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她本是一只很理性的怪物,可是现在,她的贪欲蒙蔽了她的理性。
等一等,再等一等……
人类是何等渺小的生物,而眼前人的寿命又是何等的短暂,她完全可以等她死了再带领全世界随她而去。
至于无名有她的帮扶能活多久,白应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假如无名能陪着她一起永生……那么,就这样吧,她的计划永远搁置也没事。
反正这计划诞生于她的闲情,而如今她有了牵挂,她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哪里还有精力去处理其它的事情。
这无聊的世界因为眼前人变得有意思起来,而且,她是一只长情的怪物,她永远也不会腻味。
她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白应秋虽然占有欲爆炸,说开了之后却没有再限制无名的活动,无名只要不出落木谷干什么都可以。
无名还能干什么呢?
落木谷内除了小白菊所有人都可以是她,无名看似很自由,其实,都是在与她交互。
分身之间会相互吃醋,但她已经是一只成熟的怪物了,她是不会吃自己的醋的。
而无名……热心的她除了与白应秋贴贴,照顾小白菊,就是安抚民众。
“老树”死了,尽管他的死不会影响落木谷的运转,但,他可是落木谷的一个招牌,前来看病的人都惦记着他。
无名看不惯他的好名声,他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人配不上!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多少实力,他的名声全是靠白应秋得来的!
一想到这家伙在外面被称作神医,而白应秋是他的神医夫人,无名很酸。
所以,无名试图去揭穿“老树”。
无名之前救下了一个差点被“老树”杀死的患者,加之“老树”尸首的诡异,人证物证俱在。
只是靠着这些她还是无法唤醒狂热的信徒们,若不是她武力强大她差点被这些人围殴。
背后观察着这一切的白应秋怒了,她怜惜众生,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些人去伤害她的心爱之人。
被她医治过的人都沾染上了她的分身,她轻叹一口气,传下了命令。
若她不去限制,这些智力低下的分身可能会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搞死,到时候她落木谷的名声可就坏了。
“神医显灵了!是神医显灵了!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认错了神医!”
无名怔愣地看着这些人。
她能从这些人张大的嘴里隐约看到藤蔓的踪影,就像“老树”一样,只不过没有“老树”明显。
这可真是多亏了白应秋坚持哺育,极大地增强了她的实力,不然,她还没有这么敏锐。
白应秋将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凭什么?
这些人只是来看病的,若知道看病会变成怪物的附庸说不定就不会来了!
她凭什么去感染这些人?
难怪她不在乎“老树”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名声,因为她早就拿到了她想要的看病报酬!
无名扭头向后跑去,她要去找白应秋要个说法!
“秋儿!”
白应秋仍是笑着的,她根本想不到无名会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与她闹脾气。
她维护了无名,无名不应该来感谢她吗?
可是无名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将那些来找你看病的人都变成怪物!”
“宝宝,你误会了……”
“那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吗?那些藤蔓控制着那些人向我道歉!”
“宝宝……我是怪物,我不是正经的医者,你以为怪物靠什么来救人呢?”
“呕——”
无名当即干呕起来,她甚至去扣自己的嗓子,白应秋匆匆忙忙抓住她,想阻止她。
“宝宝,你放心,你是特别的,我没有感染你。”
一开始是找不到机会,后来,亲近的时刻她有许多许多的机会,她却再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让无聊的落木谷里出现一个纯粹的人类也挺好的。
她们是神仙眷侣,难道她还会杀她吗?现在她是她最信任的人,她防备自己生出的小白菊都不会去防备她。
“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你想想,若是我感染了你,我们亲近的时候就能有更多的花样了,我不会能忍住的,而这一切没有发生。”
无名的心总算安定下来,白着脸倒在白应秋的怀里。
“秋儿,你是一只善良的怪物,对吗?”
你将分身放入患者的体内真的只是为了医治吗?
无名心底其实隐隐还是有怀疑。
分出过多的分身对于白应秋来说肯定是一种损失,若单纯为了治病她完全可以在患者痊愈后将分身收回来,而不是一直留着这些分身去控制患者。
“当然了,宝宝,你是懂我的,我是一只善良的怪物。”
正因为她善良,她才会想去解决她看到的苦难。
而她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就是让这一切全都消失。
不过,很明显,她的爱人不会支持她这么做。
白应秋下意识想遮掩这一切。
她敲打了所有的分身,然而,她忘记了小白菊这个变数。
小白菊这么做当然是有私心的,别忘了,她是怪物,怪物的情感淡薄,怪物只会优先考虑自己。
她娘想要灭世,而她的生命还长着,她留恋这于她而言很新鲜的世界,所以,她自然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而她还小,她还是太弱了,她所有的力量都来自她娘,她娘又没有那么爱她,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娘身上了。
她娘没有那么爱她,却足够爱她另一个娘。
完美的计划!
小白菊啊小白菊,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可真的是害死你娘亲了!
无名被小白菊带领着意外进入了白应秋的秘密地下室,她看到了白应秋的研究手稿。
白应秋在研究如何让自己更具传感性,她想让全世界都成为她的傀儡!!
无名被震撼到了,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淡淡的伴侣竟还有如此野心。
感染全世界,然后呢?怪物统治天下?可她连小小的一座落木谷都懒得管。
不是这个目的,还能是什么目的?
白应秋及时出现回答了她的疑惑。
“娘……娘亲——”
白应秋一出现就将小白菊拖了出去,孩子惹出了大麻烦,她自然要教训孩子。
“等等!秋儿!它只是爱玩了些!不要打它!”
“爱玩?我看它是想拆散这个家!”
“……秋儿,我可以听你解释,我觉得这一定是有隐情的!”
“够了!不要再替我找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一只万恶的怪物,你会想杀了我吗?”
“不,秋儿,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呵!你真的了解我吗?我告诉你,我活了上千年,我比你大太多太多,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小部分,你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
眼看着白应秋情绪激动,似乎要拆散这个家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无名只能堵住白应秋的嘴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白应秋的动作很诚实,她分出分身主动构成了一张床托住她们。
“秋儿,你可以试着去相信我对你的爱,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好吗?”
“……我想毁灭世界。”
“什么?!!”
这简直比要统治世界恐怖多了!
“秋儿,我也是这世界的一部分,难道你也要毁灭我吗?”
“不!你是不一样的!宝宝……我只是在行医的过程中看惯了苦难,我想让这一切都消灭!”
“……可是秋儿,你只看到了苦,你没有看到甜。”
“我……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无限延迟这个计划了……”
那也很恐怖!
不愧是怪物,真是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无名简直不敢想象她黑化之后会有多恐怖。
仗着这些傀儡,她分分钟钟就可以让美好人间化作烈狱。
无名本来对被限制在落木谷内行动很不满,她很想给白应秋留下一张小纸条就偷偷逃出去。
然而她现在只能庆幸她还没有这么做。
她想做肆意游览人间的侠客,她不想让万丈红尘都化作空,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无限延期怎么够!她得想办法哄着白应秋收回自己分到傀儡上的所有分身!
至于她,她愿意等,只要这世界没有被毁,那她就可以等!
“秋儿,你可以放弃这个计划吗?”
“宝宝,你无需担心,只要你活着一天,陪着我一天,我就不会再动这个想法。”
不够,这还不够!
无名咬咬牙,决定态度强硬一点,她必须让白应秋意识到她的决心。
她非常自信在白应秋心中的地位,既然白应秋都愿意为了她暂时放弃这个计划了,那么……她再闹一闹,是不是可以奢求白应秋永远放弃这个计划?
“秋儿!我无法接受你的恶!我是侠客!侠客注定是要救世的!你……要我还是要这些心血?”
真无耻呐……
无名一边激情说着一边唾弃自己。
她可真渣,白应秋就算放弃了所有的心血也不一定能将她留下,相反,这些威胁才能将她系在她的身边。
她的心情是如此的轻松,她是如此笃定白应秋一定会选她,只是,她猜错了……
身下的温床骤然变成了囚笼,她求仁得仁,被囚禁了。
白应秋眼里的温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正如无名从碎片里看到的一般,无名想起了梦境里的藤蔓带给她的恐惧,她开始害怕了。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晚了,你的本心已经暴露,我要灭世,而你,要当救世主。”
“秋儿,我们可以商量的……你这样吓到我了……呜呜呜……”
无名为了激起白应秋的怜惜不惜哭出来,可惜了,一点用都没有。
笑死,连她身上的藤蔓都没有因此而怜惜她。
第42章 而无名也甘心被她锁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无名看穿了藤蔓萌物的本质,她已经不再害怕藤蔓了。
可是这时的藤蔓,不一样,让她感到陌生,让她产生恐惧。
她都哭了,藤蔓却贪婪地游离在她的脸上吸走她的水。
曾经都是她在向藤蔓索取,不用她开口藤蔓就会主动爆汁引诱她,满足她。
而现在藤蔓吝啬起来,不放出一点水分,却来吸走她的水分,她就算是被吸成人干也满足不了这么多的藤蔓啊!
无名的嗓子都喊哑了,藤蔓终于探入她口中挤出一滴琼液,无名咬住藤蔓想弄出更多,折腾了半天却一点都没有吸出来。
她没能得到,却在不断地失去。
花朵在自己身体里盛开的感觉太明显了,无名眼神重新聚焦,却没能看到白应秋的身影,无名彻底慌了。
“秋儿秋儿你冷静!我只是人!我不经造的!你一定也不想把我玩坏吧?”
无名没能听到白应秋的回答,她焦虑地扭动身体,却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的花朵。
不是?她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她不是一朵花吗?
难不成她还能先变成藤蔓再变成花?
无名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就不和藤蔓较劲了,要是她早点发现她就能阻止白应秋干出这种离谱的事情了。
白应秋比她的那些分身灵巧太多太多,白菊与无名紧紧贴合,带来了十分独特的感受。
不动的时候已是如此……白菊的花瓣开始颤抖的时候,无名觉得自己的感知都在崩溃。
“秋儿我错了我错了——”
她真的后悔了,是她太轻佻,她忘记了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如何庞大的一个存在,她究竟是怎么敢威胁她的
把人惹生气了,她还能怎么办,她只能以身偿之。
当感知被填满,无名已经不能去感受时间,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她是没办法停下的。
在她身体里的白菊非常容易检查她的状态,一旦她到达了极限白菊就会赏她一点汁水,周而复始,她连逃避的选项都没有。
无名开始茫然,她知道熬过这一遭就好了,她就有机会哄好白应秋了,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万一没得结束呢?
她除了白应秋的爱之外没有任何的筹码,然而,她主动选择站到了白应秋的对面。
爱……爱能有什么用?
何况她根本没想明白白应秋究竟为什么爱她,万一,万一白应秋玩腻了之后就不爱了呢?
不爱了,然后,自己就要和世界一同毁灭了。
这一生竟然一事无成……也罢,她不会后悔选择救世,她只会后悔行事太过鲁莽。
无名的意识消失,白应秋吐出了大量汁水都没能稳住她的意识,白应秋只能合拢花朵,变成藤蔓退出无名的身体。
当无名再次醒来,她茫然地环视周围,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充沛的能量,她又很有勇气了。
瞧瞧,她有多爱她,她把她惹急了也不过是差点被她干死,这算什么代价。
这算什么代价!
“娘亲……”
小白菊从床边冒出头,它只是一朵花,无名却从它的身上看到了忐忑不安。
“怎么了?”
无名轻柔地揉了揉自己的怪物女儿。
“对不起,娘亲,是我害惨了你。”
“不,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会阻止她,我觉得你也想阻止她,那么,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
母女两个达成了联盟,无名没能与小白菊拥抱庆祝,因为,藤蔓从窗口伸入拖走了小白菊。
“秋儿!你干什么!”
无名急匆匆出门,然后她就看到屋外瘦弱的小白菊被藤蔓们轮流抽打的场面。
可怜的小白菊被打得花瓣都残了,见到无名出来仍不忘做小动作给无名看。
“娘,我可以的!”
不,孩子,你不可以……
无名被凶残的藤蔓吓得后退,她的身体抵上了一根藤蔓,无名再向前看去,抽打小白菊的藤蔓少了一根。
无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些智商不高的家伙……
无名放心地走上前搂住所有的藤蔓,它们只顾着争抢她怀里更好的位置,一下就忘记了那不安分的小崽子。
“娘亲……你太伟大了……”
小白菊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看上去更狼狈了,无名心中勇气直直往上冒,她膨胀得快要被撑破了。
瞧瞧,孩子都要被打残了,而她毫发无伤,只有她,只有她可以救世!
只是这股勇气*看到白应秋的那一刻就疯狂消逝,无名心里害怕极了,但无名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见过白应秋的本体,她一点都不会害怕,她甚至愿意去撩拨那对她来说大到可怕的花朵。
但是,当妖异体现在人形上,并且与之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恐惧便如潮水般上涌,快要将她吞没。
一头青丝变莹白,红唇蒙上了死气,眼……眼也变绿了。
不再是温润的夫人,而是一个……老怪物。
“呵……你在害怕。”
“不……秋儿……”
无名慌乱地上前握住白应秋的手,这时她才发现白应秋的手里还捏着一柄扇子。
扇子整体是丰润的红,这抹红在一片白绿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这是……”
“这是我为我们准备的婚扇。”???
无名猛地抬头,却被白应秋用扇子盖住脸,藤蔓托着白应秋,拔高了她的身形,无名能透过扇子的脉络看到白应秋正俯视着她。
她看起来很……庄严。
无名根本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劝阻我,恰巧,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你答应——”
“我愿意!”
“……我会在新婚之夜收回我放出去的所有分身,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一直陪着我。”
说完白应秋就走了,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娘亲,你太厉害了,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小白菊的花瓣都残了,却高兴地撑开,无名看着都害怕它那摇摇欲坠的花瓣会零落下来。
“是啊,我竟然真的能做到,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她这么爱她啊……
喜悦充盈身体,她的灵魂也跟着飘飘然的,无名哪还能去思考更多。
说是成亲,其实非常粗略,什么也没有,就连说是她们婚扇的那柄扇子,无名也没有再看见它。
到点了,裹着红绸的藤蔓为她盖上红盖头,托着她到布置好的房间,这竟便是全部了。
“秋儿,就这?”
藤蔓再次掀开盖头,无名看着仍是白绿一片的白应秋大失所望。
成亲……这可是成亲,人生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你期待的难道是那些俗礼吗?”
“……”
“收回分身将消耗我大量精力,这是你要求的,所以你也要为之努力,舔我。”
“哈?”
无名仍愣着,白应秋已经躺下,她的动作很木然,眼神也是一片平静,这不像是躺在婚床上,反倒像是……躺在她的试验台上。
“怎么还不过来?”
白应秋出声催促,无名缓过神来蹲下,但是,她碰到的地方一片干涸。
白应秋闭上眼睛,周围的空间在那刹那发生了撕裂,连无名都有所感知。
藤蔓……数不尽的藤蔓……
对比如此庞大的藤蔓,她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
无名被震撼到了,她知道白应秋很大,但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大到堪比世界。
这样厉害的怪物,她……爱她?
一股水流扑面而来,浇醒了无名。
无名抬首望去,白应秋正在回收她的分身,但,很显然,她的状态不太好。
“秋儿!你怎么了!”
无名抬起身体,却又被藤蔓按了回去。
“做好你的事情!快抚慰我!”
无名不知道她能干什么,只好听从白应秋的话。
植物汁依旧是那个植物汁,大补之物,她喝一口便觉得得到了升华,但,这些好东西现在多到了她喝都喝不完的地步。
不对呀,这水直直往外冒,这明显不对啊!
白应秋怎么会连失水都控住不了?
她不是很厉害吗?
无名很想爬上去看看白应秋的情况,但是她被藤蔓牵制着,她知道她一用力就能甩开缠着自己的藤蔓,但是她没有。
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再让白应秋分神了。
可是……这难道都是因为她吗?
好吧,这都是因为她,而且,承认吧,这就是她想要的。
哪怕她知道这会伤害到白应秋,她还是会这么选,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呀。
可是眼前这个库库往外冒水的傻妖怪……她真的是白活几千年了!
明明都这么老了,她难道还看不穿自己吗?她怎么会,怎么会就被自己如此轻易地哄骗了?
事已至此,无名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水,即使被呛到了也不停歇。
她从甜润中尝到了咸湿,咦,她竟哭了么?
是啊,她怎么会能忍住不哭?
回顾这段感情,她真的是太轻佻了,她不值得,她真的不值得……
除了一开始因为一眼悸动她有过浅薄的真心,后来,竟全是虚与委蛇。
最可笑的是,她没能发现自己的轻浮,是对方的真心让她发现了自己的轻浮。
她可真的是……太爱她了……爱到让她难以承受这一切。
这神奇的水喝进去便起作用开始滋润身体,可即便如此,无名还是喝撑了,她喝撑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白应秋吸收了她所有的分身,可现在,那样庞大的存在却干煸得像枯萎了一样。
“秋儿……”
“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永远陪着你。”
无名握着白应秋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至少此刻,她说出这句话是真心的。
白应秋以她的真心锁住了她,而无名也甘心被她锁住。
就当是为她一开始轻佻态度所付出的代价吧……
第43章 小狗崽也会咬人吗?
“嘎吱——”
因为落木谷的主人陷入了沉眠,不过短短数日,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落木谷就沉寂下来。
青葱的绿色飞速消逝,死寂笼罩着整座山谷,人踩到那些枯枝败叶上,便会引发弥久不散的回声。
“谁?!”
无名确定她已经将所有的病患都遣送离开,这山里除了她再没有别的活人,她已经将山谷封闭,常人也进不来。
所以,是谁来了?
有能力进来的也不会是寻常人,是来找白应秋看病的么?:
无名跳到了高处,竟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心中一惊。
来这么多人?这看起来不像是来求医的,倒像是来灭门的。
“好多人啊,娘亲,我观测到她们身上还带着血气,她们来者不善,我可以把她们都变成我的花肥吗?”
白应秋陷入了沉睡,小白菊失去了喂养,它饿着也不会死,就是成长停滞了,让急需力量的它很难受。
此刻看到人影它饥渴难耐,若不是有无名在身边它不敢随意杀生,它早就展开攻击了。
它原本懒洋洋地攀附在无名的身上,此刻花朵张开,高高抬起,一旦得到无名的允许它就会窜出去。
无名将小白菊挺起的花朵按了下去,对面为首的老者挥挥手,人群停下了前进,她们就这样两相对望、互相打量。
那人似是身体不大好,坐在软轿上被人抬着,面上也尽是沧桑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睛格外的有神。
她的发丝有多白,她的瞳色就有多黑。
按照道理人到了这个年纪,无论以前有多坏都会变得慈眉善目起来,但她不。
当她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无名感受到了满满的压力。
她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盯上了,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像是沾染了毒汁一样令她难受。
老毒妇,这是个老毒妇……
打量了几息,对方骤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叠成了花。
她拱手向无名致敬。
她一动,她周围的人便也跟着动起来,只不过她是拱手,她身后的人却是跪了下来向无名叩拜。
“本宫行动不便,礼数有所欠缺,还望大侠担待。”
她的声音沙哑却洪亮,让无名隔着很远都能清晰听到,显然她至少有一定武学功底,绝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孱弱。
无名跳到她们面前,离近了她才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配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无双阁的身份令牌。
这些都是无双阁的人?
怪哉怪哉,无双阁与落木谷同属顶级势力,无双阁又不似七星盟那般爱管闲事,好端端的无双阁派这么多人来落木谷意欲何为?
“娘亲——”
小白菊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蠢蠢欲动,却被无名死死按住,它发出哀求,无名置之不理,反倒是对面的人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眼看着对面大多数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无名尝试去打破这份僵滞。
“你们这是?”
“初南,还不快拿出你的信物向大侠证明身份?”
老者话音刚落她身旁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了玉玺……等等,玉玺??无名大为震惊。
这就是玉玺吧,虽然她没见过,但除了玉玺还能有哪个东西会如此碰瓷玉玺的元素?
无名太过震惊,只顾盯着那玉玺看了,反而忽视了拿着玉玺的姑娘。
而那姑娘紧紧盯着小白菊,被老者提醒才轻扫了一眼无名,这一眼就让她看呆了。
她炙热的目光落在无名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心中感叹。
好完美的体型!让人感受到蕴藏其中的澎湃力量却又丝毫都不违和怪异。
“孤乃长公主司寇初南,这是孤的信物……”
司寇初南只说了开头便说不下去了,偏过头去看那老者,企图从对方那里得到指示。
司寇初南手里拿着玉玺,也握着剑,皇祖母的行为太过突兀,她连拔出的剑都没来得及收回。
无名的注意落在她身上,无名这才发现她竟是自己梦境中的第四人!!
她?目光澄澈,性格腼腆,看起来就像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狗崽,开玩笑吧?就这还想来压自己?
虽然她是个俊俏的小女郎,看着也有点肌肉,可这身板与自己对比起来还是瘦弱了些,怎么着也不可能反自己吧?
嗯,有着白应秋的对比,她是人就显得太安全了。
武力值完全碾压,啧啧,那还用怕什么,随便玩弄!
梦境带来的恐惧被现实击碎,无名兴奋极了,若不是现在情况微妙,她都要开始逗弄眼前的少女了。
“你们是皇族?”
能让所谓长公主如此在意的长辈……对方定然就是传说中的皇太后娘娘了。
这祖孙俩一个黑到极致,一个白到极致,也真是奇葩。
“没错,皇族早就注意到了这座山里作乱的妖邪,如今大侠成功驯服妖邪,大侠的救世之恩吾等难以相报。”
司寇初南听着更加迷茫了,所谓的妖邪被驯服破坏了她们的计划,眼前人分明是她们的敌人,皇祖母为什么还对她和颜悦色的?
“不,这不是原本那只妖,这是……我们的女儿。”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都瞪眼望着这一妖一人,就连长袖善舞的崔念文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无名一手按住小白菊,另一只一手颇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不过救世也没说错,她原本想灭世的,被我劝下来了,现在受损过大正在沉睡,我遣散了谷中病人等她醒来。”
“天灾被平,人祸将至,大侠既然心念苍生,不知大侠可愿意为了天下安定追随本宫?”
“人祸?”
无名没听懂,少女及时解答了她的疑惑。
“父皇靠着那怪物吊命,眼下怪物沉睡,父皇便死了,他死得突然,皇朝还没有定下后继之人。”
司寇初南此刻已然明白了皇祖母的意图,她要招揽眼前的侠客。
但是无名答应了白应秋要陪着她,她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新帝这件事还不是娘娘说了算,陛下生前常年卧床,政事皆由娘娘代劳,娘娘对此应该很熟悉了,随便选一个听话的傀儡就行了,若娘娘心怀顾虑,我愿借出我女儿帮助娘娘控制新帝。至于我,我答应了秋儿要陪她,不便离开。”
“没有那么简单!皇祖母想让孤上位。”
无名顿了顿,又打量了番少女。
小狗崽绝对听话,不可能背刺太后,太后都不用想法子去控制她。
就是……上位麻烦了些。
推她上位比太后自己上位还要麻烦!所以太后图什么?因为她们之间那真挚的祖孙情么?涉及自身权力也会有真情?
“女皇?那确实有点难了……”
主要是那皇帝暴毙得太突然,太后娘娘对此毫无准备,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成了群臣扳倒太后的关键。
无名内疚起来,都怪她太心急了,逼着白应秋做出选择,不然……眼前少女的女皇之路会顺畅很多。
虽然小狗崽在她和老毒妇的对比之下看起来又弱又呆,但她正气禀然,未必不能当好皇帝。
女皇上位,无名对此很期待。
虽然她见识过了侯丹雪,也见识过了桃源乡,但……那都是特例,不会轻易动摇这世道的根本。
不过若是最上位者变了性别……时移世变,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哪哪都是桃源乡,她们将不再是小众的那么一撮人。
“此事难,也不难。大侠既为侠者,是否怀有一个侠梦?想不想亲自去做执剑人,劈开那座压了我们数千年的大山?”
话说得很好听,也很能激起热血,若是出自小狗崽之口无名就应下了。
只可惜崔念文恶毒精明的长相让人不愿付出信任。
无名很谨慎,她心中有惦念,她惜命,不愿随意踏入权力倾扎的漩涡。
一个老毒妇会有这么纯良的梦想?无名不信。
“呵,娘娘现在站在权力巅峰,心里自当清楚这些陈腐思想的存在皆是为了维护皇权的稳定。男尊女卑也是纲常的一环,您让女子站起来,自此纲常崩塌,此后,大家都想堂堂正正做人,谁来当皇族的奴仆?”
她是太后,这套制度的既得利者,她会想去推翻这一切?她图什么?
崔念文面对无名的质问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只是站起来怎么够,本宫还要将女人捧上天,至于江山社稷……灭亡也是本宫死后的事情了,本宫不考虑这些,本宫只想在死前将世界捏成本宫想要的样子。”
若此刻站在无名面前的是侯丹雪,她大概会说她受够了这些不合理的压迫,所以她要击碎这些所谓至理。
侯丹雪的行事背后是她对世界的爱,因为爱她建设了桃源乡,用一种温柔的手段来改造这个世界。
但崔念文……她的心底只剩下了恨,是恨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地位,她急切地想将心中的恨意宣泄出去。
单单是将女子拉回平等的地位怎么够?她受够了被物化的苦,她想要的是女尊男卑!
原本她看不到希望,她就只能压抑着自己,但是现在她在无名身上看到了实现自己伟业的希望。
原本与她合作的白应秋没有偏向,白应秋是怪物,她眼中看到的更多是人类这个群体的苦难,她不会刻意去将人类分成男女,因为男性身份会有更多便利她就找了一个仆人充当谷主。
崔念文对白应秋许诺了许多,也仅仅是说服白应秋帮助她控制自己的儿子,将不听话的儿子变成绝对服从她的傀儡,但她想从白应秋那里获得更多就不可能了。
而无名与白应秋不同,崔念文轻易就感知到无名是有偏向的。
既然她心中有偏向,她就能拉拢她!
崔念文站起身,猛地向无名靠近:“年轻人,本宫相信你也想要那样的世界,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本宫合作?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将以国师的身份享受本朝的供奉,成为武林的传说。”
她多到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狠毒与被权势浸润出来的强势都让无名倍感压力。
无名不自在地偏过头,恰巧将视线落在司寇初南的身上。
她乖乖地盯着她们,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之后眼神闪避。
啧,更像小狗崽了,她现在就想揉一揉她的脑袋、捏一捏她的脸。
崔念文顺着无名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孙女,她很满意自己的孙女。
“初南是未来的皇帝,若大侠心中还有顾虑,本宫可让初南拜大侠为师。”
“师尊……”
因有皇祖母在,司寇初南很乖,加之她现在很迷糊,她的声音带上一点呆,她的音色并不软,但这句“师尊”听起来糯糯的,让无名心尖一颤。
她答应了吗?她怎么就开始喊起来了?
师徒?师徒相恋那可是大逆不道!
不对不对,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里的事情也不一定成真,她何须如此在意。
“好好好,乖徒儿!”
无名顺势摸上司寇初南的头,和她想的一样软,比撸小狗崽的手感还好。
只可惜,这是未来皇帝,她得收敛一些,捏脸还是等她们熟络一点再做吧,至少无名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冒犯她的宝贝孙女。
“留给本宫的时间不多了,大侠现在便开始行动吧,杀了这个人!”
一提到“杀”小白菊就精神了,娘亲不准它吸食活人,但被娘亲杀死的人总能成为它的口粮了。
“杀杀杀——”
无名还没有答应,它倒是先替无名答应了。
它完全辜负了白应秋的期待,竟然拐着无名向外跑!等白应秋醒来它定然免不了被一顿毒打。
但,这能怪它吗?它真的是被饿惨了!白应秋沉睡前喂饱了无名,却没有给它留一点,它正值成长期营养跟不上很难受的好吧!
随从递上一卷资料,无名呆愣愣地接过,她没想到自己的职责不是教导司寇初南而是为崔念文杀人。
好吧,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武力值爆炸,好像也只适合拿来杀人用。
但是,堂堂帝师和杀手的关联是?
事前崔念文也没有说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变成武林传说啊!
“大侠还有疑虑吗?”
“没了……”
“那还请快些出发,迟则生变!”
无名被催促着上马,临走前她望了望自己的新鲜徒儿,莫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真可怜,一直都与这样一个控制欲贼强的人待在一起,难怪她呆呆的。
不过太呆了反而会让人好奇她被惹急了会是什么反应。
小狗崽也会咬人吗?
真是令人期待。
“驾——”
无名不想在杀人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她一路疾行,赶至京城。
崔念文行事周全,她给了她详细的计划方案,无名轻松就找到了目标。
她果断扭断对方的脖子,小白菊顺着她的手臂爬到对方身上,为了进食它的身体不断膨胀。
恐怖的倒影映在屏风上面,屏风后面发出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谁?!”
无名快步走到屏风后,盯着惶恐的女人看了眼,弯腰在她身旁放上一瓶药。
纠结片刻,无名取下了面纱,是她女儿吓到了对方,她得安抚一下,不然——她本来就状态不好,受惊过度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姑娘,莫怕,我是太后娘娘的人,娘娘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以后乾坤倒转,我们都是人上人。”
殊不知她一句“太后娘娘”让眼前女人更害怕了。
京城里谁不知太后娘娘是个魔鬼,她手下的教司坊更是炼狱,进去后的女人都性情大变。
“不要——不要把我送入教司坊——”
她看起来只想让她离开,无名起身,门外却传来人声。
“大人,二皇子抓到了人!但是问不出玉玺的下落,听闻您审讯颇为厉害,二皇子将人送过来了。”
无名的身形僵住了,她看向尸体——不,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顶多算是一张人皮,人皮上是饱餐后茎叶团成一团的小白菊。
无名不介意为了利益杀男人,但她不是杀人狂魔,没必要的情况下她不想杀人。
她盯着小白菊的目光太过急切,小白菊意识到了什么,它整个钻入人皮中,撑起了人皮。
不过短短几秒,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又“活”了。
“把人给我丢进来。”
尸体里发出了陌生的男声。
无名瞪大了眼睛,她的怪物女儿竟然这么厉害!
门被打开了,无名缩到了屏风后,与那女人挤在一起。
那些人只是把人丢进来,门又关上了。
“玉玺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动作快些。”
第44章 小狗崽装什么深沉!
“那也急不得,你们走吧。”
迟疑片刻门外的人影远去,听不到脚步声后无名才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
她侧身对还缩在里面的女子爽朗地笑了笑:“多谢姑娘。”
当时情况紧急,她与她挤到了一起,她惧怕她,怕到浑身颤抖,却没有出声呼叫引起门外人的注意,从而避免了一场无意义的杀戮。
“唔——唔——”
听了无名的声音堂中被捆着的人努力发出声音,身体也剧烈挣扎着。
无名向她看去——
危机解除了,小白菊从尸体里钻出来,尸体离了小白菊的控制萎缩成人皮散落一地。
被捆着的人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她被吓得挣扎得更厉害了,拼命挪移着身体远离自己眼前的诡异人皮。
而小白菊,她的动作快到无名几乎看不清,待它停下时无名便看到窜到角落里用茎叶将自己花朵裹得严丝合缝的小白菊。
它这是?
无名看了看神态诡异的小白菊,随后快步走到地上被捆着的那人身旁。
无名确定是她导致了小白菊的异常,因为小白菊脱离尸体后就跳跃到了她身上,然后被……弹了出去?
奇怪,为什么一个被捆到丧失行为能力的人会有能力威胁到她的怪物女儿?
方才那些人只是随意一丢,地上的人被摔得脸朝下,无名只能看到她一部分脸,这部分脸还被她凌乱的发丝遮掩。
无名认不出她,但她带给无名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方才她发出了一点闷哼,那声音也很耳熟。
她一定是自己见过的人!交集不深,但自己心里惦记着她
那么,会是谁呢?
被甩到地上的人无声激烈挣扎,无名按住了她的身体,手臂托着她翻过身,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原来是她,她的小狗崽徒儿。
无名乍然见到司寇初南,不由得笑了笑。
她们只见了一面,但是梦境中她带给她的心理阴影让无名始终记挂着她。
“师尊?”
司寇初南被绑着,行动困难,她只能被迫看着无名逼近她的脸。
上一次见面她只注意到对方坚实的臂膀,现在她才意识到对方的容貌同身材一样优秀。
她身居高位,见过太多的美人,但师尊……好像不能用简单的美来形容。
旁人美则美矣,而师尊的美带着一股力量。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是如斯炽烈,像是骄阳在炙烤她,她想躲闪对视,但她的动作只让对方面上不好好戴着的面纱在她脸上蹭了蹭。
那只是无名随意找来应付的面纱,材质粗糙,而司寇初南身为天子骄子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令人难受的面料。
她敢肯定,这轻微的剐蹭已经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留下了红印。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痒得令人难受,连带着她的心尖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好热,面上热,与对方上臂相贴的下颈也热。
习武之人可真的是……
不对,她也从小习武,为什么她就没有体热?
话又说回来,她也没有那么蓬勃的肌肉。
看来还是练得不够多。
皇祖母过分在意她的策论能力,反而挤占了她锻炼身体的时间。
“好徒儿,你居然没忘记我这个便宜师尊,真乖。”
说罢无名还动手捏了捏她的脸。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没了太后娘娘在旁边看着,她这傻徒儿还不是随便她拿捏。
司寇初南长相秀气,脸颊却不是消瘦的,加之她肌肤细腻,手感十分好,无名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面纱便被她吹了起来,随着她的话音起起伏伏。
可怜的司寇初南不但要忍受她作乱的手,还要忍受她作乱的面纱。
那面纱本就戴得松松散散的,现在一阵晃动便直接飞落,飘啊飘,飘到了司寇初南的面上,她们之间便隔着一层纱两两相望。
面纱上还带有对方的气息,司寇初南十分不适地抿着嘴。
直到这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面纱吗?她何至于此。
让她心生波澜的不是面纱,而是面纱的主人。
她好像……对面前的女人有了特别的情愫。
司寇初南养于深宫,心思细腻,她知道落木谷的主人、皇祖母那随性的盟友是个女妖,而那角落里的小妖是眼前人与女妖的孩子。
师尊有喜欢的人,并且已有孩子,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大逆不道的念头。
哪怕师尊喜欢的是女人,性别对得上,她有机会,她也不能去勾引师尊!
司寇初南竭力稳住心神,但……无名的一点点举措就能让她心神大乱。
喜欢这件事,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师尊——你在做什么!”
“给你松绑啊,我的好徒儿。”
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很明显她不太灵巧,而那些贼人又过于灵巧,她艰难地探索解绑的方法。
“师尊……”你就一定要慢吞吞的吗?
面纱掩在她的脸上,她没法动,无名也不为她取下来,隔着朦胧的一层纱,她看不清无名的神色。
她不知道无名是有意在捉弄她还是真的笨拙……
而无名——她当然是在刻意撩拨司寇初南。
普普通通的绳子,她一扯就断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可是小狗崽徒儿……
单纯的、被撩到了也只会水汪汪盯着自己的小狗崽徒儿……
多好玩呐,多新鲜呐……
她还是第一次在感情上占据绝对优势。
“师尊……迟则生变……你快点……”
“好,那我就快些。”
无名低下头,用牙将覆在司寇初南身上的绳子一根根咬断。
这次她倒没有想太多,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总不能用手扯断绳子,那就显得她方才的举动太假了,而且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实力。
司寇初南知道了,那皇太后就知道了,她本就是打白工,她可不想因为能力出众被过分压榨。
她本无意,可这动作落在有意人眼里却过于暧昧了。
“唔——”
司寇初南只穿了一层薄衣,她本披着大氅保暖,那些贼人却嫌弃这样不好捆她,扔掉了她的大氅。
之前不觉得,现在湿润的触感传来,她心里别扭至极。
越是好的料子,制成的衣物便越是让人穿着如不着一物一样自在,眼下这份自在却成了烦恼。
薄薄的一层料子,挡不住对方气息的侵入。
无名的动作很利落,只用了一会儿就弄断了所有的绳子。
与她而言只是扭头就能忘却的瞬息,与司寇初南而言却是漫长的望不到头的折磨。
她心底情愫一阵阵涌起,又被她压下,但她的思维早就被冲洗得只剩下对方。
待到无名抬起头,掩住司寇初南的面纱已经因为无名细碎的动作而滑落,司寇初南与无名的目光直直撞上。
没了面纱的阻隔,这双眸子是多么的明亮干净。
而她方才在幻想什么?
她玷污了她。
热气一下子退散,司寇初南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从云端跌落了还是被抛到了更高的高空,她的眼神无法再聚焦,只能模模糊糊地望着离她极近又极远的无名。
无名看着呆愣愣的司寇初南良心开始作痛。
她好像玩得有些过了……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负责,既然如此,她们之间该注意些。
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三个人的真心,她不想再粘上第四个人,哪怕对方是她的命中注定。
无名猛地退离,司寇初南没了绳子束缚却还躺在地上,而小白菊,蹲在角落里的小白菊一直透过自己的叶子间隙观望着她们。
它是聪明的怪物,它轻而易举就发现它的母亲牢牢压制着另一人。
既然如此……花仗人势,小白菊狗狗祟祟地摸到她们身边,同无名一起望着司寇初南。
司寇初南见识过它的神威,看到它心里一惊,但被它茎叶缠着的无名又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
这是盟友……是怪物,也是盟友……
当娘的,总能管住她的孩子……吧?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肌肤传来冰凉的触感——是小白菊在用它的茎叶触碰她。
它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猛地碰上来又猛地缩回去。
司寇初南本来有些膈应它碰过死尸的茎叶,见它如此可爱的表现不禁笑出声。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中不断翻滚的苦涩。
这是她们爱情的结晶,而她,看不得。
小白菊是不会管人类的复杂情绪的,它只知道一件事,眼前的人不抗拒它,并且,它成功吸到了一点龙气。
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哪怕它再努力也没有更多了,因为龙气的主人与它没有那么亲密。
但只有一点点也让它很满足了。
就算它吸食一百一千的人,带给它的力量增幅都抵不上眼前人的一点点龙气。
小白菊再次蜷缩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因为吃饱了。
它懒散地摆弄着它粗壮的茎叶,这是它妖生第一次吃饱。
怪物之间的血脉联结不似人类,它与白应秋既是母子又是敌人,白应秋还要防范它会替代她,她对它有母爱,但不多。
过于安适的体验让司寇初南在它的眼中熠熠生辉,小白菊已经下定决心要缠上眼前这个呆人类。
体验过饱腹的美好,它再也无法适应之前的苦日子了。
司寇初南不动,无名便将她扛到肩上,小白菊生怕司寇初南感到不适,用自己肥厚的茎叶托举着她。
无名正准备走人,身后却突然传出动静,女人紧紧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你杀了他!我留在这里会死!”
“那你也跟着我们走吧。”
“不!我一人死了便死了,他死了,我的姐妹们也会受到牵连,我们都会死!你……你可以去救救她们吗?我们都是苦命人……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无名默然,凭她的能力她当然能做到这件事,只是麻烦了些罢了。
但是……司寇初南事关重大,她必须先将这位未来皇帝安置好。
这样一耽误,她很有可能会来不及将所有人扛出来。
“姑娘,*你与其求人不如自救——”
沉默中,司寇初南开口,她的嗓音淡雅温润,女人听了却无端癫狂,将她们攀扯得更紧了。
祸端都是她们惹出来的,不解决问题她们也别想走!就算舍了她的命她也要拉着她们为她的姐妹们陪葬。
“自救?!!贵人岂知我没有努力过?”
“既然如此,我便为你指一条生路。”
有小白菊在旁献媚,司寇初南被扛着,行动却不算艰难,她取出一枚印章。
“这是信物,你应该知道如何找到教司坊的人。”
“教司坊……”
女人紧张地咽了口水,却还是接过了印章。
教司坊里全是太后的鹰犬,为太后把控京城。
而她所在情报流通之地,自然也是教司坊那群凶悍得不像女人的女人爱造访的地方。
每次她们来了,她的生意便会被搅黄,她有了难得的休息,却也要因此受到上面的惩罚。
她对这群奇怪的同类心态复杂,亲近不上也恨不起来。
“你可以亲手把她们救出来,不仅仅是这些你见过的姐妹,普天之下,那些你没见过的姐妹们,你也可以救出她们。你可以亲手去制止这些苦难。”
女人紧紧盯着意气风发的司寇初南,她此刻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她已经见识过了无名的手段。
若是以前,这种异想天开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信的,但是现在嘛……
世道告诉她鬼神是属于男人们的,而今她亲眼见到了鬼神,鬼神是女人。
她没读过书,不懂大道理,但……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垂下眼,握紧手中的信物。
她身上残留的痛苦还在提醒着她的弱小,她心底却迸发出一种气势撑起她的脊梁。
“好!我也要将这乾坤倒转!”
问题被解决了,时间耽搁不得,无名当即扛着司寇初南飞了出去。
远离了案发现场她才小声与散发着圣人光辉的徒儿对话。
“太后娘娘让我在暗处行动。”
“他们竟敢绑架我,正需要雷霆手段震慑,而此举救下的那些人,是很重要的突破口。”
“徒儿,你也不呆啊,怎么在太后娘娘面前就呆得跟木桩子一样?”
看上去单纯的小狗崽并不蠢,无名心中警醒。
没想到她看走眼了,她得小心一点,她可不想被这小崽子压。
司寇初南不作应答,只是盯着无名在空中飞扬的发丝。
炽烈的阳光为她所看之物镀上光辉,她盯着眼睛疼,却依旧傻傻盯着。
她短短几句话说服不了素来胆小的人,是无名,她的便宜师尊展现的实力震撼了对方。
皇祖母不缺人追随,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特立独行的,更何况,她们被他们抹黑得太厉害了,她们一直缺少一条向下的通道。
无名一出手便打破了僵局,她好厉害,她真的好厉害。
呆愣许久,直到面上映上重重树影,司寇初南才回过神。
“师尊,你走错了,我们要回宫。”
“回宫?”
“皇宫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大营,我们当然要回去汇报。”
“啧啧,皇宫,好高端的工作地点,那福利一定很好咯?”
“师尊一路辛苦了,正好,我设宴为师尊接风洗尘,师尊是我们祖孙俩的贵人,我们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司寇初南只是浅浅地笑着,可惜无名看不到,不然她又要忍不住去捏捏小狗崽的脸了。
小狗崽装什么深沉!
第45章 师尊只能是她的!!!
皇宫守卫森严,无名一靠近就被发觉了,守卫警惕地看了过来,正准备叱喝狂徒,却认出了无名肩上扛着的司寇初南,直直地盯着她们二人,呆愣愣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绑架么?不太像。
虽然她们金尊玉贵的殿下被诡异的藤蔓缠住了身体,可殿下的神态看上去可不像是被胁迫了,殿下的眼神里尽是……痴迷?
萧千白不禁打了个寒颤,太肉麻了。
就在她怔愣的间隙,无名带着司寇初南掠过了她,简直放肆!皇宫之内岂能容她们飞檐走壁?
萧千白握紧手中的长枪,因为司寇初南遥遥向她摆手她才没有动手。
殿下平时不是最重视仪态的吗?
殿下好怪……
这般想着,她的脑海中猛地又浮现司寇初南黏腻到能拉丝的眼神,异样感遍布全身,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无名以为皇宫里会是沉闷的,正如门外的守卫静默得像道影子,这些被皇宫困住一生的人被剥夺了人格,注定要像木偶一样黯然地活着。
然而,展现在她眼前的皇宫是新的、活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人们就认出了失踪的司寇初南,她们热烈地看向她们。
“殿下回来了!”
“是殿下回来了!”
“快去禀告太后娘娘!”
被这么多熟悉的人看着司寇初南默默遮住自己的脸,但没有用,这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光靠一个背影她们都能认出她。
“师尊,把我放下吧……有点……丢人。”
无名找到一处空地跳下,放下司寇初南之余还不忘又捏了捏她的脸。
在太后面前她就不敢这么放肆了,她很珍惜眼前每一个戏弄小狗崽徒儿的机会。
司寇初南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她担心有人过来看到师尊与她太过亲昵,她扭头观望有没有人过来,但是她的视线无法从无名身上移开。
师尊在对她笑……她们现在是如此亲近,甚至她张口就能舔到她的手指,但是她不敢。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且不说师尊与她有师徒之名,师尊连孩子都有了,她只是把她当成可爱的小辈。
她若是企图玷污师尊,师尊一定会震惊生气,然后离她远远的。
这份错误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该被她掐灭。
无名感知敏锐,一有人过来就放下了不规矩的手。
她要是在人前损坏了司寇初南的威严,那黑透了的太后娘娘绝对饶不了她。
可是……无名看着呆愣愣的司寇初南,这个时常发愣的小狗崽徒儿可真好玩。
她忍不住啊。
仅仅是捏捏脸已经满足不了邪恶的她了,她逐渐想做一点更过分的事情。
再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也没事的……
司寇初南身上有其她人无法带给她的安全感,似乎她对这个小狗崽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心收到太严重的代价。
无名心底清楚司寇初南不蠢,她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好招惹,但她真的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放大她心中的恶念。
众人将司寇初南围起来,无名在旁边轻叹一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叹完,司寇初南拨开人群握住了她的手。
“是师尊把我救了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无名身上,无名很不适应,尴尬地笑着。
她想,幸好太后娘娘只是让她做一个暗处的刺客,不然,她可太有压力了。
这份尴尬只存续了一会儿,因为一个更权威的人出现了。
无名也看过去,一段时间不见,对方的气势更阴沉了,头上多了几根明显的白发。
“皇祖母!你不应该还在路上吗?”
“殿下失踪之后娘娘心中焦急,一路疾行赶路,幸好殿下您没事,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祖母你放心,师尊不仅救下了孤,还将那严将军给杀了。”
“好,不愧是本宫被看中的大侠!做事甚是利落!”
“祖母……我们设宴为师尊接风洗尘。”
“好。”
崔念文只是一味地答应,她挽住司寇初南的手臂,人群围着她们,将无名隔离开。
“大人,请先随我前去休息,宴会将在晚上举行。”
无名也不想掺和祖孙俩谈话,跟着侍女穿过重重花草树木。
是的,皇宫内连成一片的墙垣很少,放眼望去尽是开阔的美景,人穿行其中一点都不会觉得沉闷。
想必是它现在的主人太过厌恶四四方方的宫墙,才会让现在身处其中的人找不到这标志性的景观。
崔念文当然不会亏待她,供她落脚的房间不说奢华,舒适是绝对的。
无名躺在柔软的床褥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些年她人在江湖上游荡,上一次住得这么舒适还是当侯家夫人的时候。
一旦联想到日复一日的煎熬等待,这份舒适的体验让她心里不适。
直到侍女前来唤她就宴,她还没睡着。
天色已晚,宴会地点在室内,明亮的灯火照得大殿内一丝黑暗也无。
但比灯火更加明亮的,是美人的美色。
风格迥异的美人热热闹闹聚在一处,有说有笑,便是此间最美景。
无名被震撼到了,坐下后仍无法平复心绪。
坐在她身旁的司寇初南眸色变暗,掩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紧。
她离师尊这么近,师尊竟然还没有注意到她……
可是师尊一现身她就看到了师尊……
所以……师尊对她一点特殊的感情都没有吗?
司寇初南盯着无名,幸好无名的目光四处游荡,从不会在一人身上停留太久,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无名不动,不代表旁人不会主动。
这可是贵客,她们自然要招待好贵客。
司寇初南绝望地看着姐姐们围上来,而她们的示好,无名也全盘接受。
这都是皇祖母选入后宫的嫔妃,自父皇被妖物附身,皇祖母就掌控了后宫,不顺从皇祖母的嫔妃全都被她赶走了,包括二皇子的母亲。
余下的人被养着,一方面是为了遮蔽前朝、掩饰父皇异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着就赏心悦目。
司寇初南心底知道这些没什么,平日里她与姐姐们也这样,但是……但是……
她盯着那些相贴的肌肤,醋意涌了上来。
她与师尊是师徒,不应该比这些人与师尊更亲密么?
这个念头一点冒出来就无法被遏制住,司寇初南知道她一旦跨出一步就会想要得到更多,但是,她被刺激到了。
司寇初南一把挤进去,紧紧抱住无名。
“各位姐姐能先把师尊让给孤吗?祖母有任务要孤与师尊商谈。”
太后在皇宫中就是绝对的权威,周遭的人即刻散去。
“什么事?”
无名的声音淡淡的,司寇初南的心提了起来,因为她猜不透师尊的情绪。
方才被围着的时候师尊是笑着的,师尊应当是享受的吧?师尊会不会怪罪她赶走了那些人?
无名见司寇初南又犯呆了,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太后娘娘到——”
无名猛地收回手,但是,她已经感觉到那老毒妇的目光。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她不敬她选中的皇帝。
无名缩成一团有些心死,她怎么就没管住手呢!
“师尊?”
无名后撤的时候司寇初南还很茫然。
幸好无名动作够快,不然,司寇初南不确定她会不会抓住无名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皇祖母会生气的吧。
毕竟,她喜欢上师尊可不在皇祖母的意料之内。
“你说娘娘要我做什么事?”
“皇祖母让我向你借……借你肩头那朵花。”
“它?”
小白菊被无名指着,支棱起茎叶,花朵张开看向司寇初南。
“对,父皇死得不是时候,我们得瞒住,它不是能操控尸体吗?”
无名下意识想拒绝,她害怕小白菊没有她的控制会伤到人。
这毕竟是一朵缺少人性的花。
但是小白菊先她一步答应了。
它爬到司寇初南的身上,缠着她,企图与她沟通。
“人,我答应你,但,这是一笔交易,你也要向我付出。”
司寇初南没想到它还会说话,一朵花口吐人言,实在太诡异了。
“不行!没有我的控制——”
“娘亲,她是天子,妖邪不得侵扰的天子。”
司寇初南的注意本该放在“天子”上,但她只在意那句“娘亲”。
不仅仅是酸涩了,她还有点窒息。
她的排斥让小白菊当场在无名面前上演了一番妖邪侵扰天子的下场。
无名接住滑落的小白菊时,小白菊的花瓣都掉了大半。
“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白菊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妄动了,躺在无名手心里与司寇初南谈条件。
“只要你让我吸一吸,我就听你的话。”
“既然如此,我要你喊我一声‘娘亲’。”
司寇初南说出这话完全是在情绪催动之下,一开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
“娘亲。”
说完小白菊就鼓起勇气贴上司寇初南,这次它没有被排斥。
司寇初南的所有感知都用来关注无名了,小白菊的动作她自然毫无感受。
她竟然诱导师尊的女儿唤她‘娘亲’!!
她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她背叛了她的良知,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这样一叫辈分都乱了,师尊不会生气吧?
比起生气,无名当然是更担心小狗崽徒儿的安危。
瞧瞧!她的怪物女儿陶醉成了什么样!可别把她的小狗崽徒儿吸死了!
无名连忙把小白菊从司寇初南身上扒拉下来,司寇初南误以为她生气了。
“师尊……我就是开个玩笑……”
她还想说更多,白绸卷着花瓣出现在她们中间。
原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司寇初南顺着白绸望去,是毕昭芸在起舞。
她如同白鹤一般在堂中飞舞,手里攥着的白绸就是她的翅膀。
“宴会还会有这种节目吗?”
“毕姐姐舞艺最好,这也是皇祖母对师尊的重视。”
“我还以为娘娘会讨厌这种献媚的项目。”
“有人要做将军,有人要做文臣,自然也有人没有宏大的志向,皇祖母本就想让她们活得像个人,又怎么会强迫她们牺牲全部去助力她发展。”
白绸卷起了酒杯,白绸为无名斟酒,无名笑着一饮而尽。
司寇初南不淡定了,她白着脸看着这一切。
毕姐姐也这样与她互动过,这大抵是正常的吧……
可是她看着对视的二人,泪水已经悄然盈满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