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拿来试一试？
灵幻把钥匙插进去，咔哒一声，“啊，还真是。”
然而在转动它、扭开门锁之前。
“等一下，师匠。”
影山茂夫突然警惕起来，他按住灵幻的手，不容置疑地带着他远离几步。
“不要打开，这里面的气息不对劲。”
灵幻：“不对劲？”
“嗯……很熟悉。”
影山茂夫辨认出来，“是咒灵。”
灵幻：“哈？？？”
咒灵？
那不是咒术师世界的特产吗？
他不过是想度个假，该不会又要开启战斗轮吧？
那种事不要啊！
“我正在感知地下，但是一直没有触到底层……如果用小镇矿井的情况解释的话，那就是——”
“这里面每一层的怪物，都是各种咒灵。”
“越往下潜，咒灵等级越高，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特级。”
“师匠，别进去，”影山茂夫再次告诫，“沙漠……它一定是被什么改变了。”
有道理。
毕竟模拟器也在同一时间提醒他——
【任务更新】
【特别订单-期末测验】
【司其职尽其责，农夫灵幻，你在咒术师世界获得了“东京咒术高专特邀教师”这一身份，需要完成每一学年的特定KPI——期末测验。请以你面前的头骨山洞出题，为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进行期末测验，并打出分数。】
【任务奖励：头骨山洞升降梯*1】
灵幻：“……”
他柔弱地：“mob，扶着我点。”
影山茂夫：“师匠？被下面的咒灵影响到了吗？”
“……不是，”灵幻远目，仿佛那是他逝去的假期，“我有预感，平静生活又要离我而去了。一这样想，腰就反射性地劳累酸痛啊。”
淦，这些天外来客，都给他整出职业病来了。
第75章 第 75 章 是咒术师就下一百层！
最痛苦的事, 莫过于在假期收到工作通知。
轻则毁灭情绪，重则直接复工。连灵幻都很难摆正脸色，不经意露出的一丝不耐, 让影山茂夫敏锐地察觉。
他淡淡抬手：“那我努力一下解决这个麻烦。”
灵幻：“……你给我等下。”
然而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这个特别订单和考察学校那个同样自带附件, 灵幻一看, 竟然是一个教案本！
【请在构思好期末测验的内容与形式后，将其按需填写。】
灵幻：“……”
说真的，咒术高专的画风与这么正经的教案本差异很大啊。
他回忆了下学校组成，四个年级，最高学年那批已经半毕业了, 三年级出走咒术界至今未归，二年级倒是有四位同学, 但里面包含一只熊猫和一位国外外派人士, 再来一年级的三位……
总共也才六人一兽啊。
真需要教案吗？
【为了学生的未来，请灵幻老师认真设计, 准备期为一周。即：期末测验开始时间为一周后。】
……喂喂，就算叫灵幻老师他也不会动摇的哦！
咳, 但真还蛮新鲜的。
“师匠，在想什么？”
“喔，刚刚被模拟器称呼为老师来着。”
灵幻对影山茂夫没有隐瞒。
毕竟在最大的谎言自我坦白之后, 反倒是打破最后一道隔阂的墙, 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啊可是这小子对他的感情倒是藏得挺深……
灵幻刚灵光一现，就听影山茂夫说：“难怪师匠这样一副暗地开心的样子。不过‘老师’什么的，明明我也能做到。”
“诶？”
“灵幻老师。”
“……这种事还是不要了。”灵幻咦惹，好不习惯，“怎么只是个称呼也在吃醋吗？”
“嗯，毕竟我也是融合了【？？？%】的我啊。”
【？？？%】是影山茂夫的人格还未完全成长时, 代表着“被压抑的一面”的潜意识，可以完全运用超能力，徒手掀翻一个城市战绩可查，后来在灵幻的真情坦白中被接纳，与主人格完全融合。
灵幻嘴角抽搐：“我看你才是被咒灵的诅咒之力影响到的那一个吧。”
突然就说起很恐怖的话来了！
不过，这马后炮般的时间限制补丁，极力挽回了灵幻与模拟器那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
一周是吧。
事到如今，已经很难撇清这个头骨山洞与任务的鸡和蛋的先后了。
那么，根据责任负责制——
灵幻有了想法。
“没事了。”
影山茂夫怀疑：“……没事了？”
“没错，”灵幻重新切换度假模式的兴起状态，“果然出来玩，就是要认真玩！等下我们去问问那边商店老板有没有住宿——”
事已至此，先度假吧！
影山茂夫秒答：“好的师匠！”
灵幻：“……”
唔，果然是因为主题为度假的约会被打扰而暗暗不开心啊。
没见这么一说，不仅态度积极秒答应，连语气都活泼不少，更别提在身边摇晃的小白花特效了.
影山茂夫确认，只要不打开这扇门，咒灵就不会偷跑出来。
头骨山洞原封不动，来之前怎么回事，出来就怎么回事。
灵幻抱了个椰子喝椰子汁：“说起来夏天就应该去游泳才对。”
回忆一下夏天时的自己在做什么。
对哦忙着拯救边缘少年来着……后来莫名其妙变成拯救咒术界了。不过，解决掉两面宿傩和羂索这两大boss，这功德多少能换算成拯救世界吧。
“mob，”灵幻猛地出手，不怀好意地戳向影山茂夫薄薄衣料掩盖的腹部，“之前我们去游泳是什么时候？快两三年了吧。”
“你有带泳衣么？”
“没有，不过店里应该能买到。”
影山茂夫默默视线下移，盯着灵幻新隆不安分的手指动来动去，他暗中使力，非常心机，让自己腹肌的纹路更加明显。
和师匠成为恋人后第一次去海边么……
他的心跳加快，隐隐激动。
但是。
“师匠，沙漠应该最大也就只有绿洲吧。”
进去游泳，说不定会被以污染水资源的罪名逮捕。
灵幻：“……是哦。”
影山茂夫嘶了一声。
他腹部的肉被师匠揪起来一点。
又被安抚般拍拍。
灵幻从躺椅上站起来，决定了。
还是回鹈鹕镇的沙滩好了.jpg
正好有海景房呢.
七天一闪而过。
鸡舍已经升到最顶级，第三座畜棚也到了能养猪猪的级别，但由于冬天不产松露，最后还是买了牛羊。
虽然能把猪猪卖掉……
但是，果然还是舍不得琴酒啊。
很难说灵幻在视察畜牧区时，看着白花花的猪猪们挤在取暖器旁时脸上的慈爱。
【特别订单-期末测验】的教案也写好了。
刚提交到模拟器里，冬季的第二周，五条悟和他的学生们如期而至。
“哟，灵幻老师，有没有想我？”
“想你想你，”灵幻口头应付，“想你不来。”
“哈哈哈哈——”
五条悟哥俩好似的与他勾肩搭背，“真是绝情的男人呐！”
“为了给混乱的涉谷收尾，还要堵总监部的人的嘴，我可是超级累的。”
“堵总监部的嘴？”
“没错，他们对你和茂夫可是好奇得不得了，毕竟是秒杀特级的存在嘛。”
五条悟摸摸下巴，放出狂言：“明明有我一个就行了，真是贪心。”
灵幻：“那你是怎么解决的？给——最新出炉的奶酪，是谢礼哦。”
依照五条悟教育路线的风格，可能会达成什么交换协议吧。
嘶，如果是他单方面付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人情可就难算了。
却不料五条悟说：“啊那个。”
他以轻松的语气道：“在他们面前提溜着一个老橘子的脑袋，然后像刚才我说的那样问他们，‘明明有我一个就行了，真是贪心’，他们就再也没有怨言了呢。”
灵幻木然：“哇哦。”
史诗级大爆发啊！
终于拿出魄力来了！
五条悟：“这得多亏茂夫二话不说的气势给了我灵感，等你们来玩，请你们吃饭哦。”
mob哪是二话不说的气势。
他那是毫无技巧的碾压思路啊。
鉴于有饭可蹭，灵幻还是吞下这句吐槽。
两位教师在一旁叙旧，说到底，因为时间流速的关系，虽然对灵幻而言不过是几天不见，对五条悟来说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了。
只要通过这场期末测验，悠仁几人就能升上二年级了呢。
此前高专从来没这样的传统，因为没实力生存的咒术师，在升学年之前就会死于咒灵之手。
不过，由于涉谷事变躺赢太过明显。
学生们并没有得到更充分的觉悟和历练。
于是接到灵幻商议的电话时，夜蛾正道同意“期末测验”的进行。
参加的人员是一年级生。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至于真希狗卷棘熊猫等的二年级，他们之前的评定咒术师等级任务还没完成，姑且以此作为他们的期末测验。
影山茂夫引导三位年轻的咒术师观览农场。
除了钉崎野蔷薇，两个男生都挺新奇的样子。
“对哦，钉崎老家就是乡下啊。”
“每天看到那一模一样的田埂都要吐了。”
说着，一只眉眼清澈的奶牛凑到她跟前，发出低低的哞哞，短短的毛茬干干净净，太妃糖的配色，倒是比老家瘦不拉几黑不溜秋的可爱多了。
钉崎野蔷薇不敌眼神攻击，伸手rua了几下。
“咳，但这里还行吧。”
影山茂夫：“苏格兰很喜欢你呢。”
钉崎野蔷薇：“……苏格兰？好国际化。”
这里到底是哪里，但肯定不是她那个农村乡下，绝对。
比起虎杖悠仁的兴奋，伏黑惠要内敛些。
但这些遮掩无济于事，直到后来灵幻讲解期末考试，他怀里都抱着农场新买的小兔崽子。
——“接下来讲解一下本次的考试内容。”
小木屋内，灵幻站在魔法幕布前，没错，就是从法师那里接来的教具。
因为没有魔力，所以全程由mob提供技术支持。
“在小镇的旁边有个沙漠，里面有个装满咒灵的矿洞……”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灵幻还带了金边细框眼镜。
这让他的靠谱力度与性感程度同时上升一个等级。
……师匠，就是这样面面俱到的潜力男人。
他介绍沙漠的头骨矿洞具体情况，魔法幕布泛出的光为他勾勒出淡淡的边缘。
咒术高专三人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来，是入学之后还从未有过这么严肃正经的教学场合。
但身体里那师生食物链的DNA还在，在眼镜的加持下，灵幻冷冷的眼光一瞥过来，就不由自主坐正了。
二来嘛……
对于这个拳打宿傩脚踢羂索的天降老师，大家真的很好奇！
本以为之后会在学校里见到，结果被告知是名誉老师，不用上课。
在来到农场之前，他们对灵幻和影山茂夫这对师徒有尽情幻想过。
虎杖悠仁小声说：“结果竟然是隐姓埋名生活在农场里。不觉得很像轻小说的剧情吗？”
伏黑惠微微侧头：“轻小说？”
“不轻易出山的强者，平时打扮的跟普通人似的，结果就穿着人字拖一拳轰死打怪兽的那种。”
“他轰死大怪兽，那主角呢？”
“诶是哦……”虎杖悠仁琢磨，“不过既然是主角，那最后一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吧XD！”
钉崎野蔷薇：“喂喂你们两个……”
晚了。
啪啪两下，灵幻的教鞭扇过来，打在桌子上。
“虎杖同学，伏黑同学，麻烦认真听讲。”
虎杖&伏黑：“……是！”
灵幻一巴掌拍在魔法幕布上，与初中时老师任课动作有100%的既视感，然而没有粉笔灰掉下来。
“前情介绍差不多了，接下来是考试题目——”
他露出一个微笑。
语气放缓压低。
“那就是。”
“是咒术师，就下一百层！”
第75章 第 75 章 当谜语人很过瘾对吧
五条悟蓦地鼓掌！
虎杖悠仁举起双手欢呼：“哦哦哦——不过那是什么捏？”
伏黑惠：“……什么都不清楚就开始燃了吗！”
钉崎野蔷薇：“我有预感, 会非常麻烦——”
简而言之。
每个学生走到头骨山洞第一百层，就可以获得一百分。
但某些规则是需要提前知晓的：
一，时间期限是一周；
二, 每天挑战时间是六点至24点, 各有专车接送；
三, 每一次挑战都是重新开始，没有存档点；
四，每一层的石头下会有向下一层的矿梯，也有到未知层数的矿洞。
五，进入矿洞后, 学生头顶会自带血条。血条为零时会晕倒，即视作挑战失败, 需要从头开始, 顺带一提，从矿洞往下跳也会受伤。
“但介于每层咒灵数量大于一, 也就是说，你们要完成考试, 得祓除一百只以上咒灵。”
灵幻推推眼镜，“你们影山学长感知过了，第一百层的等级在二级到一级左右, 运气好的话能开出特级水准。”
三人组：“……”
别说的跟中奖一样啊！
遇见特级咒灵是什么好事吗可恶！
果然隐隐于市的大佬就是不一样, 一出手就是超高难度级别。
看着他们跟见鬼了一样的脸色，灵幻无辜道：“怎么了？”
“很难吗？你们影山学长的话，可是一次就能做到哦，无伤的那种。”
三人瞪大眼睛，看向一张盐系清秀男模脸的学长。
……麻吉卡哟！！！
灵幻：“要降低一下难度吗？八十层？”
五条悟：“啊不我觉得一百层很吉利啊。”
灵幻：“说的也是哈，那还是一百层吧。”
可恶, 五条老师。
你明明当年没淋过雨怎么也要扔掉我们的伞啊！
考试这玩意儿不愧是最强不可燃物，这下农场不有趣了，手里摸的兔兔也不可爱了，全蔫儿了吧唧的。
伏黑惠坚强道：“灵幻老师，没有可以治疗的办法吗？如果前一天的伤势过重，后一天就没办法再战斗了吧。”
“这位同学问到重点了。”
影山茂夫竖起食指，念动力磅礴而出，一波粉色小药瓶整齐排列在桌上。
“保护学生生命安全是基本准则。”
“这是特制的生命药水，你们应该知道吧，涉谷的时候救活了很多人哦。”
灵幻拿起一瓶，塞进伏黑惠手中。
“每天一瓶，要合理规划，当然，你省下来第二天再喝也可以。”
完全是——
堪比开放世界游戏的自由度啊。
那必不可少的，还有战利品。
毕竟是矿洞，里面别说矿石宝石，还有各种能敲出东西的晶石——没错，就是开出狱门疆的那东西。
这一点，大体和星露谷的矿井是一样的。
他们获得的开采物，根据价值可换算为附加分。
灵幻解释：“所以总分是，成功的一百分加上附加分，不成功的话就只有附加分了。”
虎杖悠仁举手：“老师，那这个分数有什么意义呢？”
“总分不及格的人会留级，而获得第一的嘛，”灵幻看不下去五条悟摸鱼，遂点名，“五条老师，你来。”
“是是。”
五条悟替换灵幻的位置。
“第一，可以得到一把特级咒具的使用权限，为时一年！”
“第二，获得与咒术界最强出席任务的机会！”
“什么嘛，”钉崎野蔷薇吐槽，“那不就是和你嘛？”
五条悟：“是哦。”
野蔷薇与邻座耳语：“第二点感觉删掉也没问题……”
五条悟：“完全躺平但报酬我们对半分呢。”
钉崎野蔷薇眼睛瞬间就亮了：“第一名就是我的了！”
特技咒术师的任务报酬啊！就算对半分余额也能多几个零吧！
“哼哼，你们两小子，”她放狠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哦。”
虎杖悠仁：“哟西！热血澎湃啊！”
伏黑惠：“……”
总之，期末测试《是咒术师就下一百层》就是这样。
明天正式开始，但允许今天提前看看考场。
接送的大巴灵幻也与司机潘姆谈好了，会额外付给她一部分工资。
由影山茂夫带队，把兴奋的学生组送去沙漠，接下来是大人们的时间——.
为了提高魔法幕布的显示度而特意遮光的房间内。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灵幻慢条理性地把伸缩教鞭塞回去。
“对了，拜托你的东西，有带吗？”
“忘记了——骗你的。”
五条悟拿出一个黑色袋子。
“点点数吧，应该没有错。”
灵幻接过袋子，脸刚好在阴影之下。
“虽然互信是最基本的，不过我还是查一下货。多少钱，怎么给你？”
“不过是一点零头。”五条悟撑着桌子俯下身，“当你花心思帮忙历练学生的感谢费咯。”
嗯。
单看对话内容的话，逼格还蛮高的。
实际上灵幻数着：“石榴、樱桃、杏子……没错，一个不落。”
近看水果开会。
其实是社区中心【工匠物品收集包】所缺的最后几个献祭物。
把这些水果献上去，【茶水间】全部收集完成，能获得【温室】奖励，就可以在任意季节种植想要的农作物，也弥补了冬天没有粮食产出的问题。
星露谷的水果树需要一个季度来成熟结果，灵幻不想再等几十天，干脆用异世界座机1.1提前联系五条悟，拜托他买过来。
五条悟：“那个樱桃超甜的。”
灵幻：“你怎么知道？”
“不是一个梗上会有两颗嘛，”他得意洋洋，“另一颗被我吃掉了。”
“呜哇，还真是。”
“……”
“……”
突然安静好几秒，两人互相瞄了几眼。
灵幻冷不丁开口：“其实，刚才当谜语人很过瘾对吧。”
五条悟一拍手：“我就是想说这个！琢磨着新隆你是故意配合我还是无意识地对白呢！”
灵幻死鱼眼：“……在称呼我的名字之前，请先对着校长叫‘正道’。”
“那还是算了灵幻老师。”
“切，改口真快。”
——完全是教室办公室内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营养对话的典型。
五条悟也是有正常职场的体验了。
虽然是指摸鱼的氛围.
考试第一天，三人的平均成绩是三十层左右。
这和灵幻预计的没有错。
刚开始全是蝇头这样的四级咒灵，抬手就能消灭，到十几层后就需要运用战斗技巧。
咒力总量支撑、身体疲惫程度，还有每天时间限制与一次性闯关的压力，种种方面初次显现，成为三人要克服的难题。
更别提运气不好，花半小时把一层的石头全都敲掉，在最后才找到下一层的矿梯的话……
钉崎野蔷薇：“我会爆炸。真的，没有开玩笑。”
虽然她的命运是——
“哇钉崎，这个是钻石耶！”虎杖悠仁说完，没人回应，“钉崎？”
他回头，发现钉崎野蔷薇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矿洞。
钉崎野蔷薇，在第一天就喜提从矿洞直穿十五层的体验，跳关的感觉很爽——如果不是用摔断的尾椎骨换来的话。
一口气干完生命药水，察觉到受伤部位在逐步愈合的她：“唔，感觉还不错嘛。”
虽然好全之后屁股也在一直幻痛就是了。
作为三人中率先达到中间层范围的人，钉崎野蔷薇有了新发现。
“这是什么？”
“紫色的矿石？还泛着莹绿色的光点？”
……钉崎野蔷薇，发现【铱矿石】的第一人。
发现从未出现过的矿石种类，堪称载入史册的程度。
星露谷的史册。
钉崎野蔷薇：“摔断屁股换来这个，值了。”
说着，狠狠干了一口生命药水，发出从泡了两小时的温泉里站起来一样的喟叹.
铱矿石的价值非常高。
从单价而言，对比铜矿石5金的价格，可以看出它100金一个的含金量。而用煤炉炼过后，铱锭可以卖到1000金。
金锭都只有250金呢。
随着铱矿石被发现，灵幻在模拟器【制作】这一功能中，某些目录也被点亮。
宝石复制机、史莱姆孵化器、顶级肥料……现阶段对灵幻帮助最大的，应该是【铱制洒水器】了。它的浇水范围是5*5，比优质洒水器更加广阔。
刚好能用在温室。
对此，灵幻新隆决定：“钉崎野蔷薇同学，加十分。”
虎杖悠仁羡慕：“好像《哈〇波特》一样，我也要努力了！”
可惜，由于与星露谷矿井相似的构成，大部分是灵幻已经发现且捐献给图书馆的类别。
……
一周的时间流逝很快，不过几个日日夜夜。
在咒术高专来到星露谷的第九天，灵幻将公布成绩和排名。
“首先——恭喜大家都通过考试！”
“好耶！！！”
三人欢呼拥抱在一起，连伏黑惠都忍不住激动挥拳。
他们的精神面貌都与刚来时截然不同。
怎么说呢——在经历无数次诸如：
在九十九层血条见底晕倒重来……
掉入矿洞结果摔到一百层以下错过设置的打卡点……
找到稀有宝物结果为了躲避咒灵不得不放弃……
没看清时间错过晚班接送只能在矿井睡一晚……
等等等等。
打咒灵都算是最小级别的烦恼。
没精神崩溃都算不错了。
有了此次考验，相信三人回咒术界后不管是战斗经验还是技巧，都有吓人一跳的进步之处。
“至于名次的话……”
灵幻手中是三张成绩评定表。
他和五条悟一边交换查看，一边小声讨论。
三人的激动逐渐平息，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角逐。
“第一个抵达一百层的，是伏黑同学。”
这是一早就知道的。
伏黑惠作为式神使，合理运用式神进行闯关一百层，是自带的优势。
而式神·脱兔又特别适合人海战术。
在第四天，他憋着一口气，强行突破到第一百层，成为完成考试第一人。
“辛苦了惠——”
五条悟把横幅挂在伏黑惠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后者是马拉松冲完线的第一名。
他捏捏肩又捶捶背：“受伤了吗？肌肉酸痛了吗？要试试老师我啊特制的第一名奖励大套吗？”
“……敬谢不敏，”伏黑惠扭了扭肩膀，“灵幻老师，既然考试通过了，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灵幻：“是这样没错。你想去沙滩度假还是去小镇逛逛都可以。”
“那我要申请，回到考场。”
“……诶？”
于是仅做一晚的休息，翌日伏黑惠跟着虎杖钉崎一起出发了。
看到伏黑惠也上车时，后者两位差点哭出来呢。
“伏黑，我就知道我们还是有同伴爱的！”
“……因为我能先一步，也是有你们的帮忙。”他不自然地说。
所以决定要回来帮助同伴。
三人组队的效率的确高了不少，毕竟就最傻瓜的分配，难度从人均一百只咒灵减到三十三只，已经非常不错。
而中间还有各种摸索出来的新鲜招式与逃课技巧。
唔，反正灵幻老师又没说过不行。
这就是三人全都抵达一百层的真相。
但是。
“很遗憾，总分第一不是惠呢。”
五条悟拿起一张成绩单晃晃。
“是野蔷薇哦——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钉崎野蔷薇：“诶？我？！”
她上前去夺走成绩单。
他们的起跑线是相同的，总分的比拼就是附加分的比拼。
如果要突出计算的话，记得虎杖带回了恐龙蛋。
——正被灵幻放去鸡舍里孵化中。
伏黑带回了远古种子。
——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放在温室里与杨桃一起播种了。
而她自己的话……
铱矿石算一个加分大头。
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忽略不计，直到最后一项。
“火红眼？”
钉崎野蔷薇喃喃复读，“这是什么东西？”
“全名是，窟卢塔族的火红眼。”
灵幻解释说，“这是钉崎同学上交的晶石中开出的藏品，价值非常高，所以你的附加分全场最高。”
“呜哇，听名字就觉得一股阴森森的。”
“像是什么咒物一样。”虎杖呃声道。
伏黑惠：“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嫌弃？”
虎杖：“诶不可以吗？”
“不是，”伏黑惠说，“你连千年风格手指吞下去都无所谓吧，只是眼球的话……”
“伏黑你这样说我，灵幻老师会误以为我没常识的。”
“真惊讶，你竟然有常识的自觉。”
“喂喂……”
看学生们又闲聊热闹起来，灵幻老师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模拟器上对于火红眼的解释，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窟卢塔族的火红眼】：
窟卢塔族人的眼睛。在情绪激动时，窟卢塔族在血脉的影响下眼睛会变成红色，若持有者死去的时候处在这种状态，那么那种红色将永远保存在瞳孔中。（注：现存世35对，已被灭族）
灵幻第一眼就辨认出，这是来自异世界的东西。
就像狱门疆一样。
只是读着上面冷冰冰的文字，就觉得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血腥。
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不要被波及到就好。
他暗中叹气，唏嘘着。
第77章 第 77 章 救救织田作
灵幻确信, 这是一个预告。
一个——与这陌生世界越来越近的预告。
想来也都早有预兆。
比如发现了未知的金币虫，后来在矿井就遇见了冒险者小队；
比如在春天的末尾发现了狱门疆，夏天就与夏油杰这位农场知名兼职小哥相遇。
但不管是金币虫还是狱门疆, 怎么样都比“眼珠”什么的来的温和吧？
真不妙, 这风雨欲来的预感。
“非常感谢灵幻老师的照顾——”
面对咒术高专学生们的鞠躬感谢, 灵幻提起笑脸。
也许是职业赋予的感性与责任，他对这几位少年多了几分关心照顾。
虽然一开始觉得期末测验很麻烦，但也为他们顺利通过而开心。
来是通过图腾柱来的，据五条悟说终点的图腾莫名出现在自己身上，后来放在了咒术高专的办公室里, 这次回去也是一样的办法。
回去之前，所有人都带了点自己喜欢的土特产回去。
比如……野蔷薇的一袋子钻石。
“灵幻老师, 我会记得你一辈子的！”她兴奋无比。
灵幻拿她没办法：“是是, 希望我们之间的师生情和钻石一样恒久远啊。”
biu得一下，咒术高专四人消失, 回到自己的世界。
灵幻伸了个懒腰。
慵懒地拉长尾音：“终于——结束了。mob，我们去看下鸡舍的小恐龙……”
是的, 恐龙蛋孵化了。
虽然说是恐龙，但那样子更像是蜥蜴的变种。
“焦虑三小时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是无用的”，这是灵幻的人生哲学之一。简单的思想斗争后, 与其忧虑堪比小行星撞地球的概率的天外来客, 还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当下。
比如，迎接新生命。
……呃，或者新物种？
走出几步，灵幻才发现mob没跟上来。
他回头：“在干嘛呢？”
“没、没什么。”
哪怕影山茂夫速度很快，但灵幻还是捕捉到了。
“早说嘛，”他调侃道, “很喜欢我那副眼镜？直接问，我又不是不给你。”
小动作被发现，影山茂夫也不掩饰了，他的手从身后出来，手中就是灵幻在考试期间戴过的金丝边框眼镜。
“那它就是我的了？”
“是你的啦。快点过来。”
“谢谢师匠。”
影山茂夫跟在灵幻身后。
不过，在前面的人无法看到的视角。
那副金边眼镜正慢慢地被超能力扭转折叠，直至消失，不动声色。
他确实很喜欢戴了眼镜的师匠。
……师匠是那种会因为多一副眼镜就改变气质的类型。
当然具体效果是怎么体现的——
比如金丝边框偏冷的材质中和了灵幻身上温和的气质，锐化了五官的棱角，面无表情时足以让路人感叹：什么嘛？冷面帅哥？导致距离感增加……
诸如此类，灵幻本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而影山茂夫的打算，就是等这次考试过后就把眼镜偷偷处理掉。
这装扮道具大大增加了他偷看师匠的次数，也尝到点甜头，比如眼镜吻之类的。
分开时，连影山茂夫自己的脸上都印有镜架的痕迹。
但不代表他能忍受其他人也这样看着师匠。
这么想着，在灵幻宣布考试成绩的场合，这只猫步也在悄悄咪咪谋算干坏事。
现在终于达成目标了.
灵幻新隆可没意识到mob那点略带黑泥的心思，他满眼都是新出生的小恐龙。
碍于农场地方紧凑，小恐龙暂时只能和鸡鸭兔子待在一起。
灵幻看它们没有因食物链而状态不好，就放心了。
“要取什么名字好呢？”
影山茂夫适时递上从玛妮那儿借来的《品酒百科》。
灵幻看着标题，沉默片刻。
等等，记得真·琴酒那个组织的代号全是酒名。
这么说的话，再选一个酒名的撞名概率会非常高。虽然一时的迫害很爽快，但事后回味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在意。
因为取名为琴酒，遇上了真·琴酒。
命运中也存在着这样捉弄的可能性，对吧。
如果要运用上述的可能性的话……
灵幻在模拟器的【天外来客收集包】搜索，还有没有没见到的人。
有了。
——就是他了！
捧起小恐龙，灵幻的语气都忍不住放轻。
“以后你就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了。”
是的，只差没见过【文豪收集包】的陀思妥耶夫基。
而且需要收集的是这位大能的友谊。
“一定要延续传统，让我见到他啊。”
灵幻新隆忠诚地，期待这位文豪的到来。
mob：警觉.jpg
事实证明，许愿是有用的。
很快农场就又有文豪来做客了。
虽然不是俄罗斯的那位——歪池子了，是老熟人来着。
然而并不是同往常一样，以客人的身份前来的。
那是大雪的天气。
自从步入冬天，灵幻和mob就很少出门去室外。
像这样大的雪，出去只要几分钟，不打伞的话身上就会有厚厚的积雪，虽然银装素裹的景色看久了也很漂亮，但果然还是在壁炉前烤火最舒服了。
是的，壁炉终于在正确的天气派上了用场。
以前都是用来给各路昏迷、落水、淋雨的客人取暖来着。
……这么一想，感觉遇见太宰君和布加拉提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灵幻喃喃自语：“因为季节变换的原因吗？”
影山茂夫：“季节？乡下小镇的冬天确实没有夏天有活力……”
“哈哈哈哈，不是那个季节，”灵幻失笑，正准备解释，却听见有人在敲门，“是谁啊？”
敲门的节奏非常快。
可见拜访之人有多着急。
“来了来了——”
灵幻跳下在罗宾那儿专门打造的木头摇椅，披上外套就要开门。
因为那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碍于房屋结构的关系，似乎连天花板都震动起来。
影山茂夫使用超能力提前打开门锁。
灵幻并没有被吓到，反而丝滑地整理衣领道：“这么大的雪镇上是有什么……”
“太宰君？”
他诧异的声音响起。
灵幻蹲下，“这是怎么了？”
没错，蹲下。
小屋的门前有几阶台阶，太宰治就是几乎半倚靠在上面。
但让他维持动作地那么辛苦，更因为他怀中那个不省人事浑身血腥与硝烟气味的男人——织田作之助。
为了不让织田作之助的头磕在台阶上，他的手背垫在下面。
皮肤被积雪几乎冻成了雪色。
听见灵幻叫他的名字，太宰治低垂的头动了动，发丝上的雪被抖落下来。
“救救织田作。”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一直重复。
“救救他，”黑色凌乱的发丝粘在睫毛上，灵幻发现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用绷带遮住一只眼睛，“你有办法的对吧？救救织田作，灵幻先生……”
灵幻握住太宰敲门的那只手。
冰凉一片。
也分辨不出是敲门太用力导致的，还是被冻的。
“交给我，我有办法。”
仿佛为了让他安心，灵幻的语调沉着下来，听不见一丝慌乱。
他一边揉搓太宰治的手，尽力带去些许温度和安抚，一边叫影山茂夫。
“mob，你把织田先生抱到壁炉那边去，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喝生命药水。”
“是，师匠。”
“至于太宰君，跟我来修整一番——”灵幻把太宰治扶起来，“再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么？”
太宰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被影山茂夫抱去壁炉边，对后者而言三心两用不是难事，厚实的被褥已经由念动力的操控，扑在地上。
影山茂夫有所察觉，回头。
“不会有事的，这里请交给我。”
太宰治愣愣地，完全不似平常那样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样子。
但也正是这样的对比，让人无法对他放下心来。
他捋过头发，让视野变得清晰了些。
“会有用吗？”他的声音很轻。
“我给他吃了从你这进货的奶酪，一开始还有用，但很快他的体温又变得冰冷下来。”
“会有用的！【生命药水】就是这样的东西啊。”
灵幻笃定着，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好了，快跟我过来，等下织田先生好好的你别又重感冒发烧了。”
拽了一下，没拽动。
拽了第二下，太宰治才踉跄着步伐和灵幻去了卧室。
拍掉积雪，灵幻才发现织田作之助和他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狼狈。
许多灰尘和泥土不说，连绷带都散开，松松垮垮的，叠在一起，一看就很不舒服。关键是这么冷的天，太宰治竟然还在流汗。
虽然皮肤与衣服的表层又冷又硬。
但他的血液仍然激动着。
灵幻找来干净衣服，“你们两个被追杀了？落入敌人的圈套，火拼什么的？”
港口黑手党呢。再表现得怎么样，也终究是mafia啊。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和《教父》里演的一样。
哗啦，干爽毛巾搭在太宰治头上，他把自己的脑袋藏进毛巾里似的，用力搓了几下。
“不是追杀，不是敌人的圈套。”
太宰治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如果我说是森先生做的，你会信吗？”
看似在回答灵幻的问题。
却抬眼，锁定住因骚动而过来的三花猫。
夏目老师，你信吗？
第78章 第 78 章 织田作，不可以停歇！……
如果要自封的话——
“呕心沥血劳苦功高之星”这头衔森鸥外绝对会发给自己。
引渡mimic来到日本也好, 故意操纵织田作之助与纪德对上也好，甚至逼太宰治叛逃也好。
“这么做，都是为了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一定会这么说, 然后再炫耀炫耀桌上新鲜的《异能开业许可证》, 望着落地窗的夕阳感叹：
“横滨的未来还得是靠我啊。”
……如此道貌岸然。
然而不过是夹带私货的惯犯。
选织田, 是因为和太宰的关系，因为选了织田，所以才有了mimic。
而太宰嘛……一山容不得二虎，虽然有着媲美父子般的感情，但果然还是太过于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换句话说, 把成年的孩子赶出领地也不过很正常的事情嘛。
森鸥外毫无负担地想着。
可惜太宰君，早该在两年前——魏尔伦入侵横滨时, 想要杀死与中原中也关系匪浅的人, 原本森鸥外在上旗会在下，他故意调换位置, 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也造成了旗会的惨死——
就应该知道, 与他共事要小心背后。
“那么就拜托芥川君，你来告诉我当时的具体情况了。”
把《异能开业许可证》交给爱丽丝完，他看向前方双手被拘束着吊起来的芥川龙之介。
“比如, 太宰君吩咐你了什么事？”
“……‘拦住那些人’。”
芥川龙之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他本就有肺痨，在刑讯之下已经无法支撑，苍白的肌肤上依然能见到许多干涸的血痕。
“太宰先生只告诉了在下……咳咳、这么多！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哦？真意外。太宰君头一次话这么少呢。”
卑劣狡猾的狐狸笑着。
浑然不知即将迎来三花老头的当头暴击.
“织田作深中要害，本来当场就要不行了。”
“我就拿出奶酪塞在他嘴里——每次食堂来农场进货时，我都有顺手拿一些出来。”
本来是觉得好吃来着。
数目对不上的话，会给中也增添工作上的麻烦, 也很有趣。
没想到有一天真的用上了。
太宰治的情绪平复得很快，他捧着热茶，知道织田作生命体征稳定、陷入昏迷后就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才恍然发觉一路来的极端与奔波。
他了无生趣地笑笑，眼皮发沉下坠。
但精神得可怕。
他回忆起了织田作与纪德中门对狙互相倒地的那一幕。
当时织田作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如风中缥缈摇晃的烛火，一吹就能熄灭。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织田作气若游丝：“太宰，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任何事都不会超出你的意料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填补你的孤独……”
“织田作！”太宰治打断他。
几乎可以说是粗鲁地把一块奶酪塞进他的嘴里。
在织田作惊愕的神情下，太宰治动摇的鸢色双眸像是抓住什么锚点，稳固下来。
他微微叹出半分，用此生仅此一次的温柔说：“真罕见，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话要说——剩下的部分，等你完全好起来再告诉我吧？”
回忆起织田作当时的表情，太宰治的嘴角流露出些许笑意。
但并不是就此一帆风顺。
也许是伤势过重，也许是奶酪功效打了折扣，太宰治原本想把织田作安置在连森鸥外都不知道的安全屋，还没到半程，后者的情况再次极速恶化。
和持续掉血的debuff一样，步步走向衰弱。
太宰治再一次陷入茫然。
要找一个地方，安全，快速，能给他们庇护，还能保住织田作的性命。
——一个选择出现在眼前。
可惜他并不是被承认的客人，每次能去也是沾织田作的光。
但好在他也有别人所无法掌握的情报……比如港口黑手党中，异能特异点的存放位置。
在消息还没传递过去前，太宰拨出了一个电话。
“芥川，我要吩咐你一件事。”
他说出自己即将行动的路线，“拦住那些人，不管是谁，你要给我创造一条顺畅无阻的路。如果你心中还有什么疑虑的话，我倒是现在可以说给你听——”
“因为你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之一。下次见面，我会好好奖励你。”
这是芥川龙之介隐瞒下来的内容。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那是他和太宰先生最后一次见面。
勉强把织田作背上，太宰治想，这辈子全力奔跑估计也就这一次吧。
异能特异点的看管直属首领部队，芥川的动作瞒不过他们。
骚动渐起，芥川龙之介为太宰治断后，仍不敌闻讯而来的重力使。
“太宰！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
面对中原中也的质问，太宰治的脚步停留了一秒。
“中也，”他只说了一句，“不要忘记那些孩子。”
中原中也没有再追上来。
哪怕只是命运的轨迹有一些偏差，带来的蝴蝶效应不可估量。
要说最庆幸的一件事，那就是在得到他为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们准备的安全屋被炸毁时，幸好，当时多想了一些，又把他们转移到中也名下的房子。
中也就算是发现了，但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太宰君、太宰君？”
太宰治从回忆的笼中挣脱，抬眼，是灵幻关切的神情。
“我们已经把织田先生安置在另一座小屋里了，你要去陪陪他吗？”
“嗯，我要去。”
一边回忆复盘，一边讲述发生经过，灵幻他们并没有对太宰治有过多好奇。
真是体贴。
不过，走之前他的视线与三花猫擦身而过。
他只是恶劣的、不想要森鸥外太过容易地笑出来而已.
【生命药水】实力强劲，作为涉谷事变最大功臣，今天也成功挽救了织田作之助的性命。
取出子弹，检查伤口愈合，再擦身换上干净衣服。
“织田先生的潜意识里可能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负责做好一切的影山茂夫说，“可能等身体再运行一段时间，大脑反应过来就会醒了。”
他用超能力感应过织田的大脑，非常活跃。
“也许还在做梦呢。”
“那也就是睡着了？”
灵幻收拾屋内，心有余悸，“幸好及时赶到了。”
当时距离织田作之助完全升天也就差那么几秒吧。
现在放松下来，灵幻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汗。
不管怎么说，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放在哪里都很重要。
“呀……我可真是积大德了啊，搞不好以后会上天堂呢。”
他撑着拖把，叉腰感叹。
影山茂夫靠过来：“师匠本来就是好人。”
“少来，这时候不回避好人卡了？”
灵幻吐槽道，却有些对太宰治的担忧。
农场的时间，对于外界来说太快。
还记得第一次在水中救起他时，他才十六岁左右。
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可还是未成年人啊。
闹成那样的话再回去也不可能了，怎么说那也是mafia，真的会放过他吗？据说对于背叛的人，都要砍掉小拇指以示警戒……
“砍掉小拇指，不过是不成器的三流组织的办法而已。”
一天后，织田作之助从昏迷中醒来。
太宰治整个人的气氛也不再压抑，表情松活许多，他为灵幻解释道：
“在港口黑手党，对待背叛者，可是要把那人的下巴扣在台阶上，把下颌骨粉碎以至于无法出声，再连开三枪了结生命——顺带一提，我做过不少次。”
太宰治捧着脸：“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那样对待啊~”
“诶？！这么惨无人道？”灵幻着急道，“有什么办法吗？加入其他组织寻求庇佑之类的？”
“没办法，只有叛逃了。我除非跳槽到异能特务课，否则很难被庇护吧。”
织田作之助目前还很虚弱。
他半躺在床上，手里是灵幻做的营养餐，他花了好大功夫才阻止太宰企图喂饭的举动。
此时哑着嗓子说：“太宰，你别吓唬灵幻先生了。异能特务课的话，要找安吾问问吗？”
灵幻满头问号。
异能特务课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官方机构啊。
“啊，灵幻先生还不知道吧，安吾——就是那个一直在睡觉的安吾，”太宰治友情解说：“他竟然是异能特务课派来的卧底哦！”
“我不是很想去，而且也没有原谅安吾。”
织田作：“其实他也没做什么。”
太宰治：“就是因为他什么也做。我决定要和他断绝关系一百天。”
织田作：“……”
“但是，叛逃后想要安生一段时间的话，果然还是得依靠他们的力量，”太宰治逮着三花猫爪爪，“怎么办，夏目老师，要帮帮我吗？”
夏目漱石：“……咪。”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要帮我和织田作把履历洗干净哦，我倒是无所谓，织田作这辈子都没办法在阳光下生活的话，他会哭的。”
……喂喂。
仗着没人能意会猫咪的意思，就这样乱说吗。
不过看三花猫没有挠他，应该也就是勉强同意的意思。
太宰治第一眼看见被白色蕾丝布盖住的图腾柱，就明白有了能够自由出入的办法。
他决定等织田作稳定下来，就和夏目漱石一起出去看看现状，顺带找找机会什么的，五个孩子也需要妥善安排。
至于织田作？
抱歉，还是让他先待在农场避避风头吧。
毕竟他在那个世界，恐怕已经是登记在册的已死亡人员了。
太宰治打算瞒着安吾这个消息，让他良心受愧一阵子再说。
“织田先生，既然这么计划的话，你就要行动起来了。”
影山茂夫拿来一叠稿纸和钢笔，稿纸的全新的，钢笔也灌满了墨水。
“因为制造图腾柱的条件，就是要你的十页手稿呢。”
织田作之助：“？？？”
啥，图腾柱都是他书迷不成？
第79章 第 79 章 常识是新住民和原住民要……
从容赴死, 向来是伪命题。
那不过是对形势所逼之下，对自己被无法摆脱的现状的一句心理安慰。
‘除了我来，还能有谁呢。’
面对纪德, 织田作之助深知一件事, “痛苦”是永远也无法被磨灭的。它是寄居于人类心中的恶魔, 当宿主死亡，它就会蔓延到他人身上，永久流传，生生不息。
杀死纪德，痛苦的人会变成自己。
当自己也死去, 痛苦会传递至关系他的人的心中。
‘是无解的绝路。’
使用异能力【天衣无缝】与纪德战斗的空隙，织田作正思考着遗言的措辞。
如果有人赶到的话, 就说给那个人听。
但更多的, 是在倒计时中对以往生命中一丝一分的悔过。
还没有带孩子们去过游乐园，没来得及找适合的小学。
还没有和安吾好好聊一聊, 太宰一定很生气。
还没有读到那本小说的下集，没有写出自己的文章。
……
实在是太多了。
在这样极致的毁灭下, 波涛汹涌的最高点，能接受自己生命的消亡已经是再渺小不过的事。
然而。
跨过这个坎之后。
好——虚无！
这是可以说的么？
这是织田作之助在农场生活的第三天。
身体恢复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 但脚掌接触地面时, 仍有轻飘飘的恍惚。
‘我真的还存活于世吗？这不是什么临死前的幻觉吗？’
怎么会那么好的事，不仅活下来了，孩子们也没有危险，就算叛逃，还有夏目漱石撑腰。
织田作之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农场的三花猫竟是首领的恩师。
话又说回来, 这样不是更像梦里才有的情节么？
穿靴子的猫什么的。
而且——
“哦，织田先生，”进来的人打过招呼，“今天写的怎么样啦？”
织田作之助：“……抱歉。”
临死前的幻觉，也会催稿么？
三天里他已经换了十几个开头了——没灵感啊。果然还是状态不对导致的吧？
又关系到太宰的安排，他就更觉得着急了，反而越急越写不出来。
“如果织田先生有什么顾虑的话，也可以和我们说说看嘛。都可以解决的。”
织田作：“……”
更抱歉了。
一想到整个农场为了自己忙上忙下，更无所适从。
“灵幻老板，”可有人愿意听自己的牢骚也很难得，织田作之助沉默半晌，开口，“濒临死亡的体验，您有过么？”
灵幻：“……还真没有。”
这体验有点邪门啊。
但是大概理解他的意思了。
他找了张凳子坐下，“我明白了。精神上还没适应嘛？”
“这么说倒也没错。”
织田作垂眸，桌上是他常用的稿纸，以往还能写出几行字，凑出几个段落，现在却无法落笔丝毫，仿佛一个墨点就会影响到稿纸的纯洁。
他的心乱了。
“我并不害怕噩梦，但每次午夜梦回看见纪德，就觉得他在彼岸呼唤我。”
灵幻：“要除灵吗？ABC套餐都有哦，因为是熟客，可以赊账的。”
织田作之助：“？”
灵幻：“咳，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他转而问道：“我记得织田先生你之前是杀手？”
“是这样没错。但是为了能写出文字赎罪，我已经不杀人很久了。”
织田作之助摊开手掌。
他是双枪使用者，故而两只手上都有厚厚的枪茧。
这简直就像是某种烙印，记录着过往他的罪行，即使将此消磨，那粗糙的痕迹也深深刻进命运之中。
“这双手，以前是拿枪的吧，”灵幻好奇地观察，发出灵魂一问，“但你目前应该是已死亡人员了。”
“只要太宰君处理好履历，建立一本全新的户籍也不是难事。”
“但也证明着，从前一切都化为乌有了呢。”
许多病症在被医生发现以前，只能归纳于模糊的“疼痛”。
随着诊断结果，疼痛有了源头，不管是病因、位置还有程度，一切都变得清晰。
原来是这样啊。
织田作之助终于发现自己的心为何空落落。
虽然是无法避免的事，已经是最优解的结局了，可仍然预告着“织田作之助”的过往被消除了。
“我的面前，空无一物了。”
他喃喃自语。
“咘咘，错误。”
学着问答节目的音效，灵幻把钢笔塞在他手中。
“不是想做作家吗？”
“正好有放下枪的机会，那么——就牢牢抓住这只笔吧。”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攥紧钢笔，调整到正确的握笔姿势。
冰凉的笔身触碰到关节，他才反应过来——
粗粝的手上除了用枪形成的茧，明明还有两个地方并非因此而起。
一个是中指第一个关节侧面，是不正确的握笔姿势留下的。
一个是小拇指边缘，是长期摩擦书面而留下的。
灵幻新隆说：“一笔一划写下每个字，一点点让自己的血液再流动起来。就像是钢笔的墨管，太久不使用的话也会干涸在里面不是吗？”
“……说的也是。”
织田作之助终于褪去眼前迷惘的雾，他轻笑着。
“但是灵幻先生，你这样的形容更像血栓吧。”
灵幻：“……”
“织田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吐槽。”
“安吾确实说过。”
……还真有啊！！！
这一整天，大家都没有再来打扰过织田作之助。
他依然住在海边，与星露谷的诗人艾利欧特做邻居。今晚雪停了，海比以往更加泛着月华的冷色，潮汐声也有了欲说还休的缱绻，走近——远去，拉扯动摇人的心房。
莫名却像是第一次来到农场，第一次在自己独有安静的房间内写下文字的那一夜。
织田作低头，场景全部重合。
左手边是从图书馆借阅的参考，右手边是他的手稿纸，填满墨水的钢笔被握在手中。
沉默良久，他在纸上写下文字。
[玩具店隔壁是今川烧，今川烧是解密魔术技法的摊子……]
[……当时，我身上只有六十三分钱。]
墨水浸染纸张。
就如同他的心血被承载在这之上.
好消息，织田作不卡文了。
虽然写的还是很慢，至少每天都有有效内容在输出。
保持这个速度的话，估计等冬天过完、第二个春天，十页手稿完成，太宰治和夏目漱石就能通过文豪图腾柱回到横滨。
但往往这么说时，坏消息就会接踵而至。
不过事件发生的当场，灵幻身经百炼的神经似乎已经非常抗打，满脑子竟然只有两个字——
……还好？
意外发生的时候，是冬季第二十一天。
也就是织田作渡过卡文期的第二天。
自从来到农场，太宰治有意让他调试状态、安心写作，便整天与三花猫待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坏主意。
他可是吃准了灵幻和茂夫不会拿他怎样，不仅把全镇摸索了个遍，连玛妮和刘易斯幽会这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还和法师打了好几个照面。
大概是受不了黑泥侵袭，有次夏目漱石宁愿扑向灵幻变成弱智猫，也不愿听他碎碎念。
灵幻哭笑不得，就让织田作带太宰治出门逛逛。
毕竟写作也需要外出采风嘛。
农场原本耕田的地方被暂时改成了各类农产品加工机器放置处。
因为各类机器运作时间不等，要提高效率和产出的话，就得掐表无缝衔接。
灵幻二人一般是一天只做一批，然后一周内会有两天努力工作——毕竟冬天嘛，最适合人类的活动果然还是冬眠啊，能有热血燃个两天保持农场运转不错啦。
今天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不在，他难得精神，打算奋斗一下。
于是白天都在室外，靠近农场的位置。
影山茂夫就给他打下手。
“这样和我待在一起会不会无聊？”
灵幻老是喜欢问这样撩拨的问题。
“不会。”
影山茂夫也从来不会上当。
“……”
灵幻取出一瓶松露油，站直回头挤眉。
“真是的，我说你呀，”他摘下防雪盲的有色眼镜，避免说话呼出的热气染上镜片，“有时候面对我这样明显的调侃，就配合一下嘛。”
他语气棒读升高：“比如‘没错好无聊——其实是骗你的，最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了’这样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下一秒，影山茂夫蓦地靠近，近到他的防雪盲眼镜镜框能压在灵幻的脸颊上，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冰冷的天气，竟也能察觉到对方在逐渐发热。
“好无聊——其实是骗你的。”
他模仿灵幻新隆的语气，像什么青春jk。
后一句却是：“师匠明明知道，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所以明白吧？不可以离开我哦。”
灵幻新隆：“……”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好想逃。
这么有压迫感的吗？
他连游移视线都做不到，连眼珠都像是被紧紧攥住了。
只能露出一个不确定的笑，灵幻转移话题：“……要亲亲吗？”
迎来的先是带着雪花凉意的亲亲，再是影山茂夫的小声埋怨：“配合了，结果师匠你又接受不了。”
嘶。灵幻觉得，问题不在于能不能接受吧？
mob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什么的，最近总之不经意跑出来啊。
难道是因为冬天太冷？确实状态和有些病症与天气挂钩呢，秋冬也是人身事故的多发期……
乱七八糟地想着，灵幻保持被mob捧着脸的动作。
突然，mob松开手，对他背后道：“太宰桑？”
语气有点儿奇怪。
不像对熟悉的人的打招呼，而是在确认着什么。
灵幻将要转身，被影山茂夫护在身后。
“那不是太宰治。”
影山茂夫的声音完全冷下来。
“师匠，小心一点。”
灵幻这才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mob提醒的话，他也会认错——
不速之客的确和太宰治几乎一模一样。
黑色的微卷头发，鸢色的眼睛。
但不仅衣服和早上出门时完全不同、身形也更加高大一些，他眉眼间的神态并不与他们所熟知的太宰一样。
换句话说，哪怕是带织田作叛逃港口黑手党那天的太宰，也没有眼前的“太宰”神情中的孤寂的程度。
似乎连血都是冷的。
“作为太宰治之一，被这样否认还真是令人难过。”
那人说着，颈间虽然挂了一条红围巾，但是秋天的打扮。
黑色的大衣在冬风摇摆，掐出过于纤细的身形——太瘦了。
灵幻神色不定，他未能一直把视线集中在此人的脸上。
因为，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
看起来正处于昏迷中，四肢都没有力量支撑，晃晃荡荡垂下在空中。
“灵幻先生，久仰大名。”
那人话中并不是与用词相当的仰慕，而是“抓住你了”的尘埃落定。
“终于——见到你了。”
比起mob的否认，灵幻终于下达最后的判断，他卸下一口气：“你也是太宰治。”
【太宰治】：“哦？看起来你并不意外这件事。”
何止不意外。
那个流程是非常熟悉啊！
经历中岛敦和五条悟同位体撞车事故后，灵幻还有什么不懂的？
除了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就认定这又是一起类似事件，而且还是双黄蛋撞车！
……还好。
他脑子里竟然有些庆幸。
庆幸同位体造访时，十八岁的太宰治和织田作并不在农场。
新住民进屋时，要和原住民先妥善隔离。这是灵幻的血泪教训，不然就会发生像上次一样两个虚式对轰、险些湮灭农场的惨案。
固然太宰治不是武斗派。
但黑泥，更加可怕！
一加一不等于二，说不定能搞出二的无限次方效果。
“mob，麻烦你收拾一间小屋出来，把壁炉点上，”灵幻试图掌握主动权，安排道，“而你，知道我的名字，怕是有些话要和我说——”
和太宰治对话，就得抓住他的软肋。
比如。
“一直站在室外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我看织田先生的衣服很薄，这样容易感冒。”
“你说得对。”
【太宰治】身上有股领袖气质的游刃有余，并不在乎他们会把自己怎样。
他只是笑笑，欣然接受灵幻的邀请。
黑影率先越过灵幻，灵幻看到肩胛骨都要突出似的脊背，第一反应是：这个太宰，有些厌食啊。
在他的那个世界，已经水深火热到这种程度吗？
而且总觉得这气质有熟悉感……
像是在哪见过类似的样子。
灵幻琢磨着，加快脚步。
怎么能让客人走在自己前面。
他小跑到【太宰治】前面，迎邀道：“这边走。”
说真的，灵幻有着莫名的自信。
肉麻点讲，这类人的身上总是自带“救救我”的可怜气场呢。
第80章 第 80 章 这是什么，《克隆人2》……
灵幻走得飞快。
争分夺秒, 分秒必争！
根据说谁谁到的定律，不快点把这个宰和织田与同位体隔开的话，他不敢想到时候的画面有多针锋相对。
……当然, 隔离之后怎么处理, 灵幻是一点头绪也没。
能把宰说动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可惜人的主观能动性败过上天的定律, 眼看小屋就在前方——
“有客人吗？”
是比戴红围巾的太宰治要更青涩一点的声音。
灵幻：哦豁。
他试探道：“你没听见吧？”
围巾宰微笑：“听到了哦。”
随即转身，与身后的二人相望。
“看过无数次，终于见面了——”
他戛然而止，上位者的余韵彻底消失。
像是看到什么意外的东西。
【太宰治】瞪大了双眼，视线从同位体的自己颤抖地移到旁边。
“怎么会……织田作, 还活着？”
不对，这不对。
【太宰治】很确信一点, 每一个织田作之助都是必死的结局, 要不是他偶然从书里获得平行世界的知识，也无法保证自己的织田作的生命。
但就算是这样, 也已经很难、很难。
难到要亲手斩开友人的羁绊，几近几年不眠不休, 好不容易能够见上一面，还要被本人拿枪指着威胁。
而且，还有意外……
这是第三次了。
他马上就找到了根源。
“是你, ”他上前一步逼近灵幻, “你又做了什么？”
灵幻举起双手：“什么我做了什么？乱说是要负责的哦。”
一旁还有十八岁的叛逃宰乱上加乱：“喂，平行世界的我吗？不准威胁救了织田作的灵幻先生，你怀里的织田作还活着吗？”
灵幻：“……”
别乱拱火呀你！
他劝道：“这位太宰先生也是可以冷静一下……”
“师匠说的没错，大家都还请冷静一下吧。”
最冷静的声音出现了。
影山茂夫站在小屋门口，小屋有台阶地基被抬高，他的角度在所有人之上。
无声无息的临睨, 没有放出超能力，也没有拔高音量，大家就是莫名被像老师点了名一样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对两个五条悟，物理碾压省事不费力。
而对两个太宰治，轰死他他也无所谓，估计还得感谢你送他入黄泉，还得是这样的气势——全宇宙最强的气势，从抽象的维度保持缄默。
灵幻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mob这aoe领域挺厉害，就是能避开他就好了。
【太宰治】低垂着头。
“算了，我已经够累了，”他说，“走吧。”
“打扰一下。”清醒的织田所举手。
“你们是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有点小郁闷，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克隆人2》的大电影么？”
“哈哈哈哈！”
太宰治捧腹大笑，拍了他几下。
“不是《克隆人2》，是《拯救织田作2》啊！”
织田作之助：“？？？”
说实话，有时候太宰太过聪明，以至于频频跳过推算工程直接奔向答案这回事，真的非常令人苦恼.
有mob在，新旧住民终于隔离成功。
【织田作之助】没受伤也没怎样，单纯昏迷，被安置在床上。
灵幻和【太宰治】就在一旁的桌边面对面坐着。
他问：“你有想对我说的事吧。建议直白一点，对双方都好。”
【太宰治】轻呵：“直白？”
“直白。换言之‘信任’。”
室内壁炉火烧得很旺，他把大衣脱下，只穿着单薄的衬衣，不过还留着红色围巾。
灵幻把红色围巾看成是区别两个宰的锚点，在心里暗中称呼他“围巾宰”。
“你的世界里有没有森鸥外？”他试图拉近关系，“我见过他一面，他也有这样一条围巾呢。”
围巾宰：“是吗？其实就是他的。你猜为什么？”
灵幻笑容一僵：“为什么……总不能是你真的篡位了吧哈哈哈！”
“对呀，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现在是我呢。”
灵幻：“那没事了。”
失敬失敬，原来是首领宰，称号升级了。
“我要委托你一件事，”不愧是首领级人物，不是拜托而是委托，灵幻幻视森鸥外的某些话术，“收留织田作一段时间。”
“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但命运显示着快要发生了，织田作必死的命运。”
也不知道是不是屡次被影响，他苦苦维持的局面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眼下又要进入戒备状态，俄罗斯的那位也入境了，首领宰并非没有与之对抗的底气，只是真的同刚才所说，他累了。
都拜眼前之人所赐，灵幻新隆。
中岛敦、芥川龙之介……两次破坏他做的局，或者说因为他，导致两人并未如他预期中一样发展。
而这样一个奇特的地方，无人知晓，也没有称之为“正门”的指引，首领宰几乎翻遍整个世界也没找到，但又的确是一种希望。
这样几乎山穷水尽之后，转机终于到来——
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去确认其他世界中的情况。
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入口。
虽然没有写明，但首领宰确信，这就是通往的入口。
摩挲着书页，他发出含糊的笑声，中原中也要是在现场的话准会吓一跳——
‘我去，你好久都没笑得这么开心了！’之类。
总之，与所有意外降临的天外来客不同，首领宰是有意为之。
放下“织田作之助必死”的预言，灵幻新隆的表情就不太好。
看来还得再加些筹码。
于是首领宰说：“如果你想知道中岛敦的下落，就答应我。”
“敦？”灵幻这时才明白，“有项圈的中岛敦、做田间研究的芥川龙之介——你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
他神态中多了一丝耐人寻味：“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首领宰语气不变：“以防万一罢了。”
“那你还真是防错了。”
灵幻罕见地冷冷道：“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也不想了解。就算没有敦，我也会答应，所以别想着感谢我——”
“感谢同位体的你和织田先生吧。”
“我能那么爽快答应，也是看在他们面子上。”
灵幻起身，不打算再细聊了。
他似乎和首领宰有些相性不合。固然能看出他的某些难言之隐，但下马威太过悖于自身原则，灵幻的处世之道，就是——
吃软不吃硬！
……
“结果师匠放完狠话就走了，而且狠话还是‘同意了’。”
“哼哼哼，”灵幻没好气道，“那能怎么办？拒绝也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风格就是气呼呼答应然后毛茸茸地走开吗？
影山茂夫设想了一下上述场面，有被脑补可爱到。
“但我真的好想知道敦的消息啊——”
灵幻烦恼地抓头。
“决定了！”他一惊一乍，把mob吓到肩膀一耸，“要是他再求我，我就让他把敦的信息交出来。”
mob意味深长：“真的那么想知道？等图腾柱做好，我帮师匠去找。”
“那不是怕你累着么，”灵幻的危机感提醒他刹车，“mob的力量怎么能用在找人身上？”
是的，不能用在找人身上。
但是可以用在垦地、浇水、搬运猪猪牛羊上。
影山茂夫沉默，只是微笑。
因为是师匠，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但他们没想到，灵幻一语成谶，首领宰很快又来找他。
灵幻：“……你再说一遍？”
“我说，”首领深呼吸，“织田作快醒了。”
“醒了不好么，他昏迷不也是你弄的嘛。”
“不，他不知道这件事。”
说到底，他和织田作连朋友都不是，怎么会听他的话随随便便到陌生地方避险。
首领宰有些艰难地向他人公布这可悲的事实：“如果不弄晕他，他不会来的。所以我不能见他。”
噫，怪可怜巴巴的。
灵幻原本想要借题发挥的抖擞激灵给憋了回去。
他挑挑眉毛，双手抱胸：“值得吗？”
“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为了他的存在，你说呢。”
首领宰整理好神色，又恢复平常运筹帷幄自有安排的样子。
“反正我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放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也无所谓。”
灵幻有点气笑了：“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啊，那干脆离农场远远的，去山里生活吧。”
首领宰也一笑：“没关系，精通开锁么，我也会。”
意思是随机去别人家做客了。
真是法外狂徒一个。
灵幻看他这样，也是有点被逼急了的意思。
终究还是心软了。
“现在我家这里等着，等把那个织田安顿好了，我就给你移一栋房子到农场直线距离最远的角落去。”
他一边安排一边出门。
影山茂夫早有预料，提前准备好外套递给他。
灵幻瞥了一眼：“这么自觉？”
“不，”他语气柔软，“是知道师匠一会这么做。”
“你这小子，当年打开我事务所的门也是看穿这一点赖上我的吧？”
“没有呢，明明是师匠说要教导我的。”
首领宰：“你们谈恋爱的动作可以快点吗？”
灵幻回头：“胆小鬼不许说话！”
首领宰：“……”
灵幻急急忙忙地赶过去。
但当他进屋时，里面已经有人在了，而昏迷的织田作也将将睁开眼睛。
【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跟照镜子似的，慢半拍茫然道：
“……这是什么，《克隆人2》吗？”
太宰治在旁边哈哈大笑。
“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呢！你们出演双胞胎吧！明天就这样和镇上的人玩！”
灵幻：“……”
他推开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 。
“让让，让让，”他无奈说，“偷家的先出去。”
就知道太宰治不会放过首领宰不在的空隙！
至于他是怎么进来的。
首领宰不都说了么，精通撬锁啊。
都是同位体，想必专业技能也是同一套继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