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
“商先生,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对方指尖划过他腰的温度,让他莫名的有股熟悉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应拭雪问出了这个问题。
商言自许冷心薄情,上一世应拭雪为了自己求解药,最后丢了性命。
与其重蹈覆辙,不如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可能杜绝,这一世的棋局之上,他一人便足以。
想着,商言起身,西装布料发出的细微摩擦声,红底皮鞋踏过地毯的闷响像敲在应拭雪的心脏上,檀香裹着体温压过来,但说出来话却让应拭雪的心一下冷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你,想必应先生认错了人。”
应拭雪本来因为商言明显拒绝的话语,有些垂头丧气,但他能走到今天这个成就,也绝不是肯轻易放弃的性格。
他指尖绞着白大褂下摆,耳尖泛红,眼睛亮晶晶,直接打了一击直球:
“那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但应拭雪也担心商言并不会将联系方式给自己,于是攥着写满号码的纸条,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蹭了蹭。
商言垂眼盯着应拭雪发颤的指节,瞥向粉色的纸条,小熊爪子底下歪歪扭扭写着数字,手机号码末尾的三个数字画成了小兔子。
“应先生,你是一名医生,我是你的病人,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商言主动将手移到一边,在对方递出纸条时侧身避开,骨节分明的手指翻书速度未停,那双放在他手上上久久不愿放开的手腕,被他用钢笔尾端轻轻敲了一下——纸条飘落在应拭雪的皮鞋旁。
说着,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商言的腕表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低沉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你应该告诉我的,是我的身体情况。”
病历夹被推过桌面的声响格外清晰,商言伸手时腕骨凸起,袖口挽起露出冷白皮肤。
应拭雪背靠着医疗室的磨砂玻璃,尽可能让冰冷的玻璃,给自己灼烧的心降温,他听见自己以格外冷静的声音说:
“您的心跳过快,心率不齐,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毒理报告要等一周才出来,商先生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加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了我通知你,你如果服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及时跟我反馈,我进行调整。”
商言垂眸看他,青年耳尖泛红,偏偏咬着下唇装出镇定模样,睫毛却在眼睑下颤得厉害。
商言接过笔,笔尖在便签上落下墨点,应拭雪盯着那串数字在之上游走,他忍不住唇角勾起,小鹿眼弯成月牙。
应拭雪是标准的乖孩子,这是他人生中撒的第一个谎,其实毒理报告今天下午就能出来,想及此,他的指甲忍不住没入手心,看着商言无知无觉的样子,负罪感禁不住地涌出。
商言只是一眼变能瞧出应拭雪在撒谎,对方撒谎的样子和前世无二,喜欢摸鼻尖的一枚小痣,他轻笑一声,没有拆穿,语气温和优雅,带着上位者掌握一切的纵容:
“应医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今天谢谢你了,再见。”
应拭雪像小狗一样抱着纸条转圈圈,看不见的尾巴几乎要晃出残影。
他迫不及待地点进好友申请栏,发送了申请,每隔几秒,就要去看看自己被通过了没,连带着一天工作都心不在焉。
——
商言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喝特助端上来的中药。
真苦。
商言忍不住皱眉,如果不是知道应拭雪是个呆瓜,他甚至以为这是对方在故意报复他。
他起身想去拿方糖,却发现杯子的后面被贴了一张纸条,上面用细丝吊着一颗方糖。
商言挑眉,取下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穿着西装,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喊“苦”的q版小人,一旁则是带着天使光环的应拭雪,用手拿着一颗方糖,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像是在哄小孩。
商言有些无奈地扶额,这人两辈子都是一个模样。
爱死缠烂打的小痴汉。
他撕下纸条,将方糖含入舌尖。
手机震动了一下,应拭雪看着自己终于被商言通过了,整个人兴奋地从床上一把爬起,忍不住蹦蹦跳跳地,在床上红着脸发出去了好几段,从地瓜上学来追crush的话。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朋友圈里都是工作转发,而签名栏里的那句——有事请留言,更像是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了过来。
这是商言的工作微信,他就算发一大堆消息,恐怕对方会看的也寥寥无几,更别谈他去了解商言的生活了。
应拭雪一下子卸了气,有些烦闷地在床上打滚,而此时他刷新商言的朋友圈,发现对方更新了,却还是没回他的消息!
他抓起枕头捂住脸,毛绒小熊的耳朵被压得扁扁的,他觉得自己的小丑鼻子都要长出来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他是无所谓的,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才不会轻易破防,他不过是一个医生的心态照顾病人而已,回不回消息他又不在乎,他才不是容易破防的类型。
但很快他发现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最后商言还是没有回复,应拭雪却宛如被彻底复活了一样。
心脏骤地漏了半拍,应拭雪猛地坐直,小熊睡衣帽子歪到眼睛上。
已读不回又怎么了,商先生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只要读了就好了。
想到这里,应拭雪愈挫愈勇,继续给商言发从地瓜上学来的抽象文案。
毕竟应拭雪的超绝追人战术只有一个:
敌不动我乱蹦跶,敌一动我直接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