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啊!这什么东西!”
“救命!快救救我!”
“老大!这鬼东西砍不断!!”
“啊啊啊!救命!!它在啃我的屁*股!”
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带着些崩溃,也把静坐修炼中的众人给惊醒了。众人借着星光,抬眼看着半空中挣扎的黑影,猛地一抖!
视线落在悠闲自得的元吉身上,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就知道,这墙会啃人!!
只见那几个身着黑袍蒙着面的人被粗壮的枝丫紧紧捆住,墨色的叶片速度极快地朝前一合,“刺啦”一声,瞬间扯下块带血的衣裳来。
动作狠厉,凶残至极!
被啃的那人闷哼一声,用力挥出手中的长剑,这可是主子赏赐的一把上品灵器,他不信这都砍不断!
锋利的刀刃重重落下,却没按他所想砍断捆着他的枝条,反而像是落在了一道屏障上,擦着枝条便飞了出去。
火花四溅,枝条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再次伸出了许多墨色叶片,发出“卡卡”的开合声。
元吉刚进去傀儡的身躯中,刚想抬手将亓官上送出阵法,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银光自眼前划过,祁琰的神情越发冷冽起来。他抽离所有的情绪,如同高山寒冰已然决定赴死。
“咔嚓。”记忆再次快速流转,停下时,已是深夜。
篝火熊熊,一滴滴油脂从烤鸡上缓缓滑落,顿时溅起滋滋啦啦的响声。
可坐在元吉面前的那人却换了一副面容,而这张脸元吉颇为熟悉,那是祁琰的面容。
元吉上前两步,瞧着自己面前的“祁琰”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烤鸡,一边神情落寞。
“元吉,师父他们都没回来。后山我进不去,只能抓了只野鸡给烤着吃。”
“我已经试过好多次了,绝对是你喜欢的口味,你尝尝。”
“元吉”接过,却并未直接尝,而是有些担忧道:“你这般出来,族中的人不会发现吗?”
“元吉你忘啦,我易容之后气息也会变化,他们不会发现我的。我可是学了很多法术的,说出来说不定会吓元吉一跳呢!”阿上得意地挑眉,。
“对了元吉,不如你给我现在这个模样取个名字吧,免得哪天被他们撞见暴露了这个秘密。”
元吉低头看着那在油脂帮助下陡然涨高了许多的火苗迸溅出七彩的光芒。
她心下一动,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喃喃一声“七焰”。
“七色的火焰,七焰……”“元吉”若有所思地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道,“不如就叫祁琰吧。”
“好。那我日后以这幅模样出现,你便唤我祁琰。”
长剑破开玉石,刺入元吉心口。剧烈的痛楚自心间传入魂海之中,元吉闷哼一声,整个人痛苦地闭上人,全然错过了对面之人那一瞬间的错愕。
藏于心脏处的龙血顺着长剑缓缓滴落,二人脚下的阵法陡然大亮。
替身术已破。而在绝望谷河神府中,此时的向易之正挨着夜文术,两人紧紧凑在一起一同看着手中的话本子,脸上的神情一会疑惑、一会纠结、没一会又长舒一口气。随着剧情推动到关键处,两人更是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生怕看漏了一个字。
半晌将这话本翻完,向易之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满是敬佩地同夜文术拱手。“夜兄文采斐然,在下佩服。”
“过奖过奖。”夜文术摆手,一脸谦虚,“全是那故事中人的情感太过真挚,我只是将我所见记录下来罢了。”
话音落在,却见眼前的向易之左右张望两下,见没人关注到他们后便神神秘秘凑到夜文术耳畔。
“夜兄,你这话本中的,可是河神大人!”
夜文术顿时心下一惊,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好在周围没其他人,否则传出去要是被河神大人知道自己写她的话本子,肯定会把他当成话本一页一页撕碎糊墙。
“这可是辛秘!”夜文术压低声音,用气声道。“我特意回到这河神府就是因为你最懂我,我才与你分享。切莫外传!”
“多谢夜兄信赖,我定不会外传的。”向易之信誓旦旦。
他在这地无聊了不知道多少年,偏偏自己又是这身份离不开这,难得的乐趣,岂会轻易破坏。
“只是这话本中,后来那位与她一同抚养前头那位的孩子实在是叫人瞧着不忍。”向易之大胆开麦,“不知夜兄是否会让前头那位也回来,岂不是完美结局。”
“那位大人,光是一位伺候怎么够!”向易之用只有两人才懂的代称,含蓄表达着自己的期待。
夜文术闻言拧眉,“论亲疏远近,我自然也是想前头那位回来,可他回来了,后头那位岂不更可怜。”
“一转头,孩子、妻子,自己一个都没有。孤家寡人!”
“哎,这倒也是。”向易之心下感慨。
两人小声谈论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阵法,上头神力浮动,是元吉召唤两人回去。
“嗬!”向易之夜文术当即吓得跌倒在地后退好几步,两人相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见到了“完了,河神大人定是知道了,这下死定了!”的绝望。
“怎么办?”
“要不,我们把那孩子带上?”
“河神大人看在孩子面子上应该不会与我们计较吧……”夜文术心中惶惶不安。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躲藏在香炉中不肯出来的无度连人带炉一同搬进阵法
“怎么会?”祁琰喃喃一语,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眼底的慌乱足以让他溺亡。“你不是在禁地,怎么可能。”
鲜血自元吉口中缓缓滑下,她抬了抬指尖,看着身体淡得如水洗过的墨汁一般,只觉庆幸,还好自己赶上了。
若是再晚一步,天地间便再也不会有那条时时缠着自己的小银龙了。
“我的命,该由我做决定。”
她扯了扯嘴角,抬掌便拍在了这人的肩膀之处。
祁琰早就消耗了无数的灵力,元吉只轻轻一拍他便被拍出了阵法,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
元吉那一掌不仅将他送出阵法,还留给他无数磅礴的灵力好让他的身体凝出实形。
“不!”
他退下易容术,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原先昳丽的面容此刻早已一片惨白,整张脸上布满了无措。
鲜艳的衣衫上已全是灰黄的焦土他也顾不得,亓官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向元吉跑去,可任由他如何用剑砍那阵法,后者都纹丝不动。
阵法启动,非外力不得进入。
“元吉你出来好不好。”
“由我祭天道也是一样的!”亓官上满目哀求,就像是那初次见面时,只需元吉瞧他一眼便能兴奋地在空中飞上好几圈,“元吉。”
元吉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因她是魂识进入这副躯体之中,阵法便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她的魂海之力。
元吉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像是朵浮萍一般,晃晃悠悠地漂浮在空中。
或许她该消失了。
元吉心中这样想着,她努力歪头,睁大着逐渐空洞的眸子望向亓官上。
她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能依稀瞧见大片大片的焦黄逐渐被绿色覆盖,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向自己飞来。
元吉嘴角微扬,放心闭上眼。
“还好,你活着。” “嗯?”元吉察觉数道暗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寒石老头眼瞎就算了,怎么连他们都觉得祁琰同自己有那奇怪的关系。
元吉脑海中浮现记忆中那人刺向自己心脏的那一画面,更何况这人骗了自己,她眸光流转间轻哼一声,话音中带着些自嘲。
“不是。”她定定望向亓官上,“下次我若见他,会杀了他。”
“嘶~”
栾萱讪笑一声赶忙捂着发出惊呼的关牧平往后院走去。对上后者狐疑的目光,见多识广的栾萱忙疯狂眨眼示意:快走快走,这场面不是她们小孩子能参与进去的。
亓官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眨眼间又恢复如常。“如此,那我定要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帮上元吉。”
他慢悠悠地看着元吉勾出抹浅笑来,让人不难怀疑若真有三人见面一日,他会毫不犹豫给元吉递刀。
元吉点点头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转头就去探寻那几名天极宗弟子身上的秘密。
反倒是身后扈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想到这河神对于尊者“祁琰”身份居然毫无好感,果然还是那已经魂飞魄散的心上人才是尊上的劲敌吗?
一时间,扈枭看向亓官上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半晌后他腆着张笑脸凑到亓官上身侧低声安慰。
“尊上,放心,这新欢旧爱之间,定是你这新欢更能得河神的芳心的。”
亓官上:……
亓官上冷笑一声,只是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回去领五十鞭。”
扈枭身形一僵,老泪纵横。
这是迁怒!他们尊上,定是被他说到伤心处了!
自此,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若是强行唤出,恐怕会震坏地面,导致河神庙倒塌。
太麻烦了。
元吉无奈叹了口气,殊不知这一举动瞬间将众人的心给提了起来。
河神大人叹气了,是打不过吗?
岳天川白了张脸,却不敢让自己的背弯一点。
下一瞬,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来。”
来什么?
众人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来不及细想,对面的毒气,毒针可都快飞到他们眼前了。
只听得“哗”的一声。
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重重砸向下方百人呆的地方。
众人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下一瞬,汹涌的水流裹着所有的毒针毒花……一个巨大的水球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着那横冲直撞,滚到哪就把那里的人给吞进去,不到十息就将那百人给全吞噬的水球,傻眼了。
众人:……??
这什么东西。
等等,这彪悍的画风似曾相识啊。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咕噜咕噜……”
朦胧的夜,巨大的水球在林中灵活穿梭,这就苦了里头的人了。
他们被水球吞噬,一阵翻滚本就头晕目眩,周围还全是毒针毒花,猝不及防便中了自己人的毒。
反应最快的穆大作为这群人的老大,在被水球吞噬的第一时间便屏住了呼吸。已是元婴期的他迅速调动周身灵气在身上附上一层保护,才免遭自己人的毒手。
勉强维持身形的他看着身边的手下一个个顿时或脸大如猪头,或口吐白沫,又或是浑身抽搐没了呼吸。
不到十息的时间便折了九成的人,顿时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前方泰然自若的元吉,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可恶!敢坏我的好事。”
言罢,他掌心用力,从中凝出一道灵气紧紧按压在右手手腕之上。
再睁开眼睛时,斑驳的光影在翠色枝叶之间摇曳,一颗银色的脑袋怯生生地从树干之后探出半个脑袋。
元吉明白这是自己的记忆后便放松了些许,她倚着树干,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那“胆小鬼。”
银色的小龙从树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却并未靠近那睡在高出枝干上金色的长龙,而是在底下寻了块干燥的草地转动两圈后便用爪子踩踩平,整个龙窝成一个圈,独留一条细长的尾巴轻轻搭在金龙的影子上。
只是触碰着对方的影子,看着那影子落在自己的银色长尾上,那小银龙便高兴地摇头晃脑不能自已。
元吉强忍住摸摸那龙尾的念头,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那银闪闪的纹路,心中念到:“真亮啊。”像是块灵石一般。
记忆快速前进,已是几百年的光阴流转。 寒石虽心中对万事堂不满,但不得不说这药水还是有些用处,他们已经摸索到河神庙周围却不见人防备。
“长老,这里果真如师兄所说,真有魔气!”另一侧的河神庙。
几名天极宗弟子手持长剑、法器立在庙外面面相觑一眼。
其中为首的弟子之一举起手中宗门给的打神鞭,心中忐忑,他瞧了眼电光闪烁的墙头,又看了看张牙舞爪的食人草,咽了口唾沫。
“师兄,我们真的能进去吗?”“啊啊啊!!”
随着向易之擦拭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锅、香炉内的无度被震醒,一睁眼就看着圆圆的天,四周如铜墙铁壁一般。
无度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地震。
自己,这是被丢到锅里要被煮了吗!!??
无度崩溃一瞬,察觉这“锅”在不停抖动着,瞬间想到人间有个做菜的动作叫“颠锅”,顿时更加确认了。
他镇定一瞬、没镇定住。
“呜呜,别吃我!别吃我!”、
向易之察觉到香炉内的动静,探头往里一伸大惊失色。“咦,你这娃娃怎么睡在香炉里啦!”
“是不是做噩梦啦,乖哦乖哦,这里是河神庙不会有危险的。”
向易之看着无度缩成一团,眨巴着一双眸子弱小可怜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乖巧的侄子,若是他能平安长大,或许也有这般大了。
一时间,向易之的眼神更为怜爱了。
瞧瞧这眉眼,可真像河神大人,真俊啊。
在“锅底”的无度听闻这话,如听恶魔低语,更害怕了。
坏了,他这一摔,直接掉人大本营来了不成!
救、救命。
“哎呀,莫怕莫怕。我不是坏人,我现在追随着河神大人呢。”向易之轻声安抚,“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无度:……
救命,这人是在威胁我吗?!
“你娘一会就来了,你要不先出来吧。”向易之觉得这香炉中残留的香灰定然是个好东西,但是对于一个娃娃来说还是有些埋汰了。
“我娘?!”无度话音有些扭曲,“是谁?”
“河神大人呀。”向易之有些莫名,“你莫不是睡糊涂了。”
身侧的师兄冷眼瞪着他,抬手便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怂货,打神鞭在手你怕什么,给宗门丢脸。”
“况且,河神已死,如今这河神庙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如由我们天极宗掌管,以好给天下百姓一份护佑,让他们不再受邪魔妖祟的蒙骗。”
那人拍了拍不染尘埃的衣袖,摆出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将话说的正义凛然,好一派正道模样。
“是师兄。您说的对。”那人捂着红透了的半张脸深吸一口气,抬手间甩出长鞭。
“河神已死,这河神庙该归天极宗所有。”
“啪。”
长鞭划破长空发出骇人的一声巨响,呼啸着冲向河神庙。
“轰!”
巨大的力量冲击着河神庙,而护庙阵法颤抖两下稳稳护着里头的河神庙,不让它受到任何损伤。两股力量碰撞之下,以河神庙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面都被掀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惊鸟四散,一片兵荒马乱。
“啧,真脏。”元吉瞧着面前的一切,颇为嫌弃地抬手挥了挥。没想到小小几只虫子还真能惹出些动静来。
“师兄!你看天上!!”
拿着打神鞭的人正欲挥出第二鞭,余光却瞥见头顶元吉正漠然地瞧着他们的所作所为,顿时吓得跌坐在原地。
“河、河神,显灵了!”
话音未落,被他唤作师兄的人一脚将他给踹飞了出去。
一名青衣弟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罗盘,上头的特制指针指着河神庙快速晃动着,叶新神色一凛,快步跑到寒石身后悄声问道,“这里的魔气格外浓郁,想来那魔界尊者就在里面,长老,我们怕不是对手。”
寒石捋了捋新修剪的长髯,眼眸一眯,“哼,我天极宗可是修真界第一门派。自古邪不压正,一个魔界尊者怕什么。”
“长老说的是极,只是再加上那神秘莫测的河神,恐怕形式对我们不利。”叶新压低声音,虽说出来有些丢人,可事实便是如此。
寒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起初是自己没防备才着了河神的道,同样的错误自己岂会犯第二次。
“天极宗何曾出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之辈。回去后去执事堂领一百鞭。”
“你祁师兄定是遭那魔头毒手才会殒命,你们作为同门弟子,不想着替他报仇,简直枉为天极宗弟子!”
寒石越说越气,整个人涨得面色红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若不是时机不对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贬去外门做洒扫弟子。
叶新连忙告错,好不容易寒石才堪堪点头将他的鞭罚免去十下。
他侧目瞅了眼自持长老身份的寒石,心中冷哼一声,再抬眸时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尊敬。
若是祁师兄还在便好了,他也不用跟着这徒有其表之人完成宗门任务。
叶新心中闪过一丝伤感、遗憾,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从身侧快速闪过。“谁!”
他压声冷呵,“长老,小心有埋伏!”
“什么!那妖女发现我们了!”寒石猛得一惊,抬手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玉瓶来。
这可是他临走前宗主特意给自己的,据说是根据天极宗藏书阁中秘籍炼制出来的神丸,可在短时间内提升至自身力量的数倍。
只需小小一颗,他带的这批弟子便能成为一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的队伍。
“快服用下去。”
叶新抬手结果,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在寒石催促的眼神中将那丹药给咽了下去。
瞬间,腹中如烈火焚烧。
那小银龙已经比那金龙还要高大些,此时的它不再是个胆小鬼,而是一个勇敢的小龙。只见它衔着一块晶莹透亮的冰晶花,兴致勃勃叼到金龙面前。
“元吉,看我从后山给你摘的花。”待到月亮出来,它便能将月色折射成无数的星点,你在屋中也能看星星了!
那金龙接下冰晶花,“谢谢你阿上。”
而后它一口吞下,嚼吧嚼吧,嘟囔不清地道谢一声,“果然很好吃!”
小银龙顿时僵在原地,看着它嘴角残留的一点碎晶,磕磕巴巴,“元吉你喜欢就好,我再去后山给你摘!”
“噗。”元吉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就说怎么当初看到自己吃花,这龙的表情这么怪,原来从旁观的角度竟是这般。
元吉抿了抿嘴角,突然间很想再次尝尝那冰晶花的味道。
只可惜,那后山是小银龙家的禁地,被家中长辈发现他偷溜进去后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再也没能给他机会再去嚯嚯后山的花。
从那以后,小银龙便总是带些稀奇古怪的花送给自己,久而久之还能将那花变成各色点心,倒是很好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穆朝叹了口气,揉了揉刺痛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毒草咬了一口,这会好疼啊。
元吉的眸光落在上头,“它快醒了。”所以会疼。
穆朝不明就以。“啊?”
身后朝他们走来的穆德忠却脸色一变,脸上像是笑又像是哭,“河神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元吉点头应了声,“它被封住了,所以出不来。”
穆德忠神情一凛,难不成又是那群人干得?他没有怀疑元吉说的话,此刻的他恨不得扛着大刀杀回族里去。旋即他又快速冷静下来,跪在元吉面前。
“恳请河神大人帮帮我家少主子,老奴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河神大人!”
穆朝眼角还挂着一颗小泪珠,他缓缓抬头还没反应过来。
“我可以帮他。”元吉望着穆德忠,“你告诉我。”
“一个月前,你们见到了谁?”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穆德忠被巨大的惊喜砸得恍恍惚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一个月前?”
脑海中的画面快速倒退,一路他们从飞云城走来,见到的人却是不少,不知道河神大人是想知道谁。
穆朝也帮着一起回忆:“一个月前,我们应该是在青石镇。那地方有些荒凉,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应该就是……”
穆德忠同穆朝面面相觑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颀长的身形。
记忆再次快速流转,再停滞时已经不见金龙银龙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靓丽的人影。
“元吉”整个人半躺在潺潺溪流之中,暖阳照耀下连那冰冷的溪水都变得温热起来,就这样躺着,颇为惬意。
“元吉,师父说每条龙都要寻找到自己的‘道’,你的道是什么?”阿上蹲在岸边,纤长的指替“元吉”梳理着垂在耳后的长发。
元吉虽然是头金龙,可她偏爱墨色长发,说是瞧起来能年轻许多。阿上虽然觉得元吉什么颜色的头发都好看地让他挪不开目光,就像是他天天要抱在怀里的金块一样,闪闪发光。
他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替元吉编着小辫子,银色的长发垂下。阿上小心翼翼觑了眼元吉,不懂声色的将一缕自己的银发编入其中。
“元吉”双手撑在岸边,仰头看向一旁的脸色微红一看就干了“坏事”满脸心虚的阿上,随意道:“我的‘道’就是成为河神,天天泡在这溪水中晒太阳,多惬意啊。”
“阿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就当土神吧,这样元吉你到哪里,我都能保护你了。”
“哈,哪有什么土神啊小阿上。要当就当那天神啊。”“元吉”乐不可支地化为金龙,金色的长尾一扬,水花飞溅。
而那缕银色长发也缓缓落下,带着温热,垂在阿上心头。
目睹这一切的元吉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她的记忆会将最为重要的信息呈现在她眼前,那为何当日的一句“戏言”,会被记录下来。
“河神……”元吉喃喃一声,一个令她不敢相信的真相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呈现在她面前。
两人松了口气,目送元吉回后院去休息。踏入界碑的一瞬间,元吉穿过一道透明的结界,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与山谷内阴暗湿冷不同,河神府干燥清爽,全然没有沾染半分水汽,这倒是让元吉十分满意。
很好,她不喜湿冷,这地方倒是不错。系统自动发布任务,一时间倒吓了阿统一跳。
听清内容后,阿统眼神一亮惊呼道,“元吉,是隐藏任务!”元吉怔了怔,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影子是什么。
有些熟悉,可是却说不上来。她好像丢失那个东西许久许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
眩晕再次袭来,元吉心中颇为烦躁,像是有团火在脑海中叫嚣着,勾连着阵阵轰鸣。
“元吉,你没事吧。”
阿统担忧地飘上前,还没得到回答,一双莹润通透的手快它一步搀扶住了元吉。
“可是累了?”祁琰轻声询问,话音轻柔如山涧清泉,叫人心生愉悦,他轻笑一声,像是打趣般道:“接下来就看知节吧,若是小瞧了它,它怕是要闹。”
话音落下,身侧的知节便发出一声剑鸣,像是应和一般周身的剑气瞬间暴涨数倍。大有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雷蛇像是见了鬼一般,一会看看元吉,一会又看看祁琰,大大的脑袋上挂满了疑惑。
你说谁会累?
这个煞神会累?
雷蛇表示肯定是祁琰这个人眼睛坏掉了,它小雷累了,这可怕的人都不会累。
阿统看着眼前挨得极近的两人,默默将心中的话给咽了回去,第六感告诉统这个时候它最好不要说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总觉得方才这祁琰似乎瞥了自己一眼。
一定是错觉吧。
元吉并不知道此刻阿统内心的崩溃,只闻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便神思清明了许多,抬眼对上祁琰眼底的笑意。
像是羽尖轻点水面,只是极轻的一个动作便引得微波荡漾。
“嘘。”祁琰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他在看。”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元吉的心颤了颤,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指尖,好似这般才能将那股陌生的情绪给压下去。
不用多解释,元吉便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元吉微微颔首,整张脸顿时又惨白了几分。
“咳咳”。她轻咳两声,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随后缓缓伸手轻轻抚上祁琰的脸颊。
周遭可怖怨灵蠢蠢欲动,肆意横冲直撞的怨气吹动着两人的衣袂,发丝翩飞、纠缠在一起,那一瞬间好似一切无法将这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