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扈宛儿心中对那支中原和亲队伍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儿子惨死,可汗病重,自己在王宫的地位摇摇欲坠,这世间似乎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唯有让那些外来者付出惨重代价,才能稍稍抚平她心中的滔天怨愤。
于是,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唤来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死士。
这些人身手矫健,忠心耿耿,是她藏在暗处的利刃。
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吩咐:“今夜潜入中原核心队伍的驻地,给他们下些料,让他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死士们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只沉声应下,随即如鬼魅般消失在阴影里。
另一边,中原和亲队伍正忙着收拾行装,他们计划明日一早就启程离开。
毕竟在此地已经逗留了不少时日,此次和亲虽未能成功,所幸也未曾惹出太大祸端,倒也无需过多担忧。
只是想到未能完成皇命,众人心中难免忐忑,怕回去后会遭到皇帝的责罚。
眼看明日就要上路,和亲队伍的护卫们此刻正围坐在营帐外的空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晚饭。
糙米饭配着烤肉,众人吃得狼吞虎咽,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填些食物,养足体力,为明天漫长的行程做好准备。
营地里火光跳动,映着一张张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归心似箭的脸庞,谁也未曾留意到,夜色深处,几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和亲队伍的营地就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
这是出发的信号,护卫们纷纷从营帐中钻出来,却一个个脚步虚浮,动作迟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提不起力气。
他们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涣散,整个人蔫蔫的,仿佛一夜之间被鬼魂抽干了精气。
带队的校尉见状,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他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冰冰地呵斥道:“你们昨晚都去哪里寻花问柳了?一个个弄得这副鬼样子!”
其实校尉心中也清楚,和亲队伍里大多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来到这吐谷浑,见到这里风格迥异的美人——她们不像中原女子那般含蓄娇羞,反而奔放热情,眉眼间带着一股野性的风情,确实很难让人招架。
他平日里也知道手下们偶尔会出去寻乐,但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夜之间,竟会个个变成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士兵们被问得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辩解:“校尉,我们……我们就是昨夜没休息好,没别的事。”
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酸软,头重脚轻,却也没太在意,只当是旅途劳顿加上前一晚贪了几杯酒的缘故,于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开始收拾最后的行装,准备出发。
而端木巴因为身体依旧抱恙,无法亲自前来为和亲队伍送行,所有事宜便都交由了端木洲打理。
营地门口,端木洲一身利落的装束,站在那里看着准备启程的队伍,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拱手道:“各位一路顺风。愿两国能永远交好,和平永存。”
校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心中却因手下的状态而烦躁不已,只想赶紧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