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宛儿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端起桌上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沿,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闲话家常:“洲儿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带着人闯进来,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灵儿,眉梢微挑,“难道是这个宫仆犯了错?可瞧着面生得很,好像不是我宫殿里的丫头。你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端木洲胸中怒火更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可敦就别在这儿装糊涂了。”
他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灵儿,“她已经全部都交代了,是你派人带走了我的孩子。识相的,就赶紧把孩子交出来,免得大家撕破脸皮,不好看。”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扈宛儿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茶水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你三弟刚咽气没多久,尸骨未寒,你就差点掀了他的棺材;如今转头又来污蔑我这个做母亲的。莫不是觉得我的儿子没了,我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人,你就敢对我斩草除根了?”
“看来可敦是铁了心不愿老实交代。”端木洲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厉声喝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可敦给我抓起来!”
扈宛儿却像是没听见那声呵斥,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甚至还缓缓点了点头,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二王子殿下果然是好手段。这还没登上可汗之位呢,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我这个先可汗册封的可敦下手了。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可汗知道了,会不会气重罚你。”
“这些就不劳可敦费心了。”端木洲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只需要老实交代,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暂且不追究。”
扈宛儿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而凄厉,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三天了……”
她笑够了,才停下来,眼神阴鸷地看着端木洲,“这孩子失踪三天,到现在还没找到,依我看,恐怕早就没气了。况且你也说了,这孩子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觉得我会让他活着吗?”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恶意的残忍,“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端木洲心上。
他瞬间失控,猛地扑上前,一把掐住扈宛儿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咬牙切齿地逼问,“你再说一遍?!”
扈宛儿被掐得脸颊涨红,呼吸骤然困难,脖颈处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嘴角还是咧开一抹诡异的笑,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说……他死了……”
“你这个毒妇!”端木洲的情绪彻底崩溃,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当场把眼前这个女人掐死,替自己的孩子报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端木巴快步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端木洲,随即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殿内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