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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她与怀锦的联系感应,甚……

她的话音引得另一人也回过头来。

队伍因两人的反应而停了下来。

凤翾迅速瞥了云怀真一眼,纵马与怀锦并肩。

怀锦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他一时没有说话,心情似乎颇有些复杂。

“你不该过来。”

云怀真冷淡地说。

凤翾不想理他,心中吐槽,说她不该过来,不过是因他心怀不轨,嫌她碍事吧。

可紧接着却又听到怀锦轻声说:“阿翾,你确实不该来。”

凤翾睁大眼睛看着怀锦。

怀锦微微侧首,看了看四周,目光中流露出凛然之色。

这个眼神令凤翾猛一激灵,不由得也随着怀锦的视线看过去。但凤翾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怀锦金色的面具冷硬,从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却低柔,带着些无奈的情绪:“跟我走吧。”

凤翾呆呆的:“跟你走?为什么?”

“有眼睛盯着,你已经被他们看到了,自己回去不安全。”

凤翾赶紧收回视线,害怕不知不觉中和某双眼睛对上。

她意识到或许自己的贸然行动带来了麻烦,语气弱下来:“我带着人呢。他们会保护我。”

两名侍卫挺了挺腰板。

怀锦轻轻摇了下头。

“他们杀性极重,你的侍卫固然训练有方,他们是从生死搏杀中磨练出的,出手即杀招,你这两人打不过他们一个。”

“那怎么办……”

怀锦掀起眼皮,与云怀真对视了一眼。

云怀真开口道:“先跟着我们,等甩掉眼睛以后,你再回去。”

在出发之前,凤翾万万没有想到她出了一趟城门就回不去了。两个侍卫之一被她派回去报信,另一名侍卫跟随着凤翾,与怀真怀锦的队伍一起前行。

云怀真在前领头,队伍的中心是丁婆坐着的马车,怀锦断后。

凤翾带着她那一侍卫,紧跟在怀锦身边。当随着队伍走出一段距离后,凤翾感觉到了那时隐时现落在她后背上的视线。

背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时,丁婆从马车里探出半张脸,挥了挥枯瘦的手:“骑马多累,来跟我一起坐马车。”

凤翾还未说话,怀锦便以马鞭柄轻轻敲了下马屁股。

马似通人意般,跑到了马车边。

马车并不大,空间有限,凤翾一进去,两个人也就坐满了。

她的膝盖挨着丁婆,能感到那枯瘦干硬的骨头。

丁婆目光望向车窗,尽管有布帘挡着,却好像对外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般。

她嘶哑的声音如秋风中落叶扫地,悉索索的:“等他们让你回去的时候,你就赶紧回去吧。这一路可消停不了。”

凤翾微微张嘴,丁婆做了个手势让她小声:“嘘——他们都能听到。”

凤翾沉默了一下,调换位置,坐到了丁婆身边,挨着她的肩膀。

“您也知道危险,那他们强行带您出来,您会不会心中有怨?”

丁婆表情似乎没有变化,但眼神却像在春风中化了冻:“不会。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命运曾硬生生将她与他分开,现在她又将被命运推到魏秀的身边。丁婆的内心深处其实存着窃喜。

凤翾看了丁婆一会,心中轻松了一些。其实丁婆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吧。

护送丁婆的队伍虽然人数少,却都是如怀真怀锦一般的精锐。初时眼睛还盯得很紧,在一路疾行后,他们似乎成功将眼睛甩掉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在野林中落脚休息。

人马都疲了,凤翾就算是坐在马车里,也还是弄得腰酸背痛的。

当她下马车的时候,僵硬的肌肉差点让她摔到地上。

她揉着腿站稳,一抬头,在月光下泛着幽冷微光的面具就挡在了她眼前。

怀锦抓住她的肩头,她就像一株藤蔓遇到了一棵大树,行动的艰难感一下减轻了不少。

“活动一下吧,舒散下筋骨会舒服些。”

他半撑凤翾踩着丛生的野草缓缓散步。

“我们现在安全了吗?”凤翾问他。

怀锦轻笑着:“不好说。”

凤翾表情凝重,没法不操心。大家的人身安全,此行能否成功,种种忧虑充斥着脑海。

忽然眉心一凉,凤翾一惊,不禁松开了皱紧的眉心。

怀锦不知什么时候随手揪了个浆果,往她脑门一按,在她眉间留下一个红色的圆圆痕迹,像是故意点的花钿般。

渗出的汁水凉凉的,凤翾缩了下脖子,不太乐意地撅嘴。

怀锦迅速地收回手,道:“且安下你的心,我还在这呢。”

说到这个,凤翾立刻抛开小情绪,左右看看确定云怀真不在附近,便严肃着脸跟怀锦说:“你突然奉命同行,是不是因为怀真作祟?”

“哥哥对自己没有自信,有我一起他才敢带着丁婆离京。”

凤翾急道:“别开玩笑啦!”

怀锦哈哈一笑,声音继而放轻:“阿翾,别忘了我和哥哥可是从母亲肚子里同时孕育的双胞胎,他的心思就算藏得再深,我也能感觉到。”

面具后,怀锦的眸光漠然。

“我知道哥哥的决心。”

他看向凤翾,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好了,这下能把心彻底放下了吧?等确认安全后,阿翾便回家吧。”

凤翾不知道哪儿来的气,把她的脸都鼓起来了。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她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才来找他的么,他是不是觉得她麻烦啊?

“那你还不赶紧干正事去?早些确认安全早些让我回去啊。”

凤翾像刚吃了山楂,说话酸溜溜的。

怀锦点点头,目光一定,说:“那先让哥哥看着你。”

凤翾一看,云怀真正朝两人走来。

怀锦微抬了下下巴,什么也没说,便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云怀真就像知道怀锦是什么意思般,走到凤翾身边:“跟上我。”

凤翾吃惊地看看怀锦的背影,再扭头看

看怀真。怀锦竟把她托付给云怀真了?

云怀真目视前方,说:“这个时候,他还是宁愿相信我。”

凤翾稍慢他一步,从侧后方看着他与怀锦挑不出任何区别的侧脸。

在她心中,云怀真和怀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认同,他们俩确实有着生来深刻的羁绊。

云怀真将她带到了马车边,凤翾发现队伍的人除了怀锦和另外两人,其他人都齐了。

凤翾扶住马车,拧眉问:“要去哪儿?”

“方才探察到前面有个村子,可去借宿。”

顿了下,云怀真说:“他也知道,事办完自会过去。”

凤翾看向从马车中露出半张脸的丁婆,见丁婆微微点了点头,才放心上了马车。

不知是什么缘故,这村子荒废许久,无人居住。一些土屋已经坍塌大半,但也有两三家砖房还完整伫立着,今夜便在这里停留了。

此时淡白的月亮已在天边显形。丁婆弯着直不起来的腰,对望着月亮的凤翾说:“你等着就是了。”

凤翾轻出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是不是……”

她不愿将不吉利的话说出口,紧闭上了嘴。

她充满怀疑地望向不远处的云怀真。

云怀真此行最为职责是确保丁婆的生命安全,所以始终不离丁婆太远。感受到凤翾的视线,他平静地回望。

凤翾定定与他的视线对接,可云怀真目光似一汪深湖,始终没有波澜,她瞪得眼酸,只好先收回了视线。

就像认输了似的,凤翾不高兴地鼓了下腮帮。

此时,被凤翾怀疑被云怀真陷害的怀锦,正展开一场不留活口的屠戮。

跟踪了一路的那几个眼睛,暴露在了怀锦面前。

意识到怀锦看破他们只是假装被甩掉,反而趁机来了个回马一枪,眼睛们欲撤,然而任他们都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怀锦一人却可抵三人。

随怀锦而来的另两人,身材没那么高壮,但结实匀称,五官平平,神光却叫人睹之胆寒。

怀锦一抖剑,血流顺着剑身甩到地上。

他紧盯着抓住时机后撤的眼睛,道:“七,十三,拦住他们。”

那几个眼睛大抵也曾在战场练过逃跑的技术,一溜烟四散而去。

七和十三分头追去,两人轻功脱俗,很快就截住了两波人。

怀锦将全局收入眼中,他先追上杀了分头逃跑的第三波,随即帮十三收了残局。

去到七那边时,他的面前也只剩一人。

“等下。”

怀锦制止的声音响起时,七顿了下。他剑尖朝下,垂头看着半跪在地上那人。

那人年已三十,皮肤黝黑,见怀锦到来,他知自己命数已尽,反而非常的平静。

怀锦将剑归鞘,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没兴趣尝试赤蝎司逼供的手段吧。想死得干脆一点,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喘着气,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军师派我们来的。”

“陈建。”怀锦并不意外,都城中他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陈建不可能毫无反应。

“他对你们下达的命令是什么。不只是负责跟踪掌握我们的行踪吧?”

男人飞快看了他一眼,说:“不只。”

自然不止。他们假装被甩掉,定是有别的计划。

“军师点名要你的项上人头。”

“我?”怀锦面具后一挑眉,“我是谁。”

男人:“你,云怀锦,无人知晓的云家独子云怀真的同胞兄弟。被皇帝培养加入专听皇帝调遣的赤蝎司。与母亲兄长皆不睦,孑然一身。”

怀锦面无表情地听着,对他的这形容并不动听,听到最后,怀锦勾了下唇。

“你们对我还挺了解。”

“因为军师一直在找你。是你亲手取了魏大将军的性命,军师这些年,从来没忘记过你。”

怀锦点点头,道:“不曾想有人如此挂念着我,真叫我感动不已。”

语毕,剑光一闪,溅出的血花瞬间又取代了剑光。

将尸体一一搜身后,怀锦与七和十三方才返回。

云怀真在屋中生了火。凤翾与丁婆坐在一旁烤火,忽然挺直了背,朝外看去。

云怀真追随着她的视线,但万籁俱静中,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

直到怀锦故意放出了声响,干练挺拔的身影被跃动的火光勾勒出了边形。

云怀真眸光颤动了一下,转而变为一片漆黑沉寂的深潭。

她与怀锦的联系感应,甚至已经深过他这个同胞哥哥了么。

凤翾完全没留意云怀真的脸色,她眼中只看到怀锦,当他走进来,昏昏的屋中不知怎的忽然拥有了色彩。

即便怀锦一身以黑为主,凤翾仍能清晰地看到他衣裳暗绣反射着点点星光,腰带上挂的袋子亦是赤蝎司制品,厚密结实,沉沉坠着,凤翾猜,那里面藏着不宜见光的要物。

视线移动向上,那露出外衫外的窄窄一圈白色衣领上,红色血迹并不显眼,凤翾却一眼便捕捉到了。

第72章 第72章怀锦没有一丝要躲开的意……

凤翾水润的眼珠迅速转了圈,便确认了怀锦身上并没有受伤。然后才有心情看了眼跟随在怀锦身后的七和十三。

她并不认识这两人,见他俩身上亦是血迹斑斑,周身萦绕着取了同类性命后使人胆寒的冷厉气息。两人平凡的面容因此而变得不凡。

云怀真:“处理完了?”

十三代怀锦回道:“已打扫干净。”

这些人内敛得很,没一个能从脸上看出解决问题后的轻松,凤翾便不知该不该高兴,她试着开口:“那我……就可以回京了么?”

怀锦对她点点头:“明天就让你的侍卫送你回去。”

而这一夜也只好在这荒村中凑合睡了。

凤翾和丁婆都靠着火躺下。其他人就连云怀真都是坐着小憩,没有立刻就掉以轻心。

丁婆将马车中的枕头拿下来分给了凤翾一个,但凤翾睡惯了满床锦绣,躺在这冷硬的地面上辗转好久才迷糊睡去。

随着木柴燃尽,火变小了,凤翾不知不觉紧紧蜷缩起来,朝更暖和的方向挪去。

那是个踏实的,源源不断的热源,靠着它,凤翾的睡眠陷入了更深层。

当这热源突然远离的时候,凤翾也跟着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她蜷得更紧,还是没能抵挡住寒意的入侵,只好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朦胧中看到的是怀锦走出屋的背影。

原来刚才是靠着怀锦睡的。凤翾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怀锦一离开,她想再睡也睡不着了。

他去干嘛了呢,凤翾思维发散,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乱想时,又有声响。

凤翾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见到云怀真也走出了屋。她脑子一下变得清醒无比。

他为什么要跟着怀锦出去?夜深人静,孤兄寡弟的,他意欲为何?

越想越不放心,凤翾也悄悄爬了起来。

外面,夜色清冷。凤翾紧了紧衣襟,环顾一圈,不见人影。

她垂下眼,心安静下来,只听得风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树枝摇动和草枝折断。

凤翾原地转身,按照心中的感觉,朝某个方向迈出步子。

一道雪白的剑光斩过,枯死已久的树从半截劈开,倒落在地。

剑锋锐利,是杀人的宝器。却被怀锦用来将树干上的枯枝斩断。赤蝎司中掌管生死的人,却在一个荒凉的村庄中,耐心地收集着柴火。

他将枯枝捆成一捆,提在手中,另一手将剑拎起,指向身后。

“哥哥,捡柴火这么有趣,值得你看这么久?”

剑尖怼到了鼻尖,云怀真却一动不动,没有闪躲。

他微微侧了下头,竖起食指将怀锦的剑推开。

“捡柴火这件事不怎么有趣。但你亲自来捡柴火,这么稀奇的事,我怎么不能多看两眼?”

“可惜,哥哥现在没得看了。”

怀锦收剑入鞘,提着柴火从云怀真身边走过。

当两人擦肩时,云怀真开口道:“就这么怕她冻着?冷着不是很好?你可以一直抱着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云怀锦鼻间轻出了口气,没有理他。

云怀真转身,对着他的背影道:“故意让我看着,你很得意。”

是的,他承认,他胸中有一团嫉妒的火焰在炙烤着他的心脏,他从小重德修身,力行道义,向来不耻于在阴暗中窥视他人。

他本该非礼勿视,却忍不住看凤翾睡后的模

样。

然后便是即刻而来的惩罚,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滚入了怀锦的怀中!

夜间寒凉,不怨她。

可怀锦怎么能不加廉耻地接受了?

即便看不见他的脸,云怀真都能感受到怀锦的得意!他是在向他耀武扬威,嘲笑他是凤翾毫不挂怀之人!

云怀真用尽理智抿紧嘴,不让更尖酸的语言从口中冒出。

云怀锦停下看他:“哥哥,你现在的嘴脸太难看了些,若让凤翾看见,怕是要后悔当初被哥哥道貌岸然的模样骗住。”

一瞬间,未出口的尖酸的话语转化成了极致的愤怒,冲上云怀真的脑门。理智全然不复存在,他的大脑被情绪掌控,驱使着他用力抓住了云怀锦的肩膀,一推!

怀锦背狠狠撞到树干上,几片枯叶被震得落了下来,从怀锦和云怀真之间飘落。

在落叶隔断怀锦和云怀真两人对望的视线的那一刻,云怀真迅疾如雷地从怀锦腰间,抽出了他的剑!

云怀真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的脑子是空白的。

剑风把落叶扫开,露出了怀锦冰冷含笑的脸,那笑就像在看一出滑稽的戏曲,而他就是台上的丑角。

他只想破坏掉弟弟这副得意的嘴脸!

怀锦没有一丝要躲开的意思,他微薄的笑意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就让这剑刺来,彻底地斩断吧。

可一股柔软的撞击、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云怀真愕然的表情,打断了这次斩绝。

凤翾扑入了他的怀中。

云怀真慌张地改变剑的去势,凤翾肩头的一块布料被削下,展飞入空,似一只苍白的蝴蝶。

凤翾紧抓着怀锦胸前的衣服,她其实也什么都没想,找过来的时候看到云怀真对怀锦出现,她脑子只有一个词:果然如此!

怀真果然是在谋划着对怀锦下手!可算让他找到时机了!

因为怀锦一动不动,完全一副任君宰割的受害者模样,凤翾本来就焦虑,在这幅场面的冲击性下,一着急就冲上去了。

完了,要被一剑穿透了。说不定会死,死不了也逃不过剧痛。

凤翾紧张地闭着眼,肩头一凉。她呆了下,回头看去。

只见云怀真猛然转过去的背影。

他什么都没再说,将剑抛在地上,近乎仓促地大步步入荒村断壁残垣的浓郁夜色中。

凤翾纳闷:“就这样?”

不是,云怀真这就放弃了?

肩窝一暖,怀锦将头埋入了她的肩窝,上身抖动着。

真惨,被自己亲哥哥刺杀的感觉很糟糕吧,想哭也是人之常情。

凤翾这么一想,也替怀锦酸涩起来。

她抬手,将手搭上他的背,拍了拍道:“别伤心。起码……”

她顿了顿,下定决心道:“……起码,有我在你身边。”

凤翾满脸通红。她感觉被怀锦埋着的那边肩窝在发热。她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想走开,可怀锦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并且抖得更厉害了。

“哈哈……”

听到他溢出来的低笑,凤翾懵了。

他抖,是因为在憋笑?

是笑她吗?

凤翾顿时羞恼起来,用力推怀锦。

怀锦松开了她,下一秒却捧住了她的脸。

笔挺的鼻梁和微凉的鼻尖比他的唇先贴上凤翾热乎乎的脸。

“嗯,”他喃喃地,话中温暖的笑意仍未散去,唇瓣开合时,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谢谢阿翾。”

在他的手中,凤翾脸微仰着,望着树枝后点点璀璨的星光。

尴尬和羞恼都烟消云散了。怀锦的心情似乎通过这些接触传递给了她。凤翾鼓起嘴嘟了嘟:“不用谢。”

怀锦将剑捡起,归鞘,拎着柴火,与凤翾肩膀紧挨着肩膀也走入了浓浓的夜色。

片刻的安静后,角落中传出悉索之声,黑暗中亮起一双沉锐的眼睛。

七走了出来,望着怀锦和凤翾离去的方向,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走进歇脚的小院时,凤翾脸微热地快走了两步,在怀锦之前进了屋。

两名坐在炭火边的守夜者向凤翾投来目光。怀锦也很快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于是他们也飞快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就盯着地面不再多看了。

凤翾暗暗松了口气,为他们的沉稳喝彩。

怀锦将柴火添上,凤翾在火边坐了一会,很快感受到暖和,这种暖和使人昏昏欲睡。

云怀真没有回来。他不在这里让凤翾感到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安稳,完全不知道怀锦坐在了她身边,盯着她看了一晚上。

醒来时,那篝火仍好好地烧着。清晨正是寒凉时,凤翾却睡得全身都热热的。

外面传来备马的动静,破屋里只有丁婆在,她端正地也坐在火边。

“要出发了吗。”

凤翾揉了揉脸,语音不清地问。

丁婆看着她:“你该回去了。”

凤翾一怔。

是了,她想起来,她不能再跟着他们走下去了。跟踪的人已经被怀锦除掉,她该回家了。

凤翾起身,整了整衣服与头发。即使没条件,凤翾也还是要尽力整洁体面的。

她刚走出去,站在马边的怀锦就抬脸望向了她。

怀锦明亮的眼眸与微笑,让她也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令凤翾的视线偏了偏——云怀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不知道是否和怀锦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起码这时两人的相处看起来又恢复到了昨夜之前互不理睬的平衡。

但凤翾知道,他们俩永远都回不去了。

好像她在云怀真眼中是块烧红的铁般,他的视线一触即离。

今天的云怀真与怀锦格外容易分辨。

因为他的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黑雾,云怀真形象素来清风霁月的,现在添了颓丧气,倒有点不像他了。

第73章 第73章“等我好好想,怎么把你……

怀锦迈出一步,凤翾观察云怀真的视线被怀锦的胸脯挡住,

怀锦的面容被面具所遮挡,但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温柔如水。

他抬手,在凤翾温软的脸颊上轻抚:“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