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回了苏霁一个“你在说什么傻话的眼神”。
“能在里世界割据一方占地为王的鬼十有八九都是大鬼级别的。”
“当然，大鬼之间也是存在着实力等级的高低的。就好比掌管里世界七大核心区域城市的大鬼无疑是大鬼这个等级中最强的上级。”
苏霁恍然眨了下眼，“所以你说的那位应该不是上级吧？毕竟听你刚才的意思，那地方显然不是七大核心区域城市。”
对于苏霁敏锐的洞察力，杨西回了个赞赏的眼神，“没错。他确实不是上级，而是最低等的下级。不过即使是下级，他也要比咱们家的艾黎大人麻烦多了。”
“他很难对付？”苏霁问。
杨西叹了口气，“与其说他难对付，倒不如说是脾气古怪。”
杨西这话瞬间引起了苏霁的兴趣，“怎么个古怪法？”
在他看来艾黎的性子就已经够不同寻常的了，能让杨西评价古怪想来应该是个更奇葩的角色。
然而面对苏霁的问题，杨西却摇了摇头，一脸讳莫如深，“不好说。总之见他一面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艾黎大人仅仅只是不管城中鬼怪的闲事，不让城中非自身势力以外的鬼怪侵犯自己划分的领域。可这位则是不允许自己的领地出现除他以外的鬼怪。”
“可以说，他把领地当成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巢穴。”
听到杨西这番话，苏霁有些意外。
这样的情况在里世界可不多见。毕竟里世界是弱肉强食的，鬼怪之间依靠互相吞噬来增强力量的屡见不鲜。
如果自己的地盘都没有其他鬼了，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依靠吞食同类而增强实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对方确实是个怪胎。
就见杨西推了推眼镜，道：“虽然这家伙脾气古怪，但你的NPC员工当中倒是有一位或许可以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苏霁：“？？？”
“谁啊？”
就见杨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红月镇的那位大鬼，我们艾黎大人喜欢的雨婷姐姐呗。”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量山
“宁雨婷？”
苏霁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那位对包包无比痴迷的小姐姐竟然会是与杨西口中这位孤僻的奇葩大鬼有关系。
“没错，就是她。”
就见杨西笑容耐人寻味：“有她出面当说客，对方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同意将自己的地盘借给你当游戏地图也不一定。”
苏霁：？？？
这么厉害的吗？
看见苏霁不可置信的表情，杨西顿时乐了。
“你可别不信。宁雨婷和符滨是旧相识。让她去找符滨别说是借地盘了, 哪怕让他把心掏出来给她, 那家伙恐怕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说着，他顿了顿, “哦, 符滨就是我说的那个大鬼。他就住在你们红月镇以东一百公里之外的无量山，继续往东走就能抵达里世界七大核心区域之一的浮屠海。那一片区域的建筑风格都比较传统, 应该能符合你的选址要求。”
苏霁闻言点点头, 想起刚才杨西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有深意的笑容, 突然间他福至心灵——
“所以那个符滨该不会是喜欢雨婷姐吧？”
就见杨西回了他一个“你问的是什么傻问题”的眼神，轻呵一声道：“岂止是喜欢啊。他那已经是痴迷到深度恋爱脑的程度了。”
“哦豁？”
苏霁挑了挑眉, 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可我看雨婷姐的样子也不像在谈恋爱啊。”
“当然，因为符滨是单恋。”
“……”
就听杨西继续道——
“宁雨婷从来不会拒绝那些主动向她示好的男鬼。反正实力不如她的都会被她吞噬掉成为自身的养料。至于像符滨这样实力地位勉强相当的大鬼追求她, 她虽然不至于像对待其他实力等级不如自己的男鬼那样无情地吞噬掉他，但也没有因此对他另眼相看。”
听着有些惨是怎么回事？
“用不着同情他。”
见苏霁的表情一言难尽，杨西笑了笑：“在符滨的眼里，宁雨婷就是女神。女神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用老话说他俩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话毕，就见杨西朝他挤了挤眼睛，“所以，只要宁雨婷肯出面帮你，新地图选址的事就完全不用担心。”
苏霁听闻若有所思。
虽然杨西给出了解决方案，但问题就在于请宁雨婷帮忙就必须得大出血一次。
尤其是最近这位大鬼姐姐爱上了爱马仕, 导致他出血的速度与以往相比堪比泄洪。
这要是再因为开辟新地图的事去找她帮忙，那他岂不是还得再大出血一回？
想到这儿，苏霁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去找宁雨婷。
哪怕他在过去存下了一笔不菲的积蓄，但也不是这种造法。更何况他只是“代理主神”，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卸磨杀驴的位置，他可不想耗费太多金钱。
过去之所以不计较付出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整件事的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那时候的他单纯只是为了维护两个世界的稳定才想着重新接手制作游戏的。
可此一时彼一时，经历了这次燕京之行，他当然不可能继续毫无芥蒂地当冤大头。
帮前任主神策划经营游戏甚至还倒贴钱的做法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傻了。谁知道那家伙到底打着什么坏主意来坑他？
尽管眼下他需要利用《怪谈世界》来扩大玩家数量，锻炼那些普通人在遭遇鬼怪时的生存能力以此来应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变故，但一码归一码，哪怕贿赂的对象是大鬼本鬼，但一想到幕后主使可能会因为游戏得利，他就觉得不爽。
他毕竟不是开佛堂的。
更何况，这件事也并非一定要去求宁雨婷。
反其道而行之也依旧可行。
那符滨不是喜欢雨婷姐么？那他就给他一个和女神共处的机会。
想着，苏霁随即对杨西道了谢，离开了黑雾城。
将目的地锚定在红月镇以东100公里开外的无量山，苏霁打开主神通道走了进去。
一阵黑暗过后，眼前渐渐亮起了点点红光。
苏霁眯起眼适应了一会儿光亮，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与他预想中的样子不同，无量山虽然名为无量山，可实际上却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形状类似于山的锥形城池。
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从底部蔓延至顶端。而在那些檐廊之下，挂着数不清的红色灯笼。
仔细一看，鼓楼、民居、布行、食店，这里应有尽有。无数廊道石阶自上而下穿插于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建筑之中。组成了疑似奇幻影视剧中绮丽诡谲的鬼市妖市。
如果忽略城中空无一人的阴森氛围的话，这里倒有几分他当年通关的游戏副本千山苗寨的感觉。
巡视着眼前的青砖黑瓦，苏霁满意地点点头：“杨西说的没错，这个地方果然非常适合开发成新地图。”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还抱着一丝万一不满意就另外选地址的想法，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座城池之后这样的想法就被完全打消了。
没有必要换地方，这里就是最完美的新地图选址。
至于自己这样贸然登门请求城池主人出借地盘会不会被拒绝这种事，苏霁则全然不放在心上。
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
想着，苏霁径直朝着眼前这座小山一样堆叠的城池走去。
先前杨西就说过这个符滨不喜见生鬼，所以在他的领域里不允许任何鬼怪进入。
苏霁当时还以为他夸大事实，没想到一路走来竟然还真就没瞧见一个鬼。眼前这座山一般雄伟的城池似乎就是座空城。
苏霁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家伙是有多社恐啊。”
虽然知道苏霁胆大包天，但见他如此悠哉地在一个大鬼的领域里闲逛，沉默了一路的系统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小心一点。这到底是大鬼的地盘，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走进来万一惹怒了他怕是要倒霉。】
“我知道。”苏霁不以为然，“杨西只说符滨不允许鬼怪进入他的领域，但又没说不允许人类进入。我这也不算是犯了他的忌讳。”
更何况即便真的惹怒了对方，他的手上还有一张保命符。
系统：“……”
里世界本来就是属于鬼怪的世界，这里唯一的人类也就只有苏霁这位上任没几个月的怪谈游戏现任管理者兼代理主神。恐怕符滨也没想到这位代理主神竟会主动跑来他的地盘。既然想不到，那么自然也不会定下这条规矩。
不过以苏霁当下的表现，想来应该是听不进它的劝告的。
算了，只要不影响正事随他折腾吧。
苏霁沿着石阶爬了七八层也没瞧见大鬼的身影，便问系统：“能感应到他在哪儿吗？”
【感应不出来。这里到处都是大鬼的鬼气。】
闻言，苏霁有些失望地啧了啧嘴。抬头望向上方少说还有几十层高度的阶梯，他眯起了眼。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让对方主动出来见自己。
打定了主意，苏霁随即从道具库里翻出了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开始对着上方的楼宇高喊——
“符滨在吗？你的女神宁雨婷想见你！”
见到苏霁这番骚操作，系统顿时傻了眼。
宁雨婷什么时候说要见这个符滨了？这不是妥妥的诈骗么？
这要是让那个大鬼知道苏霁在骗他特么就完蛋了！苏霁这是在玩火！
不等系统出言劝阻，就听苏霁继续提高音量大喊——
“符滨，你难道不想去见你的女神了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来哦……”
城中一片寂静，唯有回声在头顶上空不断飘荡。
苏霁仰着头盯着上方看了许久也没见到任何动静一时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没反应？是没听见么？”
想着，他再次提气对着扩音器大喊——
“符滨！听见了吗？听见了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远处距离他十几米高的石阶上竟突然冒出了一团幽深的紫色雾气。只见那团雾气渐渐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沿着石阶向下看了看，随后飞速朝着苏霁所在的方向移动。
见状，苏霁的嘴角微微扬起。
可算来了。
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苏霁也渐渐看清了符滨的模样。
那是一名穿着打扮格外古典的年轻男子。
一袭深紫色的圆领袍，头戴银白色的发冠，身量高挑面容如玉，像极了古偶剧中的男主角。甚至不仅是他的外表，就连他的行为也十分的古言偶像剧。
就见他小跑着奔下楼，一双俊朗的星眸四处寻找着心上鬼的身影——
“雨婷！你在哪儿？”
“雨婷姐没有来。”
苏霁打断了他无头苍蝇似的寻找，直接跟对方坦白了事实：“很抱歉，刚才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闻言，面前的古装美男子不由一怔。紧接着，他的视线聚焦到了眼前陌生俊秀青年身上。
“你是人类？”
“是。”苏霁微微颔首，“我是里世界的代理主神苏霁，也是怪谈游戏现在的管理者。”
“我不好奇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符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虽然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从周围空气明显下降的温度来看，此刻他应该非常不满。
苏霁不是第一次面对发怒的大鬼，是以哪怕身躯已经冻得发僵他也依旧面不改色地说明了来意——
“因为我想要和你做一桩交易。”
“交易？”
符滨闻言眉头一皱，“我对交易不感兴趣。趁着我还没有追究你刚才的恶意戏弄，赶紧滚吧！”
说罢，他便甩袖转身离去。
“如果说我能让你天天见到雨婷姐，并且和她一块儿共事呢？”
听到这话，眼前的紫袍男子顿时停住脚步。
“共事？什么意思？”
见状，苏霁便知他心动了，于是再接再厉地继续道——
“我刚才也说了我是怪谈游戏现任的管理者，雨婷姐现在是怪谈游戏的NPC之一。”
“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让你天天和她见面。”
符滨滞了滞，转过身道：“说吧，你的请求是什么？”
苏霁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开口——
“把无量山借给我。我想在这里开辟一张全新的游戏地图。相应的，我会让你成为游戏的新NPC，和雨婷姐在同一个地图共事。”
听到苏霁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后，符滨的脸上倒还没有表现出不满，系统这边倒是惊得差点短路。
这家伙特么以为游戏NPC是什么绝世香饽饽吗？竟然用NPC的工作来换取大鬼地盘的使用权！
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条件符滨怎么可能会同意？！
然而就在系统以为眼前的大鬼会十分恼怒地拒绝苏霁的无理要求的时候，却听见了一句爽快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
系统：？？？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达成协议
听到符滨爽快的回答, 不仅是系统，就连苏霁也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他会因为宁雨婷的缘故考虑自己的提议，但苏霁却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应承得这么快。
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位大鬼姐姐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不过，事情进展顺利终归是一件好事。
想着, 苏霁的嘴角随即扬起笑容, 准备和对方商议后续的事项。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见对面的古装美男子甩了甩衣袖, 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听闻, 苏霁心头一跳。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心中打着鼓，他微微一笑道：“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就见符滨面露难色, “虽然我很愿意和雨婷朝夕共处, 但我却有一个不喜欢与鬼怪共处一室的毛病。”
话毕, 他顿了顿，指向身后偌大的山城：“你也看到我这儿的情况了。这座无量山除了我之外不存在其他鬼怪。”
不喜欢和鬼怪共处一室？
听到符滨这话, 苏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已经不只是“不喜欢共处一室”了吧？这简直就是将自己关在高塔之上和外界隔离了。
虽然心中腹诽, 但苏霁仍然点了点头表现出理解。
就听符滨继续道：“我担心成为你说的游戏NPC之后，会不可避免地和其他鬼怪打交道。而我不想接触雨婷以外的其他鬼。”
听完符滨的诉求, 苏霁陷入了沉思。
红月镇地图可不止有宁雨婷这一个NPC，这也意味着符滨一旦搬到红月镇，将不可避免的和其他鬼怪见面。而他又最厌恶这一点……
先前光想着投其所好，结果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啧，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苏霁面上不显，心里早已转了九曲十八弯。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形楼台，突然间他福至心灵。
或许……比起让符滨搬家去红月镇，倒不如直接让他在自己的地盘里当NPC更合适。
至于先前答应过他让他和宁雨婷一起共事的条件……唔，大家都是NPC，都是《怪谈世界》游戏公司的员工, 哪怕不负责同一片区域那也仍然是同事关系，这怎么不能算“一起共事”呢？
至于天天见面，那个就更好应对了。
想到这儿，苏霁随即扬起笑道：“这个简单。既然你不愿意和其他鬼怪接触，那就在新开辟的地图里当NPC吧。”
闻言，符滨愣了愣，“新开辟的地图？你是指我的无量山？”
“没错。”
苏霁点点头，“目前开放的三张游戏地图里，鬼怪NPC的数量成百上千。你去那里工作肯定不习惯。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你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工作，我想应该会更加适应一些。”
符滨听闻随即欣喜地追问：“那雨婷也会来吗？”
苏霁摇摇头，“NPC的工作地点不可以随便调动，她有自己的工作区域。不过我先前答应过的让你天天见到她的条件依旧作数。”
符滨狐疑，“她都不来我这里怎么作数？”
“可以开视频啊。”苏霁言简意赅道。
“开视频？”
符滨之所以知晓怪谈游戏，全托了前任主神的福。当时整个里世界几乎都是怪谈逃生游戏的副本地图，他想不知道都难。
但由于里世界本身没有视频直播这种东西，所以只有最近几年新死的鬼才知道。而符滨由于自闭的原因在无量山足不出户，因此对于现实世界日新月异的发展一无所知，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开视频了。
对面满脸懵逼的符滨，就见苏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道：“虽然没办法在一个地区工作，但你们还可以网恋嘛。”
对于符滨这样连直播和视频连线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老鬼，网恋这样的东西终究还是有点新了。
见他完全不理解，苏霁随即跟他解释并演示了一通什么叫做直播，什么叫做视频连线。
叫系统调出红月镇中学的监控，符滨很快便见到监控中的宁雨婷。
只见画面里，一片血红。几名顶着光头人偶躯壳的玩家尖叫着在走廊夺命狂奔。而他们的背后，无数血丝涌动追击。天花板和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可怖的血脸。仔细一看，那不是宁雨婷又是谁？
见符滨瞪大眼睛神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监控视频，突然间苏霁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糟了，怎么偏偏赶在宁雨婷对玩家大开杀戒的时候打开监控呢？见到女神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也不知道符滨会不会脱粉。
他要是因此累觉无爱了那他还怎么跟对方谈新地图合作的事？
想到这儿，苏霁不住地在心中祈祷：希望符滨不是个只会看脸的肤浅男人。
就当苏霁提心吊胆符滨会不会被宁雨婷的工作状态吓到从而丧失了爱慕之情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耳旁传来一句——
“太……太美了。”
苏霁：？？？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苏霁又看了一眼监控视频中那逮着玩家折磨笑容怎么看都显得狰狞邪恶的女鬼，满脸问号。
对着这样凶残的面目都能夸出“太美了”，这究竟是怎样的重度恋爱脑啊？
突然间，他觉得杨西对符滨的评价还是浅显了些。
这可能已经不只是恋爱脑了，而是单纯的眼疾！
虽然不理解符滨有别于常人的审美，但作为未来的合作对象，苏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尊重一下对方。
毕竟只有让符滨满意，他才能拿下无量山。
想着，苏霁的脸上随即扬起笑：“虽然雨婷姐确实……嗯，风姿卓越，但咱们还是先聊正事，待会儿再欣赏她的英姿。”
说着，他正色看向符滨：“怎么样符先生，你同意我刚才的提议吗？”
此刻，这位已然明白视频连线的奥义的老古董大鬼终于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我同意你的提议。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办吧。”
苏霁微微一笑：“好。不过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监控视频前，正目不转睛欣赏着宁雨婷追击玩家英姿的符滨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希望能够在无量山的周边扩建出一片新的建筑群。”
听到苏霁的话，符滨愣了愣，抬起头神色不解：“为什么？”
苏霁正色道：“一个游戏地图不可能只有一个NPC。因为你无法和其他鬼怪共处，所以我们只能在无量山以外的地方扩建，将那里改造成其他NPC的工作场所。”
“至于无量山原先的区域仍然是你的地盘，你可以单独待在这里成为地图的守关BOSS。”
说着，苏霁目光紧盯着眼前姿容矜贵的古装美男子，生怕对方提出反对。
对面，听完苏霁这番话，符滨一言不发地垂下眼帘，神色若有所思。
苏霁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等待对方的答复。
虽然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十分紧张。
因为他拿不准符滨的想法，也不确定在无量山周边扩建会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符滨终于开口——
“如果能保证其他鬼怪NPC不闯入我的无量山，我可以答应你扩建的事。”
这样的答复犹如天籁。苏霁大喜过望，连忙应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越界的。”
事实上即便苏霁不下令约束，那些NPC也不乐意靠近。
毕竟符滨可是大鬼。哪怕只是大鬼中的下级，那也拥有着强悍的震慑力。普通的鬼怪绕道还来不及，哪敢随意踏入大鬼的领域？
别看如今红月镇中学的“铁三角”相处和睦，但当初他将宁雨婷安排进红月镇中学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怨灵苏奇多少也有一丝本能的不适应，最后加入其中的程越就更是如此了。
怨灵尚且这样，普通的幽魂就更加不必说了。
即便他不提前画好三八线定下规矩，等到第四张地图开辟，在地图中嗅到大鬼气息的普通NPC想来也不敢靠近这里。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到时候他还是得跟那些新招募的NPC提前打好招呼。
心中有了计较，苏霁之后又简单地和符滨聊了一些关于游戏的细节问题，之后便离开了无量山。
既然已经谈妥，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准备改造扩建了。
这可是项大工程。
除了已经承包过一回地图改建工程的杨西之外，苏霁想不到谁来负责这件事更合适。
同时，这次去黑雾城还可以顺便招募一下新地图的NPC。
就当苏霁这厢紧锣密鼓的为下一个游戏地图做准备的时候，现实世界的749局则因为单芝芝诈尸出逃的事件而闹翻了天。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地图的规划
自打749局成立以来, 他们还从未出现过像这样丢失研究样本的失误。
事发之后，局里第一时间调出了监控。
就见停尸间内那个存放尸体的冷冻柜发出了“咚！咚！”的闷响。
虽然隔着屏幕，但听到那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敲击声，观看监控的调查员们还是不由心头一紧。
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啦”, 只见原本紧闭的冷冻柜突然间开始往外滑动。
一寸、两寸……
只见那冷冻柜的长条形抽屉里, 一个长着白毛的脑袋背对着监控镜头从冰柜中缓缓坐起。
尸体是自己跑出来的。
虽然知道这一点，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诡异事件打交道, 但当他们亲眼看到这一幕场景之时还是忍不住冷汗直冒。
然而事情却并未到此为止, 因为接下来发生事更让一众调查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冰柜脱身之后，就见那白毛女尸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 她终于回过神, 开始寻找可以蔽体的衣物。然而停尸间内空空如也, 她只能外出另寻衣物。
推开停尸间的大门，她左右环顾, 待发现走廊无人后, 这才大着胆子摸黑朝着附近的办公室走去。
进入办公室，她先是在里头转了一遍, 寻找到外套和毯子后便迅速裹在身上。之后又翻遍了办公室的抽屉，没过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只黑色的皮包。
看到白毛女尸手中的皮包，监视器前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倏地把嘴张大，“那是我的包！”
这天他一个人值夜班，包就塞在办公桌边上的矮柜里。监控视频显示的这段时间他应该正好在卫生间。
因为研究院外部的安全系数高，且有保安时不时来巡逻，他们这儿根本不可能有小偷出没。所以在有人值班的情况下，办公室的门都不会刻意上锁。
可谁能想到那女尸竟然会突然诈尸复活？甚至还摸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来？
“包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负责调查此案件的高级调查员鲁明宇询问。
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这位鲁队长年仅三十就已经升到高级调查员的等级，甚至还深得对外事务部部长邝运海的信任, 可以说前途无量。
见对方询问案情细节，研究员自然不敢耽搁。一番回忆后，便回答——
“除了一个备用手机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剩下的也就是面巾纸口罩耳机充电线什么的……不对，包里还有一个卡包！我的身份证件、工作证件、交通卡全都在那里面！”
鲁明宇点点头，让人继续播放监控。
画面中，单芝芝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一楼层。途中有好几次她几乎快要撞上巡逻的保安，但最终都被她好运气地躲过了。
借着夜色的掩盖，她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749局的研究院。因为此地偏僻，附近鲜少有监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根本不知道单芝芝离开后究竟去了哪儿。
鲁明宇：“距离这儿最近的监控应该是三公里以外的马路。去查查当天的监控记录。顺便再查一查附近的公交站和地铁站。”
“看她刚才的表现，似乎还拥有活人时期的意识。所以不论去哪儿，她都不可能只靠一双腿走下去。哪怕她现在是一具尸体。”
“是。”
就当749局这边开始紧锣密鼓地排查监控寻找单芝芝的踪影之时，另一边苏霁则在里世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地图的开发工作。
和符滨达成合作之后，他当即赶往黑雾城跟杨西商议起后续的事宜。
当听说苏霁不但成功说服了符滨把无量山借给自己当游戏场地，甚至还把对方拐来当NPC，杨西整个鬼都惊呆了。
有宁雨婷这根胡萝卜在只是租借场地可能不成什么问题，但是当NPC就不同了。不但需要和玩家打交道，还得和其他鬼怪在同一张地图共处。
这对于符滨这样的社恐……哦不，自视甚高的孤僻鬼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事。
苏霁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想着，杨西随即询问：“他怎么会同意当NPC？他难道不知道这份工作会接触到其他鬼怪吗？”
“知道啊。”苏霁点点头，“他之所以愿意当NPC是为了雨婷姐。”
闻言，杨西倏地瞪大了眼，似是产生了不得了的误解。
“他该不会是想去红月镇中学天天和女神见面吧？”
苏霁：“……”
能说吗，这最开始其实是他的想法。他想用和宁雨婷一块儿共事的机会作为诱饵让符滨答应借给他无量山。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对于其他鬼怪的厌恶。最终只得用更加迂回的办法来促使对方同意。
见苏霁没有回答，杨西一脸了然的啧了啧嘴：“果然恋爱使人盲目……”
“他没去红月镇中学。”苏霁打断了他的妄想：“那里有苏奇他们在，他没办法和他们共处。”
杨西一怔，“那……”
“符滨留在无量山当NPC。我打算在无量山周边扩建。那些扩建的建筑到时候留给其他新招募的NPC。至于中心的城池仍然是符滨的地盘。”
听闻，杨西有些意外。
“这……那家伙能同意？”
“同意了啊。”
苏霁道：“符滨说了只要其他NPC井水不犯河水，扩建地图的事就没有问题。”
闻言，杨西恍然点头。
这符滨倒确实是比预想中的还要好说话。
苏霁：“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扩建无量山地图的，顺便再来黑雾城招募一些新NPC。”
听闻，杨西怔了怔。
虽然先前苏霁就已经提过请他帮忙修建新地图的事，但当时杨西也没想到对方竟会这么快就将符滨和无量山拿下。
本来吧，这扩建地图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无量山不比无忧镇，它与黑雾城相隔得实在有些远。且不提建材运输的问题，光那些鬼怪劳工就得经历长途跋涉才能抵达目的地。
毕竟里世界又不像现实世界那样有飞机高铁能够日行千里……
想着，杨西便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听到劳工和物资运输问题，苏霁表示十分淡定。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劳工和建材可以走我的主神通道。”
事实上在考虑找杨西帮忙之前，苏霁也曾动过让玩家自己修建新地图的心思。
但考虑到无量山和红月镇相隔百里且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运输建材最终作罢。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怪谈世界》毕竟是个恐怖游戏，这要是让玩家自己建造恐怖游戏的地图，那游戏的效果不就大打折扣了么？思来想去，苏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不现实的想法。
听到主神通道，杨西愣了愣。这才想起苏霁这位代理主神每次来黑雾城飞快是因为有这东西的缘故。
过去他虽然知道有主神通道的存在，但却也没想过这东西竟然还能运输建材和鬼劳工。
不过既然苏霁说能解决，那就没问题了。
想着，杨西点点头，“建材和劳工的事我这几天会安排好，到时候再联络你。”
“嗯。”
和杨西简单商议完一些事项，苏霁随即离开里世界。
接下来他得赶紧把扩建的效果图和平面图搞出来方便接下来的施工。为此，他还参考了现实世界各种古建筑的平面结构图。
除了NPC所处的民居和店铺之外，无量山地图同样还需要修建一个玩家的出生点。
以往的出生点是极具现代风格的人偶工厂。可无量山地图是传统的中式恐怖风，把一个现代化的人偶工厂安插在这样的地图里会不会显得突兀？
想到这儿，苏霁不免陷入了纠结。
要不然……把人偶工厂的外观改造得再古色古香点？里头的设施依然保留老一套的现代工业风？
思来想去，这似乎已经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反正出生点的内部装修风格对于玩家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比起它，地图上的其他建筑才是他们更看重的。
酒楼食肆和秦楼楚馆……
深宅大院和废弃旧宅……
破庙、破道观……
府衙、义庄、乱葬岗……
苏霁回想起过去看过的各种国产恐怖片里看过的场景，飞速地在纸上构画起了草图。
单芝芝这个白毛僵尸自然得安排在义庄乱葬岗这种地方。唔……到时候还得给她整一具棺材还有符合年代感的戏服。
除此之外还有吊死鬼、投河的鬼新娘、人皮灯笼、纸扎人、出马仙……
多亏小时候喜欢看聊斋志异，是以在着手准备中式恐怖这个主题的时候苏霁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脑洞大开之下，新地图的形象也在他的脑海之中变得愈发立体。
看着这张被他规划得满满当当的游戏地图，苏霁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比起红月镇直白的视觉刺激、失落游乐园的梦核怪诞、无忧镇的细思极恐。接下来要开发的无量山绝对要更加适合种花家玩家宝宝们的体质。
虽然地图还未完成，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玩家们在遇见这些中式鬼怪时候的表现了。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现实世界的追踪调查……
“找打了！找到了！鲁队找到了！”
749局对外事务部调查1组, 队员小张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从交通部门那儿拷回了这两天的道路监控，他在办公室里看了一晚上的监控都没合眼，终于让他找到了单芝芝的踪影。
将监控视频投放至大屏幕，小张道：“从研究所出逃后她去了3公里以外的吴家村站, 并在那里坐了最后一班89路公交。”
“89路公交？”鲁明宇皱了皱眉, “那辆公交的线路都经过哪里？”
小张随即将调查到的消息向队长一一汇报——
“途径中央体育馆、紫荆小区、第一人民医院、世纪购物广场……终点站好像是燕京高铁站。”
听到前面鲁明宇尚且还没有什么表示，但在听到终点站是高铁站后, 一双古井无波般的沉静黑眸瞬间闪过了一道利光。
“她应该是去高铁站。”
“高铁站？”小张不解, “她去高铁站干嘛……”
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不成她是想回家？”
从监控视频来看, 单芝芝明显还保留着生前的意识。换做是他, 死而复生的第一件事恐怕也是回家找家人。
想到这儿, 小张瞬间了然：“咱们要不要联系一下高铁站那边，让他们封锁车站？”
闻言, 鲁明宇掀了掀眼皮看向他：“你是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吗？”
封锁车站这种兴师动众的蠢办法, 哪怕交通部铁道部这边肯替他们遮掩，也依旧会走漏风声。在这个互联网当道的信息时代, 各地一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传到网上。
尤其像封锁车站这样的大事，一旦出现一定会引起民众的恐慌。真要是这么做，可就不是被上级领导喊过去写检查就能轻易解决的了。
过去几十年，上层一直有心遮掩749局的存在。哪怕有个别人捕风捉影的听说过，但绝大多数民众几乎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749局的存在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之下，但那也是在遥远的未来。就目前而言，他们绝对不可以将事情闹大。
闻言，小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可是不封锁车站的话，那咱们怎么把人……额把尸体带回来？咱们也不能保证那个女尸一定不会伤人啊。”
小张其实想说, 即便现在隐瞒，万一到时候那女尸伤了人被外界发现依旧瞒不住。
只见鲁明宇斜了他一眼，“如果那女尸会伤人，恐怕在出逃的时候就伤了。可她自始至终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更何况这都过去两天了，咱们也没有听到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这说明她一定还藏得好好的。”
“想要坐车离开燕京就必须买票，可她既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即便用那个研究员的手机和□□络购票，她也没办法在取票检票的时候刷脸。”
“我猜她十之八九还藏在车站附近，而且还是在人员相对稀少的地方。”
听完鲁明宇的一番分析，小张恍然点头。
“那咱们只需要排查车站附近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还有车站周围。”鲁明宇顿了顿道：“她虽然怕被人发现，但也别忘了她来车站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想要回老家，就势必得想办法进站。”
“她买不了票，就很有可能从那些能买到票的人那边下手。比如……从他们的身上偷走车票。”
“反正上车后乘务员一般也不会一一核对乘客的身份证和车票信息。”
闻言，小张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这厢749局的人刚刚摸到高铁站准备大海捞针，另一边的苏霁则带着刚刚完成的无量山地图的设计图再次前往黑雾城。
将设计图交给杨西并将自己的要求一一说明后，苏霁则回到了自己在里世界的办公室。
杨西已然着手安排新地图的扩建，和新NPC的招募事项，不过正式启动还得再等一段时间。因为还用不着面试新员工，眼下他倒也还算清闲。
闲来无事自然得来看看他的小玩家们。有一阵子没有关注，也不知道他们成长得怎么样了。
打开后台的监控，苏霁饶有兴致地看着画面中那些在建筑群中与鬼怪NPC躲猫猫的老玩家们。
作为最早进入游戏的这批玩家，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里世界就被鬼怪吓得晕厥过去的萌新了。虽然还是本能地畏惧着鬼怪，但他们已然学会了沉着冷静。
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他们逐渐熟悉了脚下的地图建筑，摸索出了这些鬼怪NPC的特性，开始学会规避风险并加以利用。而鬼怪NPC们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玩家。
这些玩家就像泥鳅一样滑溜，很多时候就在NPC们以为玩家们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总是在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然而好几次都是如此。
这也让这些NPC们开始生出好胜心。
一时间，地图开始上演起玩家和NPC之间斗智斗勇的拉锯战。
而NPC们的较劲行为也让一些玩家开始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接着，论坛上便开始出现——
“你们有没有觉得游戏地图的难度变高了？”、“这些NPC变得比以前还不好对付了”之类的言论。
于是便有人猜测这个游戏的NPC是属于成长型的智能AI，会根据玩家的反应学习升级，提高地图难度。
而这样的猜测也得到了绝大多数玩家的认可。
在那之后一旦过不去建筑关卡，玩家们便开始咒骂狗策划。
不过苏霁并不打算纠正那些NPC让他们刻意降低难度。毕竟游戏难度越高就越是能磨砺玩家在里世界的生存能力。而这也是他不断开辟新地图扩增玩家数量的目的。
到目前为止，他并不完全清楚系统幕后的那个家伙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万一未来现实世界真的和里世界发生融合，里世界的鬼怪全都一涌而出，那绝对是巨大的灾难。
里世界很大，远远不止《怪谈世界》那几个游戏地图。而里世界的鬼怪大多不像他招募的鬼怪NPC那样好说话。
毕竟能当NPC的鬼怪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还保留有人性的，没有坏心眼的。
然而，这样的鬼怪在里世界大多处于被欺压的弱势群体。绝大多数鬼怪为了生存下去会选择弱肉强食。摒弃了人性中善良柔软的一面。
他不敢想象，那些邪恶的家伙一旦从那个世界跨越到活人生活的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
恐怕到时候连749局都不一定能护得住。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霁才需要和时间赛跑。尽可能多的让玩家接触里世界。
如果说《怪谈世界》是里世界的新手村的话，那么除开游戏地图以外的其他里世界区域就是真正的丛林。
苏霁打算等这些玩家成长到一定水平，再让他们脱离自己的庇护，离开“游戏地图”进入到真正的里世界。体验这个世界真正的残酷。
虽然这么做是有些残忍，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现在过得惨，以后他们绝对会感谢我的。
……
现实世界。
“鲁队，找到了！”
“那女尸混进了车站。我们调取了整个车站的监控终于发现了她。不过……”
接过小张递来的平板，鲁明宇还没来得及细看便注意到对方凝重且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过什么？”
小张抿了抿唇，“我们在监控里还发现两个人。都是局里的调查员。”
闻言，鲁明宇微微扬眉。
小张伸手将监控画面拉到末尾三分之一处，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人。
两个男人，以及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奇怪人影。对比之前的其他监控，对方就是出逃的白毛女尸单芝芝无疑。
见状，鲁明宇随即放大眼前的监控。
只见那两个男人一个身着藏青色的道袍一副道士打扮，另一个则穿着一身寻常的休闲夹克，看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而放大画面一看，对方的脸却莫名眼熟。
鲁明宇皱了皱眉，“他是……”
“他是苏霁，前两个月刚刚加入749局的调查员。是邝部长亲自招进来的。在加入局里之前是一名颇有名气的带货主播，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退圈有小半年了。”
“我们查到他和单芝芝过去是同事。他们俩曾经签约同一家网红经纪公司。不过苏霁当时不火，签约时间也不长。合约到期后就离开了。”
听到小张搜集到的线索，鲁明宇眉头愈发紧锁。
曾经的同事如今一个是749局的调查员，一个则尸体变异死而复生变成了749局的研究对象。这也太巧了。
“我们当时看到就觉得这也太巧了。”
似是明白鲁队的想法，小张也忍不住感慨道。
“确实挺巧的。”
一旁，刚刚抱着资料走进办公室的小陈听闻插了句嘴：“不过苏霁前两天被局里临时派来燕京执行任务，现在任务完成坐车回去也没毛病。”
听着耳旁下属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鲁明宇没有接茬。
刑警出身的他很清楚，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而很可能是人为。
将监控的进度条往后拉，不知何时，画面中竟然只剩下两个身影了。
一个是苏霁，一个则是单芝芝。
隔着一条通道，双方相对而坐。
因为听不到声音，他只能看见突然间单芝芝取下了口罩。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之间认识，那么单芝芝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大胆且反常的。
因为苏霁背对着监控画面再加上距离稍远所以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他只看到没过一会儿，两人……不，一人一尸双双站起朝着远处的安全通道走去。
进入了安全通道没几分钟，苏霁一个人走了出来，而单芝芝却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看着这一幕，鲁明宇眯起了眼，“去把能拍到候车厅安全通道另一个出口的监控调来。”
“然后，联络苏霁。就说局里有重要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来自749局的问讯……
清早7点, 还在睡梦中的苏霁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接通后，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
“是苏霁吧？局里有一桩重要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话音刚落，便听见大门处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见状，苏霁眉毛微扬。
果然还是来了。
前几日帮助单芝芝的时候苏霁就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749局迟早会查到高铁站。而高铁站内到处都有监控, 他当时也没刻意避开。所以他们找上自己那是迟早的事。
不过苏霁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曾几何时他想利用749局调查员的身份合理出入各种诡异事件的案发现场以便他处理来自里世界的麻烦。
可如今察觉到了里世界和系统的疑点, 原本单纯的心态也就变了。
或许他可以通过里世界代理主神和749局调查员的双重身份给现实世界提供关于里世界的内幕消息。
当然，上来就将一切坦诚布公那是不可能的。有单芝芝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儿, 他可不敢保证749局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做些什么。因此他必须有所保留, 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才能做出决定。
思绪在脑中飞快的划过，苏霁披衣服起身打开房门。
就见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 一胖一瘦。
就见高个的那个掏出了和苏霁如出一辙的黑色证件：“你好, 我们是749局的调查员。我叫张义, 这是我的同事刘响。”
看着两个身穿便服的男人，苏霁点点头, 侧身让他们进屋：“请进。”
对于苏霁如此淡定的态度, 小张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嘀咕。
他有些拿不准这苏霁是真傻还是无所畏惧，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和白毛女尸单芝芝接触过的事已经被局里知道了吗？
心中疑惑着, 但小张却并未出言厉色质问。
同为局里的同事，哪怕对方只是才进来没两个月的新人，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没办法向对方问罪。
毕竟监控只是拍到他们曾经在车站见过面，但却并未拍到苏霁带着单芝芝逃跑。
这也就是说，即便知道苏霁可能有问题，他们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一旁，刘响直接开门见山道：“局里这次派我们来找你是想要询问一件事，你在燕京高铁站见过单芝芝了吧？”
“是。”
对方提出的问题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苏霁并没有否认。不仅不否认，他甚至还化被动为主动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
“除了这件事外, 其实我最近也有一件事想要和上级报告。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笔，你们就来了。”
见苏霁这般态度，张刘二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吃不准对方这是在闹哪出。
虽然心中狐疑，但他们俩还是装作无事地看向对面的苏霁，“什么事？”
此时的二人还未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带偏了话题，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明明是为了调查单芝芝的事。
就见苏霁一脸肃色：“你们应该知道我前些天被局里召到燕京处理‘通道’的事。但是自打任务完成从燕京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做梦。梦中全都是关于那个世界的画面。”
听到苏霁这番话，张仪不以为然地淡声道：“这很可能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关于那十几个调查员在燕京郊区隧道内的遭遇他们这些天也有所耳闻。
据说他们当时被通道吸了进去，并在那里看到一个诡异的血红色的世界。
而最早被卷入那个世界的调查员和战斗部小组成员全都死在了那里。若非苏霁带领着其他人找到了来时的通道，只怕他们也会死在那里。
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遭遇，从而产生后怕的情绪导致噩梦频发也是常有的事。
“不只是做梦。这些天我总是能感觉到一丝异样。半夜上厕所，我经常能听到古怪的声响，就好像家里来了什么东西一样。但是我身上的出马仙却并未感知到什么东西。”
苏霁青白着脸，“连我们大仙都感知不到的鬼魂……这说明它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当时一定有东西跟着我们从那个世界里出来了！”
苏霁越说越激动，他用尽了毕生的演技来表现出自己害怕的情绪。
这要是普通的警察，听到苏霁这样说十之八九会以为他是疯了。
可这两位偏偏是749局的人，当听苏霁说可能有东西跟着他一块儿从那个世界出来后便瞬间变了脸色。
一直默默观察着两人反应的苏霁并未漏掉二人脸上的表情。见他们面色凝重，苏霁便知自己的话多少还是奏效了。
事实上，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
当初他和其他调查员在血色之城出口附近确实看到了一个黑红色的人影。而那个人影后来也确实来到了现实世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并且后来还突然消失了。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有东西跟着他们从血色之城跑了出来。
至于假的那部分，自然是家中闹鬼还有“大仙”的事了。
诚然他的家中确实闹过鬼，但那都是在他接手代理主神之前的事了。
虽然话说得半真半假，但苏霁并不怕他们不相信。因为只要他们回去后询问当时在场的其他调查员就会发现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见对面二人陷入沉思，苏霁继续道：“我总感觉这一切只是开始。”
“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单芝芝失踪了近五年，尸体突然出现在燕京郊外隧道里。之后她的尸体出现了异变，隧道里出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接着就是她突然诈尸出逃。”
“我想当初的单芝芝肯定跟我们一样不小心误入了那个世界，然后死在了那里。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尸体又重新回到了咱们这个世界。”
“不过回来的肯定不止这一具尸体，恐怕还有其他东西。或许正是因为它这才导致单芝芝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知何时，苏霁逐渐占据了话题的主动权，开始主动替对方分析起案情来。说罢，他甚至还叹息了一声：“说实话，刚开始在车站遇到单芝芝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在离开之前我就听说了诈尸出逃的事，但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们能想象得到吗？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某天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甚至还变成了另一种怪异的模样。”
“当时，我的心脏都快吓停了。”
听到苏霁主动提起单芝芝，二人皱了皱眉。张义问：“你们当时说了什么？她后来去哪儿了？”
“她不会说话。我尝试着跟她沟通，但她并未用言语回应。想来可能是伤到了嗓子，又或许忘记了怎么说话。”
苏霁顿了顿道：“至于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当时车站人多眼杂，她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她似乎记得我，一直盯着我看。我怕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便让她去没人的地方躲一躲。”
“她理解了我的意思，就跟我去了安全通道。”
“因为当时我身边还有王青玄在，没办法多逗留，所以只交代了几句就出来了。”
“我本想着等王青玄上车后再去找她，没想到她却不见了。”
“当时，候车厅有一个男人走到安全出口那里抽烟，我见他推开门便趁机瞅了一眼，结果发现门后并没有人在。”
刘响皱了皱眉，“你当时发现她为什么不及时上报局里？”
“不是不上报，而是因为太震惊一时间忘记了。等事后想起来，她已经不见了。”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提供的，更何况以局里的能力，即便我不上报你们也能查到我这里。所以我也就不费事了。”
听完苏霁这番不负责任的解释，刘响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这时他的手机铃却突然响了起来。压下快到嘴边的话，他回了张义一个眼神接着站起身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喂？鲁队。”
“你们见到苏霁了吗？情况怎么样？”
“人是见到了。但他说并不知道单芝芝的下落。”
话落，刘响看了一眼背后的客厅，见苏霁和张义似乎正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路这才快步走到厨房压低声音将刚才问询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告知了上级。
听完刘响的汇报，鲁明宇有些意外。
“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刘响道：“他说从隧道回来后就感觉有东西跟着他，但他身上的出马仙却并未感知到。他还说他在家里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
“甚至还说单芝芝之所以变成这样说不定也跟那个世界里的东西有关。而那东西有可能已经随着单芝芝的尸体来到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儿，刘响顿了顿，低声询问：“鲁队，这事您怎么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刘响以为鲁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耳旁传来了一句——
“如果这个苏霁没有撒谎也没有疯，那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个世界可能真的有什么东西通过‘通道’跑出来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