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格拉克海峡的晨雾还未散尽,施琅站在 “北冰洋” 号旗舰的船楼甲板上,指尖抚过黄铜炮管上凝结的盐霜。二十多天的航行让橡木船壳浸透了海水的腥气,主桅顶端的日月龙旗被北大西洋的狂风扯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了望手黝黑的脸颊。
“将军,丹麦人的旗舰‘挪威雄狮’号发来信号。” 旗手扯着嗓子喊道,手中的红黄双色信号旗在空中划出弧线。施琅举起单筒望远镜,镜筒里映出丹麦舰队的阵列 —— 六十余艘风帆战舰呈雁形展开,最大的三艘三层甲板舰桅杆如林,却在明舰的钢铁轮廓前显得矮壮敦实。
丹麦海军上将斯文?延森踩着明舰的跳板过来时,腰间的佩剑在柚木地板上磕出轻响。他盯着 “北冰洋” 号侧舷排列的四十门大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明人的巨舰,居然比西班牙和英国的舰船还要威风,看来国王的选择是对的。” 他喃喃自语道。
话音未落,了望手突然敲响了铜钟。厄兰岛方向的海平面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帆影,瑞典舰队的三角旗在晨风中连成一片灰黄色的云。
明舰的了望手也同样发现了敌情。施琅的望远镜里,瑞典旗舰 “瓦萨” 号的镀金船首像正撞碎浪花,那尊披甲的雄狮雕像獠牙毕露,身后跟着百十余艘大小战船,像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他们想抢占上风向。” 施琅将望远镜递给副将,靴底在甲板上碾出细沙,“传我将令,十艘铁甲舰摆出一字长蛇阵,他们的任务是给我冲乱敌阵。十八艘两千吨级盖伦船排列在后,主炮装填实心弹,左右两翼装填葡萄弹和榴弹;十五艘千吨级船和丹麦人在后翼,全军突击。” 他转向丹麦船队方向,手指在海图上划出直线,“通知延森将军,他们的船擅长接舷,待我们撕开他们的阵列,就请他们冲进去搅乱队形。”
延森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拍响了腰间的战斧:“回复明军舰队司令,就按他说的办!让瑞典人见识下,丹麦人的战斧比他们的长戟更快!”
九点半,阳光刺破云层,照在瑞典舰队的帆面上。明舰的十艘铁甲舰逆风冲入瑞典舰队阵型,撞翻了一艘三百多吨的帆船,彻底搅乱了他们的阵型。让瑞典人看傻眼的是,这十艘没挂风帆的奇形怪状的明舰,居然能够顶着他们发射的大小实心弹,横冲直撞,直接就掀翻了他们的舰艇。
铁甲舰分舰队司令武韬,在率领舰队冲入瑞典阵列之后,对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大小瑞典舰只喷出猛烈的火舌,铁弹拖着白烟掠过海面,近距离击中目标,仿佛在“铁扇公主”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十艘铁甲舰上的三十二磅炮和二十四磅炮绝对是大杀器,轰的瑞典人哭爹喊娘。
施琅看着铁甲舰进入了瑞典阵中,“传令,冲锋!” 随着舰首两门四十二磅巨炮的轰鸣声响彻海面,两枚实心弹精准地砸在瑞典舰队的一艘巡航舰上,橡木船壳像被巨人捶打的锡箔般向内凹陷,木屑混着帆布碎片漫天飞舞。
瑞典舰队的回应来得又快又猛。百余艘战船突然分散队形,形成了II阵型。最前锋的二十艘单桅船满挂帆桨,划手们赤裸的脊背在阳光下油亮,显然是准备接舷的敢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