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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谢清樾叫人在两人中间加了把椅子。

陆不言:“还是你细心。”

谢清樾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陈最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向他看去,惊艳又惊讶。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的确俊美。

只是会不会过于男人了?

大家下意识的以为陆不言喜欢的要么娇小可爱,要么纤细美艳。

这……

真的会屈居人下吗?

陆不言:“过来。”

陈最过去,在他和谢清樾中间坐了下来,只是桌子下的腿碰到了一起。

是意外。

但两人谁都没把腿拿开。

就那么贴在一起。

陈最:“谢总好。”

谢清樾点了下头。

陆不言不需要向大家介绍陈最是谁,什么身份。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他是什么身份。

陆不言:“继续喝啊。”

席间重新热闹起来,陆不言压低声音不满的:“不是让你收拾收拾。”

陈最居然又是T恤和工装裤,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矿工,陆不言很不满意,他觉得大家都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底下那个了。

陈最不想回话,一天没吃饭了,现在看着满桌子的菜。

饿了。

“既然是不言的朋友,那我得敬一杯。”一个醉醺醺的人向着陈最举起了酒杯。

陆不言没阻止。

陈最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拿出一板药,抠出来一个吃了下去,然后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刚吃了头孢。”

这个操作让大家都愣住了。

但他又的的确确刚吃了药,举着酒杯那人酒都醒了不少。

除了他,最下不来台的就是陆不言了。

因为大家都看向了他。

那意思很明显,你这金丝雀有些不服教啊。

只有谢清樾嘴角微微挑起。

陆不言扯出个笑:“他这两天感冒了,行了,不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举起杯子,和那位要和陈最喝酒的人虚虚碰了下杯。

压着火气的把酒喝了。

谢清樾叫来了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菜很快放到了他那边。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看向陈最,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这几道菜都很清淡,很适合生病的人,主食更是熬得粘稠的粥。

谢清樾这件事做的坦坦荡荡,他也的确坦荡,陈最要拍他投资的戏,戏马上就要开机,他需要身体健康才行,好好吃饭才能身体健康。

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投资者应该做的事情。

陈最:“谢谢。”

他拿起筷子。

陆不言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头往他那边偏了偏:“你说什么?”

陈最只当自己没听见,开始吃饭。

陆不言气的想掀桌但是他这个人要脸,忍下了。

陈最成为这个餐桌上的异类,偶尔就会有几道视线投向他。

纷纷猜测,他这么任性陆不言都没翻脸,看来现在还是很中意他的,所以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存在,继续聊天喝酒。

谢清樾的声音偶尔响起几声。

他大多都是在回应,很少主动开启话题,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喝的脸红脖子粗。

依旧是一身正装,只是坐姿随意了些,晕染了一些酒意的眼睛总是带着盈盈笑意让他看上去很好相处,温润如玉。

他一边回着对面人的话,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打火机,不小心将打火机碰掉。

谢清樾咬着烟,弯下腰。

打火机掉在了陈最那边,就在他脚边,容易捡。

刚要伸手。

陈最动了下脚,脚跟就把打火机踢到了他两脚之间偏里的地方。

一个微妙的位置。

谢清樾嘴里的烟被咬的向上翘了下,他离开椅子蹲了下去。

人钻进了桌子底下。

向着陈最的双脚间。

不需要爬,毕竟离得近,只需要他调换下方向。

脑袋出现在陈最的膝盖旁。

忽然那条腿晃了下就碰上了谢清樾的脸颊,他不由得抬眼向上看,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

看上去是能塞满一嘴的大小。

眼珠再向上抬,就和陈最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对上了视线。

谢清樾知道,自己现在趴跪在这里会很像一只狗。

那么这个视角看向他的陈最就是狗的——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也没移开视线,伸手去够打火机。

就听陆不言:“诶?清樾哪去了?”

谢清樾只是捡打火机,可却紧张起来。

然后就见一直垂眸看着他的陈最开口了。

他说:“在桌子底下。”

谢清樾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跳了一下,手指勾到打火机,在陆不言低头向桌子底下看时爬了出来。

什么都没看到的陆不言抬起头看向谢清樾。

“火机掉了。”谢清樾神色如常,随即又把打火机放回了桌上。

“忘了陈先生生病了。”烟也被他丢进了烟灰缸。

看似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内的心脏跳的有多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捡个打火机为什么这么心虚。

陆不言是叫陈最过来喝酒的,现在他酒也不能喝,抽烟也不行。

纯纯碍事。

“你先回去吧。”

陈最现在的心情不错,饭也吃好了,看向谢清樾。

“谢总,那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陈最起身离开了包间,陆不言懵逼的眨巴了下眼睛,不是?谁是金主啊?就算谢清樾是他新戏的老板!

靠!早知道这样他签什么包养协议啊,他直接投资给他拍戏当老板得了。

“清樾。”

谢清樾重新摸起了打火机,等待着下文。

陆不言咬牙切齿:“你在剧组里给他点苦头吃。”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那样,就是欠收拾。”

“你不是拿他当白月光的替身,让他吃苦你不心疼?”

陆不言觉得他这话好笑:“一个替身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谢清樾觑着陆不言,用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雾遮挡了他复杂的视线。

陆不言:“不过你也得帮我看住了,别让他给我戴绿帽子。”

谢清樾将烟送向烟灰缸,修长食指在烟杆上轻敲了下,烟灰簌簌掉落。

“放心,我一定帮你看住了。”

“不过,他病了你还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来会伤了他的心啊,一个对你有怨气的替身也不太好吧。”

陆不言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可他不可能刚把人赶走就颠颠再找上去,更何况他也不会照顾人,再说了接下来还有第二局。

他看向了谢清樾。

“清樾,反正你也不去下一场,你再帮我一次,就送个药。”

——

谢清樾拎着一袋药出现在陈最家的房门前。

是陆不言让他过来的。

他只是给陆不言帮忙,把药放下他就走。

抬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他看到了一副完全预料之外的光景。

陈最赤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出现在门口,而且系的偏低,胯骨都要露出一半。

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水珠顺着他的胸肌滑落进腹肌的沟壑中,一些在这里干涸,留下湿亮的痕迹,一些则继续向下冲,一往无前的消失在浴巾上。

热腾腾的水汽和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他终于闻出是什么香味了。

是玫瑰花香。

第97章

水珠顺着陈最额前乌黑的发丝掉落,他的肤色泛着红不知是被洗澡的热气熏的还是本身在发烧,那双黑漆漆的锐利眼睛此刻也囤积了水色。

“谢总?”

鼻音很重。

谢清樾抬起手里的袋子:“不言让我过来送药给你。”

他想着在这里把药交给陈最自己就离开。

没想到的是陈最转身就回去了,之前穿着衣服的见面他就能看出来陈最的身材很好,视线落在陈最背上,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觉得男人的背部是比腹肌更性感的部位。

现在门口只剩下了他,谢清樾犹豫了一瞬,没办法,他这药还没送到陈最手里不算是完成不言交给他的任务。

所以他只好进了门。

顺带手,关上了门。

门口多了一双薄底皮鞋,谢清樾拎着药转去了沙发,就见陈最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后靠去。

虽然对方生病很可怜,但谢清樾第一感觉是肌肉线条这么一抻更加的漂亮,灯光把他身上的水珠晃得亮晶晶像是装饰的水晶。

如果戴上真的身体链一定会更加漂亮。

谢清樾收回视线,向四周看了看,把药放在茶几上后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接了水回来。

“先把药吃了吧。”

仰着头,闭着眼的陈最对于他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谢清樾等了几秒钟,弯腰把药从袋子里拿出来按照用法用量抠出药粒,一手药一手水来到陈最身前。

目光落在陈最颜色诱人的唇上。

那张唇微张着,因为感冒的原因暂时只能用嘴巴来获取更多的空气,以至于房间里他的呼吸声十分明显,再加上房子小,一声声喘息简直是落在谢清樾耳边。

烫人。

谢清樾捏起一粒药向陈最嘴巴送去。

指尖比白色的药片先碰到陈最的唇肉,是热的,热到谢清樾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手指颤了下,动作停下来。

陈最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在发生着什么。

谢清樾的胸口明显起伏了下,这才继续把药片向陈最嘴里送去,这次他是用指腹把药片向前推,可还是无可避免的碰到陈最的嘴唇,药片被推过唇肉,碰到牙齿。

止步。

剩下的就需要陈最配合,用舌把药片卷进去。

但现在的陈最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持续性呼吸。

“陈最。”

“吃药。”

没有反应。

镜片后的眼睛盯着陈最看了会儿,在确定他是否真的病到这个程度,人看上去的确很难受,就连眉头都是拧起来的。

谢清樾没有办法,抵在药片上的手继续向里推去。

手指压过柔软的唇肉,蹭过坚硬的牙齿,沾染到口腔里的湿润,热气几乎从他皮肤的毛孔钻进了身体。

谢清樾面无表情的把药片推到了舌面上。

可能是药有些苦,推到舌头上没一会儿陈最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还试图用舌头把这个苦兮兮的东西推出去。

舌尖一抬,把手指顶了起来触碰到上颚。

谢清樾察觉到陈最要做什么后,手指加重了力气,把不老实的舌头按了回去。

指尖在舌面上轻点两下,仿佛在说:你乖。

手指离开,谢清樾拿起第二片药向陈最嘴里送去,一回生二回熟后,接着是最后一粒绿色的药粒,这粒药的外衣是甜的,沾染上唾液后迅速融化。

陈最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和谢清樾对上视线。

谢清樾一时间仿佛被定住。

陈最的舌头下意识的动了下,感觉到嘴里的药片以及手指,眉梢挑起,盯着谢清樾继续动着舌头去卷药片,结果就是舌头贴着手指缠啊绕。

药片时不时磕到牙齿,轻微的响。

让人的心跳不老实。

谢清樾很稳,瞧不出什么反应,把手指拿了出去,自然的把水杯递了过去。

陈最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最后谢清樾只好再把杯子送到他嘴边,陈最这才肯配合就着他的手喝水。

谢清樾更想自己的手里是酒,红酒。

就这样灌陈最嘴里,一定要洒出来一些才好。

伴随着喉结的起落,陈最把药吞咽了下去。

谢清樾转身放下水杯:“吃了药就好好休息。”

而他该离开了。

身后有了动静,还没等他离开沙发前,一具发热的结实身体就砸到了他身上,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砸的一晃,陈最紧靠在他后背上,像是一只大型野兽赖着人撒娇般。

生病的陈最有一些任性。

谢清樾把脑袋偏了偏和肩膀上的脑袋拉开了些距离,犹豫了下后带着人向卧室去,放下陈最时又出现了意外,被对方带倒到床上,面对面的落入陈最的怀抱。

骤然面对面,鼻尖轻触。

谢清樾立即就要起身。

陈最却是手臂一伸环住他的腰把人抱住,紧接着把头埋进了他胸口上。

“别动。”

陈最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震动着他的胸腔,这是自他来到现在陈最第一次开口,充斥着命令意味的两个字。

谢清樾撑着想要起身的手暂时停止用力。

陈最环着谢清樾的手又加重了些力气,对方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的身体最为契合的抱枕,抱到怀里的那一刻他觉得十分舒服,让他不想松手。

对方的气味很香甜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可他明明因为感冒鼻塞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才对,这个气味,这具身体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安心。

在洗澡之前他其实想睡觉来着,可是头很疼完全睡不着,所以他才爬起来去洗了个澡,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能睡得着了。

头又蹭了蹭,野兽开始打盹。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谢清樾始终一动没动,直到耳中陈最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他这才把腰上的手一点点拿开。

陈最的身体也缓缓向后平躺去,陷入熟睡之中。

谢清樾站了起来,扶了下镜框。

眼珠一转,视线从解开的浴巾移动到……

瞳孔无声放大。

为了把那个东西给装下。

谢清樾拿起被子给陈最盖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拿出手机。

——

谢清樾下了楼回到车上。

给路不言发了消息:【药送到了。】

收起手机,抽出根提神醒脑的薄荷爆珠香烟,准备放进嘴里时注意到食指指尖上多出的一抹绿色,想了下,应该是最后那粒药的糖衣,在陈最的嘴巴里融化后沾染到他的指腹上。

镜片后的眼珠沉沉的瞧着食指。

下一秒。

食指送到嘴巴,探出的舌舔了上去。

淡淡的甜。

——

旁观了刚才情况的良辰陷入了沉思,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目前为止和任务目标接触少少,和这个非任务目标倒是摸也摸了,舔了舔了。

这是什么情况?

等宿主病好了,自己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先祈祷宿主赶快好起来吧~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落在陈最眼皮上,他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过了会儿后睁开眼睛,定定瞧着墙边柜。

脑袋很混乱,他做了一个很模糊的梦,梦里有一道身影,一会儿偷偷摸摸的跟踪别人,一会儿张扬的耀武扬威,一会儿领着一个小朋友在玩儿,然后就出现了怪物,那道他看不清的身影和怪物打来打去。

陈最坐起来,把额前头发向后捋了下。

梦里他始终没看到那个人的脸。

这让他感到很遗憾。

【哦~宿主大人,今天你的身体恢复羽毛一样的轻快,凉风一样的清爽了吗?】

【差不多。】

【那我就放心了,区区病毒果然打不倒你这具健硕的身体,它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陈最先去洗了个澡。

良辰还在和他聊着:【宿主大人,每条路都只能通向一个结局,哦,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任务通向的是陆不言。】

【能换一个吗?】

【我猜你想换谢清樾。】

【你真聪明。】

陈最拿下牙刷,放到嘴里的那一刻想起昨晚谢清樾的手指,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还从未对谁有过这么浓厚的兴趣。

【可我们的任务是撅攻啊,他只是这本书里的一个配角,没有他的感情线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属性,撅他就不能算撅攻了。】

【宿主大人,请收起你人类的感情成为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吧。】

【任务成功的荣光将闪耀你我,区区感情不过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陈最擦了脸从卫生间出来,没再提这件事,暗穿书局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也征求过他的同意,他的确不应该要求太多,尤其是更改任务目标这种大事。

况且他对谢清樾只是有点兴趣,连喜欢都谈不上。

他收拾妥帖。

【宿主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去成为任务机器。】

陆不言是在视察新商场时见到陈最的,不过对方并没看见他,正一个人逛着街。

走进了一家品牌店,挑选起来。

这是听自己的话打算开始好好收拾收拾了,陆不言想到这个可能嘴角翘起,让跟随的人都离开了。

他没有立即找上陈最。

透过玻璃窗瞧着和店员交流的陈最,从侧脸看,他和思归的相似度要减少许多。

但即便如此,陆不言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好看的。

他见到陈最对店员笑了。

那一笑甚至称的上温柔。

他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笑过……仔细想一想,应该是从签了协议后他就没对自己笑过。

一开始,明明脾气没有这么差的。

一个店员都能得到他的笑,凭什么自己这个金主得不到。

陆不言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愤怒了。

他见店员拿了条领带,在落地镜前向陈最的身上比划去。

陈最应该是挺满意的。

其实陆不言也觉得陈最适合穿正装,目前为止他身边的人穿正装最好看的就是谢清樾,旁人都说他那身西装穿的禁欲。

但陈最会是不同的感觉,会很欲。

陈最买下了那条领带,走出店时陆不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反应过来后已经这么做了。

他偷偷摸摸的跟着陈最。

见人只买了条领带就离开了商场,他不会用这条领带搭他那套廉价的西服吧。

手机振动了下。

陈最约他晚上8点在饭店见面。

陆不言惊喜的打了个【好】字,要发出去前又删掉,换成了:【有时间我会去。】

回到商场,开始置办新衣服。

良辰:【宿主大人,我们都来商场了,为森么不直接个他见面?他可是跟了我们一路。】

陈最收起手机:【欲速则不达。】

7点半陆不言打扮的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出现在饭店,凭借着超能力安插了老板当他的眼线,然后他就回到了车里。

陈最准时准点出现在饭店,老板和手里的照片一对,给陆不言发了消息过去。

陆不言笑了下,并不着急进去,打起了游戏,等他玩完一把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

从老板那得到消息,说人还没离开。

他这才施施然下了车,慢悠悠去了楼上包间,看来陈最学乖了很少,做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觉悟才对。

陆不言推开包间的门,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大马金刀的坐下,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

“见到金主你应该学会微笑。”

“你迟到了。”

陆不言嗤笑了声,抬手搭到另一张椅背上,指了下陈最又指了下自己:“我们之间,我有迟到的资格,你没有。”

他真的很嚣张。

门外走廊,谢清樾经过,他刚刚在外面看见了不言的车。

“别说这四十多分钟,就是四个小时你也要等。”

谢清樾停下,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旁边包间的门没有关严,他从缝隙中看到了陆不言。

他在和谁说话?

这么的不客气。

谢清樾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偷听的打算,脚步转动。

“这个送你。”

谢清樾站定。

“送药的谢礼。”

他确定了是他认为的那个人,谢清樾再次向缝隙看去,陆不言从座位上起身,从对面拿过一个小袋子。

坐下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加精致的小盒子。

“你也给清樾准备谢礼了?”

“他不是受你之托。”

谢清樾眼皮沉了下,没再继续逗留。

陆不言打开盒子看到的是一条领带,想起白天逛街的陈最,所以他是在给自己选礼物。

嘴角上扬了一下又被他压下来。

良辰:“哦~宿主大人,好感度提升到5%了,人类的小心思还真好拿捏。”

陆不言:“你的品味真一般。”

把盒子盖上。

对面的陈最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他有些茫然:“你干什么去?不吃饭吗?”

来到门口的陈最:“下次想和我共进晚餐,要准时到达。”

不给陆不言再说什么的机会,离开了包间。

陆不言愣住。

直到肚子叫了声,他委屈的撇撇嘴,重新把盖子打开,这次拿起领带看了看。

好吧。

怎么看都不是他喜欢的样式。

丢了回去。

他自己在这儿吃饭也没意思,打电话叫了朋友过来,很快包间就热闹起来,谢清樾结束了旁边的饭局,正巧被陆不言叫来的朋友看到,给拖到了包间。

陆不言:“诶?你不是没时间?”

谢清樾:“刚在隔壁谈完事。”

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来,桌上的袋子碍了事,旁边的人把袋子拿了下来,随手丢到了角落的沙发椅上。

推杯换盏。

有人惊讶:“谢哥今天居然喝了这么多。”

谢清樾的领带稍稍扯开了些:“今天心情好。”

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喝光。

饭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就张罗着换地方,谢清樾一般从不参与第二轮,这次也依旧,明天还有一天的会要开,放纵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

大家也都习惯了,陆不言和大家勾肩搭背的离开。

谢清樾又自己坐了会儿才起身,要离开时注意到沙发椅上的小袋子。

过去,打开。

原来是送了条领带给他。

谢清樾盯着领带。

【他不过是受你之托。】

没有良心的,是谁给你送药,喂药,扶你回房间。

你难受时抱的是谁,舔的是谁。

谢清樾没喝醉,他从不允许自己在任何聚会上喝醉,因为喝醉的人很难看。

他和平时一样的清醒,清醒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领带。

欣赏着让他愉悦的火焰。

——

车上的陆不言蹭地坐直,领带忘拿了。

看了眼代驾,又看了眼身旁的朋友,为这个开口回去一趟搞的多在意似的。

一个领带而已。

他又向后靠了回去。

——

陈最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是围读会的日子,他昨晚通宵看了改后的剧本,他的戏份增加了很多。

戏份的设定有些眼熟。

他会杀掉他的爱人。

看来是那天的表演给了他们灵感。

现场很热闹,来一个人就都互相打着招呼,陈最到时也受到了热情的欢迎,他小幅度弯着腰和一个个人握手。

演员们接连到场。

一位长相清秀的男演员到时引起了一点小轰动,这位最近比较火,在热播剧里以深情男二的角色吸了不少粉。

对方就是陈最剧里的爱人扮演者。

“你好,陈最,在剧中饰演牧真。”

对方抬眼,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陈最,回了句:“梁宥京。”,

又有人来打招呼,陈最就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他记得剧本上自己和梁宥京有吻戏。

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了些,梁宥京:“看你有些眼熟,你都演过什么剧?”

陈最说出了那部网剧的名字。

梁宥京:“网剧啊,我都不看网剧的,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你演了多久戏了?”

听陈最说有五六年了,他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久,我才入行两年,对了,你看过我的新戏吗?就是现在正在上映的桃花叹,给我助力助力。”

他眯眼笑:“你最近有戏上吗?”

良辰:【我的宿主大人~是我敏感还是这个人类复杂,为什么我觉得他说话……】

作为系统它一时间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汇。

陈最:“没有。”

梁宥京:“哦,其实这个剧本我看时就很喜欢,尤其是你这个角色,我还争取过呢,可惜啊……没想到已经定下你了。”

“你一定很厉害吧。”

“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他瞧着陈最。

陈最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真是聒噪。

垂眸看了过去:“嗯,我很厉害。”

对方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陈最:“希望开拍时你不要拖我后腿。”

梁宥京不演了,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和另一边的人说起了话。

薛导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又是一阵闹哄哄的打招呼,到陈最时薛导点了点头:“我对你很是期待。”

那天试镜的录像他看了,也正是因此如此才找编剧改动了剧本。

梁宥京笑着上前:“薛导,我真的入圈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和您合作,现在看到您……我真的都要……”

一个哭字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

薛导被捧的很受用。

良辰:【是个有演技的,宿主加油,咱不能被他压过。】

围读会正式开始。

另一边的谢清樾也拿到了新的剧本,投资时这方面就交给了导演组,作为投资商他是不参与这一块的,所以改剧本并不需要格外通知他。

这是他特意要的。

“吻戏……”

他嘀咕了句。

不言不会允许他的人和别人亲吻,哪怕是拍戏。

——

围读会进行到了晚上,大家也都累了,很多人还要赶行程,聚餐的事就安排到正式开机那天。

于是就都散了。

梁宥京走前还问了陈最一句:“你有行程要赶吗?我可以顺路载你去机场。”

然后根本不等陈最说话,趾高气昂地走了。

他根本看不起陈最这个混了这么多年还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甚至觉得和他演对手戏有失身份,还耽误自己大爆的机会。

良辰:【他好可恶啊!】

就是那种不咬人膈应人!

陈最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对手,真是挺倒霉的。

【良辰。】

【怎么了?宿主大人。】

【他有黑料吗?】

既然是娱乐圈那就有娱乐圈的处理方法,陈最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实在没有就只能纡尊降贵,亲手打他一顿了。

随便让他骨个折,自己就能换个对手演员了。

陈最走进电梯,按下一层,电梯门将要合上又被按开。

“谢总。”

谢清樾点了下头,走了进来,按下负一层:“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还要谢谢总那晚送的药。”

“不用,毕竟我只是受人之托。”

并排站着的两人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陈最却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新剧本我看了,里面有吻戏,这件事你有告诉不言吗?”

“这是我工作上的事。”

“可我觉得他会介意。”

“谢总还真是为朋友考虑啊。”

一阵沉默。

电梯来到一楼缓缓打开。

谢清樾:“吻戏还是删了吧。”

陈最走了出去,侧身从逐渐关上的电梯门看向谢清樾:“不行哦~因为我吻技超棒。”

电梯门彻底关上,继续向负一层去。

好一会儿谢清樾的瞳孔才晃了下,然后抬起手,食指放到鼻子前用力嗅了下。

凭借着记忆仿佛还能闻到,那晚品尝到的甘甜。

让他口干舌燥。

第98章

今天是陈最正式进组拍戏的日子,他对此还是有几分期待和好奇的,毕竟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经历。

陈最是乐于有新的尝试和挑战的性格。

他在化妆间准备着,其实也没什么要化的,因为他的第一场戏就是洗澡的戏份。

薛导还特意来看了他,打趣着:“用不用抓紧时间做几个俯卧撑?等我拍过了你要是对肌肉不满意,我可不给你补拍。”

虽然是个大导演人还挺幽默。

陈最在这方面并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他穿着浴袍去到拍摄现场新奇的打量着周围,他没想到就是一个洗澡的场景居然需要这么多的现场人员,一个个都在忙碌着,连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都要仔细检查调整位置。

视线落在那看上去很复杂的监视器上,一个很大的监视器,等一下薛导就要坐在后面掌控这场表演的一切。

另外还有两个小一些的监视器,陈最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或许是用来拍不同角度的吧。

各种线,收音机器上上下下的摆了许多。

陈最被薛导叫了过去:“小陈,等一下你洗澡的时候尽量不要有什么表情,动作也不要太夸张,向后捋捋头发,搓搓胸口就行。”

“好的。”

原来连洗澡的动作和表情都会指导,陈最还以为全靠演员自己发挥。

“你洗完澡转身走出来就行。”薛导指着监视器,监视器现在正对着浴室的门口,“你出来时我需要你抬起眼皮,这个时候我要你的眼神尽可能的无辜无害。”

他转头看向陈最的眼睛,那是一双透着锐利和野心的眼。

他已经能想象陈最演杀人时的场景会有多么爽,不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也很适合演一手遮天的权臣,薛导冒出这个想法。

“你能做的出来吗?”

陈最没回话只是低下了眼皮,密实的睫毛将眼睛遮挡,2秒后他把眼皮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像是黑宝石般澄澈干净。

薛导露出惊喜的笑容。

正式开拍前陈最在场外脱下了浴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不是全裸,穿着大裤衩的,没有助理,他就自己把浴袍放到了椅子上。

走进浴室,按照要求先把自己打湿。

工作人员也忙活完全部去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时间一道道视线落在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上,陈最的肌肉不是那种过于发达的,他的肌肉是看着就有劲儿的,充斥着野性和生命力。

薛导“诶呦~”了一声,这可太好拍了。

这必须得剪到先导片里,用美色吸引观众不寒碜,他可不是那种迂腐的导演。

陈最身上已经完全湿透像是洗了一会儿澡了,他也差不多适应了在这种很多人注视下洗澡的感觉。

伴随着各部门的最后一次确定。

场记打板后拍摄正式开始。

薛导一双鹰眼盯着监视器,全场工作人员安静无声。

陆不言和谢清樾出现在楼下,今天是陈最的第一场戏他这个金主大人来给他压压场子,他不是投资商只他自己来没什么用,所以他特意去找了谢清樾。

好兄弟就是爽快,他一说谢清樾就答应了。

电梯里陆不言想起件事:“对了清樾,那晚在饭店你最后一个离开的,有没有看到一个袋子?里面是条领带。”

他第二天想了想还是问了饭店老板。

但老板说并没有什么袋子领带。

谢清樾:“没看到。”

陆不言想那应该是被店员或者后来去到包间的客人偷偷拿走了。

谢清樾明知故问:“什么领带?”

陆不言洋洋得意的:“陈最送来讨好我的,丢了就丢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他走出电梯向左右看去。

谢清樾在他后面出来向左边走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白月光来找你,陈最怎么办?”

陆不言跟着他:“给点钱打发咯不就行了。”

他神色间露出几分轻蔑:“他既然选择接受包养不就是为了钱,不然总不至于是痴线妄想,想和我谈爱吧。”

“你啊,就是想太多。”他拍了谢清樾肩膀一下,“人生在世就是要及时行乐,像咱们这种身份想要什么就不能亏了自己~”

谢清樾目露思索。

陆不言已经注意到了前方乌泱泱围着的一圈人,加快了脚步。

他和谢清樾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薛导身后,陆不言看向正在洗澡的陈最,脸上的笑容收敛,放大的瞳孔都不转了。

谢清樾的视线落在监视器上,看得更加清楚。

镜头是从上到下移动的,从花洒喷洒的水流到陈最那张精致的脸,完美的身材,到了人最想看的地方时却因为玻璃门上的磨砂挡住。

但谢清樾看过,所以他完全可以脑补出会是什么样。

然后是笔直修长的小腿。

地面上的水却是淡淡的,透着血腥的红色,向着下水道流去。

他这样洗澡应该没有受会流出这么多血的伤,那这些血就是别人的,谁的?为什么他身上会沾上这么多血?

观众看到这的时候应该会冒出这些想法吧。

伴随着提示,陈最关掉花洒转身向浴室门口走去,动作十分自然,整个身体状态也是放松舒展的,笔挺的身板瞧着就好看,到了门口时。

监控器的镜头推进。

谢清樾就清楚看到了陈最密实的睫毛随着薄薄的眼皮向上抬去,坠在睫毛上的水珠掉落,当他的视线随着水珠移动却被后边露出的漆黑瞳孔深深摄住。

不见底的黑。

清透的光亮。

谢清樾垂在腿边的手指小幅度动了下,是身体对于刺激的自然反应。

陈最继续向前走去,镜头转动。

伴随着薛导的一声“卡”,这场拍摄结束。

工作人员们马上又开始准备下一场,下一场还是这个场景,只不过要从另外的角度拍些镜头。

由于没有助理所以陈最只能自己去拿毛巾,他滴答着水一转身,在一堆人里和谢清樾对上了视线。

一个脑袋从一旁闯进他的视线,阻隔了两人的对视。

陆不言抱臂,向陈最昂扬着脑袋。

薛导兴奋的想叫陈最过来看看,一动,注意到陆不言和谢清樾。

起身:“谢总来了。”

谢清樾笑容谦逊:“打扰薛导了。”

他们在这边进行着场面话,陈最在不远处擦着身体,随着脚步声接近陆不言出现在他身旁:“所以这个电影选你是让你负责卖肉的。”

陈最晃了下脑袋,头发上的水珠噼里啪啦的甩了陆不言一脸。

陆不言躲都来不及躲,皱着眉向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陈最!”

和薛导说着话的谢清樾向两人看了过去,就见陈最看向了陆不言,嘴唇开合,这个距离他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然后陆不言向陈最走了一步,向陈最伸出了手。

“谢总要不要看看刚才拍的?”

薛导问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谢清樾说话,只盯着一处,他顺着谢清樾的视线看过去,和他一起来的男人正在给陈最擦头发。

这是比较亲密的行为了,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薛导:“谢总的朋友认识陈最?”

谢清樾收回视线:“嗯,还要劳烦薛导多照顾陈最。”

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的谁不是人精,薛导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放心,放心,不说别的,他的戏好我肯定是要多照顾的。”

“谢总,你这次投资可是投对了,这部戏包赚的。”

谢清樾笑着附和,再一次不着痕迹的向那边“恩爱”的两人看去。

他明白陆不言这次来的意图,就是要宣示主权让旁人别惦记陈最。

也是。

他们才是签了协议的一对。

那份协议还是他亲自送到陈最手上,看着他签下的。

陆不言和陈最一起走了过来。

陈最:“谢总。”

谢清樾:“嗯。”

两人淡淡的打了招呼。

本该到此为止,可谢清樾又提起了话头:“我看你身边好像没有助理,你有什么要求,这边会安排给你配一个。”

陈最笑着:“多谢谢总,这样拍完今天的戏我把要求发给你。”

谢清樾:“行,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他拿出手机:“加v吧,我扫你。”

两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坦荡的,公事公办的加上了联系方式,谁也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谢清樾两人没多留耽误他们拍摄,陆不言宣誓完主权他们就离开了。

进入电梯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陆不言拍了谢清樾下:“你啊你,细心是真细心,但又不够细心。”

“怎么了?”

“你发现他没助理的事儿应该告诉我,我来提啊,你啊你,一看你就不会追人。”

谢清樾扶了下镜框:“你又没在追他,难道说你一个金主需要讨好金丝雀?”

他这么一说,陆不言立即否定了他的话:“谁会讨好他,我疯了!”

谢清樾盯着他:“是啊,你可要记住他只是你的包养对象,对包养对象动心是要被大家笑的。”

陆不言:“我知道,你放心。”

——

陈最又拍了两回,今天的拍摄才结束,他指腹都要洗皱了。

好在,拍摄效果他和薛导都很满意。

回了家。

他打算在拍摄结束前就把陆不言的好感度刷到70%,这样拍摄结束他就可以结束这个世界。

而且他对陆不言没有什么兴趣,没必要耽误太多时间真的去培养感情,还是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式比较好。

陈最出了门。

——

谢清樾在书房工作着,只是总是走神,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他确认过拍摄已经结束了。

陈最的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发来?难道他忘了这件事?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陈最的聊天界面,还是空白的。

陈最的头像是一片乌漆嘛黑,朋友圈仅3天可见。

什么都窥探不到。

谢清樾盯着空白的聊天界面看了看,手指向下面的键盘移动,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应该太过主动,对方是不言的人。

但这是工作上的事,毕竟他拍的是自己投资的戏,如果得不到好的照顾就不能好的投入。

自己的行为只是在工作。

手指落下:【想好对助理的要求了吗?】

发送。

放下手机,对着电脑继续敲键盘工作。

直到他结束工作,对方依旧迟迟没有回消息。

谢清樾拿起手机翻来翻去,就翻开了那个上锁的相册。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拍摄时间在几天前。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照片上是那晚一丝不挂的陈最。

没错。

他拍了照片。

鬼使神差的,即使他已经翻来覆去把这张照片看过很多遍,也没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折返回去拍下这张照片。

难道是对艺术的追求?

视线从照片中陈最的身体一寸寸扫过,最后落在那引人注目的……

虽然体型不小,但外形并不狰狞。

看着看着,谢清樾另一只搭在桌上的手就放了下去。

书房里,书桌后戴着眼镜的男人呼吸加重,一双眼盯在手机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忙忙碌碌。

他会故意用那只曾伸到陈最嘴巴里的手指,去按前端。

回忆着那晚那条柔软的舌是怎样的卷着药片,仿佛现在他的就被那样卷着。

男人投入其中。

微张的唇微微发干。

想起陈最那句:我吻技超棒。

谢清樾马上就要……

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和陈最的聊天界面弹了出来,是视频通话请求。

意淫的对象突然发来视频通话。

一向沉稳的谢清樾都要被吓社,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通,而他原本是要挂断的。

他的脸和陈最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陈最看样子是在外面,身后是热热闹闹的小吃摊,灯火映红了他的脸。

屏幕上谢清樾的脸也是红的,红的偷偷摸摸。

“谢总。”

“抱歉,才看到信息。”

谢清樾犹豫了一秒没有挂断视频,他盯着陈最那张在烟火气中充满生气的脸,手再次动了起来。

开口却是平稳:“没事,不急。”

“谢总在工作吗?”陈最在夜市里逛着,记忆中他就没来过这样的夜市,感觉很热闹,一个个小推车就是一种种美味,哪样都让人想要尝一尝。

“嗯,刚忙完,你这是去吃饭?”谢清樾不敢太大动作,既怕引起陈最的注意也怕自己露馅。

他一边欣赏着陈最的脸,一边漫不经心的玩弄。

修长手指愈加湿润。

“嗯,不过这里吃的太多,一下子有些花眼了,谢总有没有什么推荐?”

谢清樾也没吃过夜市的东西。

“抱歉。”

“我不太了解。”

陈最已经买了好几样了,什么臭豆腐,烤面筋,烤苕皮,章鱼小丸子……

“谢总没吃过?”

“没吃过。”

陈最看向屏幕:“那谢总要尝尝吗?”

谢清樾咽了下口水。

一时间分不清他要自己尝什么,但无论什么他都想尝一尝。

“好。”

得到地址后两人结束了视频通话,谢清樾瞧着照片,加快了手速。

一下子,照片上多了些东西。

顺着手机屏幕缓缓滑下。

——

陈最坐在小板凳上,舀了一勺加满了小料的冰豆花。

味道不错。

刚才谢清樾在撸,接通视频的一瞬间手机晃了下。

那时候谢清樾很慌乱并没注意到。

他看到了。

那晾在外面,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白白嫩嫩的。

他用勺子拨开小料,瞧着白白嫩嫩的冰豆花,又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奶香味的。

谢清樾来的很快,刚刚还在做坏事的男人,现在是衬衫西裤皮鞋银边眼镜,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

陈最仰头瞧他:“谢总是来收购这条小吃街的?”

谢清樾被他逗笑:“如果有你喜欢吃的也不是不可以。”

一句界限模糊的话。

多想一分是试探,少想一分是打趣。

良辰:啊!成年人的沟通真是让我抓耳挠腮!

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是在钓吗?

它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要推陆不言的。

只给陈最加油鼓劲:【宿主大人!咱也钓!不能输给他!】

陈最:“那我这是沾了陆不言的光吗?”

球打了回去。

交汇的目光都焦灼。

谢清樾先躲开了视线:“这点小事不用沾他的光。”

他看向陈最买的那一堆吃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陈最把另一份冰豆花推了过去:“尝尝,味道不错。”

谢清樾也没和他客气。

豆花入口即化,冰冰凉凉,小料甜甜的。

是他喜欢的口味。

陈最:“你说,陆不言会喜欢吗?”

谢清樾嘴里的豆花忽然就不甜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搅着豆花:“不言不喜欢甜食。”

陈最感慨:“这样看来,我们比较容易能吃到一起去。”

谢清樾搅着豆花的动作停下,一瞬间嘴里又泛起了甜味。

一颗心的欢乐忧愁,被陈最的一言一语提提放放,浮浮沉沉。

两人吃了会儿就继续往前面逛去,边逛边买。

谢清樾:“虽然不言不喜欢甜食,但如果是你送的说不定他会喜欢,毕竟你长的像他……”

戛然而止。

他一副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模样看向陈最:“抱歉,你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不过你们只是协议关系,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件事吧。”

人来人往,谢清樾的心脏又一点点提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陈最的回答能决定他是生还是死,然而陈最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到旁边的摊子买糖葫芦去了。

大概是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谢清樾有些失落同时又松了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很卑劣。

朋友妻不可欺。

朋友妻不可欺。

朋友妻不可欺。

心里默念了3遍,陈最拿着糖葫芦回来了。

“尝尝。”

两人逛了夜市后就各回各家了,陈最一路若有所思,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任务了,可是他居然控制不住想要接近谢清樾。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就好像那是他几辈子的爱人,他站在他的身边才是对的。

良辰这会儿也清醒了:【宿主大人!任务!任务!我们的目标是陆不言!】

【系统已绑定。】

又是一个系统绑定的声音,接着就是傲天的咆哮:【任务个屁!你在干什么啊!】

陈最挑眉,这个声音感觉很熟悉。

良辰:【傲天大哥你来啦~宿主被我照顾的很好哦,我们的好感度都达到5%了呢~】

傲天:【呵——】

傲天:【谁的好感度达到5%了?】

傲天:【look in my eyes!】

良辰的声音弱了下来,带着些心虚:【主角攻陆不言啊……】

傲天深吸了一口气:【你再看看咱们穿的是哪本书?】

良辰去看了眼:【风骚总裁对白月光追妻火葬场啊。】

傲天:【错!大错特错!】

傲天:【咱们穿的是风流总裁对白月光追妻火葬场!】

良辰:……

陈最:?

一字之差。

傲天:【这是一个作者的两本书啊!兄弟篇!互相联动!咱们要攻略的主角是谢清樾!】

一阵沉默后。

良辰:【哦~既然傲天大哥你来了,那这一切就交给你了,宿主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系统已解除绑定。】

良辰跑的那叫一个快。

傲天真是败给他了,还好它来的快,不然再过一阵陈最就把陆不言给撅了,这叫什么事儿!

重重叹了口气。

【没事,一切还来得及。】陈最安慰傲天的语气都透露着愉悦。

重点他已经捕捉到了,他要攻略的是谢清樾!

一下子干劲儿十足。

【尤其是在有了你这个靠谱的系统后,我们一定会进展神速。】

傲天被他哄好了,谁都没有它的宿主靠谱。

傲天重新给陈最捋了下这本书的故事内容。

谢清樾有个不能在一起的白月光,就放任自己流连花丛,所以书名是风流总裁,后来白月光回来知道他这些年的风流韵事就要放弃他,他改过自新,开始追妻火葬场。

而陈最的角色在这本书里只被提过一嘴。

谢清樾在白月光回来后向陆不言取经,问他要是他的白月光回来,他的小情人怎么办?

陈最就是那个小情人。

当然在另一本书里这个角色有很多戏份。

但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陈最听完只有一点疑惑:【可我感觉谢清樾他好像并没有流连花丛。】

虽然对自己有点骚。

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挺洁身自好的。

傲天问了下他现在的时间线到哪了,然后两本书一起比对了下。

【确定了,咱们来到故事的开头,他还没遇到他的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叫什么名字?】

【梁宥京。】

第99章

“梁宥京。”

陈最的语气有些意外,没想到谢清樾居然和他是一对。

傲天:【没错,他们俩是总裁X小作精的设定。】

这倒是合理了很多,不过如果谢清樾的喜好是梁宥京那种,那他为什么又会对自己……

陈最第一次觉得难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傲天:【让我先来看看小谢对你的好感度吧。】

陈最也有些期待起来,然后他就听见了傲天的尖叫,把他的期待值又提高了一些。

【居然有40%!】

【陈最你都干了什么!】

傲天震惊了,它无比确定自己就晚来了几天而已,而且他们又搞错了攻略对象应该没和谢清樾有过什么交集才对。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真相只有一个,他的宿主其实是——魅魔。

这个数值让陈最刚才对自己的那点怀疑烟消云散,眉眼舒展开,回想自己和谢清樾的几次见面,原来不止是自己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不过既然任务对象是谢清樾,他准备的获得好感度“小妙招”就不需要实行了,他出门其实是找了几个小混混让他们明天去围殴陆不言,明天他会约陆不言出门然后救下陆不言再受一点小伤。

这一套没有用在谢清樾身上的必要。

对待谢清樾他有别的方式,拿出手机给联络人发了消息:【计划取消。】

然后把剩余的钱款发了过去。

对方得到了钱问都没多问一句,只说了句:【下次有这活儿你还来找我,给你打折。】

陈最点开和谢清樾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是一片白,昵称就是谢清樾,朋友圈仅3天可见,他在想谢清樾那样的性格发过朋友圈吗?

退出聊天界面。

点进朋友圈,把今晚拍的那些小吃照片发了上去:【开心的一晚。】

仅谢清樾可见。

发送完一刷新就在底下瞧见了谢清樾刚刚发的朋友圈,是小吃街的人头攒动,上面的星星灯占了大片面积:【幸福在身边。】

陈最盯着这条朋友圈,嘴角缓缓勾起,这条朋友圈有多少可能是仅自己可见呢?

他给谢清樾的这一条点了个赞。

穿着真丝睡袍的谢清樾晃了下手中的高脚杯,给陈最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

陆不言派人送来了一套高定西装,让陈最晚上7点前准备好,到时会来接他。

陈最把袋子放到茶几上,虽然陆不言不是任务目标,但是有他这个桥梁在自己和谢清樾碰面的机会会更多。

他拿出西装,比如今晚的晚宴。

如果他不是陆不言的金丝雀,想要混进去就要麻烦一些了。

不像现在可以光明正大。

而且——这种好似偷情的感觉让他觉得兴奋,左右陆不言也不喜欢他,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很好奇谢清樾什么时候会感情超过理智,给自己的好兄弟戴绿帽子?

他期待那一天。

期待谢清樾对自己的喜欢超过一切的那一天。

陈最穿上陆不言送来的西装以及各种配饰下了楼,豪车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司机打开车门,车里已经有人在了。

陆不言在看到陈最乖乖的穿上了自己给他准备的衣服露出满意的神色,打量着陈最的眼神像是打量一件优秀的作品。

只有这样的陈最才勉强能配得上他,平时的那种根本不配。

“晚宴上你不需要做什么,跟在我身边当好你的花瓶就可以。”陆不言很自信,今晚他身边的人一定是最漂亮的花瓶。

陈最不置可否。

毕竟对方是自己偷情的一环,他可以容忍对方一些言语上的不尊重。

陆不言从车窗上瞧着陈最不真切的侧脸:“你应该知道清樾照顾你是因为我吧。”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陈最一下,以免他以为自己多么的吸引人。

“当然了。”陈最把头转向陆不言那边,瞧着自鸣得意的人,“难不成还能是因为他喜欢我。”外面的灯光落进来,陈最一半脸在光下,一半脸在阴影之中。

“自然是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啊。”

陆不言哼了声:“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傲天:【糟糕,我有一点同情他了,不过一想到他在另一本书中对原主有多坏,我就觉得他活该了。】

也算是替原主给他一点报复了。

他们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庄园,喷泉的池子里天鹅在交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仿佛是上帝的花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音乐声缓缓流淌,侍者在客人们中间穿梭着。

今晚他们参加的是一场订婚宴,大家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所有宴会都是上流社会人际交往,资源置换的场所,就连平时看上去那么不正经的陆不言到了这里后也是拿出了商人的姿态,游刃有余的投入其中。

陈最拿着酒杯跟在他身旁,做他的花瓶。

他这辈子做花瓶的机会可不多,他一般都是火力最强的枪,是最凶猛的,跳下场的野兽,难得做花瓶,也是一种新体验了。

他这个花瓶如陆不言所期待的那样——惹眼。

谢清樾在楼上,瞧着陆不言带着陈花瓶招摇过市,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准他们是一对。

他孤零零地举起酒杯。

人靠衣装马靠鞍,今晚的陈最一身矜贵,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金丝雀,他本人也没有金丝雀的气质,更像是家世显赫,一个和陆不言同等身份的联姻者。

谢清樾透过酒杯瞧陈最,好像把陈最拘了来,到他的酒杯中。

而后大口将杯中酒喝干净。

陆不言有见不完的人,打不完的招呼,陈最当了一会儿花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转动视线寻找着谢清樾的身影。

傲天还是很期待见到谢清樾的,它实在好奇对方是怎么就对陈最的好感度这么高了。

陈最偏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最角落处那个阳台上,晚风鼓动着厚重的窗帘,高挑的背影有几分落寞,手中轻烟袅袅向上。

他走过去时将领带扯得没了形状。

“谢总?”

谢清樾吐烟的动作顿了一瞬,从爬满蔷薇的护栏上直起身看过去。

在他看到陈最的那一秒。

傲天:【好感度41%,不是,你做什么了?怎么就涨好感度了?】

陈最想了下他做了什么,大概是:呼吸。

“谢总可以帮我个忙吗?”陈最十分无奈地扯了下领带,“我不大会弄,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

谢清樾的目光落在他的领带上,系领带这个行为很亲密,他抬手将烟送进嘴里思考着自己该不该越界。

可他是不言带来的男伴。

他这个形象对不言也有影响。

自己是不言的好兄弟。

有义务帮他照顾下他的男伴。

把烟怼进烟灰缸,重重碾灭:“过来。”

他明明给自己想好了完美的理由,但行动上却是走去了窗帘后,怎么看怎么偷偷摸摸。

陈最来到他身前,扬起下巴:“麻烦谢总了。”

男人这一抬头下颚线更加的锋利,脖颈被抻长就连喉结都变得明显了许多,很适合被咬,含着他的喉结舔弄。

谢清樾没说什么开始为他调整领带,动作间手时不时碰到陈最的下巴,陈最的脖颈。

总是一触即分。

陈最在他的手上闻到了薄荷的味道,很清凉。

谢清樾看似面无表情但实际上他此刻很兴奋,手里属于陈最的领带就要被他解开,一般解开领带只是开始,视线落在衬衫的扣子上。

修长的手灵活的把领带解开,捋平。

准备重新为陈最系好领带的动作变得缓慢。

他一直垂眸瞧着领带,陈最就一直没有遮掩的瞧着他,充满侵略感的目光但凡谢清樾抬眼看到,就会生出即将被野兽袭击的错觉。

“哪去了?”

陆不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且在靠近。

谢清樾一把抓过旁边的窗帘将两人盖住,十足的,做贼心虚的反应。

陈最则一手揽上他的腰又带着他向后退了退。

红丝绒垂金穗的落地窗帘将两人完全遮盖。

陆不言出现在阳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鼓起来的窗帘,表情变得暧昧,看向大厅的人们,居然有人按耐不住跑到这来做坏事。

他坏心眼的故意没有离开,拿着手机在兄弟群里聊了起来。

眼睛时不时向窗帘瞟去。

窗帘下的两个人紧挨在一起,陈最的手还搭在谢清樾腰上,自然向下的手指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明显的起伏。

陆不言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让两个人一时间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两双眼珠转来转去后看向了对方。

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仿佛两条灵活的舌纠缠到一起,吻出了啧啧的响声。

他们好像在彼此的眼中已经脱光了衣服。

探寻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随着对视的时间逐渐延长就连呼吸都明显加重,谢清樾的脑袋在缓慢的向着陈最靠近。

那是身体被本能所支配,过于紧张的大脑还没发现。

但被陈最捕捉到,他捕捉到的不止有这一点,嘴唇开合发出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谢总,你丁页到我了。”

镜片后那双瞳孔一颤。

下意识后退但环着他的那只手如铁钳,他不但没退开反倒又被陈最用力按了按。

按得他差点出声。

陈最抬起另一只手,食指落在谢清樾系得漂亮的领带上,顺着领带一点点滑下,经过精致的领带夹来到垂至腹部的尾端。

食指旋转,将领带一点点缠绕。

平整的变得扭曲。

像是那见不得光的感情。

陈最黑漆漆的眼珠笑盈盈的瞧着他:“谢总,你这样丁页着好兄弟的情人不好吧。”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即使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谢清樾的激动的一抖。

果然,再正常的人类都是潜藏的变态。

被提醒的身份。

在这一刻成为刺激肾上腺素的多巴胺。

即使他的手没再加重力气,某人却用力贴紧他。

陆不言觉得无聊了,叫上清樾一起先撤了吧,想着给谢清樾打了电话过去,然后他就听见铃声在窗帘后响了起来。

他惊讶的五官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举着手机向窗帘走去。

谢清樾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秒,用最快的速度从窗帘底下横向挪了出去,他太了解陆不言了,他发现自己在这儿一定会过来的,果然出去后就瞧见到了跟前的陆不言正伸手去抓窗帘。

他一把抓住陆不言的手腕:“别动。”

现在陈最就在两人中间,面对着他,背对着陆不言,身体被窗帘完全遮住。

他飞速的看了眼陈最,发现对方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俏皮的向他眨了下眼睛。

谢清樾:胆大包天的家伙。

陆不言一副发现了天大的八卦的样子,兴奋的不得了,并且一眼发现了谢清樾那还鼓着的:“你小子,你让我看看是谁。”

他可太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妖精能让谢清樾这样儿!

谢清樾往后推着他:“别闹。”

“瞧你那小气样儿,你还能一直瞒着我。”陆不言还巴巴望着窗帘,又被谢清樾使劲儿推了推他这才放弃,手按在谢清樾肩膀上,“行行,我不看了,你先别离我太近。”

打趣的看了小谢一眼:“你先冷静冷静。”

谢清樾扶了下镜框,心脏怦怦跳着,他也不敢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大概2、3分钟后就恢复了正常,抓着不愿走的陆不言离开了这里。

陈最在5分钟后从窗帘后出来。

同时收到了陆不言的消息:【门口。】

陈最到门口时谢清樾也在,两人的视线隐秘对上又分开,陆不言还在打趣着谢清樾:“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办事了~”

陈最过去:“谢总。”

谢清樾神态自然的“嗯”了声。

陆不言看到陈最就臭起了脸:“你跑哪去了,还有你这怎么弄的?领带怎么回事?”

陈最:“被一只发情的小猫抓开了。”

陆不言:“什么?”

他身后侧的谢清樾也是怔住,耳尖逐渐变红,明明是自己好心帮他系领带。

随着接触变多他发现陈最是一个坏心眼且不老实的,他明明和不言签了协议,但又对自己……

看样子他是想脚踏两条船。

真是一个品行败坏的家伙。

这类人原本是谢清樾最瞧不起的。

陆不言没再管陈最的形象问题,带着人上了车,赶往下一场真正的聚会,基本还是上次饭店里的那些人。

这次陈最喝了些酒。

等酒局散去,陆不言已经醉了,自然是陈最这个情人负责送他。

谢清樾和一众人在酒吧门口瞧着陈最把陆不言扶上了车,而后车子扬尘而去,身边的人还在说着今晚他俩得大干一场吧。

他转眼,镜片加深了那双眼的冷意:“这么在意,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现场。”

对方:“啊?这不好吧?”

谢清樾已经上了车:“回家。”

司机并不多言的将车子开了出去,谢清樾升起挡板,抽出根烟,他们今晚会做些什么吧……

抽出的烟在手里攥折。

陈最把陆不言丢到了沙发上就走了,看在要给他戴绿帽子的份上,是该负责把他安全送到家,不然就真的有些对不起他了。

他上了车让司机送他回去。

陆不言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掉下来,“诶呦”了一声。

——

傲天:【你就这么丢下小谢,他肯定会误会你和陆不言今晚会鼓掌,你就不怕他道德感回归,自此以后对你封心锁爱。】

陈最把头靠在车窗上,被风吹的眯起眼睛。

【没关系,到时候我只需要——】

【需要什么?】

陈最伸出车窗外的手虚虚一握:【向他勾勾手——】

手抓紧。

仿佛握住了无形的拴狗绳。

——

一晚没睡的谢清樾在第二天见了陆不言,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脖颈上的红痕,脑袋里已经自动生成了画面。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不言懵逼的在办公桌后抬起宿醉发疼的脑袋。

啊?他不是刚来?

觉得痒的向脖颈挠去,该死的蚊子,陈最那个家伙把自己丢在地上就算了,走的时候居然连房门都没关紧。

害他喂了一宿的蚊子。

他要扣陈最的钱!

——

陈最收拾了些东西搬去了拍摄地附近,剧组给安排的酒店。

来回折返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接下来他每天都有戏,直到杀青。

今天要拍他和梁宥京的戏。

陈最来到现场没一会儿梁宥京也到了,再看到他,陈最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他以一种观察的心态视线跟随梁宥京转动着。

傲天:【小作精也是最近比较火的主角。】

陈最对这些不太了解。

不过作为小作精的发作对象,他是不大喜欢这种角色。

梁宥京扭哒着过来:“等一下拍摄还要你多多照顾啦,老~戏~骨~”

这三个字被他叫的揶揄。

良辰没找到梁宥京的黑料,作为主角,作者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过分的设定。

那只能揍他一顿了。

陈最沉默着想着,是打断他的腿还是折断他的手?

要不一起?

买一送一。

他不说话,梁宥京就觉得他好欺负:“其实我真觉得你不适合这个角色,没有反差,非得是我这样的形象演这种角色,观众才会觉得惊喜。”

陈最忽然开口:“薛导。”

刚发表了一通言论的梁宥京吓得一边回头一边解释:“薛导我不是说你选人有问……”

身后空无一人。

梁宥京眨巴了下眼睛,听到一声轻笑,愤怒回头,沙发上的男人拿他当狗耍。

他忍住怒火,哼了声。

跟他斗,咱们走着瞧!

今天负责拍摄的是副导演王心慈,薛导要去拍主角的戏份,他们俩今天的戏份也不重,就是展示一下两人的关系,需要气氛甜蜜一些。

王副导在一旁指导着。

“这里,我觉得陈最你抱住宥京比较好。”

“你就在这个沙发上,他一过来你就把他抱到你身上,宥京你就是习以为常,顺其自然的靠到陈最怀里和他讲你手里的照片。”

两人点头。

试演了一遍,很顺利。

王副导回到了监控器后,拍摄正式开始。

之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在镜头里甜甜蜜蜜,沙发上的陈最抓住要从他身前经过的梁宥京向怀里一扯。

一切正常。

随着继续演下去,王副导喊了“卡。”

“宥京,你头太高了,把陈最挡住了,低一点。”

第二遍开拍,谢清樾出现在王副导身旁,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后继续盯着监视器。

这一次又出了问题。

王副导:“宥京,你手里的照片举太高了,看不到陈最的脸了。”

梁宥京看过去,一眼注意到了谢清樾,眼睛都亮了。

“王副导~其实这一幕有没有陈最的脸都行吧。”

声音夹了起来。

“我觉得这里重点应该在于突出我对他的信任,画面应该聚焦在我脸上。”

“前期如果没有把这个凸显出来,结束时我被他杀死就不会显的可怜了。”

傲天:【谢清樾来了!他和他的官配遇见了!】

傲天:【哦,他的官配在你怀里。】

傲天:【宿主,你切记咱们攻略谢清樾就好了,不要散发太多的魅力把梁宥京和陆不言都拿下。】

陈最把视线从谢清樾身上收回,今天的谢清樾多了黑眼圈。

王副导干这一行很多年了,梁宥京的话说的好听但实际就是抢戏。

不过对方正当红自己也不能得罪他,陈最后头有靠山自己也不能得罪。

但他有解决办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我们拍两版,到时交给薛导选。”

梁宥京目的只达成了一半,有点挂脸,这个老狐狸!

拍摄继续。

梁宥京瞥了眼谢清樾,把衣服的领口又扯了扯,被陈最拽到怀里时发出了一声有点不太上台面的声音。

如果这是片儿,会很合适。

王副导:?

不过只是声音,没事。

梁宥京穿的是短裤,露着长腿,坐到陈最腿上后故意抬起那双腿往上蜷。

很引人注目。

王副导想要喊卡又忍住。

投资商就在旁边,一直喊卡浪费的可都是钱啊。

谢清樾面无表情的在监控器后瞧着,忽然陈最抬眼直勾勾看向了镜头。

仿佛隔着机器看进了他的眼睛。

“谢总,能麻烦你过来指导他一下,腿要怎么放吗?”

整个片场瞬间彻底安静下来。

让大老板去指导?

没听说过。

不过据说这个陈最和大老板的朋友有点关系。

第一天上工的梁宥京还没吃到这个瓜,从陈最身上起来:“你开什么玩笑,谢总怎么会……”

“好。”

谢清樾向陈最走去。

第100章

梁宥京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清樾,他就这么答应了?

大家其实都挺意外的,不说这个,就是谢清樾作为投资商往这儿跑的这么勤大家也是头回见,一般投资商就是钱一扔或者再安排几个人进来,这种总是到现场的大老板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啊要么是他热爱拍电影,要么就是这里有谁勾着他,又或者是第三个可能,他作为好兄弟来替他那个朋友看着陈最的。

不过作为打工人,他们是真不希望有大人物在现场,感觉空气都是压抑的。

谢清樾:“麻烦让一让。”

这句话是对梁宥京说的。

梁宥京只能让开,他现在心里十分不满意,陈最的一句话把自己推到了演戏连腿都不会放的位置上,这个大老板看样子也同意了陈最的说法,接下来不能作了,得好好演了。

演示正式开始。

谢清樾动作自然地走到陈最身前然后被陈最一把抓住,他顺着陈最的力气就坐到了陈最腿上。

他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陈最从后环住他的腰,亲昵的将他抱住:“看什么呢?”

隔着衬衫,依旧能够感受到手掌下肌肉的紧实,男人劲瘦的腰身很适合被掌控住。

手指轻轻摩挲,监控器后的王副导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只以为是正常表演,毕竟饰演的是一对情侣,这样自然而然的小动作更增添真实的甜蜜感。

谢清樾把手里的照片向上举:“照片,我今天碰到的就是他。”

他侧身靠在陈最怀里,高挑健硕的男人此刻在陈最怀里也是小了一圈的,指向照片中的一人。

工作人员心中暗暗惊讶,他居然把梁宥京的台词都背下来了。

陈最捏住照片看了过去。

谢清樾其实很怕痒,腰间摩挲的那只手让他受不了,一半的身子都酥麻了,于是他抬手攀上陈最肩膀,转过身,整个人面对面跪坐到了陈最腿上。

是比之前更加亲密的姿势。

王副导的眼睛都快要贴到监控器上,陈最的手跟着谢清樾的动作从腰侧转到他的腰后,一只手几乎占据了谢清樾整个腰,动作间谢清樾的衬衫出现了些扭曲。

黑色衬衫把陈最的手衬托的更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手背上的青筋和手腕上的那条红绳相得益彰。

拇指指尖下就是谢清樾被西裤包裹的浑圆的臀。

他今天穿的西裤是竖条暗纹的,在这个坐姿下,臀线附近的竖条向两边去,像是有什么要被扒开般。

底下是陈最的灰色运动裤,一条白色的裤带绳正好从西裤下出现。

如果想象力丰富,这完全就像是流出的液体。

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性张力。

明明谢清樾穿的严严实实但效果要比梁宥京那一身衣服好太多了,是原设计里没有的动作,王副导认为应该加上。

谢清樾转过身的第一时间就和陈最对上了视线,那双黑漆漆的眼珠不能长久的注视,不然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即使再装作若无其事也还是难掩紧张,只能念台词来逃避:“现在是警察了,真是没想到。”

“上学时他还追过我呢。”

陈最又看了眼照片:“是吗?那你同意没有?”

他把照片丢到桌子上:“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扒了你的皮。”

故作凶狠的语气,一双眼却是盯着谢清樾,缓缓靠近咬住谢清樾衬衫的扣子,森白的牙齿充满危险。

这个扒皮就变得让人很想入非非了,工作人员们全部看入了神,台词完全没改,但换了个人来演和之前的感觉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这两人简直给人一种他们已经在“神交”了的感觉,让人感觉热热的。

谢清樾要撑不住了。

不过这段剧情也到此结束。

王副导呱唧呱唧拍手,然后工作人员们也都很有眼力见地拍手,看得直皱眉的梁宥京也赶紧舒展了眉眼和大家一起鼓掌:“谢总的演绎真是精彩。”

陈最勾起唇角:“谢谢谢总的指导。”

同时在谢清樾腰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无声的提醒。

谢清樾这才从他身上离开,扶了下镜框仿佛还是那个禁欲的谢总:“大家夸奖了,只不过上学时在话剧社待过一段时间。”

众人:原来如此。

看来来的这么勤,这么积极主动是对戏剧这方面有兴趣。

王副导喜笑颜开,这个版本可是太好了:“只是待过一段时间就演这么好,谢总绝对天赋异禀。”

“宥京,等一下你就像谢总那么演。”

梁宥京自然不敢得罪谢清樾说些什么,笑眯眯的听从了安排:“好,不过有谢总的珠玉在前,我怕我演不好呢。”

面对陈最的毒嘴也是能说出好听的话的。

“谢总可不能笑话人家~”

他笑,王副导也笑,成年人的虚假社交。

陈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状似无意的看了谢清樾一眼:“那等一下我就和宥京像刚刚那么演了。”

谢清樾沉默着,他完全明白这句话是陈最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试探也是钓他。

陈最看向梁宥京:“不过宥京的衣服没有扣子,等一下我就咬他的领口吧。”

王副导:“行,咬领口也是极好的。”

王副导:“对了,还有陈最你的手,要在宥京的腰上蹭蹭,这个小动作不错。”

陈最余光注意着一声不吭的谢清樾:“好~”

三人复盘好就要准备开拍,谢清樾忽然开口:“今天先暂停拍摄。”

王副导和梁宥京都是一怔,只有陈最眼底的笑意是看穿一切,随即露出同款不解的模样看向谢清樾。

谢清樾也没解释什么,作为大老板只是暂停一天的拍摄,他还不需要为此做出解释。

陈最回休息室换衣服。

傲天:【打死你你都猜不到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陈最:【非得打死我吗。】

傲天被他逗笑:【嘿嘿,50%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简直太容易了,傲天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谢清樾会对陈最蹭蹭涨好感,即使他已经遇见了他的官配,但是刚刚谢清樾好像完全没有在意梁宥京。

要知道,书里谢清樾可是对梁宥京一见钟情的。

陈最给陆不言发去了消息:【去你家。】

陆不言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爬起来,昨晚和合作商的饭局把他喝懵了,虽然不明白陈最为什么突然要过来,但一想到可以看到那张脸。

只不过他回的消息却是:【只这一次,下次要过来提前说。】

陈最没看他的回复而是堵住了谢清樾:“谢总,能麻烦你送我去陆不言家吗?他叫我过去。”

阴沉沉的天,淅沥沥的雨。

毫无意外的谢清樾同意了。

车子开了出去,梁宥京看着开远的车子终于意识到不大对劲了,开始打听陈最和谢清樾的关系。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拍在车窗上的声响,雨刮器保持着同一频率敬业工作着,谢清樾一手放在方向盘上,动作很稳。

副驾驶的陈最明知故问:“谢总为什么暂停今天的拍摄?”

谢清樾:“因为不言要叫你。”

这个理由倒是叫他给用上了。

陈最:不诚实的聪明人。

雨天路滑,谢清樾有足够的理由把车开的很慢很慢,让他送陈最去陆不言身边的时间一再拉长。

“不言叫你做什么?”

“我是他的情人,他叫我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

谢清樾向陈最看了过去,只一眼又转开,继续目视着前方顺着车流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最后有些无能为力的说出一句:“现在是白天。”

就听到一声轻笑。

“谢总,做这种事是不需要特定时间的,只要是私密的地点就可以,比如像是车里——”陈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钩子,钩的人哪怕知道是要被他钓走也心甘情愿的想要咬上去。

“不过谢总的轿车不大合适,还是suv比较方便,空间大,好施展。”

陈最就见谢清樾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力气。

跟了陈最好几个世界的傲天都听懵了,这个世界的陈最也太能钓了,他就算不当变态也是有前途的!

不愧是它的宿主。

车子停在了陆不言的别墅前,陈最借走了车里的伞下了车,他弯腰站在车门旁向谢清樾说了句谢谢。

转身刚要走。

“陈最。”

伞上的雨珠甩飞,陈最转回了身。

驾驶位上的人盯着他:“你是不言的人,说话做事应该安分守己一些。”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不要再钓我了。

傲天:呦~让我们陈最安分守己,你倒是先守住你的鸡啊,在窗帘后是谁反应那么大。

超护短的!

——

陈最走进了别墅。

车里只剩下谢清樾一个人,他没有立即把车开走而是抽了根烟出来,安静的抽着,视线时不时落在别墅上。

他对这栋别墅很熟悉。

落地窗,院墙很高,所以即使在落地窗前做些什么也不会被发现。

衣帽间里有贴满一墙的镜子。

厨房的岛台很大。

而现在陈最进了这栋别墅,以不言情人的身份被叫来……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还是他亲自把陈最送过来的。

他把烟重重怼进烟灰缸,一脚油门,水花在轮胎后飞溅。

——

别墅内

陆不言:“你会做饭吗?”

陈最可不是来他这儿给他洗手作羹汤的:“不会。”

陆不言嗤了一声:“作为一个小情人厨艺应该是基本技能,别的我也不要求你了,把解酒汤学会了。”

说话间宿醉的头还疼着:“过来给我揉揉脑袋。”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包养的小情人贴心的服务。

等了一会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陆不言疑惑的睁开眼睛,客厅里那个大个陈最已经不见,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气的拿出手机给陈最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暂时无法接通……”

陆不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头更疼了,挂断电话开始给陈最发语音。

“谁让你走的!你有没有一个情人的自觉!就你这样的,我告诉你除了我,别人你就是倒贴钱都不会有人要你!”

“不是,你这一趟到底来干什么?”

这次陈最回复他了:【让你看看和你白月光相似的脸以解相思。】

陆不言:……

一下子没了脾气,甚至还觉得对方有点贴心,毕竟外面还下着雨呢。

——

洗漱完的谢清樾刷到了陈最的朋友圈,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伸手去拿眼镜,彻底看清楚的那一刻差点将手机捏碎。

一张照片,配了一句:【惨不忍睹。】

照片中陈最赤着上身,身上点点红痕,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口那里。

联想到自己把他送去了陆不言的别墅。

谢清樾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差,在这一刻脑袋里生出了凭什么是陆不言的想法。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怔住,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觊觎别人的情人原本就是一件卑劣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不言,那就不止是卑劣甚至是无耻,无情无义。

谢清樾一向道德感很高,对变成这样的自己感到唾弃。

他不能再继续落入陈最的陷阱了。

不对。

陈最作为一个艺人怎么敢把这样的照片发在朋友圈?

再一刷新,就看到下面多了一条陈最的回复:【统一回复,是被蚊子咬的,哈哈哈,你们想太多了。】

看来有不少人评论了。

是以这个做借口吗,那发出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点开照片,照片一下子占满整个手机屏幕,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落入他的眼中,刚刚还反思的人视线贪心的一寸寸在照片上游弋。

当晚谢清樾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自己那辆SUV里,忽然座椅被放倒,他也跟着倒了下去。

正要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最忽然出现,一手撑着座椅将他困住。

陈最赤着上身,身上还有照片里那些红痕,让他变成野性和欲望的化身。

“谢总。”

陈最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叫他,客气又疏远。

动作却是出格的,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胸口。

“谢总,做你想做的,我将完全的配合你。”

他想做的。

谢清樾瞧着那些痕迹,他想要这些痕迹消失,他想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取而代之。

但他不能这么做。

可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谢清樾最终选择在梦里放纵了自己,手上加重了力气。

只是这样还不够。

还不能让他的痕迹完全取代不言留下的痕迹。

他下巴缓缓抬起,靠近,张开唇。

凶狠的咬了上去。

是他的。

在梦里,陈最是属于他的。

——

睡着的人好似吸烟般吸了下。

——

傲天:【你是真不怕小谢跑了。】

陈最:【跑了就抓回来,强制爱。】

傲天:好吧,它的宿主还是难改变态本性。

陈最是个坏心眼的人。

他很期待谢清樾接下来的表现。

瞧了瞧身上的红痕,第一次做假不知轻重,下手有一点狠了。

——

谢清樾在晨光里将内裤换下,丢进了专用洗衣机。

他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他不能再深陷下去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控制情感是基本能力。

——

“他这腿怎么不放陈最肩膀上。”

陆不言看了昨天的拍摄视频,是谢清樾离开时要来的,不过他只给陆不言看了陈最和梁宥京拍摄的片段。

陆不言脸色不好看,这个演员的腿放的太刻意了。

他什么意思?

要勾引陈最。

“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继续用这个演员?”

谢清樾坐在对面,一副为陆不言着想的模样。

“不过就算换了演员,以陈最的外貌条件也很难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不如,你来演这个角色吧。”

他提出建议。

但立即被陆不言否决了:“我?我哪会演戏。”

陆不言对演戏毫无兴趣。

但是也不能任由着陈最和别人这么亲密接触。

谢清樾起身:“那你再想想有没有让你放心的人选,我还要去见上学时话剧社的朋友,先走了。”

陆不言点了下头,当谢清樾脚步缓慢地走到门口时。

陆不言:“等一下!”

谢清樾回过身:“怎么了?”

陆不言瞧着他,这可真是灯下黑,让他放心又对演戏有兴趣有经验的人不就近在眼前。

“清樾,你来演这个角色吧。”

谢清樾嘴角小幅度挑了下,张开:“我?”

“对啊,你接这个角色我放心,而且你不是也喜欢演戏,我还记得你上学时演了不少话剧,不然你也不会投资电影,怎么不得亲自演一回试试看。”

谢清樾有些被说动:“可是陈最是你的……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陆不言过去揽住他肩膀,“你又不会看上陈最,况且你不是也有人了。”

他挤咕了两下眼睛,嘿嘿笑。

“你就别推托了,帮兄弟这个忙吧,我先提前谢谢你。”

谢清樾无奈的:“那好吧。”

临走前他把一个车钥匙放到了桌上:“你不是一直想要这辆车,送你了。”

陆不言十分惊喜,这辆限量款的跑车他当时晚了一步没买到。

向谢清樾要了一次,对方只是借他开但并不舍得割爱。

“怎么了?你开腻了?”

谢清樾看他的眼神里有些愧疚:“嗯。”

陆不言欣喜的就要去他家把车开走,生怕谢清樾反悔:“钱我一会儿就打你账上。”

“不用,送你了。”

虽然他们有钱,但是价值千万的跑车说送就送。

这也有点……

陆不言:“好兄弟!”

——

陈最来到了剧组,发现今天居然是薛导在这边,而且还来的这么早。

他过去打招呼。

薛导:“早啊,对了,你的对手换演员了你知道吗?”

陈最此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摇头:“换谁了?”

薛导看了看他,他以为以他和谢清樾的关系会提前知道消息。

“谢总亲自出演。”

陈最猜测正确,不过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和陆不言沟通的。

谢清樾是和陆不言一起到场的,谢清樾去见了薛导。

陆不言则对陈最耳提面命,让他老老实实演戏,别想和别人乱搞给他戴绿帽子。

“总之在这儿你就都听清樾的。”

陈最都有点同情陆不言了,这样吧,等任务结束前,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他。

谢清樾过来,面对陈最他有些心虚,视线是躲闪的。

哪怕陈最和平时一样,叫了他一声:“谢总。”

他都没看陈最,只点了下头。

“我还要飞国外,清樾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盯着他。”

“还有你,手机不要关机,有时间我会给你发视频。”

劳累的工作中,他需要看看这张和思归相像的脸充电。

陆不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休息室里剩下陈最和谢清樾,明明该处于上位的是谢清樾,可现在却是他呈现出回避的状态。

陈最:“谢总,该去换衣服了。”

“嗯。”

谢清樾离开了陈最的休息室,他原本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他这次这么老实。

或许,他是故意放了自己一马吧。

想到这个可能。

其实……陈最也没那么坏。

戏都拍了再换人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儿,少见的是换的人居然是投资商大老板。

这……

工作人员们虽然惊讶,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还是上一场戏。

谢清樾的角色根据他改了设定,改成了和他本人差不多的身份。

所以他出现时依旧是衬衫西裤眼镜。

众人:果然,钱就是万能的。

薛导坐镇,正式开拍,毕竟是演过的戏所以进展十分顺利。

大家还下了一个早班,一个个甭提多开心了。

薛导:“要不大家聚个餐。”

大家脸上的笑容明显消失了,真心话,打工仔下班只想立刻离开工作环境,离开同事,根本不想聚餐好吗!纯纯是浪费时间!

各个部门的小领导附和着。

谢清樾:“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跑来拍戏,只能抽空加班加点处理公司的事情,不然真就是不务正业了,当然这份辛苦也是他自找的。

他不去。

大家就看向了另一位男主角。

陈最低声向谢清樾询问:“我要去吗?”

谢清樾看向他,就听他继续说道:“陆不言让我听你的。”

“我很听话的。”

谢清樾呼吸都重了一拍。

聚餐会喝酒,喝酒容易喝醉,喝醉容易出事。

他得替不言看着他。

“薛导,陈最要和我一起,不好意思,等忙完了这阵儿,到时我来安排,薛导可一定要赏脸。”

薛导:“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男主角都不去,这次的聚餐就暂且搁置了,大家脸上又偷偷洋溢起笑容。

陈最跟在谢清樾后头去到停车场,当谢清樾按下车钥匙,一辆SUV解锁。

陈最:“谢总换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