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燕王问罪(2 / 2)

“什么?”朱棣听闻此言,神色瞬间一凝,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孙岩,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而孙岩,自从朱高煦开始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就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缓缓低下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根本不敢与朱棣对视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害怕什么。

不过,看到孙岩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朱棣就算不用多问,心里也明白,事实恐怕就和朱高煦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朱棣的整张脸瞬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耷拉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暗咒骂那些暗卫,真是一群饭桶,平日里养尊处优,关键时刻却毫无用处。看来,回去之后非得好好整顿一番不可,否则,这样的疏漏不知道还会引发多少麻烦。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追究暗卫失职的时候。朱棣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孙岩低垂的脑袋,眼中杀意翻涌,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此说来,你们一家子还都是谋逆之人喽!”

朱棣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之前他从朱高燧口中得知,朱允炆竟然丧心病狂地逼着自己吃猪食,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势必要拿下朱允炆,以雪此恨。对于任何帮助朱允炆的人,他都恨之入骨,一旦抓住,绝不可能轻饶。

他心里清楚,在之前对建文旧部的清理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可万万没想到,这些漏网之鱼中,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与自己结为了亲家。这简直是对他的公然挑衅,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羞辱。

最让朱棣难以忍受的是,这样重要的消息,竟然是朱高煦告知自己的。这对于向来好面子的他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耳光,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孙岩被朱棣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得抬起头来和朱棣解释一番,可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根本无法抬头。他心中焦急万分,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朱高煦身上,期待着他能快点开口帮自己解围。

好在,朱高煦并没有让孙岩失望。面对朱棣那冷厉得如同寒冰般的神色,朱高煦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微微歪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爹啊,别着急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孙帮派人对我媳妇动手了,您说,就凭这事儿,他该不该死?”朱高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棣的反应。

朱棣斜着眼睛看了朱高煦一眼,心里忍不住想吐槽:到底是谁分不清主次?不过,对于朱高煦说孙帮该死这句话,他还是颇为认可的。他眼神阴厉,微微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确实该杀!”此时的朱棣,心中的怒火稍稍被朱高煦的话转移了一些,可看向孙岩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杀意和厌恶。

点头之后,朱棣的眼神依旧冷峻,话音陡然一转:“只是……你刚刚不是说孙帮这几人是自杀的吗?还有,就算他们有罪,那也应该交给我北平的衙门来依法处理,你如今已被分封出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随意插手北平之事了?”朱棣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对朱高煦擅自处理此事颇为不满。

朱高煦却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早有准备:“爹,您先别着急呀,且听我跟您慢慢说。这孙帮确实是自杀没错,不过孙文远两人……哦,您可能对他们不太认识,他俩就是孙帮死去的两个侄孙。这两人啊,可是孙帮亲手杀掉的,跟我可真没什么关系。”朱高煦说得头头是道,试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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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听着,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被朱高煦像连珠炮似的话语给直接打断。朱高煦接着说道:“我知道您肯定疑惑孙帮为什么要杀这两个后辈,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两人听从了孙帮的命令,一起参与谋划了对青叶动手的事情。”

朱高煦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仿佛进入了自己的节奏:“这孙帮倒也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明白,等我找上门来,他肯定没好果子吃。所以啊,他就果断地选择在我面前自杀,还顺带把那两个参与其中的后辈也给处决了。他这么做,其实就是想给我表明一个态度。您还别说,经过这老头子这么一折腾,我心里还真的好受了不少。再怎么说,孙家本就是我老丈人家,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所以我就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爹,您大人有大量,也大度一些,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再和他们计较了。”

朱棣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朱高煦,心中暗自腹诽:这个狗东西,根本不给自己插嘴说话的机会,一个人在这儿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就好像已经替自己把决定给做了。

面对朱棣那漠然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朱高煦微微有些不自在,伸手抓了抓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爹,您看我干什么?”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假装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我还没给您解释为啥没有报官就擅自做主杀人呢。虽然孙家那几个人确实不是我杀的,可阮家这两口子确实是我动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就给您详细解释一下吧。您知道阮离吧,他犯下的可是死罪。可他那对父母呢,不但不反思自家儿子的过错,反而还颠倒黑白,污蔑是我陷害他们儿子。爹,您想啊,我好歹也是您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般辱骂,当时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给杀了。反正啊,我瞧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指不定也做了不少坏事呢。”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还摊开双手,脸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仿佛刚刚所说的杀人之事,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没有将其当作一件能掀起波澜的大事。

朱棣听闻此言,沉默了两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他目光紧紧盯着朱高煦,一字一句,语气凝重地说道:“阮家的事情倒还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可以随便给你找个理由,不追究此事。但是,孙家当时勾结朱允炆,妄图与我作对,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朱棣本就是个极为记仇的人,当初孙家为了帮朱允炆搞垮自己,没少在背后使坏。如今好不容易局势好转,孙家就想轻轻松松地让这件事翻篇,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再者说,朱高煦之所以想对孙家网开一面,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的老婆罢了。可孙家又不是自己的丈人家,自己凭什么要轻易放过他们?朱棣心中主意已定,孙家的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本来一直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孙岩,听到朱棣这话,顿时感觉双腿一软,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差点就直接瘫软在地上。好在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知道朱高煦还在竭尽全力帮自己求情,为了不打扰朱高煦,不让事情变得更糟,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朱高煦无奈地吧唧吧唧嘴,微微皱眉,一脸认真地看向自己老爹,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语重心长地说道:“爹啊,您就别这么小心眼啦。您想想,这么些年来,您也没少占我便宜啊。如今我就求您帮这么一个忙,咋就这么难呢?”朱高煦希望能通过这种略带调侃的方式,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让朱棣改变主意。

朱棣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别想了,孙家勾结南明,犯下如此大罪,全家必须流放,谁来说情都没用。”朱棣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显然心意已决。

朱高煦这下真的有些头疼了,心里暗自嘀咕,老爹咋就这么固执,揪着孙家的事不放呢。不过,不管怎样,看在孙若离的份上,自己该救还是得救。无奈之下,朱高煦只能咬咬牙,试探性地问道:“爹,您看这样成不?等我离开新城之后,新城的百姓肯定都不可能跟着我走,剩下的人全部给您,让他们为您效力。除此之外,还有剩下的许多难以带走的产业,我也全部送给您了。就当是我花钱买孙家这一家子的命了,您看行不?”

朱高煦话音刚落,朱棣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成交!”那反应速度之快,让朱高煦都不禁微微一愣。

随后,朱高煦脸色瞬间一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爹从一开始就等着自己这句话呢。自己还在这儿费尽心思地求情,结果人家早就打好了算盘,就等着自己主动提出用新城的人和产业来交换孙家的命。

不过,朱高煦虽然心里清楚自己被老爹“算计”了,但也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诽一下而已,实际上他还真不觉得有多难受。毕竟新城里有许多产业,从实际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运到海面之上带走。到时候,这些产业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留给朱棣,就像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实质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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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棣呢,表面上依旧一脸严肃,可心里却暗暗得意不已。他想着,你朱高煦临走之前,我怎么也得从你身上赚足好处。朱高煦这小子眼光向来不错,他手中的东西就没有差的。而且,那些难以带走的产业,一般都是大型的、颇具规模的,自己这边只要一接手,立马就能投入运转,到时候钱财自然会源源不断地涌来。

相对而言,那些人倒是次要的。如今大明幅员辽阔,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就算朱高煦把新城的人全部带走,朱棣也不会太过介意。不过既然朱高煦主动提出要留下,那他朱棣也就不客气了,就当作是朱高煦给自己的赠礼,一并欣然接下便好。

孙岩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终于听到确定自己一家被保住的消息,顿时感觉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真心实意地对朱高煦说道:“多谢二公子出手相助,为了我孙家的事,让您破费了。这份恩情,我孙家没齿难忘。”孙岩深知,若不是朱高煦极力周旋,自己一家恐怕难逃流放的厄运,此刻对朱高煦的感激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孙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清楚朱高煦名下的任何一个产业,那可都是赚钱的“利器”。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旁人梦寐以求的财富源泉。可如今,朱高煦为了救下孙家,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产业都搭了进去。这份人情,孙家算是欠大了。孙岩满心为难,绞尽脑汁地想着,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偿还朱高煦这份沉甸甸的人情。毕竟,朱高煦身份尊贵,什么奇珍异宝、荣华富贵没见过,人家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缺。

面对孙岩那满是感激与为难的神情,朱高煦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没事!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那语气,仿佛刚刚送出的不是价值连城的产业,而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物件。

“对了,人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到城外了,等你出城之后,自然会有人联系你。”正事办完之后,朱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继续开口说道。说罢,他眼神看向朱高煦,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朱棣原本还以为今天要和朱高煦就孙家的事情掰扯好长时间,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死的不过是阮离的爹妈,到时候随便给阮家安一个和阮离同样的罪名,这件事也就算是有了个交代。

朱高煦想都没想,随口回答道:“马上,我在北平确实也没有其余的事情了。而且,还得赶紧回去将高丽的人给您送过来,这件事拖不得。这样吧,吃个午饭,下午就走。”朱高煦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他深知将高丽人送来一事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耽搁。

朱棣神色平淡,点了点头,开口道:“也行,那你看着办,我先回去了。”说罢,他交代一声之后,便利落的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没事了,老丈人,这下都过去了。之后您有什么打算吗?”等到朱棣离开之后,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朱高煦满脸温和地对孙岩宽慰一声,随后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兴趣去跟若离一起住呀?一家人在一起,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自己爹的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孙岩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了不少。听到朱高煦的发问,他微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听二公子和燕王的对话,二公子您这是准备搬离新城?”孙岩心里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毕竟新城在朱高煦的经营下,已然颇具规模,如今要搬离,实在让人意外。

这件事对孙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朱高煦坦然地点点头,解释道:“没错!您也清楚,现在北平的那些官员,对我们新城那是排斥得厉害。就算当下能靠一些手段暂时把矛盾压下去,可往后啊,同样的问题肯定还会不断冒出来,甚至会变得更加严重,变本加厉。所以我思来想去,干脆直接搬离得了,往后也省得碍着他们的眼。正好扶桑那边有合适的地方,我们过去也算是开辟新的天地。”朱高煦说得头头是道,将自己的考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对于扶桑的事,孙岩之前就隐隐约约听说过朱高煦已经成功拿下扶桑的消息。不过,此刻亲耳听到朱高煦承认,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诧异。随后,孙岩一脸纠结地看着朱高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岂不是说若离也会跟着前往扶桑?那往后我们要是想见上一面,是不是就变得很困难了?”孙岩心中满是担忧,毕竟女儿若是远渡重洋去了扶桑,父女俩想见一面,谈何容易。

朱高煦轻轻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切,说道:“所以我才问您有没有跟着我们一同前往的打算呀,这样一来,您也就不用担心往后和若离分开,想见个面都难了。”他真心希望孙岩能和他们一起走,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

孙岩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与女儿分离的不舍。但沉思片刻后,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算了,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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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朱高煦依旧留在新城,孙岩确实有打算前往投靠,毕竟女儿在那里,一家人能时常相聚。然而,扶桑实在太过遥远,那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肯定不愿意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而他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同样不想离开故土。所以,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他也只能无奈地拒绝。

再者,孙岩心里也清楚,即便当初不是将女儿嫁给朱高煦,而是嫁给其他人,女儿也会跟随丈夫前往夫家。这世间,相隔千里的娘家与夫家大有人在。早在将女儿嫁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往后和女儿见面次数会逐渐减少的心理准备。

“那好,既然岳父您已经决定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下午吃个饭我们就准备启程了。岳父您也不必特意出来相送了,往后您自己多多保重身体。”朱高煦见状,再次点点头,他尊重孙岩的选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考量。

可就在朱高煦刚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孙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再次开口:“哎,二公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与急切。

朱高煦听到呼喊,立刻回头。只见孙岩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几分难为情,双手不自觉地搓来搓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状,朱高煦主动关切地问道:“岳父,可是还有什么事吗?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孙岩微微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那个,你看,之前你说要将若洁带到新城……”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石当就忍不住率先插话,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打趣地望着孙岩说道:“哟,你这个家伙,还真的一门心思打算给女儿找个好汉子啊?”石当这毫无遮掩的话语,瞬间挑明了孙岩心中所想。

被石当如此直白地戳破,孙岩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很快,他像是鼓起了勇气,也顾不得害臊什么的了,理直气壮地说道:“是又怎么样?谁家父母不为自己的儿女考虑呢?我当然也希望自家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后半辈子能过得幸福安稳。”

石当还准备继续说些俏皮话调侃一番,可朱高煦一眼就看出孙岩已经有些窘迫,生怕再逗下去,这位老实的岳父会直接“破防”。于是,他赶忙伸手将石当打发到一边去,随后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孙岩说道:“您放心,老丈人,到时候我定然会尽心尽力,给若离姐姐找一个品貌俱佳、十分优秀的男子。让她能托付终身,过上好日子。”

说完,朱高煦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只是,到时候若洁也有可能会需要跟着我们一同前往扶桑,毕竟那边的环境和情况都不太一样。您看,这样行不行呢?”

孙岩听闻,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缓缓说道:“女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父母,去过她们各自的生活。做父母的,也只能希望她们能过得开心就好。只要若洁愿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好,不过我看她目前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呢。”朱高煦微微皱眉,提出了一个问题,“下午我们就要启程了,在这之前,您觉得能劝解成功吗?”

孙岩听到这话,神情一怔,脸上露出些许头疼的神色。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显得十分无奈,苦笑着说道:“我试试看吧!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底啊。”毕竟孙若洁此刻沉浸在丈夫入狱、公婆去世的悲痛之中,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她跟随前往扶桑,确实是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

这个时候,石当像是又憋不住话了,再次忍不住插嘴说道:“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直接把她绑到新城去呗。等她到了新城之后,亲身感受到我们新城充满活力的氛围,再加上还有六夫人从中好言安慰,我想着啊,想必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改变主意了。”石当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哎,你别说,我觉得还真的可行。”朱高煦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认真地思考起石当这个看似大胆却又似乎有点道理的建议。他心里琢磨着,孙若洁现在深陷困境,情绪低落,一时难以接受新的安排也是正常。但到了新城,换个环境,说不定真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一向为人正经、做事稳重的孙岩,听完石当这个略显大胆的建议之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竟然也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嗯,仔细想想,这办法倒也行得通。不过,我还是先去好好劝一劝她吧。毕竟,直接绑人这种事,总归有些强硬。要是实在劝不动,再考虑用这个法子绑她走。”

孙岩心里明白,如今孙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女儿留在北平,未来的路恐怕会很艰难。只有到了新城,凭借朱高煦的人脉和资源,女儿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所以,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为了女儿的将来,适当的时候采用一些特殊手段,似乎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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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黄。朱高煦一行人乘坐着马车,缓缓驶出了北平城。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刚走出没多久,马车之外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马车当中可是二公子?”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

朱高煦听到呼喊,伸手扒拉开马车前方的帘子。只见拦住马车的,是两个身着普通农户服饰的汉子。他们头戴斗笠,身上的粗布麻衣沾着些许泥土,看起来朴实无华,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干练与警觉。

朱高煦神色淡然,轻轻点头,回应道:“是我!”那声音沉稳而有力,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这两个汉子其实心里早就知道马车里坐的就是朱高煦,毕竟朱高煦的马车有着独特的标识,远远望去就能轻易辨认出来。他们之所以多此一举地问上这么一嘴,主要是担心朱高煦身边那些如影随形的护卫会将他们挡在远处,根本不给靠近的机会。

“燕王给您带的东西就在不远处,我让兄弟们给您带过来。”那汉子在亲眼见到朱高煦之后,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转身迅速离开了朱高煦的视线。他的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在身。

没过多久,那汉子再次折返回来。只是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同僚。他们一个个步伐整齐,显然训练有素。身后拉着三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各自堆积着几个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那汉子朝着众人挥挥手,声音洪亮地说道:“放下吧,撤!”

随后,这十多个汉子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动作干净利落地将板车稳稳停在朱高煦马车前方。接着,他们朝着朱高煦微微点头示意,便迅速撤离。整个过程雷厉风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一切都经过了精心的安排与演练。

等人离开之后,石当迅速来到朱高煦的马车旁边,神色严肃,朝着护卫们大喊一声:“验货!”那声音中气十足,在空旷的地方传得很远。

一声令下,立马有几个训练有素的护卫整齐划一地出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板车面前。他们熟练地打开一个个麻袋,仔细查看里面的情况。不一会儿过后,一个年轻的护卫从板车那边快步走来,来到朱高煦面前,“唰”地一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响亮地说道:

“报告城主,麻袋当中都是囚犯,总共十五人,分别是田芳远、白文跃……”年轻护卫中气十足,将十五人的身份依次清晰地念了一遍。他长期负责情报工作,对于这些在各方势力中有着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自然是认识得清清楚楚。

朱高煦听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点头。他心里想着,自己老爹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自己所需要的关键几个人,一个都没少,全都送到了眼前。

当然,朱高煦心里明白,这次参与针对自己以及相关事件的官员,绝对不止这几个人。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只需要抓住这些主谋,剩下的从犯,自有朱棣去处理。毕竟朱棣作为燕王,有着自己的势力和手段,处理这些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将板车套在带来的马匹身上,全部带回新城,你们几个注意,不要让人死了。”朱高煦神色凝重,指着后方特意准备的马匹吩咐道。这些马匹是他们出城的时候特意去买的,为的就是方便将这些囚犯顺利带回新城。

现如今这些囚犯都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朱高煦特意安排手下务必看好。

石当一听朱高煦的吩咐,立马胸脯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公子,这些人我亲自看守,保管一个都跑不了,也死不了。一旦发现有人想跑,我就手起刀落,直接将其双腿打断,看他还怎么跑;要是发现有人寻思着寻死,哼,我就把他四肢全部敲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石当一边说,一边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和朱高煦一样,石当对白文跃这些人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找机会好好收拾这些家伙。他这人鬼点子多,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此刻想到即将能好好整治这些人,心里竟隐隐有些兴奋。

“嗯!”朱高煦应了一声,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石当办事靠谱,对他的能力和忠心都很放心。随后,他缓缓放下马车帘子,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安静。马车继续缓缓前行,朝着新城的方向驶去。

朱高煦微微侧过身,看向坐在马车一侧的陆青叶。她的神情略带忧伤,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悲痛。朱高煦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拍她放置在大腿上的手掌,动作轻柔而温暖,试图传递给她力量与安慰,轻声说道:“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啦,那些伤害马三的凶手如今都已经被缉拿归案。等咱们回去之后,就把他们的人头送到马三面前,也算是给马三一个交代,让他能走得瞑目。”

陆青叶听闻,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她轻轻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我知道你一定会为马三讨回公道的。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和燕王闹得不愉快,甚至还被迫要前往扶桑,我心里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她满心自责,觉得是自己给朱高煦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朱高煦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陆青叶的鼻子,动作亲昵而宠溺,笑着说道:“傻瓜,你可不要多想呀。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要前往扶桑吗,就算没有你这件事,我也还是要走的。这都是我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你不必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咱们是一家人,遇到事情一起面对,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陆青叶本就不是个矫情的女子,听了朱高煦这简单却饱含深情的安慰话语,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很快便释然了。