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俊风死了。
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端木巴的心头。
虽说端木俊风并非他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但终究是流淌着他血脉的骨肉,是他在这世间的牵挂之一。
如今,这个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任谁都无法承受这般打击。
端木巴本就身子骨孱弱,平日里稍不留意便会觉得疲惫,此刻遭此重创,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昏厥了过去。
醒来后,他便一病不起,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往日里即便虚弱也尚存的精神头,如今荡然无存。
之后,便有医官匆匆忙忙地赶来给端木巴诊治。
医官一边轻轻按压端木巴的人中,一边低声吩咐旁人快去取些安神补气的药材来,动作里满是急切。
端木洲也闻讯赶来看望。
他走进房间时,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病榻上的父亲。
看到端木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父亲微弱起伏的胸膛,仿佛想透过这安静的画面,读懂父亲此刻承受的痛苦。
诊治的人诊脉结束后,站起身,对着围在一旁的众人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可汗这一次,身子已经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所有端木巴的女人,此刻都再也忍不住,纷纷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们之中,有的用手帕捂着嘴,压抑着呜咽声,肩膀微微颤抖;有的则再也控制不住,哭哭啼啼地嚷嚷起来,说若是可汗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也不想活了,要跟着一起去。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悲伤的哭泣声,将那份绝望渲染得愈发浓重。
扈宛儿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她走到床边,紧紧攥着端木巴的手,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着说:“可汗,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我的儿子俊风不明不白地死了,咱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为他报仇雪恨。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等到时候我就算找到了凶手,恐怕也没有能力制裁他呀!”
她说着,目光却像淬了冰一般,狠狠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端木洲,那眼神里的怀疑与怨怼,几乎毫不掩饰。
然而,端木洲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仿佛扈宛儿的话、周围的哭声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懒得回应扈宛儿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只是上前一步,俯身对着病榻上的端木巴,声音平静地安抚道:“阿爹,你别担心,王宫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心养病吧。”
端木巴艰难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端木洲脸上,看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