你抛下我去吃饭?”
至此,陈向阳白天晚上都得去上课。
姜菱简直没眼看,这人周围全是粉红泡泡,还说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陈向阳不假思索回答,“她可聪明了,比哥还聪明。”
后来因为太过生气,都忘记了。
自从上次姜菱和陈向阳吃火锅把他给忘记了,姜菱就跟宋观书说了,叫他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用等他们俩。
陈向阳心虚地直傻笑,“下次一定不会了。”
“比你年龄大很多吗?”
“不大很多吧,她应该跟哥年龄差不多大。”陈向阳否认,“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没有陈向阳在身边碍手碍脚,这一段时间,宋观书的心情不错。
“在学校里突然遇见了,她说要请我吃饭,我就去了。”
“不去啊,咱跟他们家又没关系。”
听到是老师,姜菱心中失望,“是老师啊。”大学老师,必然看不上陈向阳的。
“要是觉得跟七八岁的孩子一起读书丢人,就尽量快点学习,早日提升自己的水平,尽量跟十一二三岁的孩子一起读书。”
姜菱暗中给宋观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因材施教,还是你会。
看见他心中有气,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好发怒。
陈向阳是真的不喜欢读书,他还想要再抢救一下,“哥,我得给你和桂哥当小跟班啊,没有我,你们岂不是会失去很多快乐。”
于是,陈向阳周一到周五,从早上到晚上,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知道这俩人要在外面打牙祭,他已经吃过了。
姜菱一边吃面一边问,“除了人好以外,她还有什么优点呢?”
“抓到了,第二天我去找婉月姐,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的时候,刚好她也在派出所报警,她人还挺好的。”
她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说道,“那女孩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一块吃饭,认识多久了,如实交代。”
“有什么饭,随便给我热一点就行。”
姜菱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无力感,随他去吧,年轻人受点情伤不是坏事。
姜菱和气地同萧山告别。
不过他这段时间也很忙,白天几乎都在外面忙,晚上倒是能够按时回家。
把陈向阳晚上的课程给取消了?
两人正推脱间,陈向阳一脸傻笑地回来了。
白天的时候跟一群年纪比他小的娃娃一起上课,晚上跟一群跟他爷奶差不多年龄的中老年人一起上课。
他赶紧继续说道,“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姜菱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宋观书应当已经吃完饭了。
隔天,姜菱自己去上学的,宋观书要带着陈向阳去参加考试。
宋观书揉了揉姜菱的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作为朋友,自然觉得他不比别人差,却不得不承认,放在婚恋市场上,陈向阳的条件很差,世俗眼光里,他的家世学历样样不如人。
宋观书正色说道,“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你以为心疼他,实际上是害了他,咱们也是想让他能够赶紧进步,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大学的老师呢。”
新郎很早就出门迎亲,宋观书站在窗口,看着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语气颇有些幽怨。
“真羡慕他们,有这么热闹的婚礼。”
第 97 章 第 97 章
“怎么会?”姜菱反驳,“在全厂面前结婚,让厂长给证婚。”
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姜菱认真说,“真的,再往后几十年都不会再有这么热闹的婚礼了。”
他轻声问道,“那你喜欢吗?”
姜菱反问他,“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宋观书笑眯眯说。
姜菱握拳举起手放在宋观书的唇边,“请正视我的问题,不要回避,站在台上听丁厂长发言的时候,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宋观书眼神温和,落在姜菱脸上,他刚要开口,就被姜菱一声威胁压了回去。
姜菱认真看了几遍两人的合照,越看越满意,她长得可真好看,宋观书在她身边没有影响照片的和谐美观。
在北城大学遇到了赵静雪几次,再一次遇见她时,陈向阳已经不意外了。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干的呀。
今天他一反常态主动开口,“向阳,你喜欢拍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