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此事若成，功德无量！……
“谢谢你把我们家小杰带回来。”
米特给灵幻递上茶水, 一副熟悉的家长头疼表情。
“那孩子经常往森林深处跑，里面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
灵幻下船后终于能喝到一口水。
他满满喝了好几口，才尴尬道：“不, 应该谢谢你们家小杰把我捞出来才是……”
“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在里面迷路三天三夜呢。”
正要教训小杰的米特：“啊……”
灵幻确信点头：“啊。”
是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
只有小杰快乐地揽功：“多亏我哦！”
“你这孩子。”
米特没好气道, “为什么还不去晾衣服？”
小孩听不懂大人故意支开的话：“可是刚才奶奶不已经……”
米特打断他：“我刚刚又洗好了新的。快去！”
小杰像只蔫了吧唧的小刺猬走了。
灵幻觉得，可能是因为打断了他正对外界兴致勃勃探索的好兴致。
之前在森林里遇见时，听见他是农夫，小杰还有半分怀疑。
又听灵幻说是从“外面来的”，就把那些警惕全扔出去, 要带灵幻去他们村子借住一晚，一路上都在问外面的事情。
小杰：“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灵幻：“是农场主哦。”
小杰：“听起来很厉害,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小岛盛产渔业, 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即使有田地，也不过是维持了内部居民的需求, 没什么好开发的。
灵幻总不能说“因为船修好了就跟着过来了谁知道要干嘛耶”。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来调查一下渔业情况，因为我还有鱼塘呢。最近鱼不产鱼籽, 又没有专业的医生，干脆找渔民是最方便的了。”
“那你找错了呀，”小杰拆穿他, “渔民是捕鱼杀鱼比较厉害才对。他们不养鱼。”
“被你发现了, 其实我是坏蛋，我要征服你们鲸鱼岛。”
“哈哈哈哈哈——坏蛋才不会随身带锄头！”
灵幻：“。”
怎么话里话外又绕回锄头了呢请问。
“所以你是笨蛋叔叔，”小杰拉着他的手，“既不会养鱼，也不会认路。”
灵幻清晰意识到小杰和普通孩子的不一样。
与他交谈，像是越过孩童的灵魂直视自然的纯粹, 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鲸鱼岛的环境让他野蛮生长，比起运算的逻辑，天然的直觉被利用得更多。
哪怕他的说辞漏洞百出，小杰还是依凭直觉相信他的立场。
如果是太宰治在这里，即使精通伪装和演技，反而会被他警惕。
挺好的，灵幻想着，但是——
“抱歉，小杰每次看到外乡人都很激动。”
米特坐下来，带着歉意解释：“希望没给你造成太多困扰就好，他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他的家人对探索外界这回事，非常严格。
这不应该，除非外面有不想要小杰知道的东西。
这个套路灵幻很懂的，以中学时期看过的所有《jump》打包票，从小在封闭环境下被女性抚养长大的男主，以后一定会出去找爸爸。
于是他说：“还好还好，因为我开了一家农场，生活和村子里的大家也没什么两样。”
米特果然松了一口气。
灵幻的视线游移一瞬。
当然，农场生活的确是很淳朴的……
不过来到农场的天外来客，那就不好说了。
他也不过是在回来路上，不经意漏了点什么大文豪咒术师事迹而已。
如果让米特知道了，她内心可能会重新崩塌——
这特殊的时髦设定，和猎人又有什么区别？！
灵幻目移吹口哨.jpg.
由于鲸鱼岛的特殊性，灵幻暂时没有做出行动和规划。
晚饭时了解了解情况，在米特家住过一晚，第二天他就告辞，要去码头找威利的渔船。
小杰跑到码头送他。
“你还会再来吗？”
小杰仰着头看着灵幻。
码头人员复杂，米特也不准他太来凑热闹。
拿着“送行”作为理由出来透气，小杰的神情中带着兴奋又不舍。
他接触的男性长辈不多，做渔业的男人大多五大三粗没文化，偏偏灵幻本就是杂学百科，做农场主后更是弥补了实践上的缺失，对比起来就很明显了，在小杰人生中还是头一回。
而且灵幻不会对他不耐烦。
连米特都说他像“讨食的聒噪小鸟”时，会帮忙打圆场，然后仔细回答。
如果灵幻知道小杰更深层次的想法，一定会说：
孩子，你这是被知识的光芒虏获了啊！
简单，多读两本书就行了。
不过他还是说：“会来的，我看到这里有好多没见过的鱼——其实我也有个钓鱼的爱好来着。”
小杰送了灵幻一个苹果。
新鲜的，刚从果树上摘下，还带着晨间的露水。
很清甜。
……
在码头找到威利的船，这位经验丰富的渔夫对灵幻的生死毫不在意，看见他胳膊指头腿都是齐全的，便扬帆起航回程了。
灵幻知道，他与天外来客的孽缘是不可能仅此一晚的。
虽然以这个情况来看，站在鲸鱼岛土地上的自己才是天外来客。
但他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又一次踏上去鲸鱼岛的航线。
所有的起因，皆来自于抵达农场后、他凭着记忆翻找与“窟卢塔族”有关的物品，然后在堆放矿井物品的箱子里找到的“窟卢塔族的火红眼”。
“若持有者死去的时候处在这种状态……那么那种红色将永远保存在瞳孔中……”
东西太多，难免有遗漏的，没有给捐赠到博物馆去。
看着模拟器给出的概念，灵幻缓缓读出文字。
越是往后，眉头就越发紧锁。
直到——
“已被灭族？！”
他震惊出声。
对了，时间线是……紊乱的！
如果酷拉皮卡和派罗真的是窟卢塔族的族人。
那不就说明此时他们相遇的事件，这个民族的惨案还没有发生？！
“mob！”
储物箱子太多，被专门放在一个房间里，相当于储物间。
灵幻叫着影山茂夫，冲出房门：“窟卢塔族的那两个小孩呢？”
影山茂夫猝不及防：“织田先生刚送他们出镇……”
“几个织田先生？”
“一个。”
“那拜托剩下的织田先生赶紧跟过去，让他们两个暗中尾随小孩，直到摸清去窟卢塔族的路。”
织田作之助是杀手，隐匿气息是一流，跟踪他们是专业的。
虽然不一定能摸到路线，半路消失也有可能……但只好赌一赌了。
影山茂夫一句反问也没有，闪身不见，去拜托剩下的织田作。
灵幻扒着门框，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才从屏住的呼吸中走出来，微微地喘气。
他双目茫茫地看着虚空。
越过空气，抵达模拟器的文字。
【农夫灵幻，恭喜你，触发史诗级大型连环特别订单！】
【在时空的乱流中，你发现了一个民族的悲惨未来，救赎与否全在一念之间，但做个好人总没错！请拯救即将覆灭的窟卢塔族，为他们找到生存之法，此事若成，功德无量！】
【详情请见任务指引。】
【任务更新】
【特别订单-窟卢塔族（一）】
【窟卢塔族世代隐居，被灭族定是事出有因。请前往传送点，找出当年真相。注：左上角为灭族倒计时，请妥善时间管理，速去速回。】
灭族倒计时精确到毫秒。
乍一看很紧迫，结果细数倒计时还有几周的样子。
灵幻：“……”
可恶！
就算如此，压迫感是真的很强啊！
【温馨提醒，请农夫灵幻妥善分配携带行李，以备不时之需。】
灵幻胡乱薅了薅头发，认命检查物品来起来。
哪怕能通往所有的箱子，在前后顺序上也需要统筹调度。
物品栏里出现陌生的图腾，想必就是接下来要去的世界，模拟器给出概念是——
【猎人图腾】
【通往猎人世界的传送图腾·便携版，一次穿越消耗数量为一，机会有限，请酌情使用。】
一共有四个。
两次来回就消耗完毕了。
灵幻看得眉毛都忍不住跳，推背的push感被激起的挑战欲替代，条件卡得紧是吧？
那他偏偏要一命通关！
只可惜，这次不能再带mob一起去了。
为了提高效率，农场必须有人留守和他保持联系、互通动向。
“我把座机带上，等织田先生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灵幻从影山茂夫充满安抚意味的怀抱中脱离，他极快转变身份，此时恋人成为他强有力且可靠的后盾。
影山茂夫：“要是碰上危险怎么办？”
“师匠，我把力量传给你吧。”
“那个对我自身消耗太大了，”灵幻摇头取舍，“要保持10000%的状态和头脑清醒，体力完全不够用。”
上次是有五条悟兜底，而且反派着实没什么控场的智商，才大胆输出的。
这次孤身一人探索新世界本来就紧张，脑子可出不了一点纰漏，灵幻宁愿留住自己的智力。
“不过……”
他琢磨着，笑笑：“也不是毫无办法就是了，放心。”.
另一世界，友克鑫市。
这个城市的阴暗面最近很老实。
几乎所有黑手党家族都知道，在那次拍卖会后，排行第一的诺斯拉家族变天了。
说白了，诺斯拉家族唯一的依仗是首领女儿妮翁——她是预言者。
能预言接下来一个月的事，且从未失败，这是所有人都清楚且艳羡的天赋。
除此之外，摇摇欲坠。
没人知道拍卖会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妮翁失去了预言的能力。
然后妮翁大小姐的保镖，趁乱中控制了首领。
虽然人称“二当家”或是“少主”，但这几乎是写在明面上的实权者。
新上位的boss很年轻。
有着一头金发，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听说有人看见他的眼睛是血红的，但流通在情报贩子手里的照片都是昏暗的茶色，在阳光很好的情况下，才能看出一丝澄澈。
有人不服他的掌控，被他的锁链拖进了禁闭室。
有人簇拥他带来的改变，乘上了洪流中的诺亚方舟。
“少主，有几个家族听说您在收集火红眼，想要将自己的收藏送上于您，求得庇护。”
“我要真货。”
酷拉皮卡从高大宽阔的老板椅上转过来，面对下属。
“先拿到手，其他再说。”
“是。”
见下属退下，酷拉皮卡冰冷着脸站起身，启动某个机关。
身后书架的隐形门打开，他走入其中，逐步引入黑暗里。
这是通往地下室的台阶。
随着他的深入，仿制为烛火的灯被点亮，为这阴冷却干燥的空间添加几分照明，把漆黑的视野染成了饱和度极高的暖掉橘色。
地下室只有一只椅子。
酷拉皮卡每次来到这里，只会坐在椅子上，以一种几乎赎罪者的姿态沉默地静坐。
因为他的面前——他的周围——
全都是族人的眼睛！
亦是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火红眼！
窟卢塔族被杀的人数是……一百二十八人。
而流落在外的火红眼一共有三十六对。
在地下室中，有三十五对。
只剩下最后一对找不到踪迹和线索。
酷拉皮卡的视线略过那些容器，甚至能说出这些眼睛是在哪些人手中夺回的，大学教师、音乐家、□□……
“所以……在说谎。”
他喃喃自语。
那些想把火红眼献上讨好他的家族里，绝对有人在说谎。
或者说——全都是谎言。
在容器中漂浮的火红眼，仍像是族人还在世时的双眼，朝他投来视线。
在堪称自虐般的注视中，他接到下属的电话。
“……少主！突然又来了一个人说自己有火红眼！”
电话的背景音里非常嘈杂，还有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像是什么火拼现场一样。
“哇啊！”下属惊慌地喘气后，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少主，他把其他家族的人都给打了！”
“他说那些人都是骗子！他手上的火红眼才是唯一真货！”
话语间尽是催促。
就差没说——少主！你再不来的话我们就坚持不住啦——
酷拉皮卡：“……？”
第92章 第 92 章 火红眼的证明
酷拉皮卡赶到时, 已经全部结束了。
要问“全部”的意思是——？
就是指在火红眼真假角逐赛中，选手通过解决其他选手的办法，把自己筛选出来了的意思。
锁链冷冰冰的碰撞声响起, 直指范围内唯一清醒且站立的男人。
酷拉皮卡：“你是谁？哪个家族的？”
大概是察觉到背后的威胁, 金发男人转身。
他穿着灰色西装、粉色领带, 最普通不过的打扮，甚至连黑手党常见的基础套装诸如黑西装、墨镜也没有，更没有枪带等携带武器的便利装置，更像是公司内的事务人员。
咔、咔……
酷拉皮卡视线上移。
这个男人能大获全胜的关键，找到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全自动战斗机器的仪器, 里面说不清有多少弹药。
在尚未掌握这战斗机器的攻击方法、频率和威力前，酷拉皮卡也不能妄然行动。
“少、少主……”
脚边传来声若蚊蝇的呼唤。
酷拉皮卡低头, 发现这正是给他打电话求援的下属, 不知道什么时候匍匐前进过来，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裤脚, 在黑皮鞋上留下灰尘的脏污。
“你没死？”酷拉皮卡记得，他一开始是躺在尸体堆里的。
“我装的, ”下属爬起来半跪着，指指金发男人，“他刚才突然说要接电话, 让我们都安静——咱们家族的人都还活着, 因为不知道要安静到什么程度，干脆就都装死了……”
酷拉皮卡：“……”
有时身处上位也会有烦恼，比如完全控制不住下属的行为规范。
虽然他很赞成在危险面前先保全生命的做法。
但这样传出去未免太过丢人了！
下属已经完全放松了：“少主，你说为什么电话线都没有，还能打电话啊？”
酷拉皮卡这才接着观察金发男人。
他的确在打电话没错。
可是他抱着的是个座机——还是没有电话线的座机。
酷拉皮卡：“。”
也许这个人有精神问题，他持保留意见.
“……我知道了, 我会想办法。”
“与世隔绝的习性确实不太好办，但是……”
被当做精神有问题的灵幻挂掉异世界座机1.1。
刚刚接到的是mob电话，织田作们回来了，情况并不乐观。
窟卢塔族拒绝与外界接触，族群竟然深居在森林深处的深处，这代表着想要他们整体同意搬迁或避难，都是个大工程。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灭族原因吧。
因为把座机放回物品栏就接不到电话了，灵幻只能把它抱在怀里。
配合上方一直警惕旋转的战斗机器，凑成了他极为神经质的一套打扮。
——对了，这个机器其实是【战斗机器人】来着，之前一次任务的奖励，能够任意调整攻击范围和频次，自动攻击踏进范围的人，这就是灵幻在出发前跟mob说的“安全保障”。
灵幻这才抬眼。
“你就是酷拉皮卡吧。”
下属：“你竟敢直呼少主的名字——”
啪！
酷拉皮卡一巴掌，把白痴下属推到身后。
“你的火红眼呢？”他直奔主题。
“这里不太好谈话，”灵幻紧皱着眉头，“去你的地方？”
酷拉皮卡：“当然。”
灵幻把战斗机器人收起来，跟着他去了诺斯拉家族常驻的办事处。
他俩一走，后面装死的诺斯拉家族的人跟在屁股后面，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像什么黑色幽默电影的影像。
……
事实上这并不是灵幻穿越后落地的第一个现场。
他使用图腾后，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一个酷似办公室的场景里。
虽然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
而坐在桌后的人正在接通电话，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现在都知道诺斯拉在找火红眼！”
“想当舔狗也得有门路啊！我这么小个势力连五十人都没有，哪找火红眼给他当投名状啊！”
“那可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这七个一样真货我都没见过！”
那人愤愤挂掉电话，深吸一口雪茄。
然后翘着二郎腿道：“所以这位突然出现的阁下，这么大张旗鼓得是要来暗杀我吗？我的悬赏金有多少？也不知道一颗脑袋换来的戒尼够不够发属下工资啊……可恶！！！”
灵幻：“……”
这位怎么连说自己也能说得气炸了。
不过，确实看出来他的捉襟见肘。
结合刚才的电话内容，由此可推算他是个小势力的头目，手底下不过五十人，在灵幻老家充其量只能是个“社团”，办公室里也没有人看守保护，导致头目直接和他中门对狙。
灵幻无辜般举起双手。
“谈生意吗？”
头目：“？”
“如果是火红眼的话，我刚好就有一对。”
头目：“！！！”
灵幻：“但是你得告诉我，那个诺斯拉家族为什么要火红眼。”
头目：“别说诺斯拉了，只要有火红眼，我爸爸的爸爸的故事都能讲给你听。”
于是两人进行了简单粗暴的交涉谈判。
灵幻获得了：
友克鑫市的基本背景。
诺斯拉家族近期的腥风血雨动向。
以及该家族的现任掌权人——酷拉皮卡。
而灵幻付出的：
以头目的名义，给诺斯拉送去火红眼。
“当然如果火红眼是假的、还被揭穿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带我的名字吧？”
头目吐出烟圈圈。
灵幻：“……还真是不要脸啊你。”
头目：“要啥脸？反正你不高兴把我杀了都行，懒得活了，妈的。”
要维持个势力团体也不容易啊，养着嗷嗷待哺的小弟，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戒尼，真特么烦人，死了算了。
灵幻：“。”
看在他担任了新手村NPC的份上，姑且饶过他。
这个谈判要是有一方多个心眼，都谈不下来。
总之灵幻是坐得这个势力的车来到诺斯拉家族领地范围的。
来时刚好和其他送火红眼的家族人员撞在一起。
至于爆发火拼的原因也很简单。
起初灵幻只是被波及的那一个——那些家族的人先是互相语言试探、明争暗斗，然后开始人身攻击矛盾升级，擦枪走火。
要不是他躲得快，脑子就会被这乱弹给贯穿了。
反正都是违法乱纪的法外狂徒，灵幻这能忍？直接上战斗机器人！
团灭轻轻松松，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灰尘.
去往诺斯拉内部时，灵幻缀在酷拉皮卡身后。
他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与小势力头目描述的形象重合，却又与他亲眼见过的酷拉皮卡相去甚远——
他见到的酷拉皮卡，还穿着窟卢塔族的民族服饰的小豆丁。
灵幻从鲸鱼岛赶回农场时，正值农场的清晨，影山茂夫还有织田作帮忙把货物捆绑在兜底鸟上好让他们运回去。
知道灵幻是农场的主人，酷拉皮卡和派罗很有礼貌地朝他问好道谢。
酷拉皮卡的神情轻松，带着“终于完成大事”的小骄傲，高高扬起下巴。
“希望我们下次采购还能再来交易，灵幻先生！”
他学着大人那样，热络地和他约定下次再见，要和他握手。
像是刚升起的朝阳，干劲满满，与小杰的蓬勃生机不同，那是另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
但作为诺斯拉家族掌权者的酷拉皮卡……经历过灭族后，成为窟卢塔族遗孤的他。
浑身都是沉重的哀伤，将空气也变得潮湿，形成悲痛的漩涡。
然后用冷硬的外壳罩住自己，仿佛是为了保护内心的柔软与痛苦，不被他人所发现。
面对面坐下，酷拉皮卡看到灵幻的眼神。
他说：“不管你在想什么，麻烦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灵幻抹抹脸，“对不起。”
酷拉皮卡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灵幻瞥了一眼左上角的倒计时。
哪怕有怀表可以调和流速，他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酷拉皮卡不需要他恻隐之心的可怜，让他自己选，恐怕也是会开门见山。
因为除了那一瞬犹如刺入心房的痛，还会给他带来潘多拉魔盒最后的希望。
灵幻拿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放在容器妥善保存的火红眼。
酷拉皮卡没能绷住冷硬的神情，忍不住捧过确认，没错，是真的。
……是族人的眼睛！
这是第三十六对，也是最后一对火红眼。
他——做到了？
酷拉皮卡瞬间陷入巨大的空虚中，连凑齐族人眼睛这件事的欣喜，都不足以填补被仇恨不断挤压而扩大的牢笼。
强行抑制住颤抖的呼吸，他狠狠闭眼，又睁开。
“你的诚意我收到了，”他说，“不管你接下来说什么，我都会认真考虑。”
好，灵幻也做好准备，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酷拉皮卡，你是窟卢塔族的遗孤。”
“我是来自过去的人——在窟卢塔族还没有覆灭的时候。”
“想必你还记得，你当时和另一个叫派罗的小孩来到族群之外，为族人购买生活物资……”
灵幻递上第二样东西。
是两个小孩给影山茂夫的购买清单。
清单是族中长辈手写的，采买回去后不久族群就惨遭虐杀，那段记忆一定会特别、特别清晰，因为在那之后的午夜梦回，都会将一幕幕重放在眼前。
的确如此。
酷拉皮卡拿着清单，都不太敢用力。
不管是内容还是字迹，他都仍然记得，第一排有个错字被划去的墨团，而第三排是他喜欢的蔬菜，最后一排因为写不下了，硬生生挤了好几个物品进去。
这个也是真的。
一切都恍如昨夜，他和派罗坐在走地鸟身上，欢快地跑出聚落，为陌生又好奇的世界感到惊奇与欣喜。
“所以呢？”
沉默良久，他干涩地吐出几个音节。
“所以我想从你这了解当年惨案的所有经过和细节，然后——”
灵幻认真地看着他。
传达着坚定的力量。
“尽全力，阻止一切发生。”
第93章 第 93 章 见色忘义说的就是你们两……
酷拉皮卡没有怀疑的理由。
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念能力的痕迹, 除了念力，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跨越时空的办法。
然而就算用了无名指的追魂之链，也证明了灵幻并非说谎。
“可能是……魔法与科学吧。”
灵幻扣头解释, “就像电影里的平行世界一样。”
“我遇上小时候的‘你’也是偶然, 在你的记忆里, 采购到物资的地方并不是农场吧。”
酷拉皮卡回忆那糟心的几天：“的确，我们是到了最近的小镇上。”
灵幻：“我那边，则是误入到我的农场。‘你’和派罗住了一夜才回去，很开心，还期待着和我下次再见面, 回去时我让农场的员工一路护送，没有遇到危险。”
酷拉皮卡突然道：“谢谢你。”
“我还什么都没做……”灵幻无奈地, “留到最后成功了再谢我比较好诶？”
“不, 单单只是为了这一次。”
酷拉皮卡垂下眸，黑色美瞳下的瞳色早已变成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