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望着静言阁匾额,阳光斜斜地照下来,那四个古篆“言尽于此,命始”在风吹日晒下,积尘剥落,渐渐显出了真容。
就在我看得入了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时候,突然!
“啪嗒”一声,一道暗红的液体,竟然从那个“始”字的最后一笔里,慢吞吞地渗了出来!
顺着那木头的纹路,弯弯曲曲地往下流,最后“啪嗒”一声,滴在了门槛前的青石板上。
声音那个轻啊,要不是我耳聪目明,还真就错过了!
我赶紧蹲下去,伸出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儿——温的!
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闻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这味道,跟我身体里流着的血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这血不是从什么伤口里冒出来的,它就好像是从时间的深处,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这...这啥情况?
我赶紧跑回寝殿,拿出了那本压箱底的《缄口录》。
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宝贝,一直被我当成传家宝一样供着。
我小心翼翼地翻到空白页,然后把手指上的血珠,轻轻地抹了上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血珠并没有把纸染红,反而在纸面上,浮现出了一行小字:“你在说,我就活着。”
这...这什么鬼?
再仔细一看,那笔迹,稚嫩得很,像是小孩子写的。
可是...可是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我为了下一章烧殿那晚,心里想说,却又没敢说出口的那些话吗?!
我猛然醒悟!
有人,正在替我“活出”那些我没有说出口的选择!
静言阁,根本就不是什么收容沉默的地方,它其实是那些“代言者”的栖身之所!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寝殿,从床底下摸出了我娘留下的那本《禁语医案》的最后一卷。
这玩意儿,我之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都快把书皮给磨破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这次,我更加仔细地检查,甚至还用上了放大镜!
终于,在书卷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页之前从未见过的批注!
那上面写着:“言锁者,可托命于愿言之人。若彼愿承,则痛可移,命可续。”
我的天!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个“替劫纹”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它只是换了一种形态!
不再用血契来绑定个体,而是由那些真正能和我共情的人,自愿承接那些我未竟之言!
而我烧殿、剖白、立碑……每一个“真实”的瞬间,都在召唤着一个想要“替我活一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