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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渡魔4

几经波折后,于洲终于找到了他阳光开朗的四师兄。

那时魔域的悦来客栈细雨蒙蒙,院中的花树在细雨中轻摇慢晃。

天字1号房的窗子开着,于洲和翟昙来到窗外,站在窗边一抬头,就见铺着雪白绸缎的大床上,那穿着黑衣的魔修大佬衣衫散乱,满面潮红,大汗淋漓,一双骨肉匀称的长腿全都露在外面,还透着十分诱人的粉色。

那绣着魔纹的裤子正挂在四师兄的腰上,而四师兄正埋首于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就连四师兄也不能幸免,在温柔乡里堕落了,再也不复昔日的纯白。

师兄弟九个人,十方界九朵最最纯白的茉莉花,现在只有5朵还是纯白的。

于洲当场倒吸冷气。

四师兄警觉抬头,师兄弟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对,双方呆愣当场。

因为太过激动,四师兄嘴里的那口毒血忘了吐出来,喉结连连滚动几下,那口毒血竟然被他无意识地吞了下去。

那蛇毒无比厉害,前一秒那口毒血刚被四师兄咽下去,后一秒四师兄神色一变,整个人也变得粉粉的,同那位魔修大佬一样,满面潮红,大汗淋漓。

于洲震惊地看着一秒变粉的四师兄:“四师兄,你你你”

四师兄也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哈!”见多识广的翟昙手脚麻利地关上窗子,拽着于洲的手往庭院里的花树下走去。

窗子被关上,四师兄秦酒坐在床上,与魔修大佬四目相对。

这一路上,四师兄没少被魔修大佬冷嘲热讽,就连随手给街头乞讨的小女孩买个馒头,都要被魔修大佬讥讽半天。

魔修大佬生的妖冶冷艳,气质更是高冷阴森,一般人见了他只想夹着尾巴赶紧逃走,人生不起半点亵渎的心思,远观不可亵玩焉。

可是他此时满面潮红双目迷离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的半点威风。

四师兄看着魔修大佬露在外面的肩膀,不禁露出一个苦笑:“前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魔修大佬牙关紧咬,生怕一张口就发出一些不应该发出的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剥去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随后便别过头去,狠狠闭上了眼睛。

玉体横陈,四师兄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双方都中了蛇毒,要想解毒,除了欢好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四师兄深吸一口气,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位喜怒不定的魔修大佬解毒之后不要恼羞成怒,一怒之下把他给宰了。

纱幔落下,床柱轻摇,两人的发丝渐渐交缠在一起。

窗外。

于洲神色恍惚,他的发丝被蒙蒙细雨打湿,枝桠上的雪白落花堆在他的肩头。

悦来客栈是魔域的五星级客栈,天字1号房更是奢华无比,比于洲的洞府还大。

剑修一向很穷,向来能省则省。

于洲在花树上找了根树杈,牵着翟昙的手坐在树上。

修士可以耳听千里,突破到合体期后,就连草木发芽的声音也逃不过于洲的耳朵。

于洲和翟昙静静的坐在树上,翟昙又折了一根花枝放在手中把玩,他的动作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头顶上的一对雪白狐狸耳朵更是高高竖起,听着天字1号房里头传来的动静。

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于洲虽然正襟危坐,但耳根已经微微泛红。

他见翟昙的狐狸耳朵总是转向天字1号房那边,只好伸出手摁住了翟昙的狐狸耳朵,低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翟昙的嘴唇贴在于洲耳边小声说道:“你看见那个魔修的大腿了吗,我那个的时候全身也是粉粉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一条狐狸尾巴又从袍子底下钻了出来,毛茸茸的尾巴尖轻轻蹭着于洲的手指。

翟昙贴在于洲耳边轻声细语:“我的大腿根特别嫩,比刚做出的豆腐还要嫩,而且口感特别好,你真的不想咬一下吗?”

于洲淡淡说道:“咬了又如何,我修无情道,不举。”

翟昙:“”

眼看着翟昙就要生气,于洲拎起手里的烧鸡,说道:“你的大腿根嫩不嫩我不知道,但是这烧鸡的鸡腿看起来倒是细嫩多汁,再放下去就要凉了,这鸡腿我们一人一只,一边吃鸡一边赏花吧。”

两人坐在树上吃完了整只烧鸡,吃完烧鸡又吃完了炸鸡,吃完了烧鸡又喝光了归元啤酒。

翟昙打了一个饱嗝,耳朵又竖了起来,很激动的怼了一下于洲的肩膀:“你听你听,那个魔修正哭着说不要!”

于洲:“”

于洲无奈叹气,掐了个法诀洗净双手,再次捂住了翟昙的狐狸耳朵。

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在于洲掌心下一阵抖动,翟昙很不满地嚷嚷着:“你捂着我耳朵,我也能听见,那个魔修现在正哭着骂你四师兄?”

于洲有些担忧:“可是责怪我四师兄冒犯了他,这魔修心狠手辣,若是对我四师兄”

话还没说完,就听翟昙继续说道:“那个魔修正在骂你师兄脑子有病,他说不要你四师兄就不给,不知道床上说不要就是继续要的意思吗,还说怪不得你四师兄都快200岁了还是处男,活该单身200年。”

于洲无可奈何,只好把翟昙的两只狐狸耳朵捂得更紧了一些。

翟昙的修为十分高深,合体期修士设置的屏障对他来说恍若无物。

他要是想听,这是谁也拦不住的。

这一听,就从中午听到了晚上。

月上中天,月光如水洒满庭院,于洲皱了皱眉头。

翟昙坐在一旁无聊的甩着尾巴,“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等下去吧,你四师兄和那个魔修芙蓉帐暖度春宵,我却要和你坐在树上吹冷风,你什么时候能争气一点,也让我哭着说不要。”

于洲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偏头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山根。

正在此时,天字1号房紧闭的窗子突然被人撑开,四师兄撑着窗子跳了出来。

四师兄已经换下了那身打着好几块布丁的弟子服,穿着一身绣着魔纹的黑色衣衫,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皂香。

他掐了个法决飞上树,一脸羞愧地坐在于洲旁边,几番欲言又止后,他终于把眼睛狠狠一闭,把前因后果同于洲说了一遍。

“原来是那魔修前辈中了毒,是我不好,害得四师兄未能及时吐出毒血。”

于洲一脸歉意地同四师兄道歉,四师兄也抬手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哪里能怪你,师尊以及众位师兄师弟都还好吧?”

于洲说道:“都还好,只是五师兄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六师兄陪着他,两人已经搬到师尊的洞府了。”

四师兄松了口气:“那就好,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你记得传信给你五师兄,告诫他无事不得离开师尊的洞府。”

“那小七和小八呢?”

“七师兄和八师兄搬到了大师兄的洞府,与大师兄同住。”

四师兄又点点头:“这就好,那我也能放心了。”

三个人坐在树上说着话,一道流光闪过,魔修大佬出现在花树下,身上散发着同四师兄一样的皂香。

于洲和四师兄跳下树,对着魔修大佬行了一礼,于洲抱拳说道:“前辈,我四师兄不是九阴之体,可否放我四师兄离开,让我四师兄归宗。”

魔修大佬冷冷一笑:“竟不知道你们十方界的男人竟是这样的混账,你四师兄要了我的身子还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四师兄上前一步,好言好语的劝说着魔修大佬:“前辈,你莫要生气,在下确实毁了前辈清白,要杀要剐在下都绝无怨言。”

现在的情况着实令人头疼,于洲的右侧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翟昙跳下了树,走上前对着魔修大佬冷冷一笑:“你对我的男人发什么火,你若不放人,我便杀了你。”

话音未落,翟昙满目杀意,就连满地的白色落花都被强大的杀气卷到空中。

两人对峙,一时间剑拔弩张,四师兄赶紧挤进两人中间拉架。

四师兄拽走了魔修大佬:“有话好好说,都先别激动。”

于洲拽走了炸毛的翟昙,摸了摸翟昙炸毛的尾巴,手法熟练地顺毛。

四师兄给于洲递了个眼色,偷偷往于洲手中塞了一袋上品灵石,拽着煞气腾腾的魔修大佬回到了天字1号房里。

翟昙怒气冲冲地说道:“什么档次,也配与我对峙!”

于洲掂了掂四师兄给他的钱袋,牵起翟昙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开房。”

翟昙顿时喜笑颜开,牵着于洲的手欢欢喜喜的走进了天字2号房。

天字2号房虽然不像天字1号房那般奢华,但床更大。

一道流光闪过,于洲在那个上古秘境里收获的神奇物品摆满了床头。

何以解忧,唯有开房。

两个时辰后,四师兄衣衫凌乱的走出来,于洲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四师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对于洲说道:“我和他商量好了,这段时间我先陪着他,想回宗的时候提前和他说一声。”

四师兄又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拍了拍于洲的肩膀:“那蛇毒太过厉害,余毒未消,我们还需在一起双修解毒。”

于洲也擦了擦头上的汗,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问道:“是什么蛇毒,药性居然如此之烈?”

四师兄说道:“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巨大蟒蛇,修为与初焱不相上下,我们在魔域边缘处碰到它,也不知怎么的,初焱就和他打了起来。”

于洲说道:“这蛇毒真是诡异。”

他抬起头看向四师兄:“你知道那条巨蟒去哪了么?”

四师兄说道:“应该往东南方向去了。”

于洲:“东南方向?”

“那不就是十方界吗!”

第222章 双蛇1

“别急,也不一定是奔着五师弟去的,也许是我们的神经太过紧绷,总爱胡思乱想,小师弟切莫着急,师兄我先算上一卦。”

四师兄除了会炼丹以外也会一些占卜之术,以前还带着幼年的于洲去大桥底下摆摊算卦。

于洲说道:“师兄说的有道理,天下之大,东南方向也不只有我十方界一处宗门。”

四师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三枚铜钱,于洲和四师兄蹲在树下,在满地的竹柏影中,开始为五师兄卜卦。

过了一会儿,卦象出来了。

——五师兄,危。

于洲立刻用千纸鹤给五师兄传信,告诉五师兄最近切莫离开师尊洞府,非必要不得外出。

师尊虽然不是大乘期大圆满,但也是一个大乘中期只差一步就要大圆满的高阶修士。

千纸鹤传完音之后,过了片刻于洲肩膀上的千纸鹤微微一亮,嘴里吐出了五师兄的声音:“四师兄,小师弟,你们二人放心,我现在正在师尊洞府中闭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闭关两年躲躲风头。”

闭关两年,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洲和四师兄秦酒放下心,又各自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天字2号房里,翟昙正躺在大床上惬意的摇着尾巴,他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丝绸被子,被子滑落在腰间,露在外面的雪白脊背上还残存着许多暧昧的指印。

脚腕还被红绸束起绑在床尾的床柱上,以他的修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挣脱,但翟昙只是懒洋洋地蜷了一下脚趾,便又继续甩着那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虽然于洲不举,但仍旧依靠高超的手法与日渐熟练的技巧让翟昙得到了快乐。

翟昙还是感到一丝空虚和寂寞。

想想将于洲二师兄掳走的蓝玉长老,想一想将于洲三师兄掳走的白衣公子,再想一想,将于洲四师兄掳走的黑衣魔修。

他们都得到了快乐。

只有他,寂寞空庭。

天字2号房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推开,于洲身姿轻巧地翻窗进来。

虽然于洲穿着那身打了很多补丁的白色弟子服,但这丝毫不影响于洲在外貌上的观赏性。

仅仅是一个随意翻窗的动作就被他做得很美,衣袂飘飘,像花朵一样在空中翻飞,随着落地的动作又静静垂下,他站在窗前,肩宽腿长,腰腹一看就很有力,那张俊美如天神般的脸庞映着室内的烛光,简直要渴死翟昙了。

多好的一个男剑修啊!

怎么就不举呢!

暴殄天物啊!

翟昙有些惆怅的看着于洲:“我还想继续快乐。”

于洲走到床边坐下,把翟昙垂在床边的狐狸尾巴撩到一旁,脱了身上的外衣躺在一旁叹气:“道友,在下真是有心无力。”

翟昙空虚寂寞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就知道,好事多磨,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他抖了抖尾巴,掐了个法诀打开了房间的天窗,抱着于洲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

十方界,南柯道人洞府。

五师兄叶檀正准备闭关两年。

师尊南柯道人的洞府面积很大,师尊的洞府与其他人不同,他圈了一整片湖泊做洞府,这里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放眼望去全是水。

洞府最中间有一朵巨大的莲花,师尊平时会坐在这朵莲花上修炼。

因为排行老五的弟子最近搬到了他的洞府,所以湖中心的莲花又多出了一朵。

五师兄的莲花虽然没有师尊一半大,但是内有乾坤,师兄弟九人拖家带口的住进去都绰绰有余。

五师兄是个种田狂人,此次闭关两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药田。

思来想去,便央求师尊把他的药田搬进莲花里,让他可以一边闻着药香一边安心闭关。

师尊南柯道人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师尊,最近门下弟子频频被掳走,让他在十方界宗门内颜面尽失,他最近也很是忧愁,恨不得将一双眼睛长在其他几位弟子身上。

于是他陪着五弟子一起去挖药田。

五师兄的洞府种满了灵药,南柯道人大手一挥,掐了个法决就开始铲地皮。

不到一刻钟,五师兄的药田便换了个住所,搬到了水天福地的大莲花里。

五师兄乔迁新居,大师兄和其余的几位师兄帮他收拾了新家,几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大师兄的道侣青琰打开了一瓶千年佳酿,六师兄和七师兄喝醉了酒,坐在桌边一起猜拳。

八师兄和五师兄勾肩搭背,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问四师兄和小师弟最近怎么样。

大师兄和青琰你侬我侬,当着大家的面儿喝起了交杯酒。

大家喝到后半夜才纷纷散去,回到各自洞府。

合欢宗的酒一向特别厉害,五师兄也有些不胜酒力,他醉醺醺的走到他心爱的药田间,躺在一株九彩灵芝旁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五师兄的双腿已经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巨大蛇尾,它将尾巴盘成一摞圈圈,自己坐在圈圈最上面看新种的灵药。

灵药长势良好,五师兄满意点头。

尤其是他旁边这株九彩灵芝,更是灵光闪烁,流光溢彩。

不错不错,能有这等光彩,这株灵药可达天品等级!

五师兄醉醺醺地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得意而满足地看着这株九彩灵芝,忽然间,他发觉这株灵芝上的光芒在蠕动。

光芒只会闪烁,又怎会蠕动呢?

五师兄揉了揉眼睛,把手伸向这株流光溢彩的灵芝。

他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那个凉凉的东西动了一下,开始顺着他的手背往上爬,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五师兄定睛一看,原来那光彩根本不是灵芝发出来的,而是这条流光溢彩的小蛇。

这条小蛇异常漂亮,鳞片闪烁着绚丽的七彩光芒,更有金银二色笼罩其上,这竟然是一条罕见的九彩小蛇,通体华美绚烂如宝石一般。

五师兄拎着这条小蛇甩了甩,在他手腕上盘了一圈又一圈的小蛇也抬头看他,朝他吐了一下蛇信。

万物相生相克,大补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至毒。

想必这是一条剧毒无比的小蛇,与九彩灵芝相生相依。

五师兄是黄金灼日蟒,血脉等级非常高,世间可以压制他的血脉极为稀少,除了远古吞天蟒一族,他不怕任何毒蛇。

五师兄微微动了动他金光闪闪的蛇尾,伸手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小蛇嘶嘶地朝他吐着舌信,五师兄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小蛇的蛇信捏了捏。

小蛇的蛇信柔软湿热,五师兄将小蛇分叉的柔软蛇信在食指上卷了一个圈。

小蛇那双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睛瞪着他。

五师兄玩了一会它的蛇信便要放手,这小蛇却用蛇信卷着他的手指不肯放了。

五师兄随手摸了摸小蛇的身体,发现这是一条小公蛇,但令他诧异的是,那里只有一根。

他以为自己摸错了,又惊讶地摸了又摸,自言自语道:“咦,我们蛇族不都是有两根的嘛,你怎么只有一根。”

小蛇的蛇信仍旧卷住他的手指不放,要害处贴着五师兄的手腕悄悄蹭了蹭。

合欢宗的酒就像海里的浪,后劲儿一浪更比一浪强,又一阵的酒劲上涌,五师兄甩了甩脑袋,又把手里的漂亮小蛇放在了九彩灵芝上,倒在灵芝旁睡着了。

*

天已经大亮,南柯道人拎着新买的炸鸡和归元啤酒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湖中心的大莲花旁边还有一朵小莲花,南柯道人思考着要不要将六弟子七弟子八弟子也接到洞府与他同住。

为了让五弟子在闭关前吃顿好的,他特地买了双份炸鸡和双份归元啤酒,想与五弟子一起品味炸鸡配冰镇啤酒的绝顶快乐。

他掐了个法决飞身来到五弟子的莲花里。

药香满满的莲华里,南柯道人拎着炸鸡和啤酒走了一圈。

奇了怪了。

五弟子人呢。

第223章 双蛇2

“不好了,五师兄被妖修掳走了!”

千纸鹤的嘴里吐出了六师兄的声音,躺在天字2号房大床上的于洲神色一变,立刻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穿好了外衣,又穿好了靴子,躺在一旁的翟昙也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于洲说道:“我的五师兄也被人掳走了。”

翟昙清醒了一些,震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五师兄不是要在你师尊的洞府里闭关两年吗,怎么还没开始闭关就先被人掳走了?”

于洲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近我师尊门下的弟子频频被各方大能掳走,也不知是否注定命里有此一劫。”

于洲穿好了靴子去找四师兄。

四师兄也得到了六师兄传来的消息,正急匆匆的从天字1号房跑出来找于洲,师兄弟两人在中庭会面。

“小师弟,五师弟被妖修掳走了!”

“四师兄,五师兄被妖修掳走了!”

师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那魔修听到动静也从天字1号房里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一棵竹柏下,皱眉问道:“是哪里的妖修?”

于洲有些焦虑的说道:“这我倒不知,现场只留下一枚流光溢彩的蛇鳞,我师尊说那是远古吞天蟒身上的鳞片。”

四师兄眉头一皱:“远古吞天蟒?”

魔修大佬也眉头一皱:“那条毒蛇怎么也跑到你们十方界去了?”

一旁的翟昙说道:“远古吞天蟒住在极寒之地,并不喜欢外出,这条吞天蟒为何会来到十方界?”

于洲说道:“那枚鳞片掉落在一株九彩灵芝旁边,旁边还有我五师兄的鳞片。”

翟昙点点头,若有所思:“远古吞天蟒喜食九彩灵芝,出现在九彩灵芝旁也并不奇怪。”

于洲又说道:“若是吃了灵芝也就罢了,可那灵芝完好无损,那妖修却将我五师兄掳走了。”

站在一旁的魔修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嗤笑:“呵,那条毒蛇馋男人了吧,远古吞天蟒本就淫荡,那条毒蛇更是淫荡中的淫荡。”

听魔修的语气,似乎与那远古吞天蟒有什么大仇一般。

四师兄看了一眼魔修,小声的对于洲说道:“他前日身上中的厉害蛇毒,就源自这条远古吞天蟒,药性极其霸道,即便是大乘期大圆满的大能也对这种诡异的淫毒无可奈何。”

一旁的翟昙眼睛一亮,狐狸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四师兄与魔修身上的蛇毒还未彻底解决,魔修大佬已经包了一个月的天字1号房。

于是于洲又带着翟昙御剑飞行赶往宗门。

宗门内一切都好,就是六师兄七师兄和八师兄有些心神不宁,他们三个人收拾行李,搬到了师尊的洞府,住进了师尊给五师兄准备的那朵大莲花里。

于洲回到宗门的时候,三位师兄正坐在莲花里喝酒,大师兄和青琰站在一旁放哨,势必要保护好三位师弟。

师尊南柯道人更是在洞府周围设下层层结界以防万一,就连外面运来的物资都由南柯道人的师兄亲自送来,不给外界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于是寻找五师兄下落这件事又落到了于洲头上。

一来二去,于洲已经麻木了,他带着翟昙轻车熟路地上了飞剑,御剑飞行的路上,向来心性沉稳的他竟然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翟昙也坐在飞剑上,抱着于洲的腰叹气:“再这么折腾几次,我的狐狸毛都要掉光了。”

他很忧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惆怅:“于洲,你有没有发觉我最近消瘦了很多,就连下巴都变尖了。”

于洲坐在飞剑上,一边掐着御剑法诀一边转头看他。

翟昙绝世容光,如明珠生晕,夜中幽昙,大红袍子在风中咧咧作响,敞开的衣领处露出一点锁骨,白的晃眼。

这样的绝世美人就该被圈养在金屋中好好疼爱,如今却跟着他东奔西跑,就连头顶上的一对狐狸耳朵都被狂风吹平了。

他坐在飞剑上晃动着一双洁白如雪的赤裸小腿,八条尾巴垂在后面随风飘荡,一条尾巴被于洲当成狐狸围脖围在脖子上挡风。

狐狸毛被狂风吹的抖来抖去,于洲心里一软,把脸埋在翟昙的尾巴里蹭了蹭,握住了翟昙被风吹凉的手。

说起来真是奇怪,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可他与翟昙相处起来却如老夫老妻一般,虽然他修无情道不举,可是每次看到翟昙,心中都会涌出无限柔情。

翟昙趴在于洲的肩膀上,伸出手指轻轻挠着于洲的掌心,往于洲耳边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想来次剑震,挑战高难度动作。”

于洲忽然心虚起来,就像短小无力的丈夫无法满足欲求不满的妻子。

翟昙日益增长的某方面需要同总是不举的于洲之间的矛盾是现阶段的主要矛盾。

于洲立刻面无表情的掐了个法决,把御剑速度开到最大。

速度拉满,上古魔剑猛地一加速,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野马。

翟昙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于洲结实的后背上,砰的一声,翟昙掐了个法决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娇嗲嗲地捂着胸口和于洲撒娇。

“啊,好疼。”

于洲有些紧张:“哪里疼?”

翟昙拽起于洲的一只手放在放在衣襟里,声音娇滴滴的:“人家胸口疼,要你揉揉才能好!”

于洲:“”

沉默了一会,于洲又掐了个法诀,把坐在他身后的翟昙抱到前面搂在怀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揉着翟昙“被他撞疼”的胸口。

坐在于洲怀里的翟昙贴着于洲的胸膛蹭了蹭,想到了被他放在储物戒指里的两斤兽用春药。

他翟昙每次出手,都力求一击即中。

两斤兽用春药并不保险,还需找到那条远古吞天蟒,弄一些毒液才好。

*

六师兄容与最近的精神状态比较紧张,五师兄被掳走之后,他则成了宗门上下重点关注对象。

虽然他已经与七师弟和八师弟一同住进了师尊的洞府里,虽然大师兄和他的道侣在一旁日夜轮流看守,虽然洞府里已经被师尊设下了重重禁制,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万无一失,可是六师兄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说实话,他觉得没有比自家宗门更漏风的地方了。

二师兄丢完,三师兄丢。

三师兄丢完,四师兄丢。

四师兄丢完,五师兄丢。

五师兄丢完,六师兄

六师兄很是难过,他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压力,每天不睡觉也要修行。

现在的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零多一少,遍地飘零,不努力修炼还有六块肌的男剑修,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那些午夜凶零的玩物。

噫呜呜噫!

这是怎样一个沉痛而绝望的世道!

思来想去,六师兄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离开宗门独自远航。

趁着七师弟和八师弟还在睡觉,六师兄悄悄爬起来收拾包袱,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师尊的洞穴。

六师兄前脚刚迈出师尊设下的重重结界,后脚就看到七师弟也扛着包袱溜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结界外面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正在此时,一旁的结界又探出一个人影,两人转头一看,居然是扛着包袱的八师弟。

师兄弟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数秒后,于洲的八师兄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这宗门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六师兄刚要开口解释,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拎着炸鸡和啤酒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师尊南柯道人。

师尊南柯道人看着扛着包袱的三个弟子,一时之间也沉默了。

师兄弟三人扭扭捏捏地看着师尊,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三个大男人臊眉耷眼地站成一排,脸都红透了,师尊南柯道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很是忧伤。

“师徒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师兄弟三人虎躯一震,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南柯道人气得胡子乱抖,他把炸鸡和归元啤酒放在一旁,手中流光一闪,突然出现三个钱袋。

三个鼓鼓的钱袋分别飘向师兄弟三人,师尊南柯道人唏嘘不已:“罢了罢了,思来想去,终究是离开宗门更加安全一点,这是为师给你们准备的盘缠,你们下山避避风头。”

“出门在外,切记谨言慎行,日后你们若是惹出祸来,不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

师兄弟三人感激涕零,三人扛着包袱,拿着师尊给的盘缠,结伴离开了十方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24章 双蛇3

寻找五师兄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远古吞天蟒虽然剧毒无比,但性情却羞怯敏感,极其擅长隐匿行踪。

是以一个月以来,于洲和翟昙一无所获。

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一个雅间,于洲给翟昙买了一只烧鸡,喝了口茶水后对翟昙说道:“凭我们两人想要找到远古吞天蟒有些困难,不如我去合欢宗问一问。”

合欢宗的弟子人脉极广且消息灵通,总比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好。

翟昙点头:“也好,正好去看看你二师兄。”

两人一拍即合,往合欢宗的方向走去。

两人付完账离开餐馆,此时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烟雾般的雨丝中,一个手持油纸伞的青衣少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这个青衣少年容貌娇美,生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翟昙特意多看了一眼。

从外露的气息上看,这容貌娇美的青少年不过是一个只有化神期的小修士,翟昙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后便收回了目光,和于洲走到一个卖油纸伞的摊子旁挑着纸伞。

他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白色弟子服站在迷蒙的烟雨中,一头黑发用半旧的白色发带束在脑后,眉眼虽然依旧冷冽,却多了一丝脉脉温情。

此时的于洲,已经不再是翟昙记忆中那个一袭黑衣满手鲜血的剑客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带着那个竹编斗笠,手持魔剑沉默地站在血海尸山里孤身远去。

曾经的杀戮和争斗渐渐淡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们仍旧可以并肩行走在同一把伞下。

可是当翟昙凝望着于洲站在细雨中的身影时,心底仍旧会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于洲的目光落在一个桃花伞面上,那桃花开的炽盛热烈,正可冲淡阴雨天的淡淡萧索。

他付了钱,撑开伞,自己的半个肩膀虽然露在外面被细雨打湿,却为翟昙挡住了所有风雨。

过了三千年,渡了一次又一次红尘劫,一次又一次的忘却前尘旧事,于洲依旧还是如此。

翟昙长睫微颤,眼底微微有些湿意。

*

扶溪买了两张葱油饼。

因为怕葱油饼凉掉,他把葱油饼揣在了衣襟里,撑着油纸伞回到了客栈。

客栈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客栈,外表看上去有些破旧,还有些灰蒙蒙的,因为年久失修,楼梯踩上去晃得厉害,还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扶溪迈着轻飘飘的脚步踩着楼梯上了客栈二楼,他收了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推开房间的木门走了进去。

设下的结界微微一亮,扶溪穿过结界走进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看着被绑在床上的男剑修。

绑在床上的男剑修明显是个暴躁性子,一条金光灿灿的巨大黄金蛇尾正愤怒地拍打着地板,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沉闷巨响。

若不是扶溪早就设下结界,恐怕整个客栈都会被男剑修的尾巴抽飞。

黄金灼热蟒性烈如火,暴躁易怒,扶溪是知道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葱油饼,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倒是被绑在床上的五师兄看见了他,一双金色蛇瞳怒目圆瞪,朝着他发出一声怒吼,对他破口大骂:“远古吞天蟒了不起啊!修为高就可以随意绑人啊!你踏马都大乘期大圆满了绑我一个化神中期!你踏马好意思吗!你踏马有没有公德心道德心和羞耻心啊!”

虽然蛇性本淫,可是远古吞天蟒却是很容易感到羞耻的,而且胆小敏感,羞怯怕人。

只不过远古吞天蟒凶名赫赫,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道就是了,即使古籍中有所记载,看到的人也不会当真。

被五师兄这么一吼,扶溪的身子又颤了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鼓足勇气,声线有些微微颤抖,小声说道:“你刚才喊饿,我去买了两张饼。”

他扒开衣襟,拿出放在衣襟里的两张葱油饼,因为一直贴着胸口放着,两张葱油饼还是热乎乎的,往外冒着香气。

香气钻到了五师兄的鼻子里,被绑在床上的五师兄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巨大的黄金蛇尾又暴躁地拍打着地板,怒吼道:“你有病啊,我这么大一条黄金灼日蟒,你就给我买两张葱油饼,你是要饿死谁呀!”

扶溪拿着用油纸包好的葱油饼,有些羞惭地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打架的时候储物戒指弄掉了,身上没有多少钱,只够买两张葱油饼。”

他身上被扒开的衣襟没有拢好,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肤被冒着热气的葱油饼烫成了粉红色,再加上他垂着头看着脚尖的样子,倒好像是五师兄欺负了他一般。

五师兄虽然性格暴躁,但一向尊老爱幼,带小孩的时候也很有耐心,炎炎夏日时,他经常将自己的蛇尾盘成一个圈,把自己的小师弟放在圈圈最上面乘凉。

看着远古吞天蟒一脸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样子,余下的怒骂声就这么卡在五师兄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他整条蟒都开始发慌,金灿灿的巨大蛇尾又暴躁的甩了两下,把房间里设下的结界拍打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涟漪。

他没好气地看了扶溪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把葱油饼拿过来。”

扶溪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五师兄一眼,拿着用油纸包好的葱油饼轻飘飘的走了过来。

他不常用双腿走路,虽然已经幻化出双脚,但走路的样子仍是一扭一扭的,好像是蛇的尾巴。

五师兄又开始对他冷嘲热讽:“扭成这样子给谁看,真是水性杨花!”

扶溪那张白皙如雪的脸颊猛地涨红,他咬住下嘴唇,一双剪水双瞳突然沁出了薄薄泪光,连脖子都红透了。

又是这样子。

明明昨个晚上还在坐在他身上扭得欢,一边流眼泪哭的不成样子,一边夫君夫君相公相公的乱叫。

可是骂他几句,这条吞天蟒便会露出这种矫揉造作的情态,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五师兄恨得牙痒痒。

扶溪红着脸慢慢挪到床边坐下,把油纸包好的葱油饼撕成小块递到五师兄嘴边。

五师兄因为怒气冲天,现在是半人半蛇的状态,蛇瞳蛇尾还有蛇信子都变回了原形。

他张开嘴吐出蛇信,从扶溪指尖卷走了那一小块葱油饼。

五师兄的蛇信拂过扶溪指尖,扶溪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颤,腰身已经半软了。

看着五师兄那张冷俊的脸庞,扶溪又将葱油饼撕下一小块递到五师兄嘴边,五师兄嫌他磨叽,十分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蛇信一伸,干脆把整张葱油饼都卷走吞下。

扶溪说道:“你别吃的这样快,我撕成小块喂给你,这样才不会噎着。”

五师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骂道:“你脑子有病啊,我们蟒蛇的猎物都是整口吞,哪只蟒蛇会被两张葱油饼噎到!”

扶溪拿出一条浅绿色的丝帕给五师兄擦了擦嘴,弱声弱气地说道:“说话别这么大声,我害怕。”

五师兄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嗓门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有病啊!你害怕?你害怕个屁啊!整整一个月我都被你绑在床上!你现在跟我说你害怕!你能不能要点脸!”

捆在五师兄身上的绳索冒着七彩光芒,这是远古吞天蟒的蛇蜕,被扶溪制成了绳索,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被绑在这里也挣脱不得。

五师兄已经被绑了整整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下过床,只有化为原型的蛇尾脚沾到了地面。

蛇足都有两根,扶溪虽然只有一根,却有两个欲窍。

若是一个也就罢了,好歹两根可以换着来,也好轮班上岗,不至于到了现在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五师兄有点绝望,再这样下去,即使再多两根也没用啊,都逃脱不了铁杵磨成针的命运。

想到此处,五师兄更加气愤,一双凶戾无比的金色蛇瞳怒瞪着扶溪。

扶溪被吓得脖子一缩,一道流光闪过,他已经变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九彩小蛇,浑身如宝石般剔透晶莹,蹭着床榻上的粗布床单,慢慢爬到五师兄的胸膛上。

蛇身冰冰凉凉,像没有温度的宝石,漂亮小毒蛇盘踞在五师兄的胸口,吐出柔软湿热的蛇信,讨好地舔着五师兄的下巴。

五师兄:“”

天呐!

真是气死蛇了!

第225章 双蛇4

小蛇盘踞在五师兄的胸口上,柔软湿热的蛇信舔着五师兄的下巴,那分叉的蛇信舔了一会下巴后,又开始轻轻舔舐着五师兄的喉结。

五师兄的喉结上上下下来回滚动,虽然嘴上说不要,可是蛇性本淫,身体远比嘴巴诚实。

他冷哼一声,“你别舔了,我要睡觉。”

流光溢彩的小蛇收回了蛇信,贴着五师兄的胸口蹭了蹭,这才爬到一边化作人形,躺在五师兄的肩膀上。

扶溪长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是顶级的小白花长相,有着不胜凉风的羞怯,谁看了都要多上几分怜惜

昨天晚上闹腾了一宿,五师兄堂堂一条黄金灼日蟒几乎要被这条远古吞天蟒榨干。

扶溪虽是一条小公蛇,却天生多了一个欲窍。

其他蛇都有两根,偏偏他只有一根,所以扶溪从小就很自卑,一直离群所居,郁郁寡欢,不爱与陌生人打交道。

他这次离开自己修炼多年的的洞穴,是因为实在难耐情欲的折磨,想要去修真界寻个夫君一起睡觉。

扶溪的修为虽然深不可测,可他之前只顾着在洞府闭关修炼,几十年才出去一次看看风景,又因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恐惧,他还不敢走太远,只买点零零碎碎的东西便匆匆回到洞府,所以对外界的风土人情一概不通。

他先前听说合欢宗里的修士长得最好看,多才多艺,温柔似水,花样很多,说话还好听,所以扶溪第一站来到了合欢宗。

铃铛轻纱高开叉,到处一片白花花。

合欢宗的修士听说他要来合欢宗找1,差点没笑的原地昏厥。

更有修士对着扶溪翻了一个妖娆的白眼,对他冷嘲热讽:“我们合欢宗多少修士空庭寂寞,无人采撷,下面都要结蜘蛛网了,就算有1也轮不到你啊!”

还是有位好心的合欢宗修士告诉扶溪,修真界1最多的地方在剑宗十方界。

尤其是剑宗十方界南柯道人的关门弟子于洲,更是无数小零心中的天菜。

那好心的合欢宗修士语重心长地告诉扶溪:“可惜那于洲修无情道,不举,他的师兄们也很不错,肩宽腿长腰腹有力,听说于洲的五师兄是一条黄金灼日蟒,有两根呢!”

黄金灼日蟒性格暴躁,扶溪胆子小,喜欢温柔如春风的男人。

离开合欢宗,扶溪前往十方界。

扶溪不太认路,走进一间茶馆休息时正看到一个热情开朗的男修士正在热心地给人指路。

他对着那个男修士看了又看,想着要不要上前问路。

谁知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便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魔修怒气冲冲地打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对扶溪出手。

远古吞天蟒虽然敏感羞怯,但打架的时候便会爆发出惊人的凶性,出手狠毒,招招毙命。

那魔修种了扶溪一掌,连连吐出好几口血。

扶溪也被打掉了好几枚鳞片,钻心的疼。

打到一半,那魔修看着扶溪掉落的蛇鳞,突然皱眉问道:“你是远古吞天蟒?”

扶溪说道:“是又怎样。”

魔修冷冷说道:“怪不得,蛇性本淫,你一进茶馆就盯着我的男人看,你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扶溪很气愤地说道:“我只是想问路而已!”

那魔修明显不信他的话,又是冷冷一笑:“呵呵,问路?问什么路?”

扶溪说道:“我要问去往十方界的路。”

那魔修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惊疑不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扶溪充满戒备,却见那魔修突然和缓了脸色,从怀里掏出一张引路卷轴。

“这卷轴是个传送阵法,可带你去往十方界,我听闻远古吞天蟒的蛇毒乃天下第一淫毒,你若给我一些毒液,我便将这卷轴送你。”

这种毒液远古吞天蟒多的是,扶溪立刻答应了,他拿出一个装了毒液的玉瓶扔给魔修,魔修接过玉瓶将它打开,又掏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伸进玉瓶里蘸了些毒液,便将那毒针狠狠扎在了自己的大腿根上。

扶溪看的瞠目结舌。

下一秒,那魔修脸色立刻变得潮红起来,见那毒液有效,魔修不禁满意点头,将那卷轴扔给了扶溪。

扶溪接过卷轴,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他拿着卷轴来到了十方界,这时已经是晚上了,周围静悄悄的,一阵风吹来,扶溪突然闻到了九彩灵芝的药香。

远古吞天蟒最爱九彩灵芝,尤其喜爱喝灵芝凝出来的露水,扶溪循着药香来到了一处药田中,见那灵芝长势良好,便欢欢喜喜地变成原形攀爬到那株灵芝上,想喝点灵芝上的露水。

刚喝了没几口,突然有一个男剑修走进了药田里,醉醺醺地躺在灵芝下,皎洁的月色下,男剑修的双腿突然变成了一条金灿灿的巨大蛇尾。

扶溪一眼就认出这是性烈如火暴躁易怒的黄金灼日蟒。

和魔修打了一架后扶溪不小心弄丢了他的储物戒指,心累的漂亮小毒蛇只想喝露水解解渴,不想和人吵架,于是便盘绕在灵芝上一动不动。

谁知道那条黄金灼日蟒躺在灵芝下不肯走,扶溪觉得无聊,就悄悄动了一下,想着那醉眼朦胧的男剑修应该不会发现。

谁知道下一秒就被那男剑修捏着身子把他从灵芝上薅了下来。

男剑修长了一张冷峻凌厉的脸,因为常年练剑,指腹有着厚厚的老茧。

化成小蛇的远古吞天蟒看起来十分漂亮,仿佛如宝石雕琢一般,男剑修那带着厚茧的指腹在晶莹剔透的小蛇身上摸来摸去,甚至还摸到了蛇蛇的要害,说什么蛇蛇是残疾小蛇,小公蛇都有两个,为什么扶溪只有一个。

扶溪很是羞愧。

他就是只有一个的蛇蛇。

就是和别的蛇蛇不一样,那能怎么办嘛。

喝的醉醺醺的男剑修不信扶溪只有一个,那粗糙的指腹又开始到处寻找,摸来摸去,摸去摸来。

即使是一条小公蛇,也要守男德,不可以随便乱摸的。

这一瞬间,又羞又气的扶溪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一咬牙,把这条黄金灼日蟒打晕带走了。

第226章 双蛇5

远古吞天蟒不是不讲理的蛇,这次确实是五师兄先动的手。

扶溪此前居住在极寒之地,就是为了压制那如火般的欲望。

被五师兄这么摸来摸去,扶溪隐忍多年的情潮如洪水般开始泛滥起来。

不管五师兄叶檀心里是何滋味,这些日子里,扶溪确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乐。

扶溪很充实很快乐,可五师兄就不是很快乐了,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五师兄现在真是充分理解了这句话蕴含的无穷哲理。

他现在就是那头快要累死的牛。

夜幕将至,当扶溪又大着胆子悄悄将手伸向他的裤腰带时,五师兄冷着一张脸,再一次发出怒吼:“把你的爪子给我伸回去,都踏马一个月了,你还不知满足,你这样是想让我精尽蛇亡吗!”

“你堂堂一个大乘期大圆满,压榨我一个化神中期的小修士,我最近黑眼圈都出来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我肾亏了!”

巨大的黄金蛇尾猛力地拍打着地面,扶溪设下的结界被五师兄的金灿灿的蛇尾拍打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涟漪。

五师兄一生气,扶溪就很想哭。

他蓝色的眼睛里浸出一层水光,连忙握住五师兄的手臂晃了晃,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忍不住嘛。”

五师兄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以前是怎么忍住的,难不成你一忍不住,就要绑走一条公蛇?”

扶溪很很委屈地说道:“以前我都是把自己盘在千年寒冰上,整个洞府都是千年寒冰,我一边冬眠一边修炼,自然不会想这种事。”

客栈的窗子被撑起来,露出了外面的融融春色。

扶溪躺在五师兄身边看着窗子,声音越来越小:“可是现在春暖花开,我们远古吞天蟒一族都在和自己的道侣欢好,他们都成双成对的,只有我没有道侣,是一条形单影只的蛇。”

“其他蛇在花花草草里快乐就算了,他们一边快乐还要一边笑话我,说我只有一根,是没有蛇想要与我交尾的。”

他越说越难过,被绑在床上的五师兄翻了一个白眼,露在外面的蛇尾又暴躁地拍打了两下结界。

“你这个心性是怎么修炼到大乘期大圆满的?”

还不等扶溪回答,五师兄便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也难怪,智者不入爱河,寡王才是铁则,心中无情爱,修行自然快。”

话音未落,扶溪的脑袋便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那我心中有了情爱,是不是以后修行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

五师兄吓了一跳,这条可恶蝻風睹珈的远古吞天蟒,馋他的身子也就罢了,如今还想掳获他的心!

是可忍蛇不可忍!

五师兄闭口不语,扭过头去把脸转向一旁。

扶溪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一道流光闪过,扶溪的双腿也变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巨大蛇尾,缠住了五师兄垂在地板上的金色蛇尾。

两条蛇尾像麻绳一样缠在一块,五师兄想甩尾巴,却有些甩不动。

暴躁的黄金灼日蟒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也不知小师弟他们情况如何。

小师弟怕是正在四处寻他,可是这条远古吞天蟒行事谨慎,极其擅长隐匿踪迹,想要找到他们,小师弟恐怕得花费一番功夫。

*

小师弟于洲确实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去寻找他的五师兄。

于洲辛辛苦苦找了一个月,却连五师兄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找到。

万般无奈之下,于洲只好带着翟昙来到人脉极广消息灵通的合欢宗打听五师兄的下落。

两人昼夜兼程,终于踏着飞剑来到了合欢宗。

合欢宗三要素:铃铛、轻纱、高开叉。

还没进合欢宗,于洲便听到一阵又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轻车熟路找到蓝玉长老的洞府,在一排排的梨花树下,于洲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二师兄。

二师兄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白衣白袍,头上还戴着一尊精巧的白玉冠。

从前的二师兄虽然仙风道骨,但穿着十分随便,和于洲以及于洲的众位师兄一样,总穿着打着补丁的白色弟子服,随便用一根半新不旧的白色发带竖发。

大师兄有了道侣后,穿上了月白色的绣着雪松祥云图案的华贵衣衫。

二师兄有了道侣后,不仅穿上了华贵的衣衫,还多了一顶一看就价值千金的白玉冠。

翟昙打量了一眼于洲二师兄的行头,站在于洲身边感叹道:“合欢宗的修士审美不错嘛。”

二师兄正在翩翩飞舞的梨花中练剑,一旁的蓝玉长老穿着蓝色的轻纱衣衫,手里拿着一只梨花,学着二师兄的样子舞剑。

合欢宗的修士魅术高深,剑法却不怎么样。

见到于洲和翟昙,二师兄立刻收起剑,一脸惊喜地走上前来。

“小师弟!”

“二师兄近来可好?”

二师兄瞥了一眼蓝玉,沉吟半晌后说道:“一切都好,前两日刚刚突破到炼虚期,剑法也精进了许多。

蓝玉长老笑嘻嘻的走上前,挽住了二师兄的手臂。

二师兄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低头轻咳了两声后便看向于洲,一脸关切地问道:“五师弟怎么样了,可寻到了他的踪迹?”

于洲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掳走五师兄的妖修擅长隐匿踪迹,我们苦寻未果,这才来合欢宗打听消息。”

一旁的蓝玉长老突然来了兴趣,“妖修,不会是远古吞天蟒吧?”

于洲一惊,看向蓝玉:“蓝玉长老见过那名妖修?”

蓝玉也吃了一惊,说道:“前些日子我发现一道十分强大的气息出现在合欢宗里,我便去看了看,发现那是一条远古吞天蟒,或许是到了情潮期,那远古吞天蟒竟想来合欢宗寻个道侣。”

说到这里,蓝玉长老叹了口气:“谁不知道我们合欢宗遍地飘零无一无靠,偏偏这条远古吞天蟒不知道,其他的弟子听到他来合欢宗找道侣,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我看不下去,就好心走上前,告诉他去往哪里才能找到如意郎君。”

一旁的二师兄听到此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看向蓝玉长老,问道:“你给那条远古吞天蟒指的路,莫不是通往我们十方界的道路吧?”

蓝玉长老面色微微凝滞,颇有几分心虚点了下头。

二师兄:“”

于洲:“”

翟昙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师兄一脸愧色,脸都被蓝玉气红了。

蓝玉说道:“如今也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还是找到你五师弟要紧。”

几人商议一番后,决定一同离开合欢宗去寻找于洲的五师兄。

第227章 双蛇6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于洲一行人还是没有找到五师兄。

给那条远古吞天蟒指路的蓝玉长老颇为心虚,甚至还找到了他的好友来帮忙。

蓝玉长老的好友是一名丹修大佬,名叫丹循,生的极为貌美,气质也雍容华贵,衣服穿的严严实实,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子弟的气派。

他的大名在修真界可谓是如雷贯耳,也是一个有着大乘期大圆满修为的修真界大能。

丹修的修炼比起其他修士更是难上加难,大乘期的丹修更是寥寥无几,满打满算,整个修真界不超过5人。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大乘期大圆满的丹修随便练的一炉丹药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在波云诡谲凶险异常的修真界,想与这种丹修大佬做朋友的修士不要太多。

丹修大佬的人脉网遍布整个修真界,听说他要找远古吞天蟒,立刻就有许多修士开始四处寻找远古吞天蟒的下落。

按理来说,这般声势浩大的去找一条远古吞天蟒,不应该无功而返才是。

难就难在那远古吞天蟒实在是很宅的一条蛇,两个月过去了,他就没怎么离开过那家快要倒闭的客栈。

一转眼,五师兄已经被五花大绑了两个月,相比一开始的暴躁,现在的五师兄有些生无可恋,原本很威武的一条黄金灼日蟒也变得少气懒言,连尾巴都不甩了,懒洋洋地搭在地面上。

扶溪卖掉了身上的一个玉坠子,终于换了点钱,去酒楼里给五师兄买了一只烧鸡。

他走出酒楼,拿着烧鸡停在一个卖着红糖馒头的小摊前,摊主用油纸给他包红糖馒头的时候,正巧有一个修士与他擦肩而过,回头看了他一眼。

远古吞天蟒最是敏感,扶溪本能地察觉出一丝异常,他拿着红糖馒头和烧鸡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客栈,决定带着五师兄回到他常年修炼的洞府。

既要启程,便不能将五师兄绑成一只粽子了。

五师兄心里一喜,一路上经常留点小暗号,希望小师弟于洲能够循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他。

*

丹修大佬的人脉终于发挥了用处。

一个魔修路过一家酒楼时,发现了那条远古吞天蟒的踪迹,就在于洲和翟昙曾经去过的那家悦来客栈旁边。

真是可喜可贺!

于洲一行人赶紧去悦来客栈附近四处搜寻,一番奔波后终于找到了远古吞天蟒曾经居住的客栈。

那家年久失修的废弃客栈位于一个极其偏僻荒芜的地方,于洲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两枚金色的鳞片。

“这是五师兄身上的鳞片!”

于洲小时候经常坐在五师兄的尾巴上乘凉,炎炎酷暑时,五师兄会把他的巨大蛇尾盘成一摞圈圈,于洲经常趴在圈圈最上面睡觉,他刚学会法决时,还不小心薅下了五师兄的一枚鳞片,疼得五师兄满地打滚。

蛇足鳞片连心,每剥落一片蛇鳞,心脉便要痛上七天。

于洲捡起五师兄的鳞片,一向淡然的他看着两枚金灿灿的蛇鳞,不禁狠狠地皱紧了眉头。

翟昙站在一旁轻声安慰:“你修无情道,情绪大起大落对道心不好。”

于洲发出一声叹息。

虽修无情道,于洲却不是当真无情,否则也不会这样心急火燎地去寻各位师兄的下落。

只是如今不知情爱滋味,即使有翟昙这样的绝世美人常伴身侧,日夜与他耳鬓厮磨,于洲对情爱之事依旧一知半解。

于洲想到此处便忍不住心生愧疚,莫名觉得自己辜负了翟昙的满腔深情。

也许终将有一天,翟昙发现自己痴情错付,便挥一挥衣袖,转头潇洒离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见于洲满怀心事的样子,一旁的二师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你莫要忧心,我看这鳞片色泽闪亮,想来五师弟身体无虞,只是情绪暴躁,甩尾巴的时候不小心甩飞了两片蛇鳞罢了。”

那名丹修大佬走上前,拿过一枚鳞片放在眼前仔细查看起来。

过了片刻,丹修大佬微微一笑,说道:“这条黄金灼日蟒并无大碍,只是阳气衰微,肾气不足,有些亏空罢了。”

丹修大佬此次帮忙找人,报酬正是黄金灼日蟒的完整蛇蜕。

听到丹修大佬如此说,于洲这才放下心,一行人走出这家废弃客栈,使用各种秘术去追寻五师兄的下落。

一行让人跋山涉水,路过一片密林时,于洲偶然发现一棵树上有一个形状特殊的十字记号,竖短横长,这种特殊的十字记号,正是独属于十方界的暗号。

一行人的疲色顿时一扫而空,精神振奋地寻找着五师兄留下的记号。

*

于洲的678师兄结伴出宗,有了2345师兄们的前车之鉴,678师兄这次出行明显低调谨慎了许多。

他们不再随身带着自己的佩剑,六师兄背着一对斧子,七师兄腰间缠着一条鞭子,八师兄扛着一根棍子,裤子他们也不再穿着十方界那极具标志性的打满补丁的白色弟子服,而是换上了粗布长衫,八师兄的腰间还围了一块兽皮。

三人装作散修打扮,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魔域的地盘。

之所以来到魔域,是因为四师兄先前给他们递过消息,说魔域此地清幽雅致,地广人稀,自成一界,而且物价友好,是个清静的好去处。

678师兄循着四师兄给的路线图来到了魔域,还没等着和四师兄会合,就在魔域的边界处遇见了神色匆匆的小师弟于洲和妖修翟昙,以及他们阔别已久的二师兄与合欢宗的蓝玉长老。

于洲看着678三位师兄,差点没认出来。

二师兄也眨了眨眼睛,看着愈发粗糙的三位师弟。

于是5个人变成了8个人,一行人拖家带口地循着五师兄留下的记号,历经一番长途跋涉后终于来到了妖界的地盘。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妖界里妖气冲天,于洲一进入这里就倍感不适。

倒是身为九尾狐的翟昙来到妖界后身心舒畅,就连美丽妖娆的眉眼都变得舒展起来。

妖界比起魔域更加地广人稀,每个种族都有一块独属于自己的地盘,若是不小心误入一些妖修的领地,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远古吞天蟒一族性喜阴寒,所居之地都是妖界的极寒之地,只有到了求偶期的时候才会走出阴暗寒冷的洞穴,来到花花草草里与自己的道侣亲热。

经历了一番不大不小的波折后,一行人终于找到了远古吞天蟒的住所。

这次于洲信心满满,心想两个大乘期大圆满的修士一定会顺利地将五师兄带回来。

蓝玉长老和那名丹修大佬也信心满满,虽然妖界的修士都爱抱团,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打了老的出来更老的,但是丹修大佬人脉极广,终极召唤术一使出来,可以摇来半个修真界的大能。

2678师兄决定在一旁摇旗呐喊,拯救五师兄于水火。

却不想到了那远古吞天蟒的洞府时,那千年冰窟正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一堆动物正在冰窟里吃席,一行人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动物世界。

五师兄拖着一条金灿灿的巨大蛇尾,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怀里揽着一个羞怯的红衣少年,正在招呼宾客。

那红衣少年的尾巴流光溢彩,也是十分巨大,正和五师兄的尾巴亲密的缠在一块儿。

再一看,那红衣少年的小腹竟是微微有些隆起。

于洲这个小师弟和他的2678师兄站在一旁,一个个目瞪口呆。

翟昙抱着于洲的手臂沉吟不语,蓝玉长老和丹修大佬对视一眼,神色怪异。

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后,二师兄咳嗽了一声:“五师弟也太不厚道了,这样的大喜日子竟然也不同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为他劳累奔波,他却美人在怀洞房花烛。”

一只纤纤玉手突然伸过来拍了拍于洲的胸口,原来是翟昙正在为于洲顺气。

于洲的心情很是复杂。

于洲的五师兄正在给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敬酒,老虎旁边还坐着一只白孔雀。

敬酒的间隙,五师兄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于洲一行人。

丹修大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问道:“现在这情况,我还用摇人吗?”

蓝玉长老喃喃说道:“孩子都有了,你还摇什么人,来都来了,进去喝杯喜酒吧。”

五师兄的眼睛立刻一亮,赶紧招呼于洲一行人过来喝喜酒。

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埋怨:“我的请柬都发出去半个月了,却不见你们回信,还以为你们忙于修行,都不来了呢。”

于洲有些茫然:“请柬,我们没有收到请柬啊?”

五师兄说道:“怎么会没收到呢,我明明让纸鹤将请柬送到了宗门啊!”

真不巧,678师兄离开宗门后,他们的师尊南柯道人痛定思痛,决定闭关冲击大乘期大圆满。

大师兄也和他的道侣青琰闭关不出,用合欢秘法开始双修。

阴差阳错之下,这些人竟然都没有收到五师兄的请柬,可把五师兄这条暴躁的黄金灼日蟒给委屈坏了。

二师兄想了想,说道:“我们的纸鹤来来回回只认得那几条路线,我们一路寻你,想来是妖界的妖气太浓,遮蔽了我们的气息,纸鹤才没有找到我们。”

五师兄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拉着扶溪的手一一介绍。

扶溪羞答答地和众人打了招呼,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五师兄。

一行人和妖界的修士们坐在一起,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包围着,那只白孔雀回头和一只独角兽聊天时,那长长的尾巴差点没抽到六师兄脸上。

六师兄养了一堆灵兽,是个动物爱好者,五师兄把他安排在一桌化成原形的的妖修大佬旁边,为自己的六师弟拓展人脉。

六师兄荀钰有个癖好,特别喜欢收集鸟类的羽毛。

眼前这只白孔雀的尾羽灵光闪闪,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只是甩了甩尾巴,便可掀起一阵罡风,让六师兄血气沸腾,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六师兄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孔雀不放,当白孔雀与旁边那只独角兽说完话,六师兄终于鼓足勇气,对白孔雀说道:“前辈,不知您可否给在下一根尾羽,在下愿用秘宝交换。”

六师兄底蕴深厚,乃是仙门公子,身上秘宝众多,是剑修里唯一一个不那么穷的。

那只白孔雀微微一愣,它站在桌上,一双银色双瞳上上下下打量了六师兄好长一会。

最后便从尾羽上啄下一根银光闪闪的孔雀尾羽,用嘴叼着,缓缓递给六师兄。

六师兄伸出双手恭敬接过,正想拿出自己在上古秘境寻到的一枚丹药作为回礼,那白孔雀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这一晚宾客尽欢,大家乘兴而来,也尽兴而去。

师兄弟几人在宴席散去后又坐在一起喝了一场酒,蓝玉长老和那位丹修大佬想去外面看看妖界的风景,翟昙也跟着去了。

师兄弟几人酒酣耳热,在扶溪的千年冰窟里找了个住处随便睡了。

第二天七师兄酒醒,发现睡在一旁的六师兄不见了。

七师兄也是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他揉了揉眼睛,整理了一下衣襟,还去寒潭旁边掬起一把冰水洗了洗脸,这才叫醒了其他人。

“跟你们说件事哈。”

“六师兄不见了。”

第228章 白孔雀1

六师兄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已不再是那条远古吞天蟒的千年冰窟,而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他正躺在一棵紫藤花树下,身上已经堆了一层的落花。

六师兄揉揉眼睛,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他垂下眼睛一看,发现胸口处趴着那只昨日吃席时见到的白孔雀。

见他醒来,白孔雀站在他的胸口上,身后的长长尾羽突然竖起,竟然对着六师兄开屏了。

白孔雀开屏堪称美轮美奂,周身霞光流转云蒸霞蔚,光华十分璀璨,六师兄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他坐起身,伸手摸了摸白孔雀,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色流光,下一瞬间,面前的白孔雀突然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色羽衣的青年。

这羽衣青年姿容清绝,面色虽然冷傲,看向六师兄的眼神却很是温柔。

六师兄愣住了,不明白自己明明在五师兄道侣的洞府里睡觉,怎么一睁眼却被妖界的大能撸到这个地方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昨天这位妖界大妖走得匆忙,他用于交换孔雀尾羽的丹药还未来得及送出。

想必这位大妖是因为此事才将他掳走。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六师兄轻声说道:“昨日前辈离开的匆忙,晚辈未能及时乘上回礼,还望前辈饶恕在下的失礼之举。”

说罢,六师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在上古秘境里寻得的一枚渡劫丹,可抵挡渡劫期的雷劫,可谓是诚意满满了。

六师兄出生于仙门世家,处事圆滑,长袖善舞,此番拿渡劫丹交换孔雀尾羽,自然是想做一份人情,结识这位妖界的大妖。

容色清丽的青年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渡劫丹:“这份聘礼,倒是诚意十足。”

六师兄一愣。

聘礼?

什么聘礼?

还不等六师兄说话,那青年便脱下了身上的白色羽衣,露出了初雪般白皙的肌肤,吻住了六师兄微张的嘴唇。

六师兄是师兄弟九人中修为最低的,只是一个化神初期的小修士。

这只白孔雀的修为隐约还在远古吞天蟒之上,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渡劫期。

尽管白孔雀只是求偶并不是对敌,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强大威压,还是让只有化神初期的六师兄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他稀里糊涂,半推半就,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想要一根漂亮的羽毛做成法器,怎么就沾染了这段莫名其妙的露水情缘。

到了后面,六师兄终于体会到了拥有道侣后的快乐,他褪去一开始的茫然,从被动变为主动,把在画本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一股脑的用了出来。

两个时辰过去后,五师兄带着众人来到白孔雀的洞府,蓝玉长老和丹修大佬破开外面的结界,一群人乌泱泱的闯进来,就看到于洲的六师兄抱着一个湿漉漉男青年,正在给青年整理被汗水打湿的鬓边发丝。

一群人都沉默了。

在这种事情上,人族的修真人士往往比较含蓄,被众人看见这一幕,六师兄满脸通红,庆幸自己提前穿上了裤子,那青年倒是神色自若地披上了白色羽衣,身姿轻盈地走下床榻。

扶溪看着孔雪羽,神色也有一些迷茫,问道:“雪羽哥哥,你怎么把我道侣的六师弟带到你这儿来了?”

孔雪羽披着白色羽衣,对扶溪说道:“先前我去你的洞府喝喜酒时,这小修士开口向我要一根孔雀尾羽,虽然他的求偶有些唐突,但我也不拘泥于那些俗礼,见他神色赤诚,目光坚定,便也动了情意,答应与他结为道侣。”

六师兄荀钰站在一旁,忽地瞪大了眼睛。

扶溪点点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笑着看了六师兄和白孔雀一眼:“既然如此,倒是我们打搅你们的好事了,虽然一些俗礼可以免去,但你们还要选一个良辰吉日结为道侣才是。”

六师兄荀钰仍然有些茫然,一旁的白孔雀已经和扶溪开始挑选良辰吉日了。

五师兄把六师兄拽了过去,神色疑惑地问道:“六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若看中人家也该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你准备一些厚礼同人家表明诚意才是,你怎可如此冒昧,在酒席上就要人家的羽毛。”

于洲听了一会,转头问翟昙:“要羽毛有什么不对吗?”

翟昙说道:“在妖界,向鸟族讨要羽毛就是求偶的意思,鸟族最重排场,像鸟足求偶时应该沐浴焚香,备足厚礼,你六师兄此举确实有些唐突了,还好那白孔雀没有生气。”

于洲沉默了。

缘分来了可真是挡都挡不住,六师兄一见面就要人家羽毛,真是将命运主动握在自己手里。

七师兄和八师兄叹为观止,围着六师兄转了一圈,啧啧感叹:“六师兄啊六师兄,山门里最纯白的茉莉花现在可就剩下两朵半了呀!”

于洲疑惑问道:“七师兄是一朵,八师兄是一朵,为何我是半朵?”

大师兄拍着于洲的肩膀,看了翟昙一眼,微笑道:“因为你修无情道,不举,所以勉勉强强算是半朵。”

于洲:“”

晚上众人又回到了扶溪的洞府,二师兄问六师兄:“六师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六师兄回来后一直神色恍惚,听到二师兄问他心里怎么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知心里怎么想,但是并不讨厌。”

说着说着,六师兄的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也不怕各位师兄师弟笑话,虽然与那白孔雀认识不足一日,我心里却有些欢喜,才刚刚分开,脑海中便又想起了他。”

二师兄和五师兄同时松了口气,五师兄说道:“这就好,一见钟情心生欢喜,便少了许多波折,那白孔雀可是半只脚踏入了渡劫期,他先前一直闭关修炼也是最近才出关。”

“若是他生了怒气,你们成了一对怨偶便是不好办了,如此两情相悦,那是再好不过了。”

六师兄神色羞窘,对五师兄抱拳行了一礼:“是我不知妖界的习俗,给师兄们添了麻烦,差点儿闹出了笑话。”

五师兄连连摆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说来也巧,先前咱们师兄弟九人都单着,如今却是一个一个的找到了道侣,想来是姻缘将至,好事成双。”

于是六师兄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他连夜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父母,六师兄的父母也是一方大能,知道妖界的白孔雀看上了自家儿子,于是大为欣慰,立刻备下厚礼,让两头蛟龙拉着车辇将这些厚礼一一送来,再三告诫六师兄要礼数周全,不可失了世家的风度。

于洲的二师兄与蓝玉长老如胶似漆,于洲的五师兄与远古吞天蟒新婚燕尔,于洲的六师兄与那白孔雀夜夜笙歌。

扶溪的洞穴乃是十分难寻的极寒之地,里面的一些玄冰已有万年,丹修大佬利用地势之便,拿出珍藏已久的种子,在一块寒冰上开垦出一小块药田,把这些种子种了下去。

于洲的五师兄喜热,在这地方都快冻傻了,急需法宝御寒。

听着五师兄的抱怨,再看一看五师兄揣着手嘶哈嘶哈的样子,于洲灵机一动,向六五师兄要了一把给灵兽梳毛的梳子。

他拿着梳子回到房间时,翟昙正躺在寒冰床上如痴如醉的看着妖界的话本子,那身大红袍子铺在寒冰床上,像一朵盛放的花,九条雪白的大尾巴从袍子底下探了出来,一看就很暖和。

九尾狐,乃是大妖中的大妖。

于洲走上前,虽然翟昙还看着话本,连头都没抬,却有一条尾巴勾住了于洲的腰,在于洲的腰间轻轻磨蹭。

于洲抱住翟昙的尾巴坐在一旁,拿出了六师兄的宠物梳子,开始给翟昙梳毛。

翟昙吃了一惊,也不看话本子了,坐到于洲身边打量着于洲。

一双蜜色的狭长狐眼一眯,分外警觉地问道:“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会心疼人了?”

于洲面有愧色,一边梳毛一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你陪我东奔西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感动。”

这样一说,翟昙眸色微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于洲的鼻尖,把头轻轻枕在了于洲的肩膀上。

于洲心底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柔情,忍不住在翟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刚刚向六师兄学了梳毛的手法,六师兄说他的灵兽都很喜欢。”

被梳毛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全身都懒洋洋的,翟昙又换了个姿势,枕在于洲的大腿上打起了盹。

梳下来的雪白狐狸毛堆积如山,于洲把这些狐狸毛悄悄收进储物戒里,趁着翟昙打盹的功夫,他找到了善于纺织的七师兄。

七师兄和于洲将这些狐狸毛做成了毛线,又拉着八师兄一起纺线,师兄弟三人齐心协力,用于洲从翟昙身上薅下的狐狸毛为五师兄织了一件十分御寒的毛坎肩。

这坎肩果然十分保暖,五师兄穿上后喜笑颜开。

薅狐狸毛给五师兄做坎肩这件事还是被翟昙知道了。

翟昙气得炸毛,吼声震耳欲聋:“你居然薅我的毛,去养别的男人!”

翟昙的狐狸尾巴甩了于洲一脸,于洲又吃进了一嘴毛,咽下嘴里的狐狸毛,于洲解释道:“我每次说你掉毛,你都很恼怒,说那是天上下的雪,绝不是九尾狐掉的毛。”

“我怕你生气,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

听于洲这么说,翟昙更加生气了。

既然于洲不仁,就别怪他翟昙不义!

翟昙在扶溪那弄了一大瓶毒液,又拿出了天川玄音阁音修大佬送他的两斤兽用春药。

翟昙将远古吞天蟒的毒液兑了水,洒进了两斤兽用春药里,又掺了少许面粉,做成了两斤手擀药面。

当两斤手擀药面端上来的时候,于洲正和师兄们坐在在一起讨论修行之法,三位大乘期大佬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指点两句。

当翟昙的两斤手擀药面端上来的时候,远古吞天蟒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善于用毒的丹修大佬在大量毒药中发现少量的面,他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

蓝玉长老见多识广,自然也察觉出不对,他眉头微挑隔岸观火,看着于洲毫不设防地拿起了筷子。

于洲偷偷薅狐狸毛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便将两斤手擀药面老老实实地全都吃完,就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于洲便开始脸色涨红,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丹修大佬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大家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眨眼间,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于洲拽着翟昙的手回到了房间,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于洲发出一声轻叹,看着翟昙在烛光下越发动人的脸庞。

翟昙很紧张地问道:“你现在有感觉了吗!”

于洲点点头:“有感觉了。”

翟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想爆炒狐狸炖汤喝的感觉!”

于洲咬牙切齿,把这只坏狐狸狠狠地按在床上,吻住了那张柔软诱人的红唇。

第229章 白孔雀2

师尊南柯道人门下九朵最纯白的茉莉花,现在只剩下两朵还是纯白的了。

师兄弟九个人,只有七师兄和八师兄元阳未失,还保持着最初的纯洁。

每每想到此处,七师兄和八师兄二人便唏嘘不已,痛斥他人的堕落。

七师兄痛心疾首地说道:“说好的智者不入爱河,寡王才是铁则呢!”

八师兄也捂着胸口说道:“就连修无情道的小师弟也坠入爱河了!”

*

扶溪的洞穴地处妖界极寒之地,可是一处房间内却是芙蓉帐暖春意融融,抱得暖风熏人醉,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鹅黄色的纱幔垂下,红烛静静地燃着,朦胧的烛光中,依稀见到帐中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梦境和现实有一瞬间的重叠。

那些落满桃花的梦境里,有眉眼冷肃的黑衣剑客在桃花树下舞剑,雪白的狐狸从灼灼桃花里探出脑袋,静静地看着桃花落满剑客的肩头。

眼前晃动着的是翟昙迷离的双眼,湿漉漉的长睫轻蹭着于洲的手掌。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已坠入红尘,便不能逃过红尘万丈。

一夜春宵,于洲道心破碎,从合体期跌落到炼虚期。

翟昙问他:“后悔吗?”

于洲摇头:“不后悔。”

翟昙又问他:“真不后悔?”

于洲又说道:“真不后悔。”

他从容不迫地穿好衣衫,脸色十分平静:“不破不立。”

于洲下了床榻,将衣襟上的褶皱抚平,“从前师尊说我天生寡情,我确实性情淡漠,便修了无情道,如今道心已碎,再次问道便是。”

翟昙趴在尾巴上静静地看着他。

于洲又想起了梦境里那只从花枝间探出脑袋剑客舞剑的狐狸。

微微沉吟后,于洲问翟昙:“三千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翟昙笑了笑,“自然同现在一样了,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他一向有些玩世不恭,此刻的笑容里却有些隐隐的忧伤。

于洲了然于心,点头说道:“看来三千年前的我,过得很是苦情啊。”

古籍中只记载了那位绝世剑修与九阴之体的香艳秘事,过往生平则一带而过。

于洲对过往并不执着,人应该立足当下,从前种种,都是前尘往事罢了。

*

六师兄坐在秋千上摇着扇子。

扇子是用白孔雀的尾羽制成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七师兄和八师兄在一旁看着,六师兄喜滋滋地说道:“雪羽将它脱落的孔雀尾羽全都给了我,他真的超爱我!”

六师兄也换了一身行头,他穿着雪青色的华贵衣衫,上面绣着孔雀和祥云图案,当真英俊极了。

七师兄伸手摸了摸六师兄的袍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白色弟子服,满目萧索地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八师弟也揪着身上打了补丁的衣角左看右看。

七师兄和八师兄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因贫穷而生出的淡淡愁绪。

正当六师兄炫耀他的羽毛扇时,于洲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袍来到了庭院里。

弟子服上补丁最多的小师弟也换上新衣了,天青色布衣样式虽然简单,做工却是极为讲究的,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的仙鹤与团云暗纹栩栩如生,行动之间恍如活物一般。

小师弟于洲本就长了一张天神降世般雍容俊美充满神圣的面孔,穿着打满补丁的弟子服时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目光,现在换了身质感很好的衣裳,678三位师兄都看得愣住了。

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六师兄赞美道:“这衣服真不错,似天青流云,风雅含蓄。”

七师兄很是欣慰:“咱们的小师弟长大啦,若我日后生儿育女,想来也会如此刻般老怀欣慰。”

八师兄点点头,拍了拍于洲的肩膀:“不错不错,天青色衬你。”

被师兄们这么一夸,于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剑修向来生活简朴,十方界的剑修更是不看重身外之物,整个宗门上上下下都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色弟子服,弟子服上的补丁越多,代表修行时日越长修为越高,身份也就越尊贵,宗门都是这种朴素的风气,所以十方界的弟子也极具辨识度。

于洲说道:“倒还是弟子服穿着安心一些,换上新衣后,我便事事小心,唯恐弄坏了衣衫上的花纹。”

听到他如此说,三位师兄都笑了起来。

六师兄和白孔雀一见钟情,春风一度后便对彼此念念不忘,如今已经选好了结为道侣的良辰吉日。

鸟族爱美,最注重排场,结为道侣的仪式又颇为繁琐,在妖界的几位师兄弟便帮着六师兄荀钰张罗婚事。

和于洲夜夜笙歌后,翟昙心情十分舒畅,心情一好,九尾狐掉毛的状况也得到了明显改善,至少每次蓬松的大尾巴甩在于洲脸上时,于洲不会吃一嘴的狐狸毛。

除了忙着帮六师兄准备道侣仪式之外,三师兄的纸鹤终于找到了路,将三师兄的信送到了妖界。

身处天川玄音阁的三师兄在信中诉苦,说他最近腰膝酸软,腰侧发凉,虽然修为精进,却夜不能寐,总是梦到许多荒唐之事。

若说在场医术最高明的,那必然是丹修丹循了。

丹修大佬看了信,说这是肾亏的征兆。

丹修大佬话音刚落,身处魔域的四师兄也让纸鹤送来了信,说他与魔修两人已经解了那远古吞天蟒的淫毒,之事最近他腰膝酸软,腰侧发凉,总是疲乏倦怠,可是余毒未清导致的气虚弱证?”

丹修大佬看了一眼四师兄的信,说道:“你们的四师兄也肾虚了。”

站在蓝玉身旁仙风道骨的二师兄欲言又止,站在扶溪身旁冷峻挺拔的五师兄止言又欲,拿着白色孔雀羽毛扇轻轻把玩的六师兄若有所思,初尝情爱滋味的小师弟于洲则神色凝重。

七师兄和八师兄这对活宝尚不知人间疾苦,正乐哈哈的看着三师兄与四师兄的来信。

丹修大佬看他们几个这没出息的样子,很是大度的挥挥手:“你们倒也不必愁眉苦脸的,不过是一炉丹药就能解决的事。”

丹修大佬屈尊降贵,给几个小辈炼制补肾的丹丸,蓝玉长老疑惑地看着他:“相识多年,我怎不知你竟是一个如此热心肠的人。”

丹修大佬说道:“我虽最善用毒,医术却也是得了我师尊真传的,虽然你不说,我也瞧得出你身旁那位仙风道骨的郎君肾气亏空,你早晚要求到我头上来。”

“虽说合欢宗的修士都是放浪形骸之辈,但你一向不热衷此事,怎么一开荤便这样放纵起来,你的情郎不过是炼虚期修士,你要懂得节制才是,细水长流方能长长久久。”

蓝玉长老笑了笑:“丹循,你若是知道了此间的乐趣,便不会说什么细水长流了,这种事情呀,就是要轰轰烈烈才好呢。”

丹循不以为意,他寻了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唤出了他的丹炉开始炼药。

七师兄闲着没事,经常到处闲逛,时不时薅点花花草草编个花帽戴在头上。

这次他在扶溪的洞穴里闲逛,路过他经常洗脸的千年寒潭时,发现寒潭旁边的一块冰面上竟然长出了许多漂亮花朵。

这些花朵恍若冰晶雕刻而成,就连根茎和叶子也如晶莹剔透如薄冰一般。

这花朵长得罕见,又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幽寒香,七师兄闲来无事,便连根带叶薅了好几朵小花编了一个草帽戴在头上。

他戴着草帽晃来晃去,翟昙路过他身边时,被他头上的草帽吸引了目光。

“七师兄,你头上戴的草帽是用什么花朵编织而成的,这香气实在好闻,用来泡澡一定很不错。”

七师兄指了指那花朵生长的方向:“就在我经常洗脸的寒潭旁边,长了好多这样的小花呢!”

翟昙找到了那个寒潭,果然看到许多漂亮小花,他摘了一兜子的小花,洒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里,准备和于洲洗花瓣澡。

八师兄也无聊的要命,练完剑之后就去找七师兄,看见七师兄头上的花帽很好看,便也想要一顶花帽。

于是七师兄带着八师兄走到寒潭旁,又连根带叶儿薅了好几朵小花,给八师兄编了一顶花帽。

丹修大佬的肾宝丸已经快要练好了,他嗅了嗅丹药的香气,心想这肾宝丸虽然有奇效,却是虎狼之药,药力实在太猛,还需用一些性寒的药材中和药性。

前些日子他往玄冰里种了一些冰宵花,算算天数,如今应该也长得差不多了。

丹修大佬寻着记忆走到那处种了冰宵花的寒潭旁,站在寒潭便低头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正在此时,戴着花帽的七师兄又哼着欢快的小调来到了寒潭边。

见到站在寒潭边的丹修时,七师兄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丹修前辈,您看我头上的花帽好看不,是我亲手编的!”

丹修大佬的丹凤眼微微一眯,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冤有头,债有主。

大乘期的丹修大佬特别能摇人,没人敢惹。

凡是摘了丹修大佬灵药的家伙一个也没逃过,都老老实实的拿着锄头在万年玄冰上耕地,给丹修开垦药田。

翟昙变成了一只狐狸在冰面上刨坑种药,他还给自己编了个花帽,嘴里叼着花,蹭了于洲一身狐狸毛。

八师兄也勤勤恳恳地种地,唯独七师兄被丹修大佬叫去打扫房间。

七师兄拿着扫帚,心情忐忑地来到了丹修大佬的房间。

水汽氤氲,丹修大佬正在泡澡,脱下平日穿着的华贵衣衫,丹修大佬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看上去水润光滑,白嫩可口。

七师兄闻到了冰宵花的幽幽寒香,他臊眉耷眼地低下头,就看到丹修大佬的锁骨上沾着一片晶莹剔透的冰宵花花瓣,湿漉漉的黑发贴在丹修大佬的雪白肩膀上,。

七师兄拿着扫帚站在浴桶旁,这香艳的场景让他舌头都打结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前前前前辈!”

丹修大佬微微一笑,眼神戏谑地看着他,悠悠说道:“蓝玉说我不懂此间乐趣,你若是能让我得到乐趣,我便饶过你。”

七师兄傻眼,手里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七师兄一脸沉痛地闭上双目,在心中想道——十方界最最纯白的九朵茉莉花,现在只剩下八师弟这最后一朵了!

八师弟,你要继续保持纯白啊!

七师兄脱下身上打着补丁的弟子服,毅然决然地跳进了丹修大佬的浴桶里。

溅起的水花有一米多高,劈头盖脸地浇了丹修大佬一脸。

这一打扫,就是整整一夜。

第230章 茉莉花1

七师兄容与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天蓝色的布料如碧蓝如洗的天空,看得人心旷神怡。

容与本就长相风雅,他性格活泼,穿着打满补丁的白色弟子服时就已经很惹眼了,如今换了一身新衣,更加俊秀清新,像个十八岁的少年郎。

八师兄看得很是眼馋。

如今师兄们都换上了自己的新衣,就连最不爱打扮的小师弟都换了一身行头,只有他还穿着十方界打着补丁的弟子服。

这弟子服已经跟了他很多个年头了,上面的补丁补了又破破了又补,昔日洁白如雪的衣料,也微微泛出陈旧的颜色。

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师兄师弟们个个光鲜亮丽,再一看自己这一身弟子服,八师兄心中便有些萧索寂寞。

说起样貌,八师兄照了照镜子,铜镜中映出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剑眉星目,眸如寒星,也是很端正英俊的长相啊!

明明长得也很不错啊!

八师兄叹了一声,放下铜镜出去练剑。

两天后,于洲用纸鹤给三师兄和四师兄邮寄了两瓶丹修特制的肾宝丸。

看着两只纸鹤化为流光飞向远处,翟昙低声问道:“那丹修炼制的肾宝丸,你没有悄悄留下一瓶吗?”

于洲说道:“我记下了丹方。”

翟昙惊喜地说道:“你会炼丹?”

于洲点头:“懂一点,虽不像丹修前辈那样炉火纯青,这种补身的丹药还是可以炼制的。”

两人站在药田中,看着辛辛苦苦种下的灵药种子颇感欣慰,先前被七师兄薅走的冰宵花成功抢救回一部分,被灵气温养着,虽然看起来蔫蔫的,但是有翟昙的灵力催动,不出几日就会恢复昔日的茂盛。

一转眼,便到了六师兄与白孔雀结为道侣的日子。

大师兄和青琰闭关结束,三师兄也同音修大佬一起,两人穿着白衣飘飘的情侣服,乘着飞舟从天川玄音阁赶到了妖界。

远古吞天蟒的洞府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多客人,扶溪很是紧张,拉着五师兄将洞府的里里外外重新修整了一遍。

师兄弟几个碰了面,三师兄邝珏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八师弟唐暄。

无他,实在是八师弟穿的太过寒碜,其他几人各个光鲜亮丽,就连小师弟于洲的衣饰都焕然一新,只有八师弟唐暄仍旧穿着十方界那身打满补丁的白色弟子服。

看着成双成对的各位师弟,只有八师弟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三师兄一时感慨万千。

八师弟往三师兄身后看了看,挠了挠头:“师尊怎么没来?”

三师兄说道:“大师兄说师尊还在闭关,正在冲击大乘期大圆满。”

一旁的音修大佬看了一眼八师弟,笑着抬起手捏了捏三师兄垂在脑后的两只雪白兔耳。

“先前你说你们剑修无心风月一心问剑,怎么转眼间你的师兄师弟们都成双入队,只有你的八师弟无心风月呢。”

八师弟看了一眼自己打了好几块补丁的下摆,一脸愧色地对音修大佬说道:“晚辈不才,不如其他师兄那般玉树临风俊美非凡,只好一心问剑了。”

三师兄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音修大佬笑着说道:“你三师兄说的对。”

谈笑间,六师兄和白孔雀穿着一身大红婚服走了过来。

六师兄牵着白孔雀的手,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喜滋滋的问道:“这婚服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那白孔雀姿容清绝,素来冰冷傲慢,此刻却眉眼柔和,任由六师兄牵着他的手。

善于纺织的七师兄拽住六师兄的婚服袖子看了看,也是热情地建议道:“我觉得袖口应该再缝一圈金边,这样更好看。”

丹修大佬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着看着七师兄,眉眼间全是巫山云雨后的慵懒风情。

过了一会,四师兄和魔修大佬用位面卷轴来到了妖界。

四师兄也一眼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八师弟。

小白菜,地里黄。

八师弟,很忧伤。

八师弟很是惆怅的看着四师兄这一身绣着金边云纹的黑色箭袖劲装,再一低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衣摆又磨出了一圈毛边。

没关系,朴素是剑修的美德。

师尊南柯道人门下最后一朵纯白的茉莉花,绝不认输!

只是总不能穿着这身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去参加六师兄与白孔雀的道侣仪式吧!

得想个办法给自己弄身行头。

八师兄在庭院中走来走去,此时众人相聚后都已经纷纷散去,同身边的道侣一起在妖界里看风景。

只有三师兄趴在庭院里晒太阳。

三师兄是太阴玉兔,妖界正是他的家乡,妖界的修士不喜欢化作人形,只有出去行走时才会变换成人类模样。

现如今回到了妖界,三师兄立刻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趴在七师兄编织的花篮里睡觉。

八师兄蹲在花篮旁,开始悄悄薅三师兄的兔子毛。

第231章 茉莉花2

洒在花篮里的灿烂阳光全被八师弟挡住了,躺在花篮里晒太阳的三师兄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红红的兔眼看向偷偷薅他兔毛的八师弟。

除了年纪幼小的于洲之外,其他师兄们已经在南柯道人门下修炼了近百年,百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

八师弟以前就偷偷薅他的兔毛,让善于纺织的七师兄给他编手套,三师兄的本体非常巨大,也不在乎这一点小小的兔毛,便从花篮中一跃而出,变回了太阴玉兔的本体。

巨大的垂耳兔出现在庭院之中,如一座巍峨的白色雪山。

八师兄摸了摸鼻子,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九齿钉耙。

他拿着九齿钉耙给变回本体的三师兄梳毛,忙活了一上午也才梳完三师兄的一条兔前腿。

不过薅下来的兔毛足够他做10件衣裳,八师兄收起了他的九齿钉耙,拿着一堆洁白如雪的兔毛,高高兴兴的去找七师兄。

七师兄又找来了小师弟于洲,于洲又找来了翟昙,翟昙又找来了蓝玉,蓝玉又找来了他的好友丹修大佬。

一堆人坐在高高的兔毛上,将太阴玉兔的兔毛做成极细的毛线,随后七师兄便掐了个法决开始织布,终于赶在六师兄的道侣仪式前,给八师兄织成了一件还算得体的衣裳。

七师兄虽然善于纺织,但朴素的剑修并不懂得时下的潮流。

鸟族最注重服饰之美,穿的太单调朴素实在不太好,八师兄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向五师兄要了一些金灿灿的蛇鳞片。

将五师兄的蛇鳞磨成了金粉,懂一些绘画的八师兄在衣襟上画了一些样式华美的金色图腾。

大师兄听说自家的小八师弟因为没有钱买新的衣服,被逼无奈之下开始薅三师兄的兔毛,他立刻将一块颜色极好的玉佩送给八师兄做配饰。

二师兄听闻此事后,送了八师兄一双白色的靴子做搭配。

四师兄送了八师兄一条发带。

六师兄送了八师兄一条腰带。

六师兄和白孔雀举办道侣仪式那一天,八师兄终于凑够了一身还算像样的行头。

那一天的妖界上空花瓣纷飞,披着轻纱的合欢宗弟子在天空上跳着曼妙的舞蹈,天川玄音阁的弟子穿着飘飘白衣在空中吹奏,满是云霞的天空中传来渺渺仙音,十方界的剑修们手持长剑排成两列长长的队伍,跟随在龙凤拉着的车辇之后。

六师兄与白孔雀下了车辇,拜过天地后,便以自己的道心向天地立誓,生生世世不负彼此。

对天地立下誓言后,穿着婚服的两人便手牵着手,欢欢喜喜地拿起酒盏和前来祝贺的宾客们敬酒。

站在一旁观礼的白色老虎低吼一声,对一只头戴花帽的金丝猴说道:“白孔雀都单了一千年了,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只有化神期的小剑修?”

金丝猴说道:“一见如故,便心生欢喜,是你不懂罢了。”

三师兄就站在金丝猴旁边,他这人本就有些多愁善感,听见金丝猴说一见如故便心生欢喜时,心中便不由得微微一动。

昔日师兄弟九人在剑宗十方界同修,师尊南柯道人门下的九个弟子,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三师兄是九阴玉兔一族的金疙瘩,拥有最强的血脉天赋,自小便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就连洗澡水都是妖界里难得的灵泉。

他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到了十方界修行时,虽然修行之路颇为艰苦,可大师兄和二师兄对他也颇多关爱,师弟们也个个活泼可爱,就算被心如蛇蝎的祝珞掳走,在天川玄音阁的那段日子里,也是被祝珞好言好语的哄着。

如他这样的人生,应该没有任何阴影才对,可三师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一道铮然琴音响起,三师兄回过神来,看着漂浮在他身前的雪白古琴,一旁的祝珞伸手拨了一下琴弦,便又有一道幽幽琴音掠过三师兄耳畔,又传向妖界远处。

祝珞问道:“如此出神,是在想什么?”

三师兄摇摇头,他对祝珞伸出手掌,手上的储物戒指灵光一闪,一只用兔毛戳成的垂耳兔毛毡出现在三师兄的掌心里,用七彩宝石串成的珠帘系着,看起来格外别致。

祝珞微微一愣,“这是给我的?”

三师兄红了耳朵,一双红红的兔眼睛看着远处天际的灿烂花树,略微点了点头。

祝珞接过垂耳兔毛毡,笑了笑后,便凑在三师兄耳边轻声说道:“还是你更好看些。”

三师兄的脸也慢慢红了。

大师兄和青琰穿着一袭青衣站在一块,正在与二师兄小声说话,蓝玉站在二师兄旁边,拽着二师兄的一根头发,在小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四师兄和魔修站在一只仙鹤旁边,四师兄手里拿着一根草叶,灵活地将草叶折成了一只蚂蚱,魔修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倒不如见了往日的戾气。

五师兄和扶溪被妖界的动物围成了一个圈,一条青色的蟒蛇正在和扶溪说着育儿经验。

七师兄编了一顶花帽戴在丹修大佬的头上,丹修大佬穿着华贵风华无双,戴着花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双丹凤眼却含着笑意,把花帽往下按了按。

单身的八师兄找来了一只圆滚滚的银喉长尾山雀,和于洲翟昙正好凑成一桌麻将,输的人要喝一坛酒。

翟昙的牌技实在太烂,尽管有于洲力挽狂澜,于洲和翟昙还是喝了好几坛酒。

八师兄也有些醉了,拉着于洲的手满腔豪情的说道:“师兄我啊,要一直纯白下去啊!”

他又打了个酒嗝,慢慢走远,含糊不清的唱着:“好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热热闹闹的宴席散场后,于洲抱着一只醉醺醺的狐狸来到了妖界的一处桃林里。

于洲也有些醉了,抱着翟昙走到一棵高大的桃花树下,倚着树干坐在了满地的落花上。

有着九条尾巴的雪白狐狸咬着一条尾巴尖趴在于洲怀里,蜜色的狭长狐眼半眯着,一双狐耳时不时抖上一下。一人一狐相互依偎,静静的坐在树下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圆圆的,像二师兄做的冰皮月饼,于洲摸了摸狐狸的耳朵,声音低沉柔和:“你是真的醉了吗?”

狐狸口吐人言:“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看你六师兄与白孔雀喜结良缘,心里生出了许多感慨。”

于洲低头看他:“什么感慨?”

翟昙说道:“我曾经也喝过一坛酒,一坛让我醉了数千年的酒。”

狐狸甩了甩身后的尾巴,又变作人形模样,穿着大红袍子躺在于洲的怀里。

那大红袍子的颜色实在是太鲜艳太热烈了,就像一把正在燃烧的火。

修真界很少有修士穿红衣。

月色下的翟昙肤光胜雪,于洲看他懒洋洋好似没骨头的样子,又想起了古籍中关于九阴之体的记载。

九阴之体搅动八方风雨,他性喜杀戮,一身雪白衣常常被鲜血染红,在他杀了一位渡劫期的大能后,那衣衫上的鲜血便再也无法洗去,九阴之体便将那身被鲜血染成的血衣炼制成法宝。

那身大红袍子已经成了九阴之体的标志,所到之处一片血雨腥风。

三千年前,那时十方界的弟子服是天蓝色配碧色发带,蓝色寓意为海阔天空,碧色发带寓意为菩提树。

海阔天空是告诫弟子们要心胸开阔,修行的时候不要走进死胡同。

菩提树是来自一首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告诫宗门弟子练剑之前要先修心。

虽然寓意都挺好,但是于洲那个活了三千多岁的师祖说这配色很不好看,尤其是那个碧色的发带,颜色特别奇怪,像是往头上绑了两根长长的菜叶子,还隐隐冒着一丝诡异的绿光。

后来剑宗十方界死了太多的剑修,人人都穿着一身白色丧服,久而久之,十方界的弟子服就从天蓝色变成了纯白色,那冒着诡异绿光的发带也渐渐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

师祖说那时修真界流血漂橹,到处都是血海尸山,就连天上飘着的云都覆着一层猩红的血气。

九阴之体凶名赫赫,剑宗十方界人人一身白衫,除了那一人之外,再无人敢穿红衣。

即使已经过了三千年,除了合欢宗的修士有时会穿着高开叉的红色轻纱外,很少能见到穿着一身艳艳红衣的人了。

现如今那古书中记载的九阴之体正趴在他的怀里一下一下的咬着尾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