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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41

金属质地的女式手|枪十分小巧, 在光洁的地板上滑行出一段距离,磕到儿童皮鞋后停下。

彼列满头问号地低头看看枪,又抬头看看琴酒, 最后竖起一根手指, 弯曲手腕指向自己,问:“你看我像是有这个插槽的样子吗?”

琴酒额头青筋暴起,厉声呵斥他:“捡起来!”

“……捡、捡就捡!谁怕谁!你也违反枪支管理法了!”

底气不足声音来凑,彼列大声嚷嚷着刚要弯腰去够, 突然停止动作, 眼前浮现挚友看向自己时,夹杂着一抹忧虑之色的复杂眼神。

为了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他愿意为了江户川柯南做出妥协, 遵守对方说的这个世界的规则。在当初看到江户川的一瞬间, 彼列就知道这个人很不一样, 有种闪闪发光的品质在身上。

平时让人感觉暖融融的很可靠,尤其破案时自信又睿智的模样简直帅炸了!

所以他不想让这样的挚友对自己失望。

所以……

既然答应了对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行动的时候就必须万分小心, 绝对不能被发现!

这位年轻的执行官加入时间不算长, 却已经充分掌握了身为反派角色的为达目的反复无常,虽然如果就此分别肯定会感到不舍, 但彼列永远不会放弃想方设法回到提瓦特大陆的决心。

因为那里有在他痛苦地看着死亡一点点逼近的绝望里,曾向他投来视线的神明。

一个人的力量哪怕再渺小,小到不被伫立千年的磐石注意,彼列也担心隔着世界自己的信仰会无法传递给对方, 连这一件事也无法替祂做。

哪怕是挚友, 也不能阻止他开图!

糟糕, 想想还觉得有点刺激!这种瞒着挚友隐秘行动的感觉。

很会做表面功夫的彼列早就想好了, 如果被发现就把锅推到别人身上,比如这个想教他玩什么管制物品的银发男子:小孩子的他什么都不懂,都是被逼迫的啦!

才不是自己好奇呢!

于是突然又停下动作返回的彼列想起什么般警惕的四下看去,确定偌大靶场里只有自己和琴酒两个人还不够,又不放心地折回唯一的入口处,在门口快速探头往空荡荡的走廊两头瞟了几眼。

确定隔墙无耳后,他费劲拖着门把手,完成琴酒刚才说的另一样吩咐。

铁门发出一声沉闷响声闭合,彼列看着面前的密闭空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捡起那把在地板上安静躺着的女士手|枪。

他抓着枪管子走到琴酒跟前,冲他露出一个“原来你很懂嘛”的微笑,道:“你说得对。”

这个一管冷脸的前监护人难得提出和他心意的游戏,彼列看向万一他们两个偷偷玩枪事发后的主要责任人,对他多处几分一起在家长眼皮底下做坏事的革命友谊。

想着又冲他眨了一下右眼,示意“我看好你哦”。

一向跟他相看两厌的小鬼,这耐人寻味的态度很诡异,琴酒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纠正小孩捧烫手山芋般不知道如何操作的别扭握姿前,冷漠地挑了下眉。

“什么?”

彼列哎呀一声,谴责他反应慢理解不到自己的意思,一只手拢到嘴边小声说:“干坏事前要先关门!”

“……”

让小孩关门只是因为开枪会发出巨响,为了防止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必须保证隔音效果,今天付出极大耐心的琴酒选择放弃跟这小鬼交流。

由于挡在赛道前用于枪械组装和放置备用子弹的平台,对小孩来说太高,能不低头在桌子下钻进钻出的彼列如果站在地上眼睛正好与桌沿齐平,这样就算仰着脖子也看不全目标,没有办法操作。

于是琴酒指节敲敲桌面,“上来。”

之前看到电视里特工开枪就觉得帅了,难得有机会亲身体验,彼列配合的跳上了桌子,得到琴酒勉强算是认可他身手灵活的眼神,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刚才这一幕有些像在训狗。

现在这样高度便正好了,小孩毛绒绒的后脑勺甚至还能高出身后的人一些。

丝毫不觉得教一个六岁小孩使枪有什么问题,琴酒面上没什么表情地伸出手,圈住boss钦定继承人的手,帮小孩记住握住枪柄,也并不在乎彼列还没有自己手指长的手等下会不会因为后坐力磨破皮。

琴酒亲自挑选的这款女士左轮轻便小巧,却丝毫不影响其威力,是现有最适合新手的武器。

在调整好握资与大致方向后,琴酒就松开了,观察到小孩的手臂很稳地维持在方才的水平线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表现出他对组织继承人的天赋很满意。

可不是嘛,能徒手爬上摩天大厦,多少是有些实力在里面的。

琴酒示意彼列可以开枪了:“这把枪没有保险系统,不需要上膛,直接扣动扳机。”

彼列专注注视前方:“嗯!”

静——

一阵无言过后,被教练目光盯死的彼列想起来一脸严肃地问:“扳机是哪个?”

“……”琴酒无声释放着冷气。

“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扳机是哪个嘛,”彼列下意识嘴硬,“不就是这个……月牙牙!”

好在及时回忆起愚人众先遣队里用火铳的人都是怎么操作的,彼列指腹勾压着可移动零件用力,同时无比自信地按照平时使用法器时的习惯,注入元素力加大威力。

这一击,绝对要让琴酒心服口服——

不过琴酒有没有服气不清楚,他手里的枪绝对是服气的。

卡拉卡拉,枪忽然在彼列手里支离破碎掉了一桌。

相比碎裂这种说法,用爆炸来形容似乎更贴切,就是枪突然炸膛并没有伤到持有者,反而险些被误伤的是后头的教练。

有个零件弹出老高,画出一道抛物线直冲琴酒脑门而去,被他及时出手捏在了手里,挤压的咯咯作响。

看着现场一地狼藉,琴酒声音也冷得掉渣:“你在搞什么?”

“……”

罪魁祸首把手里剩下的半截枪管丢回去,越是尴尬越要理直气壮,表示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都说了我没有这个插槽嘛,要不是你这武器质量不行,我都没有用全力它就支持不住了!”

枪是琴酒亲自组装的,当然不可能有问题。他确信肯定是小孩的操作问题,看着站在一堆机械零件间气势汹汹,明显想要吵架的小孩,琴酒不欲与他在这件问题上纠结。

是个人都能从相处过程中清楚了解到彼列体质有异于常人,力量速度都是正常人的几倍,尽管调查不到相关情报,琴酒猜测他多半是经过某些基因实验的产物,也因此颇受那位先生看重,已经到了放纵的地步。

彼列消失的这段时间,这位杀手先生不仅在诛杀叛徒这件事上赶在第一线,对组织的未来同样上心。

出动的人手转回给他的报告里,显示啤酒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只是短暂出现在横滨街头,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穿行的十字路口。

另一方面,追踪到那天的司机得到行车记录仪,里面出现了把自己搞得面目模糊的小孩下车路过车辆前方的情形,也可以作为小孩确实到过横滨的佐证。

但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必然在社会上留下生活痕迹,更何况是这个患有多动症一样不消停的小鬼。

除非他手里的情报是假的,能做到这一切的……琴酒的怀疑对象只有一个。

是手眼通天的乌丸莲耶能把啤酒藏了起来,而始作俑者必定是那想要逃避任务的小孩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后,为此琴酒回那处庄园找越发不作为的boss对峙过。

皮肤宛如枯树皮一样干瘪的老人还躺在那张床上,几乎靠插管赖在世界上。

实际上年过一百半的乌丸莲耶已经靠这种姿态存活很久了,至少在琴酒的印象里,对方大部分时间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对乌丸莲耶的生活方式没有评价。

但好像对谁开枪都无所谓的杀手,琴酒对组织,其实有着一种极为强烈责任感,或许是他们这种不受法律约束,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也需要一个栖息地,或者说是利益共同也好。

为了确保领地安全,这个男人像猎杀羊群一样,宁可错杀不放过地狙杀叛徒。

琴酒直接道明来意,想要回彼列的监护权,请boss把那小鬼重新交给自己。

其实早已经嗝屁的藏品乌丸莲耶,还是那套被设定过的孩子还太小的说辞。

一般这个时候,干脆果决的琴酒就该走了。但这次他难得停留在这与其沟通谈判,比往常待的时间要长上许多。

于是面对同一个话题时,乌丸莲耶重复来去就这么几句回答,就显得很不聪明了。

“……还是你觉得我活不到——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某种意义上还是很智能的藏品放狠话想要逐客,却被空气呛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琴酒看着咳得旁边仪器吱哇乱叫的乌丸莲耶:……确实就是这样。

第42章 Ch/42

由于要方便医疗人员随时对身体进行修补, 乌丸莲耶睡的床一直是医院标准的单人铺,下面还装有滑轮,便于第一时间推进手术室。

是的, 这处庄园设施齐全到相当于一个专门为他一人服务的小型医院。

琴酒就这样缄默地在床边看着, 等着乌丸莲耶的咳嗽声停歇,透过呼吸面罩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还是你觉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琴酒顿了一下,最后重复自己的意思:“把彼列的监护权给我。”

“咳咳咳、你觉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乌丸莲耶又开始复读自己那套说辞,如果不是他领导下的组织还能正常运行, 高层几乎要怀疑boss终于不可避免的走向老年痴呆了。

组织杀手冷着脸, 称得上无语地直接转身离开,告退的礼节都没说。

在或许觉得风头过了就没事了的彼列终于舍得出现后, 琴酒也依旧贯彻自己的理念来行动, 他已经做好小鬼会负隅顽抗, 需要付出些手段的准备。

但彼列比想象中识时务, 这次比较配合,虽然还是不免的有些小反抗。

但这无伤大雅, 他自信会将啤酒培养成一名配得上酒名合格的组织成员……琴酒走到枪械墙前又捡了一把回来, 勒令小鬼这次不许搞多余的小动作, 只需执行开枪这一个指令。

虽然不可思议,但他显然觉得彼列刚才是依靠怪力, 徒手把枪给捏爆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金属是承受不了元素力附着被撑爆的。

彼列也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多此一举了,他腹诽着这个世界的物品和人一样脆,勉强在男人的指示下, 眯眼瞄准后扣动扳机。

“啪!”

一声巨响后肉眼难以捕捉的子弹已经消失, 后坐力对彼列的影响可以不略不记。

成绩显示勉强擦到了人形立牌的脑袋边, 如果在现实中的话, 大概恰好是伤到几根头发丝的人体描边程度。先不论准确度,手一点也不抖就对头一次用枪的人来说已经不错了,琴酒没对小孩的第一次射击做出点评,只是让他继续。

彼列又敷衍地勾了几下手指,不理解这样干巴巴的射击有什么意思,没有一点视觉冲击力。

小孩称得上平静地开枪,手里炸开的巨响,与空气里弥漫开刺激着视网膜的刺鼻硝烟味,都无法令他眼睛眨动一下,就像一尊不受外界影响的雕塑,被雕琢成无害的模样,但本质是块石头没有温度。

代表生机的小孩,和代表杀戮的武器。彼列不知道自己持枪的画面,两种截然相反元素的组合,倒是很具有冲击力。

孩童特有的天真与残酷,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琴酒愈发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个小孩天生适合干这一行。

□□里头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彼列一看自己打出整齐描边的一整排窟窿:“……”给立牌做了个洗剪吹的他莫名觉得哪里输了。

彼列飞快地头回瞟了银发男人一眼,没看出明显情绪,后者只是上前一步接过枪,利落地替他完成了换弹。

但为了不被琴酒小瞧,彼列不信邪地热切盯着那个卧在红彤彤圆心里的阿拉伯数字,仿佛这样它就会迫于压力自动送到自己枪口下。

彼列把这当成射击游戏,玩得还挺开心,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

“碰碰碰——”

这里其实位于地下,这处会所实际地上的店面并不大,也没有坐落在非常繁华的地段,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隔音只保证外界听不到,不会把警察引来,隔着一扇门还是能捕捉到细微声响,走廊里途经此处的贝尔摩德听到动静,停下脚步侧目看向紧闭隔音门。

据她所知这靶场是琴酒专用的,每年都要花大价钱进行维修和枪支保养。

但现在里面的枪声毛毛躁躁,几乎是毫无规律地一通乱打,显然不是Gin沉稳克制、一击必杀的果断画风。

靶场的钥匙只在它的主人手里,说明人是琴酒带进去的。

平常连自个小弟伏特加的枪法都瞧不上的琴酒,居然在教一个纯新手?他那个大忙人可不是这种性格,光是提出这个猜想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随即贝尔摩德想到了才从自己这离开不久的小孩,眸中顾虑之色闪动,但如果是那个超乎人预料的小孩子,这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现在事件的走向也算在预料之中。

啤酒上次做出反抗玩失踪,已经是在那个男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琴酒去找过那位先生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传到了她这里,此后波本那边没有动静,说明琴酒没能说服无条件宠溺那孩子的乌丸莲耶。

那么这个男人为了让啤酒接受并顺从命运而可能采取的手段,无外乎那么几种。

毕竟是组织继承人不能动粗,无法在物理上给予压迫,就只能采取威胁的方法了……啤酒在乎的就那么几个人,对象不是他现在的监护人安室透,就是小孩时不时挂在嘴上的挚友。

说真的贝尔摩德没想到Gin会选择违背那位先生的意志,直接重新插手彼列的事。

过去未曾有过这样子的先例,又或者他是受那位先生默许跑出来唱黑脸的。思考着贝尔摩德叼了支烟在嘴里,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带打火机,于是就这样干叼着。

如果彼列对完成任务不那么抗拒,配合、至少是表面上配合的话,琴酒的矛头暂时就不会指向她的酷男孩了,甚至这种灯下黑反而对银色子弹来说无比便利。

波浪金发晃动,女人摇了摇头呢语:“不过果然事情不会天然按好的方向发展……”

同时苦艾酒也不由苦中作乐,稍微脑补了一下靶场内的画面,不由冒出银发杀手拎着小孩后脖颈命令他开枪、双手托着小孩咯吱窝把人举起来让他开枪、甚至是让小孩骑在自己脖子上开枪……

好吧,打住,她知道这些脑内风暴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那个一点不懂照顾小孩的男人只会拿枪顶着脑瓜威胁吧?

贝尔摩德没有按门旁与内部进行通华的可视门铃,而是就这样靠在门口,听墙角一样听取内部动静。

不一会小孩耐心见底开始闹了。

估摸着门大概要打开了,贝尔摩德将沾到自己口红的烟丢进垃圾桶,踩着走廊昏黄铺就的灯光继续往前走。

如果彼列不肯配合,她最担心的事恐怕会发生……必须得做些什么,让他能搞清楚现状,想办法让他配合才行。

以及也要给酷男孩提个醒。

贝尔摩德掏出手机换电话卡,而后输入加密过的信息,发送给默背下来的某个号码,高跟鞋轻点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

此间高手的琴酒也是个优秀的教练,在侧对小孩的成绩进行统合估算,不时点出他影响命中率的错误之处,小孩水平肉眼可见的有了提升,俨然已经有模有样。

这个严肃的教练还在彼列打完子弹后,教会了他怎么推出弹槽完成快速换弹。

“喂喂你看到了没!”头一次打出8.9的高分,彼列兴奋地一手直扒拉身后的大人,让他帮自己好好见证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幕。

见琴酒木头嘎达似的不搭理自己,彼列小脾气上来了,不爽地挑了下眉的同时,无比自信地向他发出挑战:“你也来!我们来比赛!”

“……”琴酒称得上诡异地看了眼小鬼,不知道他膨胀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有心让他见识一下专业水准,从自己身上取经,琴酒付出了自己都意料之外的耐心,算是接受了挑战,掏出配枪来了次可写进教科书的标准射击。

同时嘴里尽可能详细地讲述要诀:“握枪的手要均匀用力,枪柄卡在虎口内,放松食指,晃动中眼睛、缺口、准星三点成一线,食指均匀地正直扣压扳机。”

“嘭!”

红心正中央被贯穿,透过这个小孔还能看到后面都是弹孔的承重墙。

琴酒收回枪,看向惊悚瞥向靶子极目眺望的彼列说:“你必须达到这种水平。”

“……”

“听到了就回答是。”

“……不玩了。”

伤自尊。

彼列丢下枪要跳下桌子,琴酒挡住了他的去路,目光里出现警告的意味。

于是彼列前后左右上下看看,觉得无论是沿着隔板爬高一点从他头顶跳过去,还是以退为进绕路走赛道都挺麻烦的,干脆就坐在桌子上触电似的翻滚。

小孩仿佛遭到了虐待那样,嘴里大声嚷嚎着:“我手酸了!不干了!”

琴酒:“。”

看着撒泼打滚的小孩,琴酒眉间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终于在小孩进行一个有意无意踢到自己的大动作后,他的忍耐到红线了,一把将小孩提起来。

像提货物一样揪着他的后衣领,把枪塞到他手里,面朝前方靶子命令道:“开枪。”

彼列像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硬骨头,把自己当成一只软趴趴的玩具熊,四肢随意耷拉着摇摆,就好似一尾失去梦想的咸鱼。

“……”琴酒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迈出体罚boss小孩的那一步。

银发男人拖着小孩腋下,摆布着他朝前方伸直手臂,说:“手腕及大臂要挺直,以大臂带动小臂。”

“哈哈哈哈哈你干嘛!”

被戳到痒痒肉的彼列终于有了反应,他四处躲闪着,干脆开始顺着琴酒的手往人身上爬,呲溜一下窜到了男人的肩背上,还揪住了他的白色长发以示威胁。

“……”

琴酒一张脸阴郁得能滴水,强压下过肩摔把小孩扯下来的冲动,抬手做出像要朝自己脑袋开枪的动作,但枪口在对准太阳穴后后移,瞄准的赫然是敢爬到自己头上的熊孩子。

从之前的对话中不难看出,小孩最近接触到了“法律”,应该也意识到他们是游走法律程序外的“坏人”。

“小鬼,”琴酒的语气咬牙切齿,呼吸也带出灼烧的怒意,他无比冷酷地告诉彼列:“你早就已经是我们的共犯了,你是逃不掉的。”

“记得你身边的那个眼镜小鬼叫江户川……”这个住在知名侦探家的小鬼其实琴酒早就看不爽了。

“为什么突然提到挚友?”彼列顿时警惕,脸冷了下来。

“你觉得呢?”琴酒注意到了小孩初露锋芒的恐怖气势,他相信这样的人无法忍受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并且终有一日会被他自己打破。

啤酒现在只是年纪尚轻,往后随着阅历增加他会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会主动寻求走钢丝般紧迫的刺激感。

男人低哑的声音犹如催魂曲:“如果那个侦探小鬼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猜会发生什么呢?”

琴酒嘴角提起残酷的微笑,他并不打算主动出手除掉那个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未来会成长为什么样的眼睛小鬼,而想看看如果这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未来。

若是未来彼列手上沾满鲜血的事暴露,那个眼镜小鬼必然会劝他自首,而届时亲手送玩伴上路的彼列,这块璞玉才算彻底打磨完成。

听到琴酒的话,挂在他背上的彼列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大脑几乎有些懵,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让琴酒吃瘪而上扬的嘴角立刻滑了下去。

“告诉挚友……你在威胁我?”

“只要你合格完成训练内容及任务,组织就暂时不会插手你的生活。”

“你不要脸!”彼列几乎立即拽紧了手里的几撮白毛。

琴酒脸皮抽动一下,恼怒地命令他:“松手。”

他背上的彼列稍微安静了几秒,像是认真权衡了利弊,脸上表情也是罕见的认真。

片刻后思考到有些出神的他眨眨眼,五指松开发丝滑落,他对着近在手边的抬起手,在做些什么前想了想又放下了,放弃了这个把人制作成藏品的机会。

不行,他不喜欢手上湿漉漉的感觉。

而且挚友也说了,杀人犯法。

他不想被抓去吃牢饭。

至于这个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的垃圾前监护人……

彼列从琴酒身上跳下来,小脸冷漠地抬起,说:“不许接近我的挚友,我会盯着你的。”

说着他给总跟在对方身边的藏品小弟伏特加下达了指令,让他时刻监视,一但琴酒接近江户川柯南立即联系他!

目标未达成,接着其实意犹未尽的彼列,还是半推半就地完成了射击训练目标,时间也不早,接到安室透叫他回家吃饭问他在哪的电话后,琴酒勉强判他合格放人。

临别之际,两人并排走出室内靶场,给了彼此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即发出一抹相似的冷笑,仿佛都尽在掌握。

琴酒:“呵。”

如果这小鬼再搞花样,就抓他朋友来威胁。

彼列:“呵。”

如果这家伙敢接近挚友告密就做掉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琴爹带崽~

用枪要诀网上搜滴感谢在2022-11-05 23:59:31~2022-11-07 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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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Ch/43

彼列给安室透发完定位让他来接自己, 最后想起跟琴酒确认并约法三章。

“我完成任务和训练,你要对挚友保密。”

琴酒首肯点头,随后看到小孩低头沉吟几秒, 抬头看向自己有模有样道:“由于要合作很长时间, 为了防止我们的所作所为被察觉,我们需要设置一个暗号,方便联系。”

能有这种警惕的思维自然是好的,不过琴酒眼中的还没来得及浮现认可, 就看到小孩冲自己竖起前三根手指, 比出枪的姿势道:“你觉得这个手势怎么样?”

彼列进行了一个全方位旋转展示,“你要找我的时候, 就比这个手势。”

“然后这个是, ”接着又比了个耶, “情况有变终止交易!”

“还有这个是, ”又做出ok的手势,“训练完我给你准备了三块奶油蛋糕的意思。”

最后彼列抬手把圈放到眼前, 直勾勾盯着银发男人说:“如果是x记家的话, 我想吃招牌榴莲草莓和跳跳糖口味的。”

“……”

琴酒完全无视了他的疯狂明示, 嗤笑其不带脑子:“我不在你身边怎么用手势交流,还是你希望我出现在你那个挚友的面前?”

彼列皱眉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奇怪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没有表情包的吗?”

琴酒:“?”

彼列叹息一声,掏出手机给他看聊天存图:“这可是时下最火的一款表情,你瞧这些手长得多好看,有鼻子有眼的!”

“……收起你这些幼稚的玩意。”

“不喜欢这个吗……”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彼列非常成熟地考虑他的感受, 下滑换了一款询问:“那这套升华猫头表情包呢?”

他指着一个抽象猫头开始重复:“你要找我的时候, 就比这个手势……”

又点另一个:“这个表示情况有变。”

“这个是没有蛋糕但是可以请我吃爆米花……”

琴酒:“。”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小鬼和他病床上不一定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相似之处。

江户川柯南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加密邮件, 破解后发现内容是关于组织的:Gin开始着手训练啤酒,由于后者不怎么配合,这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希望他能暂时做出权衡。

原本他以为是基尔传递回的消息,反应过来结尾那三个相同字符代表的应该是“xxx”后,顿时明白发信人其实是苦艾酒。

“xxx”意为女性的3个吻,这个记号有时也有可能变成憎恨的烙印,曾经苦艾酒给他的邮件里就出现过这样的符号。

而从字里行间的意思,江户川柯南看出对方大概以为,彼列之前逃避任务的行为也是经他授意,毕竟相比之下那孩子简直是非常听他的话。

不过苦艾酒猜测错了,他确实想要从组织手里保护彼列,但也知道躲藏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如果是他或许会参与进去寻求解决方法,彼列会逃避单纯是不想背档案。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确认彼此红方身份后,将掌握的情报进行了部分同步。

从安室透那得知啤酒是组织继承人后,他几乎觉得就这样放着不管组织也迟早会完蛋,在那孩子的嚯嚯下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现实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

必须要在组织把那孩子推下无底深渊前摧毁它。

简单讨论后,红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将彼列也拉入行动中来。

当然考虑到他并不擅长伪装,他们决定采用套话的方式,这孩子之前和那位住在一起,想必关于那个幕后之人,知道得比他们多,定然是能获得一些情报的。

因为彼列对组织显然没有什么归属感,而且偶然提到过某个“老头”时厌恶皱眉,他们才决定采取这有些冒险的方式。

找了个一起写暑假作业的借口,次日几人约在波罗咖啡店,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几个小朋友一起。

为了防止有人监视窃听,安室透事先对场地进行了一番排查,而江户川柯南则托FBI在外面监视望风,负责这部分的是赤井秀一也就是借住在工藤家的研究生。

他知道由于当年的那件事,如果安室透发现自己的身份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和江户川达成合作,于是让柯南先替自己瞒着。

时间来到九点二十七分。

步美:“主人怎么还没来啊?”

光彦有模有样地推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睡过头了,一定是这段时间出国找父母玩太兴奋了!”对几个小孩彼列突然失踪是这样解释的。

元太痛苦地捂着肚子:“我好饿哦,为什么安室哥哥也不在?”他特地留着肚子早上只吃了一盒鳗鱼饭,想来波罗咖啡店胡吃海塞周日特供鳗鱼,结果发现会做的厨子不在。

“主人和安室哥哥住在一起,当然是一起来的啦。”光彦一副你饿傻了吗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了!”元太挥了挥自己的壮实的拳头,光彦缩了下脖子怂了,步美让出自己点的甜品:“小梓姐姐做的料理也很好吃啦。”

元太不客气地一口塞到嘴里,在步美快哭了的表情里嘀咕:“可是我还是想吃鳗鱼饭……”

你是鳗鱼饭成精吗?江户川柯南嘴角抽搐腹诽,放下看表的手腕,抬头打圆场。

同时内心不免有些忐忑与紧张,毕竟在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天,他很有可能就要获得组织最关键的那个人的情报。难免为可能发生的变故感到不安,这是人之常情。

灰原哀自然pass了这次行动,她在列车上得知彼列是啤酒后,虽然也更倾向于对方是无辜的,但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如此冒险的举动。

一但暴露就是满盘皆输,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没有那个万一。

万一彼列其实也是服用了A药,只是暂时忘掉一些事,导致表现得像小孩一样的可能性。

江户川柯南当然知道风险,但还是决定尝试,为此他们会用游戏的方式套话,尽可能隐藏真实目的。

终于在分针跨过三十这个数时,迎客铃弹响迟到的两人终于出现。

江户川柯南很有主角光环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旁,望过来后目光触及白发小孩,顿时愣在原地,手脚发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主、主人!?”

“你的脸怎么了?”

“还有手上也——”

“为什么裹着纱布,是受伤了吗,还痛不痛?”

旁边几个少年侦探团已经一窝蜂围上前,七嘴八舌地传达着自己的关心。

“我、我当然没什么事了……”彼列颇有些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下躲避,目光不自觉寻找自己的挚友,去观察对方的反应,见人坐在位置上望向这边,脸上神情略微放空。

他磨蹭过去,从安室透那接过对方替自己背着的书包,主动打开掏出了自己几乎没动的暑假作业。

江户川柯南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孩爬上对面的空位,掏出作业打开铅笔盒,首先翻开的甚至是自己最讨厌的数学部分!小孩眼神飘忽,不敢落在实处与自己对视,赫然是心虚得不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今天的打扮。

双手和大半张脸,甚至包括一只眼睛都包裹在绷带下,往日的活泼大打折扣,整个人苍白得像石膏像一样,连露出来的那只蔚蓝色宛如一汪泉眼的孤单右瞳,也只是衬托得他更像一捧随时要融化的雪水。

单薄、脆弱、仿佛加注在他身上的伤害已经快要将他压折。

江户川柯南看到白发男孩更显消瘦的脸上,零碎的白发刘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锁定了自己。

努力把驼着的背挺直,用格外弱气的声音说:“我…我不会的,你要教我哦?”

“…彼列……”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不让胸中滚涌的愤怒与自责泄露出来,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不去触碰男孩敏感的神经。

“嗯,当然了,有什么不明白都可以问我。”

他单知道彼列昨天离开了一段时间,去了组织某处据点,却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

那些家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究竟是谁动的手!?

训练他的琴酒吗

这是……彼列反抗组织控制失败的……惩罚吗?

江户川柯南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拧到了一块,心跳声闷重地砸着自己的耳膜,他竭力才能保持呼吸平稳。

不单是正义感以及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居然将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孩折磨成这样!他再度见识到了黑衣组织的残忍,并为自己现今的无能为力感到无比痛苦甚至带着绝望。

只是一天没见……就在眼皮底下……

他无法想象彼列今后还会受到怎样残酷的对待,攥紧拳头指甲深嵌掌心,江户川柯南看了眼带小孩来的安室透,视线无声责怪对方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自己。

却看到安室透完全不像自己以为的同样愤怒,而是低咳一声,抿唇别过了头。

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忍俊不禁。

江户川柯南:“……?”

他茫然了一瞬,激动的情绪迅速冷静下来,重新看向小孩握笔姿势有些僵硬,显然确实不怎么舒服的右手。

安室透的反应说明彼列并无大碍,那么伤是假的?江户川鼻翼翕动,确实清楚嗅到了从小孩身上传来浓烈得药味,仿佛迫切盖住血腥味……

又或者只是伪装的一部分,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受伤了?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彼列又在心虚些什么?

江户川柯南几乎是一脸懵逼地问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病弱模样的男孩:“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怎么样,在哪里伤到的?”

后头安室透实在不忍误会继续,刚要解释什么,立刻被彼列凶狠地瞪了一眼,从这一眼足够看出他确实没什么问题,仍旧精神得很。

安室透无奈跟也看到小孩一副遭遇不幸的模样,担忧地走过来的榎本梓道歉自己又迟到了,随后换上围裙去后厨忙碌了。

由于早上耽搁了一下,那小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威胁完监护人的彼列一秒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别扭地搅来搅去,随口扯了个借口:“嗯……从床上掉下来了,不对,是楼梯上。”

你的身手自己不清楚吗,几楼啊能摔成这样?

他借口都编不好的样子更让人揪心了。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片刻:“能解开绷带让我看看吗?”

彼列视线再度飘忽:“……不,不行,会吓到你的。”

他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自己被脸色怪异的安室透叫醒时候的事……

“彼列,你……”

“怎么了嘛?”

安室透手里端着早餐,原本是来惯例趁他睡着先喂好,不过现在这个显然得放一下,他稍作停顿提议:“你先去洗个脸吧?”

彼列揉着眼睛爬下床,在安室透欲言又止的注视下走进洗手间,拖出梳妆台下垫脚的小板凳爬上去,漫不经心打开水龙头,抬眼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霎时瞳孔地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

看他崩溃的滑稽模样,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了声,示意他看自己的双手。

“这是纹身贴?”

彼列看到手背上模糊重影的图案,声音都哽咽了:“是贝尔摩德给我的。”

安室透摸头安慰道:“还好你睡觉只枕一边。”

【作者有话说】

彼列:quq翻车了没脸见人了!感谢在2022-11-07 23:59:06~2022-11-09 23:3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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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44

在进行一番鸡飞狗跳的消除尝试后, 充满胶原蛋白的肌肤都擦红了,仍旧收效甚微,那坨糊糊难以辨认是什么笔画的名字, 仍旧牢牢扒在他脸上。

彼列抬头瞪视方才说一定有办法帮他解决的监护人, 后者避开视线捏着下巴,装作正在沉思。

“一般来说卸妆水、植物油、肥皂水、牙膏都会有效果,不知道贝尔摩德在里面添加了什么化学药剂,牢靠得像真实纹身一样。”

大概是为了防止易容被识破, 所以特地调配的。

安室透刚才还特地去附近药妆店买了卸妆用品, 毕竟他就算再全能,一个前单身男青年, 现带六岁小孩的男青年家里确实没有这些东西。

彼列摸了摸自己的脸, 本来他就卡点睡懒觉, 只留出路上的时间, 眼看临近和几个小伙伴约好的时间,“贝尔摩德为什么还不接电话!”他不可能就这样出门吧?

太丢脸了绝对不要!

安室透看看手里一直显示未接通的号码, 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嘴里说出自己所掌握最表层的:“她昨天晚上有任务, 这个点大概还在睡美容觉。”

他没说的部分是,就算她在休息, 连续的电话轰炸也该注意到了。

除非……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毕竟那个女人可不是会丢三落四忘带手机的类型,精明干练是在组织活下去必须具备的,在刀尖舔血的这行,丁点失误都有可能丧命。

像只被丢进颜料桶里气炸的河豚一样, 就给他这种质量的玩意!白瞎他那么信任!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的彼列鼓着腮帮子想到了解决办法。

没安室透想得那么远, 他意念一动连接上藏品。苦艾酒不接波本的电话, 总无视不了顶头上司的吧!

彼列机智地操控老宅里的乌丸莲耶, 让他帮忙把贝尔摩德叫醒。

于是上一秒今天状况好一点,还被护工推着在院子里遛弯的乌丸莲耶接到什么指令,就像老年痴呆突然想起什么事那样,抬起搭在扶手上的枯手,命令身后的人给苦艾酒去电。

护工打过去后,充当支架将手机放到boss耳侧。

对面几乎是秒接,贝尔摩德声音清醒不像刚才还在睡觉,装作轻松的表象下是弥漫开的忐忑:“您有什么吩咐?”

乌丸莲耶一时没有说话,真实正在远程操控的彼列哼哼:“你睡眠质量挺好?”那么多通电话叫不醒。

异常茫然的贝尔摩德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近期做过的事,以及将要去做的事,心理素质异于常人的她就算真的露出马脚,也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贝尔摩德斟酌用词,跟人拉家常般开始说话:“托您的福是挺好的,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身体可有好些。”

彼列才不接受她的奉承,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尽可能地操控乌丸莲耶阴阳怪气。

“你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待机吗?”

“这当然了。”

“呵。”

嘟嘟嘟。

“?”没听出话里的嘲讽,贝尔摩德满腹疑惑地被挂掉了电话。然后其实人在车里,正监视着窗外某栋病院建筑的她,注意到副驾静音的另一部手机正在震动。

随手把倒扣的二号机钩过来,看到了数条来自安室透和彼列的电话,她反应过来自己还隐藏得很好,是因为彼列那位先生才突然联系她。

但他们突然这么急着找她做什么?

接通后听完描述,贝尔摩德先问了小孩擦的什么护肤品,最后和监护人一同推理得出是洗澡用的沐浴露里有一种添加物和纹身贴发生反应。

“现在就要专用的卸妆油啊……真没办法,刚好用完了,一种材料还没到货没法调配,所以昨天才没给你。”

实际上是觉得没必要的贝尔摩德谎话不打草稿,此时有一辆货车从她的身边驶过,嗅到猎物味道的女人眼神微微凝滞,追踪着那辆车一路往前。

卸妆油当然有,或者说为了便利贝尔摩德的所有易容都可以用一种化妆药剂卸下,瓶子就装在她的手提包里。

不过她现在走不开,没办法帮小鬼解决燃眉之急。

那辆映在贝尔摩德瞳孔中的快餐店运货车,缓缓停在了医院后门口,高耸的两侧遍布监控探头的铁门缓缓打开放行,正要继续开进去却只听嘭得一声巨响,货车很不幸得在这个时候爆胎了。

贝尔摩德快速结束对话,由于有监视潜入活动她今天做医务人员的白大褂打扮,她原本就易容成路人模样的她拉戴上口罩,做完双重伪装后推开车门走下去。

趁着附近警卫都被后门的异常枪响吸引,贝尔摩德光明正大游刃有余地用从躺在她骑车后备箱里,那个人跟自己一样脸的男人身上搜到的门禁卡从前门进入,随后又沿途进行了不少引人瞩目的布置,制造出有不只一人潜入的假象。

眨眼睛疗养院内火灾警铃大作,医护人员纷纷避难,推着的小推车上医疗器械晃动碰撞,一个普通的医生混在其中,越混乱越方便“他”找人。

不久前,贝尔摩德接到本来该死了的某个组织成员的求救暗号。

那个人知道自己已经被组织舍弃,只有她能救他,并开出自己知道一些关于组织高层了不得的事为条件。

破译出的地址便是面前这栋疗养院,贝尔摩德展开调查,排除是陷阱的可能后,废了一番功夫发现其背后真正的资助方是西人民共和国某财阀。

西人民共和国的间谍机构,为什么会囚禁着一个假死的组织成员?这就很有意思了。

另一边的安室宅。

只能面对脸上的东西一时半会消不掉的事实,马上要和挚友见面的彼列打起了退堂鼓,在监护人一番不能爽约的教育下打消在房间里关到掉色的念头。

彼列看看另一只手上完好的岩元素印,再瞄一眼乱七八糟的“挚友”,莫名其妙的心虚增加了。

他瘪嘴抬起双手,眼巴巴地问:“那怎么办嘛?”

安室透眼中思索的光芒闪动,他觉得贝尔摩德不是这种会忘记补充物资的人,不过也有可能单纯只是在整蛊这孩子。

他收回思绪提出遮挡的方法,然后小孩一秒表示自己懂了,握拳做激动状:“你们抢劫银行时脑袋上套着的东西对吧?快给我快给我!”

安室透:“……”你对组织的印象到底停留在什么阶段啊?

“我们一般不做这些事……”安室透顿了一下想起偶尔好像也是会有人做的,只不过大都是极其边缘的成员,不成功也可以用完就抛弃的棋子。

有酒名的正式成员就不会被派去做这些掉价的事了,安室透有幸没有参与过抢劫银行的活动,他当初和hiro算是比较顺利升迁很快。

不过说到黑头套,安室透这其实有用于保护犯人隐私的那种只露出两个眼睛洞的布袋,不过也不好拿出来,让小孩戴这个还不如选择早上装面包的纸袋子。

一切准备就绪,拖延下去随时可能发生变故,彼列今天必须去波罗咖啡店。

安室透掰过小孩的脸左右目测估算:“戴口罩应该就能遮住。”

“那眼睛呢?”彼列心情低落地指指自己被“户”“江”交叠贯穿的眼睛。

“医疗箱里有纱布,或许……”

“对!”

彼列被点醒激动地抓住监护人的胳膊,把人往放医疗箱的客厅拖,“绷带绷带!”

他想到在横滨遇到的那个绷带浪费装置!

其实在那边时还有个小插曲,彼列被太宰治从从港口的五栋大楼带回去后,他的同伴纷纷指责他为什么要利用一个无辜的小孩。

太宰治一脸无所谓地摊手,说自己手下留情了,没有到逼迫小孩不得不动用能力的程度,只是偶尔稍微下了暗示,把人引到自己需要的地方。

“而且这个跟横滨势力无关的小鬼很快就要走了吧,不用担心后续造成的影响,跟侦探社本质也没什么关系,多好的一次性道具?”

随后他就被踢出去独自面对港口Mafia的追杀了。

片刻后。

在彼列的强烈要求下,帮他对自己脸上和手上的纹身进行全套伤口消杀包扎处理后,安室透将镜子递给小孩:“……怎么样?”

病弱buff限时绷带皮肤彼列兴冲冲地比了个大拇指:“完美!!!”

“……”

时间回到现在,盛夏清晨的清爽消退,临近中午天气开始变得闷热,波罗咖啡店里空调送出凉快的风。

几个贪凉的小孩就坐在角落的立式空调旁边,进行学习的脑力活动前先填饱肚子最重要,他们点的儿童套餐都做好盛了上来,说完我开动了纷纷就要动勺子。

彼列也跟风喊了一句。

特地涂了药的他觉得自己可太机智了,演技可棒了,他做戏做全套同时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愿望。

看着自己的饭虽然肚子在抗议,但他还是没有马上将手伸向餐具,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我的手好痛,举不起来。”彼列抬起昨天开了一下午的枪,确实不怎么舒服的惯用右手,他也不全是娇气,真的有点痛,当然主要是发酸。

对面的江户川柯南想提出切实可行帮他缓解症状的方法,不过他没看到伤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只能从安室透的反应得知小孩其实不严重。

饶是日本警察的救星,平成令和福尔摩斯的名侦探,也没法跟上小孩的行为艺术做出推理。

江户川柯南观察到彼列眼中的渴求,get到他的意思无奈地主动提议:“要不我喂你吧?”

“好呀好呀!”

彼列一秒点头,但他的目的还没完全达成,点开手机里某个视频呈现给挚友看,眼中难以名状的激动兴奋几乎要蹦出来。

手机画面是一对父子。

父亲拿着一勺料理神奇走位,对挑食的儿子说:“小飞机来喽——”

彼列点头如捣蒜:“我想要这个喂!”

江户川柯南:“……”

他不禁怀疑,这个小朋友是不是把什么对缺失父爱的渴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这时安室透忽然走过来,从身后抽走了彼列手里的设备,“没收,吃饭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会容易消化不良的。”

接着黑皮青年和眼镜男孩交换了一个视线,收走小孩的手机是计划的一环,这是因为他们怀疑彼列身上携带了窃听设备,所以上次在咖啡店里,那边的电话才能及时打过来解围。

安室透和彼列住在一起,已经详细检查过,排除其他骚扰选项后,就只有他带在手边的手机了。

香蕉家半年前新出的爆款,平时不见他有备用的。

里面除了一堆加来接委托的联系人,还有几个组织成员的号码,都没有分类随意散落其中,里头应该也会有……组织背后那个人的。

接下来安室透就应该带走手机,输入早就得到的密码,也就是江户川柯南的生日,开机将彼列手机里的内容进行备份。

不过安室透没有按照计划里那样马上走开,将现场留给江户川柯南发挥,而是在彼列身边的空位坐下了,他无比自然地端起小孩面前的餐盘,勺子上映出他爽朗的笑容。

“彼列,我来喂你吧?”

“嗯?”彼列不舍地看看挚友,“可是……”

“他手太短了,要跨过桌子喂你很困难。”

小学生体型的江户川柯南看着戳自己痛点的公安,嘴角微微抽搐:“喂喂……”你这是在争宠吗?

彼列还是犹豫地看着挚友,刚想说你们换个位置不就好了。

“小飞机?”

“嗷。”

见彼列下意识张嘴咬住送到嘴边的勺子,拿着勺柄的安室透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向对面。

江户川柯南脸上也堆出笑容,看着疑似在挑衅自己的青年一字一顿:“安室哥哥,打工途中偷懒真的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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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45

“这个点过了早高峰, 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那让小梓姐姐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也不好吧?”

“由于今早迟到,我索性跟梓小姐换了明天的班,她也说让我先来照顾彼列, 看这孩子现在的模样就着实无法让人放心啊。”

你十几分钟前发email解释, 告诉我彼列只是不小心把脸弄脏了的邮件还躺在我的邮箱里呢。

不愧是资深间谍,说瞎话时完全不用打草稿,江户川眼角抽搐的腹诽完,内心深处某种胜负欲被激起的他, 将面前的餐盘推往安室透面前, 随后离开位置走到过道里。

小学生挡在椅子前,仅让开一个身位让路, 传递出想要占据面前这个位置的肢体信号。

江户川柯南仰头脸上带笑, 直接道:“还是我来吧, 彼列也应该更想要我来喂。”

“嗯嗯嗯!”两手裹着绷带的小孩忙不迭点头赞同。

生怕挚友改变主意, 他还用眼神暗示自己的监护人懂事些不要那么粘人。

安室透:“……”

彼列感到还叼在自己嘴里的勺子戳到了上牙膛,眼睛里立马染上控诉, 安室透松开手说了声抱歉。小孩更喜欢跟同龄人玩耍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如果彼列今后知道江户川柯南其实已经是个高中生……到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想到这个, 安室透眼里一闪而过促狭, 他起身让开位置,与面前的小学生对视, 确认彼此眼神中可以开始行动的信号。

二人收回视线擦身错过,在其他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开始按计划行事。

江户川柯南坐下后,先给装残废的彼列喂饭,还是头一次有这样体验的他很快掌握了技巧。

在他们身后, 安室透将刚从彼列那没收的手机揣进围裙兜里, 取出另一部手机, 拨通了江户川的号码。

说自己不想吃西兰花的彼列注意到挚友走了下神, 鼓动着腮帮子问:“唔,怎么了?”

“……小飞机来了。”

“嗷。”

“……”这招对付挑食可真是管用啊。

江户川柯南手伸进兜里,摩挲着按下接听。

随后将电话声音静音,防止安室透那边传来大动静引起注意。

这样一来方便安室透听到他们这讲了什么,二来,由于不能完全排除彼列身上还有其他监听装置的可能性,这样如果安室透那有杂音的话,就说明现场还有第三双耳朵。

需要切换成计划B。

江户川柯南故意多说几句话,借着跟小孩科普营养均衡的重要性,让厨房里戴上耳机的安室透能更好地辨认这里的音质情况。

很快兜里又震动了一下,是收到了信息。

江户川没感觉到一样,安静地等待边投喂,确认只有一声。这是安室透发来告诉他可以继续计划A的信号。

江户川刚想开始套话,把话题引到“家人”上去。

——“哎呀呀这小鬼长大了啊,学会照顾人了!”一道可以掐起的尖细嗓音阴阳怪气的响起。

名侦探嘴角抽搐,循声看去是铃木园子,大小姐后头跟着神情略显低落,显得有些没精神的闺蜜毛利兰。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暑气逼人,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八月。她们大概是来逛街的,为了防晒撑了太阳伞,毛利兰落后一步在门口收伞。

“交给我交给我!”

铃木园子大大咧咧的挤开江户川柯南,抢着要给小孩喂饭,嘴里不住发出姨母怪笑:“这个可爱的小朋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大概是上次见面时彼列全程跟在侦探小鬼屁股后面,跟个小跟班似的,而她一直跟与臭屁名侦探很像的江户川柯南不对付,下意识看人就也带上推理狂魔的滤镜了。

这次彼列换回白皮,她一时间愣是没认出来。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不爱吃的东西,彼列掐住脖子脸憋成了花椰菜同色。

“呕——想吐——”

“别吐出来啊,怎么能挑食呢,快咽下去。”铃木园子残酷道,一把捂住了小孩的嘴。

“唔!呜呜!”

彼列虹膜颤动瞳孔收紧,这个上次还很正常女人仿如魔鬼附身,他维持自己现在病弱的人设,没有主动制服这个妄想用花椰菜使自己窒息的刺客。

他在魔爪下挣扎,向挚友伸出求救的手。

却看到他的挚友正在走向意中人,关心脸色不太好的对方是不是中暑了,江户川柯南扯动毛利兰的衣角,想试一下青梅竹马额头的体温。

毛利兰无奈笑着弯下腰配合,江户川柯南一手落在自己额间,敛眸对比了一下二者温度,她们刚从太阳下进来,本身温度就比较高,但从其他症状来看问题不大。

毛利兰本身常年联系空手道,身体健康很少生病。

“应该没有中暑,但以防万一还是麻烦小梓姐姐泡一杯盐水吧。”江户川柯南说。

“……”

见色忘友!

彼列愤怒地咽下了花椰菜。

不过没想到他的挚友还蛮懂的嘛,这样不出多久,想必毛利兰就能被攻陷追到手了。

到时候一定要让挚友请他吃豪华甜品大餐,彼列美滋滋地想着,看到勺子又到嘴边,他皱了皱眉别过头:“为什么是白饭……喂!”

铃木园子看着跑去跟店员小姐沟通的小屁孩,狠狠地拿鼻子出气:“哼,这臭小鬼真会献殷勤……”

她一直盯着闺蜜那边,手上机械动作舀勺往旁边送,发现重量没变化的她低头一看,勺子上还是满的。

“你这不是还没吃吗?”铃木园子随口说着,发现对面排排坐的三个小豆丁也停止进食,正拿僵直中带一丝畏缩的目光看向这边。

“怎么了?”

铃木园子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孩,随后也噤声了。

脸上沾满米粒的彼列目光幽怨,牢牢锁定着铃木园子,掏出尘世之锁举过头顶:“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铃木园子心虚遮掩:“啊哈哈我带你去洗个脸……”

清理干净回到位置上后,毛利兰正好在说自己为之困扰的事情。

“我通知新一参加下周的修学旅行,他不接电话,又联系不上了。”听毛利兰述说着自己的担忧,工藤新一本人也很是自责,大概是他昨天在与安室透制定计划错过了电话。

虽然就算接到了,他大概也无法参加……

见彼列他们回来,防止小孩童言无忌又说他人没了之类的话,江户川柯南及时转移话题让他们快些解决已经快冷了的料理。

吃完后,小朋友们又纷纷说多谢款待。

彼列又是慢半拍地入乡随俗。

两个女子高中生另坐一桌,点了饮品进行一些关于明星美甲之类点话题,江户川柯南也终于找到“套话”的切入点。

他佯装偶然想起,问:“彼列你是混血吗,是哪一国的人?”

虽然之前他也进行过一些试探,但当时并不确定彼列与组织有关,没有针对性地探究,所以得到的答案也大都有些模棱两可。

感受到彼列对家庭这方面的抗拒后,江户川柯南也就体贴地回避了,这次迫于必须要搞清楚的一些事,不得已捡起来。

问国籍会比问父母,对一个成长在不健康环境中的孩子来说稍不敏感一些。

彼列敛眸沉吟片刻,觉得这并非不能说的事情,况且周围也都是无关人员。

随后纠结于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神之眼边框是至冬形状的,现在也在为至冬女皇办事,不过我是个精神璃月人……如果至冬和璃月开战,我肯定是帮帝君啦!”

“……”

“哦对了,”见挚友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彼列特意解释道:“用你们听得懂的话来说,算是沙俄和种花的混血!”

“……”

江户川柯南在其他小朋友“酷毙了”的惊叹声里默默记下。

很快一顿饭正式结束,来收拾桌面的安室透悄然在江户川视线范围内比了个约定好的暗号手势,意味着继续计划。

桌面上很快就变成了书本的海洋,一只包扎了整面手掌的手伸上来,不太灵活地勾起一支笔,在另一只像馒头一样裹得很臃肿的小手帮助下,努力调整着握笔姿势。

最后放弃挣扎,直接把握着笔杆开始往纸上糊。

彼列今天倒是没有打算拿此当借口逃避作业,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做的是自己更感兴趣的绘画作业。

“我们来玩游戏吧!”

江户川柯南拿出准备好的一套卡牌,“是真心话大冒险——”

“说到打牌,这我可就不困了!”彼列眼中绽放出炽热的光,不由分说打断挚友并且抢走风头。

他早就想要一雪前耻了,证明之前跟江户川乱步比连败绝对只是那天运气不好的问题!

他刷地也把一套卡牌拍在桌上:“要来一场紧张又刺激的七圣召唤吗?”

“步美想学!”

“元太也想玩!”

“好耶!七圣召唤!”

江户川柯南:“……”

这时隔壁女高中生那桌也热闹起来,毛利兰举高手机,害羞不想让闺蜜看到自己的屏保。

二人打闹的时候,手机不慎脱手,掉到了这边的桌上,好巧不巧就掉在彼列那副卡牌上。

彼列睫毛抖动了一下,与关在屏幕里的少年对视:“……”

一旁也看到了这一幕,因他沉默可以由此预料到什么,而同时陷入诡异沉默的江户川:“……”

“哈……”

彼列从喉咙里突然滚出一声变声了似得,仿佛沙粒间滚过的沙哑气音。

在江户川柯南惊悚的注视下,他张大嘴打开胸腔,又紧跟着发出一串癫狂的笑声,哈哈哈渐隐去后,彼列五指往后倒梳,自认潇洒地撩了把额前刘海。

最后勾唇邪魅一笑,又是朗声又是呢喃:“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工藤新一就是怪盗基德!!!”

随着他最后振聋发聩的揭秘,整个波罗咖啡店陷入沉默,其他不明所以的客人为此暴言投来诡异的注视。

伴着一阵厨具磕碰,后厨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作者有话说】

柯南:你在笑什么?

安室透:咳,没笑

柯南:你明明在笑你都没停过!(举手)下章请迫害他

第46章 Ch/46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上空。

东京近郊疗养院, 素来打着环境优美安全舒适的旗号,发生这样大的事故还是建院以来头一次。

惊慌失措的人声大都已经远离远离建筑,人潮涌过的走廊地板上, 零散遗落着谁的病历单。

一袭灰西装的高挑魁梧身影从安全通道口出现, 一个扫视瞬间发现目标,自动喷水灭火器适才工作过,他踏着地面薄薄的积水径直走过去。

黄昏停在垃圾桶旁弯腰,用戴着黑手套的手, 捡起被踢到角落的烟雾弹, 拾起辨认型号后发现是最普通的类型。连一些中大型消防演习中都会用大,来源几乎无法追溯到。

这就是触发医院大范围火警警报的元凶了。

他眉心略蹙, 随手将其空壳丢进了回收易拉罐的那格。

这处疗养院和西国情报局, 并非表面上维持着本身医疗机构的运作, 实际上是后者据点的紧密联系, 只是类似线人合作的关系。

当初情报局就是看中它接待的大都是靠剥削站到金字塔顶尖的那批人,保密设施做的很好这一点, 才会选中并接触它, 作为提供资金援助的条件, 要求疗养院背地里帮他们处理一些人。

当然不是尸体,那应该去找太平间。

只是一些暂时不方便送去见上帝, 或者还有利用价值的人,请疗养院转入特别划出的精神科重点看护,又名软禁。

由于最开始出面谈合作的是伪造的某个企业,所以这家疗养院的掌权人实际完全不知道自己关的都是些什么间谍卖国贼。按理说西国情报局和这里的关系非常隐秘, 很难被查到, 为什么会有势力向这里发动突袭……

黄昏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连易容都没来得及摘掉。

因为过去数年都没问题的这枚暗线突然爆雷, 多半跟他不久前送进去的那两个人有关——活人需要进食排泄,没功夫照管他们,黄昏就把两个都从地窖转移,扔给后勤关到了这家疗养院。

从组织灭口中救下的那枚黑衣组织弃子马尼尔酒那里,黄昏得到了不少关于组织的情报。

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的真酒立马掺水,为了报复组织几乎把能说的都吐出来了。

也因此黄昏发现,组织晋升起来非常困难,只有获得组织boss信任才能接触到核心情报。

于是这个间谍果断切换战术,继续扮演自己抓的那个FBI,走迂回路线借用FBI的力量,拿到政府被渗透的名单。

今天疗养院突然遭人入侵,对象肯定是为其中一人而来。

卡梅隆这个长着恶人脸的FBI来日本不久加上职业特殊,别说没什么朋友了,认识他的人都没有几个,也没有家人,社会关系比和尚脑袋还干净。

只需要应付仅有的同事和上级,加上沉默寡言的个性很好拿捏,黄昏自认扮演没有露出马脚……应当是马尼尔设法联系了熟人。

没想到对方有接触到外界的手段,不过从侵入者的手段来看,如此虚张声势但其实只有一个人吧?

闹那么大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趁乱把人带走。

黄昏事先已经掌握了控制室的位置,当即动身继续往走廊深处赶去——让混乱停歇一定能给人造成一些阻碍。

院内保安室里的人都被放倒了,至今没人发现压根没有着火,只有烟雾弹散发出的视觉效果,消防车正在赶来的路上。

黄昏来到报警总机处,按下控制器主机的复位键及消音按钮,关闭误报后全院警报一秒掐停。

他拿眼尾瞥向身后,没有立马转过身。

门口出现一个白大褂,像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紧张地问:“你是什么人?”

黄昏这才像被吓到一样倏得回过身,立马举起枪对准来人,同样紧张地确认来人身份。

“你是这医院的人?”

——如果对方也想到了这一层,并好奇幕后之人身份的话,若是足够大胆,Ta会主动现身。

看来马尼尔酒已经被放走了,这是黄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