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总不能不上班吧
因为埃利奥特医生因为易感期放假了,人类暂时需要调到沧医生手下干活。
对此安排最开心的是尼尼,史莱姆闻讯立刻duangduang赶来,与花寻共同庆祝这一天大的好事。
“我说,尼尼。”
“嗯,怎么了?”
“快要上班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去换衣服,要不然让我先去换个衣服怎么样?”
“那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说着,史莱姆缓慢地把人类吐了出来。
啧,说吐总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除了这个字好像有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真是叫人难办。
这种把脑袋留在外面,身体其他部位全部包裹进来就是尼尼的拥抱方式,这个长得像个豆袋椅的家伙觉得花寻这样,只是张开双手的拥抱真是太敷衍了,既然要热情拥抱,那当然是要把对方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进来。
花寻:“额这可不行,人类不呼吸的话很快就死了,无论如何得保证我的正常呼吸。”
尼尼:“诶!真的吗!我不会这样做的!”
于是他们的拥抱模式一般是向人类用人类的方式拥抱一下,拍拍蹭蹭摸摸这个冰冰凉的豆袋椅史莱姆,然后史莱姆就会用与人类差不多的力量,把她从脖子以下全部纳入进自己的怀抱当中,一样的拍拍蹭蹭摸摸。
你摸摸我我摸摸你,大家很公平嘛。
不过众所周知,尼尼是一个非常注重他人隐私的好史莱姆,就算身体形态不同,文化差异很大,尼尼也非常尊重人类,史莱姆没有换衣服之说,他只需要给自己的脑袋上放上一个是实习生标志就行了。所以他在更衣室门口等着,一会儿把自己捏成方形,一会儿把自己捏成三角形。
尼尼一边等一边说:“多拉贡的易感期不太频繁,好久才有一次呢,要是埃利奥特医生也是易感期比较频繁的种族就好了,这样的话你就能经常和我一起工作了——沧医生人很好的,比埃利奥特医生的脾气好多了。没错我就是拉踩埃利奥特医生的意思,谁让他之前老是用尾巴把我扫到一边。”
尼尼用词还挺文雅,被抽飞说成被扫到一边,这听起来就好听多了。
不过也不是老是,事出有因嘛。
主要是他们刚来到阿卡姆的时候对工作不太熟悉,尼尼方向感要更差一点,经常眼睛这么看着身上这么走着,就走到交战区了——我的意思是,尼尼经常误入医生们的特殊治疗区域。
史莱姆每次都只能在自己离开那里之后才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有一条尾巴会在发现这里出现不该出现的人之后飞快反应,下一个瞬间就把史莱姆抽飞起来。要不然就是从窗子里飞出去,要不然就是炮弹一样发射出去,反正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立刻离开战场,不要被误伤,也不要妨碍医生治疗。
尼尼,非常生气:“但是就是很粗暴啊!为什么会这么粗暴!难道他没有嘴不会说话吗!‘不好意思你走错地方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句声音超有礼貌嗲嗲的)哪怕说这样一句呢!真是的,之后埃利奥特医生还当面嘲笑过我是个没有方向感的水滴,他才是个不会说话的岩浆!尼!”
发过脾气之后,尼尼怼怼花寻:“他没有这样对待过你吧?”
好家伙,那条能把史莱姆抽得四分五裂的尾巴要是抽到人类的身上,恐怕人类就真的会四分五裂了,不会聚合到一起的那种。
见花寻摇头,尼尼松了口气,变成了满意的颜色,抖了抖:“看来他还算有龙性,那我就‘史莱姆吃下宇宙’,不和他计较了。”
史莱姆吃下宇宙,这是史莱姆的一句老话,大人有大量的意思。
换好衣服吃过饭,尼尼带着花寻去找沧医生报到了。
在沧医生办公室门口,他们发现了一个面露愁色的毛驴。
额,不对,独角驴?
也不对,这头毛驴除了头顶的螺旋状长角之外,背部还有一双短短的翅膀——翅膀真的很短,收敛起来才到他的半身,还不如法贝的翅膀大。
现在这头小毛驴飞天独角驴,显然看到了尼尼,快乐的甩了甩头,踢踢踏踏的跑过来了。
“尼尼,今天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不小心把钥匙搞丢了,请你帮我开开门。”
尼尼,冷酷无情:“除非你说实话钥匙是怎么不见的,否则我绝不帮助不诚实者。”
毛驴的脸上露出一些羞耻和难以启齿的痛苦神色,蹄子在地上拧来拧去。
花寻看了一眼表,上班的时间马上到了,但是尼尼抖了抖全身,变成了如同石头一样坚硬的颜色。
“好吧,好吧。”毛驴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昨天我在尝试一种全新的技术时想要把钥匙和我本身同化,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每次出门都要写带钥匙,会方便许多,但是没想到同化操作失败了,钥匙的特性并没有被写进我的身体里,而钥匙本身也没有办法承担我的重量,被摧毁了。”
尼尼,咬牙切齿:“尼!”
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总之尼尼极速膨胀起来,非常生气的把那个毛驴团进自己的身体里,如同一个马力全开的洗衣机,把他在身体里转了好多圈,然后啪一下弹射出去。
毛驴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在空中空翻了几次,翅膀展开滑行一小段,蹄子重新落到地上的时候简直像是芭蕾舞者一样优雅。
尼尼:“下次可别想我帮你!”
这样说着,他从门缝里挤进去,从里面啪嗒打开门。
“好耶!”毛驴快速跑进去。
接着他把工作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走到书桌后面,脸上还架了一副眼镜,一下就看不见刚才那副活泼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温和知性的医生。
“你是花寻吧?埃利奥特已经跟我说过了,这段时间你先跟我在一起吧,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他做出成熟稳重又可靠的样子
但是花寻总是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主要是一切都太过熟练,好像是排练过无数遍的一样。
尼尼:“没错,确实发生过很多次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一个又一个如同烟圈一样气泡从他的身体里生成,然后从头顶上冒出,啵的一下爆炸。尼尼:“我也已经是一个见过很多匪夷所思场面的史莱姆了。”
因为沧医生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大部分时候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因为过于离谱,除了给人带来一些麻烦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实习生因为没有资格独自处理有关于病人病情和治疗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打杂。
尼尼的打杂就包括了给沧收拾烂摊子。
物理意义上的烂摊子,比如今天把钥匙摧毁导致办公室门打不开,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普通小烂摊子。
烟圈尼尼:“更离谱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我都不稀得跟你说,怕把你吓到。但是你放心,在这十天里,我会牢牢的看住沧医生,让他尽可能的保持正常,不要做出什么让人不忍直视的事情。”
尚未明白此事有多么严重的花寻:“好的,辛苦你了,尼尼。”
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的
度过了,下班之后埃利奥特还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她今天工作如何。
花寻:“挺好的,沧医生人也很好,没安排我做什么工作,还是整理一下各种记录,普通的文书工作。”
埃利奥特:“那挺好的。”
花寻:“你好点了吗?”
埃利奥特:“没什么好不好的,易感期就是这样,我会尽快调整的。”
他声音懒懒的,听起来有点没有精神,但依然没挂电话。又过了一小会儿,埃利奥特说起了别的:“我翻看了书里的内容。这是你当时在定制这个物品的时候指定的内容吗?”
花寻:“不是,指定内容要加钱,这个书做出来的时候我的预算已经超纲了,不可能再在内容上加钱。这个应该是当时的老板随便找的内容吧,我也不知道。”
哦。
埃利奥特点头。
花寻:“你能看懂吗?那种文字。”
埃利奥特:“能看懂一部分,但是因为里面有很多书写错误和印刷缺漏,错印漏印部分很多,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太容易。”
他看起来正在阅读当中,看盗版书就是很让人痛苦,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埃利奥特先是念了一段叮叮咚咚听不懂的话,然后把那段话翻译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一个年轻的巨蝎正要踏上旅途,去观测星空鲸,这里听起来还是儿童绘本的开头。
“然后应该就跳到另外的书里去了。”
埃利奥特又念了一段,念完之后翻译。故事从巨蝎已经跳到了严肃文学,是一段生死存亡的战场描写,完全是另一本书了。
盗版书看得人痛苦异常,埃利奥特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缓缓,说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从残破的故事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花寻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个内容竟然是这样不连贯的。”
埃利奥特:“没关系,文字拼图也很有意思,可以消磨时间。”
他说明天他会把自己拼凑的进度同步给花寻,花寻说好的。
唉,生病在家肯定很无聊吧,埃利奥特医生又是一个比较活泼的多拉贡,这种时候对于他这种e龙来说肯定比较难熬。
第二天,花师傅照例赶往阿卡姆上班,来到沧医生的办公室前,她伸出手按下门把手,正要进门。
“不!!!”
是跃动而来的尼尼!
校运动会第十三名好成绩获得者实力竟然恐怖如斯,这个豆袋椅一个急刹车把花寻吞进去,连连后退,让她远离那个门把手。
噗
花寻的头浮出尼尼表面。
花寻:“发生什么事了,尼尼?”
尼尼:“今天我们不能第一个进入沧医生的办公室——他昨天晚上没回家,鬼知道他在这里干了什么!”
路过的鬼火:“骂人怎么这么难听呢!我怎么能知道!你怎么不问问床单幽灵知不知道呢!”
(床单幽灵:?和我有什么关系?)
总之现在他们三个人谨慎的站在门旁边,等一个倒霉蛋来打开门。
“嚯,都在啊。”巨大的白熊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沧医生在吗,我找他有事。在啊?那怎么都在这站着呢,怎么不进”
门把手按下去了。
室内白色雾气大量用处,kua的一下就把白熊整个吞没,他连一声象征惊讶的嘎都没有发出,就被吞噬了!
白雾始终没有消散,但是室内已经传来了与特殊疗法期间别无二致的噼里啪啦声,看起来已经开打了。
花寻、尼尼、鬼火:大——白——熊——
“喊什么喊什么。”蒸腾的雾气渐渐停止了,强壮的手臂夹着那个驴头,看起来像要用自己的臂肌给他脖子拧断,烦躁的大白熊发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把唉唉叫唤的沧医生拖了出来:“他在办公室玩徽纹改写被我发现了,我要去申请扣他工资——你(指花寻)今天一步也别进去,你们也是,尽量少进去。”
三个实习生安静如鸡,乖巧点头:“好的,我们都听你的,熊医生。”
“什么熊医生我没有名字吗?”
总之熊医生觉得不解气,又给了沧医生的驴头两拳,邦邦的,听起来都很痛。打完之后也不说找他什么事了,直接气势汹汹的走掉了。
大白熊走了,刚刚还柔弱不能自理的沧医生立刻抖抖毛站起来。
“真是的,万尼亚还是这么粗鲁这么没有幽默感。”
花寻:“冒昧问一句,你玩的是什么徽纹改写?”
沧医生:啊。
他没想到有人会追问,脸上露出有点意外又有点空白的神情,最后有点不好意思又隐含兴奋的一笑。
沧医生:“是魅魔的徽纹啦,这种编写方式我真好奇嘛,这当然也算是一种医学实验,不是吗。”
花寻:
三个实习生往后退了一大步,用看奇怪东西的眼神看着沧医生。
过了一小段时间后,花寻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执法一队接到报案,这里有人违规改写徽纹,立刻放弃抵抗!”
沧医生大惊失色:“诶!万尼亚怎么报警了!怎么回事啊!”
大白熊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他咆哮道:“我不叫万尼亚!”
哈哈。
还没上班,人类觉得自己已经累得仿佛眼睛都睁不开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这个b(beta的b)班,上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闭目.jpg
022天空一声巨响
沧医生因为违规改写徽纹,可能会在卡其莫多疗养院造成信息素干扰,严重扰乱正常秩序,被执法一队当场人赃并获(他竟然没有及时把那个徽纹收拾掉?!),顺利达成执法总部两日游以及本月白干的成就。
大白熊医生:“在那头死驴回来之前,你们两个先跟着我。先说好,我讨厌所有自以为是,不听指挥,对我的指令有所质疑的人,实习生不要有太多自己莫名其妙的无知想法,不要给我添麻烦,要是你们自己跑到治疗区域被误伤,我是不会管你们的。”
这头巨熊身高接近两米八,花寻得后退两步把脖子仰得很高才能和他对视,在这头白熊双手抱胸,作出很不好惹的宣言之后,花寻和尼尼一起:“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那最好。管好自己。”不苟言笑的熊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花寻悄悄地和尼尼说:“感觉熊医生还有点凶凶的诶。”
尼尼也悄悄的说:“说实话我觉得跟着熊医生说不定比跟着沧医生要轻松很多,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搞什么离谱实验的人。”
熊医生确实不搞离谱实验,他整个人看起来不苟言笑,脾气暴躁,时不时就要深呼吸一下,不然可能会忍不住把病人的头扭掉。
花寻:情况好像不对。
她和尼尼对视了一眼,尼尼从身体上捏了一个触手状的凸出,站在稍远的地方戳戳熊医生的后背。
熊医生:干嘛?
他没说,但是用眼神非常不赞同的看了这个方向一眼。
尼尼:“熊医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熊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等了一会儿,可能是感受自己信息素变化——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情绪确实不太对。
熊医生用兽人俚语说了一句什么,估计是骂沧医生的话,然后走到两名实习生的面前,严肃认真地说:“我现在要说的话,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害怕,我不是犯罪分子也不是变态——我可能有点假性发×了。”
omega有的时候会有这种症状的,信息素没什么变化,但是身体状态受其他因素影响,变得有点像是进入发×状态一样。这种情况比较难办,因为信息素没问题,所以很难通过这种手段来进行快速干预。
熊医生快速推断可能是那头死驴(沧医生:哦尼哦尼~)早上的那个徽纹改写有问题,他现在状态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是熊医生本人并不打算请假回家,他打算先
休息一会儿,看看情况。
毕竟他的信息素状况良好,这种情况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再三确定今天早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沧医生的办公室,并且执法一队已经对徽纹进行了破坏(当时沧医生发出了非常惨烈的叫声),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再回到事发地点看一下,让花寻和尼尼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他去去就来。
花寻和尼尼面面相觑。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连续干倒三家公司的天选打工人,虽然第一家是暂时退市,第二家是法律问题,第三家是被第二家拖垮,但是现在她必须认清有可能正要向第四家公司投递简历的事实。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熊医生回来了。
他的毛看起来有点湿漉漉的,但是没什么热气,不像是因为运动或者身体不适导致的,倒是有一股冷气。
大熊进来之后先甩了甩毛上的水珠,然后说:“破案了,果然是那个死驴。但是没关系,现在的情况还在掌握之中,你们不要害怕。”
说完,他拿出防咬器给自己带上,然后熊掌一拍,看起来非常满意的说:“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有些兽人种族因为咬合力过大脾气暴躁,出现过特殊时期标记行为差点把别人脖子咬断或者因为被咬的太痛了转头一口咬在别人脖子上的辉煌事迹,所以一些咬合力比较大的兽人都会很注意在这方面保护自己和他人,便携式防咬器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虽然在大街上待防咬器出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花寻也遇到过一些——啊,那文森特先生在这种时候难道需要给三个脑袋都带上防咬器吗?有三个头还真辛苦啊,这种钱都要花三份。
两米八的大熊医生也有一颗喜欢可爱事物的心,他的防咬器在两边还有卡通旗鱼和水母装饰,现在他从自己的桌子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搬出了一个钓鱼游戏台?
“这种时候要做一点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者可以代替标记行为的动作。”大熊医生把小塑料鱼竿递给尼尼和花寻:“接下来的半小时你们两个要和我一起在这里平静的收获,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我也会过去进行治疗,但是现在,我允许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探讨一会儿哲学。”
再打熊医生看来,无论是特殊时期还是标记行为,根本都是为了“收获”,感情也好体验也好情绪也好,或者是一些更加实质的东西,激素交换、纠缠,或者受孕哺育,承载着双方遗传物质的新个体出生,这也是收获。
把这些收获的东西展示在外,为其他人所熟知,然后自然而然的将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个体串连在一起。
人是社会的组成个体,人与人的交流是消息传播最原始的方式,但这种方式会让消息在人际圈子传播飞快,于是两个个体有收获了一些“社会名声”。
这其实和钓鱼游戏一样,伸出鱼竿,收获钓上来的小鱼,交换信息素和感情,收获一些情绪和体验,都是一样的。
花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大白熊饶了进去:“一一样吗?”
大白熊,仿佛贤者时间一般的平静:“没错,都是一样的。”
机器噶啦啦啦啦轻轻的响,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圈,尼尼也变成了烟圈尼尼,沧桑的说:“原来如此,看来无论是标记他人还是被标记,其实本质上就像是玩了一场钓鱼游戏一样。”
还是沧桑的尼尼,但现在他突然有点疑惑:“那就是说,咱们三个现在其实是在互相标记,是这个意思吗?”
花寻:
大熊:
藏狐脸的人类和贤者时间的巨熊,两个人仿佛老僧入定,专心致志的钓鱼,没人回答尼尼的问题。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钓鱼台叮叮当当的声音,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是尼尼挑起了一个话题:“医生,之前听说你在和一个机械造物约会,情况如何啊。”
白熊,叹气:“唉,别提了。”
正所谓人不能只有工作,更要好好享受生活,白熊医生深谙此道,从不把班味带到生活当中。作为一个炫酷的熊人,他平时喜欢参加搏斗比赛,在台上和各个种族的行业高手切磋拳法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无论打败别人还是被别人打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比赛。
他在赛场的英姿吸引了一个机械造物,该造物经常去看他的比赛,并对白熊医生展开了追求。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恋爱嘛,谈谈也没什么,然后令人尴尬的是,这个机械造物使用的外科并不是合金外壳,是使用了仿合金涂层的脆皮塑料。
两者价格天差地别,当然,质量也是天上地下,对于外界冲撞承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总之,当两个人关系渐渐深入,大家都觉得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准备了一番,共同赴约,本来还挺开心的,约会也很合拍,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就能成功了——意外发生了。
临时标记的时候,白熊一掌上去把外壳给人家干碎了。
一时间零部件漫天飞舞,电火花噼里啪啦,机械造物核心差点受损,当场就死机了。
大熊,痛苦的叹气:“我当时真是(一句骂人的话),你说这以后让我怎么过发×期啊,我都有心理阴影了,现在到了发×期第一件事就是戴手套戴止咬器,看见机械造物就先问人家外壳是什么材料,搞得人家还以为我有什么推销任务呢。但是你说这难道能全怪我吗?它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我的心理阴影谁来负责啊?真是!”
不过好在核心没事,换个外壳就行了。
只是大熊本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非常坚决的和机械造物分手了。
这个故事分了三段才讲完,因为途中出现了病人继续治疗的突发事件,大熊医生站起来杀气腾腾就去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又气势汹汹回来——但神奇的是,当他坐到钓鱼台游戏面前的时候,他就立刻又恢复了那个无欲无求钓鱼佬的模样。
“行了,差不多,我基本平静了。”一边说,他一边收拾起钓鱼台:“你们钓出来的自己拿回家吃吧,不用还给我了。你俩不错,作为年轻人还挺有耐性的。”
花寻:?
花寻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那一小堆钓上来的海鲜状物质,有些确实还会抽抽两下,但是原来这是可以吃的吗?
大白熊:“当然了,要是不能吃怎么能算是钓鱼,怎么能算是收获呢。”
花寻:“这个东西朵浑范本能吃吗?”
大白熊:“不知道,我在菜市场随便买的种子,种出来就是这样了。”
那还不敢乱吃。
不过好在现在花寻已经是一个有终端的人了,她可以自己查询一下,不用问别人了。
提着一兜子大白熊在钓鱼台种出来的海鲜,花寻走在下班的路上,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
她听见了一些破空声。
抬头看去,音爆云一层接着一层朝她的方向打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人类惊慌失措,但好在音爆云半路刹车,拐了个弯击中了别处。不得不说星际的建筑物,就算是集装箱蜂巢质量都很过硬,它在被剧烈撞击后只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可怕相声,铁皮凹陷了回去。里面的住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骂了两句,然后从里面一用力,邦的一下,恢复如初。
要不是音爆云还没有散开,看起来甚至无事发生。
刚才袭击了集装箱的人缓慢地从上空飘落下来。
“晚上好,花寻。”是弗雷德里希:“我在很远处发现了你正在经过此地,所以过来向你打声
招呼。请看,这是我的执法证件,之前感谢你将它投递给了我,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想要对你表示感谢,只是之前我的身体不太允许我太过靠近你,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啊?还记着呢?
花寻连连摆手:“不用啦,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哦还有,你看,那边那个蜂巢集装箱是我住的地方,请不要大力碰撞,因为我没有把铁皮推回去的力量。”
弗雷德里希:“好的,我不会这样做的。——哦,你今天选择了佩里海螺和鱼条作为晚饭吗?非常明智的选择,现在正是吃这个的时候。它们似乎还是活的,让我来帮你处理吧,虽然它们看起来小小的好像一捏就会死,但事实上这种生物有非常坚硬的口器,并且咬住了猎物之后就很难松口,像这样。”
为了展示佩里海螺坚硬的口器,弗雷德里希用手指挑衅袋子里的一个海螺,成功被对方咬住,然后把那根被海螺咬住的手指拿给花寻看。
弗雷德里希:“很危险的,以你的身体强度,恐怕会把手指咬掉。”
还是弗雷德里希:“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它松口吗,我也感到有点疼痛了。”
花寻:
无语又匪夷所思的眼神,花寻觉得这种眼神经常出现在自己看弗雷德里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种标配。
“没有,我也是刚刚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它的名字的。”她深深地叹气:“走吧,先回家,先想想办法能不能把它的嘴撬开,要是没办法就只能去医院了。”
她看了一眼那跟被紧紧咬住的手指:“是不是很疼啊?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弗雷德里希:“我只是觉得这样能更直观的感受到佩里海螺的危险性,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但是你说的很对,这样也并不划算。”
还是弗雷德里希:“所以下一次我们可以跳过这一步,直接去你家吗。这样我就不用被佩里海螺咬住手指了。”
花寻:“不用了,下次我不会再带这种食材回家了。”
弗雷德里希:“那好吧,这样也更安全好疼啊,呜呜。”
023谁在你家啊?
弗雷德里希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因为上次来花寻家里的时候哭得太猛,以至于需要用一些器皿接住眼泪,这一次花寻非常照顾弗雷德里希的情绪。
并且怀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情,对歌利亚进行了一些暗中观察。
上次歌利亚离开她家之后,花寻去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关于歌利亚的。就他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歌利亚是心性非常坚毅的种族,自尊心很强,从来不轻易哭,这也是为什么这种香料非常名贵的原因。
但是面前的这个歌利亚不提也罢。
对此,弗雷德里希回应如下:“你看的文本资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虽然现在我的族人还是隐居更多,但是星网已经非常普及,隐居也只不过是大家住在一起自由职业不见人,每天上上网享受享受便利的生活,并不是想你想象中的那样刀耕火种。”
歌利亚甚至会因为无法使用便捷的马桶而感到崩溃,断网、断水、断电,没有一项能够接受,更不要说更加原始的生活。
弗雷德里希:“我们只是隐居起来了,又不是不发展了,要是大家聚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缺什么都没有做到,还是只能住在没有取暖设施度过寒冬的建筑物,那是不行的。”
歌利亚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用开口夹撑住佩里海螺的口器,试图用螺丝刀和锤子让它松口,并且非常小心不要锤到自己和弗雷德里希的花寻:“那其实你们的生活方式比起隐居,更像是聚居,但是不怎么和别人往来,是这样吗?”
弗雷德里希思索了一下:“我们只是不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往来,对于我们不喜欢的人,大家只要在网络上互相礼貌或者粗鲁的问候一下彼此就可以了,没必要见面,当面不礼貌的问候往往会比较累人。”
哦,懂了,一群高功能死宅。
撬开佩里海螺的嘴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件有点艰难的事情,她是不是问一下弗雷德里希的感受,比如有没有弄疼你,你感觉怎么样之类的。然而把人搞得一头汗,但是佩里海螺看起来没有什么松动,这真是让人怪担心的。
花寻:“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弗雷德里希:“没关系,我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他指了指自己的复眼:“你看,我并没有想要流下眼泪。”
但是这样手上一直挂个海螺也不行呀。
花寻开始在终端上搜索:被佩里海螺咬住怎么办。
大部分人的解决方案比较粗暴:吃掉。
收获最多认同的答案是:为什么会被佩里海螺咬住?你是笨蛋吗?
第二条是:笨蛋才会被佩里海螺咬住。
第三条是:不用担心,你可以嗦它一口,壳脆脆的还挺好吃的。
花寻:“额,你的身体强度应该能够支撑自己嚼碎海螺吧?”
弗雷德里希,摇头,两条长耳朵被甩来甩去:“不行不行,海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嚼碎的时候会有寄生在上面的孢子喷射出来,我对孢子过敏。”
有点冒汗的人类站起来,手里拿着螺丝刀和锤子,双手叉腰喘气。
弗雷德里希安慰她:“没关系,我现在基本适应这种感觉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说着他站起来:“耽误了很久,我们来处理鱼条和佩里海螺吧,不要耽误晚饭才是比较重要的。”
歌利亚询问过厨房的方向后,拎着袋子走进去,熟悉了蜂巢里各种比较落后的烹饪器具,他看到一条挂在墙上的围裙,指着那个没什么使用痕迹,看起来装饰用途大于实际用途的围裙,好奇地问:“那是你在这里专用的工作服吗?”
花寻:“是的,可以防止做饭的时候食物沾到衣服上,不过我不怎么做饭,所以不太使用围裙。”
歌利亚:“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花寻:“当然可以,麻烦你了等等!”
她一个后撤步,惊恐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把自己上衣脱掉了的歌利亚:“你,你在干什么?!”
歌利亚:?
歌利亚:“如你所见,我正打算脱掉我现在穿的衣服。”
花寻:“为什么???”
歌利亚:“既然这件厨房专用的工作服的作用是为了避免衣服沾染到食物碎屑和汁液,那么直接把容易沾染到这些东西的衣服脱掉是更加明智的选择。请别担心,我是有用良好卫生习惯的歌利亚。”
是真的,歌利亚身上灰色的被毛看起来油光水滑,就像刚从宠物店洗出来的一样,甚至因为过于油光水滑,顶灯在他的毛皮上照出非常亮眼的光圈,微风拂过,也会在柔软的皮毛上描绘出风的形状。
花寻的厨房高度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合适,但是并不适合竖起耳朵的歌利亚——弗雷德里希的耳朵有一小部分已经贴在墙上,软软的向后折
不是她故意要看的,是因为人在尴尬的时候眼睛就是会到处乱看,她正好注意到那一对像是卷耳猫的耳朵一样贴在厨房天花板上的耳朵。
花寻安慰自己,没事的,人类和非人生物就是会有很多代沟和文化冲突,比如之前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宠物的血族,对方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甚至是因为对她很有好感才会发出宠物邀请。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人类深吸一口气。
人类:“额,是这样的,虽然脱掉衣服再穿围裙
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们并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会有一些奇怪的暗示,以及,其他方面的,额,就是,不太好。”
她总不能说这其实是刘备文学或者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普雷吧?主要是说了大部分人并不能理解啊,就像她不能理解魅魔茄子一样,别人也不太能理解人类落后的XP。
虽然不是人形,虽然全身都是毛茸茸,虽然还有长耳朵,但是!
但是让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的人做这种事情,人类的良知和羞耻感都会感到疼痛啊!
歌利亚陷入了思索。他的脑袋旁边仿佛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加载中符号,但很快,那个圆圈变成了一个“!”
“原来如此,你刚才欲言又止的部分,我想我已经理解了。”歌利亚:“你的意思是,因为担心我使用了这样的穿着后对你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会让你对我产生一些交往或者标记行为的渴望吗?请无需为此感到烦恼,这很正常,你和我是健康的成年个体,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和需求是非常正常的,而我是一个品行良好身体健康的歌利亚,目前并没有伴侣或者交往的对象,如果你需要,我会在工作结束之后满足你的需求。”
这样说着,弗雷德里希抖抖耳朵,穿上那条围裙,然后把自己的上衣递给了花寻:“请帮我拿着这个,花寻,我会尽快结束工作的。标记行为往往意味着能量消耗,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在进食结束之后在开始。我的易感期结束不久,这意味着我现在有更多的耐心来照顾标记的对象,请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他公事公办,义正词严,甚至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讨论晚饭后如何消食。
真不愧是歌利亚,轻易就能让人类想要吸氧,花寻一手抱着弗雷德里希的衣服,一手掐住自己的人中,好让她不会因为过量刺激昏厥。
抱着衣服的花寻:“误会。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
“原来如此,是我理解错误了。”弗雷德里希认真点头,他看了一眼时间:“但是确实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请允许我帮你处理食材之后再离开吧。”
后面发生了什么花寻已经不太记得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晕过去一会儿,抱着弗雷德里希的衣服变成了一个不合适的行为,她把那件上衣叠好,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现在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人变成了花寻。虽然在她自己的家里,但是她正襟危坐。
几秒钟后,她因为过度疲劳,虚弱的倒向了一边。
心累,就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只要不睁开就不用面对这个奇怪的世界的心累。
埃利奥特的联络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花寻很少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就算是经历了阿卡姆的加班,她也不会被那些杂乱的信息素干扰,看起来总是平静但活泼(花寻:啊?我吗?)的样子。
埃利奥特有点惊讶:“怎么了,生病了吗?”
花寻,虚弱的躺在沙发上:“不是,我只是,又一次被种族之间的文化壁垒击溃,正在艰难的康复当中。”
她听见埃利奥特的笑声。今天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不像之前那种虽然蔫蔫的,但看起来暴躁得随时准备爆发一样,今天整个人爽朗了很多。
于是她问道:“今天看起来不错哦。”
“对,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埃利奥特说:“这两本书虽然东拼西凑,甚至不使用一种语言写成的,还因为印刷方式让人阅读起来非常痛苦,但是今天我在里面看见了我比较熟悉的语言书写的段落,内容我也很喜欢。”
他说:“你想听吗?我读给你听。”
花寻:“可以啊,不过我现在基本掌握的只有通用语,可能听不懂哦。”
埃利奥特:“没关系,我会翻译给你听的。”
他开始读了。
与之前阅读的语言不通,埃利奥特的声音变得低沉和沉稳,伴随着嗡鸣。花寻听不懂这种语言,但当嗡鸣声出现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捂上胸口。
嗡名声仿佛在和她的心跳共振。
感受太过奇妙,共振时产生的心悸感并没有带来恐慌,反倒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变得有点想睡觉。
朗读结束,埃利奥特问她:“你之前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应该也会有反应,应该比较负面,像是生病了一样,对吗。”
花寻,打哈欠:“不知道是不是这段,但是我确实翻看到某些部分的时候会这样的。”
埃利奥特:“有些语言本身是有力量的,这时魔族的语言,不过并不是最古老的那种。”
他声音柔和下来:“这一段是说,从前,有一头”
弗雷德里希:“我处理完成了,花寻,我们可以吃饭了。”
终端里,红龙的声音一哽。
花寻没注意到,她懒散的看向那个方向,答应了一声,然后爬起来。
花寻:“来,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弗雷德里希:“稍等,我的长耳沾到灰了,我去清洗一下。”
说着,依然穿着奶黄色围裙的弗雷德里希(没有上衣版)走过来,接过花寻递来的衣服,然并没有立刻离开。
弗雷德里希:“你看起来很困倦,但是补充能量之后最好不要立刻入睡。或者,你需要我留在这里吗?以备不时之需。”
花寻:“不需要,谢谢哈。”
“那好吧。”弗雷德里希说。
他去清洗自己沾灰的耳朵了。
从刚才开始保持安静的埃利奥特,现在才发出声音。
“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家里好像别的个体。”他说:“那位,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花寻:“哦,弗雷德里希,是执法三队的成员,路上遇到之后来帮我处理食材。”
埃利奥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拟声词,但并没有挂断电话,不知何时眼睛如同点燃了一样灼灼发亮。
弗雷德里希来道别了。
他耳朵尖因为刚清洗,毛还有点湿湿的,脱下那件围裙挂回厨房,他套上自己的上衣:“那我走了。我注意到你已经有了终端,如果你同意,我会向你发来联络人添加申请,到时候请你通过。”
他的手指上依然挂着一个佩里海螺,但丝毫不影响行动,弗雷德里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花寻,说:“我已将食物处理为朵混范本可以食用的级别,为了保证最佳风味,请尽快进食。”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从窗户飞走了。
花寻忍者困意,爬起来吃饭。
花寻:“怪不好意思的,他专门来给我做饭,结果我都没有留他一起吃,好像有点没礼貌。”
埃利奥特:呵呵。
埃利奥特:“这是明智之举。”
他说:“毕竟我还不知道,歌利亚这样排外孤僻的群体里,有这么热心友好又活泼的个体呢。”
024恶魔故事改写一则
埃利奥特的话有点奇怪——倒不是说他语气不好,他语气挺好的,但内容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啧,感觉他们两个私底下可能有点关系不好的那种感觉。
不过这也很正常嘛,人不可能喜欢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人,要给别人讨厌其他人的自由——而且花寻实在是太困了,她只想赶快吃晚饭去睡觉。
埃利奥特:“吃过佩里海螺不要立刻睡觉。”
花寻,打着哈欠:“啊?为什么?”
埃利奥特:“别人无所谓,但是朵混范本进食佩里海螺,哪怕是特殊处理过的,因为佩里海螺自身携带一些无法彻底剥离的孢子,可能会导致身体强度脆弱的个陷入长睡眠中。”
花寻有点不以为意。区区长睡眠而已啊,休息日我自己都能一口气睡十二个小时呢,我也算是尊贵的长睡眠者了。
埃利奥特发出一声不含恶意的笑声。他友好的提醒,这个长睡眠的意思是指保持睡眠状态至少长达三十年。
花寻:?!
花
寻感到非常迷惑:“不是,这种叫长睡眠吗?”
对啊,保持睡眠状态很长时间,不叫长睡眠叫什么?而且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养殖佩里海螺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技术,它本身强度偏低,只有极少数种族会被它的孢子影响,出现不良反应。
而且佩里海螺味道非常不错,就像云南年年有人因为吃菌子看见小人,但是大家还是年年都吃菌子,不太一样,但是本质上是相同的。
——更重要的就是,佩里海螺这个菌子,对几乎全部人来说都是安全零食。
花寻:明白了,怪我,怪我行了吧!
她面色凝重的咀嚼佩里海螺和鱼条:“以后吃这种东西还是要谨慎一些。”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这个状态让埃利奥特有点在意。
语言携带力量是正确的,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去激活刚才念诵的这段话当中蕴含的力量,心中更多的想法是只想把这段话分享给花寻,就算魔族的语言只要念诵本身就会带有一点力量溢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太正常。
虽然心中一直怀有“说不定她是个omega”之类的希冀,就算有官方配发的证件也不能彻底打消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也实在和omega的发×期来临扯不上关系。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近,你有接触过魔族相关的东西吗?”
花寻:“好像没啊,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接触。”
她把沧医生被抓走的始末说了。
埃利奥特:
红龙陷入长久的沉默,一方面对于“我同事竟做出这种事”感到震惊,但另一方面,因为对方是沧,好像也没有那么惊讶了。
但是无语是不会少的——事实上埃利奥特经常觉得他的同事脑子不正常,虽然这个人在学术上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他真的不太正常。
“那应该就是这个了。”红龙长长的叹气:“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他会唉,好想让你陷入了有点尴尬的境地。”
但其实也没什么尴尬的,打工人把公司干破产是常有的事情,虽然她这个频率有点高,但是埃利奥特医生很快就又要上市了,这么想想也挺好的。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花寻撑着眼皮和埃利奥特聊天。她问他之前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个魔族的小故事,讲的是一头脾气暴躁的巨魔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了一朵从未见过的脆弱的花,对它感到好奇,并开始暗中观察的故事。
那本书上只印刷了暴躁巨魔与花的相遇,以及决定在第一次天火来临时给它做个保护罩,后面就没有了,仅仅这一部分埃利奥特还挺喜欢的,但也仅此而已。这个故事埃利奥特看过,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魔族的故事全都是如出一辙的恶趣味,这个种族在创作的时候很喜欢搞一些没必要的反转,比如温馨的开头往往要搭配丧失的结尾。
在这个故事里,天火簌簌落下,地面全部燃烧起来,暴躁的巨魔看着那朵被他保护起来的花,突然好奇,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这朵花会怎么面对天火呢?
于是他掀开保护罩,把那朵花挖出来,放在没有保护的地方。
砰
一朵巨大的天火砸下来,花在天火中化为灰烬。就像它默默的开放那样,被烧成灰时它也是默默的。
因为花很柔弱,没有人会在意柔弱的东西是生还是死,它们从生到死都默默无闻,天火就能将它们轻而易举的全部摧毁。
暴躁的巨魔观看了花的死亡,顿时感觉非常无趣——接下来他要继续前进了,他要去找其他的花。
以前埃利奥特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不知所云,带着恶魔们与生俱来的恶劣,他们总是会有一些摧毁什么的欲望,喜欢的东西也好,不喜欢的东西也好,总想到别人跟前犯犯贱,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非常讨厌这个故事的后半段。
为此埃利奥特特意给作者寄去了一封决斗申请,希望对方能愿意被他打一顿泄愤。
这种无聊的故事是没有办法讲给花寻听的,埃利奥特自己也不愿意讲,于是他只是翻译了书中印刷的部分,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火啊。”花寻说:“听起来真可怕。”
困倦让人的意识变得不清晰起来,她喃喃地说:“要是那种天气发生了,不知道躲在蜂巢里能不能躲过一劫。”
原来如此。
埃利奥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段话带给她如此大的影响。
除去间接接触过被乱改的魅魔徽纹,身上沾染了魔族的气息,以及花寻自身羸弱的体质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对于自己的看法。
在这个故事当中,她代入的角色是“花”。
魔族很擅长蛊惑他人,即便是不怀恶意写下的故事,也很容易诱导别人进入故事之中。花寻并不懂魔族的语言,但在这个故事之中有一个角色,与她给自己的定位非常相似,于是故事本身也影响了她。
她并不是困倦,她的状态是天火下被炙烤的濒死的花。
易感期的时候人的情绪波动会变大,埃利奥特突然为花寻感到难过起来。
他后悔给她讲这个故事了。
“你想知道花之后会怎么样嘛?”埃利奥特清清嗓子:“这个故事我曾经看过,你想听听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不太感兴趣,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正在努力清醒的花寻:“我没听过,你讲讲吧。”
一个全新的故事诞生了。
多拉贡还是用陌生的语言讲述第一遍,然后翻译,只是这一次,他使用了自己族群的语言。
声音仿佛是从极深沉的部位发出,偶尔还要搭配鳞片的文明,人类发生的器官是声带,可以共鸣的事头腔胸腔腹腔,龙的发声方式让她感到有点好奇,于是集中精神去看。
察觉到她正在观察,埃利奥特放慢了语速,让花寻看清楚他发声的位置。
“真神奇。”人类有点惊讶:“我听见了燃烧的声音,这也是你的语言里一种发生的方式吗?”
埃利奥特:“是的。”
花寻:“我看到你喉咙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也是一种发声方式吗?”
埃利奥特:“刚才不是。”
刚才只是他忍不住吞咽一下而已。
在多拉贡的故事里,“花”最终没有葬身火海之中。
巨魔再对花丧失兴趣之后很快就离开了,火雨停息之前,另一个旅客来到此地。他有非常威风的角冠,坚硬闪亮的鳞片,遮天蔽日的翅膀,还有粗壮有力的尾巴和无坚不摧的利爪。
花寻忍不住笑起来:“那一定是头红龙吧,埃利奥特,你把自己编进去啦。”
“不是我编的,不是本来就是这样写的。”
人类忍不住笑,但是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催促他:好好好,本来就是这样写的,快讲吧。
多拉贡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去。
龙悬停在花的上方,他体型太庞大了,遮蔽出了一片非常辽阔的安全区。等天火停了,他小心的飞到花的旁边,想要凑近观察她,额,观察它。
花有很柔软的叶片和花瓣,没有香甜的味道,但是却让龙觉得有点棘手,因为他,额,因为他觉得这朵花很、很可爱,但是龙的体型太庞大,爪子太尖锐,他必须要很小心的趴在旁边,才能不让自己的呼吸伤害到花。
只是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她就让人很开心了,但是龙并不想止步于此,他想和花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但是同样的,他不敢贸然靠近,总是担心因此伤害对方,而且也不知道
沉默的花心中的想法,这种是让人觉得不知所措。
埃利奥特,小心翼翼:“你觉得,花会觉得被冒犯吗?”
花寻轻轻地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那朵花。”
她说:“但是我想,如果只有那朵花害怕火雨,弱得这么与众不同,那一定是它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片不适合它的土壤。在这里它甚至会因为一个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天气担惊受怕,我想,它心中一定是想回家的。”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声叹息。
因为花已经在土壤扎下根系,故土遥远,就算心中思念,也很难得偿所愿。
两人安静下来。
但很快,多拉贡的故事又有了新的发展。
“没关系。”埃利奥特说:“虽然这是花不喜欢的土地,她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去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但是没关系。”
多拉贡是很有耐心的生物。他会用自己的爪子刨出足够多的泥土,把花的根系从土地里小心的分辨出来,然后把它种在自己身上。他可以成为花的新大陆,可以和花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
火雨也好,刃风也好,都没有关系,他们可以去找没有这些天气的地方,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巨龙的翅膀遮天蔽日,他会保护好花的。
故事结束了。
埃利奥特看起来很紧张。
他看见笑容在人类的脸上极慢极慢的汇聚起来,然后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被人看到更多的情绪。
“埃利奥特医生。”她声音带着笑意:“你真的把自己编进故事里啦。”
被戳穿了,红龙立刻羞赧起来。不过好在他的鳞片本来就是红色,就算变得更红也不会有人察觉。
这可真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但是作为一则拖延时间的睡前故事花寻觉得这也是一个好故事。
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沧医生在执法总部两日游的旅程中,受到了一个奇怪的歌利亚的连环审问。他看起来想把一些奇怪的重罪扣在沧医生的身上,沧医生在为自己脱罪的时候疯狂头脑风暴,但是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和对方有过哪怕一点交集。
沧医生:“无意冒犯,但是,你是不是有病啊?”
弗雷德里希:“这是显而易见的诽谤。我已对此取证,稍后将另案处理,在恢复我的名誉之前,我不会放松对你的监管。”
沧医生:你神经病啊!!!
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另一个人的问候。
信使寄送来的信件上还残留这一些信息素,多拉贡尚未度过易感期,心力交瘁的沧医生实在想不到这位同事到底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给他这么正式的一封带火漆的纸质信件。
他打开信。
信件的开头写着“决斗申请”。
沧医生立刻把信合上了。
他换了两口气,用蹄子揉揉眼睛,再次打开信封。
决斗申请。
没看错。
信件写的非常朴实无华,埃利奥特医生的字迹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暴躁和嚣张,这几个字写得张牙舞爪,好像通过这几个字就想把读信的人直接暴打一顿。
信很短。
但很礼貌。
上面写着:
死驴,请受死。
还有八小时才能从执法总部离开的沧医生,即便是躺下了都要从地上鲤鱼打挺跳起来,用腐朽的声音大声地喊出:“不是!为什么啊!!!!!”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有病啊!!!!
025决斗申请
喜报:沧医生出狱了!
其实不太准确,毕竟不是真的入狱,只是去执法总部待了两天,这个性质比起入狱更像是拘留。
但是总之。
喜报!沧医生出狱了!!!
然而沧医生对这一好事并不感到非常喜悦。
他带着困惑,拿着埃利奥特发来的决斗申请,向两位跟在他身边的实习生进行一些咨询。
沧医生,艰难地推断:“你们说,埃利奥特这样是不是一种alpha在易感期好斗个性的体现?这样说好像也能说得通,毕竟多拉贡是又好斗又暴躁又容易嫉妒占有欲又强的种族嘛,易感期做出什么事情来好像都不奇怪,但是他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啊。”
“难道是突发易感期信息素紊乱?也没有什么征兆啊,emmm,真叫人费解。”
沧医生陷入了思考,随后他把那封决斗申请随手放进了自己的桌子抽屉里,乐观的想:“也许是一时兴起,因为信息素不稳定做出的冲动行为,放着不管恐怕他自己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就这样吧。”
这样说着,沧医生摇头晃脑得吹了两声口哨,蹄子踢踢踏踏,快乐的离开了办公室。
尼尼在一些嫌弃的颜色变换之后,变成了烟圈尼尼。
尼尼:“走吧,花寻。有些事情可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就像他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也会像大熊医生那样,用拳头给他的脑袋邦邦几拳。”
他悄悄地凑到花寻的旁边:“我打赌这不是埃利奥特医生一时兴起,等他易感期结束之后恐怕就要来兑现。”
花寻也很小声:“沧医生能打过吗?”
尼尼变得高深莫测,颜色像滚筒洗衣机里导入了颜料,一阵变换后,变成了星空尼尼。
星空尼尼:“难说,他们都是医生,虽然侧重的方向不太一样,但是毕竟都是能进行特殊治疗的医生。但是根据本智慧史莱姆的判断,埃利奥特医生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要进行古法决斗,知识进行一些私人恩怨的解决,所以可能只会揍沧医生一顿。”
“如果不使用特殊技艺,只是切磋□□强度,那沧医生恐怕不是埃利奥特医生的对手啦。”星空尼尼快乐的抖了抖,把星空的颜色抖掉,重新变成了亮晶晶的史莱姆。
他看起来兴致勃勃,甚至有点等不及了:“真希望埃利奥特医生早点结束易感期,我也很想看沧医生被揍、额,我的意思是,两个医生在一起切磋治疗技术,肯定能让人学到很多东西啦。”
好史莱姆不能说不好的话,也不能公开表示说想看不该看的热闹。
但是想一想就没关系啦,积极推动也没关系,好史莱姆要有梦想,这是在为梦想添砖加瓦嘛。
两个人说这话一起去往前台。
走到一半,花寻突然接到了一通呼叫。来自床单幽灵。
“找埃利奥特医生?”花寻很迷惑:“他是病人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埃利奥特医生最近不在疗养院啊。”
床单幽灵声音听起来嫌弃又委屈:“我都告诉他了,那个臭恶魔听不懂幽灵话似的,像个信息素紊乱的神经病。”
然后更加委屈:“我本来已经针对这一情况向他推销了疗养院最近的打折项目,但是他不仅拒绝了,他还想掀我的床单,呜呜,我感觉自己被骚扰了。”
什么!竟有此事!
花寻义愤填膺:“你不要怕,你有没有告诉大白熊医生啊?”
床单幽灵:“告诉了,熊医生让我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他去把那个恶魔的头拧下来就回来。所以我现在正在熊医生的办公室一边缝补我的床单,一边等他回来。”
那就好。
大白熊医生曾经教过床单幽灵,实习生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怕,可以先尝试自己处理,要是发现对方的脖子比较硬,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打碎对方的脑壳,那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自己的领导,让医生来为自己做主,要是医生也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那就只能报告执法队,让执法队来摧毁他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熊医生把两只爪子上寒光闪闪的指甲来回摩擦,呲呲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熊脸上凶相毕露。大熊:“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拧不掉的脑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
拧不掉的脑袋拧下来。”
就像手控、腿控、毛发控、福瑞控、史莱姆控(花寻:是我啦)、人类控(荧光尼尼:是我啊!)一样,总之,大熊医生也是一个兴趣使然的“拧不掉的头控”狂魔呢。
所以床单幽灵谨遵教诲,首先尝试自己处理此事,但是恶魔脖子确实是比较硬的,不太方便治疗。床单幽灵只是一个实习生,还没有能够单独治疗一个(潜在)病人的能力。
所以,正在缝补床单的床单幽灵:“呜呜,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呜呜。”
和人类打完电话,他就觉得好多了。好脾气的人类会说“没关系”,还会说“不要怕”,她虽然和尼尼的触感不一样,但是是另一种柔软。柔软的血肉包裹着脆脆的骨头,为什么不把骨头放在外面来保护柔软的血肉呢?这样对于人类来说更安全一点啊
之后跟她建议一下吧。
虽然人类的骨头也很脆弱,但是至少比血肉的强度稍微高一点,就想把床单翻个面一样,稍微转换一下,这样就能让她稍微安全一点啦。
中断联络后,花寻并不知道床单幽灵正在计划向自己提出什么离谱建议,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拿着埃利奥特医生发出的决斗申请的恶魔,陷入了沉默。
花寻:“确实是埃利奥特医生的笔迹。”
恶魔:“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花寻:“那你为什么不去埃利奥特医生家里找他呢?是不知道他家地址吗?”决斗申请上不是都写了吗?《如你不愿等待,可来我家进行决斗》
恶魔:“我看见了啊。去他家决斗无论输赢他的损失我要承担一半,我不可能掏钱决斗吧?”
哦,这倒能理解。
花寻:“所以,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呢?”
恶魔:
恶魔:“有一头疯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追我,我在你们疗养院迷路了,我打算抓个什么当人质,然后找个门让我出去。”
花寻:“冒昧猜测一下,那个‘什么’,不会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