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镜子里的我,不是幻影是警告(2 / 2)

依旧是那座荒废宫殿,杂草丛生,梁柱倾颓。

那个“我”依旧跪着,可这一次,她缓缓抬头,直直望向镜外,仿佛穿透了时空,与我四目相对。

她的嘴唇动了。

这一次,我听见了。

声音沙哑,像从地底传来:“你以为你在改命……可命,也在改你。”我猛然醒悟——这不是敌人,是我内心恐惧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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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镜中焚香跪拜的“我”,不是来阻我改命的仇敌,而是我未曾直面的另一面:那个顺从、沉默、甘愿被命运碾碎的江灵犀。

她不是要警告我停下,而是替我承担了所有不敢触碰的痛与惧。

她烧的不是命轮图,是我对未知的怯懦;她祭的不是天,是那个曾经以为逆天改命只是爽文套路的自己。

可我不是她。

我穿书而来,不是为了重演悲剧,更不是为了在后宫争宠斗狠中苟延残喘。

我要撕的是命书,改的是结局,哪怕代价是神魂俱裂、万劫不复!

冷汗浸透中衣,指尖却稳如磐石。

我咬破右手食指,鲜血滴落,在逆窥符正中心缓缓写下最后一句——

“我不怕承担,只怕无人同行。”

话音落,符纹骤亮,如星河炸裂!

枕下铜镜轰然震响,镜面寸寸龟裂,幽光翻涌如潮。

那跪在荒殿中的“我”猛地抬头,眼中竟泛起泪光,可嘴角却扬起一丝释然的笑。

她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合掌,像在祝祷,又像在告别。

下一瞬,镜影崩碎,化作点点流光,尽数涌入我眉心。

一股温热洪流贯穿识海,仿佛缺失多年的某块灵魂终于归位。

我不由踉跄一步,扶住床沿,心跳如雷,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原来,我不是在对抗另一个我。

我是在接纳她,收容她,成为完整的我。

窗外夜风骤起,吹动帘帐如浪。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窗扇——冷风扑面,带着初春的寒意,也带来了廊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范景轩不知何时已立于阶前,披着玄色外袍,身形挺拔如松。

月光洒在他肩头,像落了一层霜。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仿佛已等了许久。

“这次没躲?”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像被夜色磨过。

我望着他,忽然笑了:“因为我知道你会等。”

他眸光微动,缓步走近,停在窗下。

风拂起他半边衣袖,露出腕间一道陈年旧疤——那是我初为他解蛊时留下的刀痕。

他曾说:“此伤因你而起,也因你而愈,不如就留着,当个念想。”

“那你现在信了吗?”他仰头看我,目光沉静如渊,“你写的每一笔,我都信。”

心口猛地一烫。

不是感动,是震动。

仿佛有千钧重担,被他一句话轻轻托起。

我写的命轮图,是逆天而行的符咒;我改的剧情,是踩在刀尖上的舞步。

可他说“都信”,像在说:哪怕你写的是死局,我也陪你走到终章。

我正欲开口,他却忽然转身,似要离去。

“等等——”我脱口而出,声音微颤。

他顿住脚步,侧首回望。

我盯着他眼底那抹月光,一字一句道:“你刚才说‘都信’,可我还没写完结局呢。”

他笑了。那笑极淡,却如破云之月,照亮了整片夜色。

“那就写好点,”他轻声道,“别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去,背影融入夜雾,仿佛从未出现。

可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

袖中铜镜,再度震动!

我猛地攥紧袖口,指尖发冷。

缓缓抽出那面残破铜镜,只见镜面幽光浮动,裂痕交织中,缓缓浮现出三个猩红小字:

【她醒了】

风止,叶落,万籁俱寂。

我死死盯着那三字,呼吸几乎停滞。

谁醒了?

是另一个我?还是……本不该存在的第三人?

月光悄然偏移,照向宫墙深处的花园方向。

假山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兽。

而我知道,明日清晨,我“恰好”会路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