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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并不想让她卷入这次事件,说道:“没有啊,我瞒着你什么。”

下午时分,精神科医生来到了别墅,对微微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得出结论。

“微微小姐些时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所造成的幻觉,多注意休息就行。”

微微听了沉默,她知道,这个精神科医生也是十分不负责任。

骗她就算了,还要欺骗她的姐姐。

精神科医生和李渔关系很好,待她检查完后,都是由李渔亲自送走的。她便愈发怀疑,这个精神科医生和李渔是串通好的。

这个怀疑她没有给静潋说,只是问道:“这个医生是从哪家医院找来的。”

静潋一听她这么问,便知道她心中想什么,在她眼前,微微就是透明的。

她说道:“难道你还怀疑李渔不成?她好心好意给你找医生,你还没有感谢人家,就这么怀疑她。”

微微嗤笑:“她不是对我好,而是对你的妹妹好,因为她想要得到你,所以,才会无事献殷勤。”

静潋说她不过,又碍于她是病人,便没有和她掰扯,一时沉默着。

微微静静地望着她:“不知道姐姐喜欢她什么?”

静潋被她问中心事,她眼神恍惚了一下,才答道:“是一种感觉吧。”

“感觉。”微微觉得莫名好笑:“感觉喜欢江鲜,感觉喜欢李渔,就是不喜欢我对吗?”

静潋已习惯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和表白,这一次也表现得淡然。

“微微,你对我是执念,不是喜欢,执念不会让两个人好好在一起,执念走到最后,只会像顾盼对李渔那样,弄得满身伤痕,她亲自把自己送了进去,难道,你要效仿她?”

微微哼笑:“说到狠心,还是李渔更狠心,她居然放着青梅竹马不要,而选择要你,你难道不觉得可怕?”

这句话问得是静潋,但也提醒了她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会相互爱慕,并且,还莫名其妙住在从前的别墅。

难道,李渔和江鲜有什么瓜葛?

脑海一旦生出这样想法,微微便觉得一发不可收。

对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或许李渔和江鲜是亲戚,或许昨天晚上,就是李渔故意放江鲜进来吓她。

她咽口唾沫,将自己怀疑埋藏于心,转而等待时机,将李渔的事调查个清楚明白。

晚上用餐时,微微转变了口风,她坐在床上,两个人守着她吃饭,她一边吃,一边说道:“医生说得没有错,我的确是产生了幻觉,并且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说不定还会看见这样的幻觉,到时候我忽然大喊大叫,姐姐们可别吓到了。”

伪装成小白兔的狐狸,看着总觉得乖滑。

李渔笑道:“是吗?那你今晚最好把门反锁了,以免你再次跑出去,昨天运气好,倒在地上就算了,若是不小心掉入海中,或者是花园的粪土中,那可不好了。”

微微望着她的眼睛,感受到她眼中莫名地带着嗤笑,她便也看过去:“一定!”

第65章 静潋到我怀里来

从微微房间出来后,李渔有意问静潋怕不怕,怕不怕夜里,被江鲜的鬼魂纠缠。

询问她时,手掌轻轻落在她肩上,以表关心。

自上了岛后,李渔对她的关切要比从前多些,也近了一些,她认为两人关系有所缓和。

很欣然她会这样关心她。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问?

静潋侧过眸,一双凤眸放出疑惑光芒:“可是,你不就在我面前,何来鬼魂一说。”

说到这里,李渔背过手去,开始说起了原主的事。

“我是我,江鲜是江鲜,你所遇到的江鲜,和我,并不是同一个人。”说到这,李渔不得不提及静潋一开始遇见的人:“你可还记,一开始,江鲜是怎么待你的,后面,她又是如何待你的。”

静潋凝眉深思:“记得,起初我也疑惑,你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原来自始至终,你们都是两个人。”

李渔点头:“对啊,说不定原来的江鲜,会变成鬼魂来吓你。”她张开手,做出吓她的姿势。

静潋一脸淡然,她转过头,一把抓住她两个手腕,两人面对着面:“怕,那你准备如何做?”

从前李渔不提,现在来提,定是有什么原因。

李渔也没隐瞒她,只说道:“我担心你害怕,所以,要不要我晚上过来陪你。”

边说着,便放下手,轻轻拽着静潋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静潋分明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趔趄着往前,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衣服面料,划拉之间,闪过一股电流。

她的心软软麻麻的。

“陪我,今晚?”静潋受宠若惊,这是她不敢奢想的。

所以她会再次确认。

李渔凑过来一些,鼻尖几乎抵在她眼前,她连忙屏住呼吸,嘴角抿平了一些。

对方压低嗓音,吐露的词句近乎暧昧:“怎么,你不愿意。”

手落在她背上,轻轻滑过她的脊背,有一道电流无形窜过身体,叫她汗毛竖起,四肢颤抖。

她嗓音颤抖着,生怕对方反悔,囫囵应下来:“愿意,今天晚上,你来就是了。”

说完,她害羞低下头,转过身,从她怀中挣脱。

在她彻底转过头之前,李渔看见她的唇角扯起来,笑得温柔可人。

人走以后,余温在手掌心散开。

夜里,李渔将假发和眼罩塞到一个小包里。

轻轻敲开静潋的门,顺利进了她房间。

两人保持着一些距离,尤其是静潋,她穿戴整齐,还没有去洗澡,看来是并不想表现得上赶着。

到了房间后,静潋将她请去沙发坐下,她顺势将包搁置在沙发上,这一幕刚巧被静潋看见:“你怎么带了一个包来。”

说这话时,静潋正给她倒水,透明玻璃杯倒满水后,她转过身,将水杯捧到她跟前。

李渔拍了拍黑色包:“带了一些东西,你先去洗澡吧。”

东西?静潋嘴里重复她的话,脑海中思路已经飞远,莫不是啊,阿渔带着那些东西吗?

她眼睛睁圆,瞳孔渐渐放大,脸上涨红一片:“啊,我去洗澡。”

故作矜持地转过身,往浴室走去。

李渔望着她背影:“你多泡泡澡,泡舒服了再出来。”

听完她的话,静潋下意识背脊打直,紧接着,一溜烟进了浴室。

李渔收起笑容,她拎着包,起身走到窗前,三两下拉开窗,探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

二楼窗外便是护栏,护栏与护栏之间相隔不到五十厘米,每一个护栏都连接着二楼的卧房。

她朝左边看去,恰好能看见微微房间的护栏。

李渔沉思片刻,看了一眼浴室,见浴室传来水声,静潋柔美的身段倒映在朦胧的门框上,她匆匆睁开眼。

确定对方在洗澡后,她才拿出头发和衣服换上,手扶着窗沿轻轻一跃,跳入了护栏。

黑夜中,她像是一只轻盈的黑猫,优雅地跨过每一个护栏,然后来到微微的房间。

不知道微微有没有听信她的话反锁门,但是她看了一眼窗,窗帘拉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但是窗户并没有反锁。

李渔五指落在窗上,慢慢移动窗户,那窗玻璃像是爬行动物移动开,发出吱吱声。

“谁?”

风轻轻吹着,掀起了一截窗帘,微微坐卧在床,往这边看了一眼。

李渔忙放下窗帘,身体朝墙的那一侧错开。

微微大声喘息着,小心翼翼下了床,走到窗前,她不敢朝四下认真探看,只匆匆关了窗,整理好窗帘。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反锁。

李渔在窗外等了许久,听微微传来脚步声,想来她是起身去了卫生间,她终于再次推动窗户,打算溜进去。

正当她将窗户推到打开时,窗帘子忽然从里边掀开,微微手里端起一杯白开水,猛地就要朝她灌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渔立即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袭击,但是开水还是泼到了手臂上,肌肤顿时被烫得疼起来。

好家伙,微微够狠。

她立即抓住窗梁,整个人挂起来,猛地窜入房间。

和微微打作一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江鲜,你还没死啊?”

微微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说话了,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江鲜。

李渔嗤笑一声,与她手抓着手:“你都没死,我死什么,对了,我回来是找你要回我的东西的。”

她自然知道她要什么东西,微微不由笑起来:“笑话,东西如今是我的,你还能取走?”

李渔抬起手,右手手指做成挖眼睛状,两个手指甲锋利无比,朝她刺来:“你试试看。”

说着,猛地插过去。

微微用手臂挡着她,另一只手扯着她的衣角,她纵然抵不过江鲜,眼看着就要被她伤害到了,她立即侧过脸,锋利的指甲在她脸上落下两道血印子。

微微惊恐起来,立即大叫:“来人啊,快来人!”

李渔用手肘勾住她的脖颈,三两下将她撂翻在地,而后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微微后背撞在地上,疼得五脏巨裂,她五官扭曲着,适应了一会儿,立即站起来,起身朝那人追去。

只是追出去时,走廊上早已不见踪影。

微微立即跑去敲李渔的门:“李渔,快醒醒,江鲜回来了。”

敲了好几次,没有人回应她,她猛地踹开门,打开房间灯,见床上床品整洁干净,并没有人。

她心中的疑惑终于解了过半。

好呀,果然是李渔装神弄鬼!

微微大喊起来,一时,把静潋也从房间叫了出来。

静潋刚刚洗完澡,便听见门外传来声音,便拉开门走出来,与微微说话:“怎么了?”

微微激动拉着她的手:“姐姐,李渔,江鲜,不对,是李渔假扮江鲜,她要来害我!”

静潋被她神情吓到:“你乱说什么,怎么可能。”

微微指着李渔房间的方向,说道:“刚刚,我看见江鲜了,和她在房间打起来,后面她打不过我,就摔门逃走了,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人影,巧合的是,李渔也不在房间里,这不明摆着,江鲜就是李渔假扮的。”

说这话时,她虽紧张,但是条理逻辑十分清晰。

静潋听闻,像是猜到了什么。

但是她否认:“李渔和阿鲜都不认识,她又如何假扮她。”

恐惧占据脑海的微微已经失去理智,她坚持道:“是她,就是她,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和李渔有几分相似。”

静潋摇摇头:“怎么可能,李渔一直在我房间。”

微微被她的话震惊:“她在你房间?她在你房间做什么?姐姐,难道你和她……。”

成年人,住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静潋没有过多解释,只一味垂着眸,用沉默表示默认。

微微被她的话彻底打击道:“不,不可能,我进去看看。”

说完,就要往前走,静潋忙拦着她。

不让她进去。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出浴室后,并没有看见李渔在房间。

所以,对方极有可能办成了江鲜去吓微微。

她要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她哪里是微微的对手,微微一下挣脱开她,大步奔入她的房间。

房间灯火通明,白色蕾丝公主床上分明躺了个人,那人迷迷糊糊地叹口气遂从帘子伸出一条裸露的胳膊,朝外招了招手:“静潋,你人呐,到我怀里来。”

她徐徐坐起,身上盖着的天鹅绒被子瞬间滑落,半透明床上,依旧可见李渔玉体掩映,挂了一丝床帐。

看见门口站着两人,李渔立即害羞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身体盖住,只露出香肩:“妹妹也在啊。”

微微看见这一幕自然双目充血,想要发怒,却发不出来。

她咬牙切齿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开。

静潋望着微微远去后,不忘关上门,反锁了两圈。

她清了清嗓音,转头看向李渔:“你什么时候脱的衣服。”

李渔想将此事瞒过去,她伸出手指,勾着自己一缕头发,来回打转:“你去洗澡的时候。”

静潋走近,撩开帘子,朝里望了一眼,见李渔头发稍显凌乱,肩膀上肌肤泛着异样的红,她冷静道:“你肩膀怎么了。”

第66章 把我姐姐怎么啦

静潋的指落在她发红的肌肤上,指腹轻轻颤抖,从锁骨摸向肩膀边缘,带来冰凉触感。

此时此刻,她眼中没有一丝色情,倒尽是心疼。

伴随着一声叹息后,静潋轻启秋波,嘴唇翕动:“我去给你拿芦荟胶。”

李渔点点头,嗯了一声,见静潋转过身去。

她忽然想起被窝里还存放着衣服、假发还有眼罩,连忙伸手去被子掏了一会儿,打算把它们藏起来。

只是运气不好,指尖刚刚触碰到头发,静潋便回过身来,走到床边,手里多了一支绿色铁罐芦荟胶。

她坐上前来,弹簧床垫微微往下一压,又轻轻弹起,静潋娇软的身躯也晃动起来,尤其是发丝伴随着身前一片,雪白胳膊肌肤有节律地抖动着,晃出一阵栀子花沐浴露清香。

她穿戴雪纺吊带睡裙,半透明乳白色轻轻贴着肌肤,给她上药时凑过来,依稀可见衣服之下粉白肌肤。

此刻她自己尚且挂了一丝躲在被窝中,但跟不挂一丝没有任何区别,面对着少女亲昵贴近,她心中之火唰啦点燃,飞速地往下流动,窜热小腹。

要不是身前有被子挡着,她恐怕已经暴露了自己身体不适的症状。

一直到冰凉的芦荟胶敷在肩膀上,才将她神思拉回来了一些。

李渔被冰得打了个寒战,双肩一缩,被子又往下滑落一寸。

静潋的目光往她身前扫了一眼,两只眼睛看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给她上药。手打着旋儿在她肩膀上转啊转。

两人同时别开眼,生怕碰撞上对方眼神,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安静着。

须臾,李渔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静潋的手一顿,睫毛似跳了一下,她噎口唾沫:“你愿意说吗?”

她自然不愿意,忙转移话题:“比如,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都不好奇,你妹妹为何来找我,你也不好奇?”

静潋摇摇头:“不好奇,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别说。”

涂抹好膏药,静潋收起药管,抽了两只手指将指擦干净。

她背过身去,打算去放药管。

李渔三两下将赃物揽在手里,打算往床底塞去,从而等待合适的时机转移它们。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在她把衣服从被子里掏出来的一刻,静潋忽然转身,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手上动作。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赃物藏起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静潋两步跪上床来,摊开手掌,直接朝她要:“给我看看。”

她摇头甩动腮帮子:“没有,你看错了。”

静潋分明不信,她凝神看了一会,看她缩在被窝里的身躯,猝不及防地,掀开她的被褥。

刹时间,江鲜身躯撞入眼帘。

静潋耍流氓。

她来不及藏赃物,连忙一手挡上,一手挡下,用衣服遮蔽躯体,只露出漂亮的长腿、腹肌、锁骨、长手臂。

她手忙脚乱地,还算把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

静潋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看见了她落在身上的假发,衣服,还有眼罩。

她凝思片刻,脑海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由脱口问她:“你假扮成江鲜了?”

怪不得,刚刚妹妹来找她,说是她故意吓人,看来妹妹所说不假,她真的假扮成了江鲜。

这样的头发和衣服,分明就是江鲜的,只是,为何还有眼罩……。

此时,脑海中另一个疑问也被再次印证,江鲜的眼睛受了伤,而她为什么用这个模样去吓微微,只因为是微微取走了她的眼睛。

静潋对自己的猜测感觉到害怕,她继续问:“是她拿走了你的眼睛。”

说不定,还有嗓音。怪不得江鲜生前没有和她说话。

望着李渔冷淡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情不可遏地自嘲:“所以,你才会这样吓她?”

李渔听她如此咄咄逼人,心想,盖满的始终瞒不住,她重新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身体,一面将头发和眼罩扔出来,一面在被窝里穿衣服。

弄得窸窸窣窣的。

“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穿好衣服,她从床上下来,趿着鞋,本能地和她划清界限。

“为什么?”

静潋前脚跟贴她后脚跟:“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李渔将赃物塞进包里,走到门边,打算离开。

静潋小跑两步,背抵着门,仰头看她,那一双眼睛满是哀怨、愧疚、心疼:“阿鲜,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她抬起手,试图去触摸她的右眼,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睫毛,李渔的睫毛颤抖,像把小扇子扇动她的指腹,须臾转开眼:“那又如何呐,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静潋张了张口,忽然发现她似乎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微微所做的事,没有留下证据,她也没办法送她去坐牢。

“我……”纵有千言万语,犹如一根刺横在喉咙,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便化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李渔嗤笑一声:“你看看,你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眼睛红一下,安慰我一下,关心我一下,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什么也做不了。你能让她把眼睛和嗓音还给我?”

她挑高音量,嘲讽般望着她。

静潋的瞳孔黯然失色,就像白眼仁上停了两颗毫无生气的黑豆,她眨了眨眼:“什么?”

李渔拧开门把锁:“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那些东西还给我,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你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把我是谁,我要报复她的秘密告诉她,否则,我以后连你也不见。”

拉开房门的一瞬间,静潋忙双手拦着她,将房门再次关上。

她仰起头,眼中的一汪水似要滴落:“所以,你是因为要报复她,才拉着我一起对吗?”

因为不拉着她一起,李渔没有办法接近微微的身。

李渔没有否认,而是光明正大:“是,静潋小姐,让你失望了。”

她眼泪一瞬间滴落,还伴随着一声自嘲的笑,几番思量后,又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地问:“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的感情了吗?换句话说,从我出现在你面前,到现在为止,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地心动吗?你不想要我吗?我不可爱吗?”

卑微的静潋落泪如下雨,她握着她的手腕,将脸埋上去,眼泪将她衣衫打湿,浸入她的肌肤。

她感觉到一阵一阵心疼,但又无比干脆甩开她的手:“我们之间早已经归零了。”

转过身,她指着玻璃器皿那枝干枯的玫瑰枝条,笑道:“你没看到吗?玫瑰已经死了。”

静潋哭得更厉害了,看向那株玫瑰,又看向她,她用最后的体面挽留着她:“没关系,利用我也好,就怕你不利用我,我愿意被你利用,阿鲜,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李渔无奈叹口气,没说话,甩开她的衣服,走出了房屋。

走廊上,静潋远远地跟了她一会儿,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没有继续跟着。

李渔飞快跑下楼,跑出别墅,呼吸着海边清新空气,她才觉得自己获得了片刻自由。

只是这份自由,来得十分短暂。:

她看见椰树底下站着一个人影,没过一会儿,那个人影自动走了过来。

从阴暗处走到路灯下,渐渐露出她的面部轮廓。

是微微。

李渔身姿玉立,斜视了她一眼。

微微面色不佳,走到她身侧时敌意满满:“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自她看见李渔和静潋在一起后,便没有怀疑她假扮江鲜的事,脑海中想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是静潋和她的关系。

李渔双手抱臂,靠在石柱子上,修长的剪影被拉得长长的:“你姐姐和我情投意合,两个成年人,睡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你欠揍!”

说完,只觉得一阵风迎面袭来,李渔看过去,见不是什么风,而是微微的拳头,她便一掌迎上去,握住她的拳头,狠狠一用力,只听手指骨节脆生生响,微微疼得龇牙咧嘴,从腹腔传来哀鸣。

她打人也不手软,直接反抓着她的手,把她按在墙上。

微微头抵着墙,用力地挣扎着。

李渔凑到她耳后,笑着说道:“当你不具备一定的实力的时候,就不要暴露出自己的敌意,否则,你只能被别人绞杀。哦,对了。”

她勾起唇角,紧紧盯着微微的眼睛,此刻她疼痛得眯成一条缝儿。

她说道:“江鲜让我问问你,她的嗓音和眼睛在你这里,用得可还习惯?”

听完她的话后,微微眼睛的缝立即睁圆,她双眸中闪烁着一丝讶异,一丝惊恐,睫毛颤动的阴影,一闪一闪:“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

李渔看见她惊慌失措的面容,愈发觉得有趣,说道:“你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的。猜对了,有奖励哦。”

第67章 睡完跑了

李渔很喜欢看对方失控的表情,此刻的夏微微,她肯定以为,掩藏在心底的秘密,会随着江鲜的死亡而消失,因为这事只有她两人知道。

然而此时此刻,竟有人开启了上帝视角,将她的所作作为,暴露阳光之下。

所以,她能有什么好看的表情。

李渔蔑视着她,双目就像太阳炙烤着她这头阴沟里的臭老鼠,烤得她皮开肉绽,无处遁形,原形毕露,尖叫连连。

“你究竟是谁?你……你把江鲜藏在哪儿了?”

李渔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语气压低,却愈发低沉严肃:“这么大声干什么,是要把警察都叫来吗?到时候,你与江鲜对峙,她指控了你,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微微心口突突地跳,她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眼前的李渔和江鲜一定有着联系,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危难之际,她还知道克制冷静,找寻求方法。

李渔佩服她的心智。

“很简单,你把你的嗓音和眼睛摘了,事情就成了。”

微微吓得腿脚一软,单手朝她一指:“你,你休想!”

她啧了一声:“什么休想什么的,我又不要你的眼睛,又不要你的嗓音,这一切都是你自愿,我可没强求你。这样也只是为了你好,你没有了眼睛和嗓音,就算是被江鲜指控,也没有证据啊。”

微微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遂道:“她想要我的眼睛和嗓音,她要我还回去是吗?”

李渔嗤笑:“都这么多年了,你的眼睛就算是摘下来,也换不上去了,还有,那本来就是她的眼睛和嗓音。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微微没有辩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李渔轻描淡写地说道:“她也不想你死,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算起来,终究是她亏了,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她却付出了自己的眼睛和嗓音。话我已经给你带到这里了,限你三日之内,销灭证据,否则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说完,微微瞳孔逐渐扩大,她往后退了两步,神情忽然变得十分夸张,她张开嘴仰天大笑两声,而后转身跑向后花园。

笑声渐行渐远,一直到她听不见,才转过身来,慢慢朝海边走去。

夏夜,海风微凉,李渔盘腿坐在面粉般的沙滩上,静谧地望着深邃大海。

风拂过她的面颊,她觉得身心都得到了短暂的解放。

不知道微微会怎么做,或许会换眼睛和嗓音,或许不会,但是她这辈子都会活在她的阴影中了。

坐了许久,天越来越冷,李渔双手抱臂,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做蜷缩状。

须臾,听见身后传来沙沙脚步声。

她转过头,见静潋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副格子披肩,轻轻搭在她后背上。

她绕到她身旁坐下,也学她的模样,双手*抱膝,睁眼看着远方。

李渔温柔的披肩包裹着,顿时温暖不少,她见静潋穿得单薄,主动把披肩顺了一截下来,让给她盖。

静潋摇摇头,表示要吹一会儿冷风。

她回答的语气低沉,冷静,情绪也稳定得不太正常。

极少看见静潋这样,她似乎追她追得已经疲倦了。

尤其是刚刚她冲她发了那么大的火。

李渔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你怎么样了?”

静潋侧过眸,一双眼睛泛着亮光,宛若一湾清泉:“没怎么,我想来看看你。”

她刚刚也听见了李渔和微微的谈话,但是没有做任何阻拦,并且她没有去追微微,而是第一时间,来到她身旁。

李渔知道她这份心,小心道:“我很好,我没事。”

静潋小心凑上来,一手搭在她肩上,对准她耳边说话:“我能亲亲你吗?”

嗯?

她还没反应过来,静潋的吻就落在了脸颊上,唇瓣柔软地贴着她的肌肤,呼吸时吹动她脸上的细毛。

沿着嘴腮帮子肉,一路往她唇边滑。

李渔紧了紧拳头,努力压制自己那颗快要叫嚣的心。

唇瓣一路滑到嘴唇,嚓的一声,就像火柴哗然,双唇之间燃起了细腻的火,李渔嘴唇动了动,一时不敢呼吸。

须臾,静潋软舌就像柔软,轻掀开她嘴唇,轻轻在她唇齿间移动,似乎在数她的几颗牙齿,又似乎在寻找这严丝合缝之间的缝隙。但是它不着急,不慌忙,只是静静等待时机,终于寻找到李渔张嘴喘气的时机,伺机而动过来。

李渔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弄得不知所措,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只知道,静潋手推着她的肩,将她往海滩上压倒。

她闭着眼,后背轻轻靠在柔软的沙滩上,感觉身前一重,对方早已经坐在她身上,埋着头与她亲吻。

她刚想着,对方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能将她推倒。

对方身体柔软下来,与她松开唇,她轻轻睁开眼,看静潋脸儿红成一片,她害羞地将潋贴着她心口,小声说道:“既然是要陪你,那便要陪到底,说到这里,你什么都还没有对我过,你不觉得亏吗?”

说着,她将手调皮落在她唇边,视线也跟着手指的移动。

李渔被她勾得轻轻呼气,对方似听见了,旋即抬起眸,眼中泛着星光:“亲我。”

她一下坐起身,将人按在怀中,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亲吻上去,另一只手掐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一时间,耳边声音,宛若蒸腾开水沸反盈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渔停下来,低头再看怀中人,早已经星眼朦胧,她嘴唇泛着一层莹莹水光,红得宛若开得娇艳的杜鹃。

“回房。”

静潋勾着她的脖子,含糊说着。

李渔吐出一口气:“好。”

说罢,抱起她,往别墅走去。

二楼公主房。

李渔将她温柔地放平在床,望着她。

房间没开灯,月色狡黠落在两人身上,她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她那一双膝盖。

她刚刚跪在沙滩上,膝盖泛着压过的红痕。

她抚摸着静潋的伤口,轻轻问道:“疼吗?”

静潋摇摇头:“不疼。”

她俯下身,面对着她的那膝盖,凑上唇去,亲吻她的红痕。

静潋下意识膝跳反应,脚尖轻轻打在她身前,她没有穿鞋,脚趾头轻轻踩着她腹部:“马甲线,好看。”

“要看看吗?”

李渔说完,大方地朝静潋展示着。

静潋坐起来,伸手上前,落在那川字纹的马甲线上,隔着距离:“好漂亮的,你平时练吗?”

李渔点头。

静潋顺着往上勾勒,一直勾到她小衣处,她不慢慢朝她身后滑。

寻找解放的钥匙。

静潋把头埋得更低一些,她害羞地扑上来,紧紧与她相拥。

“阿鲜。”

她紧张到地颤抖着,声音娇滴滴。

李渔低头吻她的头发,见她发间清香,狠狠吸一口气,似乎要把静潋吸入肺腑中。

此时此刻,她想着,能与她在一起,便是原谅她了。

深夜下起了雨,雨打窗帘,晃得窗帘布飞起,园子里的月季经过一夜雨水洗礼,花苞终于在凌晨展开,一时间,满墙红粉,芬芳萦绕。

花开得早,朝露凝聚在花瓣上,衬得花朵儿愈发娇艳。

一夜后,李渔精神十足,见静潋醉梦沉酣,不忍叫醒她,便独自留她在床,将她撂出来的两条雪白手臂盖上,又揉了揉她的小脸,满意离开。

走出别墅,她便觉得一阵芳香扑来,雨后空气清新,她想是后院的花开了,便踱步到了后院,欣赏新开的月季花。

月季是可食用月季,可以入药的。

李渔见那新鲜的月季看上去实在鲜艳,便忍不住摘了一朵,捻起花瓣花蕊,含在嘴中,品尝起来。

香香甜甜,个中滋味,和某人一般。

她勾起唇来,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还早,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静潋,于是自作主张,去了地开外的小渔村买新鲜的肠粉。

她要给静潋带个早餐。

咳咳,她要如何跟她说,其实她早就原谅了她,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买了肠粉后,回来的路上,她便开始自导自演,背对着手说:“以后,你就一直陪着我吧。”

静潋听了,肯定开心极了。

她心中美滋滋,一路哼着歌儿晃到了别墅,见别墅大门口围着一圈人,吵吵嚷嚷的,她连忙奔过去,扒开人群,见微微睁衣衫不整盘坐在地,头上沾了泥土和稻草,眼神呆滞,嘴里叼着手指头,喃喃有词。

见了李渔,她吓得连忙往后躲:“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自己的。”

李渔沉思片刻,想来她要么精神失常,要么装精神失常,不管哪一个,她都可以去疗养院了。

她把事情吩咐给管家后,径直往大门口走。

没走两步,管家从别墅出来,慌慌张张地说:“李小姐不好了,静潋小姐离家出走了,给你留了一封信。”

李渔一听,手里握着的肠粉,顿时散落一地。

“啊?”

睡完她就跑了?

第68章 静潋,我是喜欢你的

我们之间已经清零了。

静潋听见这一句话后,心像是被刺了一刀,她似乎再也提不起力气去挽回。

江鲜的意思是,将她们从前的经历全然忘记,割舍,丢弃。

对方像是垃圾一样迫不及待甩掉她。

而她像是癞皮狗死死黏着她。

两个人想不到一处去,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玫瑰的枯萎已经暗示两人结局,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静潋也累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纠缠对方,应该还别人一个清静。

然而,她还有遗憾,遗憾在于,两人虽然早已经历撕心裂肺,爱恨别离,却连最基本的恋人的关系都没有经历过。

为了不留遗憾,她厚着脸皮,整理好衣裳仪容,朝她走去。

她本以为,事情会受到阻碍。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江鲜竟很快被她蛊惑,与她承欢。

只是,她知道,江鲜一定是怜悯她,才施舍给她的。这份怜悯也体现在她具体的行为上了,她对她极致地温柔,温柔地抚摸、亲吻、侵占、渗透。

渗透汗液,渗透体温,渗透身体。

对方自始至终十分克制,就连在最为迷离时也不曾对她说一句情话。

一句我喜欢你。

一句我爱你。

哪怕是假的。

也不曾说过。

江鲜睡着后,她许久没有睡,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的窗边光一直盯着她的脸看,或许是知道要离别,以后再也看不见这张脸,她便下定决心,要将她的脸记在脑海中。

眼睛就是尺笔,用视线描摹,从额头、鼻梁、嘴唇、下巴,轮廓,完整地,清晰地,用素描记录下来。

画得越久,眼睛越累,累到发酸,疲倦,眼泪也慢慢滴落。她闭上眼,伴随着外面的雨声,不知道多久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江鲜已经不在身边。

她撑着额坐起来,腰间泛着浅浅酸意,她不自觉揉了揉,心道是天意。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叫她自己说离开,她怕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看见江鲜那张脸,昨天的画面便会一幕幕呈现在脑海。

她的体温、触感、汗液、味道,真是立体出现在眼前,她会一瞬间溃不成军。

也罢。

她扶着腰下床,艰难地扯开两条细腿,从房间找出笔记本和笔,撕下一页来,脑海中千言万语,娓娓道来,她告诉她,她要走了,她感谢她,这些时日的关心,也感恩她容忍她一直的纠缠,最后,她准备去美国了,为了申氏集团。

但一想想我,她告诉她行程难道是为了让对方找她吗?对方会找她?不会,那她告诉她行程的意义何在。

千言万语,凝聚指尖,圆珠笔在纸页摁下三个字:“我走了。”

李渔看到所谓的信,其实只是三个字。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遒劲有力的三个字代表什么。

但是她知道,静潋要和她分开。

她的心一下慌了跳,手不住颤抖,一阵风吹来,将她手上的纸页带走,几声纸响后,风已经把它吹到天边。

李渔回过神来时,已经抓它不到。

她紧了紧拳头,低头时,眼前笼罩成一片乌云,说道:“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管家低头垂首:“不知道,只看见她独自一人背着包,出了别墅。”

掏出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对方已关机。

看来,她猜测地没有错,静潋决定要离开她。

码头,一定还在码头。

李渔思索片刻,她摔门而去,立即驾上跑车,直奔码头。

她走时,整个别墅回荡着汽车引擎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高调炫富,知道的,才明白。

李老板这次急了,真的急了。

她平时开车从不搞这么大动静。

李渔一脚油门踩到底,跟开过山车似的,在蜿蜒的海岸线上前行,还好路上没什么车,她速度飞快,半个小时车程,硬生生开了十分钟。

到达目的地后,她随意将车扔在马路边,一路狂奔至码头。

被雨洗涤过的天十分蓝,衬得海水清澈,宛若玻璃。

轮船倒影在海面上,就像落在一面镜子上。

伴随着一声长鸣,青烟徐徐升起,船底海水荡开,成一个又一个圆圈。

船只缓缓离岸,速度渐渐变快。

李渔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心口突突跳动,原本浑身燥热,在看见船只离岸以后,心下一片冰凉。

它走了。

她走了。

它载着她走了。

她带着爱走了。

李渔扶着护栏,静静地望着船只远去。

心里想着,她既然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不肯给,一声不吭就要走,那就由着她去吧。

她才不会难过。

她站在那儿,静静着望着轮船离开,看见它由一艘大船,变成小船,变成小黑点,最后隐匿在汪洋大海中,消失在李渔的眼中。

她无可奈何,将太阳眼镜拿出来,戴上,潇洒地转身去开车。

“徐云飞,你说是不是我技术不好啊。”

“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要离开。”

“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早就盼着她走来着。”

大中午的,天还没黑,徐云飞就被李渔拉着喝酒。

从顶着烈阳,牺牲了自己的午休时间,打算舍命陪君子。

一听李渔喝得半醉不醉,便开始说胡话。

三言两语,她听明白了,原来是李渔失恋了。

嘿嘿,她也有这一天,终于栽到女人手上了。

徐云飞势必要狠狠羞辱她一番。

她摇晃着酒杯,倾身上前:“人家当初追你的时候,你不愿意,人家现在走了,你又哭,我看你啊,就是贱骨头,就是喜欢虐恋情深,你就好好疼着吧。”

李渔喝得眼眶微红,本想听一两句安慰,没有想到对方给她递的竟是刀子。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交友不慎,埋头继续喝闷酒。

没一会儿,徐云飞溅兮兮地端着水母莫吉托坐在她身边,乐呵呵地:“你们昨晚怎么做的,或许你把人家弄疼了,她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打击你,所以才一言不发离开,你给我说说细节,我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她八卦地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快说,不说我怎么给你解疑。”

李渔也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她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对自己信心十足:“我感觉不是这个问题,因为她反应还蛮好的。”

徐云飞咦了一声,说道:“反应是可以装的,女生第一次,能有什么好感受,你们对彼此身体不熟,她应该没什么感觉,要么就是痛。”

李渔否认:“你不要用你失败的经历来总结我的,我不一样。”

她真实的感觉到过收紧感。

这个不好说,不是这个。

徐云飞沉思了一会儿,似在思索,须臾又说:“那你肯定是伤她的心了,你想一想,在这之前,之后,你有没有说什么让她伤心的话。”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说过了。

于是把之前两人的争吵说给徐云飞听。

徐云飞听了一拍大腿跳起来:“那她肯定是和你打分手p啊!这还不明白。”

李渔深吸一口气,沉默起来。

对方鼓捣她的手臂:“还愣着做什么,把人追回来啊,你心里有她,就去追。”

李渔淡然,既然对方都做了决定,她敢上去做什么。

“不,我心里没有她。”

徐云飞切一声:“没她你找我喝什么酒。”

还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状。

说着说着,李渔越来越醉,越来越迷,她嘴里说着不难受,不难受,头却慢慢地朝她偏倒,闷声睡了过去。

徐云飞把大个子李渔搬上车,叫了代驾,一路把人送回别墅。

刚刚到门口,她扶着李渔下车,管家们便簇拥上来,嘘寒问暖着将人从她手上移过去。

管家扶着她上楼,徐云飞见她睡得昏沉沉,头发凌乱,容颜破碎,四肢无力地被拖拽上去,不由叹口气,才跟上去。

失恋这种东西她最懂,李渔这回有得受了。

管家合力将她扶上床,替她解开衣衫,脱了鞋子,整理好头发,才退出去。

留在徐云飞。

她没有离开,静静坐在李渔跟前,时刻注意她的状况。

夏天天气又热又燥,加上喝了几两酒,李渔显得烦躁难安,她用手抓着胸口,嘴里喃喃:“静潋,静潋,不要走了,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

说的什么?

徐云飞看她嘴巴鼓捣着,忙凑上去听,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清了。

她正要离开,谁知道李渔一把拽着她的手腕,滚烫的手指像十根绳子将她绑住,她一甩,干跳起来,说道:“李渔你干什么,我拿你就当朋友,你竟然想up我。”

她被对方抓得生疼,一边转手一边摇头:“你喜欢她,为什么口是心非,这样是会错过的哦。

错过就是一辈子。”

李渔还在重复刚刚的话,徐云飞灵机一动,将手机掏出来,把她的梦魇录了下来,以防她不承认。

作为旁观者,她十分清楚,这两个人就是相爱的,若是没有人低头,估计要错过了。

徐云飞录好音后,默默将音频保存起来,一直到她睡去,她才离开。

第69章 带静潋去好玩的地方

翌日清晨,李渔从一声鸟雀的惊吵声中醒来,宿醉还未彻底消散,头还疼着,她抬手掐了掐太阳穴,睁眼环顾四周。

房间空荡荡的,显得孤寂无聊。以往的这个时候,她还能去找静潋,排解排解无聊,但是此时此刻,静潋已经离开,她早已经离开。

每每想到她已经离开,李渔的心便一阵阵刺痛,像是从心口里边长出来一把刀,从里边往外刺,鲜血不断涌出,剩下空落落的心脏,彻底沦为一个空心人。

一阵风吹来,吹得她头皮发紧,她清醒了一些,又更痛了一些。

人总是这样,当人已经离开以后,才知道她珍贵,想要去珍惜时,却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掏出手机,再一次给静潋打电话,这次的回应不是已关机,而是已停机。

这意味着,静潋已经办了停机业务,她决心要去国外生活了。

这一瞬间,手机滑落,掉在羊绒地毯上,她下意识想要呕吐,干呕了两声之后,身体像一片薄薄的纸,往后倒去。

硬邦邦地砸在床上,死鱼一样弹了几下,便没有动静了。

她双眸倥偬盯着天花板,漆黑的眼眶中倒映着两道白色的光芒,光芒随着瞳孔的放大而逐渐黯淡。

手机在地上亮起来,铃声伴随着振动声传来,李渔像是没听见,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四肢瘫痪,心死灰。

手机振动声持续了片刻,见没回音,便消停下来,屏幕也暗下去。

李渔眨了眨眼,眼泪从眼角落下,沾湿了鬓发。

她吸吸鼻子,独自沉浸在悲伤之中。

过了一分钟,手机铃声再次传来。

李渔不知道是谁如此锲而不舍,她伸手抹干眼泪,翻了个身,匍匐在床,将手移出床外,懒洋洋地捡起手里,没看谁打来的,直接摁掉拒绝通话键。

这下该消停了。

只是消停没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在她手里震动,她无奈翻过手机,看是徐云飞打来的,才勉强接起来。

“醒了吗?姐妹。”

徐云飞声音清澈:“不会还在伤心吧。”

李渔知道,对方是个故意来嘲笑自己的,于是强撑着悲伤:“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一起来,就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徐云飞啧了一声:“你就装吧,给你听个东西。”

说完,她听见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磁场混乱的声音,须臾,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酒气:“别走,静潋,别离开我,我是喜欢你的,呜呜呜……。”

李渔一个鲤鱼打挺,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她又羞又怒:“这是什么?”

徐云飞关掉录音,在电话那边贱兮兮地笑起来:“你自己说的话啊,怎么,记不得了?”

被人拆穿,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总是有些难为情的,但是此时证据在前,她又怎好装作没事。

于是道:“我们还是朋友吗?你知道我难过,还故意逗我玩。”

徐云飞笑了一会儿,才严肃道:“我打听到一个消息,据说,静潋小姐今日飞美国,你要是在意她的话,我就把航班班次发给你咯。”

李渔立即来了劲儿:“快发给我。”

“下午三点准点飞机,你早一些过去,我担心去晚了,你就进不去了。”

下午三点,这么着急。

静潋究竟是有多着急,想要摆脱她。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需要第一时间到机场。

眼下是早上八点,她连早饭没来得及吃,便前码头等第一班轮船。

第一班船开船时间为十一点半,船开到对岸需要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十二点,她还需要打车去宝安国际机场,中午时分堵车,从打车到上车再到机场,路上花了近两个小时。

待她兜兜转转进了机场后,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了。

李渔不敢去看手机,因为她害怕,害怕时间已经过去了。

进机场后,她一路飞奔到值机口,此时,前往美国的登机口已经没什么人了,李渔气喘吁吁,双手扶着膝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见已经是下午三点。

难道,一切都是命定的吗?

李渔静默地盯着远处,看见一架飞机从头顶掠过,在天空划上一道长长细线,消失在云端,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疼痛到麻木了。

心一直悬着,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她就像是被定了下来,看着身边的人像流线一样移动,听不见任何声音,无助的感觉将她往深渊底下拉。

一直到身后有一个声音靠近,那是行李箱轮子滚动地面的声音,咕噜咕噜越来越靠近。

到她身后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呼唤传来:“阿鲜。”

李渔转过头来,定定睛看着眼前的人,机场温度低,她穿着一件乳白色长款旗袍,披着黑色披肩,头发呈三七分柔顺铺开,脸上没有一点妆,面色白皙,也像她那般,没什么气色。

不过,在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静潋欲言又止,想要往前,却没有往前,只问道:“你怎么在这。”

江鲜心头一颤,感觉自己被深渊中拉了回来,周遭一切重新鲜活起来。

她眼眶顿时红了,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因为,我来找你。”

静潋错愕地愣了几秒,也直勾勾盯着她眼睛,看她眼眶又润又红,说的话也不是什么,我来送送你,我来见你最后一面,而是,我来找你。

这无疑让她充满了希望:“你找我,有什么事?”

静潋试探性问她,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李渔唇齿清晰道:“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不要离开?静潋的心再一次活跃起来,得到挽留的她,眼眶也红润起来,她吸了吸鼻子,道:“为什么不离开。”

李渔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样的词句在脑海里回荡,晃晃悠悠,一直到心田。静潋喜极而泣,嘤一声扑倒在她怀中。

李渔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两人抱了一会儿,又相拥着说了一些话,一时悲喜交加,引得机场的人频频看过来。

李渔先发现周围的视线,她克制了一下情绪,将静潋从身上撕下来,双手捧着她圆月一般的脸庞,用拇指拭干她脸颊泪水:“不哭不闹了,这里人多,我带你去个地方。”

静潋眨巴眨巴眼,眼神亮晶晶地:“去哪儿?”

她没说话,只把行李箱和小挎包从静潋那顺下来,自己拖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拉着静潋,往出口方向走去。

机场跑道有一处宽阔的空地,这里宽阔无人,也没什么嘈杂的声音。

李渔将行李箱放下,静静说:“到了。”

静潋以为她要拉她去哪儿呢,没想到到了这里,她不禁好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是看几架飞机慢慢从头顶飞过。

李渔转过身,搂住她的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觉得,这里不好玩?”

静潋抿抿唇,想了半天,想夸来说,但是面对这片平平无奇的地域,她实在夸不出来口:“不好玩。”

她笑了笑:“那我给你创造一点好玩的。”

静潋愈发一头雾水。

李渔忽然指了指天边:“看那边。”

静潋抬起头,侧眸看向她指尖方向。

视线还未放出去,却被覆盖上来的李渔挡住。

她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由浅及深,由干到湿。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李渔的主动,她也快速闭上眼睛,投入在这个吻中。

飞机从两人的头顶飞过,连尾线都是心的形状。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后座,距离隔得老远,还都往相反的方向看。

李渔吧唧了一下唇,嘴巴还甜甜的,时不时好意思去看一眼静潋。

静潋的嘴唇被吸肿了,她正用润唇膏涂抹嘴唇。

余光瞥见李渔朝她看来,便是低头莞尔一笑。

李渔看她笑了,悄悄伸出手,挪动身躯,去够静潋的腰肢。

静潋被她戳得痒痒的,身体自然朝窗户那边扭动,看上去柔韧无比。

“我们现在又去哪里啊。”

静潋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刚亲亲了,撩得她心里毛毛躁躁的,加上前天晚上的事,她有点迷恋江鲜的身体了。

同样是女子,她却比她高挑许多,手臂,大腿,都比她粗,力气也比她大,咳咳……,精力也比她旺盛,好像永远都不会累。

就算她已经满意了,累趴下了,没过五分钟,对方又不知疲倦地缠上来。

李渔摸着她冰凉小手,与她十指紧握:“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又是好玩的地方?

静潋不由并紧双腿,紧咬下唇,口里面开始生出水来,她咽口唾沫,不敢只是李渔,怕对方正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她。

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放出爱意的目光。

毕竟车上还有司机,她们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于是她点点头,安心等待着目的地。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左右,停在一医院门口。

静潋不由好奇,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去好玩的地方吗?

她抬头一看,见医院大门口石头上刻着几个大字“**精神病医院”。

看见这里,静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