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邵陵厉公中(1 / 2)

嘉平三年(公元251年,辛未年)

春天正月,王基、州泰攻打吴国军队,把吴军打得落花流水,好几千吴兵投降。

三月,朝廷让尚书令司马孚做了司空。

夏天四月甲申日,任命王昶为征南大将军。

壬辰日,朝廷宣布大赦天下。

太尉王凌听说吴国人把涂水给堵住了,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兵,他把各路军队都整顿好,上奏章请求去讨伐敌人,但皇帝下诏没答应。王凌不死心,派将军杨弘把自己想废掉皇帝、另立他人的计划告诉兖州刺史黄华,没想到黄华和杨弘一起把这事报告给了司马懿。司马懿带领中军,顺着水路来讨伐王凌。他先下了道赦免王凌罪行的诏书,又写了封信劝王凌,没过多久大军就悄悄到了百尺。王凌一看这形势,知道自己没辙了,就一个人乘船出去迎接司马懿,还派属官王彧去谢罪,把自己的印绶、符节这些都交出去。司马懿的军队到了丘头,王凌把自己绑起来,在水边等着,司马懿按照诏书的意思,派主簿去给王凌解开了绳子。

王凌觉得自己都被赦免了,再加上以前和司马懿关系也不错,就没多想,直接坐着小船想靠近司马懿。结果司马懿派人拦住他,让他的船停在淮河中间,和自己的船相距十多丈。王凌这才明白司马懿对自己有戒心,就远远地对司马懿说:“你要是写封信叫我,我敢不来吗?至于还带兵来吗!”司马懿说:“就因为知道你不会光凭一封信就来,所以我才带兵来。”王凌气呼呼地说:“你对不起我!”司马懿回他:“我宁愿对不起你,也不能对不起国家!”说完就派了六百步兵和骑兵,押着王凌往西去京城。王凌想试探一下司马懿是不是真想杀他,就跟他要棺材钉,司马懿还真让人给了他。五月甲寅日,王凌走到项地,知道自己没活路了,就喝毒药死了。

司马懿到了寿春,张式这些人都主动来自首。司马懿把这事儿彻查到底,凡是和王凌有牵连的人,全被灭了三族。还挖开王凌和令狐愚的坟墓,把棺材劈开,在附近的集市上暴尸三天,烧掉他们的印绶、朝服,最后把他们埋了。

以前,令狐愚还没当官的时候,就志向远大,大家都觉得令狐愚肯定能让令狐家族兴旺起来。只有他同族的叔叔,弘农太守令狐邵认为:“令狐愚这人虽然洒脱,但不注重品德修养,野心又大,肯定会让我们家族灭亡。”令狐愚听说后,心里特别不服气。后来令狐邵当了虎贲中郎将,而令狐愚也在仕途上经历了不少职位,在各个地方都有点名气。有一天,令狐愚不紧不慢地对令狐邵说:“之前听您说我会让家族后继无人,现在您怎么看呢?”令狐邵盯着他看了半天没说话,私下里对老婆孩子说:“令狐愚的性格和为人,还是老样子。依我看,他最终肯定会闯大祸,只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受牵连,还是会连累你们。”令狐邵去世十多年后,令狐愚果然连累家族被灭。

令狐愚在兖州的时候,征召山阳的单固做别驾,单固和治中杨康都是令狐愚的心腹。令狐愚死后,杨康被司徒征召,到了洛阳,就把令狐愚以前的那些秘密事都抖搂出来了,令狐愚的事儿因此败露。司马懿到寿春后,见到单固,就问他:“令狐愚造反了吗?”单固回答:“没有这事儿。”杨康来汇报事情,内容和单固有关,于是司马懿就把单固和他的家属都抓起来,关进廷尉府,审了几十次,单固始终坚称没这回事。后来司马懿把杨康也抓起来,让他俩当面对质,单固没话说了,就大骂杨康:“你这个老东西!你既背叛了主公,又害我家族被灭,你觉得你还能活吗!”杨康一开始还想着能封侯,后来因为供词前后矛盾,也被砍头了。临刑前,两人一起被带出监狱,单固又骂杨康:“老奴才!你死有余辜。要是死人有知觉,你有什么脸到地下去!”

朝廷下诏,任命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各项军事。

吴王封潘夫人为皇后,宣布大赦天下,还改年号为太元。

六月,朝廷赐楚王曹彪死。把各个王公都集中到邺城,派有关部门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和其他人来往。

秋天七月壬戌日,皇后甄氏去世。

辛未日,任命司马孚为太尉。

八月戊寅日,舞阳宣文侯司马懿去世。朝廷下诏,让他儿子卫将军司马师做抚军大将军,掌管尚书台事务。

以前,南匈奴觉得自己的祖先是汉朝皇室的外甥,所以就冒用刘姓。曹操把单于呼厨泉留在邺城,把他的部众分成五部,住在并州境内。左贤王刘豹,是单于于扶罗的儿子,担任左部帅,他这一部族势力最强。城阳太守邓艾上奏说:“单于住在京城,羌夷部落就没人管了,聚散都没个主心骨。现在单于的地位越来越不受重视,而外面部族的势力却越来越大,所以对这些胡人不得不防啊。听说刘豹的部族里有反叛的胡人,咱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分成两个部分,削弱他们的势力。去卑以前立过大功,可他儿子却没继承他的功业,应该给去卑的儿子封个显赫的名号,让他住在雁门。这样既能分化他们的国家,削弱敌人,又能追记以前的功劳,这可是守卫边疆的长远之计。”邓艾还建议:“和百姓住在一起的羌胡,应该慢慢把他们迁出去,让他们住在边境,这样可以推行廉耻教育,堵住坏人干坏事的路。”司马师都采纳了这些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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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的立节中郎将陆抗驻扎在柴桑,到建业来治病。病好后,准备回去,吴王流着泪和他告别,对他说:“我之前听信了谗言,对不住你父亲,也辜负了你。之前那些问罪的奏章,我都一把火烧了,你别让别人看见。”

这时候,吴王也有点意识到太子孙和是冤枉的。冬天十一月,吴王到南郊祭祀回来,得了风疾,就想把孙和召回来;但全公主、侍中孙峻和中书令孙弘坚决反对,这事儿就没成。吴王觉得太子孙亮年纪太小,就考虑该把后事托付给谁,孙峻推荐大将军诸葛恪,说他能担此重任。吴王觉得诸葛恪太刚愎自用,有点不放心,孙峻说:“现在朝廷大臣里,没有比诸葛恪更有才能的了。”于是吴王就把诸葛恪从武昌召来。诸葛恪临走前,上大将军吕岱劝他:“现在这世道艰难,你做每件事都得反复思考。”诸葛恪却不以为然:“以前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都说‘思考两次就够了’。现在您让我思考十次,这不就是觉得我能力不行嘛!”吕岱被说得无言以对,当时大家都觉得诸葛恪这话有点过分。

虞喜评论说:把天下大事托付给人,这责任太重了;臣子要行使君主的权威,这也太难了。同时承担这两件最难的事,还要处理各种政务,能胜任的人太少了。吕岱是国家的元老,志向远大,深谋远虑,刚用“十思”来劝诫诸葛恪,却被诸葛恪认为是说他能力差而遭到拒绝;这就是诸葛恪考虑不周全,智谋和谨慎没兼备啊!要是他能领会“十思”的意思,广泛询问当今事务,听到好的建议就像雷声一样迅速采纳,听从劝谏就像风一样立刻改变,怎么会最后死在殿堂上,被小人杀害呢!世人都觉得他口才好,反应快,就嘲笑吕岱无言以对很没水平,却不考虑事情安危和始终的重要性,这就好比只喜欢春天花朵的繁华,却忘了秋天果实的甘甜。以前魏国人攻打蜀国,蜀国人抵抗,都准备好要出击了,费祎却还在和来敏下棋,一点都不厌倦。来敏就觉得费祎肯定能打败敌人,说他谋略过人,内心镇定,脸上都没有担忧的神色。可长宁认为君子遇到事情要谨慎,善于谋划才能成功,蜀国本来就是个小国,还面临着强大的敌人,谋划的无非就是防守和进攻,怎么能自恃有余,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呢!这就是费祎性格宽厚但疏忽,不注意细节,最后被投降的郭循杀害,这不就是之前就有征兆,最后才酿成大祸嘛!以前听说长宁对费祎的评价,现在又看到诸葛恪拒绝吕岱的劝告,这两件事本质一样,都足以成为世人的教训。

诸葛恪到了建业,在吴王的卧室里见到他,在床前接受诏书,以大将军的身份兼任太子太傅,孙弘兼任少傅;诏书规定,各个部门的事情都由诸葛恪统一管理,只有生死大事,才需要向吴王报告。还专门制定了群臣百官拜见的礼仪,每个人都有相应的等级顺序。又任命会稽太守北海人滕胤为太常。滕胤是吴王的女婿。

十二月,任命光禄勋荥阳人郑冲为司空。

蜀汉的费祎回到成都,有个看风水的人说:“成都这地儿没有宰相的气运。”于是费祎又往北去,驻扎在汉寿。

这一年,蜀汉的尚书令吕乂去世,朝廷让侍中陈祗暂代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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