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无论怎样不能放任那孩子在陌生□□大本营待着,难保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安室透几乎可以预料到,多半会发生彼列翻箱倒柜触及绝密档案然后被灭口的场景发生……

安室透沉吟:“听描述像五栋很高的建筑,但横滨有那么明显的地标吗?”

江户川柯南跟着进行脑力劳动,忽然余光瞥到青年手里的还亮着的手机,意识到对面是谁后,不由心下一紧。

这个时候波本酒联系的,多半是Gin。

下一秒,就看到安室透将手机放到耳边吩咐,同时退出房间:“帮我联系那边的…弄到监控…”声音刻意压低了,具体内容听不真切,但显然是对属下的语气。

波本在组织里地位那么高吗?

江户川柯南生出疑惑,门关到只剩一条道缝隙时,又听到安室透对他的劝告:“不要做危险的事,男孩。”

“……”

他没在夏威夷学徒手攀岩,对跳楼真的不感兴趣。

“洗好了?”

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中原中也从文件堆里抬头,发现小孩并没有任何掉色迹象,反而黑润透亮得仿佛抛了光。

短暂噎了一下,他给发尾滴水的波比指了个方向:“吹风机在抽屉里。”

用了假名的小黑乖巧道谢,跳起来插上插头,两手抱着吹头,一边眼睛大方观察收留自己的好心人,把人当成电视机那般看得非常仔细。

具体是一直稳压在好心人头上的那顶帽子。

判断战力后确信自己硬碰硬打不过,开邪眼的话不一定,不过这个选项可以但没必要,付出代价太大了。他的身体才六岁,用多了那种力量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一个兴趣使然的赌约而已,不如直接撒娇开口要试试?

彼列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被存在感十足的灼热视线注视,中原中也握笔的手一顿:“这顶帽子不行,还有几顶备用的,你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

这种礼帽外形瞧上去都差不多,足够应付那个跟小孩子打赌的太宰治了。

不过小黑的一根筋远超过他的想象。

“好吧~”

彼列装作满意地晃晃脑袋,困意再度上来了,打了个哈欠:“你不睡觉吗?”

中原中也示意桌上那叠堆积的文件:“看完这些就休息,很晚了,你可以先睡了。”

彼列坐到沙发前,懂事贴心得像换了个芯子:“我陪你。”

中原中也:“……”

想等他睡着后动手的目的性太明显了啊!

不过嗜睡的孩子没撑三分钟,一点一点的脑袋就彻底垂了下去,还打起了细微的呼噜。

中原中也无奈地走过去,褪下肩上的外套给彼列盖上。

正欲直起身,小孩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中原中也见小孩睡得沉,完全没被吵醒,略一犹豫主动替他接起,那头立马传来一声冷嘲热讽:“呵,还活着?”

“……”

“没有人会救你,自己想办法到xx酒店704,明早六点再不出现,就等着吃枪子吧。”

“……”

这边沉默的反应让那头顿时察觉异常:“……你是谁?”

这通电话应该是小黑的“家长”之类角色打来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难怪对方不想回去。

中原中也眉心微皱,没有跟其互通姓名的打算,“他很安全,现在睡着了。”接着直接挂断了。

回到办公桌前,中原中也思索要怎么安置这孩子,待他花一个多小时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正要将彻底睡死过去,口水沾湿他外套衣襟的小孩抱到里面的床上去。

叮铃铃玲玲——

冷不丁手机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又是刚才那个备注句号的号码。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接起:“还有什么事?”

“他还没醒?”

听到默认的安静,那头说:“现在叫醒他,告诉他地址,他知道该怎么做——”

嘟嘟嘟……

荒霸吐情绪烦躁地直接挂断了。

担心吵到孩子睡觉,在把彼列搬到休息室床上后,中原中也把那部手机放在手边,床位被占据的自己靠在沙发上小憩。

接下来一整晚,他又被两三通电话吵醒,最后干脆静音了。

另一边,武装侦探社的中岛敦,一大清早带着买的热乎早点,敲响了前辈太宰治宿舍的门。

睡眼惺忪的绷带浪费装置从床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

“敦君!一大早的做什么?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为了摆脱跟踪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累得必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充满电吗!”

“抱歉太宰先生!那个,这些……”

中岛敦抬起手里的点心盒子,越过横在门口的人,看向黑漆漆乱糟糟的公寓内部。

太宰治嗅到吃食的味道态度大变,热情将人引进门,并且顺走了中岛敦手里的东西:“哎呀,来就来呗,难得你那么贴心我就全部收下了!”

中岛敦无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多买了,撸起袖子打算帮前辈大扫除,边提议说:“那孩子还没醒的话,他那份先放锅子里保温吧。”

太宰治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停顿,“什么孩子?”

中岛敦紧跟着愣住,“就是那个漆黑的小矮子……最后发消息说没找到家人的话,不是太宰先生你带回宿舍了吗?”

“没有啊。”

太宰治咽下嘴里的东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理所当然:“太麻烦了,所以丟给港口Mafia了。”

“太宰先生!!!???!”

港口Mafia。

中原中也昨晚没休息好,让手下准备了咖啡提神,在楼里转了一圈交接完部分工作,回到办公室发现休息间里的小孩居然还在睡。

看来是昨天玩得太疯了。

想起彼列昨晚在枪林弹雨中无所畏惧的模样,中原中也就有些忍俊不禁,忽然想起昨晚那几通电话,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对面把小孩当工具的态度实在令人窒息,如果可以,他想给这孩子找个合适的归宿……

又过了大半个钟头,眼看都要吃午饭了,中原中也有些担忧地试了试彼列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什么不适。

“可这睡得是不是太久了点……”

担心小孩饿坏肚子,中原中也终于推了下男孩,“起床了,波比。”

彼列:zzz

中原中也用更大力道晃了晃他,“醒醒,已经中午了。”

彼列:zzz

中原中也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波比?……波比?!喂!醒醒!!”

彼列:zzz

尝试叫醒无果,中原中也果断捞起小黑,踹开房门直奔一楼医务室。

路上遇到手下:“中原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快去叫医生!”

【作者有话说】

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最近没什么时间码字,等更辛苦了抱抱ww感谢在2022-09-29 08:32:22~2022-10-11 20:5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子莫 30瓶;逝鸣 20瓶;emdymion 10瓶;催更 2瓶;48191425、呀呀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Ch/37

“我还是头一次见干部大人那么紧张。”

港口Mafia的重力使抱着什么东西踹开医务室大门, 不少手下围在外面没有散开,鬼鬼祟祟探出几副墨镜。

“这真是中也大人的儿子吗,为什么黑得跟碳一样?”

“是亲生的吗?”

“我昨晚见到过, 从眼睛颜色看应该是亲生的。”

“所以母亲是黑人血统?”

“中也大人什么时候去非洲出过差?”

“我记得大人在法国分部待过一段时间……”

这个可能性收获一众言之有理的认可。

病房内, 舆论中心的中原中也眉心抽动,嘎嘣捏弯了病床围栏。

值班医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量了个体温,在“滴, 三十六度五”的电子音后小心道:“体温正常, 没有明显外伤,请问他有什么病史吗?”

中原中也嘴唇动了动, “不清楚。”他看着床上双眸紧闭似在安睡的小孩, 占据不了多大空间的瘦小身躯, 更加心有不忍, “状况怎么样,还能睁开眼睛吗?”

那倒不至于……

混这行的习惯让医生措辞严谨道:“他生命体征很平稳, 至于具体昏迷原因, 恐怕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

中原中也想起先前几番打过来的那个号码, 波比现在昏迷不醒,有没有可能与那个人有关?小孩的手机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不过方才太匆忙落在办公室了。

中原中也正要离开去取,忽然身后医生叫住了他,“还有一件事……”

“什么?”

医生指着病床两边的护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修理起来难度有点大,能麻烦您掰回去吗?”

中原中也:“……”

他郁结地挥挥手, 让医生继续给小孩做检查, 红光包裹下铁栏杆像橡皮泥一样转瞬恢复原状。

见干部走出来, 门口的人顿时摩西分红海般迅速退散开。

中原中也压低帽檐, 原地提高声音:“你们,过来。”

“干部大人,有何吩咐!”黑衣人又迅速在他面前陈列成笔直的一条线等待阅览。

中原中也呼吸起伏顿了一下,“医务室隔音没那么好。”

“……是、是!”强烈心虚紧张之下,回答声立马稀稀拉拉。

豆大冷汗爬满几个黑衣墨镜男的脸,紧张目送简单训斥警告,只是罚了工资就放过他们的中原中也离开,不由垂泪感慨这位果然不愧是港口Mafia的良心啊!

中原中也取到手机,回来看到总是一身和服的尾崎红叶也在病房里,礼貌叫了声红叶姐。

尾崎红叶已经听说了一晚传遍大楼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因而好奇过来看了眼,“这就是太宰治丢你给的小孩?”

“嗯,这个孩子昨晚还好好的,突然无论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走近的中原中也忽然消音,在看到病床上的小孩时愣住了,小孩已经解开睡衣纽扣,敞开的单薄胸腹上贴满观测生命状况的电极线,与白皙肤色对比格外刺目……

白皙……等等为什么是白的?

模仿熊猫吗?

中原中也难得流露出少年人的无措,愣愣地抬头询问尾崎红叶这是怎么回事。

“易容颜料罢了,”尾崎红叶指腹摩挲过小孩黑的脸,看着自己的指尖说:“服帖防水不卡粉,还持久不斑驳,创造这幅杰作的是此间高手。”

……听起来像在评价化妆技术,不过二者之间其实差不多。

中原中也也看出来了,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但是为什么——”要特地把自己涂黑成这样?

此刻港|黑良心还不知道,很快他就可以见识到孩子王彼列的其他绝赞行为艺术表演!

尾崎红叶折扇掩唇轻笑道:“谁知道呢,或许不是自愿的?是谁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这时中原中也刚取的手机响了,他刚想说正好不用试开机密码了,却发现这次打来电话的跟之前不是同一个。

备注是【监护人】,后头还加了个爱心以表重视。

接通后,那边警惕地没有先说话。

于是中原中也开口说:“通讯录备注显示,你是波比的监护人?”

那头知道波比是彼列方便行动的假名,听所谓绑架犯的语气正常平和,也自然地询问:“是的,他离家出走数日未归,请问你是哪位,知道他现下在哪里吗?”

“他就在我身边……”

“太好了,能让他接电话吗?”

“恐怕不行。”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尽管监护人装得很像纯良普通市民,气氛还是立马紧张起来。

短暂沉默后中原中也道:“他一早昏迷不醒,暂时没办法说话,医生也找不出原因,我想你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能跟我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吗?”

听完描述后,遥远另一个时空的安室透攥手机的指节顿时松开。

吓他一跳,原来就这。

前监护人琴酒惨遭三番两次无视,臭着一张黑脸泡在靶场里,勒令他们都不许插手,要放任小孩接受社会的试炼。安室透想办法通过上司朗姆给彼列的“生父”,也就是那位先生询问意见,得到关于此诸事都交给琴酒安排的回复。

这让安室透愤怒无处发泄之余,不得不考虑是否提前将那孩子带离恶魔巢穴。

终于组织继承人失踪实在有些久了,才让他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担起将啤酒找回的工作。

安室透本以为彼列肯定会搞出什么大动作,结果蹲了好几天新闻都没有消息,一时竟不知感慨孩子长大了还是忧心他的际遇。

“江户川,”那头监护人现场教学,“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脸上出现凝重的微妙表情,问:“这是什么精神控制的手段吗?”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哈哈,”安室透低笑出声,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他只是睡着了,睡眠质量比其他人好而已,只要叫他好朋友的名字就能把人唤醒。”

于是将信将疑的中原中也绷紧脸颊,移步至病床畔,试探着开口:“江……户川?”

“——挚友在哪里!”

彼列顿时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注意到自己身上黏着的贴片,受到惊吓一蹦两米高,直接挂在了一旁的输液杆上。

刚睡醒的他惊魂未定,嘴里先蹦出灵魂三问:“你是谁?我在哪?这是要干嘛?”

中原中也:“……”

他扶住差点倒下的杆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这里是医务室。”

“吓死了,还以为博士终于对我下手了!”彼列拍拍胸口,顺着杆子滑下来,好奇打量一旁的陌生女人。

尾崎红叶感兴趣问:“你说的博士是什么人?”

彼列拔下肚皮上的一枚黏得死死的片片,鼻子哼气满是嫌弃:“是我的同事,一个来自印度的科学怪人。”

听到叮铃哐啷的拆家声,安室透知道那孩子现在还活蹦乱跳好得很,猜测这方据名侦探所说彼列主动跟着走的黑|道人士,应当没有什么恶意:“这位捡到波比的先生,能麻烦您把他送到最近的警署或者站台吗,我这就过去接他。”

中原中也没有答应。

虽然港口Mafia不算好归宿,但相比他所了解到这孩子目前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一言不合要喂小孩枪子、把小孩涂成黑炭、还有什么异域科学怪人来说,显然要好的多。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也可以为你寻其他领养人。”现在他算比以前强大了吧,至少能做到庇护这样一个孩子。

被中原中也温暖殷切的眼眸注视,彼列感动地泪目了。

咬了咬嘴唇,攀挂在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上,冲电话那头大声说出拒绝——

“我不回去!”

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轻易就能挣脱,中原中也却站得有些僵直,因为感到自己承受了一份生命之重,进组织后一手带大的少年成长了,他这罕见的反应让一旁尾崎红叶不禁失笑。

见小黑几缕睡乱的头发翘着,中原中也忍不住有些笨拙地将手落了上去……

然后就听见彼列愤愤补上一句除非:“我不要考试!”

中原中也抚摸的手一顿。

手里里传来安室透哄小孩的声音:“不考试了,班主任小林老师已经把试卷发下去了,你只要填满就可以。”

“不!我有小情绪了!除非琴酒跟我道歉!”

彼列把琴酒的不容置喙和理直气壮学了个十成十。

安室透实在没办法了,轻叹道:“……波比,听话。”

彼列:!

小孩忙把立马答应示弱撒娇监护人的念头按下去,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你那么想我啊,真没办法,怎么办呢……”

安室透继续哄:“我给你做了喜欢吃的玉子烧和布丁。”

彼列抹了下嘴角:“那也不行……再过两天,探索完这个限时副本我就回去!”

安室透声音低落:“这些料理可等不了那么久……”

彼列:“你总是给我做饭辛苦了,偶尔就犒劳一下自己嘛,等……等我回去再给我做新的就好!”

安室透唉声叹气:“你只是想吃我做的甜品吧。”

彼列像个满嘴深情的渣男一样张口就来:“当然不是啦!听话好不好”

于是局势转变,安慰方与被安慰者调了个个。

“……”中原中也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接着头顶略微一沉,是尾崎红叶的折扇落了下来:“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红叶姐。”扎心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森鸥外拿到小孩的体检报告后深表遗憾,“没有相关基因,不是潜在异能力者吗……”

他合上文件,吩咐候命的秘书说:“暂且观察一下,随时汇报给我。”

秘书行礼后正要退下,忽然内线打到森鸥外手边的座机,而一般除非遇到诸如敌袭之类的重大事件,这个铃声是不会响起的。

森鸥外也很意外,此前他竟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拿起听筒放到耳边,那头炸响杂乱的声响:“BOSS!不好了!有人闯进了第三档案室!”那里放的可都是组织顶级机密,随便泄露什么出去都能换上千万资金啊?

“我们正在封锁整个楼层进行搜捕,目前还没看到那个人的脸——”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咦?怎么突然来那么多人,这里除了没用的书,连颗土豆都没有哦。”

“啊!你不是中也大人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趁乱跑进来的吗?”

汇报者刚把小孩带出去,这边局势还没控制住呢,突然监控室再度警报大响。

“不好了boss!侵入者破窗逃跑,又偷袭了军火库!”

森鸥外:“……”

仿佛一切喧嚣与自己无关,小黑彼列在大楼里闲庭信步,这个房间里窜进去,那个房间里蹦出来,还有了令自己纳闷的发现。

“这世上当真有没薄荷、甜甜花和愚人众的地方吗?”

“啊不对,我就是愚人众哦。”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下章就回东京啦!!呜呜感谢等我的宝们抱抱!!感谢在2022-10-11 20:55:22~2022-10-24 00:5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mdymion 20瓶;呀呀呀 3瓶;48191425、FF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Ch/38

港口Mafia能有现在的地位, 多少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很快带队赶来的武斗组织黑蜥蜴百人长,就发现了袭击者能从众目睽睽之下逃走的华点。

“并非是对方拥有隐身的异能力, ”广津柳浪仰头看位于高处的狭小窗口, 拐杖叩击地面推理道:“虽然大门也有破坏痕迹,但他其实不是从大门进入,而是通过窗户,所以大部分玻璃渣都散落在房间内。”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 自然混入破门而入的队伍脱身, 真是优雅的退场呢……”

广津柳浪老爷子话语中不无对入侵者胆大心细的佩服,可眉宇神色却凝暗下去:可惜找错了对手, 触碰了不该妄想的线。

他虽然这么说着, 却打出暗号手势, 命令部下封锁第三档案室的唯一正门入口。

布置完后, 广津伫立原地注视档案室内现存的十余名,除自己带来以外的黑衣墨镜男。

他们属于深受势力信任的一批老人, 正忙碌于搜查现场, 从被翻的一团糟的文件档案中寻找线索或确认残缺失踪。

档案都装在标有数字编号的特质密封袋里, 不用担心被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立原道造没懂这操作,余光扫了眼横在门口的银, 问:“那个人不是早就跑了,改道闯了走廊尽头的武器库吗……难道人还在潜伏这里?”

可四周都是熟面孔,这里也不存在藏人的条件。

广津柳浪捋了把小胡子,微微一笑道:“整栋楼里没有监控的房间屈指可数, 这里由于储存资料的特殊性, 就是其中之一。”

“啊, 难道说, ”立原道造顿时点醒握拳击掌,“一直盯着监控的总控制室,并没有传来有人趁乱逆流逃离,如果他不会隐藏的能力的话……”

广津柳浪赞赏一笑:“为了防止把人放跑,大门一直被堵死,另一个逃生口又位于高处格外醒目,那个人应当还在档案室内。

“……或者说,他的目的还没达成,还不能走。”

立原道造如狼狗的视线顿时开始审视身后的人群。

“从玻璃破损触发警报到我们到场,前后不超过三分钟,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除非事先就很熟悉,否则是无法做到的。”

也就是说推倒书架弄乱一切,再借这段时间,假借整理来仔细寻找确认。

广津柳浪开始行走在一排排交错倾倒的钢架间,落后一步的立原道造钦佩道:“所以广津先生刚才那样说,是为了让目标放松警惕?”

阅历丰富的港口mafia元老级人物似笑非笑,道:“相反,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看到立在门口的杀手,现在应该非常紧张吧?”

立原道造忍不住低声惊叹:“原来如此!真不愧是百人长,我还差得远!”

这里的人插翅难飞,广津柳浪皱眉说:“相比下我比较担心另一个入侵者,如果武器库里那个人的动机不只是为了掩护同伴,帮他转移火力的话……”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另一只小队信息同步的声音。

“武器库的袭击者找到了,或者说他压根没有躲!”

“从拍到的监控也已经确认,是——是中原干部带回来的那个小孩!”

“下午两点二十分从干部的办公室窗户翻出,下次再出现在监控画面内,就是从第三档案室里出来!”

“内应就是他吗?”广津柳浪沉吟。

立原道造说:“那小鬼是太宰治扔给中也大人的,照这么说,这次行动是武装侦探社在针对我们?”

广津柳浪觉得武装侦探社不会如此鲁莽地破坏三刻构想,一时没有说话。

但如果真的是武侦,他们中有个社员的异能力刚好可以对外形进行伪装,变成其他人的样子易如反掌;以及不久前他碰到尾崎红叶时,听对方谈论起那个孩子必须听到朋友名字才肯醒的趣事……

江户川——

武装侦探社里唯一的侦探,江户川乱步的名号可是很响亮的。

立原道造满身戾气请命出击,去把那个小孩当场擒获。

广津柳浪示意他别轻举妄动,按住耳麦录音键问:“他在做什么?挟持最近一批送到的TNT,以炸毁港口大楼作威胁吗?”

那头声音崩溃,略带语无伦次。

“不——他、他钻进了炮孔里!”

“……你们那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没有异能力的小孩?”

武器库内的带队人欲哭无泪:“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这小家伙太滑溜了,我们麻醉dan都快打完了,愣是擦不到边啊!”

“他不是钻到炮孔里了吗?”

“是这样没错,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堵,下一秒他就碰到机关把自己弹射出来——啊啊啊啊!”

背景音混杂着小孩惊恐的吱哇乱叫。

广津柳浪扶了扶被高音震裂的单片眼镜,沉默两秒:“中原干部呢?”

“中原大人已经接到消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毕竟是充满危险可燃物的武器库,港口黑手套们并不能完全放开手,万一子弹打到什么引发爆炸就糟了。

大概是那边的声音是在太凄惨,听着诸如那家伙又爬上去了,在天花板上之类的离谱现场实况,广津柳浪严重怀疑这是在给查档案的人拖延时间。

广津柳浪忍不住问:“其他异能力者呢?”

“红叶干部在顶层保护首领,芥川龙之介出差中,梶井基次郎因曾不小心引发爆炸损失,被禁止入内您是知道的……”

令用枪的立原道造留在这找出侵入者,于是广津柳浪只能请示过首领森鸥外后,亲自去那头的武器库。

才走出两步,耳麦那头又传来声音,这次伴随着惊喜欢呼。

“我……我买用给女儿的钻石糖哄住他了!!”

“……?”

彼列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

他边嘬手指上戴着的糖戒指,边绕着栏杆走,走完一圈回到原地。

然后瞳孔地震,舔舔嘴巴确信:“被关起来了。”

遥想上一次被关,还是在上一次。那天他和挚友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从歹徒手下机智逃生。

真是无比珍贵的记忆啊,现在回忆仍旧闪闪发光。

对比之下彼列孤单地吸了吸鼻子,抬头四顾心茫然:“这次,只能靠我一个人了吗?”

中原中也骑着摩托飙车回来时,尘埃已定小孩已经被关到了地下室,他去首领那领命,得到将功补过调查请前因后果的任务后,立即赶往负数楼层。

他有些踌躇与纠结,罕见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波比,迈不开那个腿,于是杵在门口看监控。

画面中小黑身上昨晚换上的睡衣已经变得灰扑扑,可怜巴巴地咬着嘴里那一丝甜味,蔚蓝色眼眸在昏暗环境中充斥着无助。

中原中也呼吸一沉,克制住自己询问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欲望。

旁边手下观察到他脸色一变再变,分明是怜惜得不行,很想放出之前武器库内惊心动魄的战斗录像,让干部大人看看之前这小孩以一敌百如鱼得水英勇无畏的样子……

搅得港口mafia上下不得安宁。

那熊孩子根本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那里面是恶魔啊!

应该被可怜的是爬上爬下腰酸背痛的他们啊泪目!

终于,中原中也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进去审问自己带回来的小孩。

冷冷瞥了眼询问是否需要吐真剂和测谎仪的黑衣男,中原中也独自走进地下室隔间后带上了门。

“波比。”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坐在笼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似在抱膝自闭的小孩立马抬起头,看到来人立马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欲说还休:“……”

……等等,这个人之前做过自我介绍吧,叫什么来着?

彼列犹豫再三,觉得随便叫一个显得很敷衍,如果叫错了这个饭票肯定不会放他出来。

没错就算是他,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隐约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不过就算如此,要年仅六岁的他承认错误并从中学到什么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一生狂放不羁爱自由的执行官只会傲娇嗤鼻,自认倒霉踢到铁板,然后越挫越勇。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脑子,能苟活到现在没被打死,他审时度势的功夫还是修炼到位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在不暴露能力的情况下出去,若非情况紧急,按战力排名属末席的他还是觉得藏拙为妙。

这地方又穷人又凶,但不代表限时副本的其他地方也没有宝贝呀!

彼列最后含糊地嘀咕一声:“你来啦……”

小孩一系列踌躇表现,落到中原中也眼中,就变成了无助与害怕。

垂在身侧的拳紧了紧,记得自己身份与来意的中原中也走近类似囚困野兽的方正铁笼,觉得这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他挑了个不太生硬的切入口,问:“你渴吗,多久没喝水了?”

彼列见褚发青年态度并不冷硬,跟其他板着脸的黑衣人不一样,顿时点头如捣蒜。

中原中也刚抬手示意外头看着监控的人送杯水进来,就听到小孩忙不迭得寸进尺,“我不要喝水,我要喝冰可乐!”

中原中也不由拧眉驳回:“总喝碳酸饮料会长不高的。”

彼列思考几秒开始目测面前青年的长度,眼眸中明晃晃写着:不会吧?这是真的吗,的惊恐。

“……”

最后送进来的是一杯热牛奶,以及红叶干部提供的擦去易容涂料的化学药剂。

小孩对弄掉身上的颜色,表现出极大的抗拒。

抱着顶部栏杆凸显出鱼死网破的决绝,扭头冲走进笼子的中原中也叭叭:“不要,挚友最喜欢我这样了!”

“你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啊?!”

中原中也恍惚觉得自己像在给猫洗澡,抹了把脸退出去道:“你脸上的仪容药剂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容易对皮肤产生刺激影响,会长痘甚至过敏的。”

彼列想起贝尔摩德说的,恍惚好像确实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行,他这张脸很重要!

权衡利弊后,小孩乖乖爬下来开始擦脸。

期间中原中也也开始自己的审问:“你说的挚友,是叫江户川乱步吗?”

狂热单推人彼列顿时哼笑出声正名道:“那个迷路的傻子怎么能跟我的挚友比!江户川柯南才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江户川柯南……中原中也默默记下这个陌生名字,在小孩放松后适时提出锐利的问题:“那么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港口mafia有什么目的?”

他其实并不相信首领和广津柳浪的推理,虽然是太宰治送过来的,但这孩子应该与武装侦探社无关。

况且所谓第三档案室里的「细雪」,现在也并未找出来,没有直接证据证明。

“我叫波比,是个普通小学生。”

中原中也神色冷下来,“这样潦草的谎言不要再说了。”

“好吧,”白得差不多的彼列撇撇嘴,无奈摇头比划:“我叫波比,其实是个冒险家协会的普通冒险者,我之前只是在找宝箱啦,谁知道这那么贫瘠。”

中原中也沉默不语地与小孩对视。

彼列跳脚:“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接住他丢出来的黑布,看着已经变得白皙可爱的小孩,找不出撒谎的痕迹,考虑到对方可能是有意识以来就被身后的人如此教育,中原中也只能放弃这个问题,转而询问起他之前都做了什么。

中原中也温和到生怕吓到小孩的态度,让外头守在监控室前的部下们有些恍惚,听到这里瞬间就不困了。

结束脸部工程,彼列开始擦手。

他小小一坨缩在椅子上,撸起袖子边薅边开始叙述经过。

总的概括来说就是——睡醒后从医务室返回,吃饱喝足的他没事干开始拆家(划掉),决定运动一下消消食,于是就从窗户外翻出去开始做攀岩运动。

偶然路过一扇窗户,发现这间房间的保密性很高,一看就藏着好东西,于是就破窗而入了。

在发现一片绿油油白茫茫,压根没啥好东西后,情不自禁一脚踹倒了某个(划掉),非常意外地不小心碰倒了某个书架导致连锁反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了。

“这不能怪我,”小孩心虚嘴硬,“是布局太不科学了!”

中原中也:“……”

随后闯了祸的小孩原本是想立即掩耳盗铃地逃离,可就在他在想办法弄开门锁时,外面有脚步声接近随后一群人破门而入,然后他就借机躲到门后了。

想趁众人忙碌时偷偷溜出去,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不过那人很好,体贴把他送出了房间,非常感谢这位好心人。

就在门外的那位好心人:“……”

紧接着小孩并不放弃,坚信这肯定藏着什么好东西的他,恰如其分地看到了对面另一扇严严实实的门。

这里面绝壁有宝藏!这样想着,小孩激动又雀跃地一脚踹开了几百公斤重的武器库大门。

这一幕监控都记录下来了,以及往后被小孩美化成捉迷藏的……单方面捉迷藏。

结束询问后,肉眼可见精神疲惫的中原中也离开审讯室,去顶层找森鸥外复命。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基本确如波比所说,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据派出去武装侦探社的人调查,细雪的异能力拥有者本尊就在事务所里。也就是说不存在所谓武装侦探社偷袭,声东击西盗取机密文件的情况。

首领办公室内,广津柳浪垂头站在一侧,为自己与空气斗智斗勇半天而尴尬社死。

看到中原中也走进来,森鸥外注视面前监控屏幕上,地下室画面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孩,哀叹着感慨给人台阶下。

“一脚踹开合金门,简直比Q还可怕呢,你们说是吧。”

几人只是低了低头,知道面前穿白大褂仿佛通宵好几晚的中年医生,并不需要他们出声回应。

森鸥外果然马上又对走近跟前,自己最看好的部下说:“而且那孩子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有自主放下警惕与心防,让人想要对他好……”

中原中也知道这是首领在敲打自己,躬身行礼道:“抱歉,辜负了您的信任,没能问出其他情报。”

随手按灭监控画面,森鸥外像是大街上随便就能拉出来两个,再和蔼不过的普通大叔,拍拍手让钻石打起精神来。

“嘛嘛,那孩子确实可爱,这也是没办法的是……”

他话音未落,却看到中原中也下意识惊悚地抬头瞥了自己一眼。

森鸥外心碎眨眼:“我在亲爱的部下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角落捣鼓蜡笔画的爱丽丝唱双簧残酷吐槽:“你说呢?变态炼铜癖大叔?”

森鸥外备受打击痛苦捂住胸口,颤抖叫了一声,“爱丽丝酱,好过分……”

几个人已经习惯首领经常突发性的无病shenyin,森鸥外马上切换回一个合格首领的状态,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无比冷静的眸光流转,早已想好解决方法的他意味深长道:

“那孩子就暂时关在地下室,先进行背景调查和审核……”

目光落在行摘帽礼的中原中也身上,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众人都知道只要背景调查不出意外,那个闯进过第三档案室的波比,未来是必定会留在港口黑手党了。

面容半明半暗,森鸥外嘴角勾起笑容,“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随后进行简单烂摊子收尾的工作安排,才进行到一半,突然手边的电话又被打响了,这一幕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次,因而既视感非常强。

森鸥外有很不好的预感,他伸手提起话筒,放到耳边……

“boss!不好了!有好几辆警车停到楼下把我们包围了!!”

“……”

咔嚓。

听筒坏了断成两截。

森鸥外面带虚假微笑,“哎呀,我或许该换个座机电话。”

他拧了拧眉心,接过秘书递过来已经接通的另一部手机问:“怎么回事?”他们这个套牌公司是干什么的早已经心照不宣,平日里警察避之不及,这到底又是搞哪出!

那头原本的通话人被疑似警察的人拦下了手机,对面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新调来横滨市警署的野上警部,有人报警称你们涉及一起诱拐儿童案,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适才那名港口员工怒道:“搜查令呢?没有搜查令就没有权利进去!”

堂堂港口黑手套,居然要靠警方的搜查令,好不好笑。

不过没人敢笑,警部带来的警察已经快抖成筛子了,他们都没敢带枪生怕被误会是要干架。

有个人颤颤巍巍地第n次试图挽救这位空降而来的头铁上司:“那、那那那个……部、部部部长……”

年轻气盛一身热血的野上一拍部下的肩膀,大声努力道:“不要结巴!拿出你人民公仆的勇气来!”

“……”这一掌差点把魂连同眼泪一块拍出来,感到自己受了内伤的警察恨不得原地辞职,为了小命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想要和稀泥。

森鸥外拿远手机令中原中也下去处理,同时问在场其他人:“这个野上是哪里蹦出来的?”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自己先想起来数日前,曾在某份情报书上看到过好像有个描述说特立独行,但由于背景深厚所以职场顺利的警察要调过来……

算日子今天应该是他就任第一天,这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惜烧错了地方,注定要碰壁。

以及还有一件事,接连事故令森鸥外掩藏下的犀利冷冽可窥一二,露出可怕的笑容说;“去查,是谁报的警。”

很快根据组织黑客的调查结果锁定大致范围,辅佐以监控得到正确答案。

“是……是波比……”

森鸥外:“……”

森鸥外:“你们关之前没收手机吗?”

“没收了,”心腹吞了口唾沫,“借他电话的是那位干部……”

地下室里还有哪个干部不言而喻。

心腹艰难道:“人已经从监控里消失了,要排出人手去抓吗?”

首领办公室内噤若寒蝉。

白大褂突然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笑声,随后大笑不参杂负面情绪地响起,仿佛想起了格外愉快的事情,但越是这样也越瘆人,直到爱丽丝扔了支蜡笔过来才打断。

“笨蛋林太郎,终于疯掉了吗!”

“抱歉~抱歉~”

森鸥外对电话那头正色道:“不用了,那个人想离开没人拦得住,先派人去跟警局交涉。”

广津柳浪也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震:“那个人是指……”

“那么短的时间不足警车赶到,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就是………璀璨的另一颗钻石、双黑之一叛逃的前干部太宰治的手笔,”森鸥外撑着下颌,一手把玩人形异能刚才扔过来的蜡笔棒。

“只要找找0-0619份档案还在不在,一切就都清楚了。”

“那是关于他黑暗过去仅存的痕迹,我一直好奇他会何时来处理这份过往,没想到还是那么能给人惊喜。”

恢复白皮的彼列喝完了牛奶,再度恢复无所事事的状态,抓着两根栏杆做扩胸运动。

他不是简单被关起来了,而是被绑架了吧?

是这样的吧?

非个人意愿的囚禁,都算是绑架对吧?

彼列反应过来的一刹,顿时根据挚友的至理名言“遇到困难找警察”选择报警,可惜手机和侦探勋章都被没收了。

于是他开始继续思考如何自救,只是这地方穷归穷,各种东西却都坚固得仿佛王八壳子,不用元素力根本破不开。

这里有监控盯着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头顶那么多摄像头呢,这让他很纠结要不要暴露身份,因为他这个召唤师在没有藏品的情况下真的很菜鸡啊。

彼列心疼地抱了抱自己,算了,没办法就只能开邪眼了,事后多喝点牛奶,应该还是能长高的吧。

接着他掏出尘世之锁砸开了笼子。

顺利再度突破一扇铁门,来到布有不少电脑的一个房间,这里相对来说空旷了些,彼列原本以为自己将要面临一场恶战,都准备好二技能先套个盾了——

他的这个能力能给自己和附近召唤物附加短暂的霸体和盾,只不过对他来说会有一点时间沉默的副作用,会无法行动和感知周围。

不过一般来说等他睁眼,藏品们就已经帮他把战斗解决了,因此彼列一般称此沉默De Buff为未成年保护程序,不用看到任何血腥冥场面!

这对他至今没长歪必定起了莫大作用!

说起来他不久前就用过一次,铃木列车上面对末节车厢爆炸的时候……啧,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回去之后要尽快处理掉那个男扮女装的组织叛徒!

彼列看着监控时里洋洋洒洒躺了一地的黑衣人,迷茫地歪了下头:“是我做的吗?算了算了。”

他摇摇头放弃思考,开始在这些人身上摸索起来。

几分钟后。

彼列从地下室楼梯走上来,冷不丁撞见拐角有个人影,一个板砖就扔了过去。

好险选择了躲避的太宰治回头,看着被撞出一个不规则形状缺口,正往下掉墙灰的水泥墙:……下手还真狠。

法抗太宰治感受到了生命威胁.jpg

他走出两步露出面容防止对方再偷袭:“慢死了,我不是已经帮你把看守的人放倒了吗。”

绝不服气的彼列嘴比脑子快:“要不是我找人借电话报了个警,早就跑出来了!”

那些黑衣人由于参与涉及组织机密的任务,身上通讯设备也都被没收了,彼列还是出了监控室,问某个也疑似被诱拐的白黄色头发的忧郁青年借到的手机。

他脑子转过来骂骂咧咧:“等等!你干嘛表现得跟我很熟的样子?”

“报警?”

太宰治仿佛被戳到笑穴,弯腰忍笑得很辛苦:“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有跟你想到一起去的时候。”

彼列黑着脸,一脚朝这个说要带他找琴酒结果中途甩手的绷带踹了上去,日常开始传教:“挚友说遇到困难找警察,这是一年级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好了好了,再不走就错过最好时机了。”

太宰治打着哈哈递过来一部手机,正是彼列被收走的,考虑到这小鬼如果没了这个恐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利用了对方的他难得良心发现多走了一趟。

嘴上还不忘占便宜:“要好好感谢我喔,小鬼。”

彼列先前搜身时进水的勋章和手机没收,至于神之眼,早在意识到不对劲后,就放进仓库里了。

宁愿不使用,也要守护好神明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他嘀咕着什么接过,鼻子出气大跨步往前走,说:“顶多就原谅你之前的罪过,就算打平了吧!”

“……”

太宰治默了一下,没等到回答的彼列不爽回头:“喂,愣着干嘛,不是要走吗?”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算是自言自语:“如果我不提,你应该永远不会知道,把你送出三号档案室的那个好人是我吧。”

彼列:“……?”

omo?

啊,毕竟是只有六岁智商的小孩……

在他们从隐秘通道离开港口mafia,听到男孩发出“你们这警察来得可真快”的惊叹时,太宰治发出如上感想。

【作者有话说】

估算错误嗷嗷!码了那么多居然还没结束这个本,下章挚友绝对就回来了!啾啾你萌!!感谢在2022-10-24 00:54:06~2022-10-26 22:5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褚 43瓶;4819142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Ch/39

尽管没拿到帽子, 还搭了个侦探勋章进去,但这并不能打击彼列在开图这件事上的积极性。

从港口大楼逃离后,他得到了三刻构想另一角的暂时保护。

武装侦探社接下了暂时充当监护人照顾他的委托, 每天派出一名空闲社员陪着他。

主要是为了维护公共秩序, 防止小孩私闯民宅、飞檐走壁、损坏绿化和公共设施,同时还要堤防可能来自港口mafia的追兵。

见日后,把探索度刷得差不多了,彼列心满意足, 终于开始考虑返程问题。

给安室透发了信息, 想叫对方来接他,结果迟迟不能统一位置, 逐渐反应过来不同区域的人无法跨越后, 彼列对正在跟自己通电话的安室透说:“监护人你回家等我, 我自己想办法回家。”

安室透丝毫无法放心:“你真的可以”

彼列对着手机自信点头:“我知道有新干线这样可以直达目的地的交通工具。”

“……”安室透怀疑以这孩子糟糕的方向感, 会坐上完全相反的列车。

他正跟组织的人在一起,身处某灯光昏暗的台球会所, 讨论的任务中心正是如何把在外面玩疯了的继承人找回来, 突然接到来自彼列的电话。

琴酒就没放晴过的脸色霎时又阴沉几分, 安室透嘴角微勾,视线从他那张臭脸上移开, 打开免提后将手机放在酒杯之间。

接通前还不忘状似无意般提醒银发男人:“啤酒在跟你闹矛盾,琴酒你最好不要发出声音。”

“……”组织第一杀手·Gin周身散发冷气,狠狠斜了波本一眼。

琴酒还没冷嘲热讽些什么,对面端着高脚杯的贝尔摩德冷不丁插嘴, 揽过黑皮青年的肩膀掩唇笑说:“你注意点波本, 小心再带不回那小鬼, 琴酒先拿你开涮。”

波本不动声色甩开那只手, 也是一脸笑容配合点头:“我会小心的。”

说着按下接通后与小孩打了个招呼,贝尔摩德也熟稔地说了句晚上好啊。

靠在沙发上低气压的琴酒仿佛身处另一个空间:“……”

莫名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虽然组织BOSS的意思并不着急,但毕竟已经十天半个月了,安室透抬眼确认过琴酒的意思后,微蹙眉宇难掩操心道:“这样吧,我们派人调直升机来接你,彼列你乖乖站在醒目的制高点。”

小孩的声音经过设备传输略微失真:“行不通的。”

“呵。”琴酒在一声标志性冷笑后还是说话了,“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彼列立马炸毛骂咧咧:“谁逃了,都说了我在忙!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对自己的决断无比自信,而在对小孩的事上显得独断专行的琴酒下达命令:“科恩和伏特加会在半小时内赶到横滨上空。”

彼列啧啧摇头:“你们是永远无法到达我的位面的。”

无法通过卫星定位位置、对应不上的地标描述、以及他们其实已经出动诸多暗线尝试找人了,也考虑过当天彼列上出租后在错误地点下车,压根就不是在横滨的可能性。

但那小孩就是跟彻底融入黑夜一样,完全失去了踪迹。

宛如不像是主动躲藏,而是被未知存在藏起来了一般……

“为什么?”隐隐也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安室透问。

“因为有空气墙啊!”彼列大言不惭地说他们真笨,“你们出不来的,乖乖在家等着我!”

“……”

茶几另一头传来阵阵寒意,安室透默了一下,也觉得彼列再不出现琴酒会做出类似直升机怼东京塔之类的动静。

他试图诱劝小孩听话,然后嫌他啰嗦的小孩直接撂了电话。

嘟嘟嘟……

安室透收回忙音的手机,起身披上外套准备离开。

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酒,欣赏自己在杯口留下的唇印,挑了挑眉梢问:“你知道那孩子在哪里了吗,副业侦探先生?”

安室透拧开门把手,侧过身回答:“不知道。”

大半身子在阴影里的琴酒绿眸阴森:“那你去哪?”

安室透无所谓地耸肩:“既然他说要回来了,我得先去躺超市买食材,准备先前答应他要吃的料理。”

目送青年离开,包厢的门重新合上,贝尔摩德诧异失笑。

“他这是完全代入奶爸角色了吗?”

这天刚好轮到江户川乱步以及中岛敦看小孩,终于耍够了的彼列今天安分地待在侦探社没有溜出去,他热情无比地教两个小伙伴玩七圣召唤。

结果被江户川乱步虐杀无数次,自信心严重受挫的他撅着嘴,要哭不哭的。

中岛敦无从下手手忙脚乱:“你…你不要哭啊……”

彼列吸吸鼻子,下巴对着人虚张声势道:“谁哭了!这把我一定赢!”然后拿眼眶泛红的眼睛狠瞪对手名侦探乱步的牌面。

中岛敦欲哭无泪:“要不我跟你打吧波比?”

明明二十多岁,却有着小孩子心性的江户川乱步根本不知道放水是何物啊!

残血彼列斗志昂扬:“不要!我一定能打败魔王乱步!”

中岛敦转向另一个叼着棒棒糖嘎嘎乱杀的大小孩:“乱步先生……”那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

一局又毫无意外地结束了,彼列看着狼藉的桌面瞳孔颤抖,瘪嘴不受控制开始抽气,眼眶逐渐蓄起水光,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手。

“…………”

江户川乱步指指点点:“你输了哦,把零食都交出来!”

彼列嘴唇抖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零食的话这里还有很多,不够我这就去买……”中岛敦屏住呼吸,感觉彼列下一秒就要哇一声哭出来打滚撒泼。

只见彼列努力憋住了委屈羞愤没有哭,丢下手里的牌狠狠擦了一下鼻尖,指着江户川乱步大声喊:“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撒腿夺门而出。

小朋友拉不下脸掀桌子不干了。

中岛敦无奈地慌忙跟上去,看到小孩蹲在楼梯口,情绪倒是调整得很快,在叫监护人上门来接自己,似是讲了一会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片刻后他毅然决定自己回家。

“你要回去了吗?”听完全程的中岛敦有些担心提议说:“我送你吧?”

“别费功夫了,当心去了回不来。”

身后突然响起含着糖而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中岛敦回头看到靠在墙边的侦探打扮青年。

“乱步先生,您也跟出来了?”

彼列极度不爽地嗤鼻,“哼,明明只是个不认路的路痴!”

江户川乱步大度的不与他计较,提醒道:“再不动身你就吃不到监护人做的新鲜蛋糕了。”

惨遭二十几连杀,觉得自己受到严重伤害的小孩闹矛盾,扭过头不理他。

乱步大人难得主动解释为什么:“从打电话联系你的频率就能知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吧?那个女声也跟你说了晚上好。”

彼列看了眼窗外挂在天上的大太阳,跳起来叉腰跟他杠:“不,肯定都是因为监护人想我了!”

“行了快走吧。”

江户川乱步走回挂着侦探社牌子的门内,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想返回的话,乘上去东京的新干线就行了。”

于是中岛敦把小孩送到车站,途中提起这两天不怎么见人的太宰治,据说是因为他这个前港口Mafia干部,那些黑衣服的重心没有放在追究“波比”身上。

彼列走进车厢前,跟好心人说再见。

“给你,这些是这段时间照顾我的小费。”

“还有我的那些零食遗产,就都留给那个什么乱步吧……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能冠上我挚友的名字的!”

“……”

中岛敦捧着略沉的特质布袋,目送列车出发驶远,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与惆怅。

他打开袋子看到一堆金灿灿的游戏币,愣了两秒倒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将其收好:“不……不愧是异世界的外交官,这些不会是真黄金吧?”

新干线上,彼列坐在椅子上悠闲甩着短腿。

大手一挥给出两百摩拉的他觉得自己阔气极了,看着车外风景不断倒退,同时观察透明地图上自己逐渐移动的位置点。

【横滨】区域的探索度已经差不多满了,还差个百分之几不重要,虽然说是临时副本,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时间还剩多少的具体倒计时。

彼列甩甩头关掉地图,打了个哈气有些犯困。

他搭讪旁边的姐姐麻烦对方到东京后叫醒自己,随后放心地一歪头开始打瞌睡,直到有人轻轻推搡了一下他,彼列迷糊睁开眼。

“唔……到了吗?”

彼列揉揉眼睛转头问,却发现旁边坐的是个睡得比自己沉的大叔。

留心观察之下,发现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好像都有变化。

他挠挠头打开小地图看了眼,发现自己身处【东京】区域边缘,而那块限时副本已经关闭了。

彼列磕磕绊绊地翻译更新后的公告:“提示……横滨特殊副本已关闭……恭喜旅行者达到92%探索度……分别发放达成20、40、60%奖励……”

“奖励同步值已到账……”

彼列歪头:“同步值是什么。”

很快他听到安室透嘱咐多次的米花町南站到了的广播,从凳子上跳下来,灵活越过挡住过道的大叔,随到站的其他人走下列车。

独自往来一趟,成就感满满的彼列踩着轻快步伐,四下张望辨认接下来要往哪边走。

一抬眼就看到等在柱子边正朝自己招手的黑皮青年——

——还有旁边的眼镜男孩!!!

“挚友——!?”

彼列感动地飞扑过去,撞得江户川柯南发出一声痛苦闷咳,“肋骨、肋骨要断了……”

彼列意识到挚友的脆弱,稍微放松力道:“你该加强锻炼了,吾友!”

安室透蹲下身与他们平视,手落在白发间揉了揉,视线却看向抢夺了小孩全部注意力的小侦探,意有所指道:“确实是这样呢,柯南君。”

“我当然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安室哥哥,倒不如说我非常敬佩,也想成为您这样的人呢。”

江户川柯南说话也是话里有话的样子,与黑皮青年对视不落下风。

彼列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寻找他,还发生了很多事,他们都知道对方隐藏之下,还有另一副面孔。

“?”

彼列皱起眉,眼神犀利地在二人间来回扫射,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

彼列痛心疾首地一把揪住监护人的衣领,眼泪霎时飙了出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勾搭我的挚友!?”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

【作者有话说】

彼列:痛心疾首深恶痛绝切齿痛恨伤心疾首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深恶痛疾怎会如此……感谢在2022-10-26 22:50:11~2022-11-01 23:1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呀呀呀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Ch/40

由于两个区域有时间差, 虽然对彼列来说只是离开了三五天,但对东京区域的人来说大概过去了半个多月,而众所周知名侦的时间线其实一年有三千六百天。

进行一个彼列绝对想不出来的简单数学计算, 直接把半个月乘十倍, 可得这里已经相当于已经过去半年了啊!

简直是物是人非!

得知彼此秘密,知道双方有击溃组织这同一个目的的安室透和江户川之间,静静流淌着隐秘无声的默契,听他们打哑谜的彼列感到自己遭受了双重背叛打击。

绿了!头上绿了啊!

发现挚友和监护人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就不告诉他还想要编造借口欺瞒, 难以置信得想要黑化。别以为这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能瞒得过他机灵的小脑瓜!

更过分的是……

……分明就是要丢下他吧?

这种表情他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好心收留他的人露出那种想说什么, 临到出口却话题一转, 最后又掩饰太平地微笑着敷衍了事, 不久后他就会被扫地出门。

为防止被街坊邻里说闲话, 还要摆出一副为难不已的表情,替自己舍弃幼童的残忍的行为找补:“那个孩子啊…讲真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 我上次还亲眼看到家里死去的猫在他手下活了过来!”

“不会吧?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家里商量过后, 决定把他送到附近的教堂里去,仁慈的修女会照顾他的吧?我们实在是无法再跟他一同生活下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别太自责了。”

明明已经看到他就站在不远处,那些摇曳着交头接耳的高大黑影,还要用自以为压低了的声音吐露恶语:“……他正在看着这边吧?”

“为什么脸上还挂着笑容?……果然很不对劲啊!”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空洞洞的好吓人……”

其实那时彼列只是想体面地道别, 但还是有些悲伤, 嘴巴被胶布封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所以搞砸了。

这种阴谋论的言论流传起来快的很, 不消一晚就在整个村庄蔓延开,彼列知道如此一来这个地方也就没发待了,他抱起变成藏品后像往常一样蹭在腿边撒娇的猫,动身去往下一场旅行。

这是大脑记忆功能还未发育完善的彼列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失败领养,虽然由于他讨人喜的可爱模样和截然相反的难搞性格,之前大大小小也发生过几次,但这次在蒙德的某个小村落里,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安定下来,把那栋房子里不善言辞的男人和温柔和蔼的女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拥有足够战力的成年人,或是有家长照顾与撑腰的小孩无从下手,对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一个才刚学会走路的孤儿拿着神之眼,就是怀璧其罪了。

曾经不止一次有人想要骗走他的神之眼,因此彼列不敢随便暴露能力,但在那个有一个房间是属于他的小木屋里,感受到温暖的彼列放松了警惕。

陪伴了女主人大半辈子的心爱宠物老死了,她哭得很伤心,几乎大病一场。

彼列决定替她做些什么,伸手抚上白猫耷拉在臂弯里的头颅,同时自认潇洒地说:“哭什么,多大的事嘛!你死了我也可以让你……”

——永远陪我一起活下去。

才两三岁的小孩的话没能说完。

或许可以解释自己有神明赋予的能力,或许他们会替自己保密,会保护他给他庇护。

但那一刹那女人惊恐的眼神,和一瞬间蒸腾起这个孩子果然哪里不对劲的恶意,以及从嘴型分辨出女人未出口的话:“怪物。”

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彼列知道自己忘不掉她跟平时见他上房揭瓦、或者被邻居提着上门要求赔偿道歉,无论他搞出多大动静都温柔又无奈,顶多带一丝职责的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张无比割裂的扭曲面孔,一直盘踞在他眼前,令他迫切想要逃走,仿佛那是张牙舞爪的梦魇,离开才能回归现实。

收敛自己的个性,伪装成普通小孩或许能过得舒服些,但他学不来也决计不会这样做。

带着转生buff的彼列虽然失去了几乎全部记忆,但灵魂韧性、性格某种程度上已经定型。

他坚信自己是个不会被外物左右,坚如磐石的人!

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头,他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加入愚人众,那里都是个性鲜明的人,映衬之下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归宿感,这种他从降生这个世界就在追逐的东西。

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彼列松开拽皱安室透衣领的小手,看到因情绪激动指尖止不住颤抖。

“你……你们……”他攥紧拳头拿袖口擦拭眼泪,告诉自己可是大名鼎鼎的异世界魔法师,是被选中的转生者,怎么可以哭鼻子!而且这个时候在两个背叛自己好上了的人面前流眼泪,实在是很丢人啊!

彼列几番尝试想咽下哭腔,却发现越来越哽咽,同时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内看到他眼里后怔愣住的两个人。

先前打牌连跪的委屈也叠加着找上门,他干脆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同时内心还不忘找补,反正他是个小孩哭一哭怎么了嘛!

“哇——你们也欺负我!”

“我…我真的很在乎你们…”

“呜…呜到底为什么……”小孩捂着胸口感到窒息般的难受,仰头固执地看着愣在原地的挚友,感到被排斥在外的他哭声很快渐渐小了,最后湿濡粘连的雪白睫羽下垂出一个失落的弧度。

哭过之后眼神放空的他,声音也轻飘飘的,小声称述道:“我好难过哦。”

江户川柯南没想到小孩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他,胸口也被自责情绪压得沉甸甸,反应过来已经伸手搂住了小孩,“抱歉彼列。”

通过掌心传来单薄的抖动,感受到小孩浑身僵硬了一下,江户川柯南抿了下嘴角,将他从地上带起来,替一向很注重个人形象,喜欢搞特立独行耍酷的小孩整理衣服。现在身上这套不知道是谁给他挑选的,迥异于往常的风格。

最后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自从列车事件得知彼列就是啤酒后,江户川柯南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多了警惕怀疑。

为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他在寻找彼列并为他感到担忧的同时,也在重新审视小孩过往举动……无可辩驳的是,他也曾庆幸彼列从身边离开,因为这样组织的目光就会转移,他们的处境也会相对变得安全。

或许彼列也感受到了吧,他语气中的生疏。

江户川柯南拍拍没安全感地抓住自己后背衣服,还拿鬓角柔软头发蹭了蹭他的彼列,低声又反省了一句对不起:“我明明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彼列,我不该找理由哄你,但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你那些事的时候。”

黑衣组织的罪恶与这孩子无关,他只是不幸出生在了那边,从小得不到应有的关爱,在不健康的环境中长大,未来恐怕还要被迫扭曲性格。

江户川柯南无法想象那种事发生,缓慢吐出胸腔中郁结的浊气,坚定地予下承诺。

“你放心,我们不会抛下你的。”

感觉到挚友态度的转变,彼列眨了下眼,将脸埋进挚友肩头。

真是的,为什么要加个“们”啊…

虽然我也不是占有欲强到想要独享的类型,只要挚友不想着离开我就好了,彼列幸福地缩了下脖子,按耐抱起挚友转个圈的冲动。

听到小孩嘀咕了什么,江户川柯南将头偏过去:“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对吧?”彼列瓮声瓮气,听到江户川柯南好笑赞同了这句话,才施施然恢复一如既往那副带那么点趾高气扬的骄傲模样。

松开挚友后,他抬头略有些忐忑地问:“我把眼泪蹭你身上了,不会生气吧?”

江户川柯南拍拍他主动送上来的颅顶:“不会啦。”

彼列又走到安室透跟前,抬手奋力戳他的胸口,指指点点道:“居然撬自己被监护人的墙角,良心不会痛吗,你的对不起呢?好好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黑皮公安哭笑不得,矮身让他得以点到自己的额头,语气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好朋友,原谅我吧彼列。”

彼列满意点头,朝他张开双臂:“抱。”

安室透学刚才江户川的样子,给了小孩一个拥抱当做和好的象征。

等待升空的彼列:“嗯?”

安室透看到维持原样,手臂停在空中的小孩,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你还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平时都是一副同居人的小大人做派。”说着好笑地将男孩抱起来,让人坐在自己臂弯里,一手托住后背防止他载下去。

“因为哭累了。”

彼列在监护人衣服上乱蹭一通,完了又说:“我把鼻涕蹭你身上了,不会生气吧?”

“……不会生气。”安室透感觉他短时间内对自己抢了他挚友的怨念不会消,看来得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转移注意力。

安室透带着两个小孩往停车处走,“回家吧,你想吃的都准备好了。”

考虑到得知彼列自己回来了,琴酒很有可能会上门,他问江户川柯南说:“柯南君自己回去吗?”

话音未落这个曾经的警校第一就遭到偷袭,被扯住了脸颊,口齿不清地改口:“先送…送你挚友回去。”

“这还差不多!”

彼列得意地哼哼两声,眼中是毫不掩藏的星星点点灿烂笑意。

小孩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结束横滨旅游回来后,彼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贝尔摩德。

不过这次不是换黑皮,而是想找她帮自己弄个纹身,就像之前美黑时弄在手上的那样,纹身可以保留的时间是永久!

这恰好证明了他对帝君的信仰,以及和挚友的情谊比金坚,经得起岁月洗礼!

彼列表示自己已经进化了,一味模仿到最后,他会无法摆脱那个黑皮buff,只是在做挚友心中理想型挚友的替身!彼列决定将原本的自己呈现,相信挚友也会认可原本的他!

彼列伸出两只手横到贝尔摩德跟前,提出了一堆这般那般的甲方发言:“左手岩元素印,右手江户川柯南的名字!”

贝尔摩德听到他的要求,眉头皱得更深,每个五官都在努力表现我不理解。

“纹身是真的会痛哦,而且很难洗掉。”

彼列勾唇一笑:“为了向帝君更近一步,这点痛算什么!”

“这样吧。”

贝尔摩德从自己的名牌包里取出一样自己常用的下位替代,因为偶尔需要易容的对象也会有纹身,所以一直准备着,她展示给小孩看并解释用法:“这个是草木纹身贴,一开始不会有颜色,大概过一晚就能浮现,防水防搓可以持续一到两周。”

贝尔摩德又拿起命人取来的纹身枪,让他仔细看反射寒芒的尖利针头:“所以你选哪个?”

“这……这个!”彼列立马抽走纹身贴,对那把凶器敬而远之后退出数米,直到背抵在墙壁上。

他为自己刚才年少无知大言不惭提出的要求惊悚地吞了口唾沫,一针掉一滴血的话,纹完他会死掉的吧?绝对会死的吧!?

不行不行!他还没亲眼见到过帝君呢!

眼看贝尔摩德向自己走来,他吓得梗着脖子抖了抖,仿佛一只受惊缩水的猫头鹰。

贝尔摩德:“……”有点好玩。

她故意放慢自己的动作,逗了小孩一会才让他把纹身贴给自己:“酷男孩的名字和这个什么图案对吧,我帮你修剪出来。”

于是拿到自己想要东西,并且现场贴好的彼列心满意足离开了苦艾酒的休息室,这里是组织一个挂着台球会所牌子的据点,他推门出来,欣赏着自己目前还是“皇帝的新衣”的双手。

愉快心情没有持续很久,在看到走廊尽头的人时戛然而止。

男人今天没戴帽子,一头银色长发随意披散,靠在一排挂在墙上当装饰品的名贵收藏球杆旁边,嘴里叼着刚点燃的七星烟,看样子是刚到。

男人明明没看向这边,却知道彼列走出来了。

将烟丢在地上,皮鞋无情踩灭,琴酒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跟着朝这边压过来,让人感觉自己像要面对如这烟蒂一般无能为力的悲惨结局。

“过来。”见到临阵脱逃,放了自己大半个月鸽子的小孩,男人声音里翻涌着冷静的怒意。

常年手染鲜血才能浸淫出来的,一个眼神就叫人感觉到刺骨寒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多少有点吓人……

彼列与男人阴鸷的捕猎者眼睛对视,后悔自己应该用乌丸莲耶一个电话把贝尔摩德叫过去提供上面服务,而不是选择自己跑这一趟。

琴酒看了眼抖了个激灵还是强装镇定的小孩,勾了下手指,转身往前走,很快进入了一扇门。

“跟上。”

叫他跟上就跟上,那多没面子!

彼列不爽地磨了磨后槽牙,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门后是什么…好吧只有一点好奇,但万一是要叫他去背那什么组织穿越名单呢?总之那后面绝对有危险!

彼列感受到了挑衅与威胁,由于生物生存本能,让他脑子里首先冒出开E还是平A两个选项。

他原地磨蹭纠结时,无意瞥到地上卑微扭曲的烟蒂,脑海中浮现挚友昨天分开前语重心长的教育,再三叮嘱他这是个法治社会,不要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彼列问:“什么是违法乱纪的事?”

江户川柯南恨不得搬出整部刑法:“杀人、伤害他人、盗窃抢劫、私闯民宅……”

开始细数罪刑并对号入座,彼列机械吞咽唾沫。

“……私藏危险枪支武器也是。”

彼列眯眼看向监护人,后者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对了,”江户川柯南补充道:“随地乱丢垃圾的事也不要做哦。”

于是彼列正义感加身,深有感触地拔腿追了上去:“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吸烟还随地乱丢垃圾呢!?”

垃圾呢——

鸡呢——

呢——

极度夸张的回音撞到墙壁不断翻滚。

小孩进去后才发现这扇其貌不扬的铁门内的空间足有几个网球场那么大,几排赛道背后是贴有标着数字同心圆的人形立牌,前方几格窗口还挂着隔音耳罩,赫然是个设施齐全的室内靶场。

一向大衣外套齐全,称得上穿的极度保守的男人此刻脱掉了那身黑风衣,站在某个隔间前,他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利,可见几道陈年伤疤的小臂。

随后扔了把枪过来:“门关上,会用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1-01 23:19:31~2022-11-03 23:4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mdymion 10瓶;4819142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