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小修】“夫君!他凶我……
高台之上,楚懿倚栏而立,垂眸望着容今瑶。
台下人头攒动,白羽营新兵们的喝彩声震天。唯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披雪色氅衣,眉目盈盈,看向他的眼神恍惚却又专注,仿佛世间万物皆成虚影,唯有他一人清晰。
少年心头一动,眼梢微微挑起,一抹浅笑不自觉地在唇角晕开,悠悠道:“你不会是看呆了吧?”
他开口的瞬间,原本嘈杂喧闹的场合顿时静寂下来。
周围白羽营和凉州营的兵士见状,也纷纷顺着楚懿的视线看去。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高台上的比试吸引,没留意到边缘多了一道身影。
凉州营的兵士常年驻守边关,对上京的了解甚少,更别提公主了。这会儿,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容今瑶身上时,竟一时怔住。
几个年纪轻些的凉州兵士看得发愣,忍不住惊叹道:“这苦寒之地,何时来了仙女啊……”
另一人附和道:“看起来不像是凉州人。”
白羽营的新兵闻言,满脸自豪地道:“仙女吗?那可是我们的将军夫人——大昭六公主!”
这话一出,凉州营的兵士顿时哗然,在容今瑶和楚懿之间来回打量,神色复杂。
“六公主?”
“将军夫人?”
凉州营的部分兵士向来只信服方老将军和阿渡。在他们心里,阿渡年少有为,力抗万难戍守凉州,是个独当一面的小英雄。若说楚懿是横扫千军的战神,那阿渡就是能让凉州营兵士舍命追随的铁骨少年。
昔日,楚懿曾率军出征栖坞山,可凉州营中的兵士毕竟没亲眼所见,心底难免存疑。
正因如此,阿渡便立下规矩,但凡有将领前来戍守凉州,皆要与之比试一番。
赢不了他的,何谈守卫凉州?
此番比试,从各方的视角出发都合情合理,只不过将领比试,兵士们总要在各自的阵营里摇旗助威。
所以自始至终,白羽营与凉州营都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可不是嘛。”白羽营的兵士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语气难掩炫耀,“你们的阿渡将军有夫人吗?”
凉州营的兵士一滞。
阿渡样样皆优,唯有一处,情思懵懂,尚未开窍。有热心大娘为其议亲牵线,可每次皆是不了了之。
片刻后,还是有人硬着头皮道:“……没有。”
“那你们还好意思和我们比?”白羽营的人立刻趁势追击,毫不客气地嗤道。
凉州营的兵士被激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哪有以这相比的!”
两边的兵士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眼看着就要发展成军营内部的“派别之争”。白羽营的兵士固然占了上风,凉州营的兵士也不甘示弱,纷纷为阿渡据理力争,场面愈发热烈,火药味十足。
最后场面演化为白羽营与凉州营的比试。
楚懿却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既不插手,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旁的副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小将军,若是再不管,恐怕这帮人真要动手了。”
楚懿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睫,声音平静:“让他们吵。”
副将:“……”
楚懿:“吵吵更能增进感情。你看,都要开始自觉比试了,省得我统兵费口舌。”
这边吵吵嚷嚷,争论声此起彼伏,容今瑶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锁在高台上的少年身上。
下一瞬,她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忽地提起裙摆,毫不犹豫朝着台上奔去。
煦光刺破云层,高台旌旗猎猎作响,楚懿本是漫不经心地靠在栏杆上,直到那抹身影闯入视线里——
雪色氅衣在晨风中翻飞,她像一阵轻盈的风,自人群间穿行而过,发间的簪花璎珞乱晃,眼里坠着泠泠清光。
“夫君!”
楚懿转身迎上她的刹那,少女已撞入怀中,他本能地收拢手臂,掌心扣住她的腰肢,被这股柔软的冲击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楚懿微微一怔,眸中浮起一丝探究,低笑道:“这么喊我,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容今瑶杏眼微嗔,不满道:“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楚懿低头,鼻尖蹭过她发顶,“公主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容今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脆生生地道:“知道就好。”
他的怀抱暖意融融,即使隔着一层冬衣也能感受到热度,仿若还带着昨夜帐中缱绻时独有的旖旎温情。
她顺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可就在不经意间,目光越过楚懿的肩头,瞧见了不远处的阿渡,不由问道:“那就是阿渡吗?”
楚懿“嗯”了一声。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比他们要年小些,笔挺戎装穿在身上,依旧掩不住眉宇间的青涩。
他单手持刀,指骨微微泛白,似是用力不小。目光低低地垂着,似在凝视刀锋,又似在出神。
容今瑶忽地心中一动。
与身旁楚懿的意气风发相比,阿渡周身萦绕着难以言说的孤寂之感,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这孤寂和懊恼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就和她在皇宫中无人相伴、满心欢喜地祈求获得父皇认可却被泼了一盆冷水时一模一样。
他应当是在懊恼自己技不如人,唯恐故去的义夫失望。
然而,容今瑶还没来得及细想,下颌便被楚懿轻轻掐住,迫使她转回视线:“外面天寒,我带你回军帐暖暖。”
言罢,楚懿牵起容今瑶的手,离开了喧嚣的演武场,沿着宽敞的空地,不疾不徐地往军帐方向走去。
踏进军帐,内里宽敞整洁,书案上堆放着数卷军报与兵书,小几摆着一盏茶壶。再往里看,床榻上铺着厚实的褥子,甚至还特意放了两个软枕。
楚懿抬手,替她解下雪氅,随意地说:“你刚才看了阿渡好几眼。”
容今瑶移步至几案旁落座,脑海中回想起阿渡满含孤寂的眼神,偏头望向楚懿,轻声探问:“阿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驿馆的小厮说,凉州营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楚懿垂眸,将她脱下的雪氅挂起,又顺手提起一旁的茶壶,为她斟上一杯温茶。
“他是方老将军的养子。”他缓缓道,“方老将军镇守凉州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对养子阿渡,算得上是呕心沥血。”
容今瑶一愣,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暖手,追问道:“阿渡是孤儿吗?”
楚懿点了点头,“阿渡当年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凉州城门口,是方老将军将他抱回了家。”
“遗弃……”容今瑶喃喃重复。
有关阿渡的事,楚懿也是从副将口中得知,“他将阿渡带回军中抚养,视如己出。阿渡自小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下练就一身本事。方老将军对他期望极高,甚至比对自己的部下还要严苛。”
容今瑶静静听着,心中泛起些许怜惜:“难怪他眼神那么孤单呢。”
方老将军于阿渡而言,至关
重要,所以他对待凉州营的每一件事,都格外认真,甚至有些挑剔。
帐外风声微作,卷起几片枯叶飘入门帘。
楚懿低声道:“方老将军临终前唯一的遗愿,便是希望阿渡能继承他的衣钵,继续守卫凉州。”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阿渡比我们年小,却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将方老将军的嘱托铭记于心,担忧我无法真正守护好凉州,所以才会找我比试。”
“这样啊。”容今瑶垂下眼睫,语气有些沉重,“唯一的亲人故去了,着实有些可怜。”
一时间,帐内静谧无声,二人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楚懿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温茶,轻抿了口,眼神顿在容今瑶身上,“我挺欣赏他的,就是这孩子的脾气比较别扭。若能卸下心防,定是个重情重义、值得深交的伙伴。”
他笑了笑:“公主可有什么办法?”
容今瑶抬起双眸,忽而提议道:“今晚……我们邀他到家中一起用膳吧!”
楚懿微微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嗯?”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军中长大,没有亲人吗?”
容今瑶语气轻快地解释道:“你身为军中主将,总得让自己的下属感受到家的温暖吧?如此,他才会对你敞开心扉呀!”
楚懿沉吟片刻,嘴角弯了弯,低声应道:“听你的。”
……
临近年关,只要天公作美,未降大雪,凉州城的夜晚还是蛮热闹的。
沿街的灯火如龙蛇蜿蜒,一盏盏红灯笼映出暖融融的光。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在街头奔跑嬉闹,寒冬的冷意,在这热闹非凡的街市里,倒也被冲淡了几分。
容今瑶对凉州夜市的热闹颇为新奇,瞧着沿街的摊位流连不舍,偶尔停下脚步买些糕点,偶尔挑几样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儿。
行至一处摊位前,她伸手摸了摸一顶毛茸茸的兜帽,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拿起来比了比,问楚懿:“怎么样?”
“这顶不错。”楚懿递给摊主银两,“要了。”
容今瑶又笑吟吟地看向身后人:“阿渡,你觉得呢?”
与她二人的随意不同,阿渡始终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脚步僵硬,神色别扭得紧。
他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眼神飘忽不定,仿佛正盘算着寻个时机溜走。
按常理,操练结束后大家就该各自返回住处,互不相扰。况且他在与楚懿的比试中落败,心里正憋着一股劲儿,想着回去好好复盘今日对战,怎么就被拉着来逛这夜市,甚至还要一起用晚膳?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为何会乖乖地跟着他们。
阿渡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容今瑶哪能看不出来他想走,于是像哄孩子一般,温声细语道:“阿渡,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无趣啊。”
阿渡皱着眉看她,脸上的别扭显而易见:“我习惯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容今瑶闻言,双眸瞬间蒙上一层楚楚可怜之意,朝着楚懿眨眼,“夫君!他凶我。”
阿渡:“……”
楚懿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阿渡肩膀上,实则扣得牢牢的,含笑道:“让你跟我们一同吃饭,是军令,懂了?”
阿渡:“……”
第72章 第72章半跪在她面前,鼻尖相触……
三人在夜市里闲逛了一阵,又特意采买了些鱼肉蔬菜。
待他们拎着食材踏入府门之际,墨色如绸的夜幕早已裹住了凉州城,天边碎星点点,映着屋檐上未消的积雪,衬得这方天地愈发寂静辽阔。
门前的灯笼穗子迎风招展,荡开的金芒似碎玉乱溅。
容今瑶戴着刚买的雪色兜帽,一圈儿绒密的银狐毛坠满暖光,清滢的瞳仁格外明亮。
楚懿走在最后,目光落在前方少女的背影上。
凉州的冬夜寒意凛冽,他驻足在她三步之外,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他忽然觉得,今年凉州的风雪也没有那么刺骨。
容今瑶步子轻快,脚下踩着风,跨过门槛后,踮起脚尖,伸手指着檐下垂落的冰凌。
她侧头对阿渡弯了弯眸,“这还是我头一回见这么长的冰柱,像不像你的脸?”
阿渡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来:“不像。”
容今瑶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觉得有几分相似,都怪冷的。”
“……”
容今瑶对阿渡的冷淡态度并不意外。
依照凉州营兵士们的说法,阿渡在诸多事情上都颇为出色,唯独不擅长与女子打交道,更别提相处了。
更何况,她与楚懿初至凉州不久,几人之间的关系还称不上热络。阿渡对她、对楚懿存有戒备之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此番随军来此,她为了不引人注目,没有让莲葵伴其左右,身边少了熟悉的人影,凉州更显冷清。而阿渡身边已无亲人,她看在眼里,未免会因他眼中的“孤寂”而心生怜惜。
于私而言,她和楚懿是想以自己的善意给予这个小英雄一些温暖;于公来讲,凉州是她的封地,阿渡是她的臣民,为期一年的戍守,往后诸多事宜都离不开跟阿渡配合。
所以无论是于私、还是于公,他们都得让阿渡慢慢卸下心防,彼此建立起信任。
别扭不过是这个年纪的男孩为自己披上的保护色罢了,实际上内心敏感柔软得很。
容今瑶眸光微动,无知无觉地走上台阶,未留意脚下有一层薄薄的坚冰,冷不防鞋底一滑,身子轻晃了一下:“哎!”
阿渡听闻声响,本能地抬起头来,连忙伸手欲要相扶,然而慢了一步,手指扑了个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楚懿反应极快地上前,长臂倏然探出,先一步握住容今瑶的小臂,提醒道:“当心滑。”
容今瑶定了定神,眉眼弯弯:“知道啦。”又转向阿渡,“也谢谢你出手。”
一日之内,又一次在敏捷性上输给了楚懿,阿渡此前从未经历过。
他不由得怀疑人生,闷声开口道:“我没出手,你看错了。”
恰在阿渡嘴硬否认的当口,门扉“吱呀”一声缓缓洞开。
厅堂中的暖意扑面而来,悬在头顶上的灯在地面上映出了三道身影。
容今瑶垂头,指尖解着雪氅的系带,头也未抬地对楚懿道:“把肉菜交给厨娘吧。”
楚懿反手合上门,雪屑被风带入。
他随手将食材放在一旁,闻言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峰微蹙:“突然想起来,今日厨娘说家中有事,早上跟我告了假。”
少年神色如常地解开护腕,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所以,晚膳只能由我来做了。”
话音刚落,容今瑶蓦然转身,由于动作太过急促,兜帽被带得歪斜。
她错愕地看着楚懿,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面对对方坦然的姿态,瞳孔微缩:“你来做?”
因为他这句“晚膳由我来做”,容今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些并不太美好的回忆。
还记得她在京郊山外受凉高热的那几日,意识昏沉间,尝到了由楚懿亲手熬制的粥——米粒软烂得不成形,咸淡不一,每一口都让人难以下咽。
想到这里,容今瑶微不可察地打了一个寒颤,极力掩饰眸中的抗拒,试着劝说:“算了吧,君子远庖厨……”
楚懿听出她语气中的嫌弃,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不然你来做吗?”
容今瑶一时语塞:“……”
她确实不会做饭,可她实在不觉得楚懿的手艺能比她好多少。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不肯让步。楚懿眼神沉静,仿佛在说“今晚这顿饭我做定了”,容今瑶则警惕地盯着他。
阿渡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僵持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我来吧。”
容今瑶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阿渡,“你会做饭?”
阿渡道:“义夫年迈,吃不了粗粝的军粮,我经常做给他吃。”
容今瑶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你是客人,怎么让你来呢?要不,还是我们找家酒楼——”
“凉州没有上京那样的酒楼,你们可能也吃不习惯。”阿渡直接打断道,“再犹豫下去,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实在是抱歉啊。”容今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满含歉意,伸手指了指旁边楚懿,小声道,“主要是不能让他下厨。”
楚懿眸色微凉,冷笑着对她说:“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容今瑶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恶狠狠地警告:“那我就离家出走!”
“……”阿渡无语地偏开眼,拿起食材,熟练地翻看了一下,问道,“厨房在哪?”
容今瑶跃跃欲试:“我也去帮忙!”
“就在旁边。”
楚懿把蠢蠢欲动的容今瑶按回至桌旁,垂眸道:“我去厨房打下手,你在这里休息。太子殿下本就不愿你来凉州,要是叫他知道连饭都要你做,肯定扒了我一层皮。”
容今瑶腮帮微鼓,拗不过楚懿,只得不服气地轻哼一声:“那好吧。”
不多时,厨房里燃起了炉火,木柴在灶膛里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炖锅里的水也渐渐冒起热气。
阿渡站在灶前,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活鱼,手中的刀在鱼身上游走,细密的鱼鳞簌簌落下。
楚懿挽起袖子,站在一旁清洗蔬菜。
阿渡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楚懿轻轻甩去手上的水珠,淡淡道:“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
阿渡闻言没再说什么,专注地剁着案板上的食材。
男孩握刀的手背青筋微凸,刀刃剁在砧板上的闷响里,忽闻楚懿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你输给我的地方,问题不在力道,而是刀法。你今日的刀法,太急了。”
阿渡顿了顿,目光看过去。
楚懿随手拿过菜刀,刀光一闪,破空劈下,手中的青菜应声裂成八瓣。
下一瞬,他将刀尖点向阿渡的咽喉,寒光堪堪停在喉前半寸,“你想让我分心,所以注意力向下,集中在我的手腕。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敌方对你用了障眼法,断的就不是他的铁鞭,而是你的颈骨。”
阿渡神色间透出几分若有所思,下意识道:“这么严重吗。”
“就像是切笋,第三刀比第二刀慢了半息,这半息在战场上,就够你死十次。”
阿渡抬头,抓起灶边的野葱,刀光闪过,葱丝切得堪比发丝:“这样够快么?”
“我要的不仅仅是快,还有该断时断,该留时留。”楚懿又随手拎起一颗青菜放入水中,不疾不徐地道,“明日军营,带上你的刀找我。”
阿渡再迟钝,也听得出来楚懿是在为他指点迷津。
这些年,他在凉州营见过许多来戍守的将领,无一人像楚懿一样,不仅能瞬间看出他的破绽,还愿意出言点拨。
今日他虽然败得彻底,但此刻回想起来,楚懿刀势稳、出招快,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刀法。
不是他能比的。
阿渡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楚懿拂去蔬菜上的水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就当作你做饭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